丁一白听说要追乾坤三鼠,立即领先带路,出了休宁城界,时已到了中午,讵料这时忽听后面人声大起,回头一看,立见有大批江湖人物络绎而来。虚无玉女一见,轻声向文蒂蒂道:“妹子,那是太虚派师兄妹五人,带着一批该派手下来了,我们不要理,他们一定为了兴太玄,先天两派的世仇而去的。”文蒂蒂道:“目前唬林正当多事之秋,他们三派还拚什么?自顾不暇,还争闲气。”虚无玉女笑道:“他们不自量力,还要夺幻海门的金玉图三宝呢!”文蒂蒂:“对了,姐姐,你盗走了三宝,幻海门怎么不知道?”虚无玉女笑道:“以副品换正品,式样毫无差别,不到练时,神仙难分!”文蒂蒂道:“正品是幻主先得到手时,难道他不妥慎保护?副品又出生在什么地方?”虚无玉女道:“副品也出在金玉山,师傅来迟,只能得到副品,好在没有被幻主全得去,正品被幻主得手后,她本来很喜欢我,但因我的武功进步太快,他开始起疑了,所以不叫我保管,但他藏宝之地早被我猜出了,所以换包不难!”文蒂蒂笑道:“他得了不能用,也是枉然?”虚无玉女道:“用法有两途,不是普通用,一是非常用,黄玉剑的普通可作手用,但不能作飞剑用,灵气纲亦然,我现在就是作普通用,非等你悟出心法后,那是不能练成神仙的。”文蒂蒂道:“师傅为何不自己练,再不然也该让姐姐去练呀?”虚无玉女笑道:“师傅先天不足,无法去练,我的武功太复杂了,没有你单纯,因此师傅看中你,叫我把你接去!”这时丁一白也发现后面的情形了,他在一处树下等二女到时,向虚无玉女道:“小姐,那后面的一批是太虚派的!”虚无玉女笑道:“丁兄会过他们?”丁一白道:“小姐,你不可这样称呼啊!”虚无玉女道:“我们姐妹不会把你当仆人看待,我们各存各心!”丁一白叹声道:“这更使丁某於于不安了!”文蒂蒂道:“你还未遇到我阿奇哥呢,他如知道我姐妹把你收作仆人时,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了一白问道:“阿奇哥是谁?”虚无玉女笑道:“现在你不必问,将来你会知道的,刚才我问你与太虚派人的经过,你还没说呢,是否有过冲突?”丁一白道:“没有冲突,我穿的这样粗俗,他们见了看不上眼,几次都未注意。”虚无玉女笑道:“他们这样的门派一共有三个,各派中人物都很傲慢,不过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为敌,也没有友善的必要。”丁一白道:“海外来的还有两派,那批人八九都败在小的手下了,尤其有三个女子,一见面就恨我入骨!”虚无玉女笑道:“那是妖海三姑了,他们的父母邪门不少!”丁一白道:“邪门我不怕,我就怕禽教的几种小鸟,好在我有躲避的方法!”文蒂蒂道:“什么方法?”丁一白道:“家师遗传的一种‘十里风’遁法,恍身可一去十里,无影无形,有一次我被古禽教人物放出‘弥天砂’小鸟,多到万余只,我见机脱身,小鸟无法去追赶!”虚无玉女笑道:“好在有十里之远,如果只有三五里,小鸟仍能追及!”这时后面的太虚派更接近了,文蒂蒂轻声道:“我们太慢了!”虚无玉女道:“我们又不是怕他们,何必赶快?”丁一白道:“大小姐,那两个女的似叫什么太虚双慧的,她们有一次把我当乞儿对待,竟不许我坐他们邻桌喝茶呢!”虚无玉女笑道:“你在那种轻视之下不会冒火?”丁一白道:“我本来就像个乞儿啊!”文蒂蒂道:“你为何不买套好衣服呀!”虚无玉女道:“他的性情八成似他师傅,不喜豪华不求名利!”丁一白道:“在小姐对家师认识甚深,不知是什么原因?”虚无玉女道:“家师就是令师的神交好友,难道这一下不够了!”丁一白吓声道:“家师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塞老君他!”文蒂蒂格格笑道:“我们家师就是啊!”丁一白叹声道:“原来是自己人!”虚无玉女道:“所以我不把你当仆人看待就是这个原因!”这时由侧面交叉道上也追来一批人物,了一白暗中对二女道:“二位小姐可认识那批人?”虚无玉女道:“是当年三强的徒弟,第一个是玉中玉,中间为天注定,后面是叶鹿仙,想不到他们也同时出现!”丁一白道:“他们似与太虚派不识?”虚无玉女道:“认识可能认识,不过没有交往和冲突罢了!”正在这时,忽见前方路旁林中奔出三条人影,虚无玉女一见,急向了一白道:“丁兄,那是三鼠,快追!”丁一白闻言,长身拔起,真个快得绝伦,闪电一般扑去。三鼠出现有异,看势有点情急,他们仅在道上一现就冲进对面森林中了,丁一白似怕失去影子,这时也猛扑而进!太虚派和三强三个徒弟,看到莫明其妙,居然也向三鼠去向急追,不知他们抱着什么主意。文蒂蒂一见,心向虚无玉女道:“姐姐,这两方面的人难道想打抱不平?”虚无玉女笑道:“他们一半是好奇,另一半认为发生什么夺宝的事情!”文蒂蒂道:“我们不去提防了大哥有失?”虚无玉女摇头道:“我虽没有看到他的武功,但他却是‘打八仙’的传人就行了!”文蒂蒂道:“他师傅的武功很高?”虚无玉女道:“高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我们师傅说连太虚幻祖也不敢去找他,这是说,他太神秘,九十年前,他只出了一次手,就是八个自称是八仙的练气士打到不敢再在江湖上露面了!”文蒂蒂道:“他的字号就是这样打出来的!”虚无玉女道:“是的,但他再没有打第二次架了!”文蒂蒂道:“这个人与凤凰神伯伯如何?”虚无玉女道:“他们一个如太阳,太阳的威力普照大地,这是有形大人物,一个如无名的大流星,到底谁的神通大,这是武林永远也无法知道的秘密。”文蒂蒂道:“这个譬语我还是不懂!”虚无玉女道:“凤凰神如须弥山,能看得到人人知道,打八仙海底最深处,没有人能看到这你懂了吧?”文蒂蒂点头道:“这我懂了,可是这丁一白大哥比我阿奇哥的武功又如何?”虚无玉女想了一下,笑接道:“那看他们两人的成就了,武林中不能以师傅的武功作为徒弟的高低,你如果想到他们的强弱,我却有办法?”文蒂蒂大惊道:“姐姐有什么办法使他们打起来?”虚无玉女道:“除此你不想看到了!”文蒂蒂急口道:“不,不,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要看!”虚无玉女笑道:“我要看看,但有办法不让他们斗到危险之境就行了!”文蒂蒂大惊道:“姐姐,这不是闹着玩,千万不可作!”虚无玉女认真道:“妹子,你不是要我也嫁给铁奇士吗?”文蒂蒂道:“那是因为你也爱他啊!”虚无玉女道:“不错,我自从风了他之后,心中确实是喜欢他,不过……”文蒂蒂道:“不过什么?”虚无玉女道:“我的武功已近化境,我不愿嫁个武功比我低的男人!”文蒂蒂道:“那你不是真爱他了!”虚无玉女道:“不,如果不是真爱他,那你前面已有你和琪瑶公主,我又怎会想嫁已有两个女子的男人呢?”文蒂蒂道:“我真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在我心中,我想我爱上那男人,那怕他是手无扶鸡之力的人物都没有关系!”虚无玉女道:“在武林不同,你的想法是普通人的想法,武林中一天到晚都在刀尖上度过,弱内强食,我不愿提前守寡!”文蒂蒂道:“你的武功已近化境,你可以保护他!”虚无玉女道:“要女子保护的男人,那是毫无出息的,同时武林男女不会一天都不离开的!”文蒂蒂接口道:“姐姐,我不要你嫁阿奇哥,我也别再让丁大哥和他动手!”虚无玉女忽然盯着文蒂蒂看着不动,良久之后,她突然格格笑道:“妹子,你爱他太深了呀!”文蒂蒂叹声道:“也许这是我的平凡之处!”虚无玉女忽然抱着她亲了再亲,轻声道:“妹子,真正的爱不是平凡的,而是神圣的,但不知那琪瑶怎样呢,她难道也如你?”文蒂蒂道:“她与我不同,她曾经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阿哥的死,比起我来更值得尊敬!”虚无玉女道:“那傻人真的傻福,妹子,我们走吧,丁大哥一定追出几十里了!”文蒂蒂道:“不,姐姐还没有答应我?”虚无玉女安慰道:“傻妹子,阿奇的武功,你还没有我清楚,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我清楚,不要说我不是他对手,说真的,太虚幻主和古禽教主两个联手恐怕也打他不败,这更不用丁大哥了!”文蒂蒂惊奇道:“姐姐如何清楚的?”虚无玉女道:“这是我的秘密,暂时要瞒着你!”文蒂蒂道:“那姐姐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虚无玉女笑道:“试试你对他的真情呀!”文蒂蒂噘着嘴道:“不来了,姐姐真坏!”二女说着立提轻功,循迹向丁一白追去,真个追出数十里竟不见影子了,同时连太虚派和三强的徒弟也一见不见啦!文蒂蒂感到不安,忙向虚无玉女道:“姐姐,丁大哥那里去了?”虚无玉女忽然立着不动,她似在察听什么?一会儿,她指着北面而讶然自言自语道:“那座山后竟有打斗!”文蒂蒂道:“大概是丁大哥追上三鼠打起来了!”虚无玉女道:“三鼠能与丁大哥交上十招那就不错了!”文蒂蒂道:“何以见得不能?”虚无玉女道:“丁大哥能挨上太虚幻主一招空心掌而不死,甚至能治几天,武功中二流老辈人物尚难找出一个,更不要说青年一辈子!这证明丁大哥的功力之深了,三鼠连二流都算不上,他们怎能与丁大哥拼!”文蒂蒂道:“那我们快追去看看!”虚无玉女急忙领先冲出,估计那山不下十八九里,及至登上山,忽见丁一白满头是汗,全身都是黄尘,气喘吁吁的立在山顶上。文蒂蒂抢先问道:“丁大哥,你怎么了?”丁一白喘声道:“二小姐,小的真丢人!三鼠被人家杀死了,我也打了败战!”虚无玉女闻言愕然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丁一白道:“小的一路追着三鼠,那三个家伙听觉真灵,竟一路想摆脱我,连路七转八变,连太虚派和三强的徒弟都摆脱了,我也差一点啦,及至这座山上,我快追上去,岂知突出现一个蒙面家伙,他不但把三鼠截住,连我也不许通过!”虚无玉女道:“那人是像什么样子?”丁一白道:“大概比我还年轻,但只听到声音!他说三鼠是他仇人,不许我下手!”文蒂蒂道:“三鼠的仇家当然不少,结果如何?”丁一白道:“我追了这么远,又奉了二位之命,我当然要抓三鼠回来给小姐们发落呀,可是那家伙先将三鼠如杀绵羊一般的先杀了!”虚无玉女道:“他动手竟有那样快!”丁一白道:“快到小的来不及阻止,这下把小的气火了!立即向他出手!”文蒂蒂道:“那也难怪,他太不讲理了!”丁一白道:“真泄气,他十招没有回手,但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一点,那家伙似也生气了,连唱声我停手,试问我如何肯依,然而他也抢攻,但不出四十招,说来真丢人,我竟流汗了呢!”虚无玉女噫声道:“竟有这种高手?”文蒂蒂道:“那人现在什么地方?”丁一白道:“在第五十招上,他闪开一边向我道:‘朋友,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看你追杀三鼠,显然你不是邪门,我们就此罢手!’他说完就一闪下山而去,留下我啼笑皆非哩!”虚无玉女道:“他没有用兵器?”丁一白道:“他背上有把古剑,我看长衫下也有一把短剑,不过他没有亮家伙,只以各种不同的掌法对付我,他的内力好似长江大河,压力尤如泰山一般,这人真是小的闻所未闻的高手,数日前我与太虚幻主交手一千招,那还斗得过瘾,可是这人却强多了!”虚无玉女皱眉道:“据你所说,这人确是非常稀罕,他向什么地方去了!”丁一白道:“大概是向西北角去了!”虚无玉女道:“算了,我们还有遇上他们的时候,现在我们找城市吃东西吧!”丁一白道:“三鼠的尸体还在山峰那面,二位小姐要不要去看?”文蒂蒂笑道:“死了就算,看有什么用?”丁一白长声叹气道:“第一次奉命办事就丢人,真是泄气!”虚无玉女笑道:“泄什么气,三鼠不活就行了,不过不是我们亲手杀死罢了!”丁一白仍旧不乐,他苦笑一声,领路下山,回头道:“这一追,我们走的正北了,去黄山的路不对路,前面五里外就是迹溪城,右面是日立岭关!”虚无玉女道:“时已不早,今晚到迹溪城落店吧,明天再奔黄山!”下山不久,已经看到城墙,一会儿进了城,丁一白抢先在大街上找到了家客栈,日已西沉,他就开了两间房间,又叫店家开了两个便饭进二女房中,他自己就在外面吃。二女见他办事周到,这更喜欢他不是粗人,饭后,又听他在门外叫唤道:“小姐,小的住在隔壁,有事打一下墙壁就行了!”虚无玉女道:“你请便,有事我们自己知道作,你休息吧!”门外又响起了一白声音道:“小的还要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虚无玉女闻言,急忙开门,轻声问道:“大哥要出去作什么?”丁一白也轻声道:“刚才有几个家伙在背后看二位小姐,八成是黑道上的东西,现在出店去了,我得盯着查查看,也许今晚他们要来惊动二位小姐!”虚无玉女冷笑道:“他们想死就来,你不必去查了!”丁一白道:“我不会去久的,与其让他们晚上来打搅二位小姐,不知我查出先收拾他。”虚无玉女笑道:“不要乱杀人,我和二小姐还有个后台老板,他不喜欢乱杀人的!”丁一白糊糊涂涂应声道:“小的记下了!小姐请休息!”虚无玉女见他走后,随手把门关上,笑问文蒂蒂道:“他作事很有分寸,不像一个初出道的!”文蒂蒂道:“这个人,阿奇哥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虚无玉女道:“我看出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直率,否则我们两个女子岂敢收留一个男子在身边!”文蒂蒂道:“以姐姐的武功,就是坏男人也不敢动起邪念!”虚无玉女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我们能不能收留。”二女谈着不知疲倦,看看快到初更了,可是丁一白这时正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小山岗上探望,他虽未看到什么,但他料定那一带不太寻常。约初更时,他下了小山,又待向一处山谷探去,但在这时,忽见山下奔上三条人影,是有意向他近身而来!丁一白哼了一声,装作不见,他立即向山那面慢慢而下!忽然有人在他背后高声大叫道:“那位可是红尘金刚丁大侠!”丁一白闻声,不由愕然一停,忖道:“谁认识我?”回头一看,原来就是那三个黑影赶到,注目一看,原来是三个老人,了一白回转身回道:“三位是何方的武林,怎会认识丁某?”三老人已到数丈之内,只见为首的朗声笑道:“树的影,人的名,丁大侠由此到南,一路名声轰传,即见到的也不少!老朽人称鬼谷三长!”丁一白道:“三位大吃,在下倒未听过,不知赶来有何赐教?”为首的叹声道:“老朽等被两个怪物追杀得无处可逃,敌又敌不住,晚上在城中见到丁大侠,本待上前求援,但又怕敌人看到,同时也怕大侠不肯相助一臂之力,所以忍下来没出面,后见大侠晚上出城,故而冒昧进来。”丁一白道:“是两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们是何方邪门?”为首的老人叹声道:“他们确实的来历不明,但估计他们与古禽教有关!”为首的道:“离此不远,有座古庙里,该庙没有香火,最适合这种怪物停留。”丁一白道:“那三位不要去,只把三位的住处告诉在下,等在下收拾那两个怪物再来通知三位就是了!”为首的连声感谢道:“丁大侠,老朽等感激不尽,大侠利有正面大道的树林向那古庙接近,提防他们闻声开溜,事完,请大侠到黄害村一会就是了!”丁一白点点头摆手道:“二位请回,在下这就前去,必有佳音回报。”他说完直奔指走方向前进,心中忖道:“我虽未曾查出城中有所可疑人物,但这趟能收拾两个古禽教的家伙也不错,回去告诉小姐,他们一定乐意。”快接近古庙时,忽见里面有火光射出,丁一白估计那是两个怪人在吃烤食,于是提功一纵,如电落到庙顶!俯首一察,发现庙里有天井内面对面坐着两个球形人物,可是他一到,就对对方察出了,突闻其中一个人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偷窥大爷们!”了一白所见的就是日月双球,他却未见过,闻声冷笑道:“怪物,丁大爷不但要窥察,而且要收拾你们。”双球闻言大怒,同时腾身而起,大吼道:“大胆的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有种的就到庙后草地见个高低!”了一白见他们抑先拔剑奔向庙后,随亦立即追去,一到草地,只见是块广场,同时看双球早作准备,大球己舞动了小球,舞得呼呼风响!立即把丁一白看呆了,他忖道:“他们这是干什么?”丁一白本身功力绝伦,一见便知对方不是儿戏,暗运功力,冲近大喝道:“怪物通名报姓,大爷手下不杀无名小辈!”大球吼声道:“孤陋寡闻的家伙,连我日月双球兄弟也未听说过,接招!”人如流星随声而出,猛飞如电,直撞了一白而来!丁一白一见惊奇,右拳运出八成劲力,大喝一声,硬接流星剑招!轰隆一声大震,流星被打回去了,可是丁一白居然也是晃晃摇摇,但未移动寸步!大球一见,接回小球也感大惊,吼声道:“好家伙,能接一招不退的,武林不多,当心,又来了!”一边十个回合,丁一白全是硬接硬打,他仍就不退,不过他觉出双球的功力高深,自知理接下去,终必后退不可!大球从未遇到这样的对于,他在第十一招时,暗对小球道:“师弟,用辫子的时候到了!”小球应声道:“这第十二招施展全力!”丁一白不见流星如风出手,他也有了主意,只见他左手作势待接,右手却暗动功力不动了,直到流星一到,他突然腾空,一招倒翻大河,全身倒竖空中,右手五指一恍,恰好把小球暗袭而到的辫子扣住,乘着小球的冲力,顺劲而去。小球的辫子被抓,冲势又失去抵抗,这下可真够瞧了,他带着丁一白竟一飞就是五六十丈远!势尽劲泄,大球大急,眼看到丁一白提着小球落地,居然旋空不放,不由大喝冲去!丁一白不让小球落地,害得小球在他手中,如提葫芦一般,只听他急得乱争乱弹,大声叫道:“好家伙,你有种就放下我!”丁一白冷笑道:“到了手的馒头我是舍得丢吗?小怪物,快叫大怪停步,他如敢接近,我就把你磕鸡蛋一般,磕烂你!”小球大急,大声叫道:“师哥别动,我虽不怕磕,但却受不了!”大球闻声而住,吼声问丁一白道:“好家伙,你要怎么样?”丁一白哈哈大笑道:“你们可是‘天牛仙翁’的徒弟?”大球惊奇道:“好家伙,你怎么知道?”丁一白道:“我抓到你弟弟的辫子就知道。”“这条辫子练有牛尾劲,练成了可作暗鞭使用,同时你门的内功也是‘天牛神功’,哼,天牛仙翁乃是武林隐派宗师,为人正大,没有想到你们竟投了古禽教!”大球吼声道:“胡说,我们光明正大,谁投古禽教?”丁一白道:“有三个老人说的,他说你兄弟要追他们,因此求我收拾你们。”大球叫道:“你说的是鬼谷三狼还是北荒三豹,妈的,他们是坏蛋,是我主人的杀父仇人,我们奉主人之命来抓他的!”丁一白噫声道:“那三老自称鬼谷三良呀!”大球惊声道:“他妈的,良字加犬不是狼字是什么,他叫你上当了!”丁一白立将小球放下道:“我搞错了,对不起!”他说完猛腾身子,回转如飞!丁一自身在空中时,大球急叫道:“好家伙,认错就行了,你叫什么叫字?”丁一白冷笑道:“大爷一生未识过错,认错还不行,大爷即红尘金刚丁一白。”大球追着大叫道:“好家伙,你去那里?”丁一白大声道:“去杀三狼!”大球吼声道:“三狼是我主人的仇敌,你不能杀!”丁一白道:“我管你什么主人,三狼使我上当,我杀我的。”他音落之后,人已去了半里,可是他不知黄害村在什么方向,找到东方发白还未找到!丁一白怕二女在城中等急,又向城中猛奔翻进城墙,天已大亮了,及到店门,只见客人来来往往,他一眼看到文蒂蒂立在店门探望,急忙走进道:“二小姐,小的回来了!”文蒂蒂道:“你一夜到什么地方去了?”丁一白叹声道:“小的受了一肚子冤枉气回来!”文蒂蒂不愿在店门口问,立即带他回到房中!虚无玉女看到也问道:“丁兄,昨夜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对?”丁一白叹声道:“小的上了鬼谷三狼的大当!他将经过说出后,又叹道:“好在未伤人!”虚无玉女啊噫道:“双球是自己人,我们未谈起!”丁一白吓声道:“是自己人,他们只说替主人追抓三狼和三豹啊!”虚无玉女笑道:“好在未伤双球,他们的主人也是你将来的主人!”丁一白更惊道:“二位小姐就是小的主人啊!”文蒂蒂娇笑:“我们的丈夫是你什么人?”丁一白拍脑袋道:“小的真糊涂,请问那位公子是谁?”文蒂蒂道:“他姓铁名奇士,只告诉你这点就行了!”丁一白跳起来道:“轰动武林的小凤凰神!”虚无玉女笑道:“我猜丁大哥已见过他了!”丁一白摇头道:“这以前,小的就是要找他印证武功,现在不行了,可真没有见到他,连他有多年纪也不知道。”虚无玉女道:“于大哥,你追杀乾坤三鼠时所遇的高手,经我一再猜测,他就是小凤凰神了!”丁一白吓了一跳道:“那是铁公子,我的天,那种神功真正高深莫测了!吁!败在他手中,那算我丁一白值得!”文蒂蒂娇笑道:“别值得了,快去吃饭,我们要动身啦!”一出城上路,直赴黄山,沿途看到不少不识得的江湖武林,居然也是同一个方向而进。文蒂蒂忽然问虚无玉女道:“姐姐,双球大概被士哥派出来的,他们真正归正途了!”虚无玉女忽然叫住了丁一白道:“丁大哥,双球又说要找三豹?”丁一白道:“提起三豹的字号,但没有说要找?”文蒂蒂道:“你能知道他们仍在那庙中吗?”丁一白道:“他们天亮会走的!”虚无玉女道:“能找到他们问问就好了,不知铁公子追了黄山没有!”丁一白道:“看一路上能不能见到他们,也许他们又找三狼去了!”虚无玉女忽然催丁一白道:“丁大哥,快追上,前面行人中那个老人是武林高手,查查看是何方人物!”丁一白注目一会,笑道:“大小姐好厉害,他装作普通人行路也会看出来了!”文蒂蒂道:“丁大哥,不要硬向人家盘问,闹翻脸下不了台!”丁一白笑道:“二小姐放心,小的不会那样鲁莽!”文蒂蒂道:“我不是怕你鲁莽从事,而一些老前辈人十之八九都是怪物,你客气也没有用。”虚无玉女笑道:“妹子愈来愈小心了,管他怪不怪,可疑的人物必须查问。”丁一白闻言行出,不久赶上那帮行人了,他渐渐向老人背后接近!但他忽然一顿,急急回头!虚无玉女一见,立知不对,急忙迎上问道:“丁大哥,他是谁?”丁一白郑重道:“面目没有看到,但看到他背上背了把怪锄头!”虚无玉女道:“是个种田的老人?”丁一白道:“不,不,不,大小姐可曾听到令师说百年前老辈中一切怪人的故事?我却听家师说多了!”虚无玉女道:“这些知道,有些不知,你认为那老人是百年前的老辈怪人!”丁一白道:“百年前者辈怪人中有‘算死相士’,有‘公葬老人’,有‘悼之秀士’等怪人,难道小姐没听说过?”虚无玉女骇然道:“那老人是‘公葬老人’!他一出现即为不祥之兆!”了一白道:“小的就是这样吓了一跳,难道此去非常危险!”文蒂蒂忙问道:“你们说什么,我不懂啊!”虚无玉女道:“前面那老人知是‘公葬老人’,那前途必有非常危险之事生发,否则他不会出现的!”文蒂蒂道:“何以见得?”虚无玉女道:“公葬老人是名宿怪人之一,当年他每逢有大批高手死亡时,凡是他认为够高手的,他那亲手埋葬,不让死者暴尸荒野,但他自己从不打斗!所以他一出现必有非常之事要发生了!”文蒂蒂道:“丁大哥还说有什么‘算死相士’是什么人?”虚无玉女道:“这人与别星相之士不同,他专相凶,相死,他如对某人相像,摇摇头,那其人不是大凶就是不久必亡!”文蒂蒂骇然道:“这叫算凶不算吉,这人怎样古怪?”虚无玉女道:“还有个‘悼亡秀士’更不详,他的目光会看人生死,他向某人轻轻的叹口气,嘴中含着呜呼哀哉四字,那其人绝对活不了,因他对死亡的高手也一一哀悼,因之人称悼亡秀士,如果死者为名动一时的人物,他还自作祭文哀悼!”文蒂蒂道:“这三人虽不是坏人,但他现身真是不祥之兆了!”丁一白道:“所以当年武林中人生怕看他出现!”虚无玉女道:“我们上去,看他有什么话说?”丁一白道:“他不会说什么,要有就是一些听不明白的预言,同时你问他也不肯说。”虚无玉女道:“老辈怪人真多,还有什么‘私探’,‘奸细’等等,不知死了没有?”丁一白道:“如真遇到‘私探’和‘奸细’,就有办法问出前途将出现的大事了。”文蒂蒂道:“私探干什么的?”丁一白道:“他专行打听秘密事情,有人如要查问什么,求他绝对可靠,不过他的代价很高,起码一件事要纹银两百,最高的要黄金两千两,那奸细的作用与私探大同小异,也是要钱。”虚无玉女道:“也许有这些人都未死,不过难得见一罢了。”文蒂蒂忽然指着前途噫声道:“那十字路口挤着大批人在看什么?”丁一白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物?我们走快一点!”虚无玉女道:“那老的走快的了,我们追上他!”三人阵赶,到了十字路口时,原来在株树下死了两个中年大汉!死者身边都有一把长剑,这证明是武林人物!丁一白忽然向虚无玉女轻声道:“看老头!”只见那身背短柄锄头的老人,已挤到死者面前,他竟毫不犹豫的蹲到死者身边,伸手在死者身上乱搜,也不怕围观的讲话,结果在两具死者身上搜出不少散碎银子,及一些武林人用的零碎东西,之后又把死者的长剑也收到他的长行李,这才自言自语道:“可惜,这两个家伙太穷了呀!”说着,他向行人中望望,立即指着两个中年汉子道:“老弟,你们作作好事,请把这两个死者拖到侧面山坡下,老朽要把他们埋了!”那两个中年汉子也是江湖人,其中一个问道:“老丈,死者身上的财物都被你老没收了,我们可不能白拖!”老人哈哈笑道:“老弟,喝酒算老朽的,请帮帮忙!”那两中年汉子笑了笑,这才各施一尸体,直奔山坡而去。虚无玉女作个手势,立即带着丁一白和文蒂蒂脱离观众之人,继向前行,走出后她向丁一白道:“丁大哥,原来‘公葬老人’不是悲天悯人啊,他虽埋尸,但却搜走死者的东西!”丁一白笑道:“这比偷和抢好多了!”虚无玉女道:“这也不是正人行为,所以他一生未得到武林中好评!”丁一白道:“他比较算死相士要好多了,算死相士有时真缺德!”文蒂蒂道:“怎样缺德?”丁一白道:“他的相死在武林是出了名的,所以江湖上最怕他当面念呜呼哀哉,他的缺德在替人解救上!比方某人本来不会死,而他却硬向那人念声呜呼哀哉。”文蒂蒂道:“这是为何?”丁一白道:“这是因为他身上没有银子吃饭落店啦!那个人一听他念鸣呼哀哉,当然是要求他解救呀,于是他就伸手要了一百两银子,银子到手后,他就吩咐那人到某某地方避凶,或者是告诉那人去找某人保护,不过出了银子的人都能逃过死亡!”文蒂蒂笑道:“这中间恐怕有欺诈啊!”虚无玉女道:“这谁知道呢,也许那人根本没有危险而白白的被骇一跳,又丢了银子一百两!”文蒂蒂笑道:“这算死相士真缺德!”前途出现一镇,三人立即进镇吃东西,找到馆子时,居然看到后面又出现那公葬老人了!文蒂蒂急向丁一白道:“他埋得这样快!一下子就来了!”丁一白笑道:“且锄头挖开一点地面,能把尸体掩了不就行了,二小姐还认为他像挖坟一样!”馆子不小,里面已坐了不少客人,丁一白找个清静座位给二女坐下,然后他才叫小二点菜。虚无玉女这时忽然看到邻座上有个表面如中年的人物正在举杯闭饮,他的身旁竞放着一块朱红的木牌,牌上写着四个字,字为‘算天下亡’!不由一震,等丁一白坐时,他暗中传音道:“丁大哥,注意邻桌那个中年人!”丁一白背身闻青回头,一见愕然,也传音道:“是算死相士!”虚无玉女道:“那公葬老人也上来了!他们之间如何?”了一白道:“传言各行各的,相识不交!”那公葬老人一上楼,目光首先就见到独斟自饮的算死相士,但没有招呼,也不为奇,他却走到丁一白侧面一桌,然而他真的把拖死的两个江湖人带到这一桌坐下了,耳听他点酒点菜,真像请客一样。丁一白叫的酒菜恰好送到,他先帮二女倒满一杯酒,边倒边传音道:“这两天武林确不寻常了!”三人边饮边注意,全楼食客,发现在座的多半是武林中人!二女只饮了两杯就吃饭,但在这进,忽见那算死相士立起身来,他手事还端着一杯酒,只见他走到靠楼后角一桌前而去,那是满座的客人,整整八个,基其中是四少三壮,只有一个老人!虚无玉女一见,向丁一白道:“有事情了!”了一白道:“他看中那桌上的人了!”言还未往,只见算死相士高举酒杯,向那桌唯一的老人道:“兄台,敬你一杯!”那老人竟不认识她,闻言以似显一怔,只见他立即起身道:“阁下贵姓,在下面生得很!”算死相士长长的叹声道:“咱们是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呜呼哀哉!”那老人一听这不祥四字,陡然变然,沉声道:“阁下是算死相士!”算死相士再也不停,转身就向自己桌前行回来,但却转头向那人老道:“兄台,多吃点,时间不多了!”算死相士说着回到桌上坐下时,忽听那老人大声吼叫道:“算死的,我‘北荒豹主’根本不信邪,你别打我的主意!”就在这时忽听雅座有人朗声笑道:“谁人不信邪,只怕要我作祭文哩!”虚无玉女闻声,忙向丁一白道:“雅座内有悼亡秀士!”丁一白点头道:“三怪同在一堂,真是难得遇上的事!”这时只见公葬老人忽然向算死相士冷笑道:“算死的,这次不灵了,人家不求你解救呢!”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埋尸的,你等着罢,他身上有油水呢!”恰在这时,忽见楼门口出现一个全身是衣,面带黑罩的人物,只见他露出两道炯炯的目光,很快一扫全楼,最后落到后角上那一桌,立见他大步行去,一接近,就见他向老人叱道:“北荒豹主,你没有时间去投古禽教主了!”这人突如其来,立将全楼的食额都愕然一怔,同时看到北荒豹主面色大变,他连话都不敢说一声,猛的拔身离座,冲出后窗逃走!那黑衣蒙面人不慌不忙,也由后窗追出,更奇的是与北荒豹主同桌的其余七人竟不敢出言,他们如泥塑木雕一样!这时又听算死相士向公葬老人冷笑道:“埋尸的,快点去罢,迟了会被别人抢去买卖!”说来也真好笑,公葬老人真的立起身来向两个中年道:“老弟,生意上门,我要走了,酒钱已给,你们慢慢喝!”丁一白立即向虚无玉女道:“大小姐,我们走罢。”虚无玉女会意,立即与文蒂蒂起身,他们出店时,岂知后面竟跟上那算死相士。出了镇,走不到一里,就听侧面茅竹林中发出察察之声,同时耳听一个老人在里面叹声道:“昨天替你北荒三豹徒弟埋葬,今天又要埋你这个师傅,我真与你北荒门中结了缘了,行了,你身上的埋葬费不多,我只能替你马马虎虎的掩上层黄土了。”文蒂蒂闻言噫声道:“北荒豹主被杀了。”虚无玉女道:“原来三豹就是他的徒弟。”了一白道:“那黑衣蒙面人是谁,居然追出就得手。”虚无玉女向文蒂蒂道:“那人的声音,妹子听出没有?”文蒂蒂道:“没有,但他不是阿奇哥,否则早叫他了。”虚无玉女道:“那是阿奇的师兄高式大哥,他虽装作变声,但却瞒不了我。”文蒂蒂惊奇道:“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们要问他的话啊!”虚无玉女道:“楼上江湖人太多,又有算死相士在注意我们,当时怎好招呼!”丁一白道:“黑衣人是自己人!”虚无玉女道:“是的,他叫高式,武功可能与你差不多,他是凤凰神的记名弟子!”忽然听到后面有个老人叫道:“三位,等一等!”丁一白噫声道:“算死相士追上来了,我们快走!”虚无玉女笑道:“怕什么,看他有什么话说?”丁一白道:“当心他说出不祥之话!”虚无玉女轻笑道:“怕说了我们会死?”丁一白还没接口,立听后面吁口气道:“三位真快!”丁一白冷笑道:“前辈追我们作什么?”算死相士道:“三位不要误会,老朽追来是善意!”虚无玉女道:“素不相识,有何善意?”算死相士道:“前边有笔生意,想与三位合作,不知意下如何?”了一白道:“老丈不说我们之间有人会死?”算死相士哈哈笑道:“三位将来有惊无险,不必担心!”文蒂蒂道:“前面有什么生意可作?”算死相士得意笑道:“前面有个张家庄,庄主是当年武林道上有名的镖局老板,现在他家财百万,镖局不开了,坐在家里享受清福,可是他过去有不少仇家,恐怕在两天就有一个来找他!”丁一白笑道:“老丈之意,是要前去算命,换句话说,准备敲他一笔竹杠。”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他早就相过命了,不过老朽答应替他找个保镖的,这几天东奔西走,就是找不到一个能敌过那个家伙的,今天在酒楼,发现三位正合适,所以追上问问,不知三位有没有意见否?”虚无玉女道:“老人家已拿到报酬了?”算死相士摇头道:“没有,找不到保镖,报酬岂能拿。”丁一白道:“他那个仇人是怎么样的人物,何时会来?”算死相士道:“那人是当年黑道上有名的独脚大盗,人称‘血刀王’,劫财杀人,从来不留活口,一生只失风在张局主之手中一次,所以他非一报仇不可,老朽算定他今晚必到。”虚无玉女笑道:“酬金多少?”算死相士大笑道:“张局主家有十几口老少,血刀王一来,必定斩草除根,老巧言定要他每口人的酬金是三百两,少一文也不行。”丁一白大笑道:“三万多两银子,我们如何分帐?”算死相士笑道:“老朽很公道,咱们每人一份如何?”虚无玉女道:“成,不过银子多了拿带不方便,你老叫张庄主折银票如何?”算死相士连声道:“有理,有理。”言定之后,四人立朝张庄行去,但刚到庄门,忽听后面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大喝道:“慢点,我也有一分。”算死相士闻声,立即回头大叫道:“埋尸的,你是吃什么饭的?怎会有一分?”后面赶到公葬老人,只见一到大叫道:“光棍不挡财路,你们心中明白,血刀王一到,一刀一个,最后就是我的生意了。”丁一白哈哈笑道:“这样,你也有一分了。”公葬老人咳声道:“这位老弟真是通情达理之人。”文蒂蒂娇笑道:“你老别会错意,你老那份在血刀王身上。”算死相士拍手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埋尸的,你听清楚了,桥归桥,路归路,靠山的不吃水,你在庄外等着吧。”公葬老人冷笑道:“当年张局主打退血刀王只是稍占上风,自那次后,血刀王发誓报仇,要走遍天南地北,苦求武学,现在他已练成某种绝功,今晚前来,不但张家难保,恐怕连保镖瓣也得陪去,那时,哈哈,我老人家真够忙的算死的,你也好不了,你身上没有四两银,我是不会埋你的。”算死相士大笑道:“埋尸的,我算死的有几次不如愿的事,你打听打听,这两位姑娘和这位老弟的来历?”公葬老人咳声道:“你算死的明白?”算死相士笑道,“不瞒你,我花了一百两才查出他们的来历,可恨那私探连五十两回扣都不肯呢。”公葬老人啊声道:“原来如此,私探住在什么地方,我也有事找他?”算死相士道:“他今晚也会来,你等着好了!”公葬老人道:“他来干什么?”算死相士道:“我是欠他五十两未兑现,说过今晚来张庄向我拿!”公葬老人道:“好,我们一道进庄!”算命相士呸道:“你凭什么到人家庄里去?”公葬老人大吼道:“这与你有何相干,今天晚上,不管那一方死人,都有我的生意,我为什么不能进庄,相反,张庄主如能招待得好一点,他死了我埋深一点!”这时庄内行出一老一少,远的向这边拱手为礼道:“诸位贵客,快请进庄,张仪义恭候多时了!”公葬老人抢先大叫道:“张庄主,你请不请我?”那庄主拱手道:“前辈,那有不请之理,请问尊姓大名?”算命相士接口道:“张庄主,他是不祥之,你不能请他,他叫埋尸者!”庄主闻言呵声:“失敬失敬,原来公葬前辈,老相士前辈真会说话,请,请,酒菜准备好了!”算命相士咳声道:“你知道我们提前到来!”庄主笑道:“前辈作事最守信,晚生当然知道,请问这三位高姓大名!”算命相士急忙道:“庄主!这就是我替你请到的大镖师,说也好笑,你在几十年前开信秦镖局,现在反要别人保镖了,来,庄主,这位姑娘叫玉姑,那位是她师妹文姑,这位青年是当今好手丁老弟,他们的底细不必多问,总之他们能替咱挡住血刀王就是了!”二女带的是蝴蝶面罩,整个面却露出一半,张计主看不清,但他是老江湖,再不查问详情,只有丁一白看得仔细,但他却看不出丁一白的武功!进庄入厅,真是有桌酒席早摆好了,大家不分长幼,随意而坐,这是武林人的干脆之处,谁都不讲俗套。正当举杯之际,忽听庄外响起一声大叫道:“有客人到!”张庄主立向身后青年道:“单儿,你快出去,看是什么客人,不要失礼,先请进来!”青年出去后,不久领进一个人,三个青年不知,张庄主似乎也愕然,但闻公葬老人大笑道:“私探,是你!”原来那老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怪人“私探”。只见他哈哈大笑道:“妙呀,埋尸的也在座!”接着听算死相士冷声道:“五十两银子,说过晚上有,你这时前来不觉早了一点!”私探走进,自己择座,他也不让庄主招呼,接口大笑道:“算死人,你不要急,我知道你的酬劳尚未到手!”算命相士冷笑道:“那你提前到来作什么?”私探老人大笑道:“当然为了作生意呀!”算死相士哼声道:“谁和你作生意?”私探老人道:“埋尸的要与我作一笔生意,其次是这位张庄主,第三是两位姑娘,这种一举两得的买卖,那到什么地方去找呢!”张庄主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私探老人伸出右手道:“钱到货到,这件事情本来要千两,但今晚叨阁下一顿酒饭,只拿两百银子银票就行了!”张庄主显然知道这些老怪物说一不二,立向身后青年道:“单儿,快拿银票来!”私探真不客气,硬等银票到手,才向张庄主道:“张庄主,你是派出大少庄主去探事?”张庄主紧张道:“前辈,大少出事了?”私探道:“他落在一个叫‘连根拔’的中年人手中,现在关进黄山王都后峰去了,如不适时去救,只怕活不成了!”张庄主大惊失色道:“连根拔是在下仇人之一,前辈见了,为何不救呢?”私探摇头道:“老朽不作外行事!”丁一白冷声道:“前辈这一行不能不得罪人,轮到前辈头上麻烦时,谁又肯出手相助呢?”私探哈哈笑道:“老朽一生不求人,干这一行已有百余年了,所经过的麻烦何止千百件,老朽不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