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易过,又是天明,康燕南这时仍退回洞内去了。在晨曦显示下,那些自知不够扬眉吐气的货色都各自隐身不见,但却没有离开一里之处.五谷虫和“盗竽”是一对硬骨,他们带两小仍立原地未动。“天外士”带着男女两徒己退至后崖十丈之外,但却能看到洞口。所谓“昊苍六异”的另外五人,这时才开始向“天外士”那地方行去,但每个人的面色都显得不自然。“酒虫,你看对崖顶上西面是谁?”盗竽朝五谷虫轻声的说:“难怪九亲王又敢到天山来,我当他已死了!”五谷虫看了一会,面现郑重的道:“隐仙岛‘三蜈’!”“盗竿”点头道:“传言大蜈‘金色毒’是死在天雷岭,二蜈‘赤色毒’是在绝海,只有‘铁色毒’下落不明,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竟一个都没死去。”五谷虫郑重道:“九亲王恐怕不能驱使他们,因为他连‘九魂道君’都不能发号施令。”“盗竿”摇头叹道:“局势迫使他们臭味相投,九亲王只是一种标帜而已。”漫长的一日真不易过,丁吉和于卜禀明五谷虫要离开-会儿,“盗竽”喝叱道:“你们到哪去?”于卜道:“肚子饿!”五谷虫道:“四外多半是敌人,加之附近哪里有吃的?”丁吉道:“我饿人家也饿,看看他们有人吃东西没有,弱抢强偷,运气好捞他一份回来。”“盗竿”笑道:“来此之人无一弱者,你别给我两个老的找麻烦。”于卜道:“不见得,我们左侧就有几个‘八卦教’徒,在昨夜还看到不少清廷卫士,难道我还打他们不过?”“盗竿”一想有理,挥手道:“不可离远了,我们无暇来寻你两个。”丁吉首先跳起道:“不会太远,就怕找不到吃的。”于卜紧紧跟着,同时向林内隐没。绕来绕去,两人只往隐秘处走,不时由耳边传进无数的异响,丁吉在前打手势,禁止于卜弄出声音。于卜突有所见,急唤丁吉道:“前面有条人影,好像是卫士打扮!”丁吉腾身冲出,急道:“追上去”于卜一面跟着,一面警告道:“当心,可能是故意引我们上钩的。”丁吉道:“不冒险,哪能找出他们大伙儿所在地?”森林越来越密,渐渐已不能迅速通行了,前面那个卫士更见迟钝,只见他左转右圈的身法欠灵了。于卜忽听侧面似有人接近,急急通知丁吉道:“阿丁,我们恐怕是被人发觉了?”丁吉还没开口,突听侧面有人大喝道:“站住!老子追你到此已不耐烦了。”于卜将口一张,就要答腔喝叱,但被丁吉赶急阻住,悄声道:“不是对我们!”于卜忽见那卫士已停止未动,摆势待敌,不禁暗道:“原来……”心思未竟,左前面冲出一个中年大汉!那卫士似已看出对方什么记号,忽然嘿嘿笑道:“妈的!我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汉?原是‘九阴教’下一名小卒,哼,你是瞎了眼,晕了头,你们的教主都投降了王爷,难道你们还敢反抗?”“九阴教”的教徒仍在前进,面向那卫士发出阴笑道:“嘿嘿,狗腿子,你懂得什么,本教的生存法有两个原则,那就是逢硬的就服,遇软的就吃!”卫士闻言冷笑道:“妈的,原来你们教主是个这样的东西,嘿嘿,本大人此去正是要见王爷!”九阴教徒怪声笑道:“你是说要去告密?”卫士叱声道:“何止是告密,不出二天,你教主那颗狗头就得斩首示众。”九阴教徒更笑得开心道:“可惜你没有那张活嘴说话了!”卫士怒不可遏,大喊冲上,一拳力攻出手。九阴教徒侧身跨步横掌硬截,阴笑道:“让你走过十招不败,老子撒腿就走!”卫士陡觉对方功力惊人,收拳换步,立采快攻,拳出如电,指点腿扫,上下并进,居然现出一派高手姿态。霎时之间,两人都各采攻势,只打得尘土飞扬,枝折叶舞!声势惊人。丁吉暗向于卜道:“这两个家伙居然都是一流好手,我们几乎看走了眼!”于卜似己看出什么毛病,悄对丁吉道:“阿丁,你看那‘九阴教’徒的掌法如何?好像是出之名门大派!”丁吉注意一会,眼看那人连换十几手不同招式,悚然道:“阿于,他是峨媚派的!”于卜道:“你如何知道?”丁吉道:“你还记得银化先生的一点武功路子,此人或许是偷学了峨嵋武功?”那卫士逐渐攻少守多,显出内力不继了,这时大有退走之势。九阴教徒却眼明手快反而越斗越勇,同时口中嘿嘿笑道:“狗腿子,莫打开溜的主意,你老子是不上当的。”丁吉暗向于卜道:“这家伙满口四川调儿,他认定吃下那卫士了,咱们倒看他个结果出来才走。”于卜忽然道:“那家伙的胸前绣的是什么记号?”丁吉闻言注目,啊声道:“是只骷髅头骨!”于卜笑道:“难怪那卫士一见就叫出他是‘九阴教’的,原来‘九阴教’的记号这样恐怖!”当那卫士欲逃难脱之际,突从其后又有一卫士大吼冲出,口中大叫道:“胡忠加劲,我来了!”九阴教徒一见大惊,火速连攻两掌,撤身急窜,看势虽慌,但却不乱,刹那窜进林隙而没。丁吉急对于卜道:“你去追上他,此人似有计划的逃走。”于卜无暇多说,闻言拔身,他竟从树梢追出。丁吉眼看那两个卫士会在一块,后来的似因原先那卫士喘息未平而未追,耳听他埋怨道:“胡兄,你为什么不发出信号,幸好我按时来接,否则不误了大事才怪。”胡忠叹口气道:“刚才那家伙据说已盯了我数十余里,陈兄,王爷等急了吧?”姓陈的急道:“王爷留下面谕,他老人家有急事进京了,你探得的消息等一会禀明九魂祖师就行了。怎样?”胡忠道:“九魂祖师没离开?”姓陈的道:“他老人家到隐仙岛三位仙长那儿去了,但马上就会回来吃早点,我已准备完善了。”胡忠道:“辛威一直没有下过‘阎罗笔’那座石峰、但在峰下的金母帮却没有一人!”姓陈的道:“我们快去,周邦一人在那儿恐有危险。”丁吉眼看他们钻进正面的树隙中,心头不禁一紧,暗忖道:“阿于为何还不回来?这时正有个好机会呀!”他听到姓陈的曾说有吃的,那正是此行欲得之物,此际一见陈、胡二人背影渐远,心中更觉焦急,追也不行,不追又不舍,几乎要出声叫起来。一等再等,于卜仍然毫无影子,但却听到远处有几声喝叱之声!丁吉闻声有异,愕然自言道:“这不是那姓陈的吗?”正当他要赶到发声地方时,突见于卜从斜侧出现,而且背上背着一只大包囊,同时只听他急声笑道:“阿丁,赶快离开,那两个卫士追来了。”丁吉心中有数,回身急奔,边走边问道:“你偷到他们的食物了?”于卜轻声笑道:“名酒佳看,三牲俱全,我是一概全收来了。”丁吉连冲带窜,霎时奔出老远,后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于是放慢一点又问道:“那‘九阴教’徒呢?”于卜开心的笑出声来道:“我没有用出调虎离山计,这包东西真还不易到手,你猜他是谁?”丁吉惊讶道:“他是正派人物冒充的?”于卜笑道:“是峨嵋派的高手,听说他们的掌门人已请出青城、昆仑等派掌门人一同出来了,各派还带出来大批高手!”丁吉摇头道:“各派武功虽有专长,但目前的形势亦不能独当一面。”两小高高兴兴的,不知不觉已回到了那座崖头,盗竿一见,笑对五谷虫道:“这两个小子办事,真比成人还要高明,你看,于小子背上那只大包囊,偷来的东西真还不少。”五谷虫微笑道:“这叫做盗贼世家子弟。”两小一到,立将包裹打开,于卜奉上一坛密封陈酿给五谷虫道:“这还是贵州府的贡品哩。”五谷虫点头道:“这是道地的茅台酒。”“盗竿”伸手拿过一整只鸡,眼睛却望着对崖的岩石后,轻笑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于卜立将经过情形详述一遍后,又笑道:“我连一点都没有留下。”“盗竽”笑道:“九魂道君和隐仙岛‘三毒’仍旧在对面,他们作梦也想不到我等在吃其美酒佳肴哩。”丁吉吃到一半又停下道:“阿于,咱们得想个办法送份给师叔才是。”于卜道:“只怕通不过‘盖世三残’面前?”丁吉望望五谷虫和“盗竿”,似在请求指示。“盗竿”会意笑道:“那三个老怪无理可讲,你们须用计策通过方可。”于卜一面捡点食物,一面望着丁吉道:“阿丁,你走到崖边去看看,沟底下此刻有没有人。”一语触动了丁吉的灵感,不禁轻声笑道:“不要到沟底去,他们下面五丈处还有块更大的突出岩石。”于卜笑着道:“你也想到那办法了!”丁吉道:“行不行不知道。”“值得一试,快多收拾一点,咱们钓钓老鲨看看。”二老不知他们要捣什么鬼!五谷虫问道:“你要干啥?”于卜道:“天机不可泄漏,马上即可分明,你老人家只管看。”“阿丁,收拾好了,咱们开始行动。”于卜站起来向丁吉走去。丁吉指着脚下道:“从这儿下去最隐秘,事先仍不可让他们看到,否则就办不成功。”“盗竿”和五谷虫等两小去后,亦跟着行到崖边朝下望,轻声道:“看他们捣什么名堂?”半晌之后,丁吉和于卜横飞过对崖,同时到达三残所坐的下面五丈处一块突出岩石上。三残这刻正在打坐,六只老眼闭得紧紧的,耳中虽知有人到了脚下,但却毫不在意,甚至连动都不动。于卜已打开一包较大的食物,平平的摆放石上,他与丁吉对面而坐,甚至装着在进食之态。盗竿在对面看得很清楚,这刻豁然大明,立对五谷虫道:“原来他们是在藉食物的香气上冲,硬想引起三老怪的馋涎来!”五谷虫轻轻一击掌,叹声道:“这是一记绝招!”突然,耳听丁吉在那儿大声道:“阿于,这油酥肥鸡真正不坏呀!”“盗竿”几乎笑出声来!轻轻对五谷虫道:“你我如不正在吃着,不要说看到,就只听到那几个字也忍不住饥肠雷鸣,馋涎三尺哩。”五谷虫急急道;”快看,三残已嗅到香气了,居然都睁开眼睛哪。”又听于卜回答道:“油鸡哪及卤牛排,喂、你怎么吃得那样快,咱们要作一天之用呀!”只见丁吉哈哈笑道:“肚子饿极了,哪还顾得慢慢尝味道?”“盗竽”眼看三残有点忍不住了,只见那瞎子大声道:“老三,下面是什么人在吃东西?”驼子侧过身去,俯首下看,恰好有股引人咽痒的香味直冲而上,竟使他‘咕嘟”一声,下颚一仰,大大的咽口浓沫。然而,他的头却收不回去了,急急道:“老大,是两个小萝卜头。”瞎子干咳一声,似在忍住一口吐沫未吞:“老三,我还不知道是两个小子,你怎么会不照我的意思?咳,老二你说是吧?”跛子不开口,屁股一磨,他也到了岩石外侧,俯首一会儿,突然哈哈笑着向下方问道:“喂!小乖乖,快点离开,我老人家要尿小便啦!”他还装着要拉裤子的姿态!丁吉和于卜同时闻声抬头,但脸上毫未显出着急之色,似对跛子的话早已有预料一般,两个小嘴同张,都想抢着回答……妙,他们都没抢上开口,却被四周的暗笑声勃然兴起,哈哈之音,如雷爆发,似都看出两小的捣鬼难成了,同时也想跛子那句话的绝招。众笑未竟,只见丁吉跳起大骂道:“老家伙,你仔细看我们在作什么?你那句话真该遭雷打!”跛子停手问道:“小子,难道雷公专打尿小便的?”于卜跳起大怒道:“我们在吃饭呀,你小时候没听奶奶说过嘛?糟蹋五谷要道雷打的。”瞎子闻听也到岩石边来了,接着喝退跛子道:“这小子说的真话,你快忍下来!”丁吉暗使眼色,立叫于卜坐下道:“这家伙出头来作好作歹了!”“喂,小哥儿,我老人家似在哪里见过你啊?”瞎子在拉关系了。丁吉哈哈笑接道:“是啊!我是记得呀!”瞎子道:“你们在下面吃东西不适合,快点上来!”丁吉装着别扭道:“我们快吃完了!”瞎子顺手向后一指道:“这个跛子的小便忍不住了,憋急了,他是不怕雷打的。”于卜又跳了起来,这次却装着调解姿态,向着丁吉道:“阿丁,上面可能真个好一点?”丁吉想了一想,随即收拾东西!显出勉强答应之态。瞎子自以为得计,面上露出笑容来了。两小一面商量一面向上登,同时仰着脑袋问道:“你不怕我们闯进洞去?”瞎子哈哈笑道:“我老人家看得出,你们是诚实的孩子。”于卜看看要接近,只听他突然大叫道:“老头子,你是有声望、有年龄的成名人物了,大概不会向我们小孩施暗袭吧?”他的声音是由丹田发出,存心要使所有的武林听到,这一抬又是非常绝!三残虽不是正派人物,但也爱惜名誉,如不点破,谁都难料,一经指明,只见瞎子哈哈笑道:“小子,你真有一手,得啦,算你有心眼,我老人家答应啦!”两小上得三残那块石上之后,丁吉想就近洞口去落座!“小子,你不能破坏我老人家三人的规矩!”瞎子招手阻止丁吉前去,又道:“洞内那小子是你们师叔吧?”丁吉不敢再动,立答道:“咱门进去一下都不行吗?”驼子开了口,哼声道:“你能进去,天下武林都能进去,我们在此守什么?”于卜知道他们不好意思向自己两人要吃的,于是一扬手中食包道:“我们进去一人如何?否则这些东西无法送去呀!”跛子嘿嘿笑道:“原来你们是为了送食物才来的,那就只有等到第五日才能送去了。”于卜顺手一挥,立将食包掷进洞口,心想:“师叔的鼻子最灵,他定会闻到香味!”同时叹声道:“三老既不准去送,那就只好摔掉不要了。”驼子一见,立即大吼道:“小子你敢违反我们老人家的规矩?”于卜装着大诧道:“我们没有进去呀!”跛子大骂道:“混账,我夫既已守住,就是一只鸟都不许飞入,你竟敢掷进包裹!”丁吉道:“这很容易,我将它拿回来就是。”瞎子挥手道:“你们赶快离开,免使我老人家生气。”于卜防他动手,伸手一拉丁吉道:“阿丁,既然不准进洞,我们还在此干啥?”丁吉被他拉得拔身腾起,十丈宽的深沟一跃而过!当他踏上彼岸边时,五谷虫和“盗竿”立即迎上,问道:“怎么了?”时已近晚,他们二老却没注意到于卜将食包掷进洞去!”丁吉道:“那三个老怪一点没有吃到,都被阿于掷进洞里去了!”“盗竿”叹道:“你们上当了,洞口距离三残不到十丈,凭他们的内力,以‘凭空吸物’之法取回甚易,你师叔哪能到手。”于卜急接道:“我是听到洞口有人叫我掷才动手的,那声音好似师叔在暗中躲着发出的!”五谷虫豁然道:“那是不错了,我们快注意三残的举动就可分晓。”“盗竽”轻笑道:“天不全黑下去,他们也知爱面子,保险不会去取的。”“盗竿”揣测不错,三残一直等到天黑时,那瞎老怪即传音给跛子道:“老二,你试试那食包被小子掷进洞口有多深?”跛子环眼四顾,轻声道:“四外的眼睛不少,这时可能还见到我们的动作吧?”瞎子道:“那你就走到洞口去取吧,迟则恐那姓康的小子出来收去啦。”驼子急阻道:“不能去,咱们不能不守诺言,还是用吸取之法为上。”跛子道:“我们只要不向里面冲进去,难道到达洞口就是对武林失信?”瞎子突将右掌一伸,急朝洞口作出攫物之状,一连数次,岂知毫无所得!于是收手道:“别争了,那包儿不见了!”“了”字未落,洞口内突然传出康燕南的声音来,只听他郑重警告道:“前辈们不要因丁一点食物而忘了外面的突袭,同时此洞还有另外一个进口。”三残闻言尴尬不已,同时也感到一霎,瞎子问道:“小子,你怎知道另有出口?”康燕南道:“被晚辈所杀的那个柳青青,她本来是在洞内的,但被晚辈刚到时堵住洞口而不知去处,讵料她竟约来另一个老妖妇。”驼子问道:“洞内可有岔道?”康燕南道:“自然是有岔道所致,好在‘迷楼瑶姬’已到复元之期了。”跛子大惊道:“她能提前复元!”康燕南道:“这是真情,但不知复元后又要多少日期才再晕迷?”瞎子道:“这样说来,她的内功亦不等闲,第二次晕迷恐怕非旬日不可了!”康燕南沉吟一会未开口,他似在侧耳静听洞外的动态,良久才指着头顶和对崖向三残道:“三位前辈可知什么‘隐仙岛’三蜈否?”瞎子道:“他们在上面?”康燕南道:“还有一个‘九魂道君’,晚辈听出他要在午夜发动了。”驼子冷笑道:“老夫等是他们当年的大强敌,你放心,保你得住的。”康燕南道:“对崖还有一批,只怕力量更强。”瞎子道:“那是‘昊苍六异’,老夫等可逐之。”康燕南道:“假设还有更多人物齐来呢?”跛子道:“这洞口难容八人火并,你放心好了!”康燕南不敢在洞口久停,撤身急往内转,但行还未到石室门口,忽听“迷楼瑶姬”竟立在洞道之中,一见生疑,沉声问道:“你已复元了?”“迷楼瑶姬”仍旧是敞着酥胸,闻言反问道:“假设复元了呢?”康燕南又沉声道:“让你出了此洞之后,我的报答已算完成。”“迷楼瑶姬”点头道:“我虽未尽复元,但也无须你再加保护了,不过,我得警告你,假设你决心不愿与我言归于好,那你就后悔莫及了。”康燕南道:“你有什么厉害的尽管现在就拿出来,我已决心将你置之死地了,但我也要警告你,凡是我本人之外的亲戚朋友,你就千万别伤他们一根汗毛,否则必以你有关的百条生命交换一条生命。”他说完话后,立即转身而行。“迷楼瑶姬”似还有三分怕他,目送其背影消失后,随即亦转回石室。岂知石室内已有一个老太婆在等,她一见”迷楼瑶姬”就问道:“徒儿,你为什么不下手?”“迷楼瑶姬”对她毫不客气,冷笑道:“他的内功已到了神化之境,估计连‘盖世三残’联手都不是他的敌手,我对三残无法取胜,你叫我在他面前送死?”原来这个老太婆竟是逃而复返的“元元后”,可能是刚才自另一洞口偷偷进来的,只见她闻言大惊道:“‘夺魂珠’对他既然无功,那谁能将他消灭?”“迷楼瑶姬”沉吟一会道:“要将他置之死地只有一法,那就是以‘隐仙岛’三蜈和‘九魂道君’联手与其力拼,我则从旁用‘夺魂珠’助力,同时要挑拨‘昊苍六异’由另一方围攻,才能使其走投无路。”老太婆顺手递交一件上衣给她道:“‘隐仙岛’三蜈和‘九魂道君’已准备向‘盖世三残’动手了,你得趁机出洞!“迷楼瑶姬”问道:“你进来的那洞口不能出去?”老太婆急摇头道:“当为师来时,已被‘昊苍六异’发觉了,你出去必定翻脸动手,那与你刚才的计划有害了。”“迷楼瑶姬”一面披衣一面出室,但却迟疑不决。当此之际。康燕南已离洞口不远,他忽然闻到洞外三残在连声怒吼不停,便知外面已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急走数丈,触目不禁一震,只见三残六只手臂齐举过头,如托重物,其情吃力异常。驼子首先看到他身立洞口,居然喘息大叫道:“小子!“隐仙岛’三蜈和‘九魂’杂毛不要脸,他们竟敢施出下流手段来了!”康燕南抬头一看,发觉他们头顶五丈处,竟是悬空托着一块大得惊人的四方巨石,估计宽有三丈,厚达七尺,其重何止万斤!再往上看,在十丈处的崖头,这时正俯视着四人,同样伸出各人的胳膊,但却是朝着下面,亦在全力发出内功迫压!那块巨石之所以不落不上的原因,居然是被下托上压的内劲所控之故!康燕南看出三残是处在绝对劣势之下,不禁暗惊道:“单凭万斤巨石不要紧,加上对方四人向下压的内劲,其重真是无法估计!”突然,他看出三残所立的那处突石似有动摇之势,又不禁大急传音道:“三位前辈当心脚下!”瞎子沉声道:“那妖女怎样了,老夫知此地守不住了,他们的目的在逐我们离开。”康燕南道:“三位前辈火速离开,妖女已到复元之际了,晚辈之心已尽,此后再不过问了。”跛子大叫道:“你还不设法上崖,如不将他门赶走!老夫等必全负内伤。”康燕南豁然暗忖道:“他们已无余力脱身了!”心思未转,猛蹬双足,笔直向崖顶拔升!崖上四人之一的“九魂道君”首先发觉,立即撤出其向三残的压力,口中大叫道:“仙岛三友注意,下面上来的即为屠龙小子!”音落身闪,横跨八尺,他不待康燕南升到崖缘,猛的拍出一掌奇劲,竟存心要将康燕南悬空之身打下沟底。康燕南立觉有股奇劲压顶而到,这种四两胜过千斤之势,他再强也不敢抗拒,双足一点崖壁,全身反冲平窜,及至身离崖壁丈余,猛提丹田之气,凭空蹈虚,势如摩云,大喝一声:“谁敢阻我……”“我”字未落,他竟超过崖缘,早已落足在”九魂道君”身后数丈了!“九魂道君”似知独力难敌,他一面翻身反扑,一面召唤“隐仙岛”三蜈道:“三友快放弃崖下那些残废,这小子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康燕南再也不放弃当前良机,双掌一合急推,迎着“九魂道君”打来之劲大喝道:“老狗!你们来不及了!”“九魂道君”从未与康燕南交手一次,他作梦也想不到当前的青年竟有超过他四倍以上的内功神力,掌劲刚接,他即面无人色,撒手不及,双臂立折,“喀嚓”声中,身如泥丸抛起,嗤声朝沟底坠去,隐隐还带出惨痛的闷哼之音!恰在这时,“隐仙岛”三蜈已放弃三残来援,但为时已晚,一个个睹情色变,齐声惊呼,同时急扑沟底急救不殆。康燕南无暇追到沟底动手,急急行到崖缘,俯视一眼!看见三残早已到了对崖,但又见崖远处似有绿焰一闪而没!当时之际,对崖传来五谷虫的高喊之声:“燕南快过来,那妖女离开了!”康燕南闻声急纵,如箭飞渡,他又听“盗竿”迎上道:“小子,‘昊苍六异’带着两个男女青年追去了,你作何打算?”康燕南道:“你老放心,他们迟早都必集中于‘阎罗笔’石峰之下,神剑不到手,谁都无法破解‘夺魂珠’,我们快赴那儿以逸待劳。”他忽觉少了丁吉和于卜,不禁又惊问道:“二老派两小作什么去了?”五谷虫道:“那两个小子不会吃亏的,他们可能是追着六异背后去了。”康燕南道:“二老请随晚辈来,沟底似还有动静!”“盗竿”紧跨一步问道:“九魂道君被你那一下打得怎样了?”康燕南道:“他的双臂已折,但不知有无内伤,总之那一下无法置其于死地!”五谷虫道:“我老人家担心‘天外士’执迷不悟,他是六异之首,其联手之势、甚至不弱于清廷一面,你要慎重对付。”康燕南道:“晚辈本身已无法计及后果,所担心的是连累大众。”“盗竽”随着他向崖下跃去,接口道:“这点你放心,只要你不死,大家顶多有惊无险,连那妖女也算上,谁不怕你报复?”三人同落沟底,只见乱石如林,“盗竽”指着一处道:“那儿红红的似有血迹,‘九魂道君’可能是落在那地方。”天上现出朦胧的月光,五谷虫抢身一纵,立即跃到那堆石上,俯首一看,急急招呼道:“确是血,留下不少!”康燕南不去察看,反朝沟的北端急扑,似己发现什么蹊跷!“盗竽”急急向五谷虫道:“我们快追,他真了不得!”五谷虫的身还没有拔起,突听康燕南的去向陡然升起两声尖锐至极的惨叫过来,不禁悚然一震,追上“盗竽”,急问道:“这是谁的声音?”“盗竽”挥手道:“问什么?康小子手脚真快,走去一看就知道。”五谷虫道:“距离不近!”“盗竽”去势如飞,一口气,五点足,俄而已到了两箭之地外!五谷虫被领得只有跟着拼命,口中大叫道:“当心两侧有埋伏,慢一点不行吗?……”他还没有赶上,突闻盗竽在前噫声道:“原来是‘九阴教’的人物!”五谷虫这时才冲到,依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是一处石隙躺着两条死尸,仔细一认,啊声道:“这是缺唇老怪,他在‘九阴教’占着重要地位!”“盗竽”点头道:“他是‘九阴教’的‘九泉总管’,另一个不知是何职位?”五谷虫侧耳一听,急急道:“康燕南去远了!”“盗竽”又向前冲,招手道:“他可能是在追赶正点子!”五谷虫这次不敢稍慢,同样拔身冲去,口中自语道:“康小子的功力越来越惊人了,只怕武林中再无单独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