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挖了一个时辰之后,问题又来了,他们挖出的碎石竟无处容纳,起先向房内堆集,好在楼为岩石与巨木所筑倒还不碍事,然而容纳有限,估计只要数个时辰后又是充塞不通了。康燕南一看不是办法,于是向“迷楼瑶姬”问道:“假设将石块倒向门外,不知有何反应。”“迷楼瑶姬”沉吟道:“这倒不知有何反应。”康燕南端起一块大石往门口掷去!谁料石刚出门,突又如流星般“呼”的一声弹回!“迷楼瑶姬”手快,顺势一掌劈落,大惊道:“快点住手,阵内有人!”康燕南问道:“令师等又回来了?”“迷楼瑶姬”不答,突向门外问道:“门外是哪位师傅?”突然自门外发出一声怪笑道:“你的师傅早已到苏川城去了!””“迷楼瑶姬”闻言大惊,娇叱道:“你是什么人外那怪笑声又起道:“只有你师傅们知道老夫姓名。”“迷楼瑶姬”忽然惊叫道:“你是‘玉符子’或是‘天机子’?”怪声答道:“三妖妇都告诉你了,老夫确是‘天机子’,‘玉符子’尚在饱食痛饮,等会也要来的。”“迷楼瑶姬”立向康燕南悄声道:“他们就是当年两个宿儒,刚才掌劲不强,武功显无多大成就,如能将这两个老冬烘诱进房来擒住,那我们即可出身下楼,至于前面森林更加容易,因为这些阵法都是他们两人教会我三位师傅的。”康燕南摇头道:“算计于卜,有欠光明,不问他们武功如何低能,欺压之举我还不能为。”门外突然传进一声大笑道:“那小子倒还是个硬骨头,可惜我老人家偏偏相反,不受欺诈就不痛快!”康燕南闻言大奇,暗忖道:“世上竟还有这怪物!”朗声笑道:“久仰前辈饱学多才,当然难为他人愚弄,晚生虽受困此楼,但也有法逃出。”突从镜后传出另一个怪笑声接道:“小子想作穿箭之盗乎?”康燕南大笑答道:“求生为人之先决奋斗,晚生不得不作挖洞之策!”那怪声又起道:“崖高千丈,谈何容易,凭你们四人功力,为时亦必须数月之久,然而苦工在前,绝粮在后,此举不亦愚乎?”康燕南正色答道:“畏难则坐待毙,晚生只求耕耘,不计成败。”楼门口那怪声抢接道:“近闻你小子是当今第一名文士,为何要作此大盗?”康燕南纵声大笑道:“久仰二位前辈亦为当年宿儒,请问至今有何非常成就?盗亦有道,与文何伤?”两个怪声寂然无语,显为康燕南辩论所压服,“迷楼瑶姬”悄声道:“他们此来必有原因,你不要将他们激走了。”康燕南点点头,示意金、银二婢道:“你.们继续挖洞,房中尚可堆集。”忽然,又听镜后怪声笑道:“小子,你真是死心眼,为何不试试骗老夫等上当?”康燕南决然道:“晚生既不求人,亦不骗人,求人必报,骗人损德,请二老去休息。”突然自楼门口伸进一颗白发苍苍的人头来笑道:“你既不骗不求,老夫自无办法,这样罢,咱们来次永久交易如何?”“迷楼瑶姬”急接问道:“老头儿,你快说如何交易?”苍头老者嘻嘻笑道:“要小子开口!”康燕南看他面如婴儿,又白又嫩,不禁大异,忖道:“他们确已练成返老还童之奥了!”接口笑道:“前辈们既愿露真相,不如请进房中坐谈,晚生绝无危害之心。”那老者忽然发怒道:“老夫二人当年上了三个妖妇大当,从斯谨慎不懈,不问你诚与不诚,在未成交易之前,想叫老夫接近是绝对不可能。”康燕南道:“前辈既不相信,那是人之常情,有何交易?不妨说来听听。”苍头老者道:“你小子如果想逃出此谷,必须答应老夫等三个条件,第一是取得摩天岭‘神虬洞’内两把‘纸扇’,第二是寻到四明山中一颗石人头,第三是南海九仙礁有把玛瑶酒壶,你能将这三样东西答应送给老夫,老夫则马上带你们出谷。”康燕南闻言叹口气道:“你老莫说有三样,就只‘神虬洞’一件晚生也办不到!”镜后忽又伸出同样一颗苍发婴面老人接道:“老夫只要你答应,有困难尚在其次,咱们可以商量去办。”“迷楼瑶姬”接道:“只答应管啥用,你们焉能相信?”楼门口老者接道:“老夫等已找尽武林奇才,想来想去只有康小子一人可成大事,不相信那是当然,但不得不来次空前未有的赌博了,康小子如失信食言,那就算老夫等赌输,反之则是老夫等获有生以来的胜利,这也是第一次暂信于卜。”康燕南摇头道:“蒙二老下了这大的决心来托付晚生,晚生既感且幸,但叫晚生盲目答应这样无法能办到的事情,那真是连晚生自己都不敢相信了,这件交易碍难从命,还是请另找他人交易罢。”两个老者对望一眼,渐渐露出全身,在镜后显得非常着急,大骂道:“浑小子,我老人家不怕你失信,你竟然还是不答应?这现钱对赊账的买卖谁也不会放弃呀!”康燕南大声笑道:“晚生之事,二老呼吸可就,这是何等容易,二老之事难如登天,这笔交易本多利微,相信无人敢作。”楼门口老者道:“我老人家除了带你小子出阵,再加上‘玉符天机’图内全部精华如何?”、康燕南不得不用点心计,灵机一动,答道:“二老既然买卖有减有加,那么晚生也就只好让步,话又说回来,假设今后不能将三样东西全部得手牵上时,不能说晚生全部失信,这是一,其次二老必须先将三样东西的用途事先说明,不然晚生仍作罢论。”两个老者都沉默了一会,又互相对视了一下目光,似在征求对方的意思,于是镜后老者勉强道:“你小子除了文章、武功之外,居然还有一套生意经,这件买卖算是成交了”“迷楼瑶姬”急催道:“你们还没有说出用途呢?”楼门口老者道:“九仙礁下那把玛瑞壶又叫吕仙壶,爱好杯中物者视为稀世无双之宝,不问在什么地方或什么时节,只要找到五谷一粒,或果实一颗丢进壶内,灌满泉水,塞上壶盖,它就在俄顷之间变成了世间少有的醇酒。”康燕南哈哈笑道:“那真是稀世之宝!石人头呢?”镜后老者接口道:“该头骨本为真人头骨,因年代悠久之故而变成了石质头,在亡明时期,外国人曾经找去一只,听说凭头可以查出咱们人类的来源。”康燕南笑道:“那石头骨落在四明山什么位置?近来有不少武林人物涌到四明山内,难道就是为了找这个玩意不成?”镜后老者摇头道:“位置不明,你要去找寻,传言头骨所藏之地尚有其他珍宝,内中能使武林觊觎的是支古银笛,笛上刻有魔曲一支,按曲吹笛,能使风云变色,鬼哭狼号。”康燕南笑道:“这不可信!也许另有其妙,请说说纸扇用途”楼门口老者道:“‘神虬洞’共有两宝,除神虬本身不算,一为两把纸扇,一扇上画有两只鸳鸯,一扇上画有无边仙境,得扇者夜必有梦,由鸳鸯引路找寻仙境,为人有此,日游人表,夜人太虚,其乐何如。”一顿又道:“另一宝物为金萧。物出古仙人之手,萧上有神曲数支。按曲吹萧,音闻百里,闻者忘忧止欲,息争消杀,此萧原名‘祥和’,非具大仁大义、大慈大悲之心者不可吹,反之伤元而死。”康燕南欣然笑道:“二老对‘祥和金萧’和‘魔曲银笛’为何不要?”二老同声道:“老朽等对二物都有畏惧,那算你小子意外收获罢。”“迷楼瑶姬”急将二婢召回,对两老问道:“现在可以出阵了?”镜后老者向康燕南看了一眼,道:“小子一旦得手,老夫等自然现身会面,无须你来寻找,还有一点切记勿忘,金萧、玉笛上神曲与魔曲如能练到那念动功随之境时,挥萧舞笛即能发声成曲。”.语音一落,招手道:“你们走罢,阵势已被老朽控制,火速离开谷外森林。”康燕南眼看二老隐去,急向“迷楼瑶姬”道:“你们三人带路!”“迷楼瑶姬”首先领头下楼,穿花林,过草地,顿饭之后奔出森林。康燕南立对“迷楼瑶姬”道:“你们三人一道奔西南,沿途查寻太清生和家兄下落,我一人奔东北方向查寻,务求得到确息。”“迷楼瑶姬”问道:“你单独行走不太危险吗?”康燕南挥手道:“谁能顾及后果?”忽又问道:“你的武功对‘横天灵僵’与‘泛地活殃’怎样?”“迷楼瑶姬”毫不思索道:“据家师等证实,可抗不可胜,与‘苍头魔姑’的‘黑地剑法”有同等功用。”康燕南长身纵起,急扑正东方面,循森林边缘奔驰!时间到了深夜,四野黑沉沉的,他一口气奔出了七十余里,估计快出天台山地境。在黎明初兴之际,前途已现出一座小镇,他考虑一下,渐渐将步速放缓,忽然,猛见一条黑影自横路冲出,如流星般扑进镇去!康燕南看出是个道人,在一怔之余,急急尾随其后,两人相距仅只半箭之地,那道士显己觉出后面有人追赶,突在一家店前刹住喝道:“什么人?”康燕南闻声大喜,急道:“是晚辈康燕南/道士原来就是玉虎真人,闻言迎上道:“施主,贫道可将你找苦了!”康燕南道:“前辈有事吗?”玉虚真人道:“‘牛首魔君’已死,‘天山灵宫’和‘兴安金豹’亦重伤不治,惟独‘黑山神鳌’尚在附近,这些事不知施主有否耳闻?”康燕南立将别后之事检出说得的-一告知,难于出口的就马马虎虎含糊带过,接着问道:“‘黑山神鳌’听说已往北窜,不知又因何还在附近呢?他们又被谁下手的呢?晚辈现在急于查出太清生下落。”玉虚真人指着镇南道:“天明在即,贫道与施主先找个地方坐谈一会再定行止,那方有座山神庙,咱们边说边行如何?”康燕南拱手道:“晚辈遵命”——玉虚真人举步带路,行出数丈后才叹声道:“‘牛首魔君’等一生不正,死也是应得,施主对太施主的下落须费心啦,动手拯救的是一对白头夫妇,经贫道多方打听所得,那竟是当年八强之二‘震宇游神’和‘红光夫人’,他们夫妇俩甚至还在昨晚又将令兄自一个老太婆手下设计救去,而那老太婆听说就是‘苍头魔姑’,这件事至今未了,‘苍头魔姑’现已查得‘震宇游神’的下落,贫道就是因这事赶往报信的。”康燕南急急问道:“寰宇游神’现在哪里?”玉虚真人道:“贫道在一个时辰之前会着一名卫士,他是九亲王身边的心腹家将,也就是查得‘震宇游神’下落的三人之一,贫道曾与其有点俗亲关系才吐露真情,据说‘震宇游神’现正在三门湾海边一个秘洞之中。”康燕南诧异道:“二老何致藏在海边?”玉虚真人道:“可能就是为了替大施主和令兄治伤之故””康燕南突然止步道:“三门湾距此不过五十里,前辈如无他事,我们宜早寻到为上。’:玉虚真人道:“施主要不要查出‘黑山神鳌’?他是被清华郡主自苏州路上截回头的,那批劫银已全部为其集中了。”康燕南沉吟道:“这样罢,我想前辈在此监视‘黑山神鳌’,晚辈先赴三门湾,我们只有分开行事了。”玉虚真人点头道:“除此再无兼顾之策。”二人分手之后,康燕南急施全力飞驰!半个时辰不到,他已临近海边。三门湾范围大广,康燕南忽然想出一个办法,他登上一座海岸危崖,张口发出一声清亮长啸!俄顷之间,忽见左侧沙滩上奔到两条人影,在海雾蒙蒙中,同样发声应和;康燕南在恍馆中还认为是“震宇游神”夫妇闻声赶到,继而一想不对,他听出对方内功平平,音劲柔和而无锐,于是急扑下崖,迎上叱道:“什么人?”两条黑影在匆忙中刹不住冲势,明知找错了目标,但已避之不及,硬是一个劲撞到康燕南跟前!康燕南这时已看清是两个中年大汉,突伸两指,闪电般点住对方二人软麻穴!“噗噗”两声,两人同时倒地,康燕南一闪走近喝道:“快回答!”那二人看出当前之人时,同时惊叫道:“屠龙公子!”康燕南一怔,暗忖道:“他们居然认识我的真正面貌!”闻言沉声道:“你们是九亲王手下?”其一似知瞒也无用,怯然点头道:“大侠饶命!”康燕南冷笑道:“‘苍头魔姑’到了吗?”另一人急答道:“马上就到,祈大决开恩!”康燕南迅速将二人拖到一处崖下问道:“你们就是探得‘窘字游神’消息之人?快说二老现在什么地方?”二人尚未答话,突闻崖上有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老朽正在此!”康燕南闻声大喜,急向二人道:“你们躺着罢,明天这时穴道自解!”他翻身向崖顶拔升而上,目睹“客宇游神”在含笑欢迎,立奔近道:“老人家,久违了。”“筹宇游神”将他拉住,悄声笑道:“公子一向瞒得老朽好紧,如不是太清生亲口说出,甚至连大公子都不相信哩!”康燕南愧然道:“公公恕罪,燕南因势所迫,诚出之不得已耳,请问家兄与太清生情况如何?”“表宇游神”拉着他边笑边行道:“你娘媳不惜用真气治疗,早在一个时辰前痊愈了,此际尚在大睡未醒。“”他拉着康燕南翻过数处崎岖石径,走近另一座临海奇崖,指着下面道:“就在这下面,离海水约十五丈高之处!”康燕南随他纵身下落,瞬息间进一个洞内!白摘根一见,举掌猛劈,竟是施展全力!康燕南真正连作梦都想不到她老人家来上这一手,好在他轻功绝伦,拔身贴上洞顶,大笑道:“娘娘手下留情!”洞内响起一声呵呵大乐道:“孩子,你真是不含糊!”白公公似早已料到他老伴的古怪个性,在外接口道:“老婆子,我早说过你莫试,这下如何?”白娘娘纵身将康燕南抱下道:“孩子,你的字号已响遍天下了!”康燕南微微笑道:“振斓,别拉闲话了,‘苍头魔姑’马上就会赶到,咱们须想个退敌之策才行。”说着之际,后洞冲出康定野来大叫道:“二弟,你真该挨揍一顿!”康燕南挣脱白娘嫁迎上道、“小弟知罪了,然而千万勿向外面传出去,我们兄弟关系仍须保密。”太清生同时走出道:“公子因何得知我们在此?”康燕南立将经过从头说起,仍旧保守着他的艳史,之后,他对白娘娘道:“你老请和我哥哥、太先生提前撤离此地,公公则和我断后,对方如只‘苍头魔姑’一人,这次我要与她狠狠的斗一场,假设来人势大敌众,我和公公则边斗边退,甚至将其引往他途,守在这儿是绝对危险的。”白摘惊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事不宜迟,大公子和太哥儿快随老身上崖去罢。”白公公在白爆娘举步之际叫道:“老婆子,你如遇上我们那批勾心斗角的家伙时,不妨提醒他们一句,只说‘苍头魔姑’将向八强-一下手了。”白妹妹道:“你想他们仍有唇亡齿寒之念吗?”白公公道:“除互相冲突之外,我想他们仍有兔死狐悲之思”康燕南目送三人去后,忽然向白公公试问道:“公公在八强中,除媛艘外与何人有纠葛,何人最善?”白公公笑道:“老朽对其他六人俱无仇视之心,比较接近的只有‘书仓盗蠢’,然其人智慧超卓不群,常将他人玩于股掌之上,就以老朽来说,又何尝不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康燕南微笑道:“如此说来,当年为了那只珊瑚鱼,你老并未下手抢夺了?”白公公道:“抢夺自然难免,但在普陀阴谋联手之际退出,近闻‘血手狂人’传言,‘书仓盗合’竟还仍在人世。”康燕南哈哈笑道:‘“他老人家不过是缺少了两条腿,精神却不减当年。”白公公豁然叫道:“哥儿就是那狡鬼的高足!”康燕南朗声笑道:“好在家师与公公无仇,否则真使燕南左右为难了。”白公公宏声大笑道:“狡鬼有你为徒,那真正使他扬眉吐气啦;”他这一声大笑未落,却带来轰隆两次巨震,洞口崖石纷飞,威势惊人至极!康燕南望了白公公一眼道:“苍头魔姑到了,这是在挑战示威!”白公公大笑道:“听说你在翟塘峡大显身手,可见狡鬼已对你下了一番苦功,咱们冲出去,在海上怕她何来。”康燕南悄声道:“这老太婆可能得知我被困天台‘迷楼’的消息,至于被我逃了出来恐怕还不知情,她现在守住洞口旁边,一旦见我在此,”她焉能下海动手?要冲你老‘先冲出去,将其诱下海后燕南再来。”白公公点头示可,立即运足内功,悄悄接近洞口。康燕南提功在后跟着,恐防对方适时攻进洞来,甚至还防白公公遭遇意外。正当白公公举足待冲之际,耳听洞外响起“苍头魔姑”的阴喝声道:“姓白的,你们想在洞内守一辈子不成!”白公公在她音还未停之中,猛地一蹬双足,身如疾矢离弦,朗声大笑道:“白某出来了!”“苍头魔姑”措手不及,掌发时,白公公已落身海面之上,她气得冷笑连连道:“景宇游神,你想在水功上胜我老婆子不成?”白公公大笑道:“魔姑不妨试试如何?”“苍头魔姑”阴笑道:“洞内还有三人,我老婆于活捉他们后再来擒你。””白公公大笑接道:“只怕没有想像的那般容易,但也不妨试试,人洞下海,任从尊便。”“苍头魔姑”闻言一怔,忖道:“难道他洞内还藏有什么厉害人物不成?”沉吟一会,她面向海崖下冷笑道:“红光婆子带着那两个小子能挡得住吗?”白公公仗内功脚踏海浪,一起一落的仰首笑道:“多说何益,你进洞便知分晓,否则就下海与白某一斗。”“苍头魔姑”突然朝崖上大叫道:“老姐姐们,你们不用藏了!分两个下海将他擒住,元二姐在崖上监视,我要进洞将红光婆子等抓出来。”她的语音刚落,崖顶上倏忽现出三个老太婆来!白公公一见不由大惊,暗叫道:“不好,‘迷楼三妖’齐到了!”康燕南在洞内适时听到,但他毫无所惧,暗笑道:“凡有江河湖泊之地,我如怕你们才怪哩,当前有大海,莫说只四个老太婆,再加倍又奈我何?”白公公在海面无法看到洞内,心中只替康燕南紧张万分。三个老太婆虽已现身出来,但却未采行动,那腰扎黄丝带的俯首叫道:“老妹子,洞内只怕早已无人啦?”“苍头魔姑”闻言一怔,接口道:“柳大姐,没有那回事,否则白老儿焉能独自在此?”原来那腰扎黄丝带的就是“倒灵霄”柳青青,只见她阴声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进去罢,难道还有谁敢弄鬼?”“苍头魔姑”接口道:“只怕那屠龙小子在藏身偷袭!”“倒灵霄”柳老太婆怪声大笑道:“我早已告诉你,那小子现在迷楼被困,连我那逆徒尚且无能出来,他能踏出迷楼一步吗?”另外一个老太婆接口道:“就算准那小于在洞内,凭你‘苍头魔姑’的功力难道还怕他?”“苍头魔姑”自从翟塘峡伤脚之后,她确实不敢低估康燕南的能力,只见她抬头答道:“盖三姐不可小看那屠龙小子,他的功力已不下于你我,何况他已得到一把青霜古剑在手”白公公闻言暗奇,忖道:“燕哥儿竟能在这四个老妖婆眼中有了地位,那真是武林一大奇闻!”“苍头魔姑”忽见崖顶飞落一人,一看叫道:“盖三姐,你不能大意!”这老太婆腰扎白丝飘带,闻言竟是“神亦迷”盖古芳,只见她冷笑道:“老妹子犹豫不决,我倒不信邪!”她忽从裙底探出一把白玉短剑,闪身就朝洞口冲进!“苍头魔姑”猛的伸手想拦,但已为时稍晚,他一念未转,突见洞内银光如潮水般涌出,同时听得盖古芳叱声未竟,紧接就是一声惨叫出口!银光如星河下曳,刹那冲向海面去了,洞口内两丈之处的石壁上却靠着那“神亦迷”盖古芳,“苍头魔姑”走进一见,只吓得面色大变,只见她面如白纸,右臂与肩脱离,连同那把王剑竟交叉落在她自己的脚前,鲜血洒得满地殷红一片!盖古芳似已痛得全身发抖,“苍头魔姑”一面替她止血,一面问道:“姐,你怎么会遭到这样大的重创呢?”盖古芳颤抖着痛声厉色道:“你没看到确是那屠龙小子吗?”“苍头魔姑”点头道:“他落到海面时我已看出是他,但你是提功进洞的呀,大不了让他冲出罢了,然而你怎的竞遭他斩去~条右臂啊!”盖古芳真是有苦说不出口,她等到另外两个老太婆闻声赶到时才叹口气道:“事情只因我睹见是他之际发了一怔所致,当时我还认为是他灵魂出现哩!”另外两个老太婆一到,即未因她残肢而惊,又没近前慰问,但却如痴如呆,竟双双望着洞顶出神!“苍头魔姑”忙了一阵,又替她拾回玉剑,但抬头看到另外两个老太婆时惊问道:“你们怎么了?快去看那小子走了没有?这次却不能让他逃走呀。”那柳老太婆仍仰首未答,惟元老太婆收回痴呆的目光叹声道:“妹子,事情已不寻常啦!”“苍头魔抗”豁然会意,惊问道:“你认为‘玉符’和‘天机’已出来与你们作对了?”这一问,却将柳老太婆唤醒了过来,只见她沉重的面包点头道:“这不用怀疑,除了那两个老冬烘没有别人能将这小子放出。”“苍头魔姑”疑问道:“你们不是说过他们虽出,武功难成吗?”柳老太婆叹声道:“现在却不同了,他们既然看中屠龙小子这块好材料,难道不能将‘玉符天机’图上精华倾囊相授吗?”这话一旦提醒,霎时将其他三个老太婆惊得哑口无言!柳老太婆一顿又道:“还有使我痛心的是红玉那丫头,说不定已与那屠龙小子有了苟且行为,今后必向咱们老姐妹倒戈不可!”元老太婆叹声道:“太欲丹本有两种相反作用,既未泄精而死,反助那小子补益内功,红玉丫头又得了我们所授的‘神女妙诀’,她定尽其所能去调济那个小于!”盖老太婆忍痛证实道:“刚才那小子的一剑之力,确实有压倒我内功之势,今后必小心提防,单独相遇时千万不可与斗。”“苍头魔姑”越听越惊,闪身奔至洞口下望,触目不禁大叫道:“你们快来,白老儿与那小子开溜了!”另三人闻声走出一看,悬崖下巨涛汹涌,远看一片绿水白浪,哪还有半点人影,盖古芳咬牙恨道:“我们沿岸快追,相信逃还未远。”右为一望无际的沙滩,虽有人影点点,但她们确定那是本地乡民,惟左边奇崖连接,且曲折难察,因此都确定“表宇游神”和康燕南从左岸海面逃去。柳老太婆挥手领先,盖古芳、“苍头魔姑”居中,元元后压后,同时拨升上崖,如风急追而去。所谓心慌意乱,气浮神迷,四个老太婆一个沉不住气,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们只看海面无人就盲目傻追,却不料“震宇游神”和康燕南就在洞口下面靠崖而立!四个老太婆一走,他们又转背拔升进洞!白公公哈哈笑道:“燕哥儿,这一着棋又被你下对了,你怎能确定她们不查呢?”康燕南微微笑道:“对付小人物要用大心眼,否则就烦不胜烦,像她们这种大人物就得用小心眼,否则想逃也逃不了,在她们的眼光里,当然也不致将咱们爷儿俩看得太低,因此之故,咱们将大事情作儿戏来玩,往往收效十之八九!”白公公哈哈笑道:“你这真叫作拿生命当儿戏!”康燕南指着地上道:“盖老太婆还留下那只右臂不要了?让我拿去交给那两个卫士去报功罢。”白公公明知是盖古芳因气遗忘,笑道:“这样一来,消息更易传开,只怕要将她气晕啦!”康燕南的心意正是这个打算,拾起之后,如飞而去。白公公紧紧跟着他纵上崖顶,于是等了半晌才见他回头。康燕南到了跟前催道:“公公,我们走罢,那四个老太婆算计要回头了,她们顶多只追出五十里,现在有这两个卫士作眼线,正好将她们引人歧途,否则难免遇上媲塘等三人。”白公公笑道:“老朽正有此想,咱们干脆就向相反海洋奔去。”康燕南紧随他转过三门湾海港,已沿岸奔出三十里,背后仍未发现有人追踪,于是停下道:“公公现在请由西面转往北面去会境根,燕南独自引诱四个老太婆往正南,相信她们也快到了。”白公公知他轻功绝伦,打算逃走是无人能够追上的,于是点头应可,长身向西奔去,瞬息消失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