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幽深黑暗,绵延不知有多远?等到他扑进去时,那里还有什么人影?于是空绕一转又回到车上,悻悻地道:“确是些毛头小子,溜啦!”一言未毕,突从林内发出一声冷笑道:“三五鸿儒,谁说少爷溜啦,你有种就进来,哼!看我取你这条老命。”三五鸿儒无动于衷,阴笑道:“小子,凭你们几个毛头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嘿嘿,那还差得远呢,老夫若是入林,你们也只有跑的份儿。”林内之人闻言大笑道:“你的脸皮真够厚,不敢来就不敢来,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咦,那车上的‘金包银’怎么哑口无言,把车停下来,让少爷数一数你有几根肋骨。”三五鸿儒是老江湖,他说什么也不生气,三略奇人黄包白被人家叫成“金包银”可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生性刚烈如火,闻言将马一勒,停车厉喝一声,飞扑入林道:“混帐东西,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三五鸿儒想拦已然不及,大叫道:“黄兄注意,小子们意在劫车,快请回来。”黄包白火在头上,那管他劫不劫车,一个劲地往林内追扑。林内不止一人,此起彼落的越骂越起劲,三略奇人肝火大发,闻声就追,但他追到这边那边大骂又起,只气得他三尸暴跳,五内生烟,渐渐追出老远。三五鸿儒知道不妙,立即策马奔驰,意在脱离敌人圈套;岂知他不动还好,这么一来却与黄包白各落了单,驰出未到五十里,眼看就飘到达梭宗贡巴镇时,突然从两侧发出一声大喊,如风扑出一大批青年剑手,银色的剑光,在秋阳下特别显得冷气森森,耀眼难睁。卜通一见就知大势已去,然而他还是非常沉着,静静的遂一看去,见这些青年都是能叫得出名的后起之秀,忖道:“这批小子必是早有预谋而来,否则那有这般整齐。”原来他看到的总共竟有十几个男女青年,那是峨嵋派的张雄,张青青兄妹,昆仑派弟子于吉,天山派班超,班玲玲兄妹,武当派李长明,衡山派黄鸿,黄莺兄妹暨黄鹄,徐清风等,这批以武当李长明为首,自两侧有计划的步步逼进。三五鸿儒立即勒住马匹,蓄势以待。李长明突然将手摆动两下;十个青年齐喝一声,立即将车围住。李长明倏然大喝一声:“停”,阻住包围之势再进,单独踏出两步大声道:“卜通,目前形势谅你也很明白,知道厉害的就乖乖滚蛋,这辆车我们是劫定了,如想顽抗就休怨少爷们赶尽杀绝。”卜通自知顶多能敌四人,这批初生之犊如果拼起命来真只有留下老命的份儿,他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头,干四周环视一眼,阴笑道:“小混帐,老夫是你们能威胁得住的么?嘿嘿,老夫成名数十年难道还会栽在你们手里不成,告诉你们,老夫宁死不屈,倘若谁敢再进一步,老夫就先杀车内之人,哈哈,你们知道车内是谁呢?嘿嘿,那是金天乐的两个女儿,还有南白华那小子的义兄姚崇仁,至于本堡叛女祁爱珍,当然你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她现在已是蒋超然那小子的老婆了,北神的儿媳妇当然也很重要,老夫有这四人填命,虽死又有何憾,哈哈!你们动手罢,否则就给我滚开,别拦着老夫的路。”他这一篇话,只把十个雄纠纠的青年男女骇得堂堂一怔,俱皆身不由主的齐往后退,同时发出惊叫之声!卜通一见得意非常,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道:“孩子们,你们这下可知道厉害了吧!”他话声未住,突在一土坎后发出一声冷冰冰的哼声道:“他们知道厉害的并非是你这冒牌腐儒,回头看看我是什么人?”双方闻声莫不大惊失色,循声侧顾之下,大家顿觉头脑“轰”的一震,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只见一个虬髯集的老人,一步步的朝前行来!李长明见势不好,厉声道:“弟妹们,都到这边来。”九兄妹闻声齐撤;李长明见众都已退回,轻声指挥,立即排成一个阵势待变。这时只骇住了三五鸿儒卜通一人,只见他全身颤抖得直哆嗦!髯老人哈哈笑道:“卜通,老夫暂不杀你,只要乖乖的替我将这批男女押运赶路就成了。”一顿又道:“小子们,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走,哈哈。”髯老人的得意笑声未完,同时也有一声清亮的豪笑接上了,其音波之劲,竟能响澈云霄!内劲之足,无与伦比。顷刻之间,三方之人都霍然骇呆了!髯老人四顾不见有人,乃厉声问道:“什么人?”一声哈哈又又起道:“漠龙,本人就是潜龙奇侠,这叫作‘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你说三五鸿儒不够厉害,哈哈,我说你也只不过是个纸老虎。”明明发话之人就在咫尺之地,但漠龙邻依然看不见人影,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种奇事,别人倒还罢了,漠龙可就难堪已极,一旦传了出去,这个脸将来往那里放?只见他两眼射出火炬似的光芒,突然厉吼一声,提掌就往发声处扑去,“轰隆”一声,竟是盲目的拍出两掌!然而,那有什么用,空自劈得尘土飞扬,却根本就不知敌人的去向,一怔之下,突然背后传出一声惨叫!漠龙闻声急急回顾!只看得莫名其妙的张口结舌怔在当地!他只见三五鸿儒这时正肩耸背曲的缩作一团,一个劲在车座上拼命滚动,其情似痛苦难禁;然而,他始终没有看到是何人所为,但也决不是远立的那十个青年,因为那十个人中是没有一人能与三五鸿儒为敌的。是此,他越看心中越冒冷气,渐渐起了颤悚之感!突然一声冷笑起自车前的虚无所有之处,接着从空气中震出语声道:“漠龙,近闻你与雪煞已将狼王丹吞下,炼成无上内功,过来,让潜龙奇侠试试你有什么非常之能,否则你给我滚。”漠龙心中虽然恐惧,但叫他不试一下对方深浅就行撤退,说什么也不下这口气,闻言提住十成内劲,一步步迎上前道:“潜龙奇侠,难道你就是这样藏头缩尾的藏着不出来么?”潜龙奇侠冷笑答道:“本人一生从不现身,你注意提防全身重穴,本人一发动就是雷霆万钧之势,休要说是遭了暗袭,本人虽习惯在暗中动手,但也有明言惊告在先。”漠龙闻言霍然连退两三步,只骇得心颤不已,心付:“这场架如何打法?简直是防不胜防,敌暗我明,动手只有挨打的份儿。”暗中的潜龙冷笑道:“漠龙,未战先怯,我看你还是留着老命与血帜双魔去拚罢,天欲老妖和雪煞如果缺了你可就站不住脚了。”漠龙真是骑虎难下,沉吟许久倏得一计,暗想:“我只要试出你的功力深浅,这一场架不打也罢,设若你真能与我功力相敌,或强过我,那我漠龙从此不和你对抗就是,否则你就是偷袭也无所谓。”忖罢大声道:“潜龙奇侠,你要老夫罢手,并无不可,但你必须和老夫硬拼一掌。”潜龙奇侠冷笑道:“你这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以为本人全仗隐身恐吓吗?好吧,你先准备好,不要事后怨我没有跟你讲清楚。”漠龙摇手道:“慢点,你要说话算话,想寻隙偷袭可不行。”潜龙奇侠嗤声冷笑道:“我要下杀手路还能让你这般噜苏,哼,说明白些,这时留你还有用,否则早就打发你回老家去了,注意,本人发掌了。”漠龙突觉一股强劲无伦大力滚滚而来,一惊之余,无暇再张口说话,立即双掌提起,大吼一声就往前推!“轰隆”一声巨震之下,漠龙“蹬蹬蹬”一连被震退五步之远,面容已呈惨白之色,二话不说,撤身如飞而去。半晌,李长明轻声说道:“今天如不是潜龙奇侠出面,唉,我们都要被擒了,现在大侠可能是可走了,我们赶快救人罢!”他语音未尽,修然远远传来一声欢笑道:“李大哥,啊,兄长姐姐们太多了,你们怎么还不动手救人,哈哈,那个老家伙真走了。”众人闻声,俱皆抬头看去,都不禁大声欢叫起来!黄莺嘴巴最快,喜极尖叫道:“南白华,你也来了,啊,刚才一场真是吓死了,唉,你早来来一会大家岂不少受一场虚惊了。”南白华一一问好后微微笑道:“请各位兄姐看看小弟在那里?”他说完突然不知身在何地,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众人豁然明白,哗地一声,无不惊叫出口,一个个跳脚高呼:“潜龙奇侠!”南白华倏又现出身形道:“不敢当各位兄姐的称呼,此事尚请不要向外人透露秘密。”众人大喜点头;李长明笑道:“白华弟既能打败漠龙,那么隐身干吗?”南白华摇头道:“各位知道刘梅影被擒吗?血帜双魔就是要以她要胁小弟,我不现出形迹,双魔无法找我对面,是此,刘姑娘也就没有危险,于是,小弟就有充裕时间去暗地找寻刘梅影被藏之处啦,否则非但刘姑娘受苦,我又被迫屈服,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此其一;其次如我一现身,定必遭到五个强敌围攻,反而造成他们的团结,相反的,我不出面,他们则互相争权夺利,这是与我们绝对有利的。”众人闻言,莫不暗叫惭愧。南白华说完跳上马车,伸手打开车门,一一将三女一男救醒。黄鹄见他举手之下就将四人救好,叹声道:“白华如不来,就算被我们劫得车辆也没有办法救人,你是如何知道的?”南白华向姚崇仁,金露芬,金露芳,祁爱珍问好后道:“我大哥和芬姐、芳姐的消息是救我娘亲的那位蒙面人通知的,至于祁姑娘……不,蒋大嫂,哈哈!却是蒋超然大哥亲口说出的。”祁爱珍惊喜地道:“南相公,你已将他救出啦?”南白华见她真情流露无遗,心中大慰,笑道:“只怕说出来你会不高兴哩;我因为探寻刘姑娘的下落无意间在青海的海心山上竟探出一件趣事,那是前几个时辰的事情,我摸进一个隐秘的天然洞府之中,那是血帜双魔之一的红魔暂时下榻之处,红魔虽然不在,刘姑娘也没有影子,但是,我却发现了两个赤身露体的鸳鸯,他们恐怕是被红魔了什么乱性迷神的药物而在那里……嘻嘻,我不说了。”众人都知道下面是些什么事情,一个个听得面红耳赤!不敢动问。黄莺似乎尚未解人事,睁眼叫道:“怎么不说呢?继续说嘛,那两人是谁呀?”张青青大骂道:“死丫头,你闭着嘴好不?”南白华素来顽皮惯了,哈哈笑道:“我怕挨打,不说也罢,那两人就是蒋超然大哥和金城堡的‘龙楼千金’莫书容,这时红魔尚还没有回来,半刻之后,那两只鸳鸯都穿好衣服出来啦,蒋大哥红着脸告诉我你被擒的消息,然后我将他们护送出了青海,指明他们赶往西湖,然后才又向这方面赶,途中又会着我那蒙面恩人说姚大哥和芬姐、芳姐被擒的确息,幸好被我一举两得,都救下了。”祁爱珍双膝一曲,就在南白华面前一跪道:“谢谢公子打救之恩,莫姐姐幸也脱离苦海,这都是公子之赐。”她说得真情流露,竟然没半点醋意!南白华不由慌了手脚,双手乱摇道:“祁姐姐,这!这可千万使不得。”班玲玲立身最近,伸手扶起道:“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祁姐姐千万别见外,白华救你们是应该的。”众人都对她不似已往的看待,都亲热的互道往事。南白华吁口气道:“天已过午,我不能相送你们回西湖了,请大家多注意我大哥的安全,我还要去寻刘姑娘。”说着提起三五鸿儒的体一摔,“呼”声丢进树林。姚崇仁握住南白华的手道:“弟弟,我们有这多人不怕出事的,你可要小心从事啊。”南白华点头道:“大哥放心,你们带路中还是隐秘一点的好。”众人在告别声中,鱼贯前进;南白华倏又叫道:“芬姐,蓉儿那里大家要多劝劝,千万不要准她出来;大哥,妈妈处还望你多多偏劳一些。”遥遥传来两声答应,众人行走如飞,已失去踪影。南白华稍停,忖道:“我还是暗中护送一程为妙,此地还未脱出敌人的范围。”李长明领队,一行人并未在梭宗贡巴镇落店,只在镇里买点饮食之物就继续前进,目标直朝四川松潘县。南白华一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身前数尺之近就是张青青与祁爱珍;听张青青悄声问道:“祁姐,你已和蒋大哥成婚啦?”祁爱珍含羞的点点头。前面的班玲玲偶一回顾,发现二人在私自谈话,立即落下来轻声笑道:“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也来参加一个好不?”她这一笑,马上惊动了黄莺那个捣蛋鬼,只见她咭咭笑着往后走道:“好呀,你们想避我吗?喂!芬姐、芳姐,你们快来呀。”金氏姐妹闻声也停步在等着了;金露芳娇笑道:“莺丫头发现什么了?”张青青怕前行的男士们听去了,嘘声道:“别叫!”行近时轻道:“我们要恭喜祁姐姐,她确是蒋大哥的那个了,刚才白华叫她为蒋大嫂我们还不相信呢。”祁爱珍羞得只低着头;金露芬正色道:“祁妹子,这有什么害羞的,女人如不打算作尼姑,谁也免不了的呀。”“咭咭!”“格格!”大家一闻其宏论,都被逗得大笑不已。南白华笑得差点露出了马脚,赶急停步不动,等诸女走出十丈时,才“噗哧”一声笑出口!“喂,你们快一点好不好,这可不是游山玩水呀,人家提心吊胆的,你们还乐得好笑哩。”张雄的粗嗓子在前面叫开了;众女一听,又是齐声格格咭咭的大笑不已!……一行人经过了八日行程,南白华在暗中送到湖北巴东,眼见她们都搭上了长江下水船为止,这才放心离去。刚刚走开不到半刻,突见迎面来了两个老怪物,他们身后还不断跟随着十几个青年男女,一眼就可看出是天欲宫中人物,前行的竟是金骷髅和色欲使,稍后却是总阳使者。南白华见他们行色匆匆,料知他们定有重要之事,立即插身其中,欲暗察其行动,更防其是追赶李长明一行人。金骷髅不时朝后望望,但却没有作声,一行都非常沉闷!色欲使大概是闷得太久了,倏然道:“姓南的既被总阴使放了,这时叫我们到那里去找,这件事花蕊藏使者应负大部责任,现在咱们到江南方面看看有没有希望。”金骷髅闻言接道:“他学了大漠追踪之法,就算在江南藏身也无法寻找,我们未到之前,他恐怕早就闻风远逸了。”总阳使花蕊藏恨声接道:“这件事根本与我不相干,只有妈自己去负责任,谁叫她不早将那批人杀了,哼,关了十几年都不投降还留着干吗?”色欲使点点头道:“圣母的处置虽不可妄加批评,但这件事似乎有些失当,唉,总阴使者现已自杀,被关的十人也已被其杀了九个,仅仅走脱姓南的一人也算不错了,但这也是本宫自圣母起事以来的第一件破律大事,那家伙脸上既被贴了两块大羊皮,相信也无脸见人。”金骷髅冷森森的道:“两块羊皮去掉有何困难,只要能找到灵石乳就可揭下来,只怕总阴使者根本就未替他贴上呢。”色欲使略一沉吟接道:“总阴使者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呢?这件事必定有人走漏秘密?”金骷髅突然疑道:“总阴使者与姓南的有什么关系呢?她既放了姓南的怎又不将其他九个都放掉,相反地反倒都杀了之后再行自杀?这事就很难理解了,要是我不作便罢,既然作了就都放掉,自己也一走了事,这样岂不更干脆些?”色欲使摇头道:“这件事我却不是这么想,总阴使者必定与姓南的有密切关系,当初捉她之际,曾听说她父亲与姓南的有八拜之交,可能这件消息的走漏是从姓南的口中得知的,她被捉时也有四岁了,不能不记得当时被捉的情形,至于她杀其他九人,当然也是为姓南的安全起见才下手的,说到她自杀更易明了,外面的女人将贞操视为神圣,她所经过的男人何止数百,当然认为是奇耻大辱无脸见人,于是就走往自杀一途了。”南白华听得一阵迷糊,搞不清其中真正内容,但是知道天欲宫的总阴使者万洞仙已经自杀了,自杀之际并且放走了一个与自己同姓的人。一行人来到一个乘船码头,金骷髅立即租了一条船,言定饭后开船直放城陵矶。南白华一听不妙,恐怕他们追及李长明十余人,转动脑筋暗道:“我本不愿目前杀你,但现在有了威胁就对不住了。”继而一想又忖道:“那些无用的可怜虫让他活下去罢,要杀也只能杀前面这三个罪无可恕的。”想罢又忖道:“明人不作暗事,我得叫他们死得明明白白。”等到来到僻静之处,南白华赶至前面忽倏现身出来!这一行似乎都没有见过南白华的真面目;金骷髅首先发现有人拦在路中,一见竟是个清秀无比的少年人,突然哈哈笑道:“老色,你的生意送上门了,看看有多俊!”色欲使闻言注目,心中也感惊奇,接道:“这种山城小地竟也有如此奇货,真是出我意料之外。”他说着走出叫道:“少年人,你贵姓?”南白华冷冷答道:“我叫‘要命’,你们有没有?”色欲使何等经验,一听已知来头不对,但也不放在心上,哈哈道:“老夫有一条,你能出得起多少价钱?”南白华缓步上前道:“你这条老狗命一文不值。”金骷髅在后突然警告道:“老色注意,那货色有刺。”南白华倏然想起一事问道:“胖老鬼,本少爷问你一个问题,答得我满意时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请你们回老家去;万洞仙放掉那姓南的叫什么名字?”色欲使不由一怔道:“小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可是天欲宫内部的秘密。”南白华冷声道:“这个不用你管,快答本少爷的问题。”“嘿嘿,小子,你口气还真不小,要想知道那姓南的名字很容易,你随老夫回天欲宫必知道。”南白华突然向前一滑,奇速无伦的将他一把抓住,顺势伸指一点,将其制在地上。金骷髅一见大惊失色,知道遇了无上高手,厉喝一声:“风紧,快退!”转身就待窜逃……南白华那能由他脱手,立即双掌遥劈而出!“蓬蓬”两声大响!金骷髅和总阳使同发两声闷哼,鲜血狂喷的仆倒在地,翻了几个滚即气色了账,后面的十余阴阳两使之人,只吓得面无人色,拚命四散逃窜!南白华有心放他们逃走,因是并不喝阻,转身手指色欲使冷笑道:“再不说实话我要你死得更惨。”色欲使颤声答道:“你可是蒙面大侠南白华?或者是潜龙奇侠?”南白华不答,厉声道:“少噜苏,快说那姓南的叫什么?”色欲使闭目道:“他的真名无人知道,他自称名叫南化,显然是化名无疑,本宫对被擒之人从不计较这个,是以也未加追究。”南白华沉吟一会想系不假,又道:“听说大漠追踪法乃漠龙生平绝技,他怎能学到那种绝艺?”色欲使见追问不休,忖道:“这是拖延时间的好机会,我不防和他扯一扯,说不定圣母能偶然前来拯救。”有了一线希望,色欲使立即暗振精神道:“这件事说来很长,本宫圣母曾不惜一切手段,从漠龙处得大漠追踪法,后又传与总阴使者万洞仙,自万洞仙死后,在她遗书里说明,申言该法已传与姓南的;那意思是想打消本宫之人再向姓南的追捕,明告追也无望,但圣母对此事非常嗔怒,依然派老夫等四处追查。”南白华沉默一会忖道:“父亲失踪已十几年了,一直就没有音信,那姓南的可能就是他老人家,这件事必须留心才是。”他忖思之际,突觉左侧空中有了异征,暗道:“有特等高手来了。”一念未了,突见色欲使面现喜色,心知他已得到传音通知了,暗笑道:“这胖鬼还想活命哩。”伸手一掌拍下道:“胖老鬼,你一生作恶太多,再也别想活下去了。”“啪”的一声,色欲使被劈得脑浆外溢,当场了账,南白华抬头叫道:“天欲老妖,你的希望失着了,快出来,我们应该再战第三次了。”他说罢不见回音,暗道:“老妖定必得了漠龙的警告,一人不敢出面了。”微微一顿,冷笑道:“老妖妇,你藏着不肯出来?不怕丢人现眼么?”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格格浪笑道:“南白华,那个隐身化形的潜龙奇侠是你不是?”南白华知是天欲圣母的声音,接道:“本人不敢冒名。”“格格,好小子,你的嘴巴真紧;曾阵血帜双魔说你已得了红豆女的默化身法,那名为潜龙的不是你是谁?”南白华眼睛一转,将错就错的答道:“默化身法本人确已炼成,那可要全靠内功火候,然而人家潜龙奇侠却是外功变化,这一点你们这批妖魔恐怕不知道吧,本人正还找潜龙奇侠印证谁的玄妙哩。”天欲圣母闻言传出诧异之声道:“这点本圣母倒相信,他能一掌震退漠龙,你恐怕还办不到,小子,你今天一连打杀本圣母三个主要部下,本待找你填命,但是此刻还不时候,将来你等着瞧罢。”南白华大笑道:“老妖妇,别尽往脸上贴金啦,你既没有单独出战的胆量,那就快滚罢。”久久未闻天欲圣母发声,南白华知道她是忍着一肚子气走了,忖道:“追是非短时可以追着的,让她多活一时罢,我得要早点寻着梅姐是真的。”忖罢纵身拔起,先顺长江查探一下李长明等船只;未几俯首低视,见那条船正在如箭奔流,前后也有数船同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倏然,他想起刚才的天欲圣母来,暗道:“我可不能大意,那老妖妇说不定一时兴起,到这边溜溜,那么,长明大哥等定必遭其毒手。”意识告诉他,非继续护送下去不可,于是,他只好又打消了即刻离开的念头,一踪身,立即如殒星般落至那条船的前舱上。他依然是化去身形,不惟船家不能看到他,就是船内的众人也懵然不觉。南白华一停,正待走进舱去,倏然听得舱内发出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你们知道他到那个方向去了?”听姚崇仁的声音答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晚辈等委实无法知道,总之他是去找刘姑娘去了。”南白华一听老人声音知是古今谈所发,暗道:“老古董怎的不去西湖,来到这儿找我干啥,难道西湖出事了不成?”一想到西湖出事上面,他不禁立时紧张起来,立即走入蓬舱内现身道:“古老头,什么事情要找晚辈?”他突如其来的一现身,立即将舱内老少诸人惊得一呆!但看出是他时,又齐觉高兴莫名。古今谈一见大叫道:“小子,大事不好啦!你一个没有找着第二个又不知去向啦,金妞儿又失踪了。”南白华脑袋似乎挨了一下重的,面色大变道:“你们不是将她带回西湖了么?又如何能失踪的呢?”古今谈叹口气道:“那怪你自己,当时如不将火龙给她带回西湖那里会有这件事情发生,我们一行还未赶到湖北时,她偶而一下高兴起来骑马飞奔,当时大家望她在前途等候,谁知直追到了西湖就不见影子,我老人家一想大事不妙,只得叫长生老儿等先找潜龙洞,我就单独一人又走回头路,嘿嘿,你那个小跟班不听话,他也单独出马了。”南白华心中平素很难混乱,但一听金露蓉失了踪可就急得沉不住气了!金露芬知道他对妹子看的比生命还重,立即劝道:“白华,你现在急也没用,慢慢想办法去找好啦,唉,三丫头也是太不争气了,专替你找麻烦,这是什么风头啊,正当风声鹤唳之时,她还……”南白华岔道:“大姐,你不能怪她,她根本就是好玩,哼,三个百多岁的老江湖竟管不住一小女儿。”古今谈闻言心知不妙,一伸舌头吓得不敢作声!姚崇仁朝拜弟道:“弟弟,最好快点去找,不要在这里待了。”南白华叹口气道:“八成是出了大乱子,对方又对我增加一份威胁了,古老头,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出来跑啦,赶快领队回西湖去罢,现在有四个不怕你要胁的敌人了,你如再在外走动就太危险了。”古今谈心里很明白,知南白华对他是非常关怀的,他是口里不说心中激动,当下点头道:“小子,我老人家听你的,你只管寻人去罢。”南白华向众人道:“各位哥哥姐姐,途中要特别小心,天欲老妖在附近现了身,现在古老前辈在船上,小弟略觉放心不少,希望各位平安到达西湖。”他在众人激动相送中,化形出舱飞升而去。飞行不到三百里,在偶然的俯视之下,突然一个险峻的奇峰顶上,这时正有三个小黑点在激烈的绕动!暗道:“这样高的地方,尚能看出他的如飞速度,那三人绝非等闲江湖高手,难道除了天欲老妖,漠龙,雪煞暨血帜双魔外又出了什么特殊人物?”忖思着立即向那峰顶低降,他有化形珠的作用,除不发出破空之声外,根本就不怕他人发现,转瞬之间到地面;一刻不停地,迳朝峰顶走去。近前一看,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那竟是三个全不相识的,观其形势,却是三人各自为政的连环拼斗,形势之激烈,简直无与伦比,每个人的功力,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其中竟还有个看似五十岁未到的妇人,只有她还透露出满面正气,另两个古怪老头却无法分出其是正是邪?且穿着都很平常,一色黄色半截大褂,一个头顶光秃,圆脸阔嘴,没有一根胡子,扎脚裤下着上一双特大的皮靴,看来不太相称。第二个老人头似一颗四方大印,干天大“蒜鼻”,也是没有头发,却有两撇八字须,着墨绿短大褂,却穿一条大脚裤,也是一双大皮靴。妇人穿着很素,没有老人们那种怪模样,惟颜色与两老不同,全身无一不是天蓝色,头挽麻姑髻。三人都没有用兵器,身上也未见露出什么器械在外,互斗中,拳掌招式都非常古怪,只见他当攻时反守,须防时却又采取激烈攻势,将白华看得非常惊奇,也有他才懂得其中玄妙,暗道:“这三人的武功真是怪异无伦,俱都反其道而行,全部都采势攻敌,今天我又得到收获了。”“停!”南白华正在沉思三人的攻势,突闻一声大喝叫停,不禁一震,注目看去,只见三人齐齐朝后退开四五丈。秃头无须老人倏然沉声道:“多少招了?”四方头老儿哼声接道:“八千招刚满,我的意见再加两千招分胜败。”“哼!”中年妇人冷哼一声插道:“再加两万招也分不出胜负,还是你们两人看谁交出‘红叶’来罢。”秃头老人一指方头老人道:“是他!”四方头老人似是气极,闻言冷笑道:“三心客,你敢冤枉我‘半邪人’?哼!”三心客倏然又指向中年妇人道:“独梅姑,那就是你交出来。”独梅姑“呼”的朝他劈出一掌冷笑道:“我要挖出你两颗心来才不致胡乱咬人。”三心客侧身抢攻一拳道:“八千零二招,多出啦,又得补上整数。”半邪双掌齐发,同攻两人,冷笑道:“我说要一万招就是一万招。”南白华又见三人拼斗不休,暗想……这三个绝顶高手真有点古怪!原来在此已打了八千招的时间了;什么是“红叶”?难道为了一片红叶竟打得这样厉害不成?星目一转,暗道:“眼前三人的功力,合起来可能敌住血帜双魔,同样也能敌住天欲妖妇等三人,待我放他一把火,叫其向双魔或天欲妖妇等去寻仇,嘿嘿,我好在旁边看热闹!”想来想去,倏得一计,忖道:“这三人以中年妇人独梅姑似乎还有点正气,但也不是慈和之人,另两人凭他们‘三心客’、‘半邪人’的字号就可知道并非正直人,但凡是这种人多半主观过强,偏激特甚。”再沉吟一会,忽然转身走开;行到约半里之距时,突然张口唱道:“秋风起兮‘红叶’飞,其中一片兮属于谁?啊……血帜双魔得一半,可惜;秋风起兮红叶飞,其中半张兮属于谁?哎哟,天欲圣母得一角;雪煞,漠龙。”他胡唱未毕,突然遥遥传来叫停之声!紧接着三声破空之音起处,“嘶嘶嘶”落下三人!南白华两眼朝地,硬装作没有看见;耳听一个老人厉声问道:“小子,你看看这边。”南白华故意一震,转身似是吓了一跳地道:“老人家,啊,你老人家是从那里来的?”“嘿嘿,小子,这个不要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什么歌?”南白华装迷糊的补一句,想想啊了一声道:“我刚才唱的吗?那叫‘江湖闹’老人家,你问这个干吗?”三人就是南白华引来的两老和中年妇人,四方头“半邪人”冷哼道:“你从那里学来的?”南白华故意耸耸肩道:“这个还要学?那个不会唱?”中年妇人独梅姑走近两老朝南白华看看,似乎非常欣赏的接道:“孩子,你再唱一遍给我们听听行吗?”南白华故作愿意的笑道:“行行,我最喜欢唱这支歌啦。”接着放开喉咙又唱了起来……秃顶老人三心客大叫道:“邪人、梅姑,这歌里面大有文章,我们还等什么?哼!没想到刚出山就栽筋斗啦,我们在八卦洞得来不易,原来竟是被他们偷去的,那好办,老账新账一堆算,走找他们去。”半邪人朗声道:“行,红尘三异联手和他们拼到底!”独梅姑沉吟道:“先找谁?”秃顶老人三心客大叫道:“管他的,撞着谁就打谁。”独梅姑一指南白华向二老道:“这孩子我喜欢,要走带他走。”南白华一听就知道有麻烦,灵机一动,似是想起什么地道:“糟糕,姑姑,我不能跟你们走,你们是不是跑去打架?”独梅姑轻笑道:“走到那去你不要问,我要收你作徒弟,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去?”四方头半邪人大声道:“梅姑问他干啥,捉去就成啦。”南白华装做不懂道:“姑姑,我还有两只老‘秃子’走了哩。”秃顶老和四方头同时一瞪眼,眼中吐出一股煞气!独梅姑闪身拦在南白华面前冷笑道:“你们怎么样?想杀他可不行,他说的是山‘兔’,并非有心犯忌。”三心客和半邪人可能最忌“老秃”两字,岂知南白华下有是心在骂他们!二老听独梅姑一解释,立即松弛下来,煞气尽收。独梅姑一见知己无事,转身道:“孩子,你是不是在这山下居住?这样吧,过段时日我再来,你不要离开家。”南白华不置可否,耸耸肩满不在乎。三心客大声道:“他敢走?我不宰了他才怪,哼,还耽搁什么。”南白华拱拱手道:“小生少陪,老‘秃’子再不去找恐要出毛病。”说完转身拔腿就跑,一个劲往山下就奔,不时还来几下踉跄!他一到背眼处,立即隐身又朝回走;倏见那三人刚刚御气飞起,便也拔耳衔尾追去!他存心一试三人功力,立即超前,顷刻发动内劲!三人正飞之际,突闻前面有强劲的破空之声传来,不觉齐感一震,同时注目望去;然而,他们却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形迹。半邪人倏然开口道:“那破空声该不是人为的吧?”三心客接道:“我们朝发声处追追看!”独梅姑似亦有独特个性,立即道:“追!”南白华回顾三人力追而来,暗笑道:“我不能飞得太快,否则他们会失了目标。”忖罢,他始终保持距离在前逗着玩,既而一想道:“这三人确能敌住血帜双魔,这把火是放对了,嘻嘻。”他暗自大乐,突然猛收内劲,猛然往下一坠,待三人冲过头时,立即又在后面追,玩的真开心!三人突然失去前面破空之声,被搞得莫名其妙,半邪人立即叫道:“怪!这空中一定出了什么东西啦?”三心客和独梅姑也觉非常惊讶,都怔怔的不吭声。南白华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低头望望下方,暗道:“这阵急飞,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啦。”他一念未毕,倏听三心客叫道:“快下去!我们到了终南山了,你们看,前面不是长安城吗!”南白华闻言,暗道:“这批老家伙经验丰富,我非跟他们游几天不可,对于找梅妹和蓉儿并不碍事,相反的还便利得多。”三人往下降,南白华在暗中跟随,瞬息间已降落终南山峰之上。三人刚刚一停,突听山背后传出嘿嘿冷笑之声;独梅姑立即道:“噫,有人来找终南派的麻烦了,我们去看看。”半邪人大声道:“管那些闲事干吗?”三心客接道:“是啊,管他干吗?”独梅姑大哼一声道:“我们所到之处,不准任何人打斗,怎能不管?”半邪人沉吟不决;三心客却又转口道:“是啊,那当然要管呀。”南白华似已摸清这三人的性情,不禁暗笑,面上的表情滑稽已极!转过山南之际,突听三心客大叫道:“快看,那是黑狱阴魔,我们打他!非追出红叶不可。”独梅姑另指一地道:“红尘艳鬼也在”说完领先飞纵而去。南白华仔细一看,见在一个洞府之前还有两个老人,触目认出就是终南派的掌门人“无愁散人”岳灵,和“慈善先生”顾君敬;看形势是非常紧张的守住洞门。红尘三异一到,血帜双魔似是大感讶异,听黑魔嘿嘿冷笑道:“红尘三异也出山了,只弟还以为你早死光了,红豆女一死,你们又出头了。”独梅姑先到达,闻言一停冷笑道:“黑魔,你还有脸见人,当年被红豆仙子关野狗似的关着,哼,红豆仙子一死你们又逍遥法外,今日竟以双魔的力量来压终南派,你们欺其无人么?哼哼!”红尘艳鬼格格笑道:“独梅姑,当年你们三人也只能与我兄妹打成平手,今日恐怕恐不到了,终南派是我们发展双仙派的一环,你管不着。”半邪人大声喝道:“老艳鬼,你那风情别在我三人面前买弄,终南派我不管,那半张红叶不得不问你们要,交出来便罢,否则手头上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