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良红这时被远处的长城雄姿所述住,脚步不但不慢,反而加快,他想早点接近欣赏,但事出偶然,忽见侧面不远处追逐着两条人影,速度之快,除了他和鸭绿儿曾放势走过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武林人物有那样快过。这时小花子和鸭绿儿也看到了,他们同时发出惊叫声!因为是黄昏,那是两个什么人,小花子和鸭绿儿看不清,但在依良红眼中是逃不过的,他发现那是两个少年,于是他急急问常在江猢上走动的小花子道:“邱鳅!你知道武林中有与你的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没有?”小花子啊声道:“你这一向,我明白了,原来在侧面追逐的是那两个家伙!我说哩,这两人的轻功与我差不多,原来是十八摸和刘富通!”鸭绿儿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为何追逐?”小花子道:“打架,吵闹和追逐,应该说是三个人常有的事。不过现在少了,……”依良红笑道:“现在少了你。”“嘻嘻,良红哥真是玲珑心!那前面逃的是劳一巴徒弟,年纪比我大一岁,今年十五,名叫十八摸,有其师必有其徒,也是三只手!后面那家伙叫刘富通,别人叫他文不通!是个小穷酸,今年十六岁,他的师父良红哥八成猜得着!”依良红道:“四神之一的‘七经先生’盖苏秦!”“对了,小三只手十八摸经常扒他的东西,扒了还不认帐!”鸭绿儿哈哈大笑道:“这就难怪追着打了!”依良红道:“看样子,他们也是要走丁字口了!”小花子道:“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和他们两个,不奉师命也曾前去插一脚,不过你别招呼他们,对他们,姿态要摆高一点,否则他们不懂礼貌!”鸭绿儿嗨嗨笑道:“连你算上,自己认为是了不起!”“嗨,巨大个,我可是很规矩的人啊,在你们面前何曾吭过大气?”鸭绿儿大笑道:“得了吧,刚才我的轻功假如不胜过你,这时又是另外一嘴脸了!”“吁,别大声,我们这一面有人在盯着!”依良红向他左侧示意。“他妈的,我去掏他出来!”小花子作势要拔身!依良红伸手拉住道:“邱鳅,别节外生枝,救人要紧,别人不出面,我们装作没有看见,那是七个高手,你掏谁?也许是官家的!”小花子道:“官家的又怎么样,我从不卖他们的帐!”鸭绿儿笑道:“小不点,省点吧!到时候有你神气的,英雄要经得起考验。有本事等会拿出来!”“喂喂,大块头,听你口气,你似瞧不起我?”突然有人从后面出声道:“瞧不霹你又怎么样,你那几手‘无中有’还没有向老花子学会哩!”小花子一听声音,似已知道是谁,冲口骂道:“十八摸,刚才还看到你逃的侮丧家狗,怎么样,绕到我后面放臭屁,嘿嘿,不顺风,你那几手‘金锁手’又有什来了不起?”忽贝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上来,先向鸭绿儿和依良红拱手道:“巨大哥,良红哥,我叫十八摸,嘻嘻,没有真姓,家师派我来跟随你听使唤的,还有文不通!”依良红哈哈笑道:“文兄弟呢?”十八摸道:“我摆脱他了,这时还在找我!”小花子冷声:“又是你偷了他的钱!奶奶的,永远不改!”十八摸还声道:“比伸手向人家喊大爷大娘好,大爷、大娘,公子小姐,可怜可怜我是个孤儿,赏一文吧!他装出要钱的样子!”小花子不生气慢慢靠依良红装作伸手扒东西!嘻嘻笑道:“这位大哥,你的衣服好漂亮啊!”依良红大乐,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都不必揭疮疤了,地点快到,咱们如何进行?”小花子道:“还有十几里,最好分两批,不要离开太远,我和十八摸领路!”依良红摇头道:“在我估计,你们三人的功力道都并不高,谁能打过一个元庭活佛?”十八摸道:“最低限度我能拖住他!”依良红道:“假设与活佛武功相等之人有八个九个呢?”小花子猛跳一下,吓声道:“那有这样多?”依良红道:“眼前我的估计,刘福通那一方算两个。张士诚一方有三个,也只算两个好了,朱元漳一方也算两上就是六个了,这是确定了,加上元庭两活佛,就确定八个了!”十八摸道:“他们反元时间短,成器时间快,军中如无几个特殊武林高手暗助,全凭长枪大刀马上武将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们早被元庭派出的高手刺杀了!”小花子道:“良哥说的我全信,这种推测我师父也说过!不过,好象良哥尚有下文!”依良红道:“小要饭居然还有双好眼睛,不错,像活佛一流的人物我远只说有八个,此次可能见到十二个以上!”十八摸惊问道:“还有那一方面呢?”鸭绿儿道:“你们听过高丽朴氏道、仁山道,汉阳道没有,这里所谓‘道’,等于我们中原一个派,每一道中有个掌门人似的‘道主’,也可以称之为‘掌道’这个掌道的武功就有一个活佛的武功之高,还有兴安岭‘阁阁教’东瀛的‘大风教’,大和教是总称,其中又分很多流,每一流中也有一个门主,流下双分派,可说高手如云!”小花子大惊道:“这些个方面都有人进入中原!”依良红道:“这些个方面早已进入中原,也是我的仇家,我之所以一按劳一巴前辈通知就毫不思考的前来,你们就可想到为什么了。”小花子问道:“良哥的仇人还没有查出主使人是谁?”鸭绿儿道:“兴安岭阁阁教教主马皮狼是知道了,其他还有三方,一为东瀛大和教,二为罗刹红流教、农神教,三为高丽朴氏道,这三方的主使人待查!”十八摸道:“杀光他们就行了,管他主使和手下!”依良红叹道:“能查出当然要查,多杀有伤天和!”小花子忽然一指前面道:“快看,小穷酸躲在那崖上看什么?”大八摸道:“我们快去,他发现什么了!”依良红道:“不必全上去,邱鳅,你瞧瞧看,我们在右面树林等你回话。”小花子急急冲上去后,鸭绿儿道:“前面坡度节节高,难道石崖那面有道沟?”十八摸道:“你说对了,从这看去石崖是连结前面,其实那面不但有条很宽的沟,沟底还是一条很深的溪流!”天色更暗了,三人进入林中,鸭绿儿轻声道:“在你们左面的几个暗盯人物,这时没有动静了,不知归哪一路的?”依良红道:“早已离开了,这证明不是元庭中人物!”在林中等不到一刻,突见小花子和那称为刘富通的少年书生急急奔到,低声叫道:“不得了,不得了,我们看到妖怪了!”“妖怪”两字确实动人心弦,但在依良红听来却毫不动容,他的年纪也只有十八岁,其镇定胜过中年人,只见他淡淡的一笑问道:“什么妖怪?天黑了,看花眼了吧?”他向着少年书生道:“兄弟,你不认识我?”刘富通道:“良兄,一见如故,何必曾相识,小弟刘富通,有人叫我小穷酸,也有人说我文不通,家师说你是青年异士!”依良红道:“别只顾夸奖我,说说看,见到什么妖怪?”小花子道:“真是不可思议,沟内的砂坪上,竟有十几颗人头在动,同时还发出嗤嗤的怪声,人头上还有绿色火光!”依良红道:“你看清没有,是不是十三颗?”刘富通猛跳道:“我看了很久,确是十三颗,良红兄,你怎么知道的!”依良红道:“你们看到的不是有肉的人头,那是人头骨,不过确是有个邪门人物在暗中炼功夫!”刘富通急问道:“那邪门人物是炼什么邪功?”依良红道:“旁门左道的玄玄功,玄玄功本为道家的正统玄学。因为太深,炼者天赋不足,学养不深,子解不透,往往只学其皮毛走入旁门,老子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般修养不足之人,门远未摸着,就想急成,因此把正宗的道家玄学变成左道。”小花子问道:“这种玄玄功有什么厉害处?”依良红道:“分明功与阳功,阳功炼掌指,如‘五鬼指’、‘摄魂掌’之类!阴功如‘幽灵啼’、‘阴魂笑’!阴功伤人‘精、气、神’,阳功伤人‘五脏六腑和经脉’,人死无伤无血!歹毒无比!你们所见的,此人在炼阴功!因为是在天黑时炼,阳功炼子、午,然不管他炼阳功或阴功,他总是左道旁门。”十八摸道:“我们这次救人,又多出一种人物了,良红哥,现在动身吧!”依良红道:“你们是看到人头不见了才回来?”刘富通道:“人头飞向沟底去了,但却没有见到人的影子!”依良红道:“那已经炼完离开了,炼这种旁门左道的人,每天都不能间断,不过这人已经到达无视别人偷看之境,这证明他已炼到九成了!”鸭绿儿道:“我们奔丁字口如何行动?”依良红道:“你在前开路,如有人阻挡,不必说理由,进来阻挡就动手,你的招牌大,凡与我们有关系的人绝对不会出来阻挡!”鸭绿儿道:“用我的功夫还是用你教我的‘四开大魔拳’?大魔拳非常霸道,出手就会伤人!”依良红道:“为了争取时间,就用‘四开大魔拳’!脚步要快,出手后不管对方死伤!”小花子道:“我们三个呢?”依良红道:“你们紧跟绿哥,护住他的两侧,后面有我,因为我和绿哥认不出对方,你们认的多,一看出面的如不宜出手,事先你们告诉绿哥,等他出手就来不及了!”刘富通吓声道:“四开大魔拳竟有如此可怕?”依良红道:“长古天魔中的最高武功,霸道胜过五雷拳十倍,加上绿哥的天生神力又加后天培养,能挡他四拳的恐怕不多,如第一拳知难而退,脱身还有希望,假使他要面子,第二拳过后,他想逃也不可能了!”十八摸郑重问道:“这四拳连环出手,人家都接下了呢?”鸭绿儿笑道:“接着就是我自己的一百零八手‘狂风暴雨’,如果再接完,那我就只有逃走,否则就完蛋!”依良红哈哈笑道:“只怕难得有那种情形发生!”鸭绿儿咯咯笑道:“当然是你出手了,三百六十周天循环‘摩拳奔雷’,可以打平一座山!”鸭绿儿说完,每步五尺,大步迈开,直向上奔,遇上深沟,腾身而过,真极大象一般,其势惊人。小花子追在后面,哈哈笑道:“跟在他后面,我们好像羊儿赶水牛,怪怪的,真滑稽。”越接近城墙,越见黑影闪动,但就是没有人出面拦阻,依良红忽然将鸭绿儿叫住,回头向三小问道:“丁字口到底还有多远?”刘富通道:“就在前面不到两个石山头!”依良红道:“鸭绿儿哥,你的招牌不管如何别人也看得出,武林中如你这种巨大的人物恐怕不会有几个,唯一是我,我还不想被别人认出,我要蒙上面罩,十八摸、邱鳅、刘富通你们怎么样?”刘富通道:“我们本来不用蒙面,为了混乱别人视觉,我们同样蒙起来,这样对你更有利!”依良红道:“好极了,各人掏出手帕蒙上,鸭绿儿哥现在继续前进!”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奔出的鸭绿儿狂吼一声,如遭重击,身体蹬蹬蹬连连后退!在后面的小花子、刘富通、十八摸不约而同,闪出一挡,六只手同时扶住,齐声问道:“绿哥,怎么了?”。依良红在他尚未回话时抢上一看,见他面色正常,同时听他道:“有鬼!”依良红道:“你遭到暗袭?”鸭绿儿道:“有无数骷髅扑向我,压力大得惊人,连我也立不住脚!”依良红叹道:“我把他估计错误了,认为那人的玄玄功只有七层,这样看来,他已超过九层。假如他炼到十三层,武林恐怕没有人是他敌手!”小花子大惊道:“良哥指的是那炼骷髅头的邪门人物?那不得了,绿哥岂不是已经遭到暗算了!”依良红道:“我看到鸭绿儿哥面色正常,那人的阴功没有侵入!”刘富通道:“鸭绿儿哥已炼成金刚不坏之体了!”依良红道:“还没有练到那种程度,刚才之事,有两种可能,一为鸭绿儿哥的罡气深厚,将阴功挡住了,但挡不住九层以上空玄阴功,我很怀疑,另一可能就难想焕像啦!”十八摸道:“那人只是开鸭绿儿哥的玩笑,存心试试鸭绿儿哥的神力!”依良红道:“你怎么会想到我所想的,有可能嘛?”十八摸道:“我遇过很多老邪门人物,他们行为并非想像的可怕,也不是把杀害人当儿戏!”依良红道:“这就是说,人之初性本善,有些炼左道的人并非天良全无之人,他只是走错了炼功的路子,其本性未走火入魔!”现在只离目的地不远了,忽然又出现了这种暗袭问题,鸭绿儿大声道:“还是由我开路,我才不怕他暗袭,除非他老是不出现,否则我要他好看!”依良红道:“炼玄玄功的人,绝对不是以力可股的,暗克明、柔克刚,法克力,你的三弱,他的变成三强,他如再要出手,这次我叫他现出原形,等我掏他出来!”天已全黑,救人的事不能再误时间,依良红抢到鸭绿儿前面,继续向前奔,但不出十丈地!突然看到一连串鬼火跳跃而来,他暗暗冷笑,忽从身上拿出一根暗红色绳子,长不到两尺,挥手发出,直奔鬼火!在暗中,绳子也发红光,如有吸力,霎时之间,居然把每一点鬼火连成一串,伸手一招,绳子把鬼火带了回来,接下一看,那是什么骷髅头,只是十三颗小小的木雕侏儒头骨,其实比儒头还要小几十倍,看起来好像一串佛珠,不过珠子是用人头骨雕制而成,看来有点恐怖!鸭绿儿带三小走近一看,齐声吓叫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依良红道:“这获是攻击绿哥的骷髅头!”鸭绿儿道:“不对,鬼火相同,骷髅头却大得太多了,与真正的死人头骨一样大!”依良红道:“那是施展法术变幻出来的,就是这一点点小木骷髅头,只要一颗打中,重如千斤,阴功必定入侵!”他说完把十三颗拇指头骨连暗红绳子收起,又道:“施放者必不甘心,他可能已经炼了十余年,一旦被我收取,非设法套回不可!”小花子道:“你那绳子是什么宝物,竟有如此厉害!”依良红道:“告诉你们绳是叫‘大魔绳’,玄妙之处不可说,也一言难尽,现在我们继续走!”“小子站住,还我法宝来!”小花子猛见侧面冲出一个疯子似的老人来,不禁吓了一跳,急急闪开,大叫道:“良哥,良哥!”老花子似的老怪物猛扑依良红,形同拼命,乱扑乱叫!依良红回身笑道:“你不要疯,你所练的全不是我对手,我如还给你,不知今后你要害死多少人!”“什么,小子说我害死人?我老人家一生从来不杀好人!”依良红道:“玄玄功本是道家正宗玄妙之闩.而你已炼成左道旁门,刚才出手,几乎伤了我绿大哥,还要说不害好人?”老疯子大叫道:“你胡说,我看他小子异样,大得惊人,有心试试他的神力!”小花子忽然插嘴道:“你是‘玩世老怪’!‘玄玄子’罗铁风!”“嗨嗨你这小花子呀,怎么知道我!呸,胡乱猜!”小花子哈哈笑道:“好啊,是你偷了我师父的聚宝盆呀!”立向依良红道:“良红哥,他是四神一仙一魔的一魔,名叫玄玄子,家师那一辈中人称他为玩世老怪!别放他走,他虽非害人精,但却怪得离谱!他的道行多得很,连四神一仙都拿他役办法!”依良红笑道:“我明白了,你提起他我比你更了解!”立即拿出那串拇指大的木刻人头送上道:“罗外佛老前辈,失敬了,原物奉还,还送你一根大魔绳,助你一臂之力,没有这很大魔绳,你永远无法把十三层连成一串!”老疯子接过一看,谁料到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捧着那串木刻人头骨,竟在地上打滚!这下可把鸭绿儿和三小搞糊涂了,八只眼睛看呆啦!依良红走过去,扶住他安慰道:“梦寐以求的东西一旦得到,谁都激动,这是缘法,快定神,否则会走入另外一旁门,那又要多炼三十年!”——语提醒,老疯子猛的将依良红抓住道:“你如何知道我在八十年前字号?”依良红指大魔绳道:“这根绳子的原来主人告诉我的,他料你十六岁出家做和尚,十九岁又去学道士,两门后来都不顺心,二十得了玄玄经,为了走捷径,你就走入旁门!”“哎呀!你是参仙的弟子!”依良红摇头道:“我没有师父,参仙只是我的恩人罢了!”“兄弟,你也是被参仙点化才保住良知的,算来我们是兄弟了,你要去夺宝?”依良红道:“金银财宝决不要,我要去救人!”老疯子道:“那个姑娘守住洞口,轮番遭遇重大攻击,她是什么人?”依良红道:“我是奉几位前辈之命行动的,根本不认识那姑娘,连她名字也不知道!”老疯子道:“那些金块有几千斤,喳喳,全被我动了手脚!”依良红吓声道:“施展玄玄法,变成了石头!”老疯子道:“你不要急什么?你要时我再把它变回来,现在是这样好了,我帮你救了,你们在外面捣乱,双管齐下!”依良红大喜道:“外面有些什么人?”老疯子道:“太多,太多,专就元庭一方就有百上,中间还有四大供奉,幸好他们在外不齐心,互相还有打斗,人也死了不少,否则那姑娘完了!”他说完又笑了,抱住依良红道:“你是我兄弟,也是我恩人,从此我不孤单了,救人要紧,我去了!”大家见他一闪不见,其他人居然还是呆呆的!依良红道:“你们怎么了,我们快去!”一声叫,全醒了似的小花子跳起道:“良哥,你助他炼成最高魔功!”依良红道:“他炼的算不上最高魔功,魔功多得无从算记,他炼的算是第一流,不过在这江湖上,如他的已找不出几个了,不要担心,他比从前会更好!”说完领着前冲。小花子忽然道:“快听,打得好激烈,那就是丁字口!”刘富通道:“有很多处,难道正在夺宝?”十八摸道:“别胡扯,罗铁风老疯子的话不会有假,他说金块变了石头,难道大家连石头也抢?”鸭绿儿笑道:“到的人多,也更复杂,冲突自然多,我听出在长城上长城下都有打斗,根本不像抢宝的样子,阿良,你一听就明白,我说的对不对?”依良红道:“你们一个一句,闹得我分了心,我只听出有十几处在斗,这样好了,先别冲!这个乱法,对罗铁风更有利,我们偷偷的接近,先向洞口去。”四面八方全是石山,杂以长不高的去树,如是常人,在好种黑暗重重,崎岖危险之地,不要行动,连到达也不可能,当前又是武林云集,稍有大意,立有杀身之险。小花子领着,尽在岩石中穿行,时起时落,及至一座崖头,随邓停住轻声道:“听,杀得最猛烈之处就是洞口前!”依良红道:“下面是一条很深的石沟!”十八摸道:“足有三四十丈深,越到下面反而越宽,地势十分奇特,洞在我们立足之处的下方,那姑娘到底是谁呢,独自守住洞口,真是有种!”鸭绿儿道:“小不点,我们先下去探一下,看看有人攻洞没有,如有人攻洞,我们先来一场乱打,使别人也认为我们是来夺宝的!”依良红道,“也要看清楚才动手,你的目标太显明,日后谁都认得你,将来的麻烦不问可知!”野岭深夜,好似鬼影幢幢,鸭绿儿和小花子尚未动步,刘宫通立即轻声道:“侧面有群飘忽的暗影过来了!”依良红回过,一看惊奇道:“全是女子,这是什么一回事!”十八摸急急道:“看清了?”依良红道:“你们见过那群女子,我的眼睛怎么会看错,现在你们看,快到了!”刘富通向小花子道:“小要饭的,真是‘红拂门’,那很麻烦?”依良红道:“什么麻烦?这一门全是女子,个个武功高强……”他忽然啊声道:“我明白了,听说近数十年武林出了一个新门派,武林认为她是唐红拂女武功之遗传!”提起红拂门,小穷酸可就神气了,只见他摇头道:“这红拂不是隋杨素侍妓那红拂,那红拂随李靖私奔以后,并非不会武功,甚至跟李靖修有仙法,不过这红拂门源出贺兰山之红拂洞,开山祖师是个道姑,三传至现在门主陆情纲,武功比她祖师更强!”依良红噫声道:“文弟真不愧为七经先生之徒,真能博古通令呀!”十八摸道:“别听他嚷了,那批女子拐了弯,下沟去了,我们得采取行动才对!”“吁,你看后面那白衣姑娘!”依良红立即阻止开口。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姑娘飘然而到,她立在数丈外,静静的向五人打量!一会,冷冷的问道:“诸位是那条道上的?”小花子抢着道:“阳光大道上的!”“你是什么人?一身肮脏,敢在门主面前打哈哈!”小花子也冷声道:“这位姑娘,大闺女脾气也要看地方,我们五个人中,没有一个能受别人喝叱的!你走你的路,你不问我们,谁稀罕和你哈哈,红拂门的势力只能在蒙古地方摆一摆。”白衣女大意道:“小脏东西,我要教训你!”红佛手一挥,就要出手。依良红哈哈大笑道:“姑娘,你这一生气,可把你们中弟子害惨了,在沟底动手的人物,随便碰上一个,足可把你们中弟子打得香消玉殒,在江湖上走动,最好是知己知彼,你连我们的来历一点不明,这气势会吃大亏的!”说完挥手道:“绿哥,你在前面,不管是什么人阻拦,不要放手杀,那怕是元庭供奉!”这种口气听到白衣女耳中,心头上受了大大的一震!她呆了,眼睁睁看着对方鱼贯而去。转眼间,忽然有个妇人声音在白衣后面吃起道:“门主,怎么了,刚才你与谁在说话?”白衣女也不过二十岁,长相很美,但气势很傲,只见他头也不回道:“左护法,你对中原最熟,你可曾见到一个巨人?”来的妇人徐娘虽老,但还有几分风韵,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只见她发现白衣女表情不对,急急问道:“门主刚才与那批人发生冲突?本座没有见过,不知他有多大的身材?”“算了,算了!右护法因何来迟了?”妇人道:“她带的二十八星在门主前面呀!可能下沟去了!”白衣女好像受了委屈似的,再不开口,飘然而起,直向沟中扑去!妇人看出不对劲,也不再问,紧紧随着,一到沟底,发现下面全是石头,宽有数十丈,在黑里,一眼看不到对面。这时到处都有人摸黑混战!白衣女发现有个大黑影就在前面,急急指着给妇人看:“那巨人就在哪里!”“门主,你要本座找他来?”“不,先摸清对方来路再说,他身边还有三个少年一个青年!”妇人道:“门主,我们的人也好象在上头,我已看到右护法了!”再走过去数丈远!白衣女忽然看以乱石中全是尸体,血腥之气,味,一阵阵朝鼻子里钻,不管她表情如何冷傲,这时也有点变容啦,回头道:“刘护法,死的人真不少!”妇人道:“门主,据说经过一天多了,如果是夏天,尸体最易腐烂啦!不知那洞在什么地方?”她见白衣女直奔巨人,又轻声指道:“门主且慢,巨人身边有三个小子本座认得!”白衣女闻言一顿,急间道:“什么派的?”妇人道:“不是什么派的。那小花子叫邱鳅,他右边小子叫十八摸,小书生叫刘富通,来头很大且神秘,听说他们的师父是当今武林辈份最高的!”白衣女冷声道:“这样说来,他们是仗着师父撑腰了,我看他们不怎么样,倒是那巨人和另外一青年有问题,尤其那青年,他是他们头头!”原来依良红所立之地,是一片陡立的峭壁,在他们头上六七高处就是藏金洞,天黑见不到洞口,当然更见不到守洞的女子,然而他们守在下方,只要有人要攻打,而必须经过他们第一关,难怪他们立着不动,不过这时却没有任何人抽得出身来,很明显,全被牵制住了!在依良红等上头洞中,只见那批女子形同严阵以待。奇怪的是,他们不来找藏金洞,反而面对另外一方,仔细注目,原来那边竟是一群黑影在打斗!白衣女和妇人这时直奔过去,一到,就向其中另外一个妇人问道:“右护法,形势如何?”那妇人道:“马化教就在对面,人数有三十几个,他们正在与一批中原武林动手!”白衣女道:“看到他们教主巴彼罗没有?”右护法道:“本座看到了,他刚才与一个中原老人打得十分激烈,这时移到正面岩石中去了!”“好,我们采渔翁得利之策,好好守住,凡是马化教人败下就动手拦截,一个也不放走。”“是!门主,我们再推近一点!”白衣妇和妇人的赶到,依良红早就看到,但不理睬,他这时暗暗向鸭绿儿道:“这个红拂门看来是没有走元庭官家路子,又与罗刹马化教有仇,我们没有必要轻视她!现在各方面都不想攻洞,原因不明,我们作河打算呢?”鸭绿儿道:“先派个人入洞查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反应,假如有人在洞中向外出手,这证明那女子还在里面,如果没有人守住,那证明玩世老怪已经把她带走啦!”小花子道:“她能守住洞口达一天一夜之久,在这一天一夜里,又不知有多少高手都没有攻进洞去,大块头,你想到她的功力没有,一旦误会,她暗我明,谁愿冒这冤枉险?”刘富通接口道:“山人倒有一法可查出洞中有无人在?”十八摸呸声道:“你算老几?快听良哥的!”依良红笑道:“小花子,你上去查,凭你的功夫,挨几下闷打也不要紧,她一天一夜没有饮食,又遭各方强攻,不脱力已经不错了,文弟的意思我明白,他想让别人去拭探,那太危险,我不能让那妇人遭遇压力!”刘富通惊讶道:“良兄怎么我的意思?”依良红道:“因为没有再好的办法!”小花子被点了将,想不去也不行了,心中嘀咕着:“不叫大块头反叫我,太偏心了!”打起精神,只见他施展武林小巧功夫,站着削壁向上移。刘富通一见,轻笑道:“这小子一定做过梁上君子,居然普通的壁虎功也练过!”十八摸有点火,冷声道:“穷酸,你在指着和尚骂秃子!”刘富通轻笑道:“你是多心病!”依良红正待阻止二人急吵,可是口还未开,突然见小花子如用石坠下大叫道:“洞中没有人,但洞的上方打得非常凶猛,我们快上去,那是一个女子和一个老人!”依良红向鸭绿儿道:“绿哥和刘富通由前面上崖,小花子和十八摸由后面上崖,先勿出手,我等一会儿就来!”鸭绿儿道:“你要去哪里?”依良红本来不想说,见问轻声道:“你们没有注意,正面下方不是有株古树,现在藏着两个功力深厚的不明人物,目注这里,不知有何企图,你们快点上去,也许是玩世老怪救人被截住了!”鸭儿向小花子道:“阿良识人不多,你留下!”小花子点头道:“大块头有眼光,江湖上人,在我眼中不认识的没有几个人!”鸭绿儿示意十八摸和刘富通一道,自己单独走向前面崖下,巨大的身体直朝上拔,好象没有重量,刘富通和十八摸也不待慢,退后数丈,也笔直上升。小花子轻轻一带依良红道:“正面两个人还在不在?”依良红道:“反而多增加一个了,现在明白他们的企图了广“什么?”依良红道:“是在监视这边有无人从洞中搬出东西来,后到的是个妇人,但不知他们来路!好了,我们上崖去。”这时在崖上却已没有了动静,甚至看不到鸭绿儿、刘富通、十八摸三个人的影子,小花子噫声叫道:“他们那去了?那妇子和老人的打斗也不见了,短短的时间……”依良红指着长城道:“那边打得很激烈,邱鳅,你没有看到玩世老怪罗铁风?”“没有,我虽在崖头,只看到崖下,但不会看错!”依良红拉他一把道:“走!鸭绿儿他们一定是在长城上偷看!”一口气奔上长城,举目一看,小花子急急道:“在北面城墙下!”依良红那会不见,不过他发现情形有点不对,情况非常严重,打斗分成四起之多,连鸭绿儿、刘富通、十八摸全卷进去了!原来大块头斗的是个红衣喇嘛,不要问,那一定是元庭官家的人,也许竟是供奉之一!还有刘富通所交手的是个古怪老人,相貌凶残!十八摸拼的是个老太婆,而且是个独眼人物,双手双拐,打得虎虎生威!小花子查觉,依良红没有说话,回头发现他在凝神注视,轻声道:“良哥,你怎么啦?”“我们从此多事了!”依良红皱着眉说。小花子道:“这里我只有一对不识得!”依良红道:“那女子和老人?”“对,那女子虽不认识,我可以猜得出,她可能是边域杀手黄沙浪!”依良红道:“黄沙浪是女人名字,我当是男子,我也听说过!”小花子道:“她的对手也许是新出山的,看这情形,绿哥他们是为解救那女子之危而卷入的!”依良红点头道:“我也是这看法,另外一对老年男女是谁?”小花子道:“一为列巫教教主红鬼母,一为铁锤教教主克兰斯夫,全是罗刹人,但奇怪,东王供奉舍利活佛为什么与他们在一起?”听他说,那红衣喇嘛真是供奉了,依良红叹声道:“绿哥可能也看出他是供奉,一直未用八成功力!”小化子道:“良哥,你看看刘富通和十八摸能支持多久?”依良红道:“你们三人的功力,已经出我意料之外了,你们都未成年,一个刚出童关,两个还没有出童关,照说内功不可能到达这种地步,现在发现他们足可力敌两个教主的一流强敌,这全赖你们的师父栽培之功!”小花子道:“对方要算那一个最强?”依良红道:“假设那女子是黄沙浪的话,黄沙浪的对手最强。”“良哥,看你的样子,你不准备插手?”“小花子,我们的人和那一个姑娘,那一个呈现了不敌状况?在自己人没有安全顾虑之下出手,虽不管犯不犯以强压弱,以多胜少之嫌,但却犯了以杀为快之过!”小花子道:“你想到没有,对方在未现身的有多少,一旦赶到,想取胜就不轻易了!”依良红笑道:“你心中担扰的有多少会来?”小花子道:“我怎么知道?”依良红笑一笑,不再说话了,他却向尚未证实的黄沙浪那面行去,同时,他的眼睛却又注视着西面远处。小花子追上问道:“你看到有人来了?”依良红指一指长城西端,但还是不开口,小化子定睛注日,一看远处的长城上隐隐现出一群黑影,不禁吓声道:“莫非是元庭增援赶到了!”依良红摇头道:“老少男女都有,元庭派出来的没有这样杂乱!注意看,希望是高丽各道,东瀛各流,与安阁阁教的!”小花子忽然道:“不对,其中有河北神剑!”依良红道:“那就别来主动,那个老人是谁?”小花子道:“这人十分神秘,还没有任何武林与他交手过,其号‘神谷军师’诸葛豪!”那批人除了“河北神剑”史君豪,数一数还有十一个,其中有两个是青年女子!小花子一看依良红停止前进,随即也不动了,轻声道:“神谷军师在注意舍利活佛啦!”依良红道:“这是当然,刘福通在元庭眼中是乱党叛逆,诸葛豪又是叛徒,双方势不两立,假设刘福通不是乌合之众,我今天非助他不可!”小花子道:“张士诚如何?”依良红道:“也非救民的义军,成不了气候!”“东北猫和西南豹投身朱元璋你可知道?前途如何?”依良红道:“言叔和丁叔乃为先父知己之交,这十年来我就没有见到过他们,也许他们眼光不错,不过朱元漳听说行为还不错!”红衣出口舍利活佛似已看到了神谷军师来势不对,只见他一招猛扑之后,闪身退开,大声向鸭绿儿道:“大块头!你如不想当暴民,今晚的事你就不必插手!”鸭绿儿哈哈大笑道:“和尚,专要我一个人停手亦不到,别拿暴民帽子来罩我!”舍利活佛道:“铁锤教主和列巫教主二人,佛爷我可以要求停手,但那‘八关隐士’与佛爷我没有交情!”鸭绿儿道:“行,说话算话,和尚,你把罗刹人叫回来!”红衣喇嘛趁着神谷军师尚未到,立即大声道:“两位教主请住手,我们方向改变了,那两个孩子不是乱民,真正的暴民上门了!”铁锤教主和列巫教主闻声闪开,同声道:“八关隐士不肯放过那丫头!”舍利活佛道:“两位,老衲看得出,他要抽身出来也不可能了!”这时河北神剑首先冲上冷声道:“舍利和尚,大爷赴约来了,怎么不见宝藏喇嘛?”神谷军师道:“史秘使,不必多费口舌,你带其他侠士收拾两个罗刹邪门首脑,那狗和尚不必你管!”他说完直奔舍利活佛,大声道:“舍利喇嘛,咱们是第几次会面了!”“乱民,佛爷这次要把你送上西天,决心超渡你!”“舍利喇嘛,你永远不是老夫对手!”他说着已全身扑上。史君豪看到神谷军项已经出手,立即向后一挥手,同时把两个罗刹教主困住,一场大战,霎那展开!鸭绿儿发现依良红和小花子在城墙上,急急将刘富通、十八摸带上,一到急问道:“我们怎么办?”依良红笑道:“先说你们三个,为何跟舍利活佛打上的?那两个罗刹教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刘富通急急接下道:“开始是黄沙浪和八关阎罗交上手的,小花子说崖顶有打斗就是他们,听口气,他们是旧仇,后来打到这里时,红衣喇嘛和两个罗刹教主才现身!”小花子道:“原来那老怪是八关阎罗,他一定与元庭有关系,因此红衣喇嘛才出手。”十八摸道:“不对,八关阎罗是与罗刹人有交情,红衣喇嘛只是看到黄沙浪用剑才出面。”依良红道:“这是藉口而已,其实他们不要脸,想要以四人的力量除掉黄沙狼,这是黄沙浪命不该死,遇上你们出手相救,我问你们,没有看到玩世老怪罗铁风救走那女子?”鸭绿儿道:“影子也不见!”“良红哥,快看,黄沙浪和八关阎罗打到长城上了!”小花子忍不住就向城墙西端奔去!依良红急急叫住道:“别插手,当心损坏她的声誉!”他本待观察这面红衣喇嘛的胜负,但又怕小花子冒失助阵,于是直向小花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