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七杰就是元戎和常武所说的失踪之人,寇敬闻言大惊不已,转音雷欢道:“现在证实确是血雾阴魔所害了!”雷欢道:“寇兄,你快去庙后长啸一声,小弟不打算捣乱齐秦威了,你只将仙铃翁引出,我要和他共除血雾阴魔,你如果见了他,只说神铃子马上就到,他必定要齐秦威等逃走,于是我们就现身出来会面。”寇敬点头闪去后,雷欢急急奔往庙门会晤元戎、常武报信,并促其火速离开之后,他拉着赫连孤洁奔往庙后藏起,寇敬奔至庙后一处高崖之上,他知道雷欢尚有事情要做,因之并不马上发啸,停了半晌,这才长啸出口。谁料事出意外,长啸声刚住之际,眼前就有黑影一闪,但注目时又一无所见,不禁暗忖道:“仙铃翁的内功竟已到了这种不可想象之境?”忖思末完,立觉背后巨劲加山推来,这下竟将他警骇得措手不及,大吼一声,回身连跃带闪,险些被其击着,瞪眼一看,几乎惊叫出口,触目就见广文华就在八尺之外!他知来头不对,立将内劲提足.大喝道:“姓广的,你还没有死?”广文华两眼射出阴森森的绿焰如炬,面上毫无表情,闻喝后亦无反应,直挺挺的犹如僵死。寇敬越看越觉寒气上冒,暗忖道:“他这个样子简直不是活人?”心中一紧,提掌挥进,大叫道:“你是人是鬼?”广文华突然成机械式的一侧身,右掌硬接,仍旧不言不响。蓬的一声,寇敬被其挡得蹬蹬蹬连续后退,几乎被击得落下崖去,这一惊真正非同等闲,他竟感到半身麻木不适。好在崖下冲上一个人大喝道:“他不是人,你不可乱搞。”寇敬闻声回头.认出是仙铃翁赶到,他身后还跟着齐秦威、赫连洪、余龙祖等三人,似都非常警骇的远立一侧,即拱手道:“老儿可是仙铃翁?”仙铃翁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全神注视在广文华身上,接道:“你这残废即为半只手吗?因何在此遇上这僵尸?”寇敬望了齐秦威一眼道:“咱与神铃子共寻血雾阴魔到此!”仙铃翁闻言一怔,立向齐秦威道:“齐秦威火速离开,此地无须你相助。”齐秦威的脑海里,曾被神铃子三字搞翻过一段,确是有了畏惧之心,然而,他始终存了几分不太相信的疑问,这时看到仙铃翁的严肃面容时,他虽有不愿离开之心,但即又不敢违抗.当着寇敬之面,他带着几分尴尬,示意赫连洪和余龙祖,慢慢吞吞地纵下崖去。广文华仍然木立未动,寇敬存心要仙铃翁显显功力,他闷声不响,猛地一举打出,劲力却用上九成。广文华真正怪异之极,对方不动,他也视如无睹,寇敬一出手,他竟及时还击,以致使仙铃翁无可避,被迫出手,竟真中了寇敬之计。寇敬何等狡猾,他算定仙铃翁接上就不会停止,于是撤身后退,立坐在壁上观看,同时还大笑道:“老儿,久仰你功力通神,我残废替你找了一个大对手啦。”仙铃翁跟看广文华欺到五尺之内,随即展开身法,掌掌以全力劈出,他竟和广文华打得旗鼓相当。寇敬看得骇异至极,他真想不到广文华的功力较以前更强。在仙铃翁环攻之下,广文华并末受到困难,他身体竟如旋风般原地旋转不动,其劲力有增无减,几乎使仙铃翁无法在两丈内绕动。恰在这时,寇敬发现雷欢已到,立即轻声问道:“你看广文华往常有无异样?”雷欢正急道:“他与常人不同,但却与僵尸无异。”寇敬也似乎有这种感觉,点头道:“他自出现在这此还未开口说话。”雷欢道:“他的肉体未坏,内脏不腐,仅只人性丧失而已,不说话是不可能的,恐怕是受了血雾阴魔控制之故。”寇敬诧异道:“你怎知他会说话?”雷欢道:“他被孤洁杀死后,其呼吸并没有完全停止就被血雾阴魔救走了,我刚查过那废刹前后.确见地上躺着三十多个死尸,每个尸体都是精枯血竭显然是被吸尽的,且证实了血雾阴魔将那些人的精血都灌到广文华身上去了!”寇敬闻言大惊,骇然道:“广文华的功力突增之故.难道血雾阴魔能将那些人的修为也灌注到他身上了?”雷欢道:“这点毫无疑问,吸取他人功力已不是武林奇闻,小弟也可办到,但这种行为是残忍而不道德的,是伤天害理的,正派人物决不忍心而为。”寇敬沉吟后问道:“赫连姑娘那去了?”雷欢感慨地说道:“她得知其父的也在此地时,发誓不再会面,因此凄然离开了。”寇敬埋怨道:“她要将剑给你,你却坚持不受,若被他人夺去岂不又增祸害?”雷欢正色道:“得知无名,必将遗笑武林,你想我能接受吗?她本身功力高过其父,他人要夺,岂是易得的,何况她又非该剑难保安全,寇兄再休提及了。”寇敬暗暗佩服道:“这家伙真正是条硬汉,我残废得友如此,还有何求!”仙铃翁似亦发现了雷欢,只见他谨慎的劈出一掌大声叫道:“瘦朋友,你要不要尝尝这半死人的厉害?”雷欢踏出两大步道:“我如出手,他就会逃走,你不怕有损令誉吗?”仙铃翁哪能相信的胡扯,嘿嘿两声道:“你想凭九神铃来克制这东西吗?”雷欢大笑道:“你的七仙铃难道已试过无效?”仙铃翁郑重道:“这东西的魂魄已不附体,我七仙铃决难发生妙用,然而,你九神铃定亦无功。”雷欢暗笑一声,接口道:“在下另有妙法克制于他,阁下如再斗百招不胜,那就看我当场显威了。”仙铃翁闻言大愕,暗忖道:难道你想凭功力斗胜不成,老夫决难相信你的功力比我高!”他怕雷欢在功力上比下自己,这时已将内功提到十二成全劲猛击。寇敬看出仙铃翁的内功真正已到达至上之境,似亦起了疑心道:“小诸葛,你的功力我虽始终摸不透,只怕不会超过此老多少吧?”雷欢传音笑道:“寇兄认为小弟要运内功打退广文华吗?”寇敬道:“那你用什么打退这东西呢?”雷欢传音道:“过去数次遇上血雾阴魔时尚无所觉,但这次却试出她是因何怕我而逃了!”寇敬大异道:“你刚才在废庙中已遇上那妖物了?”雷欢点头笑道:“但她不敢近身上前,比前两次走得更快!”寇敬知他在自己面前不会撒谎,惊问道:“她怕你什么?”雷欢见仙铃翁仍难以取胜,接口道:“你忘了我曾食过金母玉露液吗?原来这仙物还是克制妖邪的无上神品,每次遇上血雾阴魔时,我的体内就散发一种决非凡世所有的异香,试出那妖物就是不敢接近异香的缘故。“寇敬闻言大喜道:“仙铃翁已过百招了,你快去试试看!”雷欢微笑点点头,缓缓行出,朗声大叫道:“秃老儿!不信你就看看,他已不敢追来了。”广文华似已闻到什么香味而突然住手不进,警怯的停在三丈以外。仙铃翁闻声回头似亦感到愕然大异,寇敬已知内情,一见怪声笑道:“神铃子全身是法,百邪远避,捉鬼降妖,神通广大无边,今日一见,真正名不虚传,哈哈……”仙铃翁心还未死,大叫道:“瘦小子,你有种就走过去。”雷欢自己已有十成把握,闻言暗提全身内劲,大声道:“咱们赌点什么?”仙铃翁大声道:“十两银子!”寇敬闻言大乐,笑得跳起道:“老儿,你是破落户出身吗?十两银子算得了什么?”仙铃翁哼声道:“你嫌少了不成?”雷欢看出广文华仍在木立警怯未动,回头道:“咱们要赌点稀世之物才行,否则不试也罢。”仙铃翁对雷欢已存莫测高深之心,虽有一争强弱之愿,但却恐惧两败惧伤而不敢尝试,当此有机可探之下,其欲望之高自是非常强烈,大有以其能否打败广文华来作自己将来对雷欢斗、和之准则,略沉吟一会后接口道:“你要赌什么稀奇之物?”雷欢郑重地自身上摸出一只铜铃道:“秃老儿,你识得此宝吗?”他亮了一下又收到身上去了,那种小心谨慎之态,装得十分滑稽,只看得寇敬差点笑出声来,忖道:“这家伙要动仙铃翁那只七仙铃的脑筋啦!”仙铃翁的眼睛里,恍惚映入一只非常古老的神铃,他警怯的忖道:“那是九神铃!这小子诚实无欺,真有其事啊!”他睁大两只绿豆小眼,在心中嘀咕了半天才接口道:“你要与我老人家赌宝铃?”雷欢一手按住腰袋上,似有异常慎重之情,又侧转半面看看广文华,作出毫无把握之事!仙铃翁大有怕放弃之势,急急又道:“你能不躲不避,同时不得发掌,就这样走到那东西面前而不怯,甚至能将其吓走,我老人家这只宝铃双手奉上,否则你那只九神铃就是我的!”雷欢显出后悔之色,叹声答道:“秃老儿,你既识出我的心意,看势不赌也不行,咱们一言为定,决无反悔。”仙铃翁道:“谁反悔谁就是弱者,永远不准和强者抗衡1”雷欢听出他的话中有因,但见广文华已有逃走之势,无暇揣摩他存有什么心机,立即向前行出道:“咱们都是武林无敌高手,一诺千金。”仙铃翁陡见广文华发立目突,双手后张,全身发抖,逐次后退不已,显出恐惧至极之态,不由大愕忖:“他真能驱邪除妖!”雷欢一见大喜,猛的将内劲前发,散出体内异香逼进,大喝一声,纵身扑去。广文华如遭雷逐,只见其张口似要警叫,但却毫无声息,翻身狂窜弃逃,不亚创兽突困,瞬眼没入林中不见。雷欢不再追逐,回身笑道:“秃老儿,在下神通如何?”仙铃翁这时傻啦,张开大嘴,懵然不知所对!寇敬怪笑道:“交出七仙铃吧!这是武林空前豪赌。”仙铃翁被这声怪笑警醒,尴尬地笑道:“瘦小子,我老人家不能不佩服你的神通广大了,但你赢得七仙铃又有什么用处,我老人家却没答应连秘决一并认输呀?”雷欢豁然暗梧,忖道:“他早已存心抵赖账啊!”仙铃翁见他面无怒色,心中大放,嘿嘿笑道:“你得一只无用的铃子,不如送给我老人家还是个大人情,但你今晚开始,我老人家认为你是武林第一强者,今后无论在什么地方,咱们相遇时,我决不与你动手!”雷欢见他正色而言,微微笑道:“老赖皮,我这次算是上了你的当了,你明知打我不过,居然被你又想到一个聪明的办法,好吧,今晚让你占尽面子。”仙铃翁呵呵笑道:“能使我服输之人就是你,除此谁有种叫我认他是强者!”寇敬怪笑道:“你这老儿比万能羽士要高一筹。”仙铃弱似已听出他话中有因,瞪眼望着雷欢道:“瘦小子,你己将他打败了?”雷欢微笑道:“这事不必说了,我们不如同奔天门峰去。”仙铃翁见他不愿回答.也就不再追问下去,点头道:“我没找到他,八成是回去布置陷阱去了。”一顿改口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将那半死人消灭?”雷欢大笑道:“早知你秃老儿要赖账,我焉有不追之理!”仙铃翁呵呵笑道:“咱们三人现在追也不迟,我知道他的去处。”寇敬诧异道:“在什么地方?”仙铃翁指着南方道:“此去九十里的魔声塔!血雾阴魔就是在那里成了气候的。”雷欢长身纵出道:“广文华是被血雾阴魔掌握的,咱们先将血雾阴魔消灭,其功较消灭广大华为大。”仙铃翁忽然郑重道:“你想错了,广文华并非受血雾阴魔控制,相反,血雾阴魔还遭另一更大的魔头操纵哩,此事如没有万能羽士,连我都不敢相信呀!”雷欢闻言大惊,悚然道:“那是谁?”仙铃翁叹口气道:“赤骨教教主的师傅——死神!也是赤骨教的前身创始人!”寇敬接口道:“你老儿会过此人没有?”仙铃翁叹口气道:“我老人家还是在初学武功时才听说有这个名字呢,那时还不到九岁,连先师他老人家也没有会过,百年前万能羽士之师尚未坐化归天,也仅仅只有见过一面。因此,万能羽士才想他师傅曾经说过的一点记忆。”雷欢道:“死神到底是人是鬼?其厉害何在?”仙铃翁道:“无法证实,据万能羽土口气形容,那魔头是人、鬼、妖、魔四字的大成,其厉害如何?恐当今武林无人能知,仅仅在他师傅口中得到一点遗言说,那魔头能将白骨炼成活人,能使活人毫无知觉地化为白骨!”他说得非常严肃,致使雷欢和寇敬听到头发耸然,莫不愣怔的震惧不已。仙铃翁停了一会又叹道:“以我老人家看来,那万能羽士似还知道这魔头有一个什么弱点,但他私心自用,不愿意向我道及。”雷欢道:“何以见得?”仙铃翁道:“我亲眼看到他进入魔声塔内而无心怯懦之感!”寇敬道:“恐怕他与那魔头有交情?”仙铃翁摇头道:“绝对不是,否则血雾阴魔不致向他攻击啦,换句话说,他进入魔塔恐连那魔头的面都未曾见,总之是个无法了解之谜。”寇敬接道:“我们此去魔声塔岂不是去送死?”仙铃翁道:“瘦小子既有广大神通,这正是最好的显露之机。”雷欢闻言忖道:“我金母玉露液只怕不能克制那魔头!”他虽心中有所怯,但却不形之于面,暗暗的咬牙道:“不管如何,我们也只有去闯闯了。”仙铃翁抢先道:“我老人家带路!”寇敬走在雷欢身旁,问道:“你有把握没有,这老儿好象在深信你的能力似的,他实际全不知情哩!”雷欢传音道:“此事不能向他说明,否则前功尽弃啦,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去冒险了,希望那魔头已离开魔声塔,使我再充次大英雄。”仙铃翁去势甚急,顿饭之间奔了数十里,他突然刹住双脚,回头道:“现已接近魔声塔了,塔周围十里内部是赤骨教徒,咱们要避开他的视线接近上去。”寇敬啊声道:“原来赤骨教人很少在外露面,讵料都到这儿来了。”雷欢道:“距魔声塔还有多少路?”仙铃翁道:“只有十五里了,但到距塔十里之内时,那魔头就会察出,现在就要提功预防。”雷欢点点头,长身抢先道:“赤骨教人尚存多少?”仙铃翁道:“数目不明,但听传言已去过半,大多是遭白衣人雷欢杀死的。”半只手寇敬闻言暗笑,心想:“雷欢就在你面前尚不知,真正是个老糊徐!”三人到达一座森林边缘之际,每人都听到一种似阴魂般的冷语响自耳边,仙铃翁悚然止步,传音二人道:“老魔头察觉了。”寇敬道:“他就在我们身旁?”仙铃翁道:“可以是这样说,总之无人能知.据说他身快如电,十里等于咫尺!”雷欢道:“他刚才说什么?我为什么没听清楚?”仙铃翁似亦感到诧异道:“你没留心吗?”雷欢摇头道:“我只听出四面有嗡嗡之声!”仙铃翁道:“他的声音确实是从八个方位传达。”雷欢不明何故,举步就朝森林行去,冷笑道:“不要听他恐吓,我们前进!”寇敬紧紧跟在他的身旁,仙铃筋却走在他身后,三人穿过两里宽的森林,前面出现一大遍废冢。雷欢一见大惊,回头对仙铃翁道:“这是毫无人烟的荒僻之地,这荒冢因何而来?”仙铃翁道:“这片荒冢岂止数百年的历史!”他指着其中一个巨碑道:“你去看看,那是年代最少的一块!”雷欢走近一看,只见字迹已经模糊,只有正中间一行大字尚可认出,上书:大明飘骑将军寇浓和之墓,不禁诧异道:“寇浓和是明初太祖朱元璋手下之人,为何有墓在此?”寇敬闻言大愕,急走近道:“寇浓和?那是我的曾祖父,听说追陈友谅入甘肃阵亡,甚至连死尸都未找到,那是谁将他老人家埋在此地?”他低头一看,认出姓名确符,不禁肃然起敬,叹口气道:“真是他老人家的名字,唉,我这个不肖后人惭愧极了!”仙铃翁行近笑道:“这里面所埋的,有半数是陈友谅的部下,而这块墓地在当年就是火拼的战场。”寇敬肃敬的叩了三个响头,起立道:“我要将他老人家移往故乡安葬才行。”雷欢也肃然默祝一番,长揖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杀场今僻芜,人生无常,世事沧桑,明兴明亡,数百年光阴,不等于一场春梦呵?”仙铃翁亦叹道:“想起来,我们武林争夺也是白费,争得虚名又有何用?”寇敬道:“争是要争,只看为个人争,或为大家争,亦看为害人争和为救人争?”仙铃翁似是忽有所感,默然良久道:“瘦小子,你看白衣人雷欢是为什么争?“寇敬接口道:“他为复仇而争,为救人而争,老头儿,你为什么?”仙铃翁不答,继而点点头道:“这样看来,我老人家不能再找白衣人雷欢!”雷欢微笑道:“那还不够?”仙铃翁愕然道:“不够什么?”雷欢道:“反转来,协助他灭掉群魔!”仙铃翁道:“掀开来讲,我那侄儿齐秦威也在灭掉之内,难道叫我老人家亲手杀侄?”寇敬道:“不管可以,你还有的是杀!”仙铃翁慨然道:“我老人家一生没有帮过坏事,嗨嗨!但也没做过好事,一生只知为自己,从业就没有想到要为他人,直到现在才知要改性格哪,好吧,试试看吧,可惜,我老人家始终找不到那姓雷的小子!”寇敬微笑道:“姓雷的有个毛病,你如与他作对,他就千变万化,神出鬼没,你如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时,他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仙铃翁闻言一怔,瞪眼望着雷欢,警问道:“你就是雷欢?”雷欢长揖道:“前辈请恕隐瞒之罪。”仙铃翁道:“你的九神铃,面貌,声音等,完全是假!甚至还想夺我老人家的七仙铃,嗨嗨!”雷欢立即恢复音容,微微笑道:“一切在此刻以前!”仙铃翁沉吟道:“那我却不认为你是第一强者啦,将来还要与你比个高下。”寇敬接口道:“在友谊上印证未尝不可,如存敌意则成为反复无常的小人了。”仙铃翁沉声道:“我自有正邪之分。”雷欢大笑道:“凡事都凭前辈吩咐,晚辈无有尊命。”仙铃翁道:“我除了不使用七仙铃,在功力上不得不拼一场。”寇敬闻言大声道:“这才算是大豪杰本色,凭真功夫我残废也要算一份。”仙铃翁举步行出道:“目前这一关能否度过?还是未知。”雷欢抢出道:“前辈当心,前面三十丈外有人藏着!”仙铃翁闻言一震,陡然立住道:“前面荒冢陷落,一目无余,那有什么人物?”寇敬抢着传音道:“老头儿,论内功、反应、听觉、感觉、天下再无人有与其并称.若谈视力和嗅觉,可说是前无古人,他说前面有人,那是千真万确的。”仙铃翁眼看他向前行去,心中暗忖道:“这孩子似确有不可意测之能。”雷欢走到十丈外后,突又侧身前进,似察觉那人已改变了方向,只见他大声道:“二老当心,这可能就是死神,他似存了偷袭之心。”仙铃翁看出情形不对,立即与寇敬走到他的身边道:“他有什么办法隐身呢?”雷欢沉吟道:“莫非亦是血雾化形邪法,可能较血雾阴魔高深而已,当此天色未明之前,其血雾是无法看出的,只要曙光一现,多少也能看出一丝血影!”他说着又转了几个方向,接道:“他只在二十丈外游动,我们不管他,先去摧毁其藏身之处的魔声塔再说。”寇敬的功力在三人中算是第三位,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流附身而上,不仅打了一个冷战,悚然道:“好冷!”仙铃翁似也感到不对,大叫道:“老魔向我们下手了!”雷欢见他双掌朝四周猛挥,不禁愕然道:“他还在北面未动!”仙铃翁大笑道:“我已感到古时一种魔功侵体了,那叫做百魔蚀魂功力,其中分水蚀、风蚀、冰蚀三法,现在他施的是冰烛功,因受害者即感寒冷侵体,你们快发内劲防守!”寇敬同样挥掌向外,立将寒冰冷气阻住,接口道:“这种寒冰似的邪功,竟与武林中玄冰功、九阴功完全不同,其厉害得竟连一点风劲都没有,小诸葛,你有这感觉吗?”雷欢摇头道:“我未觉出,或许他只向你二人下手?”仙铃翁道:“这种魔法居然留传到老魔手中,那真是武林大劫降临了,我老人家已与这残废遭其初步侵上了!”寇敬大惊道:“我已不感寒冷了,难道已算受害?”仙铃翁道:“这种百魔厉烛魂法是一种附体作用,一经附上,即与本身全为一体,日久必死,重者即化为白骨一堆,万能羽士所说者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雷欢大惊道:“有无解救之法?”仙铃翁道:“我与这残废受害不重,有三日坐功即可炼化!”雷欢急又道:“他离开了,向南方飘去了!”寇敬和仙铃翁闻言住手,同时吁口气道:“好厉害!”雷欢暗忖道:“他们都遭遇侵袭,只我没感觉,难道又是金母玉露液的功效?”寇敬看看天色放曙,问道:“要不要去魔声塔?”仙铃翁道:“我们必须即刻坐功,迟恐侵蚀更深。”雷欢道:“你们难道没有一点感觉?”仙铃翁道:“开始坐功就有感觉,那是本命元神与阴魔拼斗的另一种道理,如定力不够,或遭身外干扰,立即就会走火入愿。”雷欢道:“二位立即坐功吧,我要旁边护法,无须另找地点。”仙铃翁摇头道:“此处与那老魔近在咫尺之间,不可冒险坐功!”雷欢道:“那就离远一点,距他十里之外就行了。”三人回身急奔,走出二十余里,仙铃翁毫不怀疑雷欢有歹意,指着一处树下道:“瘦小子,全仗你的大力护法了,我已将生死交在你的手内,现在开始坐功啦,这一坐非三日后不能醒来。”雷欢正急道:“晚辈愿以生命死守,如有不诚,誓以死报。”仙铃翁立同寇敬盘膝坐下,呵呵笑道:“我老人家虽说有点糊涂,但这双辨别邪正的老眼依然是不会错的!”雷欢眼看二人渐入物我皆忘之境后,心情立即紧张起来,提起全身内功,全神戒备,较其身临强敌还谨慎三分。忽然,他灵机一动,暗忖道:“我的金母玉霸液不知是否能克制这种邪功,不如助寇敬一臂之力,将内功灌入他的体内,这是有益无害之举,大可放心一试!”他毫不犹豫,立伸右手按住寇敬天庭大穴,缓缓将真气灌入。事也凑巧,寇敬这时恰好进入心、魔交战之时,他眼前只觉出群魔乱舞,幽灵纷扰,继而突现无数赤骨教徒扑来!正当他头上冒汗,坐姿微摇,大有猛吼扑出应战之刹,谁料突觉心定神凝,鼻内立感异香来,眼前陡放光明。雷欢已觉出他有醒悟之势,立将真气收回,缩手轻唤道:“寇兄醒来了?”寇敬闻声睁眼,怔怔的道:“是你助我炼化阴魔的?”雷欢微微点头道:“那是金母玉露液之功,居然试出有效啊!”寇敬跳起道:“难怪你未感冰蚀侵体啊,快,快将这老儿救醒,无疑他已到达紧张关头了。”雷欢应声照办,如法泡制,不久,只见仙铃翁长长吁口大气醒转,张目警异道:“瘦小子,谢谢你!”雷欢见他居然知道是自己出手相助,大异道:“前辈还未入定?”仙铃翁起立摇了摇头道:“我炼有第二元神,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第二元神监视之中,这不是防你有何不轨行动,完全是一种习惯作用。”雷欢闻言又敬又佩服,继而朗声笑道:“幸喜晚辈未存歹念,否则焉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