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临别问道:“珊妹找到了没有?”海老头叹声道:“义父正在为她担心!”雷欢急急道:“你老放心,欢儿这就去找寻。”他提功奔出,循原路绕往七老之处,刚过森林,忽见七老自一岩石后转出,呼延钧抢步接近道:“少侠查出那个人吗?”雷欢接口道:“那是晚辈义父。”一顿又道:“前辈们最好离开此地,慎防谷底两人撞上,晚辈现要去寻义妹海珊珊,请恕失陪。”七老点头拱手,侧向北方而去,雷欢略加思考,立即跳起自言道:“齐秦威竟也到了这里!”悄悄地自窗缝中向外窥察,只见却是齐秦威,他背后跟着一个老者,年龄还比他大几岁似的,忖道:“这老头是谁?以前没有见过?”他眼看二个走进一间上房,似有不走之情,于是暂不出门,躺身床上想道:“我得先搞清那个老者是谁再采取行动,搞不好定遭他们联手相斗。”他闷闷地躺了两个时辰,但却没有听到齐秦威再出房门,料知是在坐功调神,于是悄悄起身,推开后窗,一闪而出,举目望天,看出约是三更,沉吟一会,打定主意去暗暗窥伺个清楚,他估计自己内功已到火候。就是到了对方窗下也不致遭齐秦威察觉,翻身上房,以奇速无声的轻功飞落对面屋顶。他朝四野察视一瞬.在毫无异样的发现之余,而蹑足接近齐秦威的房顶。他伏在瓦面半晌之余,这才听到房中有了声音,忖道:“他们调息完了,可能有什么交谈吗?”想还未完,耳听那老者的声音响起道:“老侄,你从来没有这样愁眉苦脸过,难道那姓雷的孩子真有不可想象之能?”这老头居然将齐秦威称作老侄!顿将雷欢的警觉提高,他知道齐秦威生平高高在上惯了,一生目无他人,此人竟称他老侄,其声望显有不可轻视之秘,耳听齐秦威叹口气,发出郑重的声音道:“七叔,愚侄的个性你老是知道的,仅仅对付雷欢而言,纵算胜他不过,但多约几个同道也就不致落败了,目前除雷欢之外,不料竟多出一个活尸卜昌和一个黑衣蒙面人来,这两人各有一支银汉绿仙剑,那简直不是用内功或招式可能对抗的,你老想想看,这种威力是多么严重。”那老者嘿嘿的声音升起道:“老朽七十年未出山,江湖上居然出了几个这样的能手,无怪你要请为叔出来了!”齐秦威显然对那老者非常恭敬,只听其叹口气道:“老叔叔,你老功力虽较愚侄高深,但恐亦非雷欢敌手,此子曾得金母玉露液之助,内功竟有一日千里之势,惟有你老的七仙铃不知带来没有,那宝物或许能够克制雷欢、卜昌和黑衣蒙面人。”雷欢闻言大惊,忖道:“什么是七仙铃,竟能克制内功和仙剑!”只听那老者陡然哈哈大笑道:“那有不带来的道理,此宝即为老朽第一生命,没有它.为叔的七仙铃之名也不存在啦,贤侄放心,只要为叔与那三人对了面,活尸卜昌和黑衣蒙面人或许仗银汉绿之玄可以防御,但也叫他们夹着尾巴逃走,若说那个姓雷的小子么?嘿嘿!保证你手到擒来!此铃一旦运起内功摇动时,凡属有灵魂的动物,莫不闻声晕迷!”雷欢闻言更惊,他几乎呆不住了,大有速离脱逃之势,但耳听齐秦威道:“七叔,此宝江湖绝闻,你老暂且勿露形迹,越隐藏越好,那姓雷的小子鬼计多端,往往神出鬼没,且善长各种易容化装之能,一旦听到风声,他必使出各种无法捉摸的行动,目前他因无人能敌而大摇大摆,那正是你老下手最好的机会。”雷欢闻言大悟,忖道:“这真是一言提醒梦里人!我真要感激他才对,今后倒看这老家伙如何找出我的真面目!别急,我还要听一会。”又听那老者诧异道:“难道他毫无破绽?老朽遇过不少化装高手,但都有漏洞可察呀!”齐秦威似被雷欢捣寒了胆,只听他郑重地道:“愚侄的细心,你老常说天下无两,唉!但却被那小子欺骗了不知多少次呢,他身上现还有骗到我的金龙令符啊!”雷欢闻言暗笑,心想:“这玩意我根本不用哩,你的手下我也杀够了!”那老者似在考虑什么重要事情,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又听齐秦威道:“七叔,你老宝物千万小心,谨慎提防其偷盗。”老者的声音这才响起道:“偷盗不可能,老朽到要提防另一回事!”他见店家有点诧异,又道:“我离去后,你勿告诉他人!”开店的都是八面玲珑,查色问声,心领神会,并未开口,起身就替他送行。雷欢走出店门并不远离,他找到一处适当之地,竟存心守到天明!在曙光出露时,他看到齐秦威竟是独自先走,那老者却未随行!这一点他一想便知,那是齐秦威生怕老者发现之故。沉思中,忽然灵机一动。立刻运起内功,顿时容貌变成一个既瘦且黄的丑陋少年,看看衣服并无不适之处,于是仍回那家家店,这次他不开房间,只在前厅内叫了一壶酒,几盘菜,独自慢慢喝着,赶早市的商旅不少,转瞬间到了十几人,霎时店内人声哄哄,未几.他所望的目的出现了,这次他却看得非常仔细,只见他头顶光秃很只剩下几根白发,卷卷地垂在后脑上,脸很大,红通通的,不亚两块大猪肝,鼻子短小,而且朝上翻起,因没有鼻梁之故,如不留心,真还看不出是鼻子,八字白胡两边分,长却到达腮下,看不见脖子,几乎头与肩连,两手特长,长过膝头,一身灰色大褂,显出既肥且胖,脚上穿双麻鞋,行动摇摆不定!他刚刚踏出房门,阔嘴一张:“伙计,不要酒,只须十斤牛肉,随便什么做法都行,越快越好!”一个人要吃十斤牛肉,听起来有点使人不相信!刹时将店内食客目光集中惊注不已!但店伙计却连声应是而不以为奇,那是昨晚进店时似已领教过了。雷欢暗想:“这家伙难怪有那样肥胖,原来竟吃得如此之多!”灵机一动,心想:“我如运足内功,十几斤牛肉也可将它消化,不如开他一个玩笑!”他想到就做,立即大声道:“伙计,一清早就有鲜牛肉吗?”另一伙计很快接口道:“客官,四更天来也不早啊,你老要一盘吗?小店的酥烤牛排南北有名。”雷欢点点头道:“先来十二斤.吃得可口时再加!”那老者正在找座位,耳听还有一个比他吃得更多,似已感到愕然,侧转脑袋一查,看出雷欢的影貌时,只见他直朝这面行来,阔嘴一裂,哈哈笑道:“瘦小子,你是吹牛的吧?”雷欢见他走近.面上毫无紧张之情,纯以一个普通江湖粗人自居,傲态十足地哈哈笑着,怪声道:“老胖子,吃到肚子里就是答覆你老是真假了!”这老者别人不知道,惟独雷欢一人清楚,他就是齐秦威请来的大帮手——仙铃翁,只见他两眼瞪在雷欢面上良久,裂裂嘴,一屁股坐在他的那桌对面,俯着上身轻声问道:“瘦小子,你贵姓,内功不浅吗?”雷欢拍拍胸脯道:“在下没有姓,朋友们都叫我神铃子!请教你老的大号?”仙铃翁见他也轻声连答带问,显然感觉有点滑稽,但却被神铃子三字给怔住了!只见他眼睛瞪得象铜铃,半晌才嘿嘿笑道:“你的字号也有一个铃字?”雷欢装作毫无在乎的怪声轻笑道:“江湖人物起字号,多半是有原因的!难道与你老的大号有什么巧合之处?”仙铅翁点头不语,是在思索什么重要之事!继而郑重的道:“我老人家不忌讳,但只感觉有点太巧了!瘦小子,我老人家在九十年前就叫仙铃翁啦,你这名号是个什么原因起上的呢?”雷欢渐渐摸到他一点个性啦,闻言拍拍腰问道:“咱有一件宝物名叫九神铃,摇动之下,女人听到脱衣裙,男人闻之则抱头大哭,及至哭到尿尿直流方休,练有内功之人更糟,非在地上打滚嚎啕不可!”仙铃翁越听越觉惊震不已,他看出雷欢的内功确有莫测之深,如是普通武林人物或许不会相信,只见他双手互搓,坐立不安。凡是年老之人,那怕武功到达什么高深之境,其头脑因自然退化之故,百个人之中,就有九十个难免糊涂,雷欢就是凭着这点把握来拿捏对方心理,不惜胡扯一通,搞得仙铃翁疑神疑鬼,心头恍忽不定。雷欢故装不理,张口只催伙计上菜,举杯朝着仙铃翁道:“老胖子,咱们的牛肉未到,在下先敬你一杯,天涯海角相连不易,今天咱们相遇,能说不是缘份。”仙铃翁糊糊涂涂的接过他的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干,含糊叹声道:“瘦小子,你知我老人家叫什么?”雷欢故意摇摇头道:“正想请教!”仙铃翁伸手在桌上划下自己的名号道:“与你神铃子之号异曲同工!”雷欢故装起敬道:“久仰久仰!这真巧啦,可惜在下初出茅芦,不敢与你老并论!”仙铃翁摆手道:“别这样谦虚,古人亦有忘年之交,咱们何尝不可作朋友,你说巧。嘿嘿!还有更巧的啊,我老人家也有一样宝物,你说叫什么?”雷欢见其上当,不禁笑在心里,接口道:“莫非也叫九神铃?不会吧。”仙铃翁又在桌上划下七仙铃三个字道:“咱们算是一双神仙朋友啦。”雷欢侧意慨然道:“不敢不敢,你老能否借宝一开在下眼界?”仙铃翁连连摇头道:“你的出身不明,我老人家还不敢开诚布公,将来再看罢。”雷欢明知他不会拿出来,此举不过是冒险试探他是否怀疑自己的计谋,他心中想着口头急急道:“你老过于小心了,怕什么,我可拿出九神铃摇给你老看!”说着,伸手假装往身上掏去!仙铃翁一见大惊,急急摇手止道:“别乱动,此店人多,勿伤无辜.加上我老人家也受不了!”雷欢见其焦急之情溢于面上.忍悛不禁,哈哈笑出声来道:“逢场作戏,其乐无穷,你老太煞风景!”说着故装不快的收回手来,恰逢伙计着上两盘牛肉道:“二位贵客,这只送上一半,吃完只管呼唤!”仙铃翁不用筷子,伸出右手就抓,立刻狼吞虎咽!雷欢存心要和他比赛,暗运内功,吃相更凶,简直未用嘴嚼,拼命往口里送!全店食客久存旁观之心,已食完者末离,继续来者更多,莫不惊注出神,默认生平未睹之奇,第一盘牛肉被存心的雷欢先扫光,仙铃翁却也所剩无几,实际上他是拿来果腹的,而雷欢则到肚即化!第二次上来之后.雷欢与他同时告完,在表面上看,雷欢是多要了两斤,仙铃翁一见,似是佩服认输了,只见他举袖一擦阔嘴油渍道:“瘦小子……不,朋友!我老人家领教啦,食量自认不届于你,速度却没有你快!”这老怪物内功显然不下雷欢深厚,他就是死心眼,硬相信雷欢没有捣鬼,他如也运内功去消化,当然亦能办到。雷欢拱手道:“老胖子,要不要再来几斤,干脆吞个尽兴如何?”仙铃翁摇头道:“十斤牛肉是老人家的定量.今天不过是赶早一点吃完。”雷欢微微一笑,叫来伙计,连仙铃翁的账都算了,起身道:“老胖子,咱们再会了!”他根本不想离开这个暗敌,计划末成,他焉得放手.此言是欲擒放纵之意。仙铃翁见他就走,立即起身追上道:“瘦小子,慢点,我老人家有事和你打个商量。”雷欢走到店门口回头道:“既然如此,咱们走着谈。”仙铃翁追到街上道:“你往哪里去?”雷欢道:“找白衣人雷欢算账去,他曾夸下海口,说要和我神铃子比个高下!”他这手又下对了棋,仙铃翁闻言大喜道:“妙极了,咱们是同一目的!”雷欢暗暗一笑,忽倏想道:“现在有齐秦威从中捣乱了,遇上他必遭怀疑。灵机一转,回头又道:“不见得目的都相同,我另外还要找人比斗!”仙铃翁诧异问道:“你是不是还要找黑衣蒙面人和什么活尸卜昌?”雷欢道:“你猜错了,黑衣蒙面人和什么活尸卜昌我最讨厌他们,一个象具骷髅,杀之不武,一个象是幽灵,实际上满身腥臭难闻。”仙铃翁似已感到严重了,试探道:“那还有谁值得去找他?”雷欢道:“你忘了?还有一个武林王齐秦威呢?”仙铃翁的神情立感紧张道:“你与他有仇?”雷欢摇头道:“在下与任何人都没有仇,找他只是恨其名声与武功不符,武林中谁敢在我面前称王!非得将他整个跪地求饶不可。”仙铃翁忽然大声道:“这你就找错了人,他是我老人家的义侄。”雷欢突然转身立定,伸手装着往怀里一探,冷笑道:“我本不想与你老胖子分个高下,原因是我对你一见有缘。这样说来,你我非分个生死强弱不可了,我问你七仙铃有何玄妙,但认定你也难抗我九神铃的功效,不动手则已,动手可双方同归于尽。”仙铃翁急急刹住踏出之足,紧张的摇手道:“瘦小子,你别急,天下能人只有你和我老人家两个,一旦同归于尽,未兔犯不着,事后岂不让武林中笑我们无智,而且叫那些二流货扬眉吐气。雷欢自己先声夺人之计又成,但他的右手仍装着不离衣底,沉声道:“你己放弃护卫齐秦威了?”仙铃翁沉吟不语,暗地忖道:“我得通知齐秦威躲避才行。如不当着他答应放弃,想象得到,马上就会火拼,一旦搞不好,我这辈子就得在此完蛋!”雷欢两眼紧注,他也紧张至极,生怕对方真个反脸!如果反脸,他的伪装马上就遭揭穿,且有不堪想象的危机。仙铃翁根本未察他的表情,忽然道:“我那侄儿如果永不和你会面,这就是说,算他怕你怎么样?”雷欢暗暗吁口气,霎时轻松地点头道:“这倒是可以接受,这是你老朋友说的,他见了我的面,就认定他向我挑战,到那时休怪我这朋友下毒手,本来未存心杀他之,嘿嘿,那时我可就非杀不可啦!”仙铃翁似也松了口气,连忙应答道:“他如不见你就逃走,那算是不听我老人家的教训,也就故意使我丢脸,不惟你动手我不管.而且我老人家也要打他。”雷欢闻言暗喜,忖道:“只要你是这样糊涂,齐秦威算倒了霉啦。”立即转身行道:“咱们一言为定,现在又是朋友了!”仙铃翁哈哈笑道:“当然当然,咱们是双霸武林的无上尊者,大家都不分强弱。”雷欢试探地道:“可惜当年的海角客与天涯客不在人世了,否则咱们可真正有了对手!”仙铃翁哈哈笑道:“你谈到乐正虹和钟离玄,可将老人家从不提起的往事引发了!”雷欢闻言大异,试探道:“茶余酒后,试说何妨?”仙铃翁似觉精神陡振,又是一声破锣般的大笑道:“乐正虹字号海角客,他的武功传自岳父琼楼隐士,除了地覆神功的内功绝举外,最使人畏怯的是神米蟹,那些小东西实际上比米粒还小,确有神鬼莫测之奥,爬到敌人身上时,竟难使其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施为,说起来可能与你的九神铃有点相同之处,那是非脱光衣服不可!”雷欢不知神米蟹是什么东西,闻言又惊又奇,怔怔地忘了发问!显然未听海珊珊说过。仙铃翁又道:“钟离玄目号天涯客,武功传自他的先师飘浮生,除了天翻神功内外绝学与海角客悉敌,最怕的是他的五晶蚤,那玩意比神米蟹还小,但却更厉害,虽然只有五只,它能分开钻进敌人的鼻也、耳朵、甚至屁股,唉.还有其他地方,不好意思说啦!那真使人防不胜防,一旦被它钻进鼻子来说罢,那种难受的滋味,别谈了,简直痒得要命!”雷欢见他那种谈虎变色之情,不禁哈哈笑道:“你老是尝过那种滋味咧?”仙铃翁叹声点头道:“我老人家的七仙铃都无法拿出摇动,你说厉害不厉害,据齐秦威说,他们死了,不然老人家不敢出山哩!听说白衣人雷欢得了天涯客和海角客的天翻地覆神功,还有什么半只手也同样学到手,但却没有得到天涯客的五晶蚤。”雷欢道:“可能是五晶蚤活不到现在?”仙铃鼓摇头道:“那玩意儿乃非凡之品,虽不生产,但也永不死亡,可能是天涯客将其藏在什么神秘地方。”雷欢道:“旁人得到也不能驱使它攻敌,找到了也无用处。”仙铃翁摇头道:“我老人家懂得诀窍,寻到时只要刺点本身血液喂养就行了。”雷欢闻言大喜,接道:“海角客的神米蟹可能有了遗传之人?”仙铃翁道:“我老人家现在就只怕海角客的后人了!否则武林真正唯我两个独尊啦。”雷欢深受五晶蚤之吸引,心中己下了再入须弥山之决定,他想到幼年曾经呆过的天堂地狱谷正是天涯客的隐居之地,或许五晶蚤就是藏在那谷内某处,因此回身立定道:“咱们这样去法不是味道,那一天才能找到白衣人雷欢呢?还是分开来行事。”仙铃翁闻言正中心怀,忖道:“我老人家真怕你遇上齐秦威,正在无由分开去通知他躲避哩。”他装作沉吟道:“你往什么方向去寻找?”雷欢撒谎道:“我想从东面?”东西可能是齐秦威的去向,仙铃翁显已感到焦急.只见他立即抢着道:“不!我老人家走东方!”雷欢暗暗一笑,故作犹豫道:“那我只好走西边了。”仙铃翁听他要背道而行,显得喜孜孜的道:“那更好,咱们看谁先找到。”雷欢摆手道:“我希望齐秦威恰好在西边会上,这样就无法叫他躲掉了啦!”仙铃翁还以为他上了大当,只乐得哈哈笑道:“那就是你运气啦!再会吧,瘦小子!”雷欢目送他风驰电掣而去,不禁笑出声来道:“只要你这样糊涂,今后我还怕你干啥,想不到,齐秦威竟请个这样的老傻瓜出来对付我。”时近中午,他不敢耽误,立时长身奔出,笔直朝须弥山前进。第三日.雷欢刚刚走出一个村镇之际,忽见前途有两个少女的背形向前面奔走如风,一见认出,立即赶上大叫道:“那是云姐和珊妹吗?”他怕二女认不出自己的易容,立即复原状赶上,二女闻声立住,回身一看,同时大喜道:“你怎么在这里?”雷欢走近笑道:“我要去须弥山找宝物!”云霓笑道:“什么宝物?”雷欢道:“是天涯客的五晶蚤!”他立将遇到仙铃翁之事说出后道:“我非找到五晶蚤才能对付他。”云霓立与海珊珊相视一笑,只笑得雷欢如堕五里雾中,诧异道:“你们笑什么?”云霓道:“没有什么,你去罢,我和珊妹要先回昆仑山去,只怕海老等急了。”雷欢不便追问,点头道:“义父我已见过了,珊妹独自跑到哪里去了?”海珊珊噘嘴道:“还不是到处找寻你,如不是今早遇上姐姐,我还不知找多久哩。”雷欢急急道:“义父已告诉我一切了,但却没有说出众人藏身之地,你们回去罢,我不出半个月可回昆仑山。”二女目送他走后.立即循原定路线奔向昆仑山,行了三日之后,第四日一早到达通天河下游,云霓道:“珊妹,我们只要三天就可到目的地了。”海珊珊似有什么久存心头之言未宣,靠近云霓轻轻问道:“姐姐.神米蟹既然属你所有,那……”她还是不敢问出口,云霓轻笑道:“姐组瞒得你不耐烦了是不是?”海珊珊现吞吞吐吐地道:“我那能怪姐姐,不过……”云霓笑道:“不过怀疑姐姐身世是吧?哈!先父就是海角客呀!”海珊珊高兴得跳起道:“我明知而不敢问啊!”云霓笑道:“你既知道,暂不准告诉别人!”海珊珊轻声笑道:“最重要的是阿哥吧!”云霓红着脸笑骂道:“坏丫头!”海珊珊笑走着又道:“阿哥去找五晶蚤,不知找得到吗?”云霓摇头道:“那要看他的运气,如果找不到,我只有送他两只神米蟹防身了。”海珊珊大喜打趣道:“那不是露了底啦!”云霓叹声道:“终有一天要揭底的,我不能看他遭仙铃翁的危险啊!最后会过家母,已证明我要寻找的青年却是他了!虽有羞于出口之心,但也不能违背先父遗嘱。”海珊珊郑重的道:“这终身大事,岂不当作儿戏!”云霓摇摇头道:“这中间还有很多困难,其中因果不结,将来还不知结局如何哩!先父善长易理,遗嘱中还有很多隐语,最后两句说:独帆归来日,浪子心自休,这两句话家母都没有猜出是何意思。”海珊珊含糊的点点头,二人顺着通天河沿岸奔驰,看看又到近午之际。忽然一阵轰隆之声起自前面山角,云霓急急道:“珊妹,山那边转角处有人打斗!”海珊珊立即提功奔出道:“我们快去看看,莫非是我们的人遇着敌手啦!”二人奔过山脚转处,只见前面是处山沟,轰隆的大震声恰恰从沟中发出,云霓道:“我们从左侧上去,小心点,勿让对方察觉。”海珊珊急急纵起道:“假设是自己人遇敌怎么办?”云霓道:“你不懂放神米蟹吗,我是不会出手的。”奔到山上之霎,海珊珊几乎大惊叫出口,她看到沟中竟是半只手和雷欢在舍死忘生地火拼不休,心中之紧张,可想而知!云霓奔到后,一见也觉有点莫名,轻声道:“他和我们背道而行.为什么又在我们前面呢?”她看出雷欢的功力竟和半只手不分高低,甚至于打了不短时间了!海珊珊轻声道:“是啊,阿哥说要去须弥山呀,他为什么又倒走回来呢?而且他和半只手很要好吗?为什么打起来了!”云霓眉头一皱,沉吟不语.显出什么疑问似的,良久才道:“我们接近下去,仔细看看有无破绽,这人可能是冒充你阿哥!”海珊珊摇头道:“那有这种事,我们的眼睛又不瞎,你看那一点不象?脸形、眼睛、眉毛、嘴和鼻梁,没有一丝不象呀!”云霓领先往下去,掩蔽着身形,渐渐向打斗之地接近,这时更看得清楚,确定是雷欢无疑了,但心中的疑问仍是未去,她对雷欢的认识比任何人都仔细,也最彻底,她不相信雷欢是个随便翻脸不认人的青年,甚至知他是最重道义之人。海珊珊似已沉不住气了.她看到对方已到紧急关头,立即道:“姐姐,我要放神米蟹助阿哥啦!”云霓急急接住道:“别乱来,我还有疑问,这个衣着相貌,高矮都象,似还有什么不对之处!”海珊珊诧异道:“什么不对?”云霓忽然啊声道:“找出来了!”海珊珊惊愕道:“快说啊!是什么不象呢?”云霓吁口气道:“越看越知不对了,珊妹,你看他的神态和风度怎样,那简直差得远啦!”海珊珊似亦有所感觉,惊异道:“吓!是了,他没有阿哥那种豪放高贵之气,嗨,这人是谁呀?”她说完没有住口,忽听半只手大喝一声,连连劈出十掌,顿将对方击出两步,只见他纵身闪开,大叫道:“小诸葛,现在我不认你是朋友了!从此你我各走各的道路,想不到你竟变得这样坏,哈哈,从前的伪装,现在都露出尾巴来了!”云霓大急道:“寇敬也误会了!”海珊珊感到很奇怪,那人的内功虽看不出练的是何神功,但他施出招式却没一式不是雷欢从前用过的,立将这点告诉云霓。云霓郑重地解释道:“内功如到登峰之境.发出来的劲气和掌力,即对手亦无法感觉是何门何派,及何种神功,因招式可以偷学,只要是有心人,加上智慧超卓之辈,虽不能学得全套,摹仿部分绝对不难。”那人似已达到了某种目的.只见他冷笑一声.闪身就往沟外奔走,大有不齿半只手之势。半只手寇敬似亦不愿与他再斗,只气得在当场大声叱喝!云霓忽然冲下沟中大声道:“寇兄看走了眼啦,他不是雷欢啊!”半只手寇敬闻言一震,回头不禁大异,他对这个姑娘虽只见过两面,为时也不算长,但他对这姑娘别具一种尊敬之心。忖道:“观世菩萨的化身来了!”他立即抑住心中怒气,赶紧迎上道:“姑娘.你也暗追到此!啊!还有珊珊姑娘!”海珊珊如飞扑下道:“寇大哥,我姐姐说他不是阿哥呀!”寇敬大异道:“我们打了整整一天哪,连他的头发都数清了!那能错得了?”云霓闻言,更加证实不对,郑重道:“雷欢与我们分别还不到四天,他往须弥山去了,寇兄发现这人有多久了?”寇敬大诧道:“我追他也是四天!他开始只避我,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昨夜在此地近身与他理论才打起来。”云霓道:“时间上证实不是雷欢还有可说的,但他的气质和雷欢差得太远,寇兄亦有感觉吗?他的面部必定是经过江湖异人的绝妙手术所改变,否则不会如此巧合,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阴谋存在,目的绝对是要破坏雷欢的名誉和亲人,寇兄是雷欢的朋友,千万慎重,既不可误会,而且宜帮他向正派武林作证释非。”半只手被她正言说明后,尤如冰水泼头,霎时清醒过来,不禁惊出一身大汗,连连应声道:“姑娘,我寇敬绝对遵从你的话去做,嘿嘿!这家伙居然想毁灭我的小诸葛!”海珊珊急急插口道:“他可能已作出不少破坏之事啦,我们快追他!”半只手惊叫一声道:“对了,他正在追踪赫连孤洁,我们赶快!”三人再不停留,由半只手领路,循那人去向急进,及至天黑,忽见前途上出现一条人影,半只手一见认出,回头道:“那是太叔叶!”三人见他奔走甚急,海珊珊忍不住叫道:“那是太叔叶大哥吗?”太叔叶回头注目,眼看三人追近,似感大喜道:“你们来得正好,雷兄弟变节啦!”半只手首先冲到道:“什么事?”太叔叶气急的道:“他刚才追着我母亲和翔云散人、碧天真君,一言不出就动手!好在没有伤人就走了,现在被三位老人家暗盯着前去了!”云霓微笑着加以解释,又道:“太叔兄,目前已有大问题需要我们分开赶办,你可率领我珊妹回昆仑去通知正派武林,要他们不管见着那个雷欢都不可接近,甚至还要躲避,防止认不清遭害。”侧顾半只手寇敬又道:“寇兄独自一人负责紧盯这个冒充之人,一方面等着真雷欢回来解决,另一方面阴止其再做坏事,而保护正派武林之安全。”寇敬与太叔叶连声答应,海珊珊却问道:“姐姐要去哪里?”云霓道:“我要去须弥山找你阿哥,此事没有他亲自出面证明,对武林纵有解释也难取信于人……”一顿又对寇敬与太叔叶道:“目前武林中形成七大特出高手,除了雷欢和寇兄外,另五人就是活尸卜昌,黑衣蒙面人,这两人各有一把银汉绿,可说是邪派最阴险人物,其次是武林王齐秦威、这个人你们都清楚,而且他又请出与先父和天涯客当年的对手能人来了。”她将仙铃翁的形相及功力种种仔细告诉二人后又道:“这老头,心术并不太坏,但却糊涂到了极点,是非更搞不清楚,目前被齐秦威蛊惑出山,显已走入歧途,二位除本身要小心外,而且要告诉我们这面武林人人当心。”她看出二人非常紧张,接着又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最后这个冒充雷欢的人物,此人竟能冒充这样逼真,而且又是武功出众,神秘过人,其为害将必超过齐秦威、仙铃翁和活尸卜昌、黑衣蒙面人等!”寇敬接口道:“现在我想出一点了,小诸葛的功力比我高,而这人却与我不相上下,确是不对啦!”云霓微笑道:“幸喜我们恰好遇上,否则你不知要如何对付真雷欢哩!别说了.我们就此分手罢,你的责任最重大。”半只手寇敬挥手道:“我先走了!”太叔叶接着道:“我和海姑娘走小路!”云霓眼看三人分道去后,立即回头朝西奔,第二天,她会着了琼楼三叟,见面只说了几句,那是要他们三人速寻她的母亲传送消息。第四日她竟遇到五龙老人,那醉老头一见她大叫道:“小主!不好了!仙铃翁打败雷公子啦!”云霓闻言大惊道:“龙爹在那里见着?”五龙老人醉醺醺地指着东方道:“昨天在那面一座山上!”云霓暗暗吁口气,便知又是冒充之人,立加解释道:“那不是真正雷公子!”五龙老人似感一愕,酒也醒了三分,惊问道:“谁能相信,我龙爹亲眼看的不错呀!”云霓详细说了一遍后接道:“你老快去找我妈妈送信,千万别让她老人家误会,并说仙铃翁确是在找雷公子,而雷公子已到须弥山去了,我此时就是赶须弥山找寻他的。”五龙老人似感事情严重非常,急急掉头奔去。云霓独自提功猛进,第十日已接近须弥山区,她顺着雅鲁藏布江暗查两天后.知道雷欢仍未往回走,于是决心进山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