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珊愣愣的盯着他,猛地她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也转为一片肃穆的道:“现在,你说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何事受不住!”这时室外忽传那红衣少女的声音,道:“陆豪文,你出来!本宫之人不会为难你的。”陆豪文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南宫玉珊一惊,问道:“那是谁?”“不知道,听说是什么教的特使。”“她怎会到了这里?”“你爹爹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们的事,我甚至恨他们。”“好,现在听我说,你的爹娘已经死了!”南宫玉珊全身一震,摇摇欲倒。陆豪文蓦地沉喝,道:“但他们不是你亲生的爹娘!”南宫玉珊双目圆睁,她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闭在她的喉间,她几乎窒息了,良久才啊!啊!了两声。猛地坐倒地上,一切支撑她的力量,几乎在这一刹那间全消失了。陆豪文只得也坐了下来,扶住她的娇躯,柔声道:“珊姑娘,你听我说下去!”南宫玉珊无力的点了点头,道:“你,你打听出我的生身父母!”“是的,你的父亲姓萧,名叫萧渊。”谁知萧玉珊不听尤可,一听之下,蓦地狂叫一声,便晕倒在陆豪文的怀里。陆豪文大吃一惊,赶紧连拍她三处穴道,将她震醒过来,只听她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陆豪文拍着她的背心道:“珊姑娘,你为什么大哭!”萧玉珊一面哭一面道:“萧渊不是天门羽士吗?他……他也被人害死了!”陆豪文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萧渊就是天门羽士,甚至也知道天门阴阳宫已被人挑了!萧玉珊蓦地一跃而起,大声道:“想不到我识贼作父了,这许多年还不自知。”陆豪文明白了,原来瓦解天门阴阳宫之人正有紫殿冥君一份,所以萧玉珊知道。萧玉珊双目含煞,就想要冲出房去!陆豪文一把拉住了道:“珊姑娘身体未复原,怎能动武,冷静些,慢慢想法子吧!而且外面有个红衣女子,功不可测,仅一招之下,就将冥君夫人置之死地!”“哼!死得好!”萧玉珊满面都是仇恨。陆豪文心想:“冥君夫人似乎她是错怪了。”他虽这样想,但并未说出来。室外红衣少女开口,道:“陆豪文,你们的话总有个完了吧!你出来不出来呢?”“当然要出去!”“那你就开门吧!”“哼,暂时还不想。”“那你要何时?”“随我高兴。”“你以为房内便是避难所吗?”“哼,谁说我是避难?”“那你就出来吧!”陆豪文一声冷笑,道:“你这位不可一世的特使,冥君要向你俯首听命,但我陆豪文却无须听你的命令。”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莽莽武林,浩浩乾坤恐怕终有一日要听我的,你也只怕未必。”“好大的口气!我问你!你到底是代表谁的特使?”“自然是本教教主,那还用问么?”“那是什么教?”“告诉你也无妨,听着,乾坤教。”“乾坤教?”陆豪文看了一眼萧玉珊,她摇摇头。红衣少女又道:“现在我也要问你一件事了,你是用什么功力杀了本教高手阴尸九娘?”陆豪文冷笑道:“她死在本人剑下!”“废话!我是问你以何剑法杀了她!”“象牙剑法!”“啐!你别不识趣,告诉你只要本特使在,你休想离得了本宫,石门再厚,不相信就打它不开!”陆豪文一想是对,不禁沉吟起来,猛然一横心,道:“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开门出去。”“什么事?”“不要伤害萧姑娘?”“什么?萧姑娘?她不是南宫姑娘?”刚才陆豪文与萧玉珊所说的话,可见她并未听见。但萧玉珊立时大声道:“不错,我是萧玉珊,大门羽士之女!”室外的红衣少女又是一声脆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办不到!”陆豪文顿时也发出一阵刚朗的笑声,道:“那你就打门吧!你能够将冥君夫人震死,恐怕未必能奈我何!”“哼!走着瞧!”随即声音寂然,不久室外便听有人以利器捣石之声,一声一声响个不停,震得石室之内尘硝纷落。陆豪文看了萧玉珊一眼,他为她担忧,凭他目前的功力或能闯得出去,但萧玉珊就很难说了,尤其她此时的身体这样的虚弱。这怎么办?他后悔说出了萧玉珊的身份。忽听萧玉珊低声,道:“文哥!”声音充满了柔情,陆豪文想起天门羽士临终的遗言,脸上一红,应道:“怎么?珊妹。”他也改了称呼,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萧玉珊靥笼喜色,柔情似水的凝视着他,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呢?假如无法顾全,就不要管我了!”陆豪文脸色一整,道:“珊妹,你这是什么话,我岂是这种人?”“但你还有很多的事!”“难道你就没有事了吗?你既知你爹爹被人所害,那底下的话尚未说完,萧玉珊全身已经簌簌而抖,颤声道:“既然无法两全,只有含恨终身了!”她这一句话激得陆豪文强傲之气,直逼心头,一声暴喝,道:“珊妹,不可如此泄气,你瞧着吧!”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又执在手中,一把将石门打开,一看之下,室外只有三个人在挡门。他手起剑落,轻轻易易的就将他们刺倒在地。红衣少女与新任的紫殿冥宫宫主为何不在?因为他们真以为陆豪文不敢贸然出来,暂时去歇息了。谁知陆豪文却偏偏不顾一切的走了出来!陆豪文杀了三人,立叫道:“珊妹,你且把门关住,我去斗他们一阵。”萧玉珊急道:“你,你是他们之敌吗?”陆豪文赶紧掠至她身边,附耳低声道:“放心,我已得机非真传?”“真的?”“快将门关起来吧!”萧玉珊关怀的道:“一切留神!”然后关起了房门。陆豪文一个飞掠到了廊口,那里有几个紫衣蒙面人,一见陆豪文,实在被刚才他杀得寒心了,一声骇叫,赶紧逃命。陆豪文冷冷一笑,也未追过去。他顺着一条甬道而行,悄没声息的猛地窜出两人扑向了他,陆豪文一声狂喝,象牙剑一旋。哇!惨叫声中,蓬!蓬!倒下了两人。陆豪文看也不看一眼,寒着脸继续前行。一声阴阴的冷笑发自十步之外。陆豪文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形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陆豪文知道那是谁,他也站定脚步,沉声道:“阁下是本宫新任宫主么?”“你既然知道还不纳命!”“相反的纳命恐怕是你。”“本宫容不得你在狂妄。”“容不得又怎样?”倏忽之间,新任宫主奇快无比的已欺近他身前五步之内,一扬掌一股阴寒带腥的掌风,盖头罩到。陆豪文沉吼一声,道:“毒煞阴掌!”他那阴魂玄功已运起了九成,这样狭狭的甬道之中,避无可避,只有硬封硬接,一掌已经封了过去!两人的掌风一接,同时微哼半声,退了两步。“哼,你果然比紫殿冥君要强了一半!”新任宫主冷声道:“但凭你这功力还杀不了阴尸九娘!”这是实话,要凭功力而言,陆豪文虽得大门羽士的输功,要将阴尸九娘置之死地,却还不能,但他哪里知道陆豪文已得机非真传,这夺天地武学之造化的三掌三剑,一经施展,阴尸九娘的功力再高些,也无能施其技。陆豪文冷笑,道:“如你再不知趣的话,哼,在下照样叫你伏尸当场。”“嘿!嘿!老夫倒要试试!”陆豪文见他站着动也不动,紫衣蒙面人,如果再半月之前,恐怕在与他对敌的念头也不敢动。这时他默记机非掌法中的第一招“半掌通玄”,双目盯着新任宫主。新任宫主无比的镇定,他立掌当胸,纵容的向前迈上步,掌不发,陆豪文忽然嗅着一点腥膻之气味。陆豪文猛感不好,大喝一声,“半掌通玄”已自发动。新任宫主也自一声厉喝,道:“陆豪文,你的死期已到!”猛地双掌齐出,卷起一阵沁人欲呕的腥嗅之气,连人带掌扑向陆豪文,新任宫主与陆豪文拼上了命!谁知陆豪文掌力刚出一半,忽地撤掌,兜空一划。人影微微一晃。嘭!一声厉吼震得紫殿冥宫地下甬道嗡嗡响个不停。新任宫主,身形跄踉,连声厉吼,道:“小子!小子!你这是什么掌法?”陆豪文沉哼一声,狂怒道:“你练了那种歹毒掌法,今日我容不得你!”脚下一点扑了过去,呼!又是一掌。新任宫主居然未受到太过严重的伤,一侧身,避过陆豪文的掌力。暗地一摸甬道的石壁,他所立之处,忽现一道暗门,飞闪而入。陆豪文怒喝道:“你哪里走?”人也跟着便窜身人那暗门之中,但突然一念急生,暗道:“此处机关重重,别中了他们之计!”就在他微迟疑之间,暗门已关闭,接着一个女子之声一阵脆笑道:“陆豪文,你还能逞强么?”陆豪文猛然旋身一下,不禁暗暗叫苦。只见甬道两头不知何时已立了一根粗若儿臂的铁栅,他疯狂的卷了过去,以全身之力一掌劈上了一根铁栅。只发出一声嗡嗡的金属之声,他哪里能够弄断?他有如一头困兽空自咆哮一阵,却是无可奈何。红衣少女不知何时现身在他过来的甬道上,嘴角含笑,十分的媚人,摆着柳腰步至栅边。她的身后跟了四个紫衣蒙面人,手中拿着粗粗的铁杆。陆豪文手中仍握着象牙剑,双目怒睁,似要喷出火来。红衣少女到了栅边,媚眼含春柔声道:“陆豪文!只要你加入本教,我就放你出来。”“呸!别做梦!”“本教有什么不好!你看本乾坤特使,不是中原武林,人江南北,大漠边睡,无论到了哪里都受人敬畏三分么?”“不希罕!”“你要加人本教,本人这两人下,万人之上之位置让给你,如何?”陆豪文哈哈狂笑,道:“我陆豪文岂会与你们这种妖人为伍!”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唰”地刺出!“丝”“丝”剑气啸空,真是锐不可当,红衣少女娇叱一声,道:“陆豪文,你是自讨苦吃!”晃身让开,但她身后一个紫衣蒙面人却让不开,哇!惨叫一声,胸前被那丝剑气穿了一个血洞。红衣少女脸色一沉,一掌拍出,看她好似轻柔无用,但迫近陆豪文身前,那股掌力立化为一道铁墙般压到。陆豪文冷哼一声,身形一沉,单掌猛穿而出。两股掌力一触,阴寒的狂飙倒卷,陆豪文身形一晃,退了一步。红衣少女站立不住,退了两步。她忽又展颜而笑,道:“陆豪文,看来我们是棋逢敌手,不相上下,打下去谁也讨不了好,你就暂在此歇息吧!”她一挥手,对那被刺的紫衣人也不望一眼,领着三个紫殿冥使转身就走,陆豪文怒吼道:“回来,你打算怎样!”红衣少女媚目一转,道:“你已经被本宫的机关困住,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吧,可惜你也无能施其技了!”陆豪文几乎冒出人来,狂声道:“陆豪文要脱了身,决不放过你?”“随你便吧!本使要去请教萧姑娘了!”陆豪文一听,心如刀搅,无疑的萧玉珊必会落在她的手里。红衣少女说完抛了一个媚眼,道:“怎么?你心痛?”陆豪文厉吼,道:“妖女,我会杀你!”“凭你还没那能耐!”柳腰一摆,掠身到了萧玉珊的石室前,立时命令三个紫衣蒙面人撞门,三人的铁杆一记一记撞在石门上,就如撞在陆豪文的心上。他狂叫道:“妖女!萧氏父女与你何仇?”红衣少女这时脸色又变得难看至极,回头冷冷道:“这叫做斩草除根!”陆豪文哈哈哈一阵惨厉的狂笑,震得甬道嗡嗡呜响不绝。砰!砰!砰!陆豪文心如油煎,他暗想:“我决不能让萧姑娘落于她之手里,天门羽土救我性命,授我机非真传,最后还因输功于我枯竭而死,此恩虽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全身战栗!他在铁栅之内搓手顿脚,双目几欲冒火!红衣少女又冷声道:“怎么?难过吗?”“妖女!你敢动动她,我就将你碎尸万段!”红衣少女一撇嘴道:“大话谁不会说?我看你还是加入了本教,本特使或可法外施恩!”“休想!”“哪我也没有办法了!萧姑娘是死定了!”陆豪文忽在此刻静立不动,红衣少女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了?”谁知陆豪文猛然一个大旋身,吐气开声,一掌狂劈紫殿冥宫刚才隐去的那道暗门的墙上。蓬!一声巨震,陆豪文被回震退了一步。红衣少女却叶嗤一声笑了道:“看你并不傻,却做些傻事!”陆豪文形同疯狂,象牙剑一举,便要刺去,相隔三寸,猛吃一惊,急撤象牙剑心想:“此剑并非金属之质,施剑之人全凭内力施为,怎可当做破壁之物?”他这样一想,险险的象牙剑就毁在此处,不觉冒出一头冷汗,但萧玉珊尚危在眉睫,总得设法救她。他一转念,想起技蓑怪人交给他的“龙虎金刀令”虽微小,或可派上用场,立从怀中取了出来,一挥手划向石壁。只听“嗤”的一声响,龙虎金刀令划壁而过,深及五寸。陆豪文反倒一愕,等他醒悟过来,不禁大喜过望,原来这小小的虎龙金刀令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他精神一振,嘬口便是朗啸出声。可是同时间,萧玉珊的室门眼看着就将被他们撞开。他急不及待,掠向铁栅之处,龙虎金刀令接连两挥,铁栅倒了三根。同时,萧玉珊的石门嘭!一声巨响也开了!红衣少女一脚刚刚跨入半步。一道耀眼的金光蓦地破空飞来,只听陆豪文暴雷般一声狂喝道:“妖女纳命!”红衣少女身子一缩,倒退了三丈,身法之快也令人咋舌。但随即便听到三声凄惨至极的厉叫,血光如花,冒起三尺,蓬!蓬!蓬!三个紫衣蒙面人倒下去了!陆豪文目喷火花,满罩寒煞,手中握着一把短短的小刀立在萧玉珊的门外,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红衣少女骇然而视,她做梦也未想到陆豪文竟能够破栅而出。室中传来萧玉珊的声音道:“文哥!”陆豪文不理。他对红衣少女冷笑连连,但却未发出任何的声音。他转头望望,廊中并无他人,立时一步步的逼向了红衣少女。“这回你逃不了!”陆豪文收起了“龙虎金刀令”,象牙剑紧紧握在手中,义道:“我已告诉过你,我要杀你!”“你办不到!”陆豪文忽现无比的庄严,双目内视,手中微微震颤。他运起了机非剑法。红衣少女倒是识货,猛然脸色惨变,厉叱道:“且慢!”“你怕死么?”“我知道你要施展什么剑法!”陆豪文目光扫她一眼,冷冷道:“你说!”“我问你,你杀阴尸九娘是否就是用的你将要出手之剑招?”“不错!”红衣少女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惧意,道:“你认识南方老化子!”“南方老化子?没有听说过!”“你不承认!”“没有听说过就是没有听说过,承认什么?”红衣少女忽露寒光,道:“那你……你得到了‘机非武库”!”陆豪文一震,大喝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今日我要杀你!”象牙剑一抖,“春雷惊蛰”白光一闪,已快得无以复加的刺向了红衣少女,红衣少女骇然一声惊呼,红影一晃,早已飘出了数文之外。“陆豪文!你等着瞧吧!”红影再闪了闪,便是不见!陆豪文象牙剑锋尚留下一点血痕,廊中也有一点一点的鲜血,显然红衣少女已经受伤,但她能逃出这机非剑法,已经不容易了!他象牙剑慢慢垂下,想起红衣少女所说南方老化于,暗道:“南方老化子是谁?纵然有其人,难道他会知道‘机非剑法’?”“文哥!你胜了!”陆豪文这才想起萧玉珊尚待救出宫去。他连忙转身步入室内,道:“珊妹,我们走!”他握住萧玉珊手臂便朝南道走去,萧玉珊一眼看见那些断裂的铁栅,一惊道:“文哥,他们曾困你在铁栅内吗?”陆豪文点点头。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此刻带着萧玉珊,如遭到暗算,不十分好应付。但他要走出紫殿冥宫外,必定要经过那铁栅所阻甬道,到了铁栅旁,他略略犹豫了一下。萧玉珊即道:“文哥,不必走哪里。”她一按壁间,忽现出一遭暗门,萧玉珊当先跨了进去,陆豪文也跟着进去,此处是一个地下暗道。向上跨了十几级石级,萧玉珊道:“这一出去就是大殿,要防备一点。”陆豪文道:“我们就出去吧!”萧玉珊一按壁间,立现出一扇小门,两人穿了出去,正是大殿的正中央,紫殿冥君座位之后。大殿之中静悄悄的,两人起步,竟不见半个人影,两人均感有些诧异,尤其萧玉珊皱皱眉,低声道:“大殿之上人人看守,这是不可能之事。”正在此刻,忽听一个冷冷的口音,道:“陆豪文,你带她走吧,本宫今日不再为难你!”陆豪文目光一扫,发现一个紫衣蒙面人站在左侧殿角,紫巾之内双目正炯炯而视。陆豪文一声轻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莫非有诈?”“我是奉命!”“嗯,那个什么乾坤特使?”“她走了!”“你们的新任宫主?”“何必明知故问?”正说着蓦地殿外传来猎猎衣袂飘风之声,陆豪文一拉萧玉珊猛然扑向那个紫衣蒙面人,一掌扫出。谁知紫衣蒙面人竟不反手,只大喝道:“陆豪义!你也不过是个小人!”蓬!一掌正着,紫衣人闷哼一声立毙当场!陆豪文冷笑道:“我是小人,分明你们有诈,我就先毙了你!”一团黑影从殿外卷了进来。身形未定,先自暴喝道:“你们那些魔崽子,替老夫滚出来!”陆豪文一看是个雍肿老人,刚才殿外所传衣袂飘风的猎猎之声并非发自紫衣人,而是他所发出,心中一动!登时带着萧玉珊走过几步道:“袁老前辈!”原来来人竟是袁清,他身形一定,发觉陆豪文,也感一愕,但是当他发觉陆豪文好整以暇的立在这紫殿之中,脸色陡变,沉喝道:“陆豪文,你在这里做什么?”陆豪文不知袁清为何也会到紫殿冥宫里来,虽然见他来势似乎与紫殿冥宫中人已正面发生冲突,但仍不能确定他的意图。当下微微一笑,道:“晚辈乃救人而来。”“救人?救什么人?”陆豪文指了指萧玉珊,道:“就是她,天门阴阳宫,宫主天门羽士萧渊之女。”袁清一愕,道:“天门羽土之女阴宫宫主离娘,她是离娘吗?”陆豪文答道:“不,离娘是她姐姐。”袁清想了想又道:“此处不是紫衣蒙面人的巢窝么:)人呢?”“不知道!”“你没有见过他们么?”“见过,而且狠斗了一场,但此时不知他们哪里去了!”“搜!”陆豪文一笑,道:“袁老前辈,晚辈看来还是暂时忍耐些,紫殿冥宫机关遍布,他们既不愿见你,你找不到的!”这时殿外又掠人了一条白影,却是神刀圣姑,此刻她又是少年的装束,脸色依然冰冷。她见到陆豪文与萧玉珊站在一起,神情似乎微微一变,双目炯炯的盯着萧玉珊,眨也不眨。陆豪文首先开口,道:“神刀教两位首脑人物,先后到紫殿冥宫想必是已发现受骗!”神刀圣姑冷冷道:“陆豪文,本教之事,没有你过问的余地,你在这里于什么?”“本人之事也无用你过问,珊妹,我们走吧!”他一拉萧玉珊便往殿外而行。“站住,分明你是与那些紫衣魔恿子勾结,你还想走么?”陆豪文立定身形,转身冷笑一声,道:“白英,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像你这种冷狠之人,我陆豪文与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突然想起了披蓑怪人交给他的那柄“龙虎金刀令”,立时伸手人怀,取在手中,一抖腕,金光一闪,已激射而出,喝道:“拿去!”嗤,地一声,“龙虎金刀令”插在紫殿的地上,几乎整个没人地中!袁清一见,猛然狂叫一声,扑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抓起,雍肿的身子因激动过份,也在微微的颤抖。他将“龙虎金刀令”两面看了又看,突然一声大喝道:“英儿还不跪下接令!”神刀圣姑白英也被龙虎金刀令的骤现,既惊且喜,扑跪在地,却说不出话来,袁清本人更早跪在地上,激动的道:“见令如见人,老奴参见君主!”一时之间,他竟是老泪纵流,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一带神刀圣姑,猛跃而起,大声问道:“陆豪文,这‘龙虎金刀令’你是从哪里来的?”“从一个不知名的怪人哪里来的。”“一个不知名的怪人?”“正是,他身披蓑皮,带着斗蓬低低的罩住头脸,岂不是怪人么?但他叫我将这龙虎金刀令交给你的!”“啊!啊!”袁清连退了两步,有些目瞪口呆。神刀圣姑也目光炯炯盯着陆豪文,半晌才问道:“他,他不愿对你透露姓名?”“当然,不过要找他,有一点线索!”袁清和神刀圣姑同时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什么线索?”“他骑着东渡仙翁的仙鹤而行,东渡仙翁就是要找寻他的线索,现在还有什么事?我可要走了!”陆豪文说罢缓缓的转身,轻声对萧玉珊道:“我们走吧!”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忽想起邙山之约这回事,重转身,目中精光一亮,朗声道:“袁老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前辈能够接纳否?”“你说吧!”“放弃邙山之约。”袁清与神刀圣姑都感一惊,道:“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么?当初神刀教主遭到武林各大门派以及武林无形殿主的攻击,以今日你们受骗的情形看,必是一项阴谋,各大门派与武林无形殿主也不过是受利用之人而已!落水之滨你们杀了四十九人难道还不够么?”神刀圣姑白英闻言冷笑道:“陆豪文,你凭何而言?”“就凭你受人之煽惑利用,难道不对吗?”白英又冷嗤一声道:“陆豪文,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当年要非九阳老匹夫发难,就凭各大门派,至今还不敢公然变脸动手,九阳老匹夫可说是罪魁祸首,能饶得他,四十九条性命的冤魂也不散!”陆豪文见劝解不听,哼了一声,道:“我陆豪文便第一个不叫你得逞!”“凭你还办不到!”“我会尽力而为!”“那你是自寻死路!”“不见得!”两人都面色铁青,毫不相让!袁清连忙道:“事情还未到,说也无用,陆豪文,那披蓑之人还对你说了什么话?你能够相告么?”“当然可以,他也叫我不干预你们邙山之约,但我比你们都清楚,我是非去不可!看样子这披蓑怪人也会去的。”神刀圣姑冷哼了哼,道:“你如敢去,我就不叫你全尸下山。”陆豪文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们走着瞧吧!”萧玉珊就在此刻低声对他道:“文哥,还说什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觉得有点不对!紫殿冥宫从来不曾这样冷静过!”陆豪文点点头,便自朝殿外而行,谁知正在此刻,墓地一条黑影从殿外打了进来,大声道:“袁清,你在这里!快跟我走!”陆豪文一看来人竟是千手神龙吴化,连忙道:“吴叔叔!是怎么回事?”千手神龙的神色显得无比的焦急,道:“啊!豪文,你也在这里?快去,九阳华老儿被那些魔崽子困住了,迟恐不及,去吧!”陆豪文大吃一惊,大声道:“在哪里?”“就在向东行三里之处!袁清,今日你无论如何要助老夫一臂之力!”袁清雍肿的身子站着动也不动的道:“吴老爷子,别的事老奴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他于我有深仇大恨,老奴恨他切骨,怎会去救他?”陆豪文一飘身已到殿门前,闻言摹作狂笑,转身道:“袁清,你本是一代忠仆,令人尊敬,但是如一味执迷不化,我陆豪文首先就对不起你,你的事,我管定了!”接着他又大声道:“吴叔叔!请你替我保护萧姑娘,她是天门羽士之女,我去了!”“豪文,你单独一人成吗?”“不成也要去!”身形一晃,带着一阵衣袂飘空之声,已射向夜空,向东狂驰!神刀圣姑也大惊道:“袁叔叔,我们也去!老匹夫既然现身,我们也许不要等到邙山之约了!”说着也电射而出!千手神龙猛然哈哈狂笑,道:“袁清,今夜你若敢有一丝不利九阳华老儿的行动,我吴化不与你干休!”他带着萧玉珊转瞬也走得没了踪影!留下袁清在一个阴森森的紫殿之上怔在当地,当他一震而醒时,摹发一声狂叫,雍肿的身子带起一阵狂风的去了!且说陆豪文听说武林无形殿主遭到围困,立以全速奔向东,何稍片刻,早见紫影幢幢间杂以一些红衣人。人影之外,停着三顶红幔小轿,与他初人中原时所见病婆子的红幔小轿一样,陆豪文冷哼一声,两个掠身,轻如飘絮,已到了人影之外!俊目一掠场中,顿时见到紫殿冥使重重包围之中,黄髯怒目的昆仑黄衫客,羽扇儒衣的峨嵋上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黑中蒙面之人,鼎角而立。陆豪文虽与武林无形殿主有过数次交谈,但还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时那紫衣蒙面人无疑就是武林无形殿主了!再看与他们三人敌对的除数十个紫衣冥使外,真正是三人之敌的,尚有六人之多,四个一身大红的装柬,紫殿冥宫的红衣少女也在场,另三个红衣人是三个病婆子。这四人陆豪文并未放在心上,红衣少女的功力可能还在三个病婆子之L,但其中有二个一脸凶鸷之气中年灰衣人,一眼便可看出功力不弱。这时,红衣少女轻轻一笑,道:“峨嵋昆仑两位掌门人让过一旁,本姑娘还不想取你两人之性命!”昆仑黄衫客哈哈豪笑道:“小姑娘出日狂言,老夫可未停怜惜之心,你亮出道来吧!”陆豪文心想:“看来他们还未正式动手!”他目光锐利,虽远远站着,已看清黄衫客和峨嵋上人鬓边又有汗渍,显然他们早已大战了一场。红衣少女听黄衫客说过之后,又笑了笑,道:“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大名鼎鼎,声威远播,凭你们刚才的身手,确可称得起顶尖高手,但是说句老实话,你们又自问能够脱身吗?”一旁的一个病婆子又开口冷笑一声,道:“昆仑,峨嵋两位掌门人,我们找九阳神君乃是他师门之事,你们犯不着插手管人的闲事!”陆豪文自知病婆子乃阴宫离娘之徒,论辈份她们还得称武林无形殿主为师伯,却如此的目无尊长,想起独目雷娘因天门羽士被害,传讯于离娘,离娘竟不加理会,目前红衣少女自称乾坤教特使,竟又与三个病婆子连成一气,不言而喻,离娘必与乾坤教有关。陆豪文正想着其中关连之事,蓦然间一条白影飞掠而至,那正是神刀圣姑,她一到不分青红皂白,脚下一点已飘入紫殿冥使之所围圈之内,面色铁青,直瞪着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她这出其不意的现身,数十紫衣冥使一阵哗然。红衣少女首先发出银铃般的浪笑,道:“我道是谁有此胆子,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接着她语气一变,厉叱道:“三位姐姐,替小妹毙了她!”三个病婆子同应一声:“不会留下她的!”蓦地同时纵身而起,快如电闪,扑向了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根本就不明场中的形势,只是她一向任性已惯,突发声冷啸,迎着三个病婆子就是一掌劈了出去!三个病婆子身子微顿一沉,避过掌风,脚下一点,仍然扑向神刀圣姑,身法狠猛。但是病婆子既非陆豪文刚出师门时之敌,又岂是神刀圣姑的敌手,只听一声冷哼过处,白影一晃,神刀圣姑早父旋身到了三个病婆子的背后,手起掌落,蓬!一声惨叫过处。病二娘首当其冲,一个身被击出了一丈之外,栽在地上。神刀圣姑冷狠之极,她又一声冷哼,猛然间,寒光起处,哇!血喷三尺,一柄三寸的小刀插在病二娘的胸上。这才冷寒至极的道:“凭你们这种身手,还想作怪么!”病大娘和病三娘一看,病二娘惨死在神刀圣姑之手,暴出了一阵凄厉的锐叱道:“罢了!罢了!老娘与你拼!”就在这时陆豪文只见红衣少女与那两个灰衣人身形已在移动,以红衣少女的身手,神刀圣姑又不是她的对手了!陆豪文暗暗的提神运气,以防万一。病大娘病二娘满面肃杀之气,猛然间,两人同时骈指如戟点向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怒叱道:“你们还想死么!”蓦地金光划空而起,快疾无伦的盘空罩到,在场的武林无形殿主、黄衫客、峨嵋上人以及两灰衣人,无不惊啊出声,道:“龙虎金刀令!”唯有红衣少女不知“龙虎金刀令”的来历,她听到两个灰衣人也甚感吃惊的叫出声,知道厉害,猛然红影一晃,一挥掌打出一道阴风,娇叱道:“住手!”“神刀圣姑”手执龙虎金刀令,正要取病大娘的性命之际,不料一道强劲无伦的阴风袭来!她知道厉害,冷叱一声,掠出了二丈之外。杀气盈面,手中尚执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小刀,阴阴道:“我是为九阳老匹夫而来,你却唆使三个病婆子阻我,就怪不得我下毒手了!”红衣少女脸上一无表情,道:“神刀圣姑之女,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爹爹会……”会什么尚未说出口,一旁一个灰衣人突然沉声道:“小姐,不!”灰衣人一个不字点醒了红衣少女,她突然住口,未曾再说下去。神刀圣姑冷叱道:“你爹爹?你爹爹是谁?可有姓名!”两个灰衣人大喝道:“住口!”红衣少女反而发出一声,笑道:“让她说下去,说个够吧!”红衣少女的脸上现出了杀机,她的头顶之上隐约之间有黑气升起,陆豪文立知她已动怒火,恐怕将立施杀手。连忙以传音入密之功警告神刀圣姑,道:“白英,你可要提防了,她的功力比你高许多!”陆豪文为什么要警告神刀圣姑?连陆豪文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潜意识使他这样做。神刀圣姑一瞥四外,并未发现陆豪文。正在此刻,武林无形殿主忽然一闪身到了神刀圣姑之秀,面对着红衣少女,沉声道:“你想要怎样?”红衣少女一扳脸一声厉叱道:“九阳老匹夫,你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事?”倏忽之间,她双掌齐出,一击神刀圣姑,一击武林大形殿主。两个灰衣人也暴喝道:“小姐小心!”灰影一晃也扑了过来。峨嵋上人与昆仑黄衫客猛然间一横身,雄劲的掌力劈向了两个灰衣人,刹那之间,蓬!蓬!!蓬!掌风横溢,杂以神刀圣姑一声轻哼!接着人影跄踉!神刀圣姑连退三步,红衣少女也退了半步,峨嵋上人与黄衫客各退一步。只听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说出你的身份,到底你是何来路之人,离娘是你的什么人?说!”红衣少女理也不理,厉声道:“紫殿冥使们,还不与我抢攻,生死勿论!”她的话声方落,四面的紫衣蒙面人顿时暴出一片喝声,眼看着一片混战就要掀起!哇!哇!陡地怪叫声起,一个苍沉之声喝道:“杀不尽的魔崽子!杀!”血肉横飞之中,一个黑影卷起一阵狂风的罩到,同时间寒光忽化为惊电,杀人阵图。“袁叔叔,快来!”神刀圣姑大叫,红衣少女也厉叱道:“老奴才,今日我要你的命!”红影一晃,已扑向袁清。嘭!两人对了一掌,蹬!蹬!袁清竟被红衣少女逼退了两步!两个灰衣人又一声不响的脚下一点罩向神刀圣姑,同时冷声道:“留不得你!”但武林无形殿主就在她身侧,暴声喝道:“你两个要动她一动,老夫便与你没完没了!”也暴然出掌,九阳神功同时接住了两个灰衣人的掌力,嘭!又是一声巨震,武林无形殿主居然无力抵住两人之掌力,跄踉了两步!谁知神刀圣姑却在这时,阴冷至极,道:“九阳老匹夫,尝我爹爹的血债来!”金光一闪,已划向了武林无形殿主。这出于意外的一击,任谁也无法避过,峨嵋上人与黄衫客要出手救援也嫌太迟,只急得一声惊叫。眼看着武林无形殿主就要丧在神刀圣姑的龙虎金刀令厂,蓦地白虹似电,带着一个朗啸之声,划空而至,喝道:“撒手!”白光一闪,神刀圣姑呀的叫了一声,龙虎金刀令飞射出五丈之高,手腕鲜血涔涔!眼前白光划空又起,追上龙虎金刀令,这才人影一闪,现出陆豪文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地,脸上却怒气未消的道:“白英!你有没有良心,别人为你抵御强敌,你却趁机冷施杀手,你这算什么?你爹爹神刀之名被你丢尽了!”陆豪文话落也未等神刀圣姑答话,一撤身忽然掠向红衣少女喝道:“你这妖女住手!我陆豪文已忍无可忍了!”红衣少女一横身斜退三步,瞅了陆豪文惊声道:“又是你!”“滚,否则我叫你血溅当场!”红衣少女厉声道:“陆豪文,我这辈子与你没完!”“滚,我不愿见你横尸!”两个灰衣人掠身而至,一言不发双双出手攻到,陆豪文冷笑一声,象牙剑一抖,一声长啸。但见白光绕顶,两丈之内尽罩在剑光之内。哇!哇!两声凄惨的叫声使在场之人为之心寒。蓬!蓬!灰衣人倒下去了!鲜血在泪泪直流!陆豪文象牙剑柱地,冷冷道:“妖女,回去告诉你的教主吧,说他如再敢为害武林,我陆豪文就要他尝尝象牙剑的味道!”红衣少女这时才面现惊容,缓缓的后退,一转身飘出两丈。谁知陆豪文又厉喝一声,跟着又划身追上去,喝道:“回来!”红衣少女冷声道:“怎么样?告诉你,‘机非剑法”不见得就没有人能敌!”“说出来贵教的老屠是谁?”“不知道!”“你不说?”“不说又怎样?”“你不能够全身而退!”红衣少女掠过一丝惧容,一眼看见病大娘病三娘站在一侧傻了,她哼了一声,道:“两位姐姐觉得怎样?”病大娘病三娘一惊,啊了一声,道:“老屠,老屠是她们的话尚未出口,红衣少女怒叱道:“你们敢……”她一个旋身,卷到了病大娘病三娘的身前,即听到两声凄厉的叫声,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七窍流血。陆豪文全身巨震,手中的象牙剑猛然幻起了朵朵剑花,一剑罩向红衣少女,凛厉至极!红衣少女怒哼一声,道:“没那么容易!”身似穿花蝴蝶,竟从剑缝之中溜了出去。陆豪文冷笑道:“今夜你要能全身而退,我就不姓陆!”暗运了阴魄玄功,蓄于左掌,一掠身,“半掌通玄”拍了出去,红衣少女见陆豪文舍剑用掌,以为在掌功L,陆豪义非其敌手。红衣少女不退反进,倏忽之间,拍出三掌,掌掌阴风凛厉,谁知陆豪文发出半掌,忽然撤回,眼见红衣少女掌力已经用老。陆豪文猛然掌势一圈,百年功力的阴魄玄功,玄奇的陡地袭到了红衣少女的胸前,快得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红衣少女一声惊呼,她也真是了得,红影一晃之间,也不知她以何种身法竞能脱出陆豪文堪堪打实的掌力之外。但是陆豪文势在必得,他未等红衣少女站定,一声大喝,“片云流光”象牙剑像一支飞梭般,白光一闪!哇!一声惨叫!红衣少女一条雪白的手臂飞出了三丈之外,鲜血如注,她脸色白里泛青,全身簌簌而抖,一字一字的道:“你……你……”陆豪文象牙剑缓缓的垂下,满面肃杀的道:“老屠是谁?”“你干脆杀我吧!”“哼!如你不说出老屠是谁,你以为我不敢?”“你休想我会告诉你!”所有紫殿冥使骇然呆立。自陆豪文现身之后,顷刻之间,他们的主要人物仅剩下红衣少女,他们为何不感到骇然!这时红衣少女忽然对他们厉叱道:“你们统统走,去告诉冥宫宫主,速报本教教主!”转头她凄厉至极的又道:“陆豪文!你敢不敢杀我?”“有什么不敢!不过此刻还不是时候!”“你不杀我会叫你后悔的。”陆豪文哼了一声。红衣少女这才跄踉的走向断臂之处,拾起了被陆豪文斩下的手臂,又转头来厉叱道:“陆豪文,这笔血债,我会叫你加倍赏还!”她凄厉如鬼,全身血迹斑斑,手中拿着她自己的断臂,不忍卒睹,这时远远忽有一人发话道:“文哥,杀死她!”陆豪文听出是萧玉珊的声音,摇摇头:“让她去算了!”“她走对你万分的不利。”陆豪文仍然摇头道:“让她去告诉乾坤教主吧!而且我还要她传语给老屠。”红衣少女不再迟疑,身形晃了晃已没人夜色之中!这时,陆豪文收起象牙剑,盯着怔立一旁的袁清肃然道:“袁老前辈,今夜之事你是亲自所见,你觉得自英所作所为如何?”神刀圣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陆豪文!原来你是得了‘机非武库’的武功就作威作福起来,九阳老匹夫乃我杀父之仇人,我可以不择手段!”陆豪文冷笑道:“你们尚有邙山之约,可了断一切,今夜像你这种可耻的行为,我陆豪文第一个看不顺眼。”神刀圣姑气得脸孔发青,身子也抖个不停。可是武林无形殿主却发话了,他语气刚朗的道:“白姑娘!老夫误听人言,致铸下了当年之大错,自知罪孽不小,老夫并不怪你为父报仇,不过……”他话未说完袁清沉喝道:“华老匹夫,要非有那邮山的誓约,此刻老夫就容不得你!”武林无形殿主人头连点,道:“我知道!到时老夫不还手,任凭你与白姑娘处置!”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大吃一惊,道:“华兄,此话可不能随意出口。”武林无形殿主漏出一声低沉的笑,道:“老夫说一不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连退两步,骇然道:“华老兄,如此一来,我们便无胜的可能了!”“那也是没法的事。”突然,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喝道:“昆仑峨嵋两兄,事隔十年,我问当初你们如何也动了对白巩动手之心,白巩虽请各大门派失传绝学,但你们尽可以礼索取本门武功,为何也动了杀他之心?”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同时又退了一步。袁清与白英逼视着两人,这也是他们两人一直要知道的事。但在此刻暗影之中,更有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蓬的怪人,斗蓬下的双目更发出了两道光。一时之间,场中默然。黄衫客与峨嵋上人似乎显出了一抹痛苦之容。两人沉吟片刻,黄衫客首先道:“当时传言神刀教有意侵吞武林各派,唯我独尊!”众人同时一震。武林无形殿主一点也不放松的逼问道:“这是谁人所传?”“没说出此人姓名的必要!”“说出来听听!”“按当时神刀教的气焰,白巩如真要有此心,他可以办得到!当时此一传说,便非空穴来风,又何必要知其姓名!”武林无形殿主忽然暴出一声狂笑,道:“昆仑兄,你是否有所不便么?”“正是!”“为什么?”“我不愿他再与目下的神刀树敌!”全场又默然。昆仑黄衫客说得不错,他要说出此人姓名,他便是袁清与白英的仇敌,黄衫客为人正直,他岂会出卖自己的朋友?正在此刻,一条人影一晃,现出了千手神龙吴化,众人虽感意外,但他却先自一笑道:“这事好办!”随即转身对袁清,道:“袁清,老夫对你有个请求,你可答应?”“吴老爷子有何吩咐?”“昆仑掌门人说出那人的姓名,你不可与他为仇!”袁清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千手神龙一笑道:“这不是成了!”所有的目光立时转向黄衫客,黄衫客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他是我的好友五湖醉客贺山川。”峨嵋上人一听,猛然全身触电般打了个寒悚,脸色大变,激动的道:“五湖醉客乃我忘年之交,几时又成了你的好友?”黄衫客一怔,道:“什么?老夫与他相交数十年,那还假得了?”“我就从未听他提过你黄衫客。”“我又何曾听他说过你?”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这一说,所有之人都有些心中了然了,武林无形殿主蓦地狂笑道:“峨嵋兄,不用说了,你可是也听了你那忘年之交的五湖醉客同样的话?”“不错,一点也不错。”“那么他现居何处?”“他居无定所。”“那是在意料之中。”说着他黑巾蒙面之下,隐约射出两道精光,逼视着白英,道:“白姑娘,十年之前,白神刀遭害乃是一个大阴谋,老夫也是被其所惑之一,老夫必要查出正凶,但老夫说这话,并无意推卸本身之错,邙山之约必践,老夫要走了!”袁清与白英这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突然陆豪文道:“华老前辈稍待,晚辈与你同行!”他向萧玉珊一招手,道:“珊妹,走吧!”随即他又白了神刀圣姑白英一眼,向她走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递了过去,语气变得十分温和的道:“白英!收回去吧!刚才小弟事出仓促,开罪之处,望你别放在心里,你爹爹乃我陆豪文的伯伯,我无意创伤你的!”陆豪文不知如何忽然感到白英十分的可怜!也十分的孤独,所以才改容说出这番话来!谁知自英忽然厉声长唬一声,道:“我不要了!”她身形一展已狂奔而去。袁清见着大吼道:“英儿!别任性了,回来!”“不!”声音已在数十丈外传来!陆豪文赶紧将“龙虎金刀令”交给袁清,道:“你快追上去吧!她也太过任性了!”可是这时那暗中的披蓑怪人,早在袁清起步之前走了,无人看见他的身形,他像鬼魅一般的来去无踪。这时陆豪文带着萧玉珊步至武林无形殿主之前,道:“华老前辈,贵派信物紫环,晚辈就此奉还。”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过了么?”“去过了!”“老夫恩师还健朗不?”陆豪文心里一阵难过,但他强自忍住,道:“华前辈,这位就是尊师的小女子萧玉珊。”武林无形殿主脚下一顿,道:“什么?恩师小女,自幼被人在雷娘手里骗走,你怎么寻得她的?”“说来话长,我们一面走一面谈吧!但是昆仑黄衫客和峨嵋上人与前辈同行,诸多不便。”武林无形殿主顿时回身大声对黄衫客与峨嵋上人,道:“昆仑峨嵋二兄,少陪了,据刚才二兄所言,整个的关键便在那五湖醉客的身上了,如今只得分途寻找此人?”昆仑黄衫客道:“华兄先走吧,我与峨嵋兄略加商讨后再分途而寻。”武林无形殿主点点头,迈开大步,道:“我们可以走了!”于是,陆豪文将人川之后的情形详细的道了出来,武林无形殿主一直不曾发声,他因为黑巾蒙面,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越来越快,慢慢的脚步如飞的狂奔起来了!陆豪文知道那是在无比的痛苦中表现的激情,武林无形殿主,他不愿在一个晚辈之前放声嚎哭,但他此刻实在比哭还要痛苦万分。陆豪文大声道:“华前辈,请别过份难过,我们还是设法报仇为上。”萧玉珊也柔声道:“师兄请平静些!”武林无形殿主却狂声道:“你们不要管我,恩师三年前被人挑了,我华少俊尚不知道,我,我是那一种弟子?”他身子如飞而行,但陆豪文带着萧玉珊仍能不即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陆豪文又大声问道:“华前辈要到哪里去?”“阴宫,阴宫,我要将离娘碎尸万段!”陆豪文一听全身一震,暗道:“访离娘乃天门羽士的遗言,是应该去,但自红衣少女出现后,已经显示了,离娘已不单纯,她必与乾坤教有关。”陆豪文这样一想,立时又想起青红谷中红楼魔影,个个武功精湛,凭武林无形殿主的武功,单身独往,实在危险。他想了想,道:“华前辈,晚辈也去?”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做什么?”“访我杀父仇人老屠。”武林无形殿主突然止步,道:“你去我不去了!”陆豪文一愕,不知武林无形殿主是何想法,他怔怔的望着他。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你见我曾与谁同在一起的!”陆豪文不禁暗里发笑,心想:“刚才他还与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一起,怎又会出此言?”武林无形殿主语气一变,温和了些道:“陆豪文,我此去万以理求见高娘,她与我不仅同门,而且相互并无仇恨,相信她不致于对老夫怎样?”陆豪文心念一动,暗道:“难道他真是此意?”他知道要与他一起去,恐怕也不可能,点点头道:“好,那晚辈就不去了!”他望了望萧玉珊,萧玉珊也望他一眼,不知他是何意。陆豪文一笑道:“珊妹,你愿意去见见你的姐姐吗?”此话一出,他同时对萧玉珊施了个眼色。萧玉珊十分的聪明,立时会意,道:“我倒想去见见她,如今我的亲人就只有她一个了,但不知华师兄可肯领我L!”这无异给武林无形殿主一个难题,但他又不能拒绝,不禁大声道:“陆豪文,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豪文双肩一耸道:“没有呀,晚辈没有什么意思。”“你明知我不愿与别人同行,你偏要玉珊跟我在一起,乞实告诉你吧,我此去惊险重重,离娘能不认父,她就也能不认我这个师兄,玉珊更从小失踪,她相不相信还不知道。”陆豪文忽发一声朗笑,道:“华前辈,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同去吧,晚辈决不会坏事。”武林无形殿主仍然摇头,道:“不,我还是不能与你同往,我不愿因你惹来许多麻烦,不用再出主意了!”陆豪文心念电转,朗声道:“华前辈既不愿晚辈同往,那么晚辈告辞了!”他语气一落,脚下蓦地一点,已经掠出了十丈之外,再一点地,两个起落,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气得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小子,回来!”远远的陆豪文答道:“晚辈不去了!”“你丢下玉珊就不管了么!”“她是前辈的师妹啊!晚辈树敌太多怕无能保护她,还是由前辈保护,比较安全2”“咄!你这狡猾的小子,下次再遇着你,老夫可不饶你!”陆豪文朗笑之声远远传来!萧玉珊忧愁的脸色也不禁锭开了笑容,道:“师兄,你就带我去吧!”武林无形殿主掠她一眼,道:“你们两个小鬼还想来摆布我,我也不管了!”说着他甩开大步,昂然而奔。急得萧玉珊大叫道:“师兄,你不管小妹谁管啊?”萧玉珊耳际飘来陆豪文的声音,道:“珊妹,缠住他,不能任他孤身犯险,如任他独自前往,我们就追不上他,但有你同行,我总能随后跟踪而行!”萧玉珊一听陆豪文的传话,了解他的用意之后,连忙大叫道:“师兄等我,师兄等我!”“你去找那小子去!”“小妹病体未复,他既然走了,如何再能找到他呢?”武林无形殿主刹住身形,等到萧玉珊到了身边,叹了一声,道:“我真把你没办法。”萧玉珊幽幽道:“师兄,小妹并不想连累师兄,但是我爹爹……”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泣的模样。武林无形殿主连忙道:“好,好,不要哭了,我会带你去就是!”武林无形殿主伸手挟起了萧玉珊身子似箭的狂奔了起来。其实陆豪文并不走远,立时也似箭般跟踪而去!武林无形殿主并不停留,第三日已出关外,踏上了大漠的行程,阴宫位于大漠的一片绿洲之上。陆豪文原从大漠而来,所以始终能隐住身形,不为武林无形殿主所发觉,但是萧玉珊却是有心人,她曾先后几起几次见过陆豪文的身形。当日中午,武林无形殿主带着萧玉珊正奔行之际,在浩浩黄沙之中,蓦见一个蓬头垢首的老叫化枕棒而卧。”酷烈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竟能沉沉入睡。武林无形殿主正觉奇怪,那老叫化蓦地梦呓般大叫道:“你这个老匹夫,休想过我这关!”萧玉珊一笑道:“师兄,此人必身怀颇高的武功,听他梦中还跟人打架呢!”萧玉珊话落,老叫化忽然呵呵大笑了起来,随即一跃而起,大声道:“九阳神君,老叫化正等你多时了!”这意外之人的出现,武林无形殿主停步问道:“你是谁?为何知老夫必经此地?”老叫化脸色一变,道:“在老叫化之前,你还不配称老夫,你不是正要去阴宫?”“你如何知道?”“老叫化不知之事少得很!”武林无形殿主以为他是丐帮之人,沉声道:“龙虎双丐,你是谁的属下!”“龙虎双丐?啐!还早得很呢!”他居然不是丐帮的人,武林无形殿主肃然道:“但不知阁下是谁?为什么在此等我?”老叫化笑道:“并无别事,老叫化负友人之托,在此阻你前往阴宫。”武林无形殿主一怔,道:“阻我前往阴宫,为什么?”“不为什么?”“阴宫宫主易主了不成,她是不是离娘。”“不错。”“她是我的师妹!”“我知道。”“师兄探望师妹有何不对?”“老叫化只是受人之托,不管其他的事。”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冷笑道:“那你受何人之托?”“不告诉你!”武林无形殿主顿时怒道:“那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咄!”他理也不理,迳自一侧身,想绕过那老叫化。谁知老叫化一横身,手中一根三尺长黑黝黝的棒子一晃,又拦在他的身前笑呵呵的道:“九阳神君,你乃名满中原武林之人物,可知惹恼了我老叫化,我已经说过,你休想过我此关。”武林无形殿主勃然大怒,喝道:“让开!否则休怪老夫无情了。”“你又自称老夫?接招!”他黑棒一扬,蓦地递到,武林无形殿主的胸前,根本就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老叫化!”武林无形殿主紫影一晃,双掌已交错劈了出去,大喝道:“你自取其辱!”“你还不配!”黑棒一闪,棒尾诡异绝伦的又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面门,武林无形殿主惊叫一声,弹身退了两丈。“呵呵!九阳神君,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吧!”武林无形殿主暴怒到了极点,同时也感到惊诧莫名,想不到初踏上大漠,第一个遇见的便是这等人物。他暴声道:“玉珊,你站开些!”老叫化笑道:“呵呵,你要挤命了么?拼命你也休想过去!除非……”武林无形殿主暴声道:“除非怎样?”“除非你叫陆豪文那小子前来!”“陆豪文,我不会叫他来,我也要过去,接掌!”呼!呼!九阳神君,挟着一片破空之声罩了过去!“老叫化已给你留了面子,你真是不识好歹,着!”老叫化手中黑棒一阵飞旋,身子一滑又欺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身前,轻轻一抖,幻起了重重棒影。武林无形殿主避无可避,一棒点中了他的肩窝,他一个跄踉已连退几步,惊声道:“你,你,到底是谁?”“呵呵,你想我是谁?”“你好像并无恶意!”“老叫化已经发誓不杀人,否则你还有命?”“但你为何阻我?”“废话,我不是告诉过你受人之托?”“为何又要陆豪文到来?”“那是我那朋友之事,我也不知道。”武林无形殿主自出道以来,还未曾见过这高功夫之人,要通过,如那老叫化不放,确是无能为力,不禁愕在当地,搓手顿脚,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刻,一声朗啸忽然传来。一团蓝影飘絮般飞驰而至,萧玉珊叫道:“师兄,文哥来了!”身形一定,现出了陆豪文。武林无形殿主却勃然怒道:“陆豪文,你说过不来,为何竟跟在我的身后?”陆豪文淡然笑道:“华前辈?这乃是巧遇而已,晚辈并非跟随前辈!”“咄,狡辩!”“前辈不信,我也无法!”老叫化一听是陆豪文,呵呵大笑,道:“九阳神君,看来你的运气不坏!陆豪文!来!来!听说你已得机非武功,老叫化要领教几招!”陆豪文两肩一挑,道:“前辈是否乾坤教之徒?”老叫化忽地脸孔一沉,道:“老叫化身如浮云,无门无派,什么叫做乾坤教?”“你既然不是乾坤教之人,如何知道我身怀机非武功?”老叫化忽然怒声道:“陆豪文!我南方叫化要非受人之托,真不愿管这种闲事!亮剑吧!除非你能打败我老叫化,否则别想通过此处!”陆豪文听到南方叫化之名,心中一动,说道:“原来是他,曾听乾坤教特使红衣少女提过此人之名,但不知他是何路数人物。”唰,他抽出了象牙剑横胸而立。老叫化蓦地黑棒平举,抖然显得庄严起来了,俨然用剑的大家风度,双目下垂内视,左手挽诀!陆豪文一惊,沉声道:“且慢!请前辈道出师门!”“废话!”他那根黑棒在微微颤抖了,又像是在划着一道道的圆圈。陆豪文哪里再敢怠慢,顿时剑尖下垂,也显得庄严了起来,他运起了阴魄玄功,功贯剑尖。武林无形殿主乃是识者,一看这种情形,便退开一旁低声对萧玉珊道:“玉珊,今日他两人这一闹,恐怕其中之一非死即伤。”“啊!”萧玉珊紧张了起来,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但心中在怦怦而跳。武林无形殿主又道:“看来他两人施的好似同一路数的剑法!”就在这时老叫化手中黑棒越圈越大,陡地他一声大喝道:“‘春雷初动’!”黑棒一划已刺向了陆豪文的面门,真是诡异绝伦,既狠且辣!陆豪文一抖手也一声暴喝,白光一闪,身子动也未动,已封住了来棒,但相交未交之际,老叫化已撤棒暴吼道:“好剑法,再接着‘浮云流星’!”黑棒一圈一盘,但是蓦地黑棒却从中盘点向陆豪文的胸前,陆豪文仍然动也不动,也轻易的化解过去,随即大喝道:“住手!”老叫化哪里愿听,一抖手腕,黑棒立时幻化出重重的棒影,前后左右一齐罩向陆豪文。陆豪文不知如何发出一声轻叹。白光暴现,简直如条银蛇窜空,嗤!的一声。剑棒齐收!老叫化惨叫了半声,蹬!蹬!蹬!蹬!连退了五步,一股鲜血从他肩窝之中射出了五尺之远,垢脸泛白,黑棒倒垂,前南道:“我输了,我输了!”陆豪文跨前一大步,惊诧的问道:“前辈是玄机子、于非子何人之传人?”老叫化摇头道:“我不说,我不说!”“不说我也知道,刚才你施的两招‘春雷初动’‘浮云流星’与我得自机非武库的剑招‘春雷惊蛰’‘片云流光’同一路数,于非子善用剑,前辈可是于非子前辈之徒?”南方叫化轻叹一声,道:“你们过去吧!可要十分的小心!”“前辈因何有此一言?”南方叫化蓦地双目一瞪,喝道:“陆豪文!你虽得机非武功,但若就此卖狂,我敢断你回不了中原,我问你,你可识得五湖醉客?”“什么?五湖醉客?晚辈曾闻其阴险之名!”“阴险!呵呵!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如再加上阴险,那霸主天下武林也不作第二人想。”“啊,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与你认识么?”“何止认识,他与我乃数十年忘年老友,我南方叫化一生败了两次,一次是败于他的玄奇莫测的掌下,再次就是败于你陆豪文的剑下了!”陆豪文一笑道:“南方前辈,不对,你并非败在我手中。”“什么?”“你是败在玄机子和于非子两位前辈之手。”南方叫化呵呵大笑,道:“别在我老叫化的脸上贴金,不过你的这番心意我还是心领,你们要去阴宫就走吧!老叫化不再拦阻你们了!”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晃身就向前飞掠,他不但不理陆豪文,连萧玉珊他也不理了!陆豪文大惊道:“华前辈,我们还是同路吧!”“哼!”武林无形殿主卷起一阵黄沙,已去得远了!陆豪文一个掠身,到了萧玉珊之前,急道:“他如此急燥,恐怕要出事的。”挟起了萧玉珊,发一声啸也狂奔而行。但他刚刚走了三五里,沙岗的尽头现出了一条黑色的横线。陆豪文拢目一看,原来是十几个人一字横开,站在哪里,武林无形殿主又受阻在那横线之前。陆豪文那敢怠慢,展开了极顶轻功,赶了上去,一见那十几个人不禁啊了一声,急刹住身形,大声道:“哗老前辈不可造次,那是青红谷中红楼出现过的魔头。”武林无形殿主早已立在十几人之前,他尚未开口,一个红衣老妇已经冷笑不已的道:“华少俊,你称雄中原武林二十年,可认识我这个老乞婆了!”武林无形殿主惊啊了一声,退了一步,道:“你,你是雪山红姑。”“难为你还认识,当年到天门见你师爷时,你才有多大呢?”说着她又冷笑不已!另一个须发戟立的暴汉也喝道:“华少俊,你也还总记得我这个小哥吧!”武林无形殿主又发出了声惊啊!全身一阵颤栗,道:“桐柏豪客骆小哥,你!你……”你什么,他底下竟说不出来!一排共是十四人,五男七女!陆豪文站在武林无形殿主身后三丈左右,仔细看了一阵,其中阴尸九娘,紫殿冥宫已死!金袍人主持天门南坛,三人不到外,尚有一人未到,这人就是乾坤教十八金刚的老大了。这时武林无形殿主又道:“骆小哥,你们,你们……”“华老弟!你一动身出关,小哥们就知道了,特在此告诉老弟一声,你回去吧!离娘不会见你的。”“为什么?她是我师妹啊!”“当然,她是你的师妹,但她此刻已经闭关修炼,难以出来见你!”“这样说来,骆小哥,你也身属阴宫了吗?你练的阳刚路数怎会投身阴宫?”“不要问这些话,你还是回去吧!看在你我交情不薄,小哥还得奉劝一声,能退出武林就退出吧,往后已无你的傲啸武林的机会了!”“这话怎讲?”雪山红姑冷笑道:“八弟,你说得太多了!”陆豪文忽然哼了一声,移步上前,众人一见脸上猛地罩上一层寒霜,阴沉沉的怒目而视!他轻笑一声道:“陆豪文又遇见你们了,你们这些人就能控制整个武林吗?别笑掉了别人的大牙!”青红谷中受伤逃走的糟老头子三影老怪,抖地厉声,道:“陆小子!大爷们正是在此侍候你呢,你的死期己快到了!”“那么你们还等什么呢?”“大哥一到,你就休想活命了!”陆豪文蓦地寒声道:“我问你们老屠是谁?”“老屠就是老屠,你死的时候自会知道。”忽然,一个捧着红漆葫芦,短发蓬松,葛衣七洞八破模样之人从陆豪文的来路之上,缓缓行来!众人一见齐声大叫,道:“大哥,快来啊,那小子已经到了!”桐柏豪客猛地急促着:“华少俊,你还不走么?”武林无形殿主沉哼一声,道:“你把老弟看做是那种人?”桐柏豪客惨笑一声,忽然发现萧玉珊,问道:“她是什么人?”“离娘之妹。”“真的?那也是你的师妹了!”“不错。”“好!那么我老实告诉你,你如不走,至少你要保住她的性命!”“离娘总不会派人杀死她的胞妹吧!”桐柏豪客猛然狂喝,道:“华少俊,你不听小哥之话,恐怕后悔莫及!”“没有那么严重!”就在这时,空中忽然飘下蒙蒙细雨,一股酒香熏人。身后那个手捧红漆葫芦的呵呵大笑,道:“好酒,好酒!”那阵细雨哪里是雨?分明是酒,而那人离他们尚在十大之外,无疑这阵酒雨正是他所措弄,凭这一口真气之力,散酒成雨,真是惊世骇俗了,无形中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两人同时紧张了起来。十四个男女却在这时蓦然一散而开,将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萧玉珊围在核心。捧葫芦之人呵呵大笑,道:“九阳殿主,我的老友黄衫客,峨嵋上人为何未曾与你同来?”陆豪文一惊,大声道:“你,你是五湖醉客。”“呵呵!南方叫化于非于记名弟子都败在你的剑下,你一代杰出剑手,还把我这个酒囊放在心上么?”武林无形殿主一声沉喝阻止了他的话,道:“原来是五湖醉客,就是这些人的大哥,在下放肆请问一声,阁下为何挑拨昆仑峨嵋与神刀教白巩成仇?”“呵呵!你不知道么?我告诉你吧,因为神刀白巩有意侵吞武林各大门派。”“你胡说!”“我为何要胡说!他不是要侵吞各大门派,为何要处心积虑搜求各派的绝传武功,华少俊,你别说了,既到了关外大漠,你的那个什么无形殿主便不存在了,还蒙着脸干什么?”说着他也未见五湖醉客有何动作,武林无形殿主但嗅到一阵浓列的酒气,蒙面黑巾忽然飘了起来,飞出一丈之外。五湖醉客蓦地呵呵拍掌大笑,道:“呵呵,原来是你这个关洛道上无人不识胡诌老狗,呵呵,有趣,有趣,这回你可现了原形了!”陆豪文也不禁目瞪口呆。武林无形殿主蓦地一阵狂唬,紫影一晃,九阳神掌卷起了弥空黄沙,扑向了五湖醉客!陆豪文一震,陡地也象牙剑出鞘,一声经天朗啸,雪白的象牙剑划出了森森剑气。狂扑向五湖醉客。五湖醉客以一阵酒气,揭开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蒙面黑巾,显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来是关洛道上尽皆认识的胡诌老儿。他在暴怒之下,骤发九阳神掌攻向五湖醉客。陆豪文也以象牙剑迅快无比的刺出,剑气弥空。但是五湖醉客呵呵一阵大笑,笑声之中布起了一片酒幕,如一道流动的铜墙,武林无形殿主掌力与陆豪文的剑气竞攻它不透。武林无形殿主和陆豪文骤然失色,惊退了三步,暗道:“武林中像他这等功力之人恐怕独无仅有了!”五湖醉客笑声倏止,神情一整,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两人尚不是老夫的对手!干脆听老夫的劝告……”“怎么样?”“你两人都是中原武林一代杰出的人物。”“少废话。”“如你们加人本教当可博得个相当的地位。”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蓦地纵声狂笑,厉声道:“这样说来你是乾坤教之人!”“不错,老夫乾坤教十八金刚之首。”“哈哈!只不过是个阴险诡谋之徒!”“再说一句,老夫便叫你们横尸沙漠。”“黄衫客,峨嵋上人真是瞎眼,连南方叫化也受了你的骗!”“呵呵,好说!老夫允文充武,那只是老夫略施手段,南方叫化此时已是本教的南方巡察使。”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忽然想到,乾坤教属下的十八金刚竟有这等功力,那教主真不知高到什么程度了。两人这样一想,立现惊容,瞪着五湖醉客说不出话来。五湖醉客高举红漆葫芦狂饮了一口酒,问道:“怎么样?答应了吗?”陆豪文厉喝道:“谁与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徒为伍!”“呵呵!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死吗?”“正是。”“哈哈哈!你功力虽高,但恐还办不到。”武林无形殿主,双目一连几眨,又是胡诌老儿的老习惯,蓦然问道:“五湖醉客,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可以。”“乾坤教成立于何时?”“恐怕已在百年之前吧!”“啊?”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又是一惊。“怎么武林从未有此教的动态?”“本教从不轻举妄动。”“怎么现在又可公然出现武林,君临天下了呢?”“君临天下,席卷乾坤,差不多!”“好大的口气,我再问阴宫宫主离娘也是乾坤教之属下?”“阴宫已不复存在,离娘是本教的副教主!”“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陆豪文一听此话,无比的激动狂声道:“那么血洗天门阴阳宫,杀害天门羽士,夺去他本门秘功之人,离娘正是主使人之一?”五湖醉客脸色一变,道:“陆豪文,你知道得不少?”“说,离娘是不是一份子?”五湖醉客想了想,道:“事关本教枢机大事,老夫无可奉告。”陆豪文微微颤抖,厉声道:“天下竟有这等女儿谋害父亲之事,不言而喻,离娘身为副教主,还少得了她一份,她该碎尸万段!”四周之人一声喝道:“小子!你敢辱及本教副教主!”“有什么不敢?离娘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呸!”四外人影一晃,三个人一齐扑向了陆豪文,阴冷的掌风如涛!“小子,宰了你!”“你们办不到!”象牙剑一旋,撒出一片剑幕,猛地左掌力贯阴魄玄功,一声断喝道:“躺下!”阴魄玄功练至上乘境界,只化为一阵柔风,好似根本无力似的,但是一经接触,玄功忽生妙用。立听一声凄叫,一个身穿蓝襟的鹰目老妇,跄踉两步,栽倒在地,口血飞射!其余十四人,除五湖醉客外同时厉叫一声,猛扑向陆豪文。陆豪文象牙剑倒垂,面色严肃,眉宇间杀气隐现。“住手!”五湖醉客忽地一声断喝,众人扑向陆豪文的身子急急刹住,一个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肃然问道:“大哥,小子杀九妹,四弟,伤了三弟七弟,此刻又不知五妹生死,还能留下他小子吗?”五湖醉客踏上几步道:“二弟,要小子死不难,岂不便宜了他?老夫自有主张。”“那么大哥如何裁夺?”五湖醉客呵呵两声,但他这一笑却笑得十分的难听,他的目光之中忽射寒光,一挥手道:“看看五妹怎样了?”鹰目老妇却在此刻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凄厉似鬼!桐柏豪客扶着她道:“五姐,你伤势如何?”“那一掌还要不了我的命!”五湖醉客扫视了陆豪文,道:“小子,你现作何打算?”陆豪文望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阴宫既已合并于乾坤教,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去?但听凭前辈决定。”“陆豪文,还有何犹豫的?去!”陆豪文实际上也愿去,但他耽心的是萧玉珊,此刻已经证明离娘丧心病狂,陷害亲父,那么,她当然更无视于其妹了。他想了想,暗道:“此去必然是凶险万分,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杀父的仇人老屠何时才能打探出来?”他这样一想,毅然道:“好,纵落粉身碎骨,去!”顿时他脸色一沉,盯着五湖醉客道:“是你们让路,还是我们杀出阵围而去?”五湖醉客双目一翻,又是饮了一口酒,半晌才蓦然大声道:“众位老弟让路,让他们去吧!”众人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都对五湖醉客的处置有几分不满,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愤然道:“大哥轻易放人,是否失策?”“二弟,教主所以不能成至阴金刚之体,你知道为何?”“啊,小子身怀‘绝阴宝书’,所以教主还不想他死?”“你说对了,但他此去。无异自投罗网。”陆豪文冷笑一声:“不见得!”他当先而行,众人格于五湖醉客的命令,自动闪开一条路,敢怒而不敢言,空自愤恨!武林无形殿主和萧玉珊也移步向前而行!但是就在此刻,一条黑影远远的从来路之上飞掠奔来,卷起了滚滚的黄沙,眨眼之间,猛在五湖醉客前刹住身形,却是一个瘦小的黑衣少年人。看他行色匆促,似有急事。果然,他蓦地朝五湖醉客扑跪在地道:“北方巡察使属下李英叩见乾坤总巡!”五湖醉客一拂手道:“起来!什么事?”“属下奉主人之命特禀告总巡,本教北坛已整个解体!”五湖醉客一凛,喝道:“说详细些!”“一个身穿蓑衣,头带斗蓬之怪人,率领昔年七杀魔君,血洗紫殿,无一幸免!”“啊!他是何来历之人?”“不知道,据说功高不可测,当者披靡!”“为何不设法查清他的底细?”“主人正在跟踪此人,但此人乘鹤而行,很难知道他到底是何路数,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所乘白鹤乃东渡仙翁之坐骑,此人或可能便是东渡仙翁。”“有这等事?”“实情如此!”“此刻老屠在哪里?”陆豪文乍听老屠之名,全身一震,暗道:“原来老屠是乾坤教的北方巡察使。”黑衣少年李英答道:“主人现在洛阳附近,正在部署总坛‘第五号秘令’。”“嗯!”五湖醉客忽然沉吟起来。蓦地,他目光一亮,大声道:“李英接令!”“是!”“速告老屠,北坛不可无,令那‘蠢材’接长北坛,不得有误!”李英低声道:“‘蠢材’?”“你告诉老屠他就知道了,罗索什么?”“是!”“走吧!”李英恭身一礼。转身又狂奔而去。陆豪文却目瞪口呆站着动也不动,此刻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去见离娘了,因为他已得到了老居的消息!武林无形殿主看守了心事,他低声道:“陆豪文,你还不跟踪而去,等侍何时?”陆豪文全身一震,醒了过来朗声道:“前辈说哪里话?走!”五湖醉客望着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冷笑一声道:“二弟三弟!你两人干脆为他们带路吧!其余诸弟妹跟随为兄办事去,走!”他走罢朝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施一个眼色,转身疾奔而去。其余十二人也紧随其后的驰去了!陆豪文看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看这是一回什么事?所谓第五号秘令指的是何事?‘蠢材’又是何人,武林无形殿,除华前辈外,还有别人么?”武林无形殿主先不答话,他默然的朝前而行,陆豪文与萧玉珊跟在他的身后,走了片刻之后,武林无形殿主忽然转身,道:“走,我们快走,乾坤教已展开了控制整个武林的行动,如任他们成了气候,武林血劫将来,见了离娘之后,速回中原与他们周旋。”方面大耳的青衣人与三影老怪那糟老头子只是冷笑不已,默不作声的忽然左转驰去!武林无形殿主微感一怔,沉声道:“你们要去何处?”“自然是本教总坛。”“看来方向不对吧!”“如你怀疑,就别来好了!”陆豪文道:“华前辈,的确知阴宫之所在地么?”“阴宫在前面,并不在左边。”糟老头子冷笑道:“我们大哥已相告,阴宫已不复存在。”“好,就跟你们走吧,不信凭你两人就能作得了怪!”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展开身形飞驰,快得似离弦之箭,乾坤教十八金刚,个个都是一流身手,这一疾奔,何消半个时辰,立见前面一片绿洲在望,树荫掩映之间,隐隐现出房屋。武林无形殿主眉头一皱道:“此处非阴宫之址。”青衣老者,道:“这里是本教总坛重地,等闲之人,别说来这里,就是二十里方圆之内,也不能驻脚。”“哼!”武林无形殿主瞪了两人一眼,不再说话。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突然加快脚程几个起落已掠出数十丈远,武林无形殿主低声对陆豪文道:“当心有诈!”陆豪文点点头,三人也加速前奔。不久已到了绿洲之边缘,但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早已登上绿洲,但见人影晃了几晃便自不见!武林无形殿主喝道:“两位为可不领路了呢?”只听绿洲之上传来青衣老者之声,道:“贵宾到来,我们要去禀报教主!”陆豪文俊目四掠,怀疑的道:“华前辈,你看出可疑之事么?”“怎样?”“晚辈想乾坤教处心积虑想席卷天下武林,其总坛重地必,禁卫森严,怎的一个人影未看见?”武林无形殿主也双目精光奕奕的一阵掠视,除见绿洲之中,树木扶疏之外,连绿洲之上的房屋前后也见不到一人。这时候竞连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也不见人影。他沉哼一声,转头向萧玉珊道:“玉珊,你在紫殿之中,可曾听说过有关乾坤教之事?”“师妹一向反对他们作孽,所以他们也从不告诉我这件事。”“好,无论如何,我们既已到此,管它怎么也要过去看它一看,他们这样一定,便由陆豪文当先,武林无形殿主保护着萧玉珊一步步走上了绿洲。洲上,死一般的寂静,无形中三人不期然的紧张了起来,步步为营的向前而行。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房屋之前。那是一幢古宅,漆黑的大门紧闭,令人情不自禁恐怖之感油然而生。武林无形殿主严肃的叩了叩门,然后沉声道:“这里可是乾坤教总坛?烦转达贵教副教主说她的师兄华少俊来看她了!”武林无形殿主的声音当然能够透达门内,但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武林无形殿主再说一遍,仍无人应答。“奇怪!”陆豪文心中一动,抖地腾身而起,一跃已登上房顶,只听他“啊”地一声大叫,又飞跃而下。面色惊怖!武林无形殿主知道有异,他江湖经验老到,大喝一声,道:“快走!”一带萧玉珊倒退了三丈,刚要转身之际,蓦听轰隆一声暴响,刹那之间,好像天已塌下一般,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只听糟老头子三影老怪哈哈大笑,道:“你们已困在本教‘九阴阵’里了!”武林无形殿主大吃一惊,暴喝道:“好个无耻之徒!”但是就在此时,漆黑之中猛然袭来一阵阴冷的掌风。蓬!正中武林无形殿主身上,气得他全身发抖。跄踉退了两步,运起了九阳神掌,朝掌风袭来之处一掌劈去,但青衣老者的声音却又在左侧响起道:“华少俊,此刻你是本教阶下之囚,你还是乖一点,否则苦头有你吃的。”陆豪文蓦地闪出一道剑光,罩向发掌之处,但是扑了个空。青衣老者怒喝道:“小子,今日你是活不成了,三弟教训他!”二哥,那是当然,青红谷之辱,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糟老头子嘿嘿两声,道:“陆小于你自己说怎样死法吧!”陆豪文想起了五湖醉客之话,乾坤教教主要得到绝阴宝书始能练成至阴金刚不坏之身。他哈哈一阵朗笑,道:“糟老头子,除非你们教主不想要绝阴宝书,否则你不敢把我怎样的,相反的小心你的脑袋。”糟老头了怒喝道:“小子,你走着瞧吧!”无声无息,墓地一掌已经打到陆豪文的胸前。膨!一声,陆豪文一声闷哼,一日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嘭!嘭!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掌!陆豪文跄跟一连退了十几个大步,方始拿桩站住。好在后面两掌并非打在陆豪文的致命之处,否则此刻他虽不死也是奄奄一息了。就在这时,忽听萧玉珊大叫道:“文哥,你,你怎样了?”糟老头子嘿嘿冷笑,道:“他不死,离死也不远了!”武林无形殿主循着萧玉珊发声处奔了过去,一把已将萧玉珊拉在身边,狂喝道:“住手!”青衣老者道:“华少侠,你是无形殿主,但此刻你不是正在无形殿中,不能让你这么轻松了!”嘭!哇!武林无形殿主背上着了一掌。他尚未站稳,嘭嘭,又是两掌。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人也无还手之力的,因为对方根本不见人影,他们藉着微妙的阵势,将身形稳在一侧。武林无形殿主长叹一声,道:“离娘真是变心了,‘九阴阵’除离娘谁还能布出?想不到我华少侠竟死在师门的阵法上,虽死也不瞑目。”“华少侠。你就是大哭,此刻也没有用处,告诉你这是本教的刑房重地,任何人到了这里,就休想再活着离开了!”正在此刻,忽听陆豪文疯狂的吼道:“只要我陆豪文活着一天,我便要将你们这些魔崽子碎尸而亡,你们来吧!”但见剑芒打闪,陆豪文已运剑护住了全身。糟老头子在一旁嘿嘿冷笑,道:“陆小子,在你没有倒下去前,我始终是在你的身旁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运剑到什么时候。”陆豪文不住的将一支象牙剑运得风雨不透,但他虽具有百年之功力,终究是身负掌伤,同时忽又听到一侧武林无形殿主被击的声音,一分神间,三影老怪又觑空一掌打到。一个跄踉他又退了三个大步,口血横飞。“嘿嘿,陆小子,你还是乖乖交出‘绝阴宝书’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突然间,他执剑手臂一麻,象牙剑忽然被三影老怪夺了过去。他一声狂吼,带伤双掌一阵挥,但扫出去的掌风却什么也没有打到。一旁忽听萧玉珊惊呼一声:“师兄!”嘭!哇!耳听到武林无形殿主不支的叫声。陆豪文暗叫道:“完了!双目不能见物就有再高的功力山无能为力。”他强忍掌伤,一下扑近武林无形殿主,叫道:“华前辈,你怎样了?”“唉!”一声绝望的长叹,道:“我将要倒下去了!”“华前辈,记得那房屋就在左近,我们凭记忆向那方向过去吧!”“嘿嘿!你们办得到?”阴冷的掌风又迫了过来,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哪里躲闪得开,惨叫一声,陆豪文扑倒在地,但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自己能够感觉此刻他全身鲜血惨厉如鬼。武林无形殿主蓦地悲叫一声道:“陆豪文,你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吧,那或能走出阵外。”“做梦!九阴阵中魂鬼俱亡!”陆豪文也狂声道:“华前辈,看来是无望了!”蓦地,一个低柔柔的女子口音,道:“谁说无望了?”猛听到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骇然惊叫一声,道:“你,你是谁?”“我是这里的冤魂厉鬼!”两声凄惨的狂叫声过处,接着蓬!蓬!两声,重物倒地之声。那低柔柔的女子之声又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们可以走了!这位小姑娘显然功力不足,你们为何带她同行?”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知道得救了,但对方是谁?陆豪文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如何能谙熟离娘所布的九阴阵?”“不要问,告诉你们,你们要见离娘的念头打消吧!乾坤教中像你们这等功力之人不下数十人,你们来乾坤教总坛,无异以卵投石。”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告诉我,乾坤教主到底是谁?”“将来你自能知道。”“好,听你的语气,当是乾坤教中人,你为什么救我们?”“哼!我是被迫加入乾坤教的!这你懂了吧?”“算我懂了吧!但不懂之事还多呢!”“你说吧!”“乾坤教主与神刀教、天门阴宫有仇?”“没有,但不属乾坤教派的任何教派全是他的敌人。”“哼!五湖醉客曾说到‘第五号秘令’是指的什么?”低柔柔的女子口音,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那么接替乾坤教北坛主之人,所谓‘蠢材’之人是谁?”那女于一笑,道:“‘蠢材’就是‘大愚’。”武林无形殿主似乎全身一震,惊声道:“‘大愚’?‘大愚’岂不是自少林大智禅师在洛阳捐躯后,新任少林掌门大愚禅师么?”“正是。”“那么乾坤教已控制了武林各大门派。”“除昆仑。峨嵋之外。”“青城也在乾坤教控制之内?”“不错。”“匹夫该死!我道怎么那两个老东西还不现身,哼,该死的老匹夫!”低柔柔的女于日音又道:“还有何事要问?”武林无形殿主一时想不起来,陆豪文插口问道:“乾坤教主何时进人中原?”“不久的将来!”“他到底是谁?”“当今天下恐怕无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包括他的妻子在内,如你们不死的话,以后你们当能遇见他,我要走了!”陆豪文大喝道:“且慢,我还有一事!”“老屠的武功如何?”“你是说本教乾坤总巡属下两大高手北方巡察使?”“除他还有谁?”那女子过了一刻才答道:“他是教主的第四徒,武功如何未见他施展过,但教主首徒之功力高过五湖醉客一筹,现为本教首座护法!”“啊!”陆豪文全身一凛,暗道:“老屠的功力如与五湖醉客不差上下,自己要杀他可不十分容易。”那女子低声道:“我要走了,走前九阴阵自然会解开,你们快离开此地吧!”随即声音寂静,显然那女子已走了。猛然间又听到轰隆一阵巨响过处,一阵强烈的光线,耀目而生,只在刹那之间,好像已从黑夜变为阳光照耀的大白天。陆豪文喃喃道:“真是奇妙的九阴阵。”这时望见武林无形殿主面色惨白,全身血迹淋漓,十分的可怕,他低头再望望自己,全身一震之后,忽感不支,疲软的坐下,合目调息起来。萧珊珊轻轻道:“师兄,你也坐下调息吧!”武林无形殿了望望陆豪文又望望地上的两具死尸,默不作声的坐下。萧玉珊自始至终就未曾出过手,但她未曾受到过袭击,她望望自己所立的地位,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一直就未曾离开原来所立的位置,那正是在乾坤教刑房的门外。渐渐的陆豪文紧张起来,暗想:“如此刻遭到袭击,就只有死路一条。”正在此刻,刑房双扇漆黑的大门忽然大开,从屋里走出了赤膊,胸毛丛生,腰系一条宽宽的红巾的两个大汉,一副凶横之像,只骇得萧玉珊一声惊叫,道:“师兄快醒来!师兄快醒来,文哥!文哥……”可是两人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呼叫?两个赤膊大汉哑然失笑,道:“这个姑娘死了岂不可惜?”另一个赤膊大汉道:““你想违教主之令么?除此她还有何法可行!”“嗯,至少给她留个全尸。”萧玉珊闻言不禁冷汗直流,她原以为那屋子里根本无人,谁知却又走出了两个凶人,除了一拚之外,根本无别法可图。萧玉珊的武功虽不能和陆豪文相提并论,但也相当可观,只是她的大病之后,真力不足而已!她一生相拚之心,陡地强振精神,脸孔一扳娇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再走近一步,你们就跟那两人一样。”两个赤膊大汉果然被他一句话惊骇住了,互视一眼,现出疑惑之色,果然站住对同伴问道:“你觉得她的话可靠口马?”“刚才九阴阵显被发动,难道她能破阵?”两个赤膊大汉都站着不敢再向前走去,因为其中一人忽然道:“是真的,你不是也听到破阵之人是个女子?”“我听是听到了,但我不相信是她。”萧玉珊十分的聪明,一听他们将信将疑,顿时神情一整,壮着胆子反朝两人走去,叱道:“滚进你们的刑房中去。”两个赤膊大汉一愕,突然刑房中传来一声冷笑,道:“张涛宋飞,难道你们敢违教主之命?”两个赤膊大汉一惊,脸色一变,大声道:“教主有命凡登此绿洲之人,除有本教信物之外,都是待宰之仇。”两人不再犹豫,大踏步朝萧玉珊逼上几步,一伸大掌便朝她抓去,萧玉珊急退一步,骇声道:“你们敢!”“有什么不敢!让你见识一下本教的刑房。”两人猛然一个弹身扑向萧玉珊,萧玉珊怒叱一声,双手齐出。蓬!蓬!同时打在一个大汉的胸前,但萧玉珊一触着大汉的胸毛,自己也一声惊叫,两掌打在大汉的身上,毫无作用。这一下两个赤膊大汉试出萧玉珊的功力,胆子一壮,更加狂扑面上。正在此刻,一声冷笑发自陆豪文,他一跃而起,暴喝一声:“找死!”嘭!嘭!两声惨厉的大叫,拖着一缕鲜血飞向刑房之中。“文哥!你好了?”陆豪文满面的肃杀之气,默然步至三影老怪的尸前拾起象牙剑,大踏步走人乾坤教的刑房之中。但他走至刑房门边,顿了顿又回身道:“珊妹,你留在你师兄身边吧,万一有事你可叫我,我不久便出。”然后他转身一扫刑房,那是一幢纯石砌的大院,院中血迹狼藉,干干的沾在墙上石阶之上。院中这时候已走出六七个赤膊红巾的猛汉,无疑这些都是刑房的刽子手。陆豪文站在院中,手提象牙剑冷冷道:“刑房总管是谁?”六七个凶恶模样的赤膊刽子手不答,个个又目瞪着他突然,正中大厅之中传出一个阴冷的口音,道:“你找老夫干什么?”“杀你!”“哼!说得好听,老夫执掌刑房十几年,只有老夫杀人,却未听有人杀老夫,本房执事,抓住他小子!”六七个赤膊大汉轰诺一声,顿时涌向陆豪文。陆豪文怒喝一声,道:“站住,如你们再走近一步,少爷便要你们的狗命!”六七个赤膊刽子手根本不予理会,仍朝前走来!陆豪文功力经一阵调息后,早已复原,大喝一声:“那就别怪小爷太过狠辣了!”呼,一掌劈出。两个刽子手同时身子一沉,吐气开声,嘿!的一声,打出一掌。拳风呼啸,居然功力不弱,但陆豪文一看便知道完全是外门横练功夫,哪里抵挡得住陆豪文百年以上的内家真力?猛听砰!砰!两个赤膊大汉似乎一拳,捣击在一堵坚如铁石的墙上,一股反震之力,使两人不期然唉啊一声大叫。张口“哇”血箭射出一丈之外,蓬!蓬!倒下去了!陆豪文冷笑,道:“刑房总管,小爷要你即速毁去此房中所有的刑具。”“办不到!”“那你出来!”“哼!执事们上!”赤膊大汉暴吼一声,一涌而上,个个抡掌硬劈,刹那之间,掌风虎虎,从四面袭到。蓦地,刑房大厅,一条黑影如电射出,扑向了陆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