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个娇娃我可不敢惹。”车战摇头叹道:“看情形,近几日我是摆脱不了她啦!深夜了,我们回去罢。”二人回到店中,忽见店家惊慌迎上道:“公子,公子,不得了啊!店中出事了。”车战见他是对自己说话,急急问道:“什么事?”店家道:“你的,我的……”车战急急道:“我的朋友!”店家道:“对!你的朋友和一位三十许少妇打起来了,现在,现在由瓦面打得不见了啊!”车战立向南宫超道:“糟:我知道那妇人是谁。”南宫超道:“是谁?”车战道:“风流寡妇!”南宫超骇然道:“吓!最邪门的女人。”车战道:“你在这里等你师妹,我得追上去。”南宫超道:“那寡妇不好斗,你得当心她上古迷魂香,还有夺魂一丈绫。”车战道:“我会小心,你替我交店钱。”说完,飘身上屋。登上瓦面,向四野一看,一点动静也没有,简直不知向哪个方向追。正当此际,偶而听到远处传来娇叱之音,车战一加考虑,猛地一拔身,势如流星,循声而追。在七、八里之外,这时有三个人影舞动,车战一到,看得清楚,那正是雷龙女和一个年轻风骚的妇人在动手,另外还有公孙红。风流寡妇使的是一根绫罗似的带子,挥动时,尤如蚊龙绕大,劲道之强,带起呼呼风声,雷龙女以双剑抢攻,但却无法近身,好在侧面有公孙红牵制,否则十分危险。车战一看情形,随即现身,朗声道:“大家住手!”雷龙女闻声,娇声叫道:“车战哥,快来收拾她!”车战道:“你与公孙姑娘退下。”二女闻言,双双闪开,风流寡妇则不似想像那般浪,只见她收起长绞,整理一下衣裙,然后步向车战道:“还我玉壶来!”车战笑道:“应该说还你‘上古迷魂香’才是。”风流寡妇哼道:“我齐丰姿的上古迷魂香岂是那样容易掉的,那壶中装的是丹药,不是迷魂香。”“丹药?”车战感到意外,笑道:“如果你的迷魂香没有遗失,刚才你不施展?”齐丰姿冷声道:“她们不配。”车战道:“她们不配,你看我配不配?施展一下看看?”齐丰姿忽然笑起来道:“你敢和我赌,你得先把玉壶还给我,雷龙女说在你的手中。”雷龙女娇声道:“战哥,别上她的当,那壶中一定是迷魂香。”车战道:“龙女,你和公孙姑娘回店去!”一顿又向公孙红道:“姑娘,你师哥在等你。”公孙红道:“阿战,你要当心,她的阴毒比她武功邪门更厉害。”车战笑道:“你们如果放心不下,回客栈请你哥哥一道来,”这是他对雷龙女的脱身之计。齐丰姿道:“姓车的,别婆婆妈妈!”说完转身就走。车战追上笑道:“怎么,施迷魂香还要占上风头,好,我倒不信邪。”雷龙女一看车战如风追去,心中一急,也要追出,但被公孙红拉住道:“你急什么,难道怕寡妇把他吃了!”雷龙女跳脚道:“不是这样啦,你不见妖妇的眼睛?”公孙红疑惑道:“眼睛?眼睛怎么样?”雷龙女道:“哎呀!阿红,你真是死心眼,那妖妇的眼睛色迷迷的。”公孙红闻言心里也急了,连忙道:“啊呀!这怎么办?阿战一旦中了迷魂香,岂不是听妖妇摆布,我们快追!”雷龙女不待她话落,抢先追出。公孙红也顾不了师哥,全力赶上道:“阿龙,慢一点!”雷龙女道:“人都不见影子了,还要慢?”公孙红道:“我们两个曾经有个协议,你还记得?”雷龙女道:“当然记得,绝不后悔,怎么样?”公孙红道:“既然你得到我得到都是共有,那我们就得好好商量。”雷龙女道:“哎呀!这是什么时候,那有则时间商量。”公孙红道:“我们慢慢盯,他们不会去得太远,这是观察阿战的好机会,他如不老实,我们就放弃不要他。”雷龙女摇头道:“假如他是被迷魂香迷倒,那怎么能说他不老实,总之一句,我不在乎那,我是要定了他。”公孙红道:“你真的不在乎他与别的女人有那个?”雷龙女道:“只要他不讨厌我,那我就满足了,阿红,这是我对你说的心里话。”公孙红叹道:“可见你对他用情入迷了,我有什么话说,我既然与你发过誓、赌过咒,我也只好照你的样子,不过你那表哥怎么办?”雷龙女气道:“什么怎么办,我又没有与他订亲,我爹也没有答应他,提他干啥?不过我们要担心另外一个人。”公孙红道:“谁?”雷龙女道:“现在不能说,不过我已有预感。”二人追呀追呀,一连追出几十里,快要追到三更了,雷龙女焦急道:“糟啦!他们拐了弯啦……”忽听后面有人大叫道:“师妹,师妹!请停一停!”二人背后如风追来了中州书生南宫超,公孙红立住高声道:“师哥,你也追来了,来得正好,阿战被风流寡妇引得不知去向了。”南宫超吁口气道:“你们白追了,你们追的是南面,他们走的是西方,现在距离只怕有百多里啦!”雷龙女吓声道:“你怎么知道?还说有百多里?”南宫超道:“雷姑娘,你看后面还有谁来了!”一条人影适时追到,雷龙女一见是哥哥雷大鸣,不禁呆了,娇声叫道:“哥,你怎么在这里?爹呢?”雷大鸣喘声道:“快去会爹爹,朝廷有命,要爹爹追查盗御库的盗贼。”雷龙女不管什么强盗不强盗,问道:“你见到阿战了?”雷大鸣点头道:“我见他追赶一个女于,但我追不上。”雷龙女跳脚道:“该死的风流寡妇,她存什么心,竟把战哥引了这么远。”雷大鸣奇怪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南宫超笑把经过一说,摇头道:“雷贤弟,这其中有奥妙,你就别问了,你看你妹妹和我师妹,她们怕风流寡妇把阿战吞到肚子里啊!”公孙红娇声道:“师哥,你说什么,当心我不理你。”南宫超把头一缩,连声道:“不说,不说,师妹!现在多了雷兄一家,我们合力查贼要紧,说真的,阿战永远不会出事的,你们放心吧!”雷大呜也道:“妹子,爹等得非常急,我们快走吧!”二女这下有什么办法,只得随行,在路上,雷龙女问道:“你们与九剑派有什么结果呢?”雷大鸣道:“妹子,你落了单,怎么知道的?”雷龙女道:“阿战说的。”雷大鸣笑道:“我们与九剑派正打得火冒三千丈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天神,他一到就叫停,在当时的情况下,谁会听他的。”雷龙女大惊插嘴道:“那完了,你们都不是他对手!”雷大鸣道:“不错!不听叫停,他就出手,全不薄彼厚此,攻九剑派,也攻我们,爹见不是头路,猛喝我和查天监后退,只要后退,那巨人就不攻,这下把九剑派打惨了。”南宫超笑道:“原来你们会到了!”“南宫兄,你知道那巨人!”南宫超道:“十日前,我见他与一个如疯子一般的老叫化在一块,他叫疯老化子为师傅,隔一天,他落了单,看到他与风流寡妇同行。”雷龙女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到他猛揍风流寡妇,而且把那妖妇五个高手都打死。”公孙红道:“可能他上了寡妇什么当,也许寡妇偷了什么东西。”“哈哈!说对了,风流寡妇偷了他一只玉壶,壶中全是大还丹。”忽见一条人影自侧面闪出,南宫超一见,也哈哈笑道:“端木王子,居然也人中原了!哈哈!”雷大鸣等不识,瞪眼看着来人。南宫超向他们介绍道:“大家见见!他是疏勒王子端木沙,是道上的好朋友,人称‘戈壁之虎’,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了。”转过头道:“端木兄,这是雷大鸣兄,那是雷兄妹子龙女,喏!这是我师妹公孙红。”疏勒王子拱手道:“哈哈!不是客气,诸位大名确实久仰了!”南宫超一把拉近端木沙,边走边问道:“王子,听你口气,你对那个‘擎天神’似很清楚?”端木沙正色道:“五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两位武功绝世的奇人,一个是残废人,号‘老残废’,一个是老化子,号‘天乞子’,那个擎天神名叫大佛儿,就是天乞子的徒弟,炼成一身刀剑不入的‘纯阳童子功’,这巨人是孝子,他练武功没有别的事,一心要找他老娘。”雷龙女道:“他娘怎么样?”端木沙道:“这巨人的父母也是武林人物,在当年也算得一流高手,夫妇俩最擅长医道,尤其对各种奇丹妙药堪称一绝。”雷大鸣道:“不对,他为什么出来找老娘?”端木沙叹声道:“就是因他父母是名医,引起各方武林去求丹,求的都是十年难炼一瓶的大还丹,这种事情,他父母当然不肯,人之生,有几个十年?后来家遭暗袭,父亲被杀,母亲下落不明……”雷龙女道:“其师听说还在世,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替巨人出力?”端木沙道:“天乞子时疯时好,性情不可捉摸,谁知道呢?”雷龙女道:“原来那玉壶是装大还丹的,可见齐丰姿没有骗阿战,这样看来,迷魂香真的还在她身上……,不妙,阿战非吃亏不可。”这篇话,端木沙可一点不明白了,两眼望着大家。南宫超一见,立即加以说明,笑道:“阿战这人,精灵如鬼,别看他表面忠厚,保证他吃不了亏的,好了,天也亮了,前面有镇,我们也该休息了。”雷大鸣道:“家父现在镇上,大家好好商量一番。”雷龙女和公孙红一心想着车战,生怕车战被风流寡妇给迷了,其实车战和齐丰姿那面已经起了变化,当车战追着齐丰姿进入一座荒芜遍地的山区时,突然被一大批蒙面怪人给挡住,人数不下四十余个,看情形,全是顶尖高手。车战一见,发出冷笑道:“齐姑娘!我这样称呼你,是不用一般武林眼光看你,可是你却把我看走眼了,原来你早有埋伏?”齐丰姿似也觉得莫名其妙,望望对方,回头道:“不必冷言热讽,车战!不,独孤乙,我给你证明。”说完,飘身而上,娇叱一声,夺魂绫真如神龙绕空,一霎攻入敌群。车战一见,不由愕然,忖道:“是我误会她了。”不出一刻,对方的喊声大起,可是,在呐喊中,居然亦发出惨叫连连!这种情形之下,车战连搓手,他帮吧,不甘愿,不帮,过不去,然而在犹豫难决之际,突然从空中罩下两道寒光。车战一见,猛地大喝一声,迎上寒光,喳喳喳喳,金星四射,不加考虑,顺势搂住齐丰姿细腰,一冲出了重围,再将双足一蹬,人如流星。这一走,不到一刻,居然脱离了八十里。眼前是一深谷,车战将齐丰姿放下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门路,居然有施飞剑的。”齐丰姿的心中,不知有什么感觉,静静地望着车战,良久、良久……车战看齐丰姿不回答,追问道:“喂!我问你呀?”齐丰姿不由自主地叹口气道:“他们是北极派的,”车战大惊道:“北极派有这种高手?”齐丰姿道:“北极派掌门人谷不凡,在漠北养精蓄锐,他不进则已,一进就要横扫中原武林,刚才发飞剑的就是十大长老中人。”车战道:“刚才之举,是对你而来,根本不是对我?”齐丰姿道:“对了,不过他们没有看清你,如果看清了,你也算上一份。”车战道:“这是什么话?”齐丰姿道:“他们也知你就是独孤乙了,而且也怀疑你是车自强的后人。”齐丰姿说到这里,又望着车战一会,笑道:“你为什么要救一个要与你作对的人,她还是个武林不齿的风流寡妇。”车战哈哈笑道:“人家看的我不一定看,人家说的我不一定说,也许我倒欣赏你这样泼辣的美丽寡妇哩!”齐丰姿道:“你胡说什么?”齐丰姿骂着,但带神秘的笑意又道:“看你只有二十出头,居然不老实!”车战笑道:“那不管,我问你,你这风流寡妇的雅号从何而来?”齐丰姿叹声道:“简单的说,在我出嫁之夜,夫家突遭横祸,我那尚未喝交杯酒的夫君,加上他一家十八口,全被贼人杀绝,后来我打听,去灭我丈夫一家的贼人,全是青年高手。”车战道:“啊!你把这事怀恨在心,不择手段,不惜色相,勾上就杀。”齐丰姿正色道:“色引是实,我是清白的。”车战大惊道:“有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难道整个江湖都是胡说八道?”齐丰姿瞟了他一眼,不再答腔,问道:“我们的事如何解决?”车战伸手将玉壶给她道:“迷魂香给你,我们就此算了。”齐丰姿道:“你错了,壶中真的不是上古迷魂香,这是从一个巨人身上偷来的,里面是大还丹呀!”“真的!”车战了解她所说的巨人,可是有一点,他想到齐丰姿在这一路,为什么不施迷魂香了,问道:“你曾经暗算我一次,但这一路,你又不施?”齐丰姿啊声道:“不久前的夜里,我看到一个青年与温倩云在崖上出现,原来那是你呀!”车战笑道:“就算你不知是我吧,你又为什么要害温倩云?”齐丰姿笑道:“咕咕!我害她?我是想帮她,温倩云、殷爱奴、白姣姣,她们三人名为万百通的老婆,实际守的是童身活寡,我劝她们不要误了终身,她们反而敬重那个老鬼,我想过,如果她们有了对象,一定会脱离老鬼。”车战笑道:“你替别人设想,可是不替自己想想?”齐丰姿笑道:“谁要我这风流寡妇,我今年二十八岁了,名声又不好,也没有我看得中的人,我决心不嫁了,”“你引我到这里来,不!到我救你的那个地方,又有什么用意?”齐丰姿似被问到心眼里,低下头,轻轻的道:“我有一个秘密栖身之处,希望你去住几天,”车战忽然看到她楚楚动人的另一面,不禁拉住她的玉手轻声道:“在什么地方?”齐丰姿犹豫道:“你……”车战道:“别你了,告诉我。”齐丰姿道:“在瑶山!地名百花谷,方圆百里没有人屋。”车战道:“我们走!”齐丰姿忽然道:“去是可以,你不要想到别的事上去。”车战笑道:“真个的,我没有把你看成风流寡妇,否则我就不会救你了。”齐丰姿闻言,深深地感动了,紧紧拉着他的手,轻声道:“阿战,你这人我真无法形容,说你道学也不是,说你放浪也不对,既非君子,也不下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车战道:“孔子曰,食色性也!与生俱来,所谓柳下惠坐怀不乱,那是胡说八道,只怕坐在柳下惠怀中的是个丑八怪才是真的,我这人有个原则,美第一、缘第二,情是非有不可,有美无缘,我心方寸如铁,有缘无情,这事何趣之有,外乎此,即为下流。”齐丰姿轻笑道:“这样说,温倩云被你动过了。”车战笑道:“你这一挑,我可忍不住了。”齐丰姿立即闪开,嫣然笑道:“我比你大七八岁,你别傻!”车战笑道:“那是世俗眼光!”说着扑出。齐丰姿大吃一惊,拔腿就逃,连连道:“不要不要!”她的身法,在车战眼中真是从未见过,心中忖道:“比比轻功也好。”二人追到逐到了天亮,忽见齐丰姿立住指道:“我的巢到了,里面有个丫头,你可别乱来!”车战道:“一定也很美!”齐丰姿道:“哎呀!她还只有十六岁。”车战笑道,紧跟在后,进入谷口,只见四壁高耸,谷深千尺,中有一楼,四地遍植奇花异草,间以清池莲塘,景致十分宜人,车战不禁立住道:“好美的幽谷,尤其这座竹楼,你怎么能建设呀?”齐丰姿叹声道:“这座楼不是我建成的,是先师建成的。”车战道:“对不起!我们上楼吧,立在楼顶了望,谷景一定很美。”进楼门,只见一位美丽的少女相迎,车战暗忖道:“不出所料,这少女不但美,而且也有很高的武功,无怪她能独自守此幽谷。”齐丰姿吩咐道:“妮妮,准备酒菜,这位公子是我常向你提起的独孤乙。”车战忙纠正道:“不!我的真名真姓叫车战,妮妮,打扰你了!”妮妮轻笑道:“车公子,我家主人这个地方,不知杀了多少江湖高手,临死连一杯茶都不给他喝,你却有酒饮,我真感到稀奇呀!”车战笑道:“你认为我死的代价比别人高?”妮妮望着齐丰姿道:“主人!你终于找到知己的人了,恭喜,恭喜,我也可以跟你走江湖啦!”齐丰姿道:“妮妮,从现在起,我们要改头换面了。”妮妮道:“主人,可是武林中还要那样看待你怎么办?”齐丰姿道:“只要车公于不叫风流寡妇,我不在乎千万人叫。”车战笑齐:“齐姐,你何必再人江湖,这些年,姐的气出够了,为何不享享清福呢?”齐丰姿笑道:“傻瓜!你根本就不知我的一切,我所告诉你的,那只是三年前的事,我如不找到杀我夫家真正的主谋人,我能甘心!”车战问道:“你现在知道了?”齐丰姿道:“知道!是谷不凡的大女儿和她丈夫‘飞天饿虎’候冠,可惜他们行踪诡秘,势力又大,我没有办法。”车战笑道:“以你的观察,谷天鹰和侯冠,单打独斗,绝非齐姐对手,只要他们在外行动,你不能没有机会?”“你错了,谷天鹰以玄冰神功作招牌,那是阴谋,她真正看家本事是‘七变魔身’,她丈夫侯冠更厉害,炼成‘飞天神虎功’,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夫妇怎能代父统御那么大的北极派呢!”车战道:“原来如此,我几乎被蒙住了。”齐丰姿道:“他们的真正东西不会随便出手的,只有与独孤乙打硬仗才会露面,因为独孤乙就是车自强之子,而车自强之子又是在武林坟场长大的。”车战惊讶道:“吓!你什么都知道?”齐丰姿道:“当然!这是得风流寡妇之赐,我在北极派人口中得了不少秘密,亦因此之故,北极派恨我人骨,今天你是见到了,四十余高手加上长老来对付我,就是要以千斤压四两,没有想到你出面,来个四两拨千斤。”车战大笑道:“哈哈!那真巧?”谈了一会,妮妮送上酒菜,齐丰姿替车战斟上酒,笑道:“我有生以来,今天是真正做人,来!喝个痛快!”车战一干而尽,笑道:“你之所以要我来,真正原因就是吐苦水。”齐丰姿笑道:“那也不见得!”车战道:“还有别的?”齐丰姿道:“不说了,来!再干!”二人喝了一整天,结果都醉倒了,人事不知,害得妮妮在旁守着,从黄昏又守到天亮,直到中午才完全醒来。车战在百花谷住了整整十天,他们互相都很尊重。这天,车战向齐丰姿道:“不能再住了,我的事情很多,非走不可了。”齐丰姿道:“好!我看你也呆不住了,我不送你了。”临行,齐丰姿道:“这十天你看到有人来过没有?”车战摇头道:“没有呀!”齐丰姿道:“你又错了,妮妮在谷口,天天都没对外断过联络,告诉你,当今皇上失了血龙杯,四海神、雷节度这两家人全在为这件事奔走。”车战道:“吓!盗血龙杯的是什么人,齐姐可以猜想嘛?”齐丰姿道:“已经凡属大事发生,离不开北极派和黄金帮,这件事很难说,告诉你,现在江湖更乱了,我已知道近年出了不少古怪人物,不过我会仔细查探的。”车战追问道:“你有不少手下?”齐丰姿笑道:“江湖人物谁没有几个死党。”告别之后,车战走出百花谷,不出五十里突然看到前面山道上坐着两位老人,不禁暗暗叫苦:“害了害了!死缠不清的又上门了!”原来那两老人是矮胖子‘高谈先生’罗新民、高瘦子‘海涵子’齐天飞,两个都是武林中老辈怪物,一生无所事事,也不插手江湖恩怨,就知二人好赌,不,口赌。“小子,你来了!”罗老头望着车战大乐。“当然来了,百花谷呆了十来天,那还不筋疲力倦。”齐老人做鬼脸。车战生气道:“别胡说,又是等我买酒钱!”罗老人向着齐老人道:“哈哈!小子发急了。”齐老人道:“当然!齐寡妇是清白的。”车战掏出一锭银子丢下道:“够你两个喝三天的,别缠我。”齐老人道:“小子,你是好色如命,前途当心!”罗老人大笑道:“不!是风流成性,前途送命!”车战气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罗老人道:“哈哈!齐天飞,有人,风流不下流是好子,你说呢?”齐老人道:“嗨嗨!罗新民,玩火的死于火,好水的死于水,你说呢?”车战不理,越过二老就要走。齐老人一把拉住道:“小子,慢点!我的话没完,你逃不了。”车战怒不可遏,吼声道:“你两个老不死要逼我出手!”罗老人嘻嘻笑道:“小子,别神气,我们两联上手,不见得不能拖你三天两夜。”齐老人道:“对!我们不放行,你就别想走。”车战跳起道:“七八十岁一个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可见得阎王爷都讨厌你们。”齐老人哈哈笑道:“小子,再拿一锭出来,我卖消息。”车战摇头道:“不要,不要!”罗老人怪叫道:“不要也要,快拿出来!”车战真拿他们没办法,只得再给一锭,说真的,他也喜欢这两个老人。齐天飞接过银子,向罗老人道:“前途有几关?”罗老人搔了搔头道:“我想想看,穷人关、桃花关、暗杀关、巨毒关,哎呀!想不起来了。”齐老人道:“这小子最危险是桃花关!”罗老人道:“不!他是容易过桃花关。”“不容易!”齐老人跳起道。“不!最容易。”罗老人挥动拳头了。车战一看,知道二老的赌毛病又发了,忖道:“这样也好,他们不打起来,我就脱不了身!”二老愈争争愈烈,结果真的出手了,霎时拳掌齐飞。车战似见惯了,大笑一声,拔腿就跑。一路上,他把二老的暗示捉摸一番,忖道:“穷人关是什么?巨毒关、暗杀关;嗨嗨!敌人在前途布下暗算和巨毒,至于桃花关?哼!还施美人计。”一阵快奔,他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这已快近中午了,忽然一阵肉香扑鼻,忖道:“有人烤野味。”循声而进,忽见一座林前坐着两人,他跳起来了,骇然看到一个老化子,一个巨人。“天乞子!”原来真是天乞子和他徒弟‘擎天神’大佛儿,只见老化子头也不抬,但却向车战招手,这使车战想退也不能了。走过去,道:“前辈,有何赐教?”老化子道:“坐下来,这里的烤鸡不赖,吃,吃饱了再说。”车战知道,这一顿不好吃,吃完了可难受,但他还是放量猛啃。老化子道:“佛儿,你要找的就是他。”巨人道:“独孤乙是他,又名车战?”老化子道:“真名车战,是老残废徒弟,在武林坟场长大的,练有‘无形神功’,你看他有没有兵器?”巨人道:“没有。”老化子道:“胡说,在武林坟场,有七千多套绝学,集千年武林精华,其中最神的就是无形神功,更绝的是无形神剑。”巨人啊声道:“他以空手击落北极派两长老的飞剑,原来是施无形神剑干的。”老化子突然大笑道:“他吃完了,你就向他动手。”车战大惊道:“前辈,我们为什么要动手?”老化子笑道:“嗨嗨!我老人家与你那老残废师傅打了几十年,永远分不出上下,现在老残废不与我见面,要分高下,只有你们两个接手了。”车战道:“算我输了好不好?”老化子骂道:“胡说!你不怕丢脸,我不许人丢你师傅的脸。”车战道:“我们约期再斗如何,目前我有很多事要办,假如我死了,我的父仇谁来报?”老化子摇头道:“我老化子也要入武林坟场了,没有多少时间看到你们分高低。”车战道:“分出输赢又怎样?说来毫无意思,你老此举,似在帮助邪门横行。”老化子冷笑道:“那不关我的事,今天非动手不可。”车战生气道:“老叫化,你太不近情理了,好!要动手你来,我要替师傅打败你,使你死也瞑目。”巨人跳起道:“车战,你太无礼,怎对家师如此放肆,来吧!”车战猛地闪开,大怒道:“好!打败徒弟打师傅。”老化子突然跳起道:“车战!你不能使无形神剑,那会杀害佛儿,只许施拳脚。”车战冷笑道:“废话!相打没好手,相骂没好口,我对你师徒已忍让够了。”老化子大急道:“我与你师傅相约,不许见生死,你敢违背师言,替师失信?”车战道:“你们相约,我不在场,谁知是真是假,”这下老叫化子可急了,大叫道:“你小子连我的话都不听,真是不知尊卑。”车战大怒道:“家师教我,行道江湖、伸张正义,你教徒弟做什么,为了你自己意气之争,你这种前辈多一个不如少一个,要想后世尊敬,就得先站稳立场,快!是你自己来还是你徒弟来?”老化子这下可碰上烦恼了,只见他连连搓手。巨人道:“师傅,拼就拼,考虑什么?”“混小子,你不想寻娘了?”提起寻娘,巨人冷了半截,颓然坐下。老化子忽然和声道:“车战,我与你师比武,是我一生最大的事,这样如何,你要爹,他要找娘,现在我答应你,等你们心愿完了时,再分高下,否则我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