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老人移身下床,沉吟一会,又郑重的向宇文容道:“丹儿,你能确定他是旋风神龙没有?”宇文容三字,原来就是龙槐庄大庄主秦一天的女儿秦丹伪装的,她的伪装男子毫无破绽、仪态、声调,确与少年男士无异;之所以连精明如尚梅卿,刁顽如鬼灵精两人都看不出来!秦丹这时被老人一问,她也沉降半晌不敢确定,良久才道:“舅舅,目前我还不敢说,不过就算不是,这两人对我们有益无害。”老人摇头道:“这样看来,丹见,你对这两人并无深的认识,同时鬼灵精又是一个神愉之徒,他们前来,明虽是为了江湖道义,但暗中不无其他打算!”秦丹忽然道:“舅舅,说真的,甥女全为追查旋风神龙而偶然得悉你老运镖出京的,甚至又查到海轮帮要向你老这次镖车下手,两下一凑,之所以才向你老告别,然而一到就看出你老这次保的货物不但神秘,而且镖师之多,大出意外,这到底系的是什么?”老人轻声道:“丹儿,这次保的镖货连舅舅自己也不清楚,但因货主出了十万银子的重价,事先说明不许看货。”秦丹骇然遗:“舅舅,你老为了重价,竟作这种糊涂事!!”老人道:“不是舅舅要作糊涂事,而是不接不行。”秦丹更惊道:“那是为何?”老人道:“货物是丞相符交运的,而儿派来一个重要人物押运,这重要人物又带来两个武功高强的随从。”秦丹问道:“两名高手连舅舅都不认识?”老人道:“认识,他们是丞相身边的待卫,一个叫马征,一个叫赵强,是京中剑术第一流的人物!”秦丹道:“这重要人物又是谁?”老人道:“马征和赵强对其恭敬无比,称其为大先生而不叫姓名,所以我们也只能称他为大先生,然而他到底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据舅舅猜想,他这人仪表出众,满面威严,气势由如朝中大臣,八成是个微服出京,明查暗访的钦差大臣!”秦丹啊声逍:“那他就不单往济南去了!”老人道:“我们只保到济南就行了,以后即无责任。”秦丹道:“舅舅你老镖局及没这么多高手师傅啊,这次为何多到二三十个一流高手?”老人笑道:“丹儿,你随无双仙姑学艺,看来没白学,目光真正高明啊!不错,舅舅二龙镖局中,称得上一流的只有五个,这次之所以有这么多,那是丞相府指定由威远镖局,长城镖局,燕京镖局,两江镖局,五湖镖局等五大镖局派出一流师傅二十五人协运,只由舅舅二笼镖局出名。”秦丹大骇道:“竟有这般重要!”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个宏大的声音叫道:“宇文局主,大先生回来了!”老人闻声,立向秦丹道:“大先生带着两个随从出外散步,我们快出去迎接?”秦丹急急开门,随着舅舅出去一看,只见叫们的是两个魁梧大汉,同时看到走廊里行着两人,一个是五十上下的中年人,长相威严而斯文,她料到就是大先生了,可是大先生后面宽限着一位少年,她一见任出,那竟是尚梅卿!不由一怔,急急轻声向老人道:“舅舅,我说的是尚梅卿竟在大先生后面!”老局主无暇答她的话,含笑向两位大汉道:“二位上差,大先生回来得这样快!”他打过招呼,就迎上中年人拱手道:“大先生,散步回来了!”那中年向后一背道:“在下偶遇这位少侠!交谈甚欢,于是打消散步了!”秦丹立向尚梅卿拱手道:“尚兄,我正准备到贵店拜访呢,没想到你倒先来了!”尚梅卿笑道:“承大先生相邀,特来拜访宇文老前辈!”老局主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尚老弟,舍外甥……早就提到少侠大名了!”他几乎说出外甥女了。中年人大先生看看秦丹,面上露出微笑,接着向老局主问道:“这是局主的外甥?”老局主连声道:“正是,正是,他叫容儿。”说着就侧身让路,立将二人引进房中落坐。大先生和尚梅卿坐下后,他向老局主道:“宇文局主,在路上,在下想与这位尚少侠同车,你不反对吧?”老局主连声道:“可以,可以,不听说他还有位朋友。”中年人大先生笑道:“那也同车好了,不过御者改为在下两个随从,你的师傅不必驾御了。”老局主哈哈大笑道:“那太好了!”大先生笑向尚梅卿道:“你那朋友搬来打李后,就在这儿住下罢,我们不但同车,还要同房哩!你就与我住一房间罢!”尚梅卿笑道:“世伯不怕扰了清静,小侄遵命!”老局主一听尚梅卿称呼,不由夫向大先生道:“大先生,原来这位尚兄弟……”大先生急扬道:“他父亲在世时,曾与在下同过事,今日相逢,真是巧极了。”“世伯,你老和局主谈谈,小侄要看看空兄弟来了没有。”大先生挥手道:“去罢,我也要休息了!”尚梅卿告退走出后院,恰好看到空千户空手迎来,见面问道:“矮子,搬来了!”矮子笑道:“房间都住下了!”尚梅卿道:“快将我的行李拿来,晚上世伯要与我同住一房。”矮子轻声道:“他真的是恩兄世伯?”尚梅卿道:“家父生前一切,他比我还知道的多,证明他确是家父生前好朋友无疑。”矮子道:“他说他是这次押镖的主要货主?”尚梅卿道:“刚才局主对他礼恭异常,这证明他确是相府派来的押运要人。”矮子立即转身,很快就把尚梅卿的包袱拿来,尚梅卿接过包袱,转身就见一个大汉迎上道:“少侠,行李来了!”尚梅卿问道:“马征大哥,大先生住在那间房子。”大汉笑道:“还在后面,大先生已回房去了,少侠请随我来。”尚梅卿被他引到最后一个小院内,经其指示一间大上房,于是敲门道:“世伯,安息了!”房中响起大先生的声音道:“贤侄,请进,世伯在看书!”尚梅卿走进房,猛觉房中布置尤如大官的书房,不由怔了怔,忖道:“出门在外。还来这样讲究,这那里是客栈中!”房中有两张床,另外一张似是刚才搬进的,尚梅卿把包袱向床上一丢,回头看到大先生仍在看书,不去打扰,随向床上一坐,双腿一屈,他竟衣不解带,独自打坐入定了。大先生侧顾一眼,面上露出开朗的笑,只见他点了头,自己也打起坐来了。第二天,早餐后开出一列长车,八部大车,一辆马车,骑士计有五十余骑,马车驭者是两位魁梧大汉,车中坐的是大先生和尚梅卿,还有鬼灵精空千户,真是浩浩荡荡,直向南下。一连数天,路上毫无风吹草动,平平安安,每逢打尖落店,事先都经过妥善安排,去面看来,似木见出什么乱子。但在七日后,当镖车队过了东光城而近山东界时,忽见右侧的农地之间不时出现一些可疑人物,不过他们三五成群,行动鬼祟,但不向车队接近,也不由沿河大道而追,然而这情形立即使得二龙镖局的老局主和他手下师傅们,人人开始紧张了,只见他们一个个手按刃剑之柄,大有风声鹤唳之情。数十骑一流镖师,这时分作前后各半,马车驰在大车之前,老局主带着秦丹伪装的宇文容时而驰到前队,时而落到后队,一路上雪花高起,雪水和泥浆四澈,车声鳞辚,马声嘶嘶,声声确是不同凡响。大先生这时捞开车帘,伸首外望,只见他面露微笑道:“风雪正盛,时已近午了,前面是什么地方?”尚梅卿见问,也向外面探望,回答道:“大概接近山东界了。”大先生道:“肾侄,你看右侧那批行动如飞的是什么人?”尚梅卿笑道:“他们是赶路的。”大先生哈哈大笑道:“他们为何不走大道?”尚梅卿道:“大道上被车马占去了。”大先生道:“他们跟在车后不可以,何必这样急?”尚梅卿道:“他们急看到前面接银子!”大先生骇然道:“那有这多便宜银子可接?”尚梅卿笑道:“当然不是便宜事,不过他们人手多,虽然要费点力,但是有计划来的,不得银子决不罢手!”大先生道:“何处有银子?”尚梅卿道:“兵都运出五十万两,饷银由镖局保送,计划虽周秘,但并能瞒过江湖人。”大先生忽然道:“贤侄都搞清楚了?”尚梅卿道:“还有一点不清楚,歹徒劫银,似是次要问题,主要还是欢迎世伯呢,不知世伯身上还有什么宝物不成?”大先生陡然严肃道:“贤侄由何得知歹徒心意?”尚梅卿道:“小侄虽随世伯身边少离,但有时也到外面走动一下,每天晚上,小侄查出歹徒的企图竟不专为劫艰而来!”大先生道:“歹徒是什么门道?”尚梅卿道:“表面上是轮回教下两个帮前来下手,实际上轮回教似被什么边疆异域所聘请行动,据小侄得悉,轮回教竟得了异域五万资金!,”大光生道:“早知这样,我就不来押运了!”尚梅卿道:“世伯暂请放心,目前歹徒还不敢轻举妄动!”大先生道:“世伯将饷银,交到济南后,还想到江南一带去游历一番,贤侄认为可以否?”尚梅卿道:“那看世伯自己的主张了,游历江湖,本为雅事,只要处处小心,纵有危险,那也不是绝对不可的。”大先生笑道:“如果此去济南不出大事、世伯决心去江南走走。”正说着,突间前途发出呐喊之声,同时听到车外有人大叫道:“强徒截断去路了!”尚梅卿立向空千户道:“矮子,你到前面去看看,火速回来告诉我。”鬼灵精闪出马车,去势如电!不一会,他又回来了,进车郑重道:“恩兄,歹徒全都将前面山下大道截断,现已与镖师动上了手!”尚梅卿道:“局主呢?”矮子道:“局主和宇文容在指挥,但歹徒愈出愈多,看势马车不能再进了。”向梅卿道:“那还不是歹徒的主力,以眼前镖师之力,足可护车前进。”大先生道:“贤侄,你陪世伯离车前去看看如何?”尚梅卿笑道:“这要与局主相商才行,他负有重大责任。”正好遇上老局主由前面回来,大先生立即叫道:“总镖头,前面情形如何?”老局主驰到车前拱手道:“大先生,歹徒虽众,但还不要紧,我们的力量尚未全用上。”老局主是个久历江湖的人物,只见他面上显出沉着之情,大先生笑道:“总镖头,能不能让我前去观斗?”毛局主呵呵笑道:“大人,当然可以,但稍待一会,让老朽派几个得力镖师前来陪同上去才行。大先生摆手道:“不必,镖师各有责任,我只带随从和尚少侠前去就是了。”老局主郑责道:“大人,这太冒险了!”大先生笑道:“无妨,我由侧面旁观即可。”老局主道:“大人要小心,大人有失,老朽可负责不起。”大先生笑道:“局主只管保护镖车,对我不必分心。”他跳出马车、立向两随从大汉撒手道:“马征赵强,你们开路,由左面树林上去?”两大汉应声踪起,各拔长剑,领先奔出?大先生又向尚梅卿道:“贤侄,走罢,世伯已有几年未曾动过兵器了,不知功夫退了没有?”尚梅卿笑道:“小侄早已看出世怕身怀绝技了,不过不到必要时,你老还最不动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