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道:“出了什么纰漏?”马姓汉子道:“大概是到达长安的第二天,有人看见我们这位师爷,驾着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直奔潼关,车上坐的,是黄山掌门人萧妙姬主婢三个,谁也不知道我们这位麻师爷为何对当别人的车夫忽然发生了兴趣,怪就怪在马车一到潼关,黄山主婢故我依然,而我们那位大师爷,却告不知去向!”三郎一呆道:“有这等事?”绛衣少妇接口道:“潼关不是罗七那老家伙的天下吗?叫罗七那老家伙派人打听呀!”马姓汉子苦笑道:“别再提那老家伙了,那老家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这老家伙的处境,比谁都惨!”三郎又是一呆道:“那老家伙也遭遇了意外?”马姓汉子道:“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正碰上老家伙又在搅那套做寿的把戏,结果就在同一天的晚上,老家伙府中的几座金库,全被盗窃一空,直到我这次打潼关经过,还没有一点头绪。这老家伙捞了大半辈子,最后仍落得个两手空空,说起来也是够可怜的。”三郎望了绛衣少妇一眼道:“你瞧!老家伙还不是被人做了手脚?如果依我当初的主意,直接在老家伙那几座金库上动脑筋,说不定今天的麻烦还要少些。”绛衣少妇道:“事情既然已经过了,还提它干什么?”她又转向马姓汉子道:“薛老头儿知不知道这件事?”马姓汉子道:“当然知道,但知道了又怎么样?老家伙失去的财物虽然可观,如果跟剑王宫这边比较起来,丢掉了一点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三郎眨着眼皮道:“听你的口气,难道除了麻师爷突然失踪不见之外,宫中还发生了其他什么意外变故不成?”马姓汉子深深叹了口气道:“这是当着你们二位,我才敢说这句话,我们那位头儿,在这一生之中,最大的失策,也许便是不该讨上那么多的姬妾,须知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个限度,若以有限的精力,全力周旋于七房……”绛衣少妇面孔一红,掉头望去别处,三郎笑道:“你还是谈正事吧,这种宏论,我听得多了。”马姓汉子道:“我如今谈的,又何尝不是正事?说来你们也许不信,就在我们那位麻师爷驶车奔向潼关的同一天早上,长安城外,几乎到处都是尸首,与本宫无关的且不去说它,就单是本宫的人,就发现三处之多,死去的人也在十名以上。”三郎和绛衣少妇果然双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绛衣少妇道:“死去的都是哪一级的剑士?”马姓汉子道:“哪一级的剑士都有,而以红衣和锦衣两级占绝大多数!”三郎愕然道:“是什么人下的手?”马姓汉子道:“至于是什么人下的手,到今天还是一个谜。大家起初都怀疑是那个姓申的小子下的手,但后来事实证明,这事也许根本就跟那姓申的小子无关!”三郎道:“为什么?”马姓汉子道:“那是根据其中一具尸首所下的判断。”三郎道:“那是谁的一具尸首?”马姓汉子道:“葛氏大娘。”三郎和绛衣少妇双双失声道:“葛氏大娘?”马姓汉子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你们听了一定不会相信吗?我们这位葛氏大娘,如果只是因为武功不敌而遭了敌人的毒手,那也还罢了,可是实际情形却非如此。我们这位大娘的尸首,是在城中一家叫福全的客栈中发现的,那是城中一家最小最脏,也是下等的一家客栈。尸首被发现时,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而最使人难堪的,便是同时在床上还躺着另一名红衣剑士的尸首!”三郎忙问:“这名红衣剑士是谁?”马姓汉子道:“史彦士!”三郎不觉一怔道:“是老史?”绛衣少妇道:“这姓史的你认识?”三郎道:“在我没有升为锦衣剑士之前,我们睡的是同一房间,别的人我不认识,老史我怎会不认识?”他咬唇思索了片刻,忽然皱眉摇头道:“不,这事我看一定大有蹊跷!”绛衣少妇道:“什么蹊跷?”三郎道:“因为据我所知,老史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绛衣少妇以手指在他额角上狠狠点了一下道:“算了吧!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个调调儿,谁好色又没有写在脸上,像葛氏大娘那种美人儿,如果换上了你,不照样动心才怪!”三郎连忙分辩道:“我可以发誓……”马姓汉子摇摇手道:“你们别吵,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葛氏大娘的死讯传返宫中之后,我们的头儿几乎气炸了肚皮,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死讯传来宫中的第七天晚上,我们那位管氏三娘,竟又告不辞而别!”马姓汉子所叙述的事情,大概再没有一件事比最后这件事使三郎和绛衣少妇感到意外和吃惊了。马姓汉子接下去道:“和管氏三娘一起失踪的,是她那个叫小云的贴身丫环,而第三天早上,麻师爷的那名书童,则被发现陈尸官后一口水井中,这小家伙大概是在无意中撞破那对主婢的好事,所遭的毒手。我们那位麻师爷自己倒霉不算,想不到连一名书童,都给沾了霉运!”三郎道:“以后艾老总便在这种情形之下,恢复了总管的职位?”马姓汉子点头道:“是的。”三郎叹了口气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我不离开,这总管一职,说不定就会落在我的身上了。”马姓汉子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在今天的锦衣剑士之中,除了麻师爷和艾老总,头儿最信得过的人,就算你老弟了。”绛衣少妇道:“什么总管不总管,我可不稀罕。”三郎转过身去,似乎有点意外道:“你不希望我当总管?”绛衣少妇道:“我只希望你能多活几天!”三郎眨着眼皮,显然未能听懂绛衣少妇话中的意思,马姓汉子却止不住连连点头道:“大嫂这话也是,剑王宫总管一职,固然令人羡慕,但也得看时候,在那个姓申的小子没有除去之前,这个总管我看还是别当的好!”就在这时候,从通向宫后的密道中,忽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痛苦而细微的呻吟之声。马姓汉子愕然抬头道:“后面有人生病?”三郎没有立即回答,转过身去向绛衣少妇问道:“有没有新进展?”绛衣少妇摇摇头。三郎低下头去,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显得极为兴奋地道:“有办法了!”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又转向马姓汉子问道:“马大哥这次出来,是找的什么藉口?”马姓汉子道:“还不是老一套!我说一个堂叔死了,留下一个老婶,孤苦无依,乏人照顾,必须亲自回去一趟怎么样?”三郎道:“有没有订期限?”马姓汉子道:“没有。”三郎指指宫后,笑道:“适才你不是听到有人在后面哼卿吗?这个哼卿的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咱们哥儿们的衣食父母。”马姓汉子一哦道:“这人是谁?”三郎笑笑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我吩咐小羊,叫他在招募人手时,除了注意要对方的诚意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留心这些来投靠的家伙之中,有没有人曾经发过大笔横财,结果一共发现了两个家伙,都是因为发了不义之财,自觉在黑道上立足不住,才投靠过来的。这两个家伙,一个叫百步镖杨全达,一个叫竹叶青蔡三,现在关在后面的便是那个百步镖杨全达!”马姓汉子道:“这姓杨的身上有多少油水?”三郎道:“四千两。”马姓汉子道:“白银?”三郎道:“黄金!”马姓汉子道:“好家伙!”三郎道:“四千两黄金虽然不假,不过,要想把这些弄到手,可能多多少少还有一点麻烦。”马姓汉子忙问道:“为什么呢?”三郎道:“这批黄金,便是三年之前,镇江信义镖局失去的那宗镖货。只是据这厮供称,那批黄金,他在得手之后,除动用了一点零头之外,全部都收藏在兵书宝剑峡中一株空树洞里,究竟是真是假,一时也无从断定。”马姓汉子道:“这有何难,派个人去看一下不就得了?从这里去兵书宝剑峡,路程虽说不短,但只要有上个把月,也尽够来回的了。”三郎道:“是呀,你嫂子也是这样说,可是,打发谁去好呢?我们这里,你马大哥知道的,靠得住的自家人,就只这么几个,目前谁也分身不开,如今你来了正好,我看,这事情只有辛苦你马大哥一趟了!”马姓汉子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也好,我这次出山,横竖没有订期限,即令多耽搁上个把月的时间,谅亦无妨,就由我去跑一趟好了。”三郎大喜,连忙掉头向绛衣少妇道:“事不宜迟,你快去备点酒食,让马大哥吃了,也好早点上路。”※※※※※马姓汉子走了。寝宫中又静了下来。三郎仍在绕着那张锦榻,负手踱个不停,一双眉毛也仍像早先那样,锁得紧紧的。虽然他在送马姓汉子离去时,满脸都是笑容,但马姓汉子一走,他脸上的笑容,也就随之消失。很明显的,马姓汉子的出现,并没有为他分去多少忧愁。绛衣少妇正在忙于收拾碗著,忽然回过头来道:“三郎,你觉得老马这个人靠不靠得住?”三郎停下脚步苦笑了一下道:“靠得住怎么样?靠不住又怎么样?如今这座总宫里,顺数也好,倒数也好,一共就是你。我、两个丫头,以及大熊、猴头、短命杨二等七个人在唱空城计,我们这七个人,你想能叫谁去?”绛衣少妇道:“小羊呢?”三郎冷笑道:“小羊?嘿嘿!别说四千两黄金,就是四千两白银,我也绝不放心!”绛衣少妇道:“不然请舅舅跑一趟也好啊!你为什么不让舅舅去?”三郎只是摇头。绛衣少妇道:“怎么呢?难道连你自己的舅舅你也不放心?”三郎叹了口气道:“有好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在杨家庄那边,自鬼影子一死,我们的人,就只剩下舅舅和小羊两个。那个姓方的,如猛虎一头,而小羊的德性,你是知道的,除了一张嘴巴,什么事也办不了,如今可说全靠舅舅一个人在那边压阵,如果舅舅一走,那还依仗谁?”绛衣少妇道:“那你也得打算打算啊!像这样提心吊胆,老是唱空城计,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日子久了,总有拆穿的一天,到那时候再想挽回就太迟了。”三郎又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绛衣少妇道:“老马不是说过了吗?他这一去,顶多个把月,便可打来回,我的意思,在这个把月中,无论如何总得想法混过去。杨家庄那边的人,如果迟迟不让他们回来,一定有人会起疑心,我看为今之计,最好请舅舅还宫,跟他老人家商量一下。”三郎紧皱着眉头,又绕榻转了几圈,最后停下来摇摇头道:“请舅舅回来,我看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做非但没有好处,说不定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绛衣少妇诧异道:“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三郎道:“你要知道,舅舅和小羊目前的身份,仅仅是帮中的两名护法,如果两名护法经常可以自由进出总宫,而身为副帮。主者,反而无此权利,你想别人将会有什么想法?”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首先必会引起那个姓方的不愉快,在目前来说,得罪了什么人都不要紧,就是这个家伙,千万得罪不起!”绛衣少妇道:“否则怎办?”三郎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一个月的时间说来并不长,我想凭小羊那张利嘴,一定不难找出一个动人的藉口,这事交给小羊去处理就可以了,如今真正使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绛衣少妇问道:“是另外一件什么事?”三郎道:“我担心那个姓申的小子,也许正如老马所猜测的,真的已经来了洛阳,更说不定杨家庄那边的一批新人之中,就有这小子在内!”绛衣少妇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力持镇定,说道:“你这种想法,可有什么根据?”三郎吁一口气道:“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绛衣少妇如释重负,深深松了口气道:“原来又是预感,这种预感,我记得你以前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三郎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情形不同。”绛衣少妇飞了他一眼道:“这一次什么地方不同?”三郎道:“老马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那小子离开剑王宫,第一站先到洛阳,可说是很自然的事,这从艾老总带人追来洛阳,可以获得证明,如果那小子确已来了洛阳,以这小子耳目之灵,他应该不会听不到有人冒他名义组帮的消息,而我们这一次所订的入帮条件,又不算太严格,只要是在黑道上混的,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所以……”绛衣少妇截口道:“就算你这一次的预感有几分道理,那么,我又要问了,如果那小子已经混入杨家庄那边的一批新人之中,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不见那小子有所行动呢?”三郎紧锁着双眉道:“如果那小子已经混在杨家庄那边的一批新人之中,而迟迟不见有所行动,这无异说那小子要找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是谁,自然用不着我来解释,而我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绛衣少妇脸色不禁又是一变道:“那么,你有没有想到,杨家庄那边的新人中,谁有可能是这小子的化身?”三郎沉吟道:“这个……”绛衣少妇注目接着道:“你想会不会就是那个姓方的家伙?”三郎突然呆住了!绛衣少妇道:“你怎么啦?”三郎面孔泛白,直目喃喃道:“真是皇天保佑,我差点又犯下一个致命的大错误……”绛衣少妇不由跟着他一呆道:“三郎,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三郎像虚脱了似的,颓然在锦榻上落座,长长吁了口气道:“你看我真是要多糊涂,有多糊涂,在这以前,我私下一直在转着一个坏念头,想叫小羊把这姓方的召进宫来,就像收拾姓杨的一样,先用迷药将这厮放倒,然后再仔细抄搜这厮的身子。因为据小羊说,他跟这厮相处两年余,本是样样不分彼此,就是从没有在一起洗过澡。这不禁使我想起,这厮之所以如此小心,必然是因为贴身收藏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不愿被人看到,如果能将这件东西设法取到手,也就能揭穿这厮一身武功以及师承之秘密。如今经你这么一提,我才猛然发觉,我幸亏没有这样做!”绛衣少妇颇感意外道:“原来你是指这个,哎唷,我的老天爷,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不过是信口说说而已,想不到你竟当了真。”三郎摇头道:“不!韵凤,你没有猜错。我如今越想越疑心,这个姓方的,的确大有问题!”绛衣少妇睨目道:“又是预感?”三郎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不是预感。”绛衣少妇一哦道:“那么,你倒说说看,这个姓方的什么地方有问题?”三郎道:“首先是时间上的问题,小羊说他跟这厮分手,是在三年之前,而天杀星出现江湖,前后细算起来,也恰恰是三年多。这只是一种巧合?我不相信,如果硬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绛衣少妇皱皱眉头,没有开口。三郎接下去道:“其次,便是这厮的一身武功,那天杀星杀人用的是掌力,而这厮的一套惊天三式也全属于一种指掌功夫,关于这一类的武功,江湖上识者有限,谁又敢说,天杀星杀人时,所使用的武功,一定不是这种惊天三式呢?”绛衣少妇缓缓摇头道:“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你怎么的想,如果你要问我的看法,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一杨家庄那边的新人之中,谁都有可能是那个天杀星的化身,但绝不是这个姓方的!”三郎苦笑了一下道:“我当然也希望他不是,可是,如今种种迹象,都指向这厮,你总不能说我适才所作之剖析,连一点道理也没有吧?”绛衣少妇摇头道:“我的看法,正是如此!”三郎摇摇头,苦笑着站起身子,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争论下去,就是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看也不会争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绛衣少妇道:“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三郎只好再度坐下。绛衣少妇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目不转瞬地道:“你说,你曾在潼关见过那姓申的小子一面,并说当时那小子因为不知道你假扮罗七是个圈套,所以不但为了维护你的安全,几乎与那些剑士舍命相拼,而且还以传音方式,跟你谈了不少话。根据你的描述,你说小子还相当年轻,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四五岁光景,同时人也生得颇为英俊,对吗?”三郎点点头,说道:“那小子,的确是……”绛衣少妇接着又道:“那么,我就要问你了,姓方的如今多大年纪?这姓方的一副长相,够得上英俊吗?”三郎连连摇头道:“如果以年龄和外貌来判断这姓方的是不是那小子的化身,未免太幼稚,也太危险了,那姓宋的丫头,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绛衣少妇头一点道:“好!就算这姓方的精于易容之术,如今出现的,不是本来面目,这一点我不和你争,正如你所说的,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除此而外,我还有一点疑问,你能加以解释吗?”三郎道:“什么疑问?”绛衣少妇道:“你刚才说,姓申的那小子,主要的是想找冒他名义行事的正主儿,所以才迟迟不见有所行动,但你显然忘了,这个姓方的在刚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在白马寺和你见过面,如果这姓方的就是那小子的化身,当时在白马寺,有那么好的机会,他放着不动手,又是为了什么呢?”三郎听了,不由得又是一呆道:“是啊,这一点我竟没有想到!”绛衣少妇嫣然莞尔道:“现在想到了,也不为迟。”三郎拍拍额角,讪然苦笑道:“天杀星这小子想想实在可恶,莫说是真的碰上,就连提到这小子的名号,都令人有胆战心惊、六神无主之感,这小子一日不去,委实叫人寝食难安。”绛衣少妇目光闪动,忽然抬头道:“三郎,依你看来,这小子有一天若是跟姓方的对上了手,你认为两人之间,谁胜一筹?”三郎显然从没有想到将二人的武功作一比较,闻言微微一愣,一时竟无以为答,隔了好半晌,才皱着眉头道:“这个实在很难说。”绛衣少妇道:“为什么难说?”三郎沉吟着道:“老实说,起先我也不知道什么惊天三式。那还是有一天薛老头和麻师爷在书房里闲聊,麻师爷问起过去武林中的一些成名绝学,我才第一次从薛老头口中听到这种武功。据薛老头当时表示,这种惊天三式,与另外两种武功,早在数十年之前,便已成为广陵绝响。薛老头当时言外之意,似乎对这三种失传的武学,颇为推重和景羡,以这老儿在剑法上的一身超凡成就,以及在今天武林中不作第二人想的地位,一种武功能被这老儿所赏识,其威力自是不问可知。”他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那个姓申的小子,说起来也是够可怕的,过去被这小子所杀害的人物,几乎无一不是当今武林中响有有的角色,这两人如果碰在一起,真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倘若一定要问二人究竟谁强谁弱,实在……”绛衣少妇道:“实在难说的很?”三郎道:“的确非常难说。”绛衣少妇道:“那么你说了这老半天,岂不全是说的一些废话?”三郎耸耸肩胛道:“事实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两人的武功,谁都知道厉害非凡,然而毕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你我都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出过手,你叫我如何凭空作断?”绛衣少妇秋波微微一转,忽然注目接着道:“问别的事,你可以说你不知道,如果我问宫里那些剑士的身手,你总不能也说不知道吧?”三郎忙道:“这个当然!只要是宫里的事,尤其是那些剑士,我敢说再没有一个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绛衣少妇道:“好!我现在问你,比方说,有七名剑士就算这七名剑士之中,有三名是锦衣剑士,其余的四名红衣剑士和蓝衣剑士各占其半好了假设这七名剑士走在一起,忽然与那位天杀星在无意中遇上了,你想那位天杀星他能不能将这七名剑士,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全部收拾下来?”三郎缓缓摇了摇头,道:“恐怕不太容易。”绛衣少妇道:“但姓方的却做到了,不是吗?”三郎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道:“还是你的心思缜密,凭这样比较起来,那个姓申的小子,果然要比我们这位方副帮主稍逊一筹……”绛衣少妇道:“既然你已知道惊天三式能够克得住那小子,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该再用不着我来提醒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