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书生方瑜身怀两位武林绝世高手之学,是以一把竹骨纸扇游侠江湖,已使水旱盗匪,魅魅魍魉为之失色。其实他身怀武技除了纸扇以判官笔使用,旋出“五阴穴”绝技外,其他武艺无不精通。方瑜将学自师父“黄叶老入”的一套“铁剑屠龙十八招”剑法,悉心传授给胡家兄妹二人。至于“凤尾锥”秘门暗器,由“精金钢母”铸炼宝剑后剩余铁汁所铸成,数仅七支,将使用在江湖巨擘毒枭之身,是以只传授给胡天仇。此“凤尾锥”通体如同一枚钢锥,长约四寸,阔两寸半,乃是由薄如柳叶九块铜片凑合而成,中着人身,有莫大的威力。凤尾锥的打法,与普通燕尾梭、蝴蝶镖等打法,完全不相同。它是运用右手二指,捏住凤尾锥之尾,一正一反,一屈一弹之力出手的,如顺着风势,可打出十丈之外,威力绝大。胡天仇资质聪颖,自服下“雪莲太乙锭”后,更是悟性异人,瑜叔所告诉他的不但牢牢记住,且能悟解出他自己的创意,已能将“凤尾锥”运用自如。佳慈也是同样的情形,方瑜传他们兄妹两人的“铁剑屠龙十八招”和“羽化凌霄飞云纵”身法,她已能熟练使用。翠竹书生方瑜传授他们武技,虽然时间并不久长,兄妹二人技艺猛进,尽得瑜叔所传。※※※※※※“校尉总管府”来了一位烈火星君韦涓所期盼中的嘉宾,就是他的四哥“黄衫剑客”古侃,也就是当今武当掌门一粟道长。和一栗道长连袂同来的,还有一位年有六十左右,额上束着一道阔有三寸金圈的头陀。班家姊弟走近前,急急向一粟道长打招呼……。他们虽然是同胞姊弟,可是向一粟道长却有不同的称呼。奕琮一片孺慕之色,道:“师父,您来啦!”旁边奕玲接口道:“叔公,咱们都等您呢!”一粟道长向班家姊弟含笑点头,把同来的伙伴替么弟烈火星君韦涓引见介绍,原来此头陀是武林中有“金脚行者”之称的玉尘子。旁边翠竹书生方瑜听到“金脚行者”玉尘子名号,不禁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此老是个头陀!”“金脚行者”玉尘子的一身武学,在武林中不能算是顶尖儿人物,可是他有一套离奇而近乎不可思议的秘门绝技。一般武林中入,在必要时才施展轻功本领,可是玉尘子这两条腿,在任何情形之下,以日行千里,夜赶八百里的,连续不断的赶路。是以江湖上给他一个“金脚行者”的称号,由于他有这样一套离奇的功夫,他在武林中的名气,还在一般出色的高手之上。韦涓把两人替大厅众人引见过后,迫不及待的向一粟道:“四哥,我带了胡家兄妹离开武当山太和宫后,发生了很大变故……”一粟道长缓缓一点头,接口道:“涓弟,所有经过情形,我都已知道。”韦涓听到此话,不由怔了一下,道:“你……你都知道?”大厅上众人,听一粟道长说出此话,显然都跟韦涓有同样的想法……鄂地武当与浙省临安,虽非海天相隔,却有不算近的路程,这位武当掌门一粟道长,怎会都知道?一粟道长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该是你带了二小铁树峰山谷寻宝开始,为了知已知彼,了解对方情形,贫道与玉尘子道友,才始今日赶来临安!”一粟道长这些话,不只是韦涓,大厅上所有人都像淋了一头雾水听不出是怎么回事?一粟指着旁边座椅上的“金脚行者”玉尘子,道:“涓弟,这位玉尘子道友,想必你昔年游侠江湖时,有听到过他的名号,他脚程之快,可说是冠盖江湖群雄,他是贫道方外知友……”韦涓听到此话,已有若干会意过来,是以一指玉尘子,道:“四哥,是这位玉尘子道友告诉你的?”金脚行者玉尘子接口道:“这是贫道无意中的巧遇,在铁树峰山麓见到你韦英雄,同时也知道你是昔年‘海内五贤’之中的人物……”韦涓本来不想说出口的话,听到“铁树峰”三字,禁不住向玉尘子问道:“玉尘子道友,你去铁树峰,亦是为了稀世异宝‘精金钢母’?”玉尘子点头承讥一笑道:“不错,贫道虽是出家之人,倒也希望有把仙家神兵的利器……”他把话题一转,朝洪昭良望了一眼,又道:“铁树峰山径,韦英雄遇险,幸蒙这位老底主解围,贫道就不想再露面,路过武当山贫道访一粟道长,提起此事,一粟道长惊觉过来,‘匹夫无稚怀璧其罪’,韦英雄得此稀世异宝‘精金钢母’,恐会罹上意外之灾,由于贫道脚程快速,一粟道长令贫道临安一行……”一粟道长见玉尘子话到这里,向韦涓道:“玉尘子道友离武当山来临安,我接到你驿站转送投来的书信,由于玉尘子道友已往临安,是以我想获得他回音后,再作应对之策。”玉尘子接着又道:“贫道虽然脚程快速,还是晚了一步,‘校尉总管府’大厅已设上灵堂,经一探听,知道昔年‘莫干剑客’胡玉琦遗孀梅玉芬,也是韦英雄之嫂,丧命在番僧松云暗器之下。一粟道长吁叹了口气,道:“贫道经玉尘子道友回来相告,才知挽救不及,临安已发生变故!行凶番僧既是康藏大雪山‘戈玛拉寺’中人,贫道与玉尘子道友叨在知己,再偏劳他康藏大雪山一行,探听‘戈玛拉寺’动静,对方实力如何,可以有个应对之策。”旁边静静听着的翠竹书生,视线投向玉尘子,说道:“玉尘子道友真不愧有‘金脚行者’之称,驰骋江湖,竟如穿街越巷!”玉尘子欠身朝方瑜一笑。韦涓问道:“玉尘子道友,你此去大雪山一带,探得‘戈玛拉寺’的情形如何?”玉尘子收起笑容,脸色凝重道:“贫道虽是探听所得,听来十分凶险……”一顿,又道:“大雪山位于西藏南境,相传是昔年佛祖云身成圣之处,方圆百里之内,只有少数藏番居住。雪山终年苦寒,一年之中只有七八两个月,云雾开朗,积雪略解,据当地土人说,除此两个月外,山间不分日夜,惨雾迷-,尤其是当地土人听指的‘白鬼崖’、‘冻凝岭’诸处,空谷无人,时时发出欢笑、说话之声……”班奕玲听到此话,两眼直直的插嘴问道:“玉尘子前辈,大雪山中,还藏有不少精灵妖怪等东西?”玉尘子一笑,道:“当时贫道听来亦感到出奇,后来据上人解释,空谷之中会有人声谈话啼笑,那是由于若干年前,附近藏番入山猎取羚羊、雪鹿诸类,他们当时听说的话,全被寒气冰结,附在岩壁之上,山中积雪溶解,给冻结的人语之声,就传了开来,所以明明空谷无人,却会发出人们的声音传出来。”大厅众人见这位“金脚行者”玉尘子说出这段见闻,听来称奇不已。少林掌门一空大师问道:“玉尘子道友,番僧松云听主持的‘戈玛拉寺’形势如何?”玉尘子道:“贫道虽是从附近土人探听所得,听来十分凶险,松云和尚所主持的‘戈玛拉寺’,是在雪山之南,有称做一处‘轮回十八盘’的山谷之内……”韦涓听来生奇,自语似的道:“‘乾回十八盘’,有这么一个怪名称?”玉尘子缓缓一点头,道:“不错,入‘戈玛拉寺’之路,共有两条,一明一暗,明的由轮回十八盘直上,约有三十余里路,左盘右旋迂回曲折面上……”“石旗山庄”老庄主洪昭良,似乎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一插嘴问道:“玉尘子道友,近土人对松云所主持的‘戈玛拉寺’印象如阿?”玉尘子道:“贫道浪迹江湖各地,略谙藏语,是以跟当地上人交谈方便,从他们口中听来,颇为不齿,那是慑于‘戈玛拉寺’淫威敢怒而不敢言……”一顿,又道:“松云自知多行不义,乃在十八盘沿路上,筑有九个碉堡,每一碉堡除有四个藏僧把守外,并有西藏豺犬两只,往来巡夜。”方瑜问道:“玉尘子道友方才听说,一明一暗,那登‘戈玛拉寺’的暗道又如何?”玉尘子道:“贫道从当地上人探听听得,那暗道是由一处‘藏龙洞’而上,绕向后山走,可以避开轮回十八盘的正面。”翠竹书生方瑜-听到此话,接口道:“此地不失为进‘戈玛拉寺’的捷径。”玉尘子道:“可是番僧松云考虑周密,狡猾异常,自‘藏龙洞’以上三十余丈,所有单肠小路,采樵路径,完全掘断,据附近藏人说,那里采樵小径毁去,已成了一片悬崖,无法往上攀登了。”小侠胡天仇想到母亲血海之仂,苦心练技……他静静听到这里时,突然很懂事的问道:“玉尘子前辈,‘戈玛拉寺’之内布置如何?凶僧松云防守是否严密?”刚才韦涓引见介绍过,知道此子是昔年“莫干剑客”胡玉琦之后,亦是娘亲遭人所害,身负血海之仇的孩子。他朝天仇注目一眼,缓缓一点头,道:“小施主问得是,让贫道慢慢道来,这是一位年岁较长的藏人告诉贫道的……”微微一顿,又道:“凶僧松云不但江湖上结下不少怨仇,他身为大雪山‘戈玛拉寺’的主持,也得不到当地土人的爱戴,是以整个‘戈玛拉寺’不惜鸠工选材,设置了无数的暗桩机关……至于何等样的机关,告诉贫道的藏人,他没有见过,说不出一个详细来。”大厅上众人,经“金脚行者”玉尘子说后,对藏境大雪山的“戈玛拉寺”形势,已知道了一个大概。一粟道长轻诵一声“无量寿佛”,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经玉尘子道友此说,我等对大雪山‘戈玛拉寺’形势,已知道一个大概,至于如何围剿‘戈玛拉寺’,将凶僧松云除去,我等需作进一层的商议。”※※※※※※“金脚行者”玉尘子在“校尉总管府”逗留一晚,向众人道过“后会有期”,告辞离去了。老庄主洪昭良要回鄂南“石旗山庄”一趟,然后转程往大雪山“戈玛拉寺”,按时与众人会合。至于少林掌门一空大师,在尚未削发为僧之前,就是临安城校尉总管,是以,韦涓离开这段时间中,他就替代了这项职务。胡玉娟要照顾她和韦涓所生的宁馨儿庭瑞,不便跟他们同行,也留在“校尉总管府”。翠竹书生方瑜、烈火星君韦涓,昔年“海内五贤”中老四“黄衫剑客”古侃如今是武当掌门的一粟道长,另外是班家姊弟与胡家兄妹,这一行七人,离开临安城往西藏的大雪山方向进发。“金脚行者”玉尘子,日行千里,夜赶八百,由于他这一门出奇的功夫,去一次大雪山算不了一回事,可是在他们七人来说,却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行程匆匆,经过一个月的脚程,才抵达蜀地边境的“打箭炉”。这伙人一过打箭炉,渐惭发觉土地荒凉,人烟稀少,过了,“里搪”这样一个地点,已入前藏境边,只见黄沙迷漫千里冰封。按说眼前,时已春回,草木欣欣向荣,天气也不致于太冷,可是一入藏境,却完全变了一幅景象白云漫天,细雪纷飞,呵气成冰,刺骨生寒。这伙人又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行程,才抵达“葛伦库里”,这是进入大雪山唯一通道。这日,七人赶程中,发觉天色已晚,风雪陡起,冻云四合。佳蕙走近奕琮的身边,努起嘴,喃喃轻声道:“琮哥,天色晚了,如果找不到宿处,咱们可要冻成一块块冰块啦!”奕琮拉上她裹上皮套的手,含笑道:“蕙妹,别慌,前面不会没有的!”翠竹书生方瑜走在前面一步,纵目看去,风雪交加之中,有一座巍峨高大的喇嘛庙,立即转身告诉众人。男女七人,施展脚程,直向前面那座喇嘛庙奔去,果然不多功夫,已抵庙前,抬头看去,庙门上端横匾一方,刻出“敕建昭远寺”数字。众人看到庙门紧闭,门缝中有闪闪灯光透射而出,隐约中还传出梵贝诵经之声,估量正是晚饭之前,做了晚课的时候。方瑜迈步上前,握住门环,连着敲了好几下,才见庙门呀然而开。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中年以上的黄衣喇嘛,用了惊奇的眼光看了众人几眼,尤其特别注意到奕玲和佳蕙二人身上。方瑜见这喇嘛僧,面容狞恶,看来不是善类,他上前抱拳一礼道:“这位大师父请行个方便,在下数人都是去大雪山拜佛朝香的善男信女,路上错过宿头,无处住宿,打扰贵庙,借宿一晚,明日献上香油费如何?”这个中年喇嘛脸带冷笑,当他一眼看到后面那几个男女英雄,个个英气飒爽,装束跟当地一般人不一样,心头震了一下。他脸上立即换了付神态,变了一张十分和悦的面孔,用汉语道:“原来各位施主经过此地要借宿一宵,本寺大喇嘛,二喇嘛两位活佛爷,正在率领全寺僧人做晚课,此刻不便相见,请各位客堂一坐如何?”方瑜见这喇嘛貌相凶恶,目光闪闪不定,对人又前居后恭,心自暗暗起了疑窦。他向烈火星君韦涓眼色示意一瞥,韦涓微微一点头,其他众人也都会意过来。众人就跟着那喇嘛进入庙门,在一间禅堂里坐落下来。他们才坐下不久,有一个中年喇嘛带了两个小喇嘛出来,此喇嘛是这座庙里的知客僧,名叫“葛里鲁”,他一走进来,就和众人行礼。这时那两个小喇嘛献上乳茶,众人见那茶黑乌乌,还带了一股腥气,谁也不敢喝。彼此道过姓名后,翠竹书生方瑜,捏造了一个假的名字。知客僧听来唯唯点头,又问各人的来意,方瑜又把进庙前的话重说了一遍。知客僧葛里鲁听过这些话,脸色一变,嘿嘿冷笑数声,道:“尊驾看来也是一位体面人物,怎么打起诳语来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僧已略有看出,各位居士何以说是朝山进香?”班奕琮年轻气盛,个性直率,刚才进庙门时,看到那喇嘛一对贼眼,直朝玲姊和蕙妹身上打转,心里已有点恼怒。现在见这知客僧出口不逊,沉不住气,道:“你这和尚,说话好没有道理,你有你的庙宇,我等来此投宿,自有香资付上,如果不方便,我们可以找去别处,你管我们是真拜佛假拜佛?”那知客僧冷冷看了班奕琮一眼,接着一笑,道:“这位小施主不用恼怒,论道理,小僧不应多问,只是敝寺是大雪山‘戈玛拉寺’的下院……”众人听到此话,各个心头不禁一沉。知客僧葛里鲁接着又道:“本寺奉了院主松云大师之命,如果有到雪山拜佛的汉客,就在此间款待,命人带引了去……他朝众人回顾一瞥,又道:“各位自称朝香拜佛,不带一只黄布香袋,而且各个杀气腾腾,佩着兵刃,如果说是朝山香客,谁也不会相信,我看各位不如趁早说个明白,如果是松云活佛请来的好朋友,敝寺自当有一番接待。”翠竹书生方瑜听到这些话后,那才是真个“冤家路窄”了……自己这伙正要找去“戈玛拉寺”,向松云和尚讨回这笔血债,可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竟会闯进“戈玛拉寺”的下院来。现在此知客借说出这些话,不用说,寺中这些喇嘛,也是“戈玛拉寺”的爪牙党羽了。烈火星君韦涓冷然地一笑,道:“照你如此说来,我等如果不是松云和尚的狐群狗党,就是来找他晦气的仇人了?”知客僧哈哈大笑,道:“这位施主说话,真是快人快语了,如果来的不是松云活佛好友,就别怪我等无礼……”韦涓见他话到这里,一声冷叱道:“该死的秃贼!”他霍地离坐而起,左手中、食二指疾吐,一个“后羿射日”之势,直向知客僧左乳下“血海穴”点去。这个知客僧葛里鲁,也是一个点穴的行家,一见韦涓动手,也从椅上一飘而起。一招“金龙舒爪”,沉臂往下一格,倏然向外一推,右指伸出,反向韦涓臂肘的“曲池穴”,回敬而去。烈火星君韦涓,昔年名列“海内五贤”之一,功夫老到,是个行家,是以,及时收招缩手。冷不防一响“嘶”的破风声起,寒星一点,横里飞来,袭上知客僧膝盖,哼叫一声,仆倒地上。胡天仇经方瑜倾囊传授,已学得一身绝技,当初用“精金钢母”剩余所铸成的“凤尾锥”,只有七支之数。这七支“凤尾锥”来得不易,专破内家高尹铁布衫”、“金钟罩”诸类功夫,是以非到必要时,绝不轻易使用。由于这七支“凤尾锥”的原因,胡天仇却学到一手上乘的使用暗器手法。方瑜对天仇、佳蕙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天仇“凤尾锥”不能轻易使用,他就替天仇另外铸制了一种“天星银雨针”,运用“凤尾锥”同样的手法出手。刚才“嘶”声轻微的破风声起,就是天仇一枚“天星银雨针”弹指出手。这一下,出其不意,天仇自服下梵谷上人“雪莲太乙锭”后,内家劲道充沛,这一枚“天星银雨针”出手,把知客僧的膝盖,竟射了个对旁而过。知客僧“轰”的一声跌倒地上,班奕琮正要上前将他擒住,那知客僧虽然受伤,还有一身武技……。他熬忍疼痛,一个“懒驴十八滚”之式,身体翻到禅堂正中供着的“金刚尊者”莲花宝座的下面,用手一扳莲座。知客僧用手这一扳,一阵“豁啦啦”声起,地面下沉,裂开一口三尺见方的大洞,他竟沿着裂开的翻板,一个骨碌,滚了下去。这口洞穴构造得精巧无比,知客僧从翻板滚下,地面又恢复原状。禅堂里众人,正感到惊奇的刹那,突然四周墙壁一阵“轰隆轰隆”金铁交鸣之声响了起来。众人抬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间禅堂的所有门户,已完全隐去,替上一片漆黑的铁板。众人再也不会想到,这样一座昭远寺,机关消息竟如此厉害。就在这刹那之间,禅堂门户全隐,他们就像一笼老鼠,给困在里面。班奕琮道:“秃贼闭了门户,我等不妨从窗口出去。”胡天仇闻言走近跟前看时,不由心头一沉……。原来这间禅房的四扇窗,全是用生铁打造,另外刻出“-”字花纹,约有两指粗细,外面涂上红漆,平时看不出来。就在这花格的窗外,已升起一面铁板,这一来,连窗户上花纹也被遮住。这时禅房里一片黑黝黝的,只有金刚尊者座前,一盏琉璃灯散发出豆大一点暗淡的光亮,略可辨出房里的轮廓。一粟道长古侃轻诵一声“无量寿佛”,道:“你等四小身上,具有仙家神兵的宝剑,都能削铁如泥,何不施出一用。”班奕琮听到师父此话,突然给想了起来!不错,不是师父提醒,居然忘了这件事,姊姊“真刚宝剑”,仇弟“湛玉宝剑”,蕙妹手上也有一把“昆吾宝剑”,自己所使用的乃是“金精宝剑”。奕琮心念闪转,道:“师父说得是,我等有此神物奇珍,正可以拿出使用。”他亮剑出鞘,走近窗前,剑芒闪处,钢铁窗栏,宛若刀削木泥。佳蕙走近他身边,道:“琮哥,让蕙妹来帮忙你!”她亮出了“昆吾宝剑”。奕玲、天仇也各个展出神兵利器的宝剑,落向钢铁铸成的窗户上。四小这一出手,一片“格登格登”声中,剑芒如虹,星火闪飞,不到盏茶时间,整扇铁窗,已被四把宝剑砍得片片零碎。胡天仇正要窜窗而出,方瑜道:“仇儿,小心窗外有人暗算埋伏!”天仇应声道:“仇儿知道。”胡天仇身形自窗中电射面出……。果然不出所料,才一出窗,冷芒耀眼,破风声中,两把戒刀,一左一右,分向胡天仇迎头砍来。胡天仇早有防患,手中“湛玉宝剑”施出瑜叔所传“铁剑屠龙十八招”中一招“玄鸟划沙”。剑芒闪处,金铁交鸣,响起两声“叮当”之声,两段半截刀头,飞出三四丈外。原来就在胡天仇出窗时,有两个喇嘛僧伏在窗格外面,出其不意,各个一刀砍下。这一来,把两个喇嘛吓得魂不附体,连翻带滚,逃命逸去。这时,翠竹书生方瑜、一粟道长古侃、烈火星君韦涓、班家姊弟和佳蕙等六人,各个亮出兵刃,纷纷越窗而出。外面是一个院落,倏地一股明如洪钟的声音,厉声叱喝道:“你们这班狗男女,休得放肆,昭远寺大老爷、二老爷在此!”话声甫落,“刷刷”声中,半空落下两个高大的身形,赫然是两个番僧。跟着,院落拱门处人影闪晃,一窝蜂似的涌进二十多个凶眉怒目的喇嘛来。这些喇嘛的手上,各个捏着明晃晃的戒刀,把七人团团包围起来。那两个番僧,就在这些喇嘛的前面站定下来。翠竹书生定睛看去,这两个番僧生得十分威猛,显然就是这里面的主持。左首那个,身高七尺,头如笆斗,浓眉巨目,狮子鼻,火盘口,一付连腮胡子。他那张脸宛如赤血,两臂虬髯盘结,条条喷起,手中倒拖着一把粗若儿臂的生铁禅杖,看来有五十多斤重,足下蹬着一双多耳麻鞋。右边一个身材略矮,面庞瘦削,豹头虎项,那张青渗渗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手上捧着一口,那是中土武休中少见的“九耳八环厚背紫金刀”。这两个番僧,都是一身黄色袈裟。翠竹书生方瑜用手一指,道:“我等数人,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因何要用机关来陷害我们,是何道理?”红面番僧厉声答道:“你家活佛就是本庙大方丈‘克罗希’,这位是二方丈‘哈里’,此庙宇是‘戈玛拉寺’下院,你等要到大雪山找晦气,就是与我等敌上……闲话少说,吃我罗汉爷一杖!”话落,抢进两步,提杖头,坐杖尾,一招“独劈华山”,“呼”的一杖向方瑜兜头打了过来。翠竹书生方瑜,闪身飘游一边,张开竹骨纸扇准备迎敌……。胡天仇“湛玉宝剑”出鞘在手,横前一步,道:“瑜叔,此秃贼让仇儿来应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