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九振手一抬,铁算盘已然平放在丁建阳的头顶。这么一来,丁建阳的冷汗流出来了,忙把身子一矮,打算错开。哪知丁建阳在身形一矮之时,商老九也跟着把手臂一沉,算盘仍然平放在他的头上。丁建阳自出道以来,今天算是最倒媚的一天,先是被秦圣点倒地上,现在又被商老九给他来个头顶铁算盘,虽然商老九并没有用力,而那铁算盘也并不太重,但是就这样搁在丁建阳的头顶上,无疑有着千百斤重一样,满身的不自在,尤其在火光照耀下,他的脸色变得出奇的白。那些手持火把的武士们,及藏在一旁的骑士们,看到这种情形,无不把一颗心提在腔子眼上,静静的望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商老九微微一笑道:“丁建阳,你这一计算是失败了!”丁建阳能够扬名江湖,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闻言之下,眼睛转动着,最先入目的是那匹已经死去的黑马,眼前的自己也正挣扎在死亡的边沿。他只觉得肌肉发僵,一滴滴黄豆般大的汗珠子,一颗颗自他额头上滴落下来。他陈悸的喘着气,道:“商老九,九谷主,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商老九笑道:“这玩笑可是你兴起的,现在已不是玩笑了,我有几句话问你,实说了没事,否则……哼!”丁建阳苦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请你把这算盘拿开好不好?”商老九嘿嘿冷笑道:“没那么简单!须知我可没有白活六十岁,不是毛头小伙子,我问你的话要从实讲,否则你比我明白……”丁建阳忙道:“九谷主,你就问吧!我是知无不言!”商老九问道:“我问你,毕老四真的不在谷中?”丁建阳道:“真的,我绝不骗你,他为了躲避秦圣小子的锋锐,人已隐在一个隐密之处,闭关练功,都已去了半个多月了。”商老九道:“可知在什么地方?”丁建阳道:“可能在平原状元府。”商老九道:“我再问你,你们捉来了我的女儿,她人在何处?”丁建阳道:“被人救走了!”商老九道:“什么时候?”丁建阳道:“昨天晚上,人刚走你就来了。”商老九笑道:“我相信你,不过我若将你这铁算盘拿开是可以,不过你或许忘了,人称我铁算盘,按江湖规矩,得留个记号是不是?”丁建阳一听,脸色变得更白了,他心中十分明白,江湖中所说的留记号,那就是要在对方身上切豁下什么来,鼻子或者耳朵,那样一来,他丁建阳不死也完了。于是他苦笑了一下道:“九谷主,您老可是成名的人物了……”商老九笑道:“我现在已不是什么人物了,丁堂主…我看中了你这个鼻子……”丁建阳骇然道:“九谷主,你……”商老九笑道:“怎么?你舍不得鼻子,那么耳朵如何?”丁建阳不禁汗如雨下,却是难以出声。就在这时,围在四周的火把突然闪了一下。商老九哼了一声,道:“论说,你已是死有余辜,割你一只耳朵已够便宜了……”他话音未落,丁建阳的脸上陡地现出了一副狰狞的神色,手上一紧手中弯刀,陡地大喝一声道:“伙计们,还不动手……哎呀……”随着他的一声断喝,商老九的算盘就在他耳边“哗啦”一声响,已削掉了他一只耳朵,他在气极之下,忍住疼痛,手中弯刀“唰”的一声,已然刺到了商老九的胸前。商者九的身手何等之快,丁建阳弯刀一下砍了过来,他铁算盘一摇,反打对方的手腕,逼得丁建阳连忙缩手。本来在丁建阳一缩手间,商老九如果再将铁算盘一击的话,丁建阳就难以逃命了。但是就在丁建阳缩手之同时,四周树上突然洒下一张网来。而且那网上去装有倒钩,商老九一被大网网住,他已动弹不得了。他挣扎,强力的挣扎,极想脱网,哪知他他不挣扎还好,方一挣扎,网得越紧,倒构已勾住了他的衣衫,跟着身后一脚踢来。这一脚正踢在商老九的后背心上,踢得商老九一个身子向前直栽了下去,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发昏,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来。可是商老九并不屈服,仍然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无奈他此际冷不防被人猛踢了一脚,受了极重的内伤,眼前乌云陡起,天旋地转,根本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丁建阳后退一步,抡起手中弯刀,“呼”的一声,便砍向了商老九的脑袋。这一刀砍下,商老九是再也无法闪躲,因为他被网网住,人也昏眩倒地,欲躲无力了。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际,丁建阳的弯刀刚砍到半途,忽然从斜刺里冲来一股暗劲,阻住了下砍之势,接着一个冷傲严肃的声音,道:“我要活口……”这声音似有着无上的权威,丁建阳连忙收回后退,道:“回谷主的话,不过捉虎容易放虎难,我担心他以后……”暗中那人冷笑了一声,道:“他没有用的,杀了他只不过捏死一只臭虫,却坏了我的声名,你不会断去他十指,十指被毁,他便不能再拿兵刃,再不然就用虫毒,让其慢慢的死,不是好多了么……”丁建阳这才撤刀后退,道:“好,就给他下点虫毒好了。”暗中人道:“你必得从他口中找出他们存身之处,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个交代吧!”丁建阳应声道:“我知道,必须先给他吃点苦头,然后才能逼出口供。”暗中人道:“好吧!限你在三日之内,将他送往平凉状元府。”暗中人声隐去,丁建阳却大喝一声道:“拿东西来!”黑衣骑士闻声,立有五六个人,七手八脚,将已然昏了过去的商老九提了起来,一人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按在一个人形木板上,另一个人用牛筋扣住他的脖子。其余的几个人,有的在扣他的足踝,有的扣他的手腕,有的在他的腰上再加上好几道牛筋。最后才将他的十只手指,一只一只的分开绑了起来,固定在木牌之上。又有两个人提着一大桶水,朝着商老九兜头泼了下去。冷水自头至脚淋了下来,商老九的身子震了一震,慢慢睁开眼来,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丁建阳和恶判官许远,两人在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商老九神态自若,苦笑了一下,道:“老夫今日落在你们手上,杀剐任便,你们竟敢辱我,可休怪我对你们咒骂!”许远笑道:“商老九,请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杀你也不剐你,更不会辱你,只是想借你来练一种功夫,然后送你去一个地方,怎么样,你可反对……”商老九苦笑道:“我既然落在你们手中,反对行吗?”丁建阳道:“你很识趣,就请你认命吧!”商老九闻言把眼一闭,默然无声,其实他心中有如被泼下了一杓滚油一样,不知是什么滋味。丁建阳从黑衣武士手中接过来一叠暗器,那是新近得来的飞鱼毒刺。这种飞鱼毒刺和一般暗器不同,其中所含毒物乃是一种蛊毒,中刺之后,一时三刻会变得全身无力,而且那种毒永久留在体内,每隔七天犯病一次,真是生不如死。丁建阳将飞鱼毒刺托在手中,笑道:“商老九,你那算盘虽称如意算盘,而我这飞鱼刺也不含糊,忍耐着点,我这第一手先取你的右手小指。”他话声一落,右手大拇指突然向前一送,只听“铮”的一声,一缕寒光带起一丝破空之声,“嘘”一枚飞鱼毒刺震射而出。听到了那破空之声,商老九的身子不由陡的一震。就在这一瞬之间,“啪”的一声响,一枚飞鱼毒刺已射中了他的右手小指。丁建阳这飞鱼刺如果是打直的话,那么在射中时,定会将商老九的小指切断。但是他存心要让商老九吃尽苦头,所以他这一飞鱼刺是打横飞了出来的,在射中商老九小指之后,却打横嵌了进去,等于将他的小指连指骨齐中割开一样。常言道,十指连心,商老九虽然是英雄,也疼得他全身发起颤来,额头上的汗珠和着小珠,一齐的籁籁滴落。他紧紧的咬着牙,牙齿在发出“格格”声响,这种声音代替了他心中想要发出的呻吟和呼痛声。他竭力忍着,不使自己叫出声来,甚至张大了眼睛,虽然疼痛和汗水,使他的视线模糊但他仍强挣着去看敌人那狰狞的面目。耳际听到了贼徒们的喝采声,在那喝采声停下来之后,丁建阳又高喝道:“这一刺,我要取你的右手无名指!”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袭肺的疼痛,又是一阵无语反抗的颤抖。丁建阳得意的狂笑声,渗杂在贼徒们的喝采声里,渐渐的,商老九连听觉也模糊了。可是丁建阳似乎仍不满足,他继续的发出第三、四五支飞鱼刺之后,可以说每一支飞鱼刺都割开了商老九右手的一根手指,但当他又待要发第六支飞鱼刺时,引起了许远的抗议,两人在争执中,停止了施刑。但是此际的商老九已然早已昏迷过去,鲜血一滴滴的落下来,他整只右手都被血污沾满,分不出五指来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叫道:“啊呀!救命呀……”听声音是女子的惊叫声,众武土不禁一怔,丁建阳微一寻思,忙喝道:“什么人……”他一言未了,突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狂奔而来,竟然是直撞向丁建阳。丁建阳伸手一栏,那女子似因惊吓过度,已然错厥过去,倒在了丁建阳的怀中。丁建阳这老小子虽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但平常也十分喜欢拈花惹草,近年来可说是老而弥坚,他低头一看,见刚在自己怀中的,竟然是个颇有姿色,年刚豆寇的少女,心中不禁一荡。那知就在这微一动心之际,就见那女子突的一掌指在他胸前。这一来,他可吃惊不小,狂吼一声,打算用手握住那少女,谁知他在一长身之际,突然发觉一阵逆血上涌,就在这稍一怔呆之际,那女子已然翻身跃起,跳上了身边的一匹马,“咯咯”娇笑一声道:“老色迷,你该受报应了!”话声之中,双腿一夹马,那马一声长嘶,飞驰而走。那些黑衣骑士见状,发一声喊,转身追捕……突然之间,四周冒起了一阵浓烟,接下去是“劈劈啪啪”一阵响,谷内在浓烟之后,又冒起了数尺高的火头。眼前他们已经被大火围困了,在大火之中,不时有弩箭射进来,慌乱之中,已有不少人中箭丧命。此际,那跌坐地上的丁建阳,气得几乎昏了过去,这可真叫终日打雁,反叫雁啄去了眼睛,这趟差事丢了不要紧,整个的事业前途也就完了。他在气怒之下,总算神智未昏,连忙下令黑衣武土不可贪功追敌,全力保卫人形木板上的商老九。天渐渐黑了,火势也慢慢的延烧开去,箭也停了,好像突然而来的一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检看伤亡,七十二神卫已伤亡十七人,马也跑散了二三十匹。这些都不放在丁建阳心上,他强撑着身子扑向了那人形刑具,等他近前一看,不由一声狂叫,人竟真的昏了过去。原来在那人形刑具上的商老九,已然没有了影子,这怎不使丁建阳着急呢!另一方面,自以为必死无疑而又残废了的铁算盘商老九。此际住在一家客栈中,围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七位美艳的少女。有两位少女正在替他包扎着伤势,半昏迷中的商老九,感到浑身不自在,喘着气道:“你……你们……”那正在替他包扎着右手的绿衣姑娘笑道:“怎么……九叔连我都不认识了?”商老九凝视了一阵,才若有所悟地道:“你……你们……是……”他话没有说下去,那少女突然一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转头以目示意,立有三位姑娘穿窗而出,然后她才松了手,笑道:“对了,我们正是崤山来的。”原来这七位姑娘乃是崤山伏虎谷的何绮君门下七弟子,江湖上称她们为崤山七彩虹,大姊吕兰,二姊余梅,以下是何碧、黄芙、秦芬、陶芳、封菊。论年纪,大姊吕兰是何绮君的亲生女儿,也是秦圣的亲姊姊,已过及竿之年,都已二十岁了,小的是封菊,刚满十二。论交情,何绮君是河西十友中老六吕天纵的妻子,后来罗刹王毕维扬为了并吞十友创下的的霸业,给老大秦宗翰下了桃花蛊,又害死了老六吕天纵。于是何绮君就隐居崤山伏虎谷,专心调教门下弟子,却把儿子委托给千手菩提秦宗翰。商老九和河西十友是结义中的老九,交情自然不凡,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六嫂的消息可真灵,她是怎知我出了事呢?”吕兰笑道:“九叔,你猜错了!我师父她一点都不知道,这是我们姊妹自己出的主意。”商老九吃惊的道:“你们姊妹……”吕兰道:“我们本来是去王毒山参谒师伯的,在华亭打尖时,无意中从一名贼徒口中知道的,所以就跟了下去,就这样没费什么事就得手了。”商老九话没听完,人就昏了过去,七彩虹一商量,就将他送进了刹愁涧。商老九一阵话说完之后,司马青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毕老四的力量仍不可忽视,不过他在乎凉状元府闭关练的什么功夫呢?”秦圣插口道:“八叔想知道么?”司马彬道:“兵法上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当然想知道。”秦圣道:“那我们何不去平凉状元府,摸他一摸不就知道了么?”司马彬闻言,微一寻思,修的跳了起来,双掌猛的一击,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去摸摸他们呢……”于是他和秦圣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前去一探状元府。而在状元府方面,因为罗刹王在此练功,是以如临大敌般,警戒森严,连街道上也执行了夜禁,真个是刀枪森列,打斗森严。那些守卫的武土,每天一到日落个个都提心吊胆。至于毕维扬为什么要到状元府来练功呢?因为状元府在表面上和江湖毫无牵连,而且谁也想不到他会躲在状元府内。不过袅雄的心思是别有见地的,他每天仍然外出巡逻,以了解部下对他的忠心。在商老九父女被救走后的第七天晚上,二更时分,状元府门前那冲天水旗杆上,陡地现出-‘个人来,高声叫道:“毕维扬,今天就是你的报应来了!我要火烧状元府!”这一声喊叫是声如洪钟,整个状元府的人完全哄动了起来,有些人在窃窃私议着:“这是什么人来了,怎么来得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接口道:“我猜一定是姓秦的那小子,咱们戒备得如此严密,他仍如人无人之境,要来便来,怪不得咱们谷主怕他!”另一人道:“他说要放火烧掉状元府,会是真的吗?”先前那人道:“大概假不了,他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另一人道:“状元府有这么多人,九大门派弟子,还有十数名武林高手,只怕不容易。”众刹卫窃窃私议中,旗杆顶上那人忽然又喊道:“先给你们报个火信儿!”随着他的喊声,“嘎”的一声,一支火箭射入半天空中,轰然爆炸开来,化作一片星雨飞洒而下。就在那一片星雨渐渐隐去之刹那间,远远冒起了浓烟,跟着是金锣乱响。这一来,状元府中的人立即起了骚动。蓦然间一声大喝,宛如半天起了个霹雳,喝道:“秦圣小子,你真不含糊!敢找来状元府,只怕你来得去不得!”旗杆上那人笑道:“听你声若雷鸣,蛮像个人物,可敢报上个名儿来么?”那人是个身披袈裟的和尚,闻言朗声道:“秦小子,你听说过少林寺这个地方没有?”旗杆上那人笑道:“我当然听说过,少林寺乃执武林牛耳。都是大慈悲的人,我相信少林门下不会收容走狗吧!”那和尚怒道:“臭小子,你敢侮辱你家佛爷,可知我了缘大师的厉害!”旗杆上那人笑道:“啊!原来你就是少林监寺了缘大师,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说着,从那四方子斗内探出头来。了缘大师并不认识秦圣,仍然叫道:“姓秦的,你有种就下来!”立在状元府大厅门口的乃是鬼影神刀秦昌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是位花白头发,长须洒胸的人物,他乃是司马文,怎么会是秦圣小子呢?不由怒声道:“司马老八,你要脸不要?秦圣怎么不来,却派你来露面!”司马青哈哈笑道:“一个人如忘恩负义,那才叫不要脸,我家公子因不屑和你见面,这才命我来接见你,其实我却觉得十分委屈呢!”秦昌年气得猛一顿足,运力直击司马青。司马青心中一动,忙即振碗一拦,还剩有半口袋的火硝,迎着洒了过去,跟着,身形忙向右窜。就在他火硝刚刚出手,突然轰然一声大响,但见半空中冒起一股火焰,卷起一股浓烟向后滚去。司马青见状,方喘了一口气,以为了缘必被那火烟卷起了。那知就在他一念未了,喘息甫定之际,耳边响起了一声暴喝,道:“司马老八,你那里走!”司马闻声方一吃惊,猛觉身上一紧,如同坠入火炉中一般,热汁直流。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亮出跨虎蓝,施展出连环夺式,左边一着“隼鹰捕鸽”,右边一招“神狸捕鱼”,扑向了缘大师。那知他方一逼近,了缘大师突喝一声道:“滚开去!”在喝声中,他左手一推一挽,竟然用万腾气功把司马青的身子给托住了,又是“砰”的推了开去。司马青只觉得热气直攻自己脑门,眼前景物一片模糊,心忖:“完了!这下我必得命丧妖僧手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觉自己身子被一股大力托起,竟然飞腾而走,当下他感觉到身上热力骤减,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接着又听到了缘大师狂吼如雷的喝叫道:“是什么人敢破洒家这‘离火神掌’!”又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是我!是你家祖姑奶奶……”人随声现,乃是一位白衣美妇,她手持一柄利剑,神色冷若冰霜。少林寺的监寺大师,除了掌门人之外,天下武林同道,谁不尊服,那会将对方放在眼里,怒喝道:“一个臭女人既敢出手,料必练过几天功夫,先报上个名儿来!”那白衣美妇冷声道:“我不是已告诉了你么?我是你祖姑奶奶,难道你不打算相认……”了缘大师大喝一声,道:“臭女人,你要找死!”喝声中,蓦地挥掌击了过去。那白衣美妇见他一掌拍来,竟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掌,他那么劲厉的一掌,打在白衣美妇的身上,竟然如蜻蜒撼石柱一般,动也没动一下。”了缘不禁大吃一惊,恰好有一名飞刹神卫赶到,此人是新进遁补漠南玉笛铁中玉的人,他名拚命太岁吴豪,他现在是一心一意的要在人前露脸,悄没声的溜到,冷不防又是一拳捣出。那知他一拳方出,白衣美妇倏然转身,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想打冷不防,那你是找错人了。”拼命太岁吴豪闻言一怔,就是那白衣美妇虽在说着话,双手缓缓伸出,直向吴豪抓来。只见她那动作缓慢拙笨,像以个无力的样子,吴豪不由心忖:“这个女人家,先已接了了缘大师一掌,还会有什么力量这样的伸手抓人,不要说对付自己身具高强武功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无法被他抓着。不过人在行家眼中,可就不同了,只觉得她那双手伸出的角度笼罩了整个方向,使人有着一种莫测高深,无所适从之感。到这时,拚命太岁吴豪刹那之间,却感到了恐怖,他只觉得对方越逼近自己,双手所笼罩的方法也越大,而且她那张美艳的脸也显得狰狞可怕了。就在他心中惊惶莫从之际,白衣美妇探出去的手,突然间,宛如闪电般抓了过来,一下子扣住了他的右腕脉穴,嘿嘿一声笑道:“老娘二十年未开杀戒,今天得拿你开刀了……”她在说话中,右手突然一紧,拚命太岁吴豪立觉右腕上一阵麻木,骨疼如袭,全身劲力忽然失去。了缘大师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反手脱下了大红袈裟,张臂一扬,向白衣美妇扫去。拚命太岁吴豪人虽失去了劲力,但他嘴巴却没有失去效能,忙即大声道:“了缘大师,我看出来了,她用的是何家擒龙手的手法,她定是何家人!”了缘大师闻言,神情怔了一下,手中大红袈裟慢得一慢。那白衣美妇已冷然一笑道:“吴豪,你嫌死得慢么……”她在话声中,蓦的一振腕,扣在她手上的拚命太岁已凌空飞了起来,迎着了缘大师撞去。了缘大师下意识的一振腕,手中大红袈裟倏地飞张起来,只听拚命太岁吴豪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尸身斜着飞出去三丈多远,方才坠地。此刻,状元府内火热已起,但听人声鼎沸,锣声震天。白衣美妇冷哼了一声,道:“大和尚,可需要一战吗?”了缘怒声道:“难道我怕你不成!”白衣美妇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正想见识一下少林秘传神功。”了线大师哼了一声,身形突然破空而起,直飞起四丈多高,然后一翻身,头下脚上,同时手中又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戒刀,电射而下。他这凌空下击的一式,确是非同凡响,划空生啸,登时响起一阵尖锐劲烈之声。那白衣美妇一见对方这手精绝的功力,不由心中一凛,全神凝视着对方的身势手法。只见那了缘大师在电掣般冲泻而下,快到那白衣美妇头顶之际,忽然变势灵蛇吞吐,一片刀影寒光罩定了白衣美妇。白衣美妇上身微仰,手中剑向上斜指,喊了一声道:“好功夫!”一声未了,刀剑相触,“呛”然一声,溅起一蓬火花。了缘大师身形被震之下,飞高了两尺,白衣美妇手中剑已化成一片剑影,对住了头顶。了缘一攻未中,身形飘飞数丈,怒哼了一声道:“臭娘们儿,真不含糊,再接我第二招……”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忽有人接腔道:“秃驴’你横什么,三招之后就该你圆寂了!”了缘闻声一惊,忙喝道:“是什么人?”那人笑道:“是你老祖宗,梅家伙!”随声就见从民房上抛下了一个形如圆盘的东西,猛向了缘头顶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