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翔道:“那么我再问你,死神一共有几个?”怪驼道:“四个!”华云翔道:“涂、归两位大侠及家父之外,另一位是谁?”怪驼一指丘惠珠道:“另一位便是这位丘姑娘的父亲,玉箫书生丘清泉。”丘惠珠一听父亲亦是死神之一,半忧半喜,问道:“我父亲为何不曾出现过?”怪驼道:“老夫也只见过他一次,后来就未再见到,我们见到最多次的是神州一剑涂啸天通常都是他分派我们任务的。”华云翔道:“好,关于他们四个死神的真伪,暂时撇开一边,现在我问你,杀人魔因何要在鬼门关上杀人,而且选择每年的七月初一?”怪驼道:“听涂大侠透露,她杀人是为了报仇,至于选择七月一日,并无特殊意义,反正她决定每年杀死一个仇家,因此就决定在每年的七月一日下手。”华云翔道:“她住在那里?”怪驼摇头道:“不知道,如果你们是杀人魔,你肯让我们知道你的藏身之处么?”华云翔道:“那么,她躲藏在何处雕刻石像?”怪驼道:“老夫只知在鬼门关附近,可能是在某处江岸下面的一个水洞中。”丘惠珠叱道:“说实话!到底在那里?”怪驼哭丧睑道:“老夫实在不知,这样秘密的事情,她怎肯让我们知道?你说是不是呢?”华云翔道:“那四个死神经常在歇神滩出现,他们的藏身之处,你总该知道吧?”怪驼道:“他们藏身于船上,行踪不定。”华云翔道:“什么样的船?”怪驼道:“渔船。”华云翔道:“杀人魔俘虏了大刀王松,是否决定在七月一日下手杀害他?”怪驼道:“大概是吧。”华云翔道:“她把大刀王松囚禁于何处?”怪驼苦笑道:“你又问着老夫不知道的事了。”华云翔沉声道:“你不知道的事真多啊!”怪驼道:“这是真的。”华云翔道:“有一件事情,你的回答若还是不知道,我就要敲断你的双脚!”怪驼面色发白,惶然道:“你的问题可要问得合理,老夫知道的,自当据实奉告,若是问得不合理,那叫老夫如何回答?”华云翔道:“今天早晨,我在鬼门关附近的山林中搜查时,发现九命妖童独自藏身于一个山洞中,他躲在那里干什么?”怪驼紧张的听着,听他说完,才如释重负的透了一口气道:“这件事老夫知道!”华云翔道:“那就说吧。”怪驼道:“死神之一的神州一剑涂啸天称七月一日已将来临,认为从这几天开始必有好奇的武林人会陆续前来鬼门关等着杀人魔杀人,而杀人魔已交付下来不准有人于七月一日登上鬼门关,因此涂大侠命令我们四人在鬼门关四周把守,若见有人欲上鬼门关,格杀勿论。”华云翔道:“现在金头陀、九命妖童和鬼婆阿花仍在鬼门关下把守?”怪驼道:“现在只剩九命妖童和鬼婆阿花两人了,因为金头陀奉命带走你义母,而老夫奉命跟踪你们。”华云翔道:“你们在守望期间,可曾杀过人?”怪驼道:“听说鬼婆阿花杀了一个,已将那人的尸体吊在鬼门关西边的树下,并题字示警。”华云翔道:“题什么字?”怪驼道:“题‘擅闯鬼门关者的下场’九个字,目的在吓阻其他人上山。”华云翔道:“目前杀人魔是否已将大刀王松的石像雕成了?”怪驼道:“好像是的。”华云翔道:“杀人魔还在不在鬼门关附近?”怪驼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已好久没见到她了。”华云翔道:“最后一个问题,据说死神之一的涂啸天,已逮到冒充我杀害大堡主成凤仪的凶徒,那凶徒是谁?”怪驼一呆道:“这件事老夫不知道啊!”华云翔道:“涂啸天没说?”怪驼道:“没有。”华云翔道:“我和史天华去长安时,他是不是随后跟踪我们?”怪驼点头道:“是。”华云翔道:“还有一个问题,你知不知‘凌兰心’这个姑娘?”怪驼摇头道:“没听说过。”华云翔想了想,转对丘惠珠问道:“丘姑娘,你有没有问题?”丘惠珠笑道:“我没有,但你还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忘了问。”华云翔一怔道:“那两个问题?”丘惠珠道:“第一:杀人魔与令尊的结仇原因,第二:死神之一的涂啸天因何不让你死于七剑堡之手。”华云翔恍然一哦,回对怪驼道:“对于这两个问题你还要回答回答。”怪驼道:“第一个问题,老夫不知道,无法回答,至于第二个问题,老夫倒曾听涂大侠隐约透露了一下……”华云翔道:“他怎么说?”怪驼道:“他说杀人魔所以不要你死,是因为与你有些亲戚关系。”华云翔心头一震,喝道:“胡说!”怪驼道:“这是老夫从涂大侠的口里听来的,是真是假,老夫亦不得而知。”华云翔好象遭受到极大的侮辱,怒冲冲道:“这一定是胡说,如果杀人魔和我们父子有亲戚关系她又怎么会杀害我父亲呢?”怪驼道:“是啊,所以老夫也有些不信。”华云翔转望丘惠珠,忿然道:“丘姑娘,你相信么?”丘惠珠道:“我也不相信,不过这倒是涂大侠入堡救你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华云翔激动地道:“绝不可能!杀人魔绝不可能与我们父子有亲戚关系!”丘惠珠道:“也许杀人魔与你们父子的亲戚关系远不如仇恨之重,因此她杀了令尊而保住了你一条命,理由是她与令尊有仇,而与你却没有。”华云翔叫道:“不!不!不!”丘惠珠道:“还有一点你也可以研究研究,即是你叔叔华玄农之被杀,你叔叔不死于杀人魔之手而死于涂啸天之手,这表示你叔叔本不是杀人魔要杀害的对象之一,但因你叔叔知道她的来历,因此她不得不派涂啸天去杀人灭口。”华云翔听她分析的有道理,方寸更乱了。丘惠珠轻叹一声道:“不过你放心,即使你和杀人魔确有亲戚关系,我和涂、归两人也不会怪你,你对杀人魔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负责的义务。”华云翔听了心情才好一些,沉声一字一字道:“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这件事非弄个清楚不可!”丘惠珠道:“咱们走吧?”华云翔点头道:“好……”丘惠珠一指怪驼道:“他怎么发落?”华云翔看看怪驼膝盖的伤势,知他半月之内必将寸步难行,便道:“饶他一条狗命吧!”丘惠珠微笑道:“纵虎归山,那可是后患无穷呀!”华云翔凝视怪驼冷笑道:“驼子,我饶你一命,你打算怎么办?”怪驼叹道:“你们不用担心老夫会赶回去向涂大侠报告,老夫回去,准死无疑。”华云翔道:“你知道利害便好,死神见你受伤,必知你曾受我们拷问,也知你一定曾向我们吐露了一些实情,那时他必杀你。”怪驼道:“所以老夫从今天开始只有逃亡一途了,但老夫已不能行走,你们做做好事,给老夫-些伤药如何?你们看这些伤口还在流血……”华云翔道:“我没带伤药。”丘惠珠道:“我有。”她掏出一只木制瓶子,倒出一些药粉递给怪驼,说道:“这种药粉专治刀伤,十分有效,不过我警告你,下次我若发现你还在为杀人魔效力,当心你的脑袋!”怪驼唯唯而应,忐忑的把药粉撒在伤口上。丘惠珠向华云翔一招手,道:“走吧!”两人于是出林而来。走出数十步,丘惠珠低声道:“要不要偷偷转回去看他做何行动?”华云翔道:“不必了,他的伤势一定十分严重,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恢复,现在他还能干什么呢?”丘惠珠道:“就怕他忍痛回去报告。”华云翔道:“他就算不回去报告,杀人魔迟早也会知道他出了事,好在他不知道咱们将去地狱庵,不怕他怎样。”丘惠珠道:“今天咱们伤了他,不知杀人魔会不会拿你义母出气?”华云翔道:“我想不会,和她作对的是我,不是我义母。”丘惠珠道:“怪驼所说一切,你认为是否真实?”华云翔道:“大概不假,他们四人严格说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杀人魔把他们当作小卒子来差遣,而不让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可说是合理的。”丘惠珠道:“但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他说不知道杀人魔即是姐妹会主持人,我有些不信。”华云翔道:“我倒认为他没有隐瞒这一点的必要,所以他可能真的不知杀人魔即是姐妹会主持人。”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何况,杀人魔是不是姐妹会主持人,目前咱们也还未得到证实呢。”丘惠珠道:“我想不会有错,因为第一:雕刻石像者必是姐妹会主持人,第二:我和涂姑娘亲眼看见死神之一的令尊进入紫竹林地狱庵。”华云翔道:“这也只能证明姐妹会主持人与杀人魔有关而已。”丘惠珠道:“我想,咱们这次去地狱庵,必有很大的收获,不但可以了解杀人魔是谁,而且可以弄清楚死神身分的真伪,此外说不定你义母,大刀王松,以及冒充你的那个凶徒都在地狱庵中。”华云翔道:“但愿如此。”两人一边赶路一边交谈,走了十几里路,天已渐渐黑下来了。丘惠珠道:“今晚咱们在那里过夜?”华云翔道:“这一带没有城镇,咱们找寺庙或人家借宿吧。”丘惠珠道:“今早我经过这地方时,好像见过一间古庙……”复行半里光景,果然见到了一间建在山坡上的古庙,但庙中没有灯火,似是一间废弃的破庙。丘惠珠道:“咱们上去看看如何?”华云翔道:“如果那是一间破庙,你敢不敢在里面过夜?”丘惠珠笑道:“有你作伴,我就不怕。”华云翔道:“可能要坐着睡觉哩。”丘惠珠微笑道:“哼,你当真把我看做‘千金’女侠么?”华云翔哈哈一笑道:“好,你既然不怕破庙肮脏,那就去也!”于是,两人折向山坡,来到古庙前,一看果是一间无人管理的破庙,当即走了进去。庙中一切均已破烂不堪,但庙顶倒还完好,可供人避避风雨。华云翔转到庙后,四下察看一遍,见没有什么不对,才回到庙殿上,动手打扫起来。丘惠珠帮着清除地上污物,笑道:“有机会在野外过夜,倒也另有一番滋味。”华云翔道:“饿狼来了,那就更有一番滋味了。”丘惠珠吃了一惊道:“咳,这地方有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