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雁翎闻声一震,心知自己藏身之外已被人发现,便却不知白衣丽人是怎么发党的,因为自从她进来之后,岳雁翎就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岳雁翎伸手推开两扇木门,白衣丽人紧盯在神龛上的目光,恰好射在岳雁翎那俊美绝伦脸上,她那本如古井之水的芳心中,登时激起了重重涟漪,但她那妖艳如花的粉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形如未见,但,她的内心。暗暗地默念一声:“好英俊呀!”大雄殿中,天风帮的群豪,也同时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几乎是同时惊叹道:“泄间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岳雁翎飘身但然落下地面,朝白衣丽人一抱拳,淡然道:“在下乃是追人至此,事先并不知贵帮在此开坛,惊扰之处,还望帮主海涵一二。”他不愿被卷入江湖恩怨之中,是以出言非常谦虚。天风帮中群雄,一听说他就是“天凤帮”中要找的杀人祸首岳雁翎,不由全都精神一震,各自跨上一步,磨拳擦掌,跃跃欲动。“岳雁翎见此情形,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星目中不由寒光爆射,冷哼一声,道:“岳某与你们天风帮向无瓜葛,各位如此举动,却是为了何事?”白衣丽人冷然一笑,问道:“长江三杰可是你杀的?”提到“长江三杰”岳雁翎精光闪射的星眸中,顿时进发出重重杀机,冷然向前跨上一大步,道:“长江三杰莫非是贵帮中之人?”语声阴冷,如自万年墓穴中吹出的阴风,令人闻声,立觉毛骨悚然之感。白衣丽人不由自主的芳心一跳,匆匆把目光从岳雁翎的脸上移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此感觉,她自己也感觉奇怪,为什么不敢看他的原因何在?瞬间那白衣丽人冷笑一声,道:“长江三杰虽非本派弟子,但在本帮统辖区内,却不准有扰乱江湖的安宁。”岳雁翎星目中,杀机渐渐消失了,他想和她解释自己杀人的原因,但却又觉得无此必要,当下只深深地望了白衣丽人一眼,淡然道:“事出决非无因,可是帮主只见其果,未知其因而已,也许不久的将来,帮主就会知道了。”白衣丽人没来由的一震,脱口问道:“不久的将来那是多久?”岳雁翎举步向前走去,但然道:“不出一年半。”刑堂堂主冷然道:“一年半,这一年半,只怕永远也过不完,你为什么不说一个确定之期,莫非……”岳雁翎止步平静的道:“在下只有一个一年半!”话落举步向庙外走去:庙中群雄,一时之间,全没听懂岳雁翎的话中之意,全都茫然的向白衣丽人望去,好像她们的帮主什么全都知道似的。白衣丽人美目中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芒,不错,她确实听懂了,只听她冷叱一声道:“岳雁翎,站住!”岳雁翎闻声止步,冷然道:“帮主有何指教?”刑堂堂主冷森森地道:“岳雁翎,你还想走吗?”语气中充满了杀机。岳雁翎一忍再忍,无非是不愿树此强敌而已,并非真个怕她们,闻言再也忍耐不住,不由霍然转身,冷森森回答说:“当然要走,难道你还留得住在下吗?”老大婆闻言嘴唇一动,突又忍了下去,转眼向白衣丽人望去,似在询问帮主要如何发落。白衣丽人心念一转,冷冷开口道:“岳雁翎,只要你能在本帮主手下走出五招,今晚之事就此揭过。”话落沉着的轻移莲步,向岳雁翎走去。岳雁翎剑眉双挑,冷然道:“帮主如能五招之内不败,岳雁翎愿自刎于古庙之中!”语气之狂傲,更甚于白衣丽人千百倍。天风帮中弟子,深知帮主的武技高强,不由全都声之哗然,一个个全都冷哼不已,愤然之色映溢。刑堂堂主,飞身身挡在白衣丽人身前,恭身道,“对付这等狂徒,何须劳动帮主干金之体,就由卑职来教训他也就够了!”话落未等白衣丽人回话,转身冷然不屑的对岳雁翊道:“岳雁翎,只要你能在我‘铁面婆婆’刘云芳的手下走出五招。今晚之事就此拉倒!”岳雁翎闻言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你就是当年君山独挑三大寇的铁面婆婆?”语气甚是敬仰。“铁面婆婆”刘云芳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岳雁翎狂笑一声,道:“在下只是觉得杀了你可惜而已!”语气平静而自然,使人丝毫都不觉得他是在卖狂。“铁面婆婆”刘云芳,面对帮中如此众多的弟子,面子上如何挂得住,闻言不由气得白发颤动,精目带煞,恕吼一声道:“给老身躺下广声落招出,”搏浪淘沙“扑向岳雁翎。只见,“铁面婆婆”刘云芳,身如电光激射,掌如怒浪千里,狂风怒号,刮面如刃,威力凶猛绝伦。她一出招,便取了岳雁翎全身死穴,似乎她已存心一招将岳雁翎置于死地似的。岳雁翎见此厉招,心中先是一惊,继而大怒,冷哼一声,“陆地行舟”,右脚点地,身体飘然左旋,右手拍出的狂风,斜劈“铁面婆婆”刘云芳攻来的掌风。“波”的一声,“铁面婆婆”刘云芳攻来的掌风,已被岳雁翎斜劈开去,她心头不由一惊,当下错步拧身,闪电转旋,连攻三招之多,应变之快,端的令人心悸。白衣丽人心中一惊,骇然暗忖道:“想不到岳雁翎武功竟已达此不可思议之境地,只怕刘堂主今晚要败于此人手中了。”娇脸上登时流露出一种不安之色。原来,“铁面婆”刘云芳虽然以快得出奇的身法,回身连攻三招,但却招招落空,而岳雁翎根本就没有出掌反击。“铁面婆婆”刘云芳三招一过,四招已然走完。第五招一过,这场搏斗就要结束了,面两人之间,乍看起来,却根本就没有胜负的迹象。“天凤帮”中的弟子,不由个个心中使着暗劲,替“铁面婆婆”刘云芳加油。就在这时,文见岳雁翎叱一声,道:“躺下去!”就在“铁面婆婆”刘云芳第四招刚落的一刹那,岳雁翎突然凌空而起。双掌挥动间,一片血光已向“铁面婆婆”当头罩了下来。白衣丽人,见状不巾骇得惊声叫道:“啊,血掌?”恰在此时,“铁面婆婆”刘云芳也已发现杀机临头,不由惊得暗呼一声道:“吾命休矣!”双目一闭,但一种求生的意志,使尽平生之力,举掌向前推了出去,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已,说来可笑,她根本连岳雁翎的影子也没看到。眼看岳雁翎双掌已快拍下,而“铁面婆婆”刘云芳的性命也已危在旦夕之际,突听岳雁翎朗笑一声,飞身向后飘去,落身之处恰是那座如来大佛像盘坐的腿上,敢情他根本就未存下要杀“铁面婆婆”之心。白衣丽人登时松了一大口气,不由自主的抬眼向岳雁翎落身之处一望,而这时岳雁翎也刚好落足于佛腿上。突然,一声闪哼发自岳雁翎口中,黑影一闪,岳雁翎突然从如来佛腿上跌了下来,一丝鲜红的血丝从他口中,缓缓地流了下来。白衣丽人与她身侧的另一个老太婆,见状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步,脸上同时掠过一丝不安之色。大雄殿中,突然爆出一声震天价的欢呼之声,道:“咳!堂主胜了,堂主胜了!”“铁面婆婆”刘云芳闻言一怔,睁眼一看,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是当事人,经过情形,她了解得最清楚,不由举目手向白衣丽人望去,因为,在场之人,只有她能救她:然而,当她目光接触到帮主娇艳的脸上时,她立刻又把事实否定了……岳雁翎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红润的俊脸上,此时苍白怕人,但他星眸中却没有丝毫怨恨之色。“他淡然的扫了大厅中群雄一眼,挥袖拭去嘴上血丝,冷漠的对“铁面婆婆”刘云芳道:“你胜了,你们走吧!“群雄中突然走出、个年轻的汉子,冷然道:“岳雁翎,你当初怎么说的?”“铁面婆婆”刘云芳冷声道:“谁叫你多嘴?”话落抬眼望着岳雁翎又道:“岳雁翎,名誉是人生的第二生命,你不觉得太吃亏了吗?”声音有些感伤。岳雁翎黯然一笑,冷漠地道:“对堂主来说确是如此,但我岳雁翎……”他摇了摇头,截然住口,略顿又道:“你们走吧!”白衣丽人突然移步向岳雁翎走去,不知何时,她手中已多了一粒赤色的丹药,她停步在岳雁翎身前,伸手递过去道:“你把这药服下吧!”虽是一派命令式的语气,但却怀着无限的怜爱的情愫。岳雁翎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只觉如花似玉的娇脸上,流露着一丝淡淡的扰仰,那先前的冷漠已消失于无形,不知她愁的是什么?岳雁翎迅速的把目光移开,冷冷地道:“岳雁翎不愿受此恩惠,帮主既然在此有事,岳某先走一步了。”话落侧身让过白衣丽人,举步蹒跚向庙外走去。白衣丽人脸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下,霍然转身,冷然道:“岳雁翎,扛湖之人,还没有人敢拒绝本帮主的意思——只要你不怕死,尽管走好了!”娇声阴森无比。天凤帮中的弟子,一见帮主发怒,不由全都凝功以待,阻住岳的去路。岳雁翎闻声停步,冷然转身道:“岳某并未阻止你下手。”声落扫了那如来佛像一眼,星目中突然掠过无穷杀机,转身大步向庙外行去。阻路的群雄,只觉岳雁翎身上似乎透出一种逼人的气息,不由得全都向两侧退了开去。白衣丽人猛然向前跨了一步,突然,“铁面婆婆”刘云芳黯然叫道:“帮主,你先杀了卑职吧!”声落目中已浮现了一层泪光。白衣丽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娇声道:“不能怪你,那招‘血雨腥风’,虽然只是第一招……唉!我们走吧!”这时岳雁翎已然消失于庙门之外了。天凤帮中弟子,除了有数几人知道内情之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十分茫然,但也不敢多问,当下鱼贯出去。白衣丽人出得古庙,美目向四周微微流转了一眼,只见四野茫茫,不由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跨进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中,绝尘面去。东方渐渐浮现了彩霞,林中鸟儿也发出清脆的鸣声,死沉沉墙寂静,黑夜已然渡过,大地又在晨曦催逼下,恢复了清醒。古庙中的巨烛已然燃到了最后的一分,渐渐的,熄灭于苍茫的晨色之中,大雄宝殿,暂时又恢复了静寂。突然,大雄殿顶上,飞鸟般的落下两个胸织蓝凤的老者,他们落地之后,向殿内扫了一眼,飘然出庙而去。这是天风帮的规矩,在烛未灭之前,他们的人,决不全都离开开坛之地。就在两个老者离开不久,大雄殿内,突然飞出一个头蒙红巾,身着僧袍的怪人,他向四周迅速的扫了一眼,飞身跃上墙头。向古庙右侧林中飘去。在那红中蒙布怪人从右侧墙上飞落的同时,左侧墙上幽灵般的落下上个身着白衣白裙,胸织红凤的绝色美女。她望了红中蒙头的怪人一眼,冷然哼了一声,飞身飘入大雄殿内,身法之快,犹如蝙蝠翔空。她进得大雄殿中,美目迅速的在庙内流览一周,喃喃自语道:“难道他没有再回来过?”话落,目光又缓缓转移到那座巨大的如来佛上,狠狠地道:“早知他不回来,我不该放过他!”话落冷然一哼,突然玉掌一扬,香风过处,只听“哗啦!”一声,那巨大的如来佛的大腹,已被她劈了一个大洞,里面豁然竟是空空的。突然,另一个念头掠过她脑海之中,只见她美目中杀机一闪,自语道:“莫非刚才出去之人就是?呀!不好?”声落人起、飘然而出,向那红中蒙头怪人消失的方向疾追下去!再说岳雁翎,他出得古庙,只觉腹内气血翻涌不定,心知那如来佛中藏身这人,突袭背后的这一掌,用力极重,心中不由狠狠道:“古佛啊!古佛,我不该放过你?”举步瞒珊向右林中走去。本来,他在古庙中是可以把情形全盘托出的,但他却不愿假别人之手,了却自己事,再看,“铁面婆婆”刘云芳,当年乃是侠义中人,如今已经偌大年纪,他也不忍使她当众毁去声誉,是以才毅然出庙而来。岳雁翎进得林中,找了一棵大树,以背靠树,盘膝跌坐调息疗伤。树上发出鸟鸣之时,岳雁翎已进人物我两忘之境,这是一种冒险的行动,岳雁翎并非不知、而是时间已不容许他顾虑到这许多了。蓦地——岳雁翎身外二十丈的林中,突然出现一个红中蒙头的怪人,他两支精光闪闪的眼睛向四周扫视一阵,突然,发现岳雁翎跌坐于大树之下,阴沉的精眸中,登时爆射出重重杀机。只听他阴沉沉地冷笑一声,自语道:“岳雁翎啊!岳雁翎,这叫做命该如此。”话落缓缓举手把头上红中除去,霍然竟是那位伪善的古佛。古佛迅速的把红中藏人怀中,蹑足向岳雁翎走去,随着渐进的脚步,古佛缓缓把功力提聚于掌上,他准备一击而中。岳雁翎的寿命,似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古佛已走到距他约有一丈左右的地方了,他如果此时出手,岳雁翎决难逃过一死。但是,他却没有出手,因为,他想在一举之下,把岳雁翎置于死地,反正,此时他有足够的时间。于是,古佛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笑意,这种表情,在他那慈眉善目的脸上,是多么不对称啊。近了,更近了,这时岳雁翎苍白的俊脸上,浮现一片淡地红晕,显示他内腑的伤势开始好转了。古佛终于停身在岳雁翎向前五尺处了,缓缓把提足功力的双掌,抬到胸口,他心中暗自狞笑道:“小子,你不该找我古佛的麻烦,更不该有如此惊人的功力,嘿嘿!”思忖间双掌已渐渐向岳雁翎推去!在这生死一瞬,千钧一发的刹那,蓦地——白影一闪,岳雁翎侧突然落下一下全身白衣白裙,胸前织一支红凤的绝代佳人,俏生生地站好一个适当的角度,她落地轻如鸿毛,了无声息。古佛见状,心中不由一震,暗忖道:“糟了!”心中一动双掌一抬间,已对准了白衣丽人,抬眼故做惊异之状,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天凤帮主,老衲几乎动错了手!”此人应变真快,更令人惊异的是脸上平静,自然从容无比。天凤帮主望了古佛一眼,裣衽一福道:“原来是大师,大师是在替他护法?”古佛低语道:“不知此人是谁?老衲见他一人行功调息于此,深怕被野兽惊动了他,是以在此守候多时了。”好狡滑的凶僧呀。本来天凤帮主并非轻与容易受骗之辈,乃是因古佛在江湖上早有善名在外,受人称赞之故。天风帮主望了岳雁翎一眼,道:“此人乃是使整个江湖不安的岳雁翎。”古佛心中一动,故意问道:“人性本善,老衲想,如果加以劝导,他必会改过从善的!”说话之际,双目深深盯在天凤帮主的脸上,白凤帮主摇头不以为然地道:“只怕不可能!”古佛心中一喜,突然道:“老衲尚有点事,须赴秦淮一行,就须女檀抛在此等候一下,还望女檀樾给他一个改过还善之机。”话落盯了岳雁翎一眼,暗忖道:“岳雁翎,如今你碰上这不明底细,嫉恶如仇的白凤帮主,就是老衲不动手,你也休想活命!”想罢转身急行而去,白凤帮主目注古佛消失林外,突然喃喃自语道:“他虽有对菩萨心肠,只可惜他所指的非能还善改过之人。”话落美目中杀机一闪,轻移莲步,向岳雁翎行去。岳雁翎俊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搐动了一阵,也许天凤帮主的喃喃自语之声,已深深地刺伤了他落漠的心房。突然,天风帮主,美目中射出的两道冷芒落到岳雁翎的脸上,触目芳心不由为之一震,目中杀机不知不觉中已消失于无形,只冷冷地道:“岳雁翎,你要是有此胆量,何不平心静气的先将伤疗好,再与本帮主一决胜负?”冷森地话声,与她美目中的光芒恰好成了强烈的对比,只可惜岳雁翎此刻双目紧闭,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岳雁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激动的心情,缓缓把四散的真气凝聚于丹田,星目霍然一睁,冷然道:“岳雁翎多谢姑娘不杀之恩,现在可以决胜负了吧!”声落人已站了起来,但脸色却仍然那么苍白,显然,他并未将伤疗好。,天天帮主冷冷地道:“你并未把伤疗好!”岳雁翎狂笑一声,道:“帮主,这是在下自己的事,你不觉得管得大多了吗?”白衣丽人乃是天风帮之主,武林人人崇敬的两位领导人物之一!哪会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狂妄过,闻言登时气得杏跟怒睁,冷然娇叱一声,道:“你以为本帮主怕了你?”话落玉掌一抬,就要出手。恰在此时,蓦地,岳雁翎先前依靠的大树上,传来一声“哗啦啦广大响,一个粗旷的声音叫道:”喂!你们慢点动手!“声音一落,在两人之间“叶”的一声,落下一个手持摈铁齐眉棍,赤裸裸上身,刺有九支红色纹龙的大汉。岳雁翎与白衣丽人同时吃了一惊,暗忖道:“以我的功力怎会没有发觉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思忖间抬眼一看,只见此人年约二十五六,浓眉环眼,狮鼻海口,虬髯卷腮,形象威猛无伦,但由他落地的声响看来,此人轻功,实不高明。那汉子落地,扫了岳雁翎一眼,闪雷似的叫道:“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人家姑娘及时赶到,你怕不早就死在那光头手上了。”话落咽了口唾沫,接道:“幸亏俺那时没有救你,不然,可也要与这位姑娘一样,不落个冤枉才怪呢。”天风帮主闻言心中一动,疑惑的忖道:“莫非我到达之时古佛正要杀他,这似乎不可能,古佛乃是江湖善僧,岂会……”抬眼望了那汉子一眼,随又忖道:“此人长像乃是个浑人,这话出自他的口中,似乎不会有诈,但……”一时之间,倒真把这心思细密,料事如神的天凤帮主给难住了。天凤帮主心念转动,乃是一瞬间的事,只听岳雁翎冷然接道:“在下何必你救?”那汉子环眼一瞪,脱口道:“不用俺救,怎不早说,那时俺在树上,几乎就要跳下来了呢!”岳雁翎仍是聪明绝顶的人,一听那大汉的话,已知他是个浑人,心中怒气也就消失了,当下淡然道:“幸亏你没救!”那汉子环眼连眨一阵,茫然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好人?”此人真也浑得可以,世间哪有一个坏人肯说自己坏的。岳雁翎淡然笑道:“也许不是!”天凤帮主心中突然一动,她觉得自己好像了解了些什么,她抬眼注定那汉子,问道:“你是谁?跑来这里宋做什么?”那汉子对天凤帮主极有好感,闻言想都没想,脱口道:“师父叫俺‘九纹龙’,今夜来此,乃是要找一株七叶紫芝果,完成俺的混元功。”天风帮主一惊道:“七叶芝果?”。美目不由向岳雁翎扫去,她以为岳雁翎脸上必须会现出惊异的光芒,因为那紫芝之果,正是助功疗伤的绝世神药啊?然而,她失望了,因为岳雁翎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这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怀疑之念,不觉油然而生,再问道:“那株芝果峦什么地方?”“九纹龙”嘴唇刚自一动,突叉停下来怒气道:“你莫非想偷俺的。”天风帮主望了岳雁翎一眼,道:“天地间的宝物唯有得者居之,怎能说偷呢?”“九纹龙”是个实心眼,闻言不由大急,齐眉棍一挥,怒喝道:“你说!你敢不敢偷?”看样子,只要天风帮主一说敢,他马上就要出手了。恰在这时,一阵微风过处,飘来一声怒吼道:“古佛!你如敢再跨上一步,可休怪贫道无理!”声音充满了怒意。岳雁翎平静的俊脸上,闻声突然掠过一片杀机,双足一点地面,人已循声追去。天风帮主的美目,一直都在注意着岳雁翎,见他一走,不由娇叱一声,道:“岳雁翎你哪里走!”声落身若闪电直追上去。“九纹龙”目注两人消失的方向,一愕道:“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简直是飞嘛!啊!不好,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那地方。“想罢拿着齐眉棍,如飞般的向两人消失的方向猛追而去。岳雁翎穿出树林,眼前呈现一片起伏不平,乱石林立的山丘的另一面。这时,旭日刚升一半,万道刺目的霞光,耀眼生花。岳雁翎藏身于乱石之中,如电光石火一般迅速,向山上飞奔而去,他身后二十几丈之外,正紧跟着白衣丽人。这时,那喝骂之声,更清楚的传进岳雁翎的耳中,显然已有人动上武了。不大工夫,岳雁翎已奔上山顶,向下一看,不由一愕,敢情他立足之是是一处绝壁之巅,下面竟是一片广阔的谷地,而那些声响正是来自谷中。岳雁翎俯身向下一扫视,恰好看到古佛正向自己立足之下的石壁上扑来,后面紧迫着六个僧俗的老者。岳雁翎心中一动,低头延着石壁向下用眼一扫、只见足下二十丈左右之处,那荒草干枯的石缝中,伸出一株紫色植物,心中不由恍然大悟。这时,古佛也恰好奔到石壁之下,飞身向那株紫色植物扑去。岳雁翎见状星目中不由杀机一闪,冷叱一声道:“古佛,纳命来!”一式“血雨腥风”凌空直扑向下,一片蒙蒙红光,向古佛疾罩下去!古佛闻声知人,不由惊得亡魂皆冒,当下也顾不得取那紫芝,凌空的身子,猛出双足一点壁面,反身急如脱弦之箭般的倒退飞出二十丈远,恰好落身于五个追来之人的身后,落地之后,头也没回,飞身窜入右面谷中去了。本来,在古佛毫无防备之下,岳雁翎血掌一出,他是绝难幸免的,哪知,岳雁翎内伤甚重,一招“血雨腥风”连半招都未使了,便已觉得内力不继了,当下眼巴巴地看着古佛逃去,不由气得他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就在古佛逃脱之际,岳雁翎已到达那紫芝灵果之旁,当下顺手一抓,已把紫芝果抓于手中,飘然落于地上。就在岳雁翎着地的同时,天凤帮主也已追到,阻在岳雁翎的身前。谷中五人,作梦也没想到,守候了半天的紫芝果,没落入古佛手中,竟然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得去,不由怒吼一声,把岳雁翎与天凤帮主困在核心。岳雁翎但然的低头扫了紫芝果一眼,只见它高不盈尺,笔直的青茎之上,生着七片椭圆紫叶,每一片紫叶顶端,生着一粒珍珠大小,白蒙蒙的紫果,清香扑鼻。岳雁翎抬眼望了五人一眼,淡然道:“以五位的年龄而论,当属江湖上佼佼之流。”天凤帮主冷冷扫了二人一眼道:“云鹤!了缘!想不到你们身为掌门之人,竟也未了此贪得之念,私自约斗于此谷之中,如今被帮主撞着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语气相当冷森。云鹤,了缘面色同时一变,竟然呐呐说不出话来,其他三人,更是脸色大变,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岳雁翎心中不由暗忖道:“此女年纪轻轻,一言一行,竟能令江湖群豪震惊,真是匪夷所思!”天风帮主冷哼一声,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云鹤闻言硬着头皮跨上一步,道:“我等来此初意,仍是想一探‘断魂谷’,但想不到,一人此地,便发现了那株紫芝果,所以……”天凤帮主冷哼一声道:“所以想得到它是不是?”话落一顿,突然冷声又道:“你们自信有能力探查此谷吗?”了缘慈眉一扬,低声道:“我派已有许多弟子失踪于此,所以,老衲等五人,虽知不敌,但为今后大计,却不能不冒险一试。”语出十分诚恳。他们说话之际,岳雁翎已将七粒芝果托于手中,当下接口道:“就请帮主将这些芝果分配于他们吧!”话落将一把芝果递了过去。岳雁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出群雄意料之外,只当是岳雁翎是追随于天凤帮主的帮中弟子,当下心中不由全都暗中感激不已。但是,他们却没想到,天凤帮主比他们更惊异,她美目中射出两道疑惑的光芒,深深地盯在岳雁翎平静的俊脸上,良久,良久,才冷冷地道:“岳雁翎,你自己需要只怕比他们更甚,这是你真心的话吗?”岳雁翎俊目中透出两道愤怒的奇光,但是,他立刻又忍了下去,因为他不想再树立这些无谓的强敌。岳雁翎冷然的扫了天凤帮主一眼,突然沉声喝道:“接住!”声落手扬!六支芝果,映出六道闪光直向六人射去,触目可知,这正是人人想得的奇珍芝果。在场六人,同时伸手抓住了一颗射向自己的芝果,但却没有一人低头察视,六人十二道迷茫的目光,全都落在岳雁翎平静而豪无表情的俊脸上,因为岳雁翎这种举动使他们难以置信。天风帮主美目中掠过无比歉疚与不安的光芒,直到她看到岳雁翎手中还抓着一粒,那不安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一些,这不是爱他,又是什么呢?云鹤道人,向前跨上一步,稽首为礼道:“小檀楷胸襟之广阔,令贫道钦佩,可否将大名见告?”说话间双目射出两道钦敬的光芒。其它四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渴望知道这位把天材地宝看得如此淡薄的少年人,到底是谁?天凤帮主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这倒是你岳雁翎拉拢群雄的好机会:,我却几乎被你瞒住了。”她自以为想得不错,哪知岳雁翎竟淡然一笑道:“在下并非诸位想见之人,不说也罢!”一顿接道:“芝果离株后不易久留,各位就请即刻服下吧!”话落缓缓转过身去。了缘低宣一声佛道:“老衲以为施主应该先服。”岳雁翎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芝果能助功增力,但在下服了却无异是暴食天物。”“药物乃为疗病治份,施主怎能说是暴珍天物?”岳雁翎淡然一笑道:“在下心意已主,多谢大师盛意了。”声音平静中,带有些许凄凉。天凤帮主一直都在细听岳雁翎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句话,在场五人虽都似懂非懂,但听在她耳中,却如一块巨大的磐石,落在她平静宛如止水的心湖里,激起重重涟漪,当下忍不住接口道:“你不觉得这决定太吃亏了吗?”岳雁翎冷笑一声,道:“在下的决定,也许正是帮主所需要的,因在下多活一日,帮主就多受威胁一天!”声音冷漠而无感情。天凤帮主闻言娇脸突然一变,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需要的?”声音激动以极。恰在这时,从崖顶上落下“九纹龙”,由于他轻功较差,落地不由踉跄退了一步,但他却不管这些,当下用眼一扫,首先发现了岳雁翎手中的七叶紫芝,不由大喝一声道:“好小子,俺道你跑得那么快做什么?却原来是偷俺的芝果,老子跟你拼命了!”声落齐眉棍,一招“秋风扫落叶”,唿的一声,拦腰向岳雁翎扫去,铁棍未到,寒风刺骨生寒,此人臂力,的确惊人至极。岳雁翎闻声转身,双目寒光一闪,看准来势,突出一招“力伏巨龙”,闪电向棍端抓去,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把群雄吓了一跳,因为“九纹龙”这全力施出的一棍,其力道实在不下千斤之重。“天凤帮主不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但却已太晚了。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岳雁翎顺着“九纹龙”击出的棍势,踉跄走出三四卡,俊脸上登时罩一层青灰之色,但他却把“九纹龙”的棍子抓住了。岳雁翎心中暗叹一声,忖道:“我忘了自己已受了内伤了!”思忖间,抬眼望了“九纹龙”一下,道:“你需要几粒芝果?”声音平静无比。“九纹龙”用力一拉,满以为可以把铁棍抽回,因为他看岳雁翎实在是太文弱了。哪知大谬不然,只觉那棍端如同连在一座巨山之上,别说拉回来,根本连摇都摇不动它,不由骇道忖道:“这小子莫非会邪术不成?”一双虎目不由怔怔地望着岳雁翎,不知如何开口了。岳雁翎淡然看了他一眼道:“我问你需要几粒?”“一粒就够了!”岳雁翎扬手掌中唯一的一粒芝果丢给“九纹龙”,撒手扔掉铁棍道:“快服下吧!”“九纹龙”人虽然浑,内心却纯洁无比,当下抬眼问道:“喂!你还有几粒?“云鹤接口道:“他一粒也没有了!”“九纹龙”闻言一呆,突然问道:“真的!小子还你,俺不练那劳什子功了!”大步走到岳雁翎身前,把芝果递了上去。岳雁翎星目中透出两道奇异光芒,他扬手拍了拍“九纹龙”“但是,俺吃了你就没有了。”岳雁翎摇头道:“我并不需要。”“九纹龙”乃是个直肠的人,闻言只道是真的,大嘴一裂,笑道:“小子,你是俺生平所见的最好的人了。”右手紧抓着岳雁翎的肩肿,欣喜之情,形于言表。浑人说实话,群雄闻言,心中全都引起了共鸣,无数感激的目光,全都射向岳雁翎,天凤帮主芳心暗忖道:“其实,你比在场的任何一人更需要它,只可惜没有八粒!”岳雁翎缓缓转过身去,道:“各位请服下吧,在下愿替各位守护一段时间再走。”话落举步向右侧走去,步伐有些蹒跚。群雄都知道芝果之性,当下也不敢耽搁,各个带着愉快和歉意的心情,纷纷服下,闭目跌坐调息起来,只要是人,谁能脱离得了自私呢?天凤帮主环视了众人一眼,心中暗叹一声忖道:“你们都是扛湖成名人物,但你们的行为与他相比,却差得太远了。”心念转动间,举步向岳雁翎行去。她美目中,先前那些令人见而生畏的冷漠光芒,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天凤帮主停身于岳雁翎身后两尺处,低声道:“岳雁翎,这芝果是你得到的,本帮主不须服用,请收回吧!”岳雁翎闻言霍的转过身,冷冷地道:“帮主既不愿服用,何不将它丢弃,岂不省事么?”天凤帮主一怔,突然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岳雁翎冷电般的目光,掠过天凤帮主的娇脸,突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举步,向古佛消失的山谷行去,一面开声道:“帮主既然怀疑岳雁翎分配芝果非出至诚之心,自有不必服用的权利,岳雁翎岂有相强之理?”声落人已走出五丈之远了。天凤帮主见岳雁翎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芳心突觉没来由的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小嘴连连启动数次,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是以她内心却恨恨地叫了声:“冤家!”突然,她发现岳雁翎已距谷口不满十丈,芳心登时一惊,脱口娇喝道:“岳雁翎,你要到哪去?”声音有些颤抖。岳雁翎没有止步,闻言只冷冷地道:“去在下要去的地方?”天风帮主急得脱口道:“这些人呢?”岳雁翎霍然止步转身;脱口道:“这些人呢?”岳雁翎霍然止步转身,脱口道:“在下相信帮主不会置他们于不顾的。”天凤帮主美目幽幽地扫了岳雁翎一眼,樱桃小嘴一仰,把芝果吞了下去,缓缓盘膝跌坐地上。她想:这样你总不会再走了吧。这一着大出岳雁翎意料之外,他想不通她先前拒绝服用,而此刻却为什么要自动服下去。岳雁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举步走了回来,只有担任一次守护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