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任天松被梅瑶麟冷言冷语的揭了疮疤,虽然他明知梅瑶麟只是猜测而已,但那份羞愧与恼怒却仍然无法压住,狂笑一声,道:“哈哈……姓梅的,你可是以为今日之局你已稳操胜券了?”梅瑶麟冷漠的笑道:“梅某今天要你任天松的右臂,因为尊驾曾用右臂劈断铁索,胜负如何任大侠等事实证明就可以了。”“狂侠”任天松心头一沉,不自觉的扫了那双聚满功力的右臂一眼,然后,目光迅捷的向梅瑶麟身后扫了一眼。他突然转向“瑶台牧女”云凤玲道:“这位姑娘可是也要参与此战?”话落双目紧盯在梅瑶麟的星眸上,由那里,他相信能看出梅瑶麟的心神是否集中,以决定下手之机。“狂侠”任天松的话,使梅瑶麟想起了夜里战“板斧樵隐”西门奇时的险象,本能的,他回头道:“玲妹,站远点,让任大侠放心”梅瑶麟“心”才出口,突听“狂侠”任天松暴喝一声,道:“老夫此时已放心了。”话落一缕急风已到了梅瑶麟胸前。没有排山倒海的掌风压力,也没有迷离漫天的纵横掌影,只是那么快如闪电的一掌,但以“狂侠”任天松的速度与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相信梅瑶麟难以避过这雷厉闪电般的当胸一掌。闻声星眸一转,梅瑶麟极少有变化的俊脸突然掠过一抹惊色,那由上而下,纵击胸腹的一掌他,已没有把握是否能躲得过……因为,时间已不容许他出招拒敌了。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梅瑶麟身躯猛然向右偏斜过去,恰在这时,“瑶台牧女”云凤玲发出一声惊怖的尖叫,道:“麟,快躲!”“嘶!”的一声裂帛暴响在尖叫声中响起,人影一阵晃动,斗场中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氛比方才更沉闷,紧张了些。“狂侠”任天松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地面,没有血迹,没有断臂,事实证明,他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已在不可能落空的情形下落空了。阴冷的声音自右前方八尺处,冷冷的道:“任大侠,尊驾已失去了逃生的机会了。”声落人影一闪,“狂侠”任天松面前又落下了梅瑶麟。“狂侠”任天松心头一紧,思忖道:“唉!一念之差,如果我不存心取他性命,此时也许已脱离他的掌握了。”转念罢,强提精神,冷笑道:“年轻人,老夫只是想先警告你一声,一件衣服值不了几何,但是,一条性命,却非银两能买得到,尊驾以为然否?”梅瑶麟冷冷的道:“任大侠,你不必往自已脸上贴金……仍是那句话,梅某要断你右臂,而且,是在十招之内。”“狂侠”任天松精眸中奇光一闪,道:“年轻人,你有把握?”梅瑶麟冷漠的进:“梅某一向言出如山,尊驾不必担心梅某变卦食言。”“狂侠”任天松闻言心头一动,闪电忖道:“我先抢了先机,就不信你能在十招之内能制得住我。”念转意决,故作漫不经心的冷笑一声,道:“年轻人,你知道老夫准备在几招之内制住你”梅瑶麟冷笑道:“梅某只知道你想投机。”“狂侠”任天松立意抢制先机,随时留意着下手的机会。梅瑶麟话声才落,他突然大喝一声,道:“你既知老夫要投机,可知老夫此时下手?”话落一招“雷厉风行”已然使出,漫天掌影挟着呼轰震人心弦的雷鸣声,刹那间罩住了梅瑶麟周身各处重穴,迅急威猛,使人没有还手之机。梅瑶麟斗“狂伙”任天松已非一次,对他的武功底细略知些许,见招那敢大意,冷然一笑,道:“梅某早就想到了。”声落一招“菩提千佛”已经拍了出去。好似一片掌幕霍然忽从梅瑶麟周身各处爆发了出来,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涌向四周,虽无呼轰雷鸣的风声,但那迅捷的速度与压力,却使人找不到一丝可击之隙。没想到梅瑶麟一上手会使出这等绝招,“狂侠”任天松老脸一寒,跟着又是一凛,攸然撤招向后暴退出两大步。在退身的同时,他脑海中已想好了下一个攻势,他相信,梅瑶麟变招时还需一段时间。但是,事情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在他双足才着地的刹那之间,突见掌影连幻,一股如山的压力已到了胸前,快捷得使人没有考虑的时间。掌势直压胸前“狂侠”任天松此时如果出掌硬接,当然还来得及,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内功不及梅瑶麟,如果硬接他一掌,只有加速自己的败亡。时间匆促,已无多想的余地,任天松愧恨的冷哼一声,倏然向后倒翻出七八尺远,身子已到了江边。梅瑶麟如影附形,在“狂侠”任天松双足尚未着地时,他双掌又压到了他的胸前。悬空的身子已无再退之力,“狂侠”任天松久走江湖,心中虽然惊恐已达极点,但却仍十分镇定,冷哼了一声,双掌突然便迎了上来。“轰然!”一声大震,“狂侠”任天松悬空的身子突然降落地上,震力虽然小得出乎他意料之外,但落地仍不由自主的向后猛退了三步,迷茫而冷森的抬头望了梅瑶麟一眼,右足本能的向后倒踏出去。那知一脚竟落了个空,心头一震,慌忙向前纵出一尺多,至此,他想为什么梅瑶麟的震力那么小!梅瑶麟毫无表情的冷笑一声,道:“三招才过,尊驾已身陷绝地了!”“狂侠”任天松不期然的向左右扫了一眼,窘迫的狠声,道:“梅瑶麟,你力道差了一点了呢。”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尊驾应该说梅某力最用得恰到好处才是。”“狂侠”任天松冷笑道:“这么说你姓梅的是怕老夫落江了,哼哼,这句话说出去,本知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相信?”梅瑶麟漠然的道:“几个人相信与你任大侠都没有关系,不过,梅某可以告诉你原因,不知尊驾愿听否?”“狂侠”任天松心里当然明白梅瑶麟如此做的目的是要折辱于他,但却无法出口,当下冷笑道:“阁下可能又想到一个掩饰功力不及的新理由。”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任天松,就是梅某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话落星目中阴沉的冷芒一闪,冷冷的道:“不过,梅某可以重告诉你一遍,梅某说过今天要取你右臂,因为时间有限,下两招就要结束此局了。”“狂侠”任天松闻言心头一寒,双目不由自主的向左右扫了一眼。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任天松,梅某劝你放明白点,左右两侧虽有你可逃之路,但是,尊驾该明白,你逃不了。”“狂侠”任天松心中确实已打好逃走的主意了,闻言精眸中阴光一闪,突然飞身一招“狂风骤雨”拍向梅瑶麟道:“你且看看老夫是否走不了?”掌随声到,刹那间漫天掌影呼啸的锐风,罩住梅瑶麟的前身。梅瑶麟星日中冷光如电一闪,右手即用迎挥出去,快速虽然不下前几掌的掌势,但却未用全劲。“狂侠”任天松已打好了逃走的算盘,暗中早已把劲力运物双足之上,一见梅瑶麟出招,心头不由一喜,倏然收招,转预备向右侧逃奔。就在他转身的同时,突听梅瑶麟清叱一声道:“任天松,留下右臂吧!”声落一招“佛点迷津”早已拍了出去。出招快似惊电一射,收招也同样快得令人看不清,但这一收之间,“狂侠”任天松已失去了一条右臂。“瑶台牧女”云凤玲才看清梅瑶麟放下的右手,那边已传来“狂侠”任天松痛楚的哼声,猛一抬眼,粉脸不禁为之一变。似乎已打消了逃奔的念头,“狂侠”任天松缓慢的转过身来,夺目的腥红鲜血已染红了他半边胸膛,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地上。梅瑶麟俊脸毫无表情的盯着“狂侠”任天松,冷漠的道:“任天松,你又脱过了一劫。”“狂侠”任天松苍白的老脸虽显得更加苍老,但那双精眸中透射出的狠毒光芒却比以前更加浓厚了。他阴森的盯视了梅瑶麟许久,突然纵声狂笑道:“哈哈……梅瑶麟,老夫脱过了这一劫,你可是想向老夫贺喜?”梅瑶麟冷漠的道:“尊驾似乎仍有当年的豪气。”“狂侠”任天松老脸一变,突然会意的大笑道:“梅瑶麟,你该知道钟鼎山林各有天性,不能相强,老夫以为值得庆幸的是,老夫还活着。”梅瑶麟冷漠的俊睑上突然浮出几道可怕的线纹,阴冷的道:“这么说,梅某以为可以庆贺的是阻挠尊驾登赴黄泉之路的障碍又少了一重!”“瑶台牧女”云凤玲已听出梅瑶麟话中之意了,心底的善良,使她觉得“狂侠”任天松苍老得有点可怜。更难得的是,一向杀人不动声色的梅瑶麟今天竟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因此,她忍不住急上一步,道:“任大侠,该回头时就得回头了。”“狂侠”任天松老脸一寒,冷冷的道:“你的见识可是比老夫还多?”“瑶台牧女”粉脸一怔,道:“任大侠,今日不回头,你再没有回头之期!”“狂侠”任天松闻言先是一楞,又突然狂笑道:“哈哈……女娃儿,你还不够资格在江湖上闯。”“瑶台牧女”粉脸一寒,冷冷的道:“任大侠,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狂侠”任天松一怔,跟着冷笑道:“后悔!嘿嘿,后悔老夫只失去一条手臂吗?”话落突然转向梅瑶麟,道:“年轻人,你说是不是后梅老夫只失去一条右臂?”梅瑶麟冷漠的道:“任天松,你知道口狠不如心狠,心狠不如手狠,说些狠话与事无补,假使任大侠没有其他的事要交待的话,梅某以为今日之局该结束了。”“狂侠”任天松大笑道:“年轻人,你可要下逐客之令?”梅瑶麟冷漠的道:“梅某以为尊驾该准备登程了。”“狂侠”任天松老脸斗然一变,道:“你可是替老夫准备好什么住处?”梅瑶麟毫无表情的向水中孤岛一指,道:“不是什么好居处,好在任大侠对那里的情况已熟悉了。”“狂侠”任天松回头向岛上望了一眼,冷冷的道:“你可以切断铁索。”梅瑶麟冷冷的道:“但尊驾仍有上来的机会。”“狂侠”任天松冷冷的道:“这是你实现最后一次诺言了。”梅瑶麟冷漠阴森的道:“任大侠能记得很好,下次你我再相逢时,任大侠只怕得进另一个世界了。”话落又冷冷一笑,道:“任大侠,请!”“年轻人,你放心老夫把这条右臂带走吗?”梅瑶麟阴冷的笑了笑道:一尊驾右肩虽然只穿了个洞,但梅某相信那根臂骨受击之处,该已碎如细砂了,任大侠在岛上没事,可以医医看。”“狂侠”任天松闻言大惊,他知道梅瑶麟不可能骗他,否则,他不会让他把右臂带走的,惊怒愤恨,使他呆了呆。突然,他冷笑一声,左手立掌如刃一挥,“喳!”的一声,硬生生的把一条右臂齐肩切了下来,俯身拾起,端详了一阵,突然厉声大笑进:“哈哈……武林传言不假,你梅瑶麟从来不说假话。”神色阴沉,毫无痛苦的表情。梅瑶麟淡漠的冷笑道:“任大侠好勇气。”“狂侠”任天松运功止住右臂断处流血,挥手把断臂抛入江中,阴森森的冷笑道:“任天松对自己能如此,对别人……嘿嘿,年轻人,你猜老夫有没有这种勇气。”语气十分残酷。冷漠的笑了笑,梅瑶麟道:“任天松,时间有限。”“狂侠”任天松冷厉的笑了一声,飞身纷落铁索之上,回头凝视梅瑶麟,阴沉的一笑道:“此刻断它,任天松就可落下江去了。”梅瑶麟冷冷的道:“任天松,你该知道你还不够资格让梅某来暗算于你。”“狂侠”任天松闻言心头略放,长笑声中,飞身几个纵跃已落身江心岛上,梅瑶麟挥起一掌把铁索击落江中。“瑶台牧女”缓步走到梅瑶麟身后,轻柔娇怯的道:“麟,我,我有点害怕。”梅瑶麟缓缓转过身来,道:“怕他是吗?”云凤玲点点头,道:“是的,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梅瑶麟淡然一笑道:“我们已躲过他一次暗箭了。”云凤玲不安的道:“下次他会更加小心。”梅瑶麟漠然的道:“我们也会更加小心,我们该动身了。”“瑶台牧女”云凤玲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麟,你有时对人很狠,但有时却又对人很慈,像一种不知悔过的人,实在不应该放他活着。”梅瑶麟淡淡的道:“我说过放他三次不死。”“对这种人你还守信义?”梅瑶麟笑道:“我说过的话都得做到,走吧!”两人翻过三道渐次高拔的山岭,眼前出现一座高峻突立如墙的崖壁,梅瑶麟抬头打量那座高崖一阵,只见崖壁高约一百五十丈左右,壁立如削,石缝中疏疏落落的倒挂着几丛荒草,越发显得陡立难攀。高崖左右两侧,山势连绵,山势渐远渐斜,松柏林立,显得容易攀登得多。“瑶台牧女”云凤玲黛眉皱了一皱,驻足不前。梅瑶麟见状立时明白,暗忖道:“这座高不及百丈的高崖,想来就是‘银龙堡’禁囚之地。”转念之间,淡然一笑道:“玲妹,这就是银龙堡的后山山崖了吧!”“瑶台牧女”云凤玲默默的点点头,为难的道:“麟,你可以看到左右两侧山势易上得多,但是……”梅瑶麟笑道:“那里有人把守,我们不能上是吗?”“瑶台牧女”云凤玲苦笑了一阵,道:“麟,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梅瑶麟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色,道:“我们来此之前,已决定攀崖登峰,这些早在计划中了,紧张又有何用,对了,玲妹,从中午到此刻,我们都没吃什么,你饿不饿?”“瑶台牧女”云凤玲愁苦的摇摇头,道:“我一点也不饿,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梅瑶麟笑道:“我也不想吃。”“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心头猛然一震,倏然转脸望着梅瑶麟道:“麟,你心中并不如你表面上那么泰然。”梅瑶麟淡然的笑了笑,沉重的道:“众人的生死,就看今夜此举之能否成功了。”话落星目中神光一闪,沉声道:“玲妹,我们走吧!”籍着树丛的掩遮,两人飞一般的来到了崖下,峰高遮光,黄昏的山中,显得特别昏暗。梅瑶麟抬头向上望了一阵,道:“玲妹,由崖壁中间登上,该是他们被囚之地吧!”云凤玲道:“是的,麟,你准备怎么上呢?”梅瑶麟笑了笑道:“很容易上。”“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一怔,道:“容易?”梅瑶麟道:“很容易,麻烦可能出在崖顶上,我相信‘天门道人’在布阵之前就已发现此崖的缺点了,因此,他该派几个好手在此把守才是。”云凤玲芳心一沉,迷茫的道:“麟,你不是说天险可仗,把守必松吗?”梅瑶麟道:“但此处天险并不完善。”云凤玲闻言更加迷茫,脱口道:“崖壁屹立如刃还算不上天险吗?”梅瑶麟淡然一笑,飞身射上附近一颗古松,运功切下几段拇指粗细的树枝,飞回云凤玲身侧道:“缺点就在这里。”话落右手一扬,只见灰芒一闪,十几段树枝已全镶入石缝之中,每一段树枝的距离都是十三四丈左右。“瑶台牧大”见状突然明白过来,惊奇的望着梅瑶麟道:“麟,你心思真快,也许天门道人没考虑到这一着。”梅瑶麟笑道:“玲妹,你低估了天门道人了,假使连这么大的一个缺点他都看不出来,在当今武林中,只怕早已无他立足之地了。”“瑶台牧女”黛眉一皱,不安的道:“麟,那我们怎么上呢?”梅瑶麟沉声道:“你先在下面接应他们,我先上。”云凤玲闻言芳心一震,坚决的道:“要上我们就一起上,我不要在下面等。”梅瑶麟道:“我一个人上比较安全些,就是万一遇上埋伏,这段距离恐怕也跌不了我,你一上我就要分心了。”云凤玲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在下面等?”梅瑶麟闻言心中一动,略一思忖,道:“这样好了,我上去之后,如果没有危险,马上就招呼你上来,我相信你在下面的时间决不会太久的。”“瑶台牧女”云凤玲看看那些松枝的距离,不安的道:“这么高我……”梅瑶麟转身又折了几段松枝,扬手分别射入原来的松枝距离中间,转头望着云凤玲道:“这样你就可以上去了,记住,等我招呼你再上!”话落星目中冷芒一闪,飞身向石壁上飞跃而去,一跃足有二十几丈,落足于第二根树枝上,足尖一点插于石缝间的松枝,再度凌空射上去。苍茫昏暗的暮色中,云凤玲望着梅瑶麟愈升愈高的身子,一颗芳心紧张得直似要跳出口中,一只玉手,不自觉的紧抓在身侧的一颗树枝上。梅瑶麟急上的身体,快如怒鹤冲天,不大会工夫,已落身距离崖顶尚有十几丈的一根松枝上了。他虽然早已凝功以待了,但却不敢骤然间冲上去,当下足尖点在松枝上,贴壁而立,静听崖上的动静。就在梅瑶麟身子刚站好之际,突听崖上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道:“潘巡察,情形如何?”另一个声音接口道:“来人大都消灭了,是万象宫的,不过,他们不承认大公子是他们下的毒手。”此时,突听云白飞冷沉的声音道:“他们可是说是梅瑶麟下的毒手。”那人冷笑一声道:“他们正是那么说,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梅瑶麟早已遇害了。”云白飞闻言冷笑道:“实际贵堡也同样不知道梅瑶麟是否遇害,是吗?”潘巡察冷声道:“咱们过去怎么跟你说的?”云白飞冷笑道:“尊驾说梅瑶麟已死在旋风客手中,不过,当时我等只是怀疑,并没相信,此时证明果然不假。”潘巡察冷声道:“你可是以为本堡大公子真是梅瑶麟杀的?”云白飞冷然道:“梅瑶麟若真杀了索龙,只怕贵堡大门前早已发生战事了,老夫等是由贵堡的迟迟不敢杀害我等得知的。”潘巡察冷笑道:“尊驾的证明好简单。”云白飞冷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们所怕的就是梅瑶麟。”潘巡察冷笑道:“大概用不着怕你们吧!”云白飞闻言突然大笑道:“此时老夫等的重穴均已被封,尊驾当然用不着像当初见老夫时那么摇尾谄媚了,现在是尊驾的……”云白飞话未说完,突听叭的一声大响,接着,潘巡察的声音怒骂道:“老狗,大爷这一巴掌你觉得轻重如何?”云白飞大笑道:“尊驾不敢杀死老夫,打几个巴掌又有何用,哈哈……”声音充满了怒意。梅瑶麟星目中杀机一闪,缓缓移动身子向上游去。潘巡察冷笑一声道:“一掌打死你未免太便宜了,嘿嘿,老狗,老夫今天要你多当几个巴掌呢。”突听梅剑云的声音冷喝道:“潘三省,你想干什么?”潘巡察——潘三省冷笑道:“姓梅的,你少呼喝几声为妙,别忘了,今日你已非银龙堡的乘龙快婿,而是阶下之囚,嘿嘿,再罗嗦咱姓潘的就掌你一掌。”梅剑云闻声似乎怒极,冷喝一声道:“好个有眼无珠的…”突听索玉珠娇声叫道:“潘三省,他武功受制,你打了他算什么英雄?”梅瑶麟闻声心头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滑下了两三寸,擦出一丝轻响。潘三省大笑道:“哈哈……你叫本座这么轻松的就把他这只鬼爪放掉吗?”索玉珠道:“不然你要怎样?”潘三省冷哼一声道:“怎样?大爷要他跪下磕头。”索玉珠闻言急声道:“吴师爷,你……”最先开口说话那人——吴师爷,冷冷的道:“老夫不管闲事。”索玉珠又道:“乐师爷,你也不管管吗?”吴师爷突然抢着接口道:“让他跪跪又有什么关系。”梅瑶麟闻声大怒,爬上的身子突又向下一滑。突听崖上吴师爷的声音大笑道:“哈哈……朋友,这次老夫可听明白了。”话落突然大喝道:“崖下有人。”梅瑶麟问声心头一沉,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应付。恰在这时,突听崖上一个仓惶失措的声音叫道:“两位师爷,不好了!”梅瑶麟闻言心头一动,伸手一拉头上松枝,飞身如箭,直向崖顶射去。崖上众人闻声一转头之际,梅瑶麟已射落崖顶,在他面前三尺左右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白发老者。梅瑶麟星目一转,已看清那个擒住他父亲的潘巡察,星目中杀机一闪,飞身从白发老者身侧穿射过去。白发老者扭头回顾,原是一种不自主的自然趋势,头才一转,立时又惊觉身负的重任,倏然回过脸来。此时,梅瑶麟恰好由他身侧擦过。一声暴喝声中,一双快如惊电般的巨爪已按向梅瑶麟肩头,冷喝道:“下去!”梅瑶麟似乎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快,惊觉肩头风到,身子本能的一矮,足尖用劲一点地面飕的一声,向前射了出去,反应也是快极。“嘶!”的一声裂帛暴响,白发老者手中多了一片布条,梅瑶麟却已脱身射入崖上,直扑潘巡察。这一切的事故,都在眨眼之间发生,潘三省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上股锐风已向他抓住梅剑云的右手门脉劈了下来。潘三省身列银龙堡内巡察之职,武功也是不弱,当下不由自主的闪电撤掌,飞身向后倒射出去。梅瑶麟阴冷的望了潘三省那张疤痕密布,鹰眼塌鼻的丑脸一眼,冷酷的道:“尊驾没想到今天就是你的大限吧?”“武丞”云白飞梅剑云等人,此时都已认出了来人是谁了,这,正是他们日夜盼望着来救他们的人。但是,骤然之间看到他,他们又有点难以置信似的呆住了。潘三省鹰眼一翻,注定梅瑶麟冷喝道:“小子,你可是匆匆忙忙闯上来挺尸?”梅瑶麟阴森森的冷笑一声,道:“来送尊驾等上路。”白发老者上下打量了梅瑶麟一阵,一及精目突然停在枸瑶麟腰悬的剑鞘上,细看一阵,他脸上的紧张之色渐渐消失了。冷冷的扫了崖上众人一眼,突然转向那个前来报信的壮汉道:“过来,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那大汉望了梅瑶麟一阵,急步走了上去,焦灼的道:“陆玑已逃出囚室,现在已进入阵中。”白发老者才松下来的脸色突然一紧,道:“怎会逃出的?””壮汉惶恐的道:“小的也不知道。”老者沉声喝道:“外面的人都那里去了,怎么不擒住他?”壮汉道:“堡主等人去追查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人去了。”白发老者一怔问道:“来历不明的少年人。”壮汉神色稍定,缓和了一下,道:“据伏龙客栈的人说,大公子与那云姑娘就是被那人擒走的,但不知怎的却死在‘板斧樵隐’西门奇等人手中,天门道长怀疑那人就是梅瑶麟。”白发老者老脸又是一紧,道:“梅瑶麟,怀疑是梅瑶麟?”壮汉道:“因为‘天门道长’说除了梅瑶麟以外,不会有人敢公然嫁祸给万象宫,因为,如果被查属实,他将两面受敌。”白发老者脱口道:“嫁祸?”壮汉点头道:“道长说是嫁祸。”梅瑶麟闻言心中暗自一震,忖道:“天门道长智计果然惊人,竟然一眼就看清了我安排的机关,等下进银龙堡时,倒格外小心了。”白发老者缓缓点了点头,突然转向另一老者道:“毕兄,陆矶的事,泛烦你走一遭了。”毕姓老者黑脸毫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道:“兄弟这就去找他。”说要动身。梅瑶麟利用两人说话的时间,已把崖上形势看了一遍,只见此崖约有三十丈方圆,遍地起伏的巨石,荒草稀疏,十分萧条荒凉,崖顶三面,白雾茫茫,想是阵图阻凝所成的,虽然巨石可以挡风,但却没有蔽雨之处,这段日子,如逢豪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困苦的景象,触发了梅瑶麟更浓的杀机,目注举步欲行的黑脸老者,阴冷的一笑,道:“那里陈尸都是一样,尊驾不走也罢!”黑脸老者一双暴眼冷光闪射的盯着梅瑶麟道:“小子,你想留下老夫?”梅瑶麟冷冷的道:“如其说在下要留你,倒不如说在下要送你走上黄泉道。”黑脸老者闻言先是一怔,突又轻蔑的大笑道:“小子,你可是想在临死之前博个狂名?”梅瑶麟冷笑道:“天下该死之人还多,在下认为还不到在下死的时候。”白发老者突然接口道:“小子,这里的地势你可看清了?”梅瑶麟冷冷的道:“三面白雾茫茫,一面临近绝崖,此处确是一方天成的奇险绝地,所美中不足的是崖壁裂缝太多,利于来人攀登。”白发老者冷冷的道:“小子,你虽然有一双擅跑的快腿,但是,你该看得出此地没有可逃之路。”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既然登上了虎穴,岂有逃跑之理,倒是有劳你‘银龙堡’双宿多担这一份心!”梅瑶麟一言道出二老绰号,“双宿”老脸同时一变、由梅瑶麟的镇定与泰然,他们看得出,他并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白发老者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既知老夫名号,尚能镇定如此,确实难得,小子,你该也有个名号才是。”梅瑶麟阴声一笑道:“敌前从容问手下欲禀之言,尊驾倒是个临敌从容之人,在下之名,等‘地行侠’到达时再报不迟。”“双宿”闻言心头一动,黑脸老者突然冷笑道:“小子,陆玑只怕永远不会到这里来了。”话落举步欲向阵外走。突然,一个阴冷愤恨的声音大笑道:“真不幸,陆某这就来了。”“双宿”循声望去,目光到处不由同时一怔,就在这时,梅瑶麟身侧约四尺处的一块巨石之下,飘落一个衣衫褛褴,满头苍发的中年人,他手中牵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银龙堡”壮汉。梅瑶麟侧脸一望,只见此人,剑眉虎目,鼻直口方,面目清奇爽朗,使人一见有一种豪放之感,可能是过度的折磨,使他在中年强壮之时,竟然华发早生了。梅剑云脸上的肌肉激烈的跳动着,不能自主的喃喃自语道:“多谢苍天有眼,原来陆玑还活着。”黑脸老者冷冷的盯看“地行侠”陆玑,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夫倒得先恭喜陆大侠你复功了呢。”“地行侠”陆玑冷冷的道:“你银龙堡的独门点穴法虽困了我陆玑二十年,但却终于被陆某解开了,二十年的积账太多了,现在,该是清结的时候了。”白发老者阴沉的一笑,道:“陆大侠可是觉得一切都能自主了?”“地行侠”陆玑阴沉的一笑道:“你‘天厉星’可是有点不相信?”白发老者——“天厉星”阴冷的一笑道:“老夫如果能够相信也不问你陆大侠了。”“地行侠”虎目中杀机一闪,左手立掌如刃,突然以快捷得令人眼花的手法削向壮汉劲项。惨号声中,鲜血随着滚动的人头,喷泉般的激射而上,“地行侠”陆玑顺手一推,一个带血的尸体直向黑脸老者撞去。暴喝声中,潘三省已飞身把尸体劈向一侧.霍然挺身,盯视着“地行侠”陆玑冷笑道:“姓陆的,你狂得太早了点。”“地行挟”陆玑冷冷的道:“莫非你姓陆的看不顺眼?”潘三省狂笑一声,突然暴起发难道:“何止看不顺眼,还要你躺下呢?”声落一招“推窗望月”,推向“地行侠”陆玑胸口,掌出狂风如剪,声势甚是骇人。“地行侠”陆玑积压了近二十年的愤恨,一旦得到自由,直恨不得把银龙堡的人全部杀光,见招冷笑一声,冷酷的道:“躺下的只怕不是陆某。”击落一把“推山填海”已顺手推了出去,掌出狂飓呼啸,威猛骇人之极。“轰然!”一声大震,沙石灰草满天飞扬,回旋的掌风,吹得旁立诸人,衣角猎猎作响。潘三省暴退了三步,疤脸紫红如猪肝,胸日起伏不定,显然,这一掌他就是没受伤也已吃了大亏。“地行侠”陆玑迄立原地未动,脸色冬森肃煞。“天厉星”望了潘三省一眼,冷冷的道:“潘巡察,你太高估自己了。潘三省心中虽不服,但却不敢顶嘴,当下唯唯应是,站立一旁。黑脸老者由这一击之势,已看出“地行侠”陆玑的功力,当下放心的嘿笑一声,冷冰的道:“陆大侠功力不减当年,可喜可贺。”“地行侠”陆机冷冷的道:“天残星毕瑞武,照你的估计,你我孰强孰弱?”“天残星”毕瑞武毫无表情的冷笑道:“陆大侠,马上你就是可以知道!”“地行依”陆玑冷笑道:“陆某耐性不好,不能久等,何不这就一分高下?”“天残星”毕瑞武冷冷的道:“陆大侠已等了近二十年,何差这一段短暂的时候?凡事都有个先后之分,还有人比你陆大侠早到了一步呢。”话落突然转向梅瑶麟道:“小子,现在陆玑已现身,你该报个名了吧?”梅瑶麟冷漠的道:“尊驾可是想先秤秤在下的分量?”“天厉星”冷冷的道:“杀鸡用牛刀,老夫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柏瑶麟冷笑道:“不知尊驾要用那一位的刀?”“天厉星”朝潘三省一点头道:“潘巡察,这是你的职务。”潘三省方才被“天残星”毕瑞武抢白了一阵,正好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闻言霍然转身射落梅瑶麟身前三尺左右处,戟指喝道:“小子,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大爷动手?”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驾站得如此之近,不觉得太危险了吗?”潘三省厉笑一声,道:“小子,你还没回答大爷的话呢。”梅瑶麟冷冷的望着潘三省,道:“在下要把你切成六块。”放声缓慢而冷森,使人闻声心寒。潘三省闻言一怔,突然残暴的狂笑一声,道:“哈哈……大爷正想不出个处理你的方法,亏你小子提醒,潘大爷,好,你潘大爷就切你成六块吧!”话落翻腕拚出背上的银背砍刀,一指梅瑶麟冷喝道:“小子,拿出你的破铜烂铁来。”梅瑶麟阴沉的一笑道:“在下劝你想想在下为什么要砍你六块。”潘三省怒喝道:“少噜嗦,快拔兵器。”梅瑶麟轻蔑的冷笑道:“该用兵器时,在下自己会动手,在下劝你再想想。”潘三省鹰眼阴光一闪,突然暴喝一声道:“想个屁,躺下吧!”话落一招“指鹿为马”,刀光划起一道银芒,直点梅瑶麟咽喉,快捷得犹如惊电一闪。梅瑶麟冷冷一笑,直到刀尖距咽喉不满三寸时,身子突然一晃,幽灵般的飘到了潘三省右侧三尺左右处。“双宿”见状脸色同时一变,也许,两人根本就没想到这个看来只有二十许的少年人,会有如此快捷奇异的身法。潘三省十拿九稳的一刀突然落空,丑脸立时为之一变,暴喝声中,一招“倒打金钟”倏然翻身砍向背后,敢情,他以为梅瑶麟已欺身后了。梅瑶麟阴冷的笑道:“尊驾双眼未盲,难道连在下立身何处都看不到吗?”潘三省第二刀落空,心中慌乱紧张之极,只道敌人身法竟快速得使他无法看见,此时闻言,才知自己是白忙了一阵,登时羞得一张疤脸变成了紫酱色,倏然转身,暴声喝道:“小子,有种你就与大爷走上几招。”?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驾死是死定了,不用急,尊驾还是再花点时间想想吧,免得黄泉路上尊驾想不通在下杀你的理由。”潘三省连肺都快气炸了,这些话那能听得进去,梅瑶麟话才说完,他已抢先暴喝一声道:“老子活劈了你。”声落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向梅瑶麟,刀刃过处带起一片锐啸声,刺人耳鼓。表面上梅瑶麟虽然平静如常,暗中早已有了准备,潘三省刀刃刚到头上,他已如幽灵般的再度避了开去。这次,潘三省不再上当了,鹰眼一扫,霍然转向右侧,面对三尺以外的梅瑶麟,气极怒骂道:“龟儿子,有种你别溜。”“天残星”毕瑞武冷冷的沉声道:“潘巡察,临敌浮燥,你可知道自己已犯了练武人的大忌了吗。”潘三省闻言心头猛然一震,满腔怒火立时消了三分,鹰眼凝视着梅瑶麟,不再喝骂了。梅瑶麟星目中杀机一闪,冷冽的道:“事不过三,尊驾该上道了。”潘三省阴笑一声道:“你有把握吗?”梅瑶麟冷冷的道:“不信尊驾动手试试。”潘三省心中只以为梅瑶麟只闪不还手是功力有限,闻言丑脸上喜色一闪,杀机立生,手中银背刀一挥,突然暴喝一声:“小辈躺下吧!”话落一招“狂风骤雨”已然出手,但见刀影翻飞犹如白雪满天,刹那之间,罩住了梅瑶麟三面退路,刀刃破空有声,有条不乱,与方才盛怒之下的零乱刀法,不可同日而言。梅瑶麟冷冷的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次,他没有躲,垂在腰际的右手也未移动。潘三省攻势极快,眨眼之间,满天刀影已全集向梅瑶麟全身要害了,梅瑶麟却自然的静立不动。梅瑶麟的武功,梅剑云与“武丞”云白飞虽然都已见过,但父子连心,梅剑云见状仍不由自主的骇然惊叫道:“麟儿……”梅剑云叫喝之声尚未消失,突觉静立的梅瑶麟右臂好似移动一下,漫天耀眼银芒却已在这令人难以分辨的轻微动作中自梅瑶麟周身涌了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号划破了沉寂得令人窒息的夜空,漫天银芒已如昙云一现般的消失了,血雨残肢,身躯,首级,都纷纷滚向四周。全场,此时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所有的目光全都盯在场中未倒的人身上,他,当然就是梅瑶麟了。不知是惊讶还是发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不变至理,“地行陕”陆玑脸上的愤慨之色已消失了。“天残星”毕瑞武第一个打破了沉寂,脱口叫道:“你是梅瑶麟?”虽然,他把声音控制得十分低沉缓慢,但却无法完全掩住内心的惊讶与惶恐。冷漠的扫了地上散落的肢体一眼,梅摇麟毫无表情的向前跨出了两步,冷冽的说道:“尊驾终于知道在下是谁了。”“天残星”毕瑞武深深吸了口冷气,故作镇定的冷笑道:“嘿嘿,敝堡正在想尽方法诱你来此,没想到,嘿嘿,你竟这么快就来了。”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尊驾更没想到梅某来此的时候,竟然恰好是贵堡最空虚的时候吧。”“天厉星”闻言心头一沉,接口道:“万象宫的人说大公子是死于你的手中,此言可能没有说错吧!”梅瑶麟冷漠的道:“银翼雕索龙虽非死在梅某手中,但梅某确是从伏龙客栈把他带出来的人呢。”“天厉星”眸子一转,冷笑道:“武林中盛传你梅瑶麟阴沉狡狷,却没想到你竟用了如此一着平庸的调虎离山之计,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梅瑶麟冷漠的笑道:“梅某的调虎离之计虽然平庸,但却在各位中计之后才发现,尊驾此计虽然精妙,但却很不幸,此刻就被人发现了。”“天厉星”闻言心头一震,脱口道:“老夫用得着对你用计吗?”“地行侠”陆玑也正迷惑的看着梅珍麟,显然,他也找不出“天厉星”有何用计的迹象来。梅瑶麟冷冷的道:“其实尊驾心里很明白。”“天厉星”心头一震,脱口道:“你根据什么理由说老夫在用计。”梅塔麟冷笑道:“如果叙说理由,梅某就中了你的计了。”“天厉星”紧迫道:“这么说你是只凭假想了?”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驾用不着费心思了,缓兵之计虽然奇妙,但是,在贵堡主等抵达此地之前,两位都已踏上黄泉路了。”“地行侠”陆玑闻言心头一震,豁然明白过来,忖道:“难怪我脱困之后,一直没发现有人阻拦与我,原来‘啸云银龙’索天泰等人都已离巢外出了,此子虽未亲见,却能料事如神,端的令人震惊。”“天厉星”心思被梅瑶麟一语道破,除了震惊之外,更增加了三分恼羞怒意,狂笑一声道:“哈哈……梅瑶麟,照这么说,老夫等是惧怕于你了?”梅瑶麟冷冽的道:“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天残星”毕瑞武闻言冷声道:“你可是以为老夫二人已在你掌握中了?”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两位撤下兵刃吧!多言无益,时间会给两位一个不变的证明。”话落缓缓欺了上去,神色平静冷酷之极。“双宿”自从知道来人是梅瑶麟之后,心中已产生了怯意,而想拖延时间,等堡主等人回来,那知,竟被梅瑶麟识破了心思,当下不得不改变方针,改在战斗上拖延。梅瑶麟走上了不到十步,“双宿”突然左右向中间一靠,并眉而立,“天厉星”伸手在腰间长袍上一拉,撤下一枝金柄十三节长鞭,“天残星”则从腰上抽下了双鞭。梅瑶麟见状冷笑一声道:“两位可准备好了?”“天残星”阴沉的道:“小辈,你上吧!”就在这时,突听“地行侠”陆玑开口道:“梅瑶麟,你与梅剑云可有什么关系?”梅瑶麟闻言微微一怔,侧脸道:“那是家父!”“地行侠”陆玑闻言脸上喜色一闪,脱口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梅瑶麟道:“假使小侄没猜错的话,你是我姨夫。”“地行侠”陆玑笑道:“你怎么认得我?”梅瑶麟道:“小侄此来的目的,除了救援家父与归凤国的人以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前来助姨夫出困。”“地行侠”陆玑闻言一怔,继而惊喜的问道:“你父亲也在这里?”敢情他一直没有注意到众人的面孔。梅瑶麟道:“家父等人穴送受制不能行动,就在此崖之上。”“地行侠”陆玑闻言突然大笑道:“银龙堡点穴之技,确有独到之处,若在一年之前,我就是来了也无用处,但是,今天情形可就不同了,我可以立刻替他们把穴这解开,只是……”梅瑶麟闻言立时明白,淡然一笑道:“姨夫但请放心,双宿功力虽高,只怕还奈何不了我。”“地行侠”陆玑笑道:“听堡中的人传说,你曾独自打败过‘绝丐’、‘狂侠’,此言当真?”梅瑶麟笑了笑道:“在万松门我确实曾会过他们。”“地行侠”陆玑扫了焦急不安的双宿一眼,大笑道:“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你守住他二人等我把他们穴道解开之后,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话落坦然转身,向众人走去。这一来,就轮到双宿不敢拖时间了,因为,“武丞”等人的穴道一旦被解,他们只凭两人之力,决无生理,但是,却又不敢贸然动手攻击梅瑶麟。突然,“天厉星”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对方才传言的壮汉道:“赵才,你出去吧!”赵才一怔,望了望梅瑶麟一阵,才想举步,突听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驾还是不动的好。”赵才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脚步。“天厉星”精目中冷光一闪,阴沉的道:“赵才你可是怕死?有老夫在此,你怕什么?”赵才脸色骤然一变,唯唯应了是,举起了迟疑不定的脚步向前跨去。一段时间,“地行侠”陆玑已解开了梅剑云与“武丞”云白飞二人的受制穴道,梅剑云正忙着替索玉珠解穴,“武丞”云白飞则立在梅瑶麟身后不远处。由于内心对梅瑶麟的畏怯,赵才移动的脚步十分缓慢,双宿眼看着“地行侠”陆玑一个接一个的把众人的穴道解开,心中又急又气,忍不住怒声喝道:“狗东西,你连走路都成问题了吗?”赵才走了几步,见梅瑶麟并没有出手阻拦,信心增加了不少,闻言突然快步向出口处走去。“武丞”云白飞见状本能的想出手阻拦,突然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梅瑶麟的迟迟不肯下手,一定另有计划。不大工夫,赵才已越过梅瑶麟右侧三尺左右处,突听梅瑶麟冷笑一声道:“尊驾休息休息吧。”话落突然转身,隔空一指向赵才“背心穴”上点去,动作虽然快如闪电,功力却未吐出。“双宿”的生存希望完全寄托在赵才的能否脱困,一见梅瑶麟转身,“天厉星”冷然暴喝一声道:“梅瑶麟,吃老夫一鞭。”随声长鞭一抖,一招“毒蟒出洞”,电光石火般的点向梅瑶麟咽喉,鞭出挟着一股锐啸夺人魂魄。梅瑶麟转身出指原只不过是一招诱敌之举,闻声旋转的身子不但未停,却比原先快速了许多随着他斗然间转过来的身子,龙剑一举一抖,一招“云龙三现”,三朵剑花巧妙的罩住了“天厉星”的鞭梢,同时开声道:“烦云前辈将姓赵的留下,晚辈尚有用他之处。”说话间,双目已扫向旁人且未动的“天残星”。“武丞”云白飞至此才明白梅瑶麟的动机,心头暗自忖道:“此子年事如此之轻,行事却着着出人意料之外,难怪当今武林会被他震晃而动荡不安。”转念问,朗笑一声道:“麟侄放心,跑不了他。”声落一式“苍鹰搏免”向赵才扑了过去。,“天残星”毕瑞武之所以突然改变计划,不与“天厉星”联手攻击梅瑶麟,就是怕刚刚复功的“武丞”云白飞阻住了出去报信的赵才。见状猛然暴喝一声道:“赵才快走!”声落扬手一招“长风万里”拍向“武丞”背后。梅瑶麟此时一招“云龙三现”恰好把“天厉星”的长鞭封了回去,见状冷笑一声道:“尊驾此举早在梅某预料之中了。”随声一招“菩提千佛”跟着拍向“天残星”。“武丞”云白飞一听到“天残星”的喝声,本想回身应敌,既听梅瑶麟说“早在意料中了。”心中又是一阵惊叹,放心扑向赵才。“天残星”毕瑞武功力虽然不弱,但却不及狂侠许多,梅瑶麟一招“菩提千佛”,他当然无法冲过。这时,“天厉星”长鞭已然调转过来,招变“八方风雨”再度攻向梅瑶麟,声势凌厉,攻守兼备。梅瑶麟左掌一撤,右手龙剑已抖出一招“龙行云从”迎击上来。“天残星”身前压力一减,才想动身,突听那边赵才传来一声闷哼。不用看,他也知道赵才已伤在“武丞”云白飞手中了,“天残星”虽然久经大敌,阅历丰富但此时眼看着唯一的希望已绝,仍不由为之一怔。“天厉星”二度攻击又被梅瑶麟轻巧的阻住了,心中对梅瑶麟的畏怯之心更加深了一层,而那制敌自卫之心,也跟着减少了许多。他长鞭一抖,扬手连攻出三招,脱口暴喝道:“毕兄快走!”“天残星”闻声一回头,但见漫天鞭影已罩住了梅瑶麟全身,心中立时明白过来,大喝一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右手银鞭一局举,飞步向外冲去。“武丞”云白飞见状冷笑一声,道:“阁下还想脱身吗?”声落才想动手,突听鞭影围困中的梅瑶麟大笑道:“双宿焦孟不离,你们如今一分,黄泉道上岂不要失散了。”说话声中,“天残星”面前五尺左右处落下了脸色冷酷的梅瑶麟。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从鞭影中脱身飞出的,包括“天厉星”在内。“天残星”毕瑞武一见去路被阻,毫不考虑的暴喝一声道:“躺下!”银锏一招“巨浪千层”,银芒翻飞,滚滚不绝的卷向梅瑶麟腰际。这时,“天厉星”已看出事态不妙了,怒吼声中,飞身再度攻了上来,出手一连七鞭,罩向梅瑶麟全身要穴。梅瑶麟正要他们联手同上,见状冷笑一声,道:“两位终于联手了。”话落掌剑同出,攻向两人。“天残星”暴眼中凶光一闪,沉喝道:“吴兄,先放下这小子再说!”“天厉星”信心已失,闻言应道:“使狠的!”梅瑶麟冷冷的讽剌道:“这才算是个闯江湖的人该说的话。”话落变招易式,反攻二人。刹那间掌风剑影混成一片,鞭啸锏光滚成一团,呼轰雷鸣,范围广达数丈方圆,骇人之极。这时,“地行侠”陆玑已将众人的穴这全解开了,众人一旦恢复了武功,多日来积下的怒火全都化成了力量上齐围拢上来,磨拳擦掌,直恨不得能加入战圈。“武丞”云白飞精目紧盯着战圈,激烈的搏斗场面,又使他想起了万松门的一幕,缓缓转头望着梅剑云不安的道:“梅兄有子如龙,可喜可贺,只怪我当日有眼不识豪杰,唉!种下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梅剑云闻言一怔,不解的道:“云兄怎出此言?”“武丞”云白飞道:“唉!当日我听了银龙堡一面之辞,而把令郎视为武林中的……唉!这一错,只怕令郎永难见谅。”梅剑云心中的苦处并不亚于“武丞”云白飞,云白飞的话勾起了他的愁绪,忍不住也长叹了一声,道:“我们父子也曾当面成仇,唉!命运弄人。索玉珠闻言芳心一震,黛眉深锁,凄凉的笑了笑道:“这一切的误会,全都由我而起,如果麟儿不能见谅,也许,我……”梅剑云闻言心头一震,脱口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索玉珠凄凉的一笑道:一你害怕吗?”梅剑云沉重的道:“一切都决定在麟儿身上,咱们只有听命运的安排了。”这时,场中的梅瑶麟已与“双宿”走了将近百招,“双宿”攻势虽然仍是那么凌厉,但却已失去了主动之机。看着场中攻守自如的梅瑶麟,“武丞”云白飞突然想起了爱女,一想到女儿,他脸色立时一变,不安的脱口道:“玲儿不知此时在何处?”他身侧一个侍卫脱口道:“他们不是说郡主被梅瑶麟救走了吗?”“武丞”云白飞脸色一凛,急声道:“可能不是他救的,不然,他怎么没带她上来?”那侍卫道:“梅公子不是承认索龙是他掠走的吗?”“武丞”云白飞所担心的就是梅瑶麟救走了爱女后发生了意外事故,虽然他心里明白侍卫说的是事实,但却仍不由自主的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救走了她,一定会带她上来的。话落精眸缓缓望向打斗中的梅瑶麟,眼神显得那么忧抑。突然,他身旁的侍卫惊喜的呼道:“老爷,那不是郡主吗?”“武丞”云白飞闻言一怔,脱口道:“在那里?在那里?”那侍卫向崖边一指道:“那不是吗?”顺着侍卫的指向望去,“武丞”云白飞果然看到了崖边刚伸上头来的爱女,过份的喜悦,使他忘了爱女的处境,急上两步,叫道:“玲儿,快上来!”话落绕过斗场,急步向崖边走去。“双宿”与梅瑶麟这时已缠斗了近一百五十招,此时已可一目了然,“双宿”已完全失去主动攻击的能力了。畏死的念头,使两人本能的想到了逃遁,因此,打斗中,两人的目光难免要向四周扫视,找寻脱身掩蔽之所。于是,他们看到了正急步走向崖边的“武丞”云白飞,一丝凶芒同时从两人的眸子中闪了出来。云白飞似乎已忘记了自己靠近斗场的距离了,匆匆走到崖边,伸手去拉爱女刚伸上来的玉手这时,“天残星”毕瑞武恰好转到“武丞”身后。这是个唯一的机会,“天残星”岂能放过,只见他眸子中凶光一闪,突然阴沉的大喝一声道:“你们下去吧!”发落反身”掌,向“武丞”云白飞背上拍去。“武丞”云白飞此时正拉着爱女,虽然已惊觉到背后有人攻击,但却无法松手迎敌,一时之间,骇得呆了。“双宿”此时正一前一后的挟击着梅瑶麟,合他两人之力,已然疲于奔命了,谁会想到他们还敢分心偷袭别人呢?是以,等众人惊觉情况不对时,欲待前往救应已来不及了。眼看“武丞”父女就要应掌亡命崖下了,就在此时,突听梅瑶麟冷笑一声,道:“尊驾自己下去吧!”动作快速得好似超过了声音,梅瑶麟冷森的声音好似还啃在众人的耳边,场中已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号。随着那一声“砰然!”大响,一个高大的身躯,已飞越过“武丞”父女头顶,直向崖底飞落下去。没有人看清梅瑶麟用的是什么手法,于是,在场的人又是一怔。“天厉星”眼看着同伴丧生梅瑶麟手中,心知自己独木决难撑天,拚命之心立生,就在梅瑶麟手掌尚未收回之际,他已不声不响的闪电向梅瑶麟背后扑了上来,五指弯曲如钩,抓向梅瑶麟玉枕穴。掌出带风,威力虽大,却使人容易惊觉。“天厉星”这等不声不响,用爪不用掌的打法,却使人不易惊觉到。这时,“武丞”云白飞恰好把“瑶台牧女”拉了上来。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此时梅瑶麟的安危,一登上崖顶,一双美目便自然的向斗场中望去。突然,她粉脸一变,惊声叫道:“麟,身……”梅瑶麟此时正待转身,突闻惊呼之声,心头立时一震,星目中杀机一闪,手中龙剑突然向后一挺一送,倒地滚出一丈多远。在一声惨哼声中,梅瑶麟挺身站了起来,俊脸上的神色,阴森冷漠之极。一丈之外“天厉星”正转向看他而立,双手紧抓着那柄插在胸口上的龙剑,鲜血顺着剑把与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地上,醒目之极。他痪散的-光,紧盯着梅瑶麟冷漠而无情的俊脸,吃力的道:“梅瑶麟,你战胜了。”梅玲麟冷漠的道:“不错,这个早已在你我意料之中了。”“天厉星”沉重的道:“这该值得你自豪,高兴。”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驾自以为猜对了?”“天厉星”目中怨毒的光芒一闪,道:“你可曾想过你的自豪与高兴是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上吗?”梅瑶麟冷漠的笑了笑道:“江湖岁月本就如此,尊驾直到临死之前才悟出这一点,不觉得太晚了些吗?”语声冷漠之极。“天厉星”眸子中奇光一闪,道:“你可是早就悟通了。”梅瑶麟冷冷的道:“不错,梅某早就想到了。”“天厉星”凝视了梅瑶麟一阵,突然大笑道:“哈哈……梅瑶麟,你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难道你连方才杀人的事都忘了吗?”梅瑶麟冷然笑道:“梅某记得很清楚。”“天厉星”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早已领悟了吗?”梅瑶麟冷漠的道:“因此尊驾该知这梅某并没有什么该值得高兴与自豪的地方。”“天厉星”有点迷茫的盯着梅瑶麟的俊脸道:“但是,你仍在杀人。”“江湖岁月,恩怨相连,梅某就是不愿杀人,却也不能不杀,尊驾在银龙堡居住多年,该天梅某来历。”“天厉星”眸子中的怨毒光茫消失了,缓缓转身向崖边走去,道:“这么说,老夫已多活了许多年了。”话落人已走到崖边,又手握剑,猛然向外一抽,大声道:“梅瑶麟,还你剑。”龙剑脱手同时,“天厉星”带着一缕血光,落下了深崖。缓步上前从地上把剑拾起来,梅瑶麟冷漠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慢慢转身向众人走去。梅剑云急上一步,沉声道:“麟儿,你可是为了救为父来的?”梅瑶麟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孩儿消息来得太迟了,是以现今才赶到,使爹爹与阿姨多受了许多苦处。”索玉珠似乎没有想到梅瑶麟会突然对她改变称呼,芳心一喜,忍不住闪身上前,拉着梅瑶麟的手,叫道:“麟儿,你不恨我?”声落,美目中已滚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梅瑶麟默默的摇摇头,沉重的道:“我什么都明白了,谁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妄想称霸的野心家,我们都做了他们实现野心的牺牲品。”“地行侠”陆玑上前笑道:“此言有理,此言有理。”索玉珠沉重的叹了口气,宽心的凄然一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原谅我,没想到,麟儿,我白担心了。”就在这时,崖下突然传来一个高昂的声音叫道:“该团圆的总要团圆,该离散的难免离散。”众人脸色同时一变,梅剑云脱口道:“有人来了,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