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姑苏城外,枫桥渡口,去疾和无咎同时遇到了新咏。她是他们的宿命,逃也逃不掉。无咎爱上了新咏,但他表现越热烈,越让她排斥。反而是笑得温和淡然的去疾,让这少女起了征服他的念头。其实夜来最爱的还是无咎,但她偏偏喜欢借去疾来折磨无咎,让他为自己沉沦,不能自拔。无咎看不透,去疾却在难以言说的嫉妒和悲伤中,不由自主地被新咏利用。新咏对这兄弟俩的爱里纠结着恨,她安心要让他们因为她而坠入不幸,去疾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她的爱就像埋着尸骸的土壤里开出来的花朵,含着可怕的毒液,散播着致命的芬芳,但他仍然不能抵御她的洁白和纯美。去疾永不会有无咎的强横霸道,他想用温柔来化解她的戾气,但是最后终于绝望。去疾发现她的任性与爱情无关,也与仇恨无关,她的心像喜马拉雅山顶的雪,没有人迹,载着永恒的孤独,他的爱温暖不到。这女孩的感情像风一样流浪不定,他要怎么做才把握得到?在她将要嫁他的头一天,他去看她,她的绝望让他绝望。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能给我什么,或者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当那杯茶端上来时,他已经嗅出了淡淡的幽香,花的尸骸的味道。但他仍然喝了下去,怀着满腔的凄怆喝了下去。如果当时新咏对他微笑一下,亲切一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但新咏只是冷冷地漠然地看着窗外的花圃。没有人知道,连新咏都不知道,去疾是为新咏而赴死,以死来终结这桩令她窒息的婚姻。他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感情和生命,甚至不希求她的悼念。他不希望她在伤痛和后悔中想起他来。那明媚的少女站在枫桥上,他站在枫桥下。月光如洗,辉耀着她透明花蕾般的脸庞。在永恒的时间的尽头,他终于可以爱她一如当日的花月夜,摒绝了痛苦和挣扎,安谧地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