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叟褚十八提着李中元顺利无比的出了狼人谷,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放下李中元,察看一下李中元的伤势,伸手怀中取出三种丸药,给李中元一次服下,便用自己内力,相助李中元发挥药力,恢复神智。李中元除了,打得精疲力竭,内力消耗过巨外,最主要的致命伤,就是那小黑狼一口毒涎,使之昏死过去。阴阳叟褚十八用的是对症之药。药力一行开,李中元神智一清,便睁开了双目。李中元一眼看到阴阳叟褚十八,暗中纳闷了一下,便即收敛心神,道了一声:“多谢老前辈,晚辈可以自行调息了。”再复闭上双目,便神气相通,入了忘我之境。李中元一睁眼,一句话,表现得是那样的冷静和通达,只看得阴阳叟褚十八暗叫一声,道:“好小子,你倒真沉得住气。也不怕老夫加害于你……”阴阳叟褚十八为人就是这样怪。他的思想行事,从来不遵常轨,别看他迫去把李中元救了出来,又给李中元服了解药,让他恢复功力。但,谁知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李中元功力恢复奇快,半个时辰左右便完全复原,霍然张目站了起来,精神奕奕的向阴阳叟褚十八一抱拳道:“多谢老前辈义伸援手,晚辈就此别过了。”李中元也怪,平时对人非常客气,阴阳叟褚十八救了他一命,他却显得非常冷淡,只说了这样简简单单一句礼貌性的话,便转头要走。阴阳叟褚十八苍眉一扬,喝声道:“小子,就这样一句话,算是你对老夫的谢意么?”李中元一怔,道:“老前辈果真要谢?不怕晚辈侮辱了你?晚辈别的没有,自得到翠谷之秘以后,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应有尽有,改日晚辈当请老前辈同往翠谷,任由老前辈予取予求就是!”阴阳叟褚十八平生有一千个坏毛病,就有一点好处,视钱财如粪土,最讨厌阿堵物,闻言之下,老脸一变,大喝一声,道:“好小子,你敢侮辱老夫!”李中元一笑,道:“除此之外,晚辈别无长物,老前辈可是自找其辱,怪不得晚辈。”阴阳叟褚十八就吃这一套,不由得一笑,道:“好!算你小子有理,你刚才打了老夫一掌,老夫这条手臂现在还痛苦不堪,你又当怎样说?”李中元笑了一笑,道:“老前辈以往只知道打人的痛快,何曾受过被打之苦,晚辈打老前辈一掌,不过是告诉老前辈,你也同样有挨打的时候……”阴阳叟褚十八一愣,截口道:“有意思,老夫数十年来,就没人敢向老夫说个不字。如今你小子竟然教训起老夫来,听来倒是顺耳的很!别走,咱们谈一谈。”李中元道:“晚辈可不会说话,直言冒犯了你老前辈,晚辈可担当不起啊!”阴阳叟褚十八哈哈一笑,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夫愿挨你的话,你小于还怕什么!”李中元一笑,道:“那么晚辈就放肆了。”阴阳叟褚十八瞪眼望着李中元,道:“老夫刚才叫你不要到狼人谷去送死,你听到了没有?”李中元点头道:“听到了。”阴阳叟褚十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送死?”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十八这番接触之下,已看出阴阳叟褚十八这人并不像一般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六亲不认,反脸不认人的老厌物。反之,他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热肠人,不过睥气古怪,不同流俗,人又固执倔强,所以和谁都合不来,因此,久而久之,大家就对他敬而远之了。李中元对他有了这种认识之后,觉得对付这种人,只有“坦诚”两字,才是唯一相交之道,于是,脱俗的一笑道:“不瞒老前辈说,晚辈当时因不知你的用心何在,是以不敢相信。”阴阳叟褚十八一怔道:”你说老夫是一个说谎的人。”李中元道:“那倒不是这个意思。”阴阳叟褚十八道:“那是什么意思?”李中元遭:“是晚辈个人的小心谨慎,而且对老前辈也多少有点误会。”阴阳叟褚十八一怔道:“你误会老夫,老夫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呀!”李中元笑道:“你没找晚辈麻烦的意思,那你为什么挡住晚辈,不叫晚辈去追高一鸣?”阴阳叟褚十人道:“老夫找那小子好久了,他是老夫的人,你为什么要从老夫手中把他抢走!”说来振振有词,好像非常有理。李中元暗叹一声;忖道:“这就是他的毛病之一了,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老前辈可曾想到,他早就是晚辈掌中之物哩!”阴阳叟褚十八“哦!”了一声,道:“老夫倒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李中元摇着头道:“如果老前辈不阻拦晚辈,那高一鸣焉能逃得出晚辈掌握,晚辈只要死死看住他,他再有阴谋诡计,他必需先考虑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又哪能得到这个便宜。”阴阳叟褚十八愣了一下,嘻嘻笑道:“这样说来,倒是老夫的不是了。”李中元道:“这倒不能说老前辈的不是,晚辈也有不是,未曾把话说明白,如果.我们能先把话说清楚,就不会有这种纷扰了。”阴阳叟褚十八转动着眼珠,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小子说得有理,可惜老夫过去就是不爱和人多说,唉!……”颇感触的叹息了一声。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往者已逝……现在我们就来谈一谈,你此来狼人谷有什么事?”李中元道:“晚辈有一个朋友,中了高一鸣的穿心狼毫,所以晚辈追他前来讨取天狼丹。想不到他在这种情形之下,居然没有说真话,晚辈深悔没先把他的武功完全废了。”阴阳叟褚十八道:“你那位朋友,是个什么人。能否说给老夫知道么?”李中元道:“有何不可……老前辈可知道玉扇夫人其人?”阴阳叟褚十八点头一笑道:“是那个女人呀!你怎会交上她的?”李中元暗自笑忖道:“你们还不是彼此彼此……”于是,便将那天认识玉扇夫人的经过,-一告诉了阴阳叟褚十八。阴阳叟褚十八闻听之下,慨叹一声道:“这样说来,你和玉扇夫人并没有深交。她只不过是偶然高兴伸了一下手而已,这也值得你这样替她冒险卖命么?”李中元一笑道:“不错,晚辈与玉扇夫人并无深交。可是晚辈与前辈,更是素未谋面,你老前辈为什么也不计自己生死,把晚辈救了出来?”阴阳叟褚十八笑道:“这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第一,老夫现在和狼人谷作对,所以凡是找上狼人谷的人,与老夫便有敌忾同仇之谊。第二,老夫进入狼人谷救个把人,那是易如反掌,根本无险可冒,与你冒着奇险去替玉扇夫人那种女人讨天狼丹,轻重上何异天壤之别。”李中元笑了一笑,道:“晚辈没有什么大道理,我只觉得玉扇夫人是因想帮我的忙而遭此不幸,所以晚辈应该替她找到天狼丹,才能无愧我心。”阴阳叟褚十八道:“玉扇夫人那种女人,老夫最是清楚,你道她是真心真意的帮你的忙么?”李中元道:“晚辈是就事论事,目前她帮了晚辈的忙,那就是事实。至于,她居心何在,在未有具体事实之前,晚辈不敢妄猜妄断。”阴阳叟褚十八目光炯炯地望着李中元,一挑苍眉道:“那是说,你将不顾一切,非得到天狼丹不可了。”李中元正色道:“晚辈义无反顾。”阴阳叟褚十八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义无反顾,老夫就替你想想办法吧!”李中元惊喜过望道:“老前辈能帮晚辈找到天狼丹?”阴阳叟褚十八点头道:“目前要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天狼丹,也只有老夫一个人了!”“只有老前辈一人知道!难道于狩都不知道?”“可以这样说的。”李中元迷惑地道:“这就叫人想不通了。”“其实,你了解事实真象之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李中元道:“老前辈能说给晚辈听听么?”阴阳叟褚十八点头道:“当然可以,要不老夫就不会向你提起此事了。”原来,阴阳叟褚十八,为人古怪,但却与天狼老人甚是交好,每年至少要到狼人谷与天狼老人盘桓十天至半个月。这次,他正要到狼人谷去看天狼老人,不料竟然在路上遇见了天狼老人。这时,天狼老人身负重伤,已是万元生理,天狼老人说出狼人谷被血手教盘踞之后,便撒手人寰,了结了他的一生。阴阳叟褚十八平生就爱管闭事,当然便是一拍胸膛,把天狼老人的仇恨一肩承担了下来。这就是阴阳叟褚十八与血手教作对的原因。阴阳叟褚十八简单扼要的说明个中情形,然后一叹道:“老夫是知道那天狼丹存放之处。只是,那原是天狼老人用来清理门户,报复血手教余孽的一种厉害手段,我们如果就此将天狼丹取走,岂不有违天狼老人遗志?”李中元道:“我们只取用一粒天狼丹,也会妨碍他的报仇雪恨么?”阴阳叟褚十八道:“问题不在取用多少,要取用天狼丹,就得破坏天狼老人苦心安排的复仇大计,为了一粒天狼丹,就此将天狼老人的复仇大计,于以破坏,关于其中利害得失,你是不是要多多考虑?”李中元双眉一皱,为难地道:“这……这……”心中动了一动,话锋一转,道:“老前辈是他这个复仇计划的执行人,以老前辈的看法,他这复仇计划,其成功的可能件有多大?”阴阳叟褚十八道:“这就很难说了,也许天从人愿,成功的机会极大,也许只是白费心机。”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尤其对血手教主来说,老夫更没有把握。”李中元毅然一点头,道:“既然对血手教主没有十分把握,晚辈把一切责任承担下来,还请老前辈指示成全。”阴阳叟褚十八话声一低,低得简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见李中元不住的点头不止,说到最后,李中元忽然眉头一皱,道了一声:“这……”阴阳叟褚十八一笑截口道:“老夫的事你少管,记着你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这个东西给你,带在身上,那些凶狼就不会攻击你了。”随着话声,抛给李中元一个小丝囊,而他自己却已飘身而起,先白走了。李中元闭目送阴阳叟褚十八远去了后,把那丝囊闻了一闻,有一股似香非香,似臭不臭的怪味。打开丝囊,囊面是一块淡黄色的油脂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李中元收好那丝囊,看了一看天色,不过是傍晚时分,这时,还不便活动,于是率性凝神运功调息起来。到得初更时分,李中元身形一起,又奔向了狼人谷。李中元经过狼群田攻一次之后,可知道了狼群的厉害,再不敢恃仗功力,向内硬闯了。于是一面默运神功,前面搜索开道,一面轻身细步,蹑足而行。进入谷内四五十丈后,根据神功搜索的结果,前面每隔六七步,便有一只凶狼,隐伏在草丛之中,已是无隙可入了。这时,他只好一硬头皮,取出丝囊,向前走去。果然,那丝囊大有效用,他经过之处。所有暗中隐伏的凶狼。对他的通过,视如不见,毫无敌对意图。李中元这才暗吁了一口长气,展开身形,向谷中飞掠而入。进入山谷深处,穿过一排屏风似的竹林,竹林后面,便是一间有着十来间房子的瓦屋。瓦屋前面有一座高台,约有两丈多高,挡住了狼群的进入。李中元微一吸气长身,便翻上了那高台,闪身入子屋内。这时屋内厅堂之上,灯火辉煌之中坐了六个人,和李中元一路同来的高一鸣,赫然就在座中。李中元一身衣服,日间已被群狼抓得零零碎碎,穿在身上,实在不成样子,这时他心中第一个意念,就是弄身衣服穿了再说。于是,他先不忙偷听他们说话内容,闪身就走进了一间房子。他一脚跨入那房间之内,便觉房内一股女人身上的幽香,透鼻而入,他心头一震,暗忖道:“这是女人的房间。”正要抽腿而退之际,只听房中一角,响起了轻轻的抽泣之中。那抽泣之声,使得李中元剑眉一轩,起了一观究竟的心意来。于是,运功逼目,射出两道神光,掠目扫射。房中本无灯光,这时李中元却看得清清楚楚,这里还是一间男人的房间,不过在床头上多了一个掩面轻泣的女人而已。李中元闪身到了那女人近前,那女人只顾伤心,却不知道身前多了一个人。李中元犹豫了一下,忽然手起指落,点了那女子穴遭,那女人仙泣之声立止。李中元提起那女人,伸手拖她藏入床底下面,然后才找了一身衣服,将身上那身的破烂换掉。换好衣服,外面厅中忽然飘来高一鸣的一声冷笑,道:“于狩,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夫中了李中元暗算,向你要一粒天狼丹,难道你不该给么?”于狞陪着笑脸道:“老哥哥,你可误会小弟了,一粒天狼丹算得什么,以后小弟仰仗你老哥哥提携的地方多着哩!实在是小弟至今一直没找到我那死鬼师父存放天狼丹的地方,这叫小弟如何拿得出来呢?”高一鸣怒气冲冲的道:“你少在老夫面前鬼画符,你跟你师父,又不是一天两天,他天狼丹放在什么地方,你能不知道,你这话,只怕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哼!你今天要不把天狼丹交出来,那就莫怪老夫要对你不客气了。”于狩急得结结巴巴的分辩道:“老哥哥,老哥哥,请你听小弟说,老哥哥你说的不错,小弟对死鬼师父的事情原本无不了如指掌,也就因为小弟知道他太清楚了,结果却上了他一个大当,那次事件之后,那死鬼师父秘库之内,不但找不到天狼丹,而且有几种非常重要的秘发法器也不见了,由此可见那死鬼师父早防着我们这一着了,总算我们动手得快,先发制人,否则,我们大家都完了。”另一个人接着冷笑一声,道:“大家都完了,那是你于老弟的想法,老夫兄弟们可没把你师父放在眼里。”高一鸣大叫一声,道:“废话少说,就算老夫完全相信你的话,你也得替老夫把天狼丹找来,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于狞愁眉苦脸地道:“小弟当然要找,就你老哥哥设有受伤,小弟也要找,只是……只是……”高一鸣截口喝道:“别只顾给自己找台阶,逃避责任,老夫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也不知道老夫的厉害!”喝声中,忽然凌空发指,一连点了于狩三处穴道,于狩大叫一声,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这时,其中又有一人做好做歹的道:“高兄,这遭就饶了他。责成他慢慢想办法吧。”高一鸣挥袖一拂于狩,于狩身上痛苦立解,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畏畏缩缩的道:“小弟刚才的话还没说出来哩!……”小弟想了一想,也许有一个人知道小弟死鬼师父存放天狼丹的地方。”高一鸣接口道:“谁?你还不快快说了出来。”于狩道:“就是你老哥哥见到的那位阴阳叟褚十八,他和小弟死鬼师父原是至交好友,说不定小弟死鬼师父把那些东西,偷偷的放在他那里了。”高一鸣双眉一皱,道:“你不是搬他出来做挡箭牌吧?”于狩连连摇头道:“小弟怎敢!小弟怎敢!老哥哥,请你想一想,那老鬼好久就没有到狼人谷来了,他怎会对什么事都像是亲眼目见似的,那不是死鬼师父暗中与他通了声气,是什么?”那个刚才替于狩讲情的人,一点头道:“高兄,他这话不无道理,否则,褚老鬼没有理由知道我们的来历。”又有一个人接口道:“对!那老鬼一定知道天狼丹的放处,说不定天狼丹就在他身上啦!”高一鸣道:“那老鬼知道了我们不少秘密,天狼丹就不在他身上,也饶不了他。”厅中,连于狩在内,一共是六个人,除开于狩,另外五人都是血手教的余孽。刚才那位替于狩讲情的叫张公道,随后接着说话的是胡笠,最后说话的是汪长春,还有最先说话的那一位叫马呈样。这时马呈样一瞪欢目,又道:“于狩。那老鬼住在哪里?我们就去找他去。”于狩眉头一苦道:“他居无定所,小弟也不知遭到哪里能够找到他。”高一鸣道:“不用去找了,老夫有办法。引他自行前来。”马呈样好奇地道:“高兄,你有什么办法?”高一鸣笑了一笑,转向于狩遭:“于老弟,这件事首先还得你老弟点头合作才行。”于狩满口答应道:“你老哥哥要小弟做什么?但请吩咐就是。”高一鸣道:“你知不知道阴阳叟褚十八目前最切齿痛恨的是什么人?”于狩叹一声道:“自然是小弟了。”高一鸣道:“老夫好像听说阴阳叟褚十八有一个莫明其妙的怪脾气,凡是他认为该他亲手处死的人,绝不允许旁人插手,此话可是当真?”于狩点了一点头道:“你老哥说对了。”高一鸣道:“如今我们扬言你老弟。暗中图谋老夫兄弟们,将你倒吊高杆之上,处以重刑,你说那老鬼将会有什么想法呢?”于狞略一思忖,道:“他一定会先来救我,然后,再将小弟处以他心目中的应得之罪……”话声一顿,脑念一动,忽然接着叫道:“高老哥哥,你不会真的将小弟倒吊了起来吧?”高一鸣面色一冷,“这个法子,既能投其所好,我们为什么不拣这个便宜。”于狩哀求地道:“能不能找一个替身,代替小弟吊到高杆上去。如果把小弟吊上去了,全谷狼群就没有人指挥了。”高一鸣一笑道:“这时到哪里去替你找替身,就算有了替身,万一被他看破了,岂不弄巧成拙?老弟,你就勉为其难丁吧!”于狩脸色一惨,道:“高老哥哥,小弟对各位可是……”高一鸣大喝一声。截口道:“于狩,你连这点苦都吃不得,还谈什么矢志膺服本教,为本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要再罗嗦,那就莫怪老夫先以教规来处置你了。”于狩可怜兮兮地道:“是!是!是!小弟甘愿受吊就是,只是,你可不能让小弟落入那老鬼手中啊!”高一鸣面色稍霁,一笑道:“这个你老弟尽管放心,将来取天狼丹,还得靠你出力哩。”于狩又道:“到时候。也请不要把小弟绑得太紧啊!”李中元此来,原想制造一个推销阴阳叟褚十八原定计划的机会,想不到,他们倒先有了成数。李中元暗中想了一想,便决心暂不惊动他们,先回去与阴阳叟褚十八研究后再说。于是,他从床底拖出那女子,挟在胁下,又把自己的破衣服收拾好,一同带在身上,以免被他们见了,提高警觉心。他偷偷的又离开了狼人谷,离开狼人谷之后,他先找一处地方,先把那女子放了下来,拍开了她的穴道。那女子从昏迷之中回醒过来,猛然睁开双目,只见自己已处身在星斗满天的旷野之中,心中便是一喜,翻身站了起来,向李中元万福一礼,道:“是大侠你救了小女子么?”李中元一路上都没注意那女子的容貌,这时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李中元看得甚是清楚,只见那女子年纪也不过二十一二岁,长得面貌如花,甚是美丽,尤其一双灵眸之中,神光闪闪,显然也是武林儿女,有着相当的内力修为。李中元淡淡的一笑,道:“那不算什么,在下只是顺便把姑娘带出来吧了。”那女子欠身又是一礼,道:“谢谢大侠,敢请见赐本名,以志不忘。”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倒是有一事请教姑娘,……不知姑娘意欲何往,可要在下再行护送一程?”那女子举目望了一望附近的山形地势,道:“不知此地离开狼人谷已有多远位于何方?”李中元道:“此地位于狼人谷东南,离开狼人谷二三十里之间。”那女子道:“多谢大侠,小女子自己可以回去了。”李中元心中一宽,道:“那就请恕在下不护送了,姑娘一路请小心为要。”说着,双拳一抱,掠身而起,离开那女子。那女子似是没有想到李中元说走就走,微微一愣之下,李中元已出去了二三十丈,这时,那女子才又扬声叫道:“小女子邬秀梅,大侠如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送一纸便条到翼城喜雨轩就行了……”李中元对这类顺手助人的事,哪会放在心上,邬秀梅的话虽然远远飘来了,却当作耳边风,置之一笑,自去找寻阴阳叟褚十八去了。阴阳叟褚十八与李中元商得有联络地点,李中元找到那里,他正要离去,两人相遇于途。阴阳叟褚十八回身把李中元带回他隐身的一处隐秘的地方,笑问道:“老弟,你的事都办好了?”李中元道:“晚辈还没有动手呢,却昕到了一个消息,特来报与前辈知道。”阴阳叟褚十八道:“这消息很重要么?”李中元道:“可以这样说。”接着便把高一鸣他们的谈话,一一说了出来。阴阳叟褚十八听得哈哈一笑,道:“真是天从人愿,咱们就将计就计,先收拾这群血手教余孽吧!”李中元道:“话虽是这样说,不过其中有很多地方,值得考虑。”阴阳叟褚十八一摇头道:“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他们用计诱使老夫去上当,老夫就给他们-个便宜,去上他们一个当,把天狼丹的藏处告诉他们,请他们带我们把天狼丹取出来,岂不是正好。”李中元道:“好是好,只是,你落到了他们手中之后,谁知道他们要怎样整治你。”阴阳叟褚十八哈哈-笑,道:“常言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咱们要他们的命,能不付一点代价么?”李中元道:“其实这笔代价,我们很可以不付。”阴阳叟一眨眼睛道:“你老弟的意思是?……”李中元道:“晚辈觉得你老前辈很可以这样做,把要给他们的东西带在身上,当他们全体围攻老前辈的时候,卖一个破绽,让他们得手将那东西抓去,这样老前辈就不必真的被他们擒住,而同样达到了我们的目的。”阴阳叟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你这办法,固然不错,如果万一被他们看出了毛病呢?岂不前功尽弃。”李中元道:“晚辈有相当的把握,他们想不到这一点。”阴阳叟道:“事怕万一,老夫不做没得把握的事。”李中元道:“晚辈的构想,绝不会出错……”阴阳叟一挥手,截口道:“这是老夫的事情,你不必多说了。”李中元又低叫了一声,说道:“老前辈,……”阴阳叟却是一扭头,不再听李中元的话,飞身跑去了。这人实在倔强得要命,李中元深悔不该利用这个机会,该自己想自己的办法才是,可是事已如此,后悔无及,只有望着阴阳叟的背影摇头苦笑。于狩倒吊在高杆之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阴阳叟的人影子都没见到。高一鸣他们也真狠,虽说这是一场假戏。他们却做得真之又真,只吊得于狩叫苦连天,嘴皮都开裂了,人也几次昏死了过去,他们就是不理不睬。一口水都不给他喝,大有阴阳叟一日不来,于狩便将吊死为止。阴阳叟自是恨极了于狩,但他暗中见了这种情形,却也不忍眼看着他受此折磨,当下心肠一软,门中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接着身形疾射而起,便问倒吊于狩的高杆扑去。当他扑到高杆之下时,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人影闪动,五条人影,从四周扑了上来,把他团团围在当中。阴阳叟平生自高自大,这时间对这血手教五位死里逃生的余孽,却不敢稍存轻视之心。因为。这五个人能幸逃不死,自然都非弱者,他前次与高一鸣动手之后,更证实了这种看法。别看,那时高一鸣只和他走了几招,虽没有放手相拼,但在行家眼里,只要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阴阳叟有打败高一鸣的信心,甚至,再加上一个高一呜,他也可以保持不败,但如果像高一鸣等功力修为的人,三人同时出手,他是毫无胜算,非败不可。如今,包围在四周共有五人之多,阴阳叟褚十八的前途可想而知。不过,阴阳叟历经大风大浪,同时,又是有意而来,虽为必败之局,他却有心要和他们硬拼一场,考验考验自己。当下,望着他们奇快而到的身法,哈哈一笑,道:“高一鸣,这就是你另外的四个伴吧!来得好,老夫正要生擒活捉你们,为老夫故友偿命,你们就一起上来吧!”高一鸣笑嘻嘻的一摆手,道:“且慢,我们先谈谈再打如何?”阴阳叟褚十八冷哼-声,道:“你有什么屁要放就快放吧,老夫今天可绝不轻饶你们。”高一鸣对煮熟的鸭子,落得大方,哈哈一笑,道:“只要你褚大侠有这个本事,老夫兄弟甘愿把这条性命送给你就是……”话声顿了-顿,凶眉皱了一皱道:“老夫有一件事,觉得很奇怪,我的一切,你为什么知道得这样清楚你能不能说来大家听一听?”阴阳叟褚十八道:“老夫为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就是要你们的命,也要你们死得心服口服,老夫告诉你们又有何妨。”这种态度,正是阴阳叟的标帜,也是高一鸣他们意料之中的答复。高一鸣笑了一笑,道:“那就请快说吧!”阴阳叟恨恨地道:“这些都是老夫故友天狼老人亲口告诉老夫的,你们这批魔鬼子想不到吧!”高一鸣等人,果然神色一震,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茫然迷惑之色。阴阳叟褚十八嘿嘿干笑了两声,接着又道:“你们虽然心黑手辣。怎奈天不从人愿。”高一鸣哈哈一笑道:“你别唬人吧,天狼老人是老夫亲手处死的,他还能活着出去见你么?”阴阳叟褚十八神秘的一笑道:“他的尸体呢?”高一鸣道:“老夫把他喂了大野狼,早就尸骨无存。”阴阳叟褚十八道:“是谁要你把他喂狼的?”高一鸣道:“是他自己临死时候的请求。”阴阳叟褚十八哈哈一笑,道:“老夫真要骂你们一声大笨蛋。”高一鸣皱了一皱眉头道:“此话怎么讲?”阴阳叟道:“天狼老人一生与狼为伴,练的是天狼神功,其性届土,以土济土,死而能生,何况,当时天狼老人早有准备,闭气假死,瞒过了你们,你们把他喂狼,大狼即把他送出谷外,这个忙,你倒是帮得实在不小,老夫该为故友相谢救命之恩。”说着,同时还向高一鸣抱拳为礼,极尽讥讽的能事。高一鸣气得两眼发直,顿脚道:“可恶!可恶!当时该把他吊尸三日才是。”阴阳叟笑道:“你事后倒真聪明,其中道理一想就通了。”高一鸣道:“暂时逃出去了,又如何,老夫就不相信他在那等伤势之下,还能活得了。”阴阳叟轻叹一声,道:“不错,他后来还是死了,可是,他却把你们这批血手教余孽死灰复燃的消息送到江湖上去了。”高一鸣大喝一声,道:“你今天中计而来,可糟塌了那老鬼的一片心机。”阴阳叟冷笑一声,道:“中计!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话声陡然一扬,接着道:“老夫是因为你们这批王八羔子正好都在这里,特来找你们算帐的,现在话已经说明白了,你们纳命来吧!”陡然一掌拍向高一鸣。话不能说得太清楚,有这些话,足够坚定他们的想法了,所以阴阳叟褚十八主动的先行出手。他这一掌,去势奇诡,力道惊人,凌厉之极。高一鸣扭腰一旋,仓促的抢臂一挥,猛地迎出一掌。高一鸣功力原本没有阴阳叟褚十八深厚,又被李中元暗中制住了二成功力,弱上加弱,掌力相接之下,竞被震得右臂一麻,内腑齐动,满眼金星.一条身子被弹出一丈开外。阴阳叟哈哈-笑,道:“血手余孽不过尔尔,老夫今天可要大发利市了。”身随掌转,又奔向了马呈样。阴阳叟一掌震退高一呜,威势如虹,使其他四人,对他产生了过高的估计,再不敢与他硬打硬接。马呈样身形一矮,游身斜飞五步,让开阴阳叟来掌。突地,胡笠疾掠而至,大喝一声道:“姓褚的,吃我一圈!”手中泛起两道金光,交叉并击把随身兵器乾坤三才圈使了出来。阴阳叟褚十八冷笑一声,道:“你这圈儿,在老夫面前还差得远哩!”左臂一长,猛然向双圈之内探去。胡笠见阴阳叟竟然胆大得用一只肉手,向自己乾坤三才圈抓来,他反而心生疑虑,不敢硬往阴阳叟来手相接,挫腕收圈,身子一侧,右脚平飞而起,蹋出一腿。阴阳叟让开他一腿,汪长春嘿嘿一笑,手中握着一对短钩,惊芒电掣而到。阴阳叟长啸一声,立时展开全身绝学,见相接招,见式接式,和他们打成一团。最初,阴阳叟气势如虹,沉着稳练,挥动双手,拳,掌,抓,拿,点,打,切,断,使出一套怪手法,蹈险还攻,而攻多于守,占尽上风。要知,阴阳叟身具异功,两条手臂长短粗细不同,因此练了一种一心二用的玄奥手法,施展开来,在功力相等的情形之下,有如以二敌一,占尽了便宜。试想,阴阳叟褚十八一身修为,已是属于强中之强手,再加一心二用的加倍发挥,所以,凡是功力和他深厚相等之人,也远非他的敌手,是以,威名赫赫。这五位血手教的余孽,自然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但在阴阳叟褚十八奇招怪打之下,最初也很是蹩扭,非常难应付。眨眼之间,六人已是愈打愈快,但见拳风指影之中,刀芒剑气闪烁奔腾。只见满天扬尘,不见六人身影。血手余孽五人,一上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守得甚是严谨,阴阳叟褚十八手法虽然神出鬼没,奇奥难测,到底只是一个人,两只手,攻守之间,不易两全。片刻之间,他们六人之战,已经打了一百招以上。血手五余孽虽然展开反击,掌握了先机,可是依然无法立时获得胜利。阴阳叟褚十八确是个死心眼,他虽然有落败被擒的准备。可是,他不顾有损盛名,依然全力以进,要败也要败在他们五人联手合击的真实功夫之下。如果,能因此伤得他们一二个人,那就更是脸上有光。所以,这一战,结果虽然早在预料之中血手五余孽要想得偿心愿,却非拿出真功夫来把阴阳叟褚十八打败不可。就在他们打得难解难分,胜负难决之际,只听谷外响起一阵呼啸之声,接着,便见人影幢幢,向着他们打斗之处,飞掠而来。来人身形奇快,谷中凶狼,对他们似乎毫无阻截之力,眨眼之间,纷纷落在四周,把他们六个相挤猛烈的人,围了在当中……来者略算有二三十个人之多,由一老一少,两个人发号指挥。老者是一位男的,而年轻的那一位,却是一个女孩子。那些人在周围一站之后,阴阳叟冷眼旁观,只见高一鸣等人脸色齐皆一震隐现惊愕之容。这时,那女子忽然大喝一声,道:“好一批畜性,又依仗人多为胜,欺负人了,还不与姑娘住手。”高一鸣等五人猛攻阴阳叟刚刚掌握绝对优势,眼看就要拿下,这时忽然跑出这批人来,心中无不暗皱眉头,及至来到近处,看清那少女之后,他仍五人更是怔仲不安了。待得那少女喝声出口,高一鸣他们五人已经知道无法奈何阴阳叟了,当下暗中齐声一叹,住手罢战。当他们停下手来,方待拿言语扣住阴阳叟褚十八的时候,讵料阴阳叟褚十八已是一声冷笑,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身形一晃,挺身迎住了来人群中一老一少二人,没好气的吼声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跑来横里插手,管起老夫的事来,报上名来,快快给老夫滚回去。”那少女做梦也想不到,天下竞有这样莫明其妙的人,不知敌忾同仇倒也罢,反而出言不逊怪起自己一行人来,当下只听得怒气一冒,柳眉猛然一挑,就快要指着阴阳叟褚十八的鼻子骂了起来这时,她身旁那老者忽然认出了阴阳叟褚十八,急口喝住少女道:“小梅,不得对褚老前辈无礼。”接着跨步而山,挡在那少女身前,向阴阳叟抱拳一礼道:“褚大侠别来无恙.不知还认得小弟邝侃否?”阴阳叟褚十八翻了一翻眼皮,上下打量那邝侃一眼,冷冷的道:“认得你又怎样?”邝侃陪着笑脸道:“不怎样,但请你老哥听小弟说两句话,好不好?”阴阳叟的为人如何,他是知道得非常清楚,他真不愿和阴阳叟因此反脸结仇。笑了一笑,邝侃道:“老哥哥你请先别生气,让小弟介绍敝谷邬谷主的千金小姐拜见你老哥哥之后再请教言如何?”他口中说着,同时一侧身,向那少女叫了声,道:“小梅,快快向前拜见褚老前辈,褚老前辈的人为武武功,谷主最是钦佩,你要好好请教才是。”敢情,这个少女就是天毒谷谷主邬化龙的爱女邬秀梅,也就是李中元前天晚上顺便救出来的那个少女。邬秀梅何尝没有看出阴阳叟褚十八的厉害,刚才想的反唇相斗,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这时一听当面这个老人,就是人见人怕的阴阳叟褚十八,不由得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立时举步向前,万福一礼,娇滴滴的呼了一声,道:“原来是褚老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之处,尚请老前辈念在晚辈年幼无知,多多原谅。”阴阳叟褚十八脾气再怪,也不能在明知对方是什么人之后,以大欺小,当时,愣了一愣,一挥手道:“好,老夫不怪你们,你们去吧!”邬秀梅也是一个鬼精灵,眉头一皱,向着阴阳叟褚十八又是一礼,道:“老前辈,他们前两天,欺负晚辈,请老前辈为晚辈主持公道。”阴阳叟褚十八暗中一皱眉头,口中又不得不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邬秀梅道:“大前天晚辈独自一人外出散步,忽然被他们那个叫胡笠的暗中偷袭擒进了狼人谷,他们没安好心,要对晚辈……”玉面绯红的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后来幸得有一位大侠将晚辈救了出来,晚辈才得幸免受辱,请你老前辈,替晚辈作主。”阴阳叟褚十八向来行事,最是讨厌别人横里插手进来打岔,他常常在这种情形之下,反主为宾,放开原来要找的人,而严厉的对付后来插手的人。这时,因为邬秀梅是后生晚辈,又是一个女孩子,先叫他使不出狠,邬秀梅再针对他的脾气,请他主持公道,他就完全没说的了。怒恼不得,搓手无策的涨红着一张老脸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老夫真真是……”他突然要一口答应邬秀梅的请求,话到口边,忽然一顿,“啊”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不,老夫不能破坏自己的规矩,出手帮你们的忙,老夫让你们这一场好了老夫不管你们的闲事就是。”邬秀梅笑盈盈的一礼,道:“老前辈有老前辈的规矩,晚辈不敢勉强,能得老前辈容得晚辈找场,晚辈已是感激不尽,就此谢过老前辈了。”邬秀梅把握机会,便不放松,挥手娇喝一声,道:“大家还不动手收拾这批魔崽子。”阴阳叟褚十八点足跃出六七丈外,双手一背,作起壁上观来。天毒谷来人,显然早已知道这五个人不好对付,非他们的真实功夫可以取胜,所以来时,准备了一种辣的手段,但听邬秀梅喝声出口,围住四周的人.同时跃身而起,猛然向高一鸣他们五人扑去。高一鸣见阴阳叟褚十八放手不管,可就不再把邬秀梅他们一干人放在心上了,五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了起来。其中,尤其那胡笠更是眯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吐着口水,道:“小妮子,真想不到,你原来是天毒谷……”一语未了,只见奔向他们的天毒谷门下,忽然探手怀中,取出许多圆球,向他们打来。高一鸣首先一抬举,向着一只圆球挥去,他掌力碰上圆球之际,那圆球忽然一炸而开,冒出一股黑水,四周飞溅。同时,一股辛辣之气,立时弥漫在他们四周。高-鸣脸色一变,大叫道:“这是毒水,大家不要碰它,我们抢身逼过去。”他想得倒好,可是那些圆球,到得他们身前附近,根本不需要他们掌力帮忙,就自动碰撞在一起,立时,黑水纷纷,像下大雨一样,迎着他们倾倒而下。他们功力虽高,却也无法突过黑水,而冲向邬秀梅他们。当时,他们五人谁都多多少少溅了一些黑水在手脸之上。那黑水一着手脸,便腐肌裂皮,痛入骨髓,同时立时向外扩张弥漫。随之只听高一鸣大叫一声,道:“不好,这是天毒谷最厉害的王水,兄弟们,咱们以后再找他们算帐……喝声未了,首先飞奔而逃,立时之间,五个人跑得全没了影子。天毒谷要想追赶,已是无及,只气得邬秀梅跺脚恨恨不已,大声骂道:“真没用,又给他们逃走了!”邝侃一旁劝慰道:“小梅,别心急,咱们总有找到他们的一天,那时一定叫他们裒号至死,替你出这口气就是。”一阵凌乱之后,一切又平静了下来,邬秀梅突然想起阴阳叟褚十八,再向他立脚之处望去时,他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场中,只剩了那高高倒吊在竹杆之上的于狩,在半空之中呼叫遭:“请!请!你们放我下来,救我一命。”邝侃一挥手,一位天毒谷门下,跑过去将于狩解了下来,带到邬秀梅面前,邬秀梅一见于狩,脸色一变,秀眉猛然一剔,脱口叫遭:“原来是你呀!来人!把他倒吊回去!”于狩大叫一声,拜倒地上,道:“姑娘!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你饶了小的吧!”邬秀梅玉面一寒道:“本姑娘不亲手杀死你,已是对你很客气了,少罗啸。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运气。”再一挥手,那解他下来的汉子,又一把抓起他,提过去将他吊回高杆之上。邬秀梅与邝侃恨意难消的,带着一干天毒谷门下,旋风似的又离开了。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从不同的两个方向,各自现身走出一人,到了倒吊于狩的高竿之下。那二人,敢情就是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十八。阴阳叟望着李中元忍不住一阵摇头苦笑道:“现在可好。一切都成泡影了,他们人也跑了,再到哪里去拽他们去?”李中元耸肩一笑.无话可说,他却伸手一掌,把那吊人高竿从中一切为二,竿顶上的于狩,便从半空之中坠落了下来。于狩在半空之中发出一声惊叫之声,李中元肩头一晃。伸手接住了于狩下坠的身子,替他解了手脚上的绳索。于狩这时的脸色是更苍白了,抖颤着向阴阳叟身前一跪,哀告道:“褚老前辈,晚辈不是人,是猪,是狗!是畜牲,请你老人家给晚辈一个赎罪的机会吧……”阴阳叟抬腿一脚,把于狩踢得滚出两丈开外,气得全身皆颤的骂道:“你简直连畜牲都不如,老夫要向你动手,连老夫的手都污了,你自己到你师父墓前去自尽了吧!”于狩连滚带爬,又爬回阴阳叟腿前,叩头如捣蒜地哀告道:“晚辈还不能死啊!”阴阳叟双眼一翻,尖声狂吼道:“你不能死!谁就该死?该死的就只有你师父是不是?哼!你给老夫死去!你要再罗嗦,老夫就顾不得污手污脚,侍候你了。”于狩急得神色惨淡,嚎陶痛哭道:“啊!啊!老前辈!老前辈……”显然心烦意乱,害怕到了极点,除了左一句老前辈,右一句老前辈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李中元摇头一叹,忍不住插嘴道:“褚老前辈,晚辈可不可说两句话?”阴田叟褚十八对李中元可是衷心敬服,无话可说,当时改容倏然一震道:“老弟你太客气了,有什么话,请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