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剑许竟先瞧着手中的射阳矢,万般难舍地讪讪笑道:“我能帮你什么忙?最好先请你说出来。”赵通哈哈一笑道:“许兄,你真是死心眼,你先收下这个,以后再说吧!”许竟先拘谨地道:“不成,无功不受禄,小弟欠不起你老兄的人情债。”赵通微微一叹,无可奈何地道:“许兄,那么小弟就厚颜恳托了。”许竟生道:“只要小弟能力所及,一定不叫你赵兄失望就是了。”赵通未语先摇头,苦笑道:“其实,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为一个朋友的遭遇,想请许兄一伸援手。”许竟先双眉紧皱道:“你那朋友是谁?”赵通道:“多事老人朱一吾。”许竟先一震,道:“是他!”接着表示爱能莫助地歉然道:“对于这件事,小弟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感抱歉。”赵通含笑道:“人在你霸天府,老兄一霸之主,还不是闲话一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许竟先轻叹一声道:“赵兄,你不知道,唉!……”赵通忽然哈哈大笑,道:“许兄,你我一见如故,我们也用不着转弯抹角短话长说了,你的情形,小弟完全知道,你对于这件事,确实作不得主,但你暗中尽可帮一个忙呀。”许竟先被他说得一动,道:“你要我暗中如何帮忙?”赵通道:“我有一个偷心换日之计,事后包你不露痕迹。”接着,便如此这般,把他的偷心换日之计,说给许竟先听了。许竟先沉思半天,又望了望手中的射阳矢,讪讪地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吧,小弟也实在同情朱老,又感于老兄的为友义气,只好勉为其难了”说罢,他便老实不客气地将那三支射阳矢向腰中一插,算是照收了。赵通暗中微微点头,心里暗骂道:“你道老夫的东西是容易得的么,你别高兴,总何一天,怕不从你身上连本带利一起算回来。”这时,外舱传来了三光先生的笑声,道:“王老弟放心,你们霸主面前,包你无事就是了。”赵通望着许竟先笑了一笑,接话道:“刘老弟,快快吩咐下去。把老夫的百年女儿红开一坛上来,今天老夫要敬两位贵宾一杯。”帷幔一分,赵通陪着许竟先走出了古玩舱,四人心照不宣,心里各有各的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古剑秋的声音忽然变了。赵通与刘百谋方觉有异时,古剑秋已是一抹脸,现出了本来面目。刘百谋一震,脸色大变,指着古剑秋道:“你……你……你是谁?”他因没有见过古剑秋,是以不识得他。赵通也微微一震,马上就用一阵更大的笑声,掩住了心中的不安,道:“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敢情,古少侠有意和我们开玩笑。”刘百谋也是七窍玲拢的人,微一失态之后,也就镇定下来,笑道:“少侠真高明,我刘百谋刚才现丑了。”古剑秋向赵通抱拳道:“晚辈久欲识荆,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赵通微微一愣道:“古少侠以为老夫是谁?”古剑秋笑道:“百姓之首,能会是谁?”这时许竟先也恍然大悟,道:“至尊?你就是至尊?”赵通哈哈大笑道:“此刻此舱中没有至尊……”一语未了,古剑秋接道:“晚辈不敢遵命!”赵通呵呵笑道:“难得少侠如此豪爽,老夫很后悔没有早日和你见面。”古剑秋笑道:“现在也不迟呀!”赵通忽然目光陡射,落在古剑秋脸上,道:“少侠是说,我们可以从头交起?”古剑秋道:“你我并无深仇大怨,只要老前辈看开一点,给晚辈一条路走,晚辈不会笨得看不出两虎相争的必然后果,同时……”故意话声一顿,欲言又止。赵通道:“少侠为什么不说下去了?”古剑秋微微一笑道:“说了只怕老前辈不高兴。”赵通道:“主人没有对客人不高兴的理由。”古剑秋歉然一笑道:“何况老前辈春秋已高,晚辈年事尚轻,最后的胜利,总归是晚辈的。”赵通抚掌大笑道:“高论!高论!我们真的可以坦诚地谈一谈了。”古剑秋道:“固所愿也!”这时,正好酒菜也送上来了,宾主两位,自然是古剑秋和赵通,许竟先和刘百谋左右相陪。这时,他们虽是相陪,却再也插不上话了。只见古剑秋和赵通谈得非常高兴,最后,两人忽然酒杯一碰,达成了协定:一、古剑秋仍然尊赵通为至尊。二、至尊不但承认古剑秋保有自己的果实,而且,两人合组龙虎帮,由古剑秋任副帮主,并接掌龙虎帮的继承人。即席,许竟先和刘百谋参见了帮主和副帮主。天心剑许竟先接着又将射阳矢取出。欲待还给赵通,古剑秋一旁笑道:“许霸主不必客气了,帮主的赏赐,哪有收回之理!”赵通只好哈哈一笑道:“当然!当然!许霸主不必客气。”天心剑许竟先一笑收了帮主的赏赐。古剑秋这时也从怀中取出一物,叫过三光先生刘百谋,笑道:“刘先生,本席身无长物,对先生促成本席与帮主的合作,无以为谢,只有借花献佛,请先生不要客气,收下先生刚才给我的这份薄礼。”刘百谋不敢作主,转头向赵通望去。赵通笑道:“想不到这五十万两银票,倒作成你了,副帮主所赐,就归你私人所有罢了。”刘百谋大喜过望,谢了古剑秋。古剑秋忽然转向赵通道:“属下有一事怀疑,尚请帮主见教。”赵通含笑道:“什么事?”古剑秋道:“最近属下遇见一位黑衣大汉,功力奇高,不知帮主知不知道此人?”赵通点头道:“现在他也是你副帮主的属下了。”古剑秋含笑道:“他真是误人不浅!”赵通眉头微皱,道:“副帮主此话怎讲?”古剑秋道:“属下与他争夺多事老人朱一吾,谁知他暗下毒手,点了多事老人奇经重穴……”赵通笑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我明天叫他许府去替朱一吾解了禁制就是。”古剑秋剑眉一轩,含怒道:“现在用不上他了。”赵通一怔,道:“副帮主怎能再生他的气,那时他也是各为其主,不得不这样。”古剑秋怒气冲冲地道:“多事老人早被我治死了,都怪他下手太重,致有此误。”赵通原想借此追问多事老人的事,经古剑秋这样一说,他纵是不相信,也被堵住了嘴,不能再问,愕了一愕,道:“原来如此,那他真是可恶已极,改日我一定叫他向你赔罪。”古剑秋发了一阵脾气,怒气已消,一叹道:“帮主说得是,那时他是各为其主,现在属下怎好再与他计较,请帮主暗中告诫他几句,要他以后做事,多用点脑筋,不要弄巧反拙。”赵通只好顺着他的口气,道:“副帮主说的是,本座少不得要教训他一顿。”这时,前行的船身忽然一停,接着,“扑通”一声,传来了抛锚的声音。随之,舱外有人禀道:“船到了,请示定夺。”赵通一挥手,向刘百谋道:“叫他们准备快艇,送两位回南霸府。”敢情,他们的船半途回航了,他们事先没有提起,但古剑秋早已察觉,是以微微一笑,不再发问。外面快艇备好,古剑秋和赵通约定了日期,详谈成立龙虎帮的事。当赵通送古剑秋下快艇时,古剑秋忽然一笑道:“帮主,我们另外那个由洪杰安排的约会,是不是可以叫他们取消了?”赵通老脸一红,敞声大笑道:“当然没有必要了!”古剑秋和天心剑许竟先跳上快艇,相揖而别。古剑秋和许竟先回到南霸府,不过是第二天的清晨,一来一回,前后只耽搁了四个多时辰。谁知,在这四个多时辰里,竟有人在他卧室书桌上,用指力写了一行字:“舍身崖有候侠驾!”古剑秋剑眉一皱,望了随他一同进房的许竟先道:“许叔叔,这附近可有舍身崖?”许竟先没有注意到桌上的字,觉得古剑秋这话来得非常突然,一怔道:“你问舍身崖做什么?”古剑秋指着桌子上的那行字,笑道:“你看,有好朋友来约小侄了。”许竟先见了那桌上的字,恼怒地道:“谭总管太差劲了,我们走了不过四个多时辰,就被人混进来了。”古剑秋举袖一拂,拂去了桌子上字迹,笑道:“许叔叔,这不能怪他,来人功力甚高,你还是谈舍身崖的事吧。”许竟先微微一叹,道:“舍身崖就在本山祝融峰绝顶,赤帝祠后。”古剑秋道:“赤帝祠有无人住?”许竟先道:“赤帝祠香火颇盛,就晚上也有留宿的游客。”古剑秋剑眉微皱道:“那人把约会订在这种地方,那就奇怪了。”许竟先道:“老夫也想去见识见识那出入本府,如入无人之境的高人。”古剑秋道:“他约的是我,许叔叔如果也去。只怕不方便吧。”许竟先想了一想,道:“不过你要小心,老夫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古剑秋笑道:“许叔叔放心,那至尊都不敢对小侄怎样,目前的江湖上,只怕还没有人奈何得了小侄。”午饭过后,古剑秋一身轻装,暂化成一个普遍游客,在天黑之前登上了祝融峰,果见祝融峰绝顶之上有一座赤帝祠。这赤帝祠占地极小,一殿两庑而已,祠后峭壁孤悬,下临无底,那就是舍身崖了。守祠的庙祝,是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普通老人,二个帮他打杂做饭的汉子,也是平凡之辈,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古剑秋向庙祝要了一个单间,住了下来。今天留在绝顶上的游客、除了他之外,另外只有一个驼背老人。古剑秋先对那驼背老人作了一番观察和研究,然后,恍然暗忖道:“原来是你这廖驼子呀!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鬼!”廖驼子算得上是目前江湖上一怪,有号无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生就的怪脾气、在正派人物之前,常以逆龙自居,在那邪派群里,又不甘同流,是以正邪两方,对他都另眼相看,不与深交。如果说潜入南霸府订约的是他,那是一点不会错的了,因为只有他,才无需任何理由可以采取任何行动。古剑秋认出他之后,起了戏弄之心,故意向他搭讪道:“老先生,你看明天的天候,看不看到日出奇景?”廖驼子冷冷地打量了古剑秋一眼,爱理不理地道:“看日出你该到上封寺望日台去。”古剑秋道:“这里为什么不能看?”廖驼子一愣,他从来没有思过这个问题,一时竟被古剑秋问住了。古剑秋一笑,又道:“老先生贵姓?”廖驼子一瞪眼道:“你打听这样清楚做什么?”古剑秋满不在乎,依然带着微笑道:“在下很想和老先生交一交。以消漫漫长夜。”廖驼子望着古剑秋一翻眼道:“你怕寂寞,不会趁早下山去!”一甩袖,回到自己房中去了。古剑秋见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憋着一肚子气,也回了房。祝融峰高出云表,入夜之后,更是四野无声,静得令人心里发慌。初更时分,廖驼子轻轻叹了一声,接着便听出他悄悄走出房外,古剑秋一晃身,暗中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先到庙祝房中,点了那庙祝的睡穴,然后,又到那两个工人房中,把那两个工人也制住了。接着一转身,奔向古剑秋所住的房子。古剑秋跟在他身后,见他入房之后,发现他已不在房中,现出满脸惊愕之色,不由哈哈大笑道:“廖驼子,你入室不叩门,未免太失身份了吧。”廖驼子蓦地立掌护胸,旋过身来,已不见了古剑秋,但听古剑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道:“不要慌,在下舍身崖相候。”廖驼子一声怒笑,道:“原来就是你,老子竟然走了眼了。”话声未落,两人已在舍身崖边四目相对。古剑秋冷笑一声,道:“你把在下约来,有话就快说。”廖驼子双目尽赤,凶光闪闪,射在古剑秋脸上,狂笑道:“我们没有话可说,今天老夫是要你的命了。”话声一落,身形暴起,大喝一声:“恶贼,你还不纳今来!”话声中,人已飞临古剑秋头上,双掌猛然一吐,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当着古剑秋的头顶压了下来。廖驼子似平厌恶极了古剑秋,所以不愿和他多说话。古剑秋到底还是年轻之人,如何受得了这种欺辱,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自己要来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话声中,双掌一翻。迎着廖驼子压下来的掌力,向上一送,同时,又怒喝一声,道:“去你的吧!”二股掌力一接,一声轰然大响,把廖驼子的身子,震得倒飞出去。好在他飞出去的方向,不是悬崖那边,只撞倒了一座墙,不致丧命深谷之中。一阵哗啦啦的墙倒瓦落之声,灰雾尘中,廖驼子一跳而起,吐出一口鲜血,形同疯狂,又向古剑秋扑了过来。这种拼命的恶形恶像,简直把古剑秋当做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古剑秋双眉一轩,本待痛下杀手,给他一次教训,蓦地,脑中忽然一动,忖道:“我自崛起江湖,恶名甚着,除了中州剑客卓哲元对我误会极深,恨我入骨外,此人对我如此怀恨却是太没有道理,我非弄个明白不可。”此念一生,古剑秋内力一敛。古剑秋这一有所顾忌。倒给廖驼子拚命的打法占了极大的便宜。要知这廖驼子一身功力,极为深厚,拚上了命,威力更是陡增,古剑秋功力虽高,怎奈不能全力施展。激斗之中,突然,几声阴侧恻的尖厉啸声从半峰之间,传了上来。接着,嗖!嗖!嗖!一连翻上来三条人影。那三条人影,来势汹汹,及见古剑秋和廖驼子打在一起,三人一脸惊愕,一番交头接耳之后,站向一边,没有任何表示。廖驼子一见三人现身,攻势更猛,掌力齐飞,恨不得马上把古剑秋打败之后,再转而对付那三人。古剑秋默察廖驼子这种情形,心中似有所觉,突然大喝一声,道:“廖驼子,你省省力气吧!”两条盘旋交错的人影,突然分开。凝神看去,只见古剑秋气静神闲地退出一丈开外。廖驼子却一连向后退了五步,一个一桩不住,竟坐在地上。接着,又张口吐了一口鲜血。敢情,他第一次所受的内伤,因未好好调息,便和古剑秋拚上了命,以致又加重了不少。古剑秋一退,那三人忽然一拥而上,把廖驼子围住当中,一言不发,抽出兵刃,便向廖驼子身上砍了下去。廖驼子刚才与古剑秋之战,原是一股戾气所支持,这时气势一衰,没有反手之力,眼看就要丧生在那三人手下。忽然,一条人影如闪电般投入三般兵刃之中,只见刀光剑影一敛,三般兵器,同时到了古剑秋手中。这可以说是那三人万万想不到和廖驼子打得舍死忘生的古剑秋会突然出手,致有此失。因此,那三人微微一怔之后,其中一人,向古剑秋一抱拳,道:“在下勾漏人屠罗一刀,兄台为何阻止我们,取这老鬼的狗命?”古剑秋一抖腕,把手中二刀一剑插入地中,道:“你们三位可是约好廖驼子在此一拼?”勾漏人屠罗一刀道:“不错,这廖驼子太可恶了。”这时,那廖驼子忽然望着古剑秋气喘吁吁地道:“你……你……不是他们约来的帮手?”古剑秋道:“谁说我和他们是一道的?”廖驼子惨然一笑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古剑秋道:“我也是被人约来的……”少顷,脑中忽然一动,怒视勾漏人屠罗一刀道:“是不是你们有意借刀杀人,将我约来,替你们对付廖驼子?”勾漏人屠罗一刀只见古剑秋怒芒似电,瞧得心里直发毛,不自觉脚下退了一步,楞了一愣才道:“尊驾是谁,在下尚且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廖驼子接话道:“兄台是什么时候与人约定的?”古剑秋道:“昨天晚上。”廖驼子道:“老夫是今天早上,才与他们约定,在此作一了断,由此更可证明,不是他们弄的鬼。”古剑秋双目凝光,瞧了廖驼子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辩白?”廖驼子不是什么高风君子,这种清清白白的立场,很出古剑秋意料之外,因此,对他有了改观的看法。廖驼子道:“老夫只是实话实说。”古剑秋微一点头道:“好!我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搏斗。”说罢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道:“我打伤了你,事出误会,这粒丹丸,可以助你疗伤,你先服下,静坐一阵,恢复功力之后,再和他们自作了断吧!”廖驼子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丹九,投入口中,闭目调息起来。古剑秋横身站在廖驼子面前,望着勾漏人屠罗一刀,冷言道:“三位愿不愿意相候廖驼子恢复功力再作了断?”勾漏人屠罗一刀眉头一皱道:“尊驾何以特别袒护他?”古剑秋道:“他人是我打伤的,我不能不管。”勾漏一屠罗一刀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呢?”古剑秋道:“那么一切由我替他接下了。”勾漏人屠罗一刀震于古剑秋一出手就夺去他们三人的兵刃,回头向两个同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对此人也甚是畏忌,不由轻叹一声,道:“好,我们既听尊驾的意思,等廖驼子复原之后,再和他一拚生死。不过,在下有一句话,必须说在前面。”话声一顿,等着古剑秋接话。古剑秋道:“你说吧!”勾漏人屠罗一刀道:“到时候等驾可不能再插手,从中作梗。”古剑秋已经有心管定这闲事,他哪会轻易答应勾漏人屠罗一刀的条件,冷笑一声,道:“本人听见了!”“听见了”三字,并不能算是任何承诺,而且,还隐隐含有盛气凌人的意味。勾漏人屠罗一刀脸色一变,费了极大的努力,才压住胸中那口怒气,接着,又长长地一吁,道:“尊驾未免……咳!咳!……”山腰之中,又有一声长啸传来,勾漏人屠罗一刀到了口边的话,倏地一收,同时脸色也变了,变得冷冷的。古剑秋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们得从新开始了!”一语刚了,来人好快的身法,已然现了身。他向当场一落,三角眼一扫,冷冷道:“老狗受了重伤?”古剑秋看那来人,简直就是无数三角形凑成的,头尖腮宽,屁股大,肩膊小,三角眉毛三角眼,实在是一副怪相。勾漏人屠罗一刀指着古剑秋道:“要不是这混蛋从中作梗,晚辈们早就要了那老狗的命了。”那人爱瞧不瞧地横了古剑秋一眼,“哼”声道:“小子,你找死!”突然出手,身形一矮,跨步推掌迎面击来。古剑秋想不到此人如此恶毒,攻势又来得这等神速,不禁一怔。但他乃何等人物,虽然心神微分,但一丝不乱。仅只影响出手稍慢而已,但以他的修为,虽说出手稍慢,但用来对付这三角形,却丝毫不吃亏,随手一挥,就使出一招“兵来将挡”。一股强大的潜力,随掌发出,硬接了那三角形冲击而来的突击掌力。那人原以为凭他一身功力,又加蓦地出手,还不一掌将古剑秋击倒,哪知掌力一接只觉一股奇强无比的功力,卷身而来,自己的力道,竟为一滞,前进之势一顿,不由心中一震。而这时古剑秋已是长啸而起,以巧快绝伦的身法,晃肩而进,双手疾分,搭在那人肩头上,怒喝一声,道:“你出手如此鬼鬼祟祟,本人也用不着手下留情了。”一推一送,只见那人的身子,平空飞了出去,去势如箭,冲过舍身崖崖边的石栏杆,直向悬崖之下滚去。一声凄厉的惊叫,渐去渐远,顷刻而没。这时勾漏人屠罗一刀等人,早已吓得脸上没了人色。他们仨敢来应廖驼子约会,仗着的就是这位三角形的人为靠山,靠山一倒,他们甚至不敢再等廖驼子恢复功力,就想逃之夭夭。古剑秋冷芒向他们脸上一落,道:“三位还有没有耐心等?”那三人见了古剑秋这等威势,哪还敢发横,马上又变得低声下气,同声道:“是!是!我们愿意等待。”三人答过话后,似乎又后悔了,另外二人扯了罗一刀一下,罗一刀鼓起勇气,抱拳道:“廖驼子既已身受重伤,说来我们真不该乘人之危,这样吧,我们看在大侠的份上,今天也不再和他为难,饶他一命好了。”随又招呼同来二人道:“我们也去吧!”语落人起,疾向山下逃去。古剑秋哈哈一笑道:“朋友,你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有意给我为难么?”话声中,只见一阵人影翻飞,罗一刀三人,竟被古剑秋挡得退回原地,无法遂愿。罗一刀魄散魂飞,颤声道:“大侠,你要我们怎样?”古剑秋道:“你不是有约么,如果因本人打扰取消了,这对我来说殊觉难安。”罗一刀道:“大侠,杀人不过头点地,您……”古剑秋洪声大笑道:“你名叫勾漏人屠,自是杀人的行家,本人正想借廖驼子的头颅,欣赏你的绝艺,你难道不愿赏脸吗?”双目一瞪,威芒电射,大有立时出手的意向。罗一刀全身打了一个冷噤,道:“好!好!我们遵命就是。”古剑秋微微一笑,不再答理他们,走到舍身崖边的石栏旁,身子一靠,悠闲地欣赏云表之上的夜景来。好容易半顿饭时间过去了,廖驼子服了古剑秋的灵丹,伤势已愈,挺身跳了起来,看也不看古剑秋一眼,直走到罗一刀三人面前,厉声道:“罗一刀,老夫还要问你一句话。”罗一刀不知是顾忌古剑秋,抑为廖驼子气势所慑,凶威再也发不起来,赔着笑脸道:“你有什么话要问?”廖驼子道:“你杀人之母,淫人之妻,那小女孩哪里去了?”罗一刀道:“卖了。”廖驼子道:“卖到哪里去了?”罗一刀道:“我把她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客人,谁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廖驼子道:“你没说假话?”罗一刀道:“更大的罪我都承认了,还怕说出那女孩的去向?”话声一顿,叫了一声:“廖前辈,”语气突然有了敬意,道:“你老人家和那母女非亲非故,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相逼我。你难道就没有丝毫同道之谊么?”廖驼子冷“哼”道:“老夫高兴,你又待如何?”罗一刀道:“那你是诚心逼我们和你拚命了?”廖驼子一摆架式道:“你们要排命,就上来吧!”罗一刀知道廖驼子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说,突然轻喝一声:“我们上!”彼此互望了一眼,潜运内力,翻身击出一掌。那二人分由两侧夹攻而上,举拳直捣。要知,他们兵刃被古剑秋夺去,插入土中,因顾忌古剑秋,一直未敢收回,是以,只有使用拳拳。廖驼子刚才对付古剑秋虽然不成,但换了对手,他的威风可就抖开了,只见他身子向后一仰,施展“铁板桥”功夫,双足着地不动,仰面直卧下去。那三人冲击之势,本极迅速,一时收势不住,直向他身上交叉掠了过去。廖驼子突然挺身而起,两手并出,点在左右两人肋间穴道上,只听两声闷哼,当时便倒了一对。只剩下罗一刀一人未受到反击,罗一刀冲出五步之后,回身目光所及,见带来的同伴被廖驼子一招之下料理了一对,心胆皆寒,大叫一声,向前冲了一步,看似打算拼命的样子,谁知他就只冲了一步,身子一伏,不顾一切地掠身而逃。廖驼子怒喝一声:“今天要让你逃走了,我就不姓廖。”狂风一般疾追而去。古剑秋瞧着地上两个被廖驼子点中死穴的汉子,微叹一声,道:“这就是不知自爱的下场!”俯身抓起两个汉子的尸体,扔入绝壁之下。“哼!好一位少霸主,又在杀人灭迹了!”冰冷的声音,从古剑秋背后发了出来。那人好高的功力,凭他古剑秋竟未发现他的欺近,古剑秋不由一惊,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