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萧花的“飞燕子贼门”也已粗具规模。但朱贝戎却仍毫不动声色,似要等她盖好了,再来跟她一较短长。这日午后。巴岱忽然匆匆的自外头赶入来,他后头却还跟着十几名大汉,十个抬着一把大关刀,其他三人各拿着剑、斧头和刀。一至堂上就放了下来,向朱贝戎几人道了声“谢”,就又转身离去。朱贝戎、萧嫱、古人俞立刻冲过来,望着自己的兵器看。巴岱拿起双斧,乱舞了一阵,道:“我这两招斧头如何?比不比得上程咬金?”古人俞道:“你的双斧但是称手,但我的刀,你怎么叫人打成这样?”巴岱一听,楞道:“你不是要长刀吗?”古人俞道:“但也不是这种长法,这刀足足有我身子五六倍长,你叫我怎么拿来用?”巴岱道:“那再叫人截短一点好了!”萧嫱拿剑来,左右一晃,笑道:“这倒蛮合我意的。”巴岱笑道:“你跳舞很好看,所以我特意请他们留心打造,说不要太重,是要给一位很美的马子舞剑用的。”朱贝戎指着关刀,向巴岱问道:“你照我的意思跟他们说了吗?”巴岱道:“是啊!你说要百来斤,又要最好的,光打造这把大关刀,就足足用了万两呢!”朱贝戎满意的笑道:“看我舞来!”说着,他就弯腰抓着大关刀,大喝一声:“起!”但却起不来,朱贝戎直挣得面红耳赤,那大关刀仍顽固得很,硬是不起。朱贝戎只得放弃,满脸瘪样的干笑两声。乌旺阿普走过来,道:“换我提提看!”他也学着朱贝戎大叫一声:“起!”但也一样,跟着叫也就跟着有相同的结果,大关刀似已生了根。秦白山看得一怔,也走过来,看道:“我试试。”他也大喝一声:“起!”但大关刀犹是顽固,不肯起就是不肯起。众人不禁大楞,想那秦白山的功力实是相当深厚,便是百来斤,也不用眨眼工夫,就能举起,但他却也一样抬不动?不禁叫人怀疑了,这把在关刀真只有百来斤重吗?朱贝戎当然就要向巴岱问了:“这关刀真只有百来斤?”巴岱道:“我告诉他们,要把造一把大关刀,要用百来斤最好的铁,银两我们不计较,他们听了之后,就说:那将很重,有人使得动吗?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当中有一个天生神力,莫说百来斤,就是万斤也能耍得灵活无比,他们就打造了。”朱贝戎听完,说道:“那没有不对啊!但怎提不起来?”秦白山沉思了一下,突然向巴岱问道:“他们有没有说用什么铁打造?”巴岱道:“有啊!他们说最好的铁,便是玄铁,若要百来斤恐怕很贵,也没有这么多,我就告诉他们,费用不成问题,只要能打造好就行,我当日便回来支了五千两给他们,那些铁匠才愿打造,但说需要耽搁几日,好便从各处购买玄铁。”秦白山一拍额头,叫道:“我的天啊!”朱贝戎几人忙问:“怎么?”秦白山道:“玄铁比普通的铁重多了,用百来斤玄铁打造一把大关刀,这刀怕不有千斤,又怎提得动?”朱贝戎狠瞪巴岱一眼,道:“我天生神力,万斤关刀也能耍得灵活无比,你不会真打一把万斤的来让我要?”巴岱嘟着嘴道:“我只照你的话说嘛!若嫌刀太重,那么把木头来好!”朱贝戎道:“咦?还跟我顶嘴?”秦白山道:“这样吧!把这大关刀再抬去重新打造,用这百来斤玄铁渗入普通的铁,打造个几十把兵器来,可也都是宝刀、宝剑!”朱贝戎对巴岱道:“听到没?这次可别再弄砸了。”巴岱便又跑了出去,但一会谈,他又跑了回来。朱贝戎一怔,问道:“这么快就叫人来啦?”巴岱道:“不是,外头有人来报名,也有人送旗子来!”朱贝戎闻言大喜,便招呼众人出了屋来。只见花和尚站在门口处,向里面张望。朱贝戎迎了上去,笑问道:“怎么你和尚不做,要来当飞贼?”花和尚笑道:“我和尚做腻了,想换个行业。”朱贝戎笑道:“你武功不错,是个好帮手,成了,欢迎你加入!”巴岱指着左旁一大群人,道:“他们带了一面大旗来,说是你订做的,你要挂在那?”众人听了,就一齐看过去,只见那面大旗可实在大得太离谱了,总共用了百多人抬着来,那些人正将大旗张开,旗布正黄,上面以红丝系着“天王旗”三个大字,旁边又有蓝线系成“我来也飞贼门”六个字。众人不禁大奇,单是一个字就有常人一般大,这旗又如何挂起?萧花见了,三摇四摆的晃过来,看着大旗,对朱贝戎几人道:“你们可真是骚包,弄这面大旗来,要摆在那?可真是三八!”朱贝戎几人登时叫道:“你才是三八,有种,也弄这样一面大旗来!”萧花道:“我才不弄这些花巧,单凭我师父飞燕子的大名,不怕没人不来加入。”朱贝戎道:“我们已加入一人了,你们那边呢?可怜,还是只有三个人!”正说时,忽见柳小三和祝朗远远而来,两边登时展开拉“客”战,便纷纷抢上前去,扯着二人就要他们加入己边的飞贼门。祝朗大笑道:“别拉,别拉。我此来,就是打算要加入朱贝戎的飞贼门的。”朱贝戎大喜,急问柳小三道:“你呢?”柳小三道:“我是丐帮中人,那能又投入其他帮派,但我来壮壮你们的声势,想必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萧嫱笑道:“欢迎,欢迎!”萧花恨恨的一跺脚,又见一人走来,她就忙上去拉那人。那人惊叫道:“我今天身上‘柳毛挂念’(一个铜子也没有),别拉,别拉,你这么丑,我也不要啊!”萧花怒道:“你当我是什么?”那人楞道:“你不是妓女在拉客吗?”萧花叫道:“不是,我问你,想不想加入我‘飞燕子飞贼门’?”那人听了,踌躇不决。萧嫱忙过来道:“加入我们这边‘我来也飞贼门’吧!”那人一见萧嫱,两眼登时一直,大叫道:“好!好!我加入!”萧花叫道:“你加入我们这边,每月支领一百两!”朱贝戎忙靠近那人,低声道:“她所说的一百两是有用意的。”那人楞道:“什么用意?”朱贝戎道:“她除了叫你做贼外,每晚退得服侍她,若不然,薪水那有这么高的,你说是不是?”那人点头道:“你说的对。”萧花见了,急忙拉过那人,问道:“他向你说什么?你怎么直点头?”那人推开她,道:“我现在宣布,我花大红要加入他们那一边!”萧花听了,又气得直跺脚。周八代忙过来,对花大红道:“加入我们这边,有事便做,无事可有得你乐的,你得仔细想想。”花大红问道:“有什可乐的?”周八代道:“你想‘拉拖’(发泄),我们就供应马子,想赌钱,我们这边也有赌场,你想要有什么,我们这边就会供应什么,如此好地方不来,那可是笨人的行为。”花大红听了,喜道:“那太好了,我花大红宣布,加入你们这一边!”朱贝戎几人听了,大叫道:“你去死吧!”萧花这边也叫道:“风度,风度!有风度点!”朱贝戎恨道:“好,好,你们竟不择手段了,竟在门派里兼开妓院和赌场,看我怎样对你们!”他便叫那些抬旗大汉,先将旗挂在门口右旁一根大木杆上,随即招呼众人入内。众人一就坐,巴岱便道:“我们有样学样吧!反正我们这边已有现成的两个大美人,将这朵花一推出,包准群蜂涌至!”萧嫱和秦天真立刻各赏巴岱一个“香手印”,叫道:“要做你自己去做!”巴岱楞道:“要我卖屁股?”朱贝戎笑道:“我们不必跟他们一样,我有一着毒计……”众人惊道:“毒计?”朱贝戎道:“是妙计,既然他们靠马子来拉人,我们就顺手推舟。”众人问道:“如何顺手推舟?”朱贝戎道:“我来也曾说过,飞燕子也是个马子,是不是?”巴岱道:“就算是,也是个半老徐娘了。”朱贝戎道:“胡说!你能看出我来也有多少年纪吗?他现在还不是仍然像个翩翩佳公子,既然我来也都能‘驻颜有术’,那飞燕子是个美女,当然更会注意这些!”萧嫱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朱贝戎道:“放出风声——说凡是加人‘飞燕子飞贼门’的,都能一亲芳泽。”古人俞道:“大头病啊?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些色男全争着加入那边?”朱贝戎笑得非常奸:“越多越好,如此必能引起飞燕子的注意,一来可引她现身,二来她为顾全名誉,必会大大的修理萧花,那他们那个飞贼门岂不是要垮了?”众人一听,齐赞道:“妙!果然是一条毒计!”萧嫱道:“若是飞燕子沉得住气,不现身教训萧花,那他们那边的声势岂不是要超过我们。”朱贝戎又奸笑道:“不会,他们还是要垮!”萧嫱道:“怎么说?”朱贝戎道:“飞燕子不现身,那些色男无法一亲芳泽,久之必不耐,到时定会闹了起来,包准他们一定垮!”巴岱道:“他们不会随便找个漂亮一点的马子,来充作飞燕子?”朱贝戎笑道:“不要说萧花她不敢这么做,便是她要做,天下又有那个马子这么不怕死?那可不只是对付一两个呢!很可能就有几千人要应付,谁能堪得住?”秦白山笑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朱贝戎笑道:“什么也不必做,有人来加入,我们就让他加入,没人来,我们就坐着等,等他们房子也盖好后,我们就选个黄道吉日,邀请各门派来观礼,到时我们必会看到一场好戏!”转头对祝朗道:“就请总护法选个吉日吧!”祝朗大笑道:“没问题!”又半月。萧花的飞贼门“窑口”已告完工。规模虽不输朱贝戎的飞贼门,但由于仰慕飞燕子“艳”名,欲观其庐山真面目,想一亲芳泽而前来加入的人甚多,大宅似已颂拥挤,几已容纳不下。朱贝戎这边来加入的却寥寥无几,但他们却仍“老神在在”,静观其变。这日,朱贝戎几人正在堂上坐,商量飞贼门成立应备事宜。祝朗道:“我已择定一吉日,就是七月初一。”此语一出,众人皆惊,问道:“七月初一?鬼门关大开之日?”祝朗笑道:“这日,所有的大鬼小鬼均开始放假,难道不是大吉之日?”朱贝戎瘪笑道:“好吧!请帖是否已发出?只剩三日呢!”祝朗道:“早已发出,想必这一两日就有人到来。”正说时,忽见一名大汉进来报道:“禀特大门主,对面的飞贼门,有百余人过来说,要到我们这边。”朱贝戎听了,立刻环视众人一眼,喜得要死的道:“我料得没错吧!”又对秦白山道:“就请五门主前去处理一下,试试他们的身手,灵括俐落的,我们才留下。”秦白山起身笑道:“那是当然,笨手笨脚的又那能当贼?”他就与那名大汉走了出去。不多时,那名大汉又跑了进来,兴奋的叫道:“对面那边,又有几百人过来,说是要加入。”朱贝戎大喜道:“先请他们前去招待所歇息,待秦老慢慢的试他们身手,可别让秦老累着了。”大汉应了一声,转身又跑了出去。秦天真转帐对朱贝戎笑道:“贝戎,你真好!”哎哟!太肉麻了!萧嫱听得一楞,也转脸向朱贝戎道:“你们……”朱贝戎笑道:“我可没对她怎样,她自己要如此亲热的称呼我,我可也没办法。”萧嫱轻哼一声,就起身走向后堂去。古人俞笑看对朱贝戎道:“女霸王吃醋了。”朱贝戎大爽笑道:“吃越大越好,就表示她越爱我!”巴岱楞道:“那她爱不爱我?”朱贝戎立刻打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胡说什么?她只能爱我!”巴岱道:“那你太霸道了嘛!”朱贝戎笑嘻嘻的,也起身追萧嫱人后堂去了。三日后,两家飞贼门竟同时“开张”。天刚破晓,朱贝戎即派出个千人大队,从门口直向两侧道路排去,准备抢位“贺客”。萧花却瘪着脸,亲身出马,和周八代、项英、花大红出多迎接来宾,看来,他们的飞贼门,似乎只剩下他四人。朱贝戎七位门主和祝朗这位总护法,花和尚这个总长老则高坐堂上,当然是全坐在那张特大交椅上,以紧张的心情,等待着各门各派的光临。忽然,一名大汉来报道:“少林、武当两派代表到!”朱贝戎登时大喜,武林中执牛耳的两大派都派人来了,他还担心什么?今日必定是风光的一天。他连忙招呼其他门主、总长老、总护法出外迎接了。只见少林派了慧真、慧音两位大师及几名弟子前来贺喜,武当却是颜无心和最让朱贝戎讨厌的官守华来。朱贝戎一见到他,不禁一怔,虽不喜欢他,但来者是客,总不能一扫把将他赶出吧?只得“强颜欢笑”的也请他入内奉茶。须臾,又有贺客来到,却是神拳门这个小帮派的门主白大话和副门主焦挺二人。想及前些时日,朱贝戎跟白大话扭缠得“难解难分”,要不是萧嫱一棍乱打“鸳鸯散”,恐怕二人至今仍是无法分开。想到这,朱贝戎、萧嫱四个和白大话、焦挺等人一照面,都不禁感到尴尬万分,但还是得请人人内。一会后,又有贺客来。这次,朱贝戎他们尚未迎出,就见花无影领着哥木夫儿、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杜翠莲等走进来。两下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各人均紧瞪着一双凶眼,似要比谁的眼睛大。只见他们直瞪过来,瞪过去,瞪过来又瞪过去,似乎谁也不甘示弱,可就不知眼请会不会瞪得扭伤了?既然这些“仇人”也来“贺喜”,当下也不能拿刀动抢的将人赶出去,也只得请他们入座奉茶,就不知茶会不会跟别人不同,而花无影几人也不知敢不敢喝就是了。就在这时,又见叶秋风也领着杜宝聚、金二人来,随后,白斩冰、白伦也带着凌掌冰、孟冬寒、武天、武地等来到。朱贝戎几人互望一眼,均想:“怎除了少林、武当两大派外,其他的大派均不见人来,却来了这么一大堆冤家死对头,莫不是来搅局?”秦白山悄声道:“我出去看看,莫不是全给三八花那边拉去了?”朱贝戎点点头,秦白山便走了出去。白斩冰两眼直盯着萧嫱,道:“我们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入座,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朱贝戎心里暗干了几百声,干笑道:“来者便是客,岂有不招待之理。”便叫人请白斩冰、白伦、花无影和叶秋风等就座。萧嫱轻声对朱贝戎道:“对方来了四个太保、一个副教主、两个堂主呢!我看是来意不善。”朱贝戎道:“放心,我们的实力也差不到那里去,再说有少林、武当两大派在,谅他们也不敢当场翻脸。”正说时,又见七绝神医大头鬼带着老淫虫崔道融和毒尊完颜阿霸多走进来。朱贝戎、萧嫱四个登时一楞,心想:“怎这老淫虫跟了七绝神医啦?又怎和完颜阿霸多走在一块?”四人互望一眼,对着七绝神医尴尬的笑一笑,却对完颜阿霸多不理不睬的。七绝神医直走到朱贝戎面前站定,叫道:“你这四个臭小子,竟将我的药室弄得一塌糊涂,看我今天来,也怎样搅你们的局!”崔道融跟着叫道:“还胡乱拿药强灌我,若不是神医相救,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我们这笔帐也有得算的。”完颜阿霸多忽然对神医、崔道融道:“人家今天是喜日,有帐要算,也得等过了今天,若是你二人现在敢搅局,我就先宰了你二人。”众人登时大楞,怎他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吃错了药?完颜阿霸多又向朱贝戎问道:“旅费完全由你们出,外加一百两是不是?”众人立刻发出“嗯”的一声,原来事出有因,是为了银两而来,难怪会替朱贝戎他们出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嘛!朱贝戎笑道:“我们绝不食言。”萧嫱道:“那宝库里多的是值钱的东西,你怎不拿?却……”完颜阿霸多哼了一声道:“谁不拿?我出来时,你们全搬光了,我拿个屁。”他话还未完,就又见天罗无影人走进来,大笑道:“我想共襄盛举,加入贵门,不知可否欢迎?”朱贝戎一怔,心想:“怎么他也来了?”当下便笑道:“当然欢迎!”就也请他入座。秦白山这时忽然走进来,迳到朱贝戎身边,小声道:“其他大派均不见踪影,三八花那边,一个贺客也没有。”朱贝戎哼了一声,道:“他妈的牛奶!他们敢不来,看我不去搬空他们!”祝朗道:“吉辰已到,我们不必再等了,这就开始了。”朱贝戎点了一下头,对巴岱道:“你当司仪,就照先前所拟定的程序念吧!”巴岱便起身,走到香案前,大叫道:“典礼开始,全体肃立!”众人顿感莫名其妙,但也都站了起来,看向香案。巴岱又叫道:“唱‘飞贼歌’!”众人更是大惊,怎还要唱“飞贼歌”?又怎么唱?便听着朱贝戎等飞贼门人唱道:“天下之大,遍地富有,都是我们下手的好对象,我不怕困难,我不怕被抓,光我飞贼门直到永远,缅怀祖师,同心同力,贯彻我们的宗旨,使我飞贼门永世称霸江湖。”唱完,个个不禁目瞪口呆,这又算什么?只见巴岱又叫道:“向祖师行三鞠躬礼!”众人急忙定睛一看,只见香案上,正中挂着一幅画,画上有一绝代美男子,风度翩翩,真是潇洒绝伦,上头写着“我来也”三个字。众人不禁大感讶异,难道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来也,长的就是这副模样?个个便都用心记下了——我来也的脸部轮廊特征,及他那飘逸的身形。然而,他们越看,似乎就越像朱贝戎,但这小子还没有这种灵秀气质,也可以说,他本身让人看来就是一个“贼”,一个天生的“贼种”!众人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跟着飞贼门的人行了三个鞠躬。巴岱又道:“请特大门主致词!”众人登时又一怔,怎么还有个“特大门主”?只见朱贝戎咳了几声,拉拉那华丽的不得了的衣服,向众人抱一抱拳,道:“本门创立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完全是为了贫苦的大众,我们当秉持着祖师我来也的遗训……”众人又一惊,失声叫道:“遗训?”朱贝戎瘪笑两声,又道:“我等当秉掠祖师我来也的训诲,绝不做坏事,只劫富济贫……”众人听了,互望一眼,均想:“‘劫’这事,难道还不算坏事?”朱贝戎看了众人一眼,又道:“总之,我们的宗旨就只有两个字……”众人忙问道:“哪两个字?”巴岱楞道:“笨蛋吗?”朱贝戎瞪了他一眼,道:“就是‘偷’跟‘贼’两字,我们既是飞贼门,当然就都是‘贼’,而做贼的,也当然就要‘偷’。”正说时,忽见一名大汉跑来报道:“禀特大门主,对面的飞贼门来下战书,要我们出去跟他们决斗,若我们不敢出去,便都是下流贼。”朱贝戎一听,哼了一声,手一挥,就当先走了出去,我来也飞贼门的人,也都紧跟在其后。其他“贺客”互望一眼,也都跟了出来,当然大半是抱着隔山观虎门,看热闹的心理。朱贝戎等人一到屋外,即见萧花、周八代、项英、花大红四人一字排开,大有要打架的味道。朱贝戎说问道:“只凭你们四人,就想跟我们斗?”萧花叫道:“你们卑鄙,竟使出下流手段,将我们的门人都拉了过去。”朱贝戎笑道:“就不知谁下流,竟叫自己师父‘卖X’,来勾引人入门!”萧花叫道:“我们又何时如此做了?倒是你们靠着有两个三八马子,才勾引那些好色男子过去。”她这一说,登时引起那些“转投”的汉子大不满,个个不禁大怒咆哮不迭。朱贝戎双手高举,大叫道:“各位,现场有少林、武当两大派,还有一流教及其他江湖朋友们,请大家做个见证,大家可问一问这些转入本门的好汉兄弟们,看看他们那边,是不是打着‘飞燕子’的绝名,勾引人家入门?”这些大汉登时齐声大叫:“不错,他们还兼开妓院和赌场!”少林、武当两派人听了,立即摇头叹息不已,暗道:“飞燕子的名誉,全给他们糟蹋了!”萧花大怒不已,喝叫道:“猪(朱)小子,我要向你挑战,你敢不敢接受?”朱贝戎往前一站,学着我来也的萧洒姿态,挥一挥袍袖,说道:“本特大门主又岂是懦弱之人?你划下剑来,我会一一接着。”萧花道:“我们这边四人,分别挑战你们四个小王八蛋!”朱贝戎手一楞,哼道:“胖子,你上场!”巴岱一楞,问道:“又是我?”见朱贝戎点点头,他就擎着双斧走到场中,向萧花四人叫道:“谁下场,我就‘挂’(杀)谁!”萧花手一招,道:“花大红,你下场去任他‘挂’!”花大红一楞,问道:“任他‘挂’?”萧花脸一红,疯笑一声,道:“不,去‘挂’他!”花大红竟然也是提着双斧,迳自走到巴岱面前,道:“你注意了,我外号叫花三斧,就是……”巴岱抢着道:“就是只有三招。”花大红一怔,叫道:“黑白讲,花三斧便是江湖至今尚未有人能接下我三斧!”巴岱道:“那我外号便叫巴一斧,武林至今连未有人在我手下走过一招。”花大红大怒,望着巴猛就狠砍而来!巴岱大惊,两把斧头向花大红丢过去,随即转身就是一拳。旁观众人大有人未曾看周巴岱的这怪拳,故都大感惊讶,不知他这是什么招式?但见花大红将巴岱丢去的斧头发掉后,突然就弯腰蹲了下去,众人更是大骇不已,这种武功真是太惊人了!萧花低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花大红回头问道:“你说我?”萧花哼一声道:“还说什么花三斧呢?连人家一招也走不过,还敢自吹!”花大红怒道:“你竟如此的轻视我,好,我花大红现在当场宣布跳槽,我加入他们那一边了!”他一边说就一边走,径至朱贝戎他们身边去。巴岱举起双斧,也要走回来。项英突然叫出,叫道:“死胖子,我向你挑战!”巴岱一听,急忙走到朱贝戎身边,低声道:“他向我挑战,我可打不过他。”朱贝戎笑道:“你放心,包准让他任你‘挂’!”巴岱听了,又笑呵呵的走到场中,向项英叫道:“拼命老三郎,你想拼命,这可是你最后一次了哦,可得珍惜点!”项英大怒,双拳握得哗叭响,正待冲上狠打。却见朱贝戎手一挥,登时就有几千名大汉四下涌过来,将他们紧紧围住,个个手上拿锣带鼓的,直敲直打着,口中也不断的吆喝,只叫:“拼命三郎死也!拼命三郎死也!……”喊声、鼓声、铁声交织成一片,登时响彻云霄,直震得人人心惊胆颤。萧花叫道:“猪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以多取胜?”朱贝戎笑道:“他们只是啦啦队,为巴岱加油呐喊助阵而已,我绝不会使此下流手段的!”项英叫道:“他们吵得我心神不宁,叫我怎么打?”朱贝戎奸笑道:“那是你家的事,你们难道不会也去请个啦啦队来?”萧花大声道:“你别得意,我已派人去请了,到时看谁的声势大!”朱贝戎笑道:“那好啊!要不要我等着的啦啦队来再打?”萧花道:“不必!”项英回答道:“你不必,我却有这个必要!”周八代道:“那你先下来,让我挑战那姓猪的小王八蛋!”朱贝戎冷笑道:“你上次调戏我的爱妻,我尚未找你算帐,现在却反而先向我挑战了,好!看我今天不宰了你!”几个帮派的人听了,纷纷向我来也飞贼门的门人问道:“你们……特大门主的夫人是谁?”朱贝戎回头应道:“就是二门主萧嫱啊!”官守华和白斩冰一旁听了,登时如遭特大巨雪击中,直愕愕的呆站在那。朱贝戎又叫道:“拿我大关刀来。”他说完,就有十名大汉假装非常吃力的抬着一把大关刀来。众人见了,无不大骇,看那十个大汉非常有力,全身肌肉块块硬如磐石,但抬那关刀却仍感力有未逮,这大关刀岂不相当重,若非天生神力或内力已臻化境之人,又如何耍得动?但见朱贝戎接过关刀,竟提之若轻,一下就左右舞了个关刀花,随即将关刀往地上重重一撞,指着周八代喝道:“老三八鸟过来,让本特大门主好好教训你!”周八代见他气势豪宏,心下不禁寒了起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示弱,当下便咬着牙,走过去,抱拳道:“请死掉……”朱贝戎一怔,骂道:“老三八鸟,你若怕了,迳可退回去,本特大门主有此海量,可饶你不死,怎可未战,就请人死掉?”周八代脸一瘪,似已豁了出去,叫道:“要打就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朱贝戎一听,右脚一扫,带得开刀一个轮转,双手猛然一抖,大喝道:“老三八鸟,死来!”他一下子就猛劈过去。周八代大骇,急忙一闪。但朱贝戎却不追,迳朝萧花砍到。萧花一惊,急忙四下一声,叫道:“你怎乱打?”但见那些啦啦队,竟将圈子越缩越小,直将萧花他三人逼来。萧花不禁害怕大叫:“猪小子,你真要以多为胜?”朱贝戎大笑道:“他们动手了吗?看我以人少取胜!”说着,一把大关刀竟乱舞而来,迳朝看萧花、周八代和项英三人乱砍。三人大惊,想闪避,却又被那些啦啦队两下逼来,不得已,只有退入自己飞贼门的大宅内。朱贝戎见了,回头向秦白山示意一眼。秦白山立时点头,向啦啦队叫道:“照第二步计划行事!”啦啦队哄闹一声,四散开去,将整个飞燕子飞贼门团团围住,随即取下带在身上的绳索,绑在屋子的几根大柱上。朱贝戎笑了一声,又舞着大关刀杀奔进去。萧花见他竟追了进来,便叫道:“你不要逼人太甚!刚才在外头,被你的人围住,身手无法施展开,现在你又竟敢独自一人闯进来,看我不叫你爬着出去!”朱贝戎大笑道:“别说狠话,看我将你的飞贼门灭了,有种,就去请你师父出来,看我朱贝戎含不含糊!”他说完,又将大关刀舞起,竟向屋内一切陈设乱打乱砸,又猛砍几根大柱。萧花三人见了,急忙过来阻止。朱贝戎大笑一声,大轮一刀,逼退三人,又猛砍几根大柱,随后就转身奔了出来,又在大门上,朝着左右两根大柱各砍一刀。秦白山见了,挥手大喊:“拉!”那些啦啦队立即各执鞭子,大喝一声,一起使劲向外拉,一下里,屋子整个立刻震荡起来。萧花三人大惊,急忙赶了出来。朱贝戎手一挥,萧嫱、巴岱、古人俞、秦天真、乌旺阿普、花和尚、祝郎和天罗无影人就一起奔了过来,帮助朱贝戎堵住门口。萧花三人见冲不出去,就又返身想从后门奔出,但一到大堂,就听见几声大响,屋子摇晃了一阵,就倒塌了下来,三人大惊,急忙四下逃窜,总算跑出后斗来,捡得一条性命,但却已弄得灰头土脸的。又听到几声大响,大地似也为之动荡不已,三人急回头一看,只见一间豪华富丽的大宅,倾刻间,已化为乌有,全部塌陷下来,残壁断垣,顿成废墟!三人不禁他跳不已,怒发雪霆,踏看破瓦碎木,气冲冲的径走到朱贝戎面前,大叫道:“你简直欺人太甚!”朱贝戎哼了一声,进:“欺你就欺你,又怎样?哭回去向你师父诉苦啊!叫她来被我打。”萧花指着朱贝戎,惊叫道:“唉哟!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来?我师父一到,包准打得你们个个跪地求饶!”巴岱道:“还不知谁打谁呢?搞不好,飞燕子还请我来也骑在身上。”萧花一听,又将指头转向,指着巴岱,叫道:“哎哟!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好,你等着,我回去向我师父诉苦,请她出山……”朱贝戎和巴岱互望一眼,道:“出山?要为你师父送葬啊?怎说出山?”萧花大叫:“我师父下山来,必定把你们统统宰了!”萧嫱叫道:“恐怕她打不过我来也。”萧花又叫:“我师父必定骑在我来也身上!”巴岱走前一步,低声问道:“你看过?怎知飞燕子是在上面?”萧花一楞,正待反驳。忽见一名大汉跑来,说道:“她叫我去请人,我帮你请来了!”萧花大喜,叫道:“好极了,现在才真正是拼斗的开始!”又向那人问道:“人呢?在那?”那人回道:“他们就快到了。”萧花登时三八步走起,摇摇摆摆的在朱贝戎几人面前晃来晃去,道:“你们拆我的‘窑’啊!看我也不把你们的‘窑口’给拆了!”她话还未说完,就见沈汉、何逊、王臻带着一大群官兵捕快赶了来!那名大汉立刻指着沈汉他们,大叫道:“看,他们来了!”萧花叫道:“你要死啦!我叫你去请人,你却给我请官兵捕快来?”那人一楞,道:“你不是说要对付他们那一边的飞贼?对付飞贼当然得叫捕快来!”却见沈汉已赶到,对着众人大叫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明目张胆的成立飞贼门,是想教坏青少年嘿?”手一挥,下令道:“统统拿下!”众人大叫一声,急忙四下躲逃。巴岱边跑边向朱贝戎回道:“我们的人比沈汉多呢,干吗要跑?”朱贝戎笑道:“给他点面子嘛,总不成飞贼反将官兵拿下吧?”萧嫱道:“那现在怎办?难道放弃刚创立的飞贼门?”朱贝戎道:“暂时躲开,沈汉抓不到人,就会带人回去,到时我们再出来。”他们就向左边前一片树林冲进。待喘口气后,朱贝戎四下一看,只见萧嫱、巴岱、古人俞、秦天真、花和尚、祝朗、乌旺阿普、天罗无影人和柳小三都在,还有一两百个门人跟了来,朱贝戎心下稍安,正欲着人回去打探消息。却见七绝神医大头鬼、崔道融、完颜阿霸多、花大红、白斩冰和官守华也都冲入林子里来。朱贝戎瞪眼道:“你们跟来干什么?”花大红道:“我是你的门人,当然得跟来。”朱贝戎哼一声,摆着手,叫花大红过来。七绝神医大头鬼和崔道融道:“我们的账还没算,当然也得跟来!”朱贝戎笑着对神医道:“我在本门内给你独自一个院子,你想用什么药或是其他东西,我都叫人给你办妥,你就加入本门,也坐把交椅,我们便算两下扯清,如何?”神医想了一下,道:“正点!”朱贝戎又对崔这融道:“你眼睛有没有睁开?”崔道融一怔,道:“废话!我眼睛不睁开,怎走路?”朱贝戎手向后一比,道:“那你有没有看见,你们总共有多少人,想跟我算帐?我一声令下,包准又把你来灌药!”崔道融大惊,急忙转身跑了。朱贝戎又向完颜阿霸多道:“你还没拿到银子,不想走,是不是?”完颜阿霸多嘿嘿笑道:“我跟定你了,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我来也现身!”朱贝戎眼珠子一转,撇撇嘴道:“那你就等吧,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可别吃里扒外,不然……”完颜阿霸多胸一挺,神气道:“不然你又能拿我怎样?”朱贝戎偷瞄他一眼,进:“我来也说过了,你若敢再向我们下手,他可不再顾什么江湖道义,就暗中偷袭你,你自己盘算看看,可否在无备中,躲得过他的‘玄天一指禅’。”完颜阿霸多道:“他真这么说?”朱贝戎暗笑道:“嗯!所以你若想跟他决斗的话,最好就帮我们,或许……我就会将我来也的住处告诉你,让你去找他。”完颜阿霸多这:“当真?”朱贝戎点点头,又对白斩冰和官守华问道:“你们两个呢?跟来干什么?难道还不死心?”白斩冰和官守华互望一眼,进:“要萧嫱自己说,我们才相信。”萧嫱听到了,迷惑道:“要我说什么?”二人道:“你是不是已嫁给朱贝戎了?”萧嫱看看朱贝戎,又望望秦天真,哼一声道:“那要看他怎么对我!”白软冰和官守华闻言大喜,叫道:“这么说,你还未嫁他?”朱贝戎不高兴的道:“你们乐什么?虽未嫁,但也快了!”秦白山走过来道:“我们是否该回去看看了?”朱贝戎转身拉着萧嫱,手一挥,叫道:“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