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不觉间,竟又来到杜宝聚的宅前。朱贝戎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再偷他。”巴岱道:“我有个建议……”朱贝戎笑道:“什么建议,说来听听,若是个好主意,偷得的东西,就多算你一份。”巴岱楞楞的道:“我建议回家。”惊得朱贝戎一跌,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叫道:“哇噻!你敢动我军心,来人啊!推出去斩了!”萧嫱道:“真衰!一说错话,就要斩。”古人俞道:“但我们手上无刀,怎么斩?”巴岱又吓出尿来,顺着裤管直往地上淌,叫道:“你们真要斩我?”朱贝戎道:“军中无戏言,法令无私情,当斩!”古人俞侧着头道:“大头病啊,我们又不在军中,你却又是什么法令?”萧嫱道:“我们举手表决好了,看斩或是不斩。”朱贝戎道:“好,赞成斩的举手。”咦!四下一看,就只他自己举手,脸上一疡,又道:“不赞成斩的人,举手。”萧嫱和古人俞立即举手高叫:“我们赞成回家。”朱贝戎又差一点跌倒,狠瞪了两人一眼,转头看向巴岱,却见他竟没举手,就笑道:“你们只有一票半,不通过,我们留下偷。”萧嫱向巴岱叫道:“你不举手,就是赞成你被斩。”巴岱吓得赶紧举起手来。朱贝戎恶狠狠的逼向他,道:“他赞成回家便斩,若赞成留下就不斩。”巴岱听了,又赶紧放下手来。萧嫱叫道:“气死人,那有用威胁的?而你这个胖子,亏你个头这么大,却一点主见也没有。”巴岱蹶着嘴道:“女孩子懂什么?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行,就让他杀杀看。”萧嫱竖鼻瞪眼大吼:“死猪!要死啦!”二手握拳擂鼓似的砸敲巴岱的头。朱贝戎笑道:“别多说废话了,时候已不早,我们快进去吧!”四人便又偷偷进屋去。却见巴岱又忽然跑了出去,一会儿回来道:“那面破墙堵上啦!”朱贝戎没好气的道:“我早看见啦!你单单看那墙做什么?”巴岱楞道:“要是再被杜宝聚追,好可从那墙洞逃。”朱贝戎“呸”了一声,这:“乌鸦嘴!”说着,四人又往里摸去。不多时,来到一座楼台前,只见一把长梯靠在那。萧嫱指着梯道:“那倒像是我们前些时带来的。”朱贝戎看那长梯靠在楼前,正可借梯上去,便笑道:“杜宝聚真是有够笨,竟留给我们这条好路。”四人就先后都上了楼台。只见左侧又有一排木梯可通到顶楼,四人就走过去,一看,却见梯旁写着几个字,借着月光,却能看得清楚,竟是:“劝君莫上最高梯。”萧嫱随口念了出来,朱贝戎就指着笑道:“这是障眼法,楼上定是宝库,这下我们可发了。”萧嫱道:“别鲁莽了,我看还是谨慎点好。”朱贝戎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不敢上,就在下面等着,待我上去后,你们再上来。”说完,他就一蹬一蹬的走上去,待到得梯上最顶一块木板时,他还故意重重一踹,以证明他的看法。谁知,碰的一声响,木板破裂,朱贝戎不慎就掉了下去。萧嫱三人大惊,急忙看去,只见朱贝戎竟掉到邻家的屋顶上,又是碰的一响,将屋顶撞破个大洞,又掉了下去。朱贝戎撞破屋顶后,又冲破一块楼板,竟掉在一人身上。那人一下痛得惊醒,睁眼一看,正可看到天上一轮明月,不禁一榜,心想:“家里何时开了天窗啦?”又见朱贝戎正楞楞的骑在他身上,不禁大叫起来。朱贝戎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一时没注意,倒撞破你家屋顶,又吵了你好梦。”那人听了,又大叫道:“这什么世界?人在家中睡也有事?”朱贝戎见他怒起,就急忙先下手为强,大喝一声,十八拳二十八掌的就将那人打昏过去随即便溜了出去。他转出那人屋子,就又进了杜宝聚宅中来,只见萧嫱三人也已奔了来。巴岱笑呵呵的,指着朱贝戎,对萧嫱道:“你看那坠楼人,一脸瘪样。”朱贝戎心头正一股闷气,听他这么说,就立即冲了过去,三拳两脚的就把巴岱打倒在地上。萧嫱见巴岱也被打得一脸瘪样,不禁笑道:“真衰!连说话也有事。”朱贝戎听了,叫道:“连你也有事。”他一把抱住萧嫱,便是一阵乱吻。萧嫱两手胡乱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将朱贝戎推开,却见他一下又欺到古人俞面前。古人俞大惊道:“我没说话。”朱贝戎叫道:“但你现在说了。”又将古人俞踹了三下屁股。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好啊!又是你这四个小混蛋,上次来我家破了墙,这次又想来破什么?”四人大惊,转头一看,只见杜宝聚带着人狠狠的冲奔来来,四人大叫一惊,便忽忙的跑了出去。忽见左面墙上,这时竟也画下他四人的“标记”了。朱贝戎就赶忙又往右面墙看去,竟也写着“我来也”三大字,心思一转,当下就喊住萧嫱三人,竟又折了回去。杜宝聚不禁一楞,问道:“你们不怕我?”朱贝戎架势一摆,道:“有一个高人要我转告你,说你如胆敢碰我四人一根汗毛的话,他不但要搬空你家,更要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杜宝聚大惊,急问道:“这高人是谁?”朱贝戎手一挥,道:“你叫人出去外面墙上看看,他留一记号。”杜宝聚就吩咐一名家丁出去看。未几,家丁回来道:“墙上画着一只乌鸦、一世怪鸟、一双胖象,写下‘我搬也’、‘美凤凰’、‘大头鸟’、‘大笨象’,就是这些。”杜宝聚怒道:“定是你四个小鬼乱涂鸦,想哄我,看我不打死你们!”朱贝戎大叫道:“还有一面墙你们没看,当心打了我四人,你全家将顿成一处鬼域。”杜宝聚忍着气,又叫家丁出去看。一会儿,家丁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叫道:“大祸临头了,遭瘟了!”杜宝聚大惊,急问道:“墙上写的是什么人?”家丁慌急道:“我来也”杜宝聚顿时震呆当场。半响,方回过神来,大叫道:“快,快,快进屋内看看。”话未落,早已当先奔了出去,家丁们也赶忙跟去。朱贝戎回头看着萧嫱三人,践得要死的道:“怎么,这招不错吧?”三人笑嘻嘻的,各比着大拇指,直赞朱贝戎。但见杜宝聚又领着众家丁跑了来,他竟哭了,又叫道:“我来也竟将我搬空了,我怎么向令主交代?我也不要活啦,来人啊!给我打死这四个小混蛋!”朱贝戎四人大惊,急忙跑了出去,但家丁们却赶之甚急,四人只得寻个暗处躲藏,连探一探头都不敢。不久,东方已白。天光一亮,登时听得处处均是鞭炮声。四人立时惊醒,仔细一看,呵!竟是躲在一间公厕内,公厕甚小,真不知他四人是如何挤得下的?四人由于惊慌再加疲累,竟都睡着了,醒来但闻得臭气薰天,就都急忙跑出来。一到街上,就听得人人纷纷议论着。“现在又出现了四个小飞贼,专门劫富济贫,城里所有贫苦人家,半夜里都得到救济了耶!”“听说,四个小飞贼也都留下了记号,跟我来也和飞燕子有点相似,可能是二人的徒弟。”“这下可好了,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可都该死了!”“不过,听说官府里来了个神捕,叫沈汉的,很厉害,这下可又有得好戏看了。”朱贝戎四个登时一呆,那些人口中的四个小飞贼,莫不是指他们?但夜里,他四人正跟人大玩“追跑游戏”,被杜宝聚的家丁追得满城跑,逃命都惟恐不急,又那能去救济人呢?莫说救济,现在四人就连想吃顿早点的钱都没有,个个不禁都丧着脸。朱贝戎道:“我们先回去吧,今晚再来。”四人便往城门走去。但见城门口忽然多了几十个士兵,行人一进出均得盘查,他四人一身黑衣,那敢走去,就急忙的跑开了,迳至一个僻静处。巴岱道:“这下怎办?我肚子饿得紧。”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我们去偷吃些东西,到了夜晚再做道理。”古人俞道:“大头病啊!现在白天,怎么偷?”朱贝戎道:“有一处可偷得,跟我来。”他便带着三人,迳找掩蔽处走,一路上躲躲闪闪,迳至一所庙宇。四人立即偷摸入内,趁庙祝不注意时,抓起供品就躲人供桌下。唉,真想不到,人民心中的四个小英雄——其实是四个小笨贼,竟落难到这种地步,倒跟神明抢食了,而城里却还在盛传他四人“劫富济贫”的伟大事迹呢!四人在供桌底下,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活像四头猪。但由于夜里“运动”过度,实在是累坏了,因此,他们将最后一点东西吃完后,竟然一睡到三更。朱贝戎突然猛醒过来,探头一望,糟糕!庙门已关,当是晚了,就急忙叫起三人,开门偷溜出去。忽听得远远传来三响梆子声。巴岱转头低声问:“向谁行窃?城上已三更,不如你去。”朱贝戎道:“街上真是少人行,更好动得手,走,我找目标去。”四人大惊,急忙到处乱躲,突见右首前一家墙边,放着七八个酒缸,就奔过去,掀起盖子,便想躲进去。却听巴岱道:“我这缸里有条地道,直通而下呢!”朱贝戎骂道:“通你个头,不要通到牢里去就好,洒缸里又怎会有地道?”巴岱楞道:“真的嘛!不信,过来看。”朱贝戎三个就都挤来看,哇噻!缸内真有一地道,一时好奇心大起,就都钻了进去。四人顺着地道走了会,忽见眼前一片光亮,定晴一看,墙壁上有几盏火把,照得四处通明,地上却堆了好几处冰块,原来是座冰窖。四人互望一眼,又向前走去,绕着冰块四下乱转。蓦地里,忽见一块冰内封着人,四人大惊,急忙走近一看,各个不禁吓得大跌,原来那冰内所封之人,竟是齐金蝉。巴岱叫道:“真不幸,她竟被冰吃了。”萧嫱道:“可怜,年纪如此轻轻,就已向这可爱世界告别。”朱贝戎眼一瞪,说道:“你二人有完没完,不会换句新词吗?老是‘真不幸’、‘可怜’,我们做贼做到至今尚未发,就是你二人这两句带衰的。”却听古人俞叫道:“看!那边冰内也封着人!”朱贝戎三人一听,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面墙下,几块冰内皆有人,上去一看,却是万厉君和金乌四娇。四人更加吃惊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急忙四下再找,看其他冰内是否也封得有人,却见右首前有一条地道,就奔了过去,原来又是一间冰窖。四下一看,又见四块冰内都有人,却是王瓜、樱桃、青梅和蚕豆。朱贝戎边看边想:“怎么所见过的漂亮女子全遭了殃?两个躺在棺材里,其他的却被冰封在这?”正想时,却听得萧嫱道:“怎没见花家姐妹?”朱贝戎眼一瞪,道:“你莫非想她二人死?”萧嫱把眼瞪回去,道:“我是觉得奇怪,怎‘琵琶宴’上的人都在,就只缺她两个。”朱贝戎沉吟道:“你是怀疑花怜香?”萧嫱道:“他是草大色狼,难保不见色起意,但人家不肯,就把人弄死了,否则,怎独缺她两个姐妹?”古人俞道:“或许还有冰块封着人,我们没见到。”巴岱道:“别管这了,快走吧,难道要在这偷冰?”朱贝戎道:“我们再四处看看,或许有值钱的东西。”四人又转了几转,竟又发现一条地道,便再奔了去,只见又是一关冰窖,几块冰内又封着人,都是一些美丽少女,但却甚陌生,就是不见花家姐妹。正迟疑时,忽听得有人声传来,四人大惊,急忙一躲,偷眼望去。只见两人边走边谈而来,左侧那人甚高,却是一脸冷酷,右边这人中等身材,但脸色却比另一人更冷。这人正说道:“凌掌冰,这次你弄来这么多女子,令主定欣喜异常,你想升格当香主,定有希望了。”凌掌冰大笑道:“孟冬寒,这次还不是多亏你帮忙,不然,那得如此顺利。”孟冬寒也笑道:“但望凌兄能在令主面前多美言几句,提拔提拔小弟。”凌掌冰道:“这个我倒没办法,只因令主之面,至今我根本未见过;不过,倒是有一人,你却须多巴结巴结他。”孟冬寒忙问道:“此人是谁?”凌掌冰道:“他叫白斩冰,是令主身边十三太保之一,等下他会来,到时,你却不可错过这个机会。”孟冬寒道:“那就靠凌兄引见啦!”凌掌冰大笑道:“没问题。”两人边走边说,此时已来到朱贝戎四人躲藏的冰前。四人顿时惊慌起来,真没想到,在这又听到那个令主,他究竟要这些死人做什么?且都是美丽的少女?那凌掌冰这时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但要将这些女子运出,却让我颇感为难。”孟冬寒一楞,问道:“有何为难处?将冰块混在一起,有的人放在内层,没问题的摆在外,任谁也不晓得。”凌掌冰道:“你有所不知,那神捕沈汉已来到杭城,此人精明干练,武功又高,真怕瞒不过他。”孟冬寒道:“听说十三太保个个都不弱,等下白斩冰来,你可求他帮忙。”凌掌冰道:“但有两个好管闲事的,却已怀疑我,这几天就盯我甚紧。”孟冬寒问道:“是谁?”凌掌冰道:“一个是丐帮的小灵猴柳小三,另一个就是铁掌仙祝朗,此二人武功都不错,一生好喝没钱酒,却偏爱管闲事,一旦被他们缠上了,那可就没完没了。”孟冬寒听得一凛,道:“我曾听闻,那小灵猴柳小三在四年前,为管一桩闲事,盯上一名可疑人物,竟整整缠了那人三年零六个月,后来竟将那人逼疯了。”凌掌冰点点头,道:“那个祝朗更难惹,也不想想,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么好事;你可知,他缠人的记录,最长的一次有多久吗?”孟冬寒道:“有多久?”凌掌冰道:“他年轻时,怀疑他师兄劫上一家镖银,又将护镖的镖师全杀了,他就暗中盯上他师兄,整整缠了他师兄三十年,后来他师兄熬不过,就承认劫镖,然后自杀。”孟冬寒大惊道:“他莫非就是为此而缠出兴趣来?”凌掌冰道:“这可不知;不过,一旦被他二人缠上,总是一件不舒服的事,唉!如今他二人又已盯上我几天了,我担心他二人会一直缠着我。”孟冬寒道:“你可请令主下令击杀他二人,一来可免得泄露秘密,二来也反缠上他二人,让他们也尝尝被缠的滋味,这就叫以牙还牙。”凌掌冰道:“你虽说得不错,但他二人武功也很高,若不是教内护法或十三太保亲自出马,一般人也对付不得,但目前令主还不愿将本教公开,所以,想击杀他二人,恐怕……”正说之时,忽听得一丝细微响来自冰后。二人大惊,均想:“莫非有人潜入?”二人急忙一个转身,各站在一边,定睛一看,哇噻,竟是四个小笨蛋。朱贝戎四人躲在那里,竟躲到被人发现,那四张脸可实在有够丧了,但两下被夹,左右是冰块,如何逃走?只有苦着脸站起身来。只见朱贝戎干笑道:“两位好汉好啊!好久不见!”凌掌冰登时一惊,急问道:“你几时看过我?”朱贝戎一下说溜了嘴,心中不知将自己臭骂了几千遍,但说出口了,再改变人家又岂会相信?只得硬看头皮道:“我表姊是你的老相好,我曾在她家见过你。”凌掌冰冷哼一声,道:“我的老相好这么多,你说的又是那个?”巴岱突然指着他,大笑道,“骗人的吧?你那张死人脸,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爸爸见了别过头,妈妈看了直伤心,弟妹不敢认你做兄长,左右无人敢来当邻居,婴儿偷瞧一眼,嚎哭到噎……”凌掌冰怒道:“你这胖呆子在胡念些什么?”古人俞道:“他说你脸难看啊!”凌掌冰更是怒不可遏,正待发作。却见萧嫱道:“可怜,这么难看了,发起脾气来,竟更丑!”凌掌冰双眼发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萧嫱。孟冬寒在另一边见他这样,心中登感纳闷,心想:“莫非怒得过头岔了气?或是中了邪?”便问道:“凌掌冰,你怎么了?”凌掌摩身子猛震一下,吞口口水,呆呆的道:“我收集女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绝色。”孟冬寒见他两眼直盯着萧嫱看,但由于萧嫱背对着孟冬寒,故他只觉得萧嫱身材苗条婀娜而已。待听凌掌冰这么一说,就走到萧嫱面前一看,他两眼也不禁直了。朱贝戎却趁此良机,双拳齐出,各打在凌掌冰和孟冬寒的下阴。饶是二人武功再强,那“地方”总练不到吧!只见他二人立即痛得弯下腰去。朱贝戎便急忙拉着萧嫱,招呼巴岱和古人俞从另一头跑,忽见前方又是一条地道,就又奔了过去,连转了几转后,就又躲在一堆冰块后。瞬间,就见凌掌冰二人追了来。他妈的,可真是有默契,他们二人跑到朱贝戎四人躲的那块冰前,便又停下身子,在那讲话了,可真让人气死,朱贝戎已连他二人祖宗八十代都骂上了。只见凌掌冰道:“怎一下子就不见?莫非又躲了起来?”孟冬寒道:“这里有二十四座冰窖,要是他们躲着不出来,也可真是难找。”凌掌冰道:“待我去叫人来,就是二十四座冰窖全翻遍了,也要将那女娃儿找出。”孟冬寒双手一拍,叫道:“不错,这女娃儿如此出色,献给令主,不消说香主,就是堂主也升得上。”凌掌冰道:“你四下搜搜看,我现就去叫人来。”孟冬寒待他走后,就四下找起来,他竟转到朱贝戎四人藏身的这坡冰后去了。朱贝戎四人大惊,手拉手的蹲着走,绕了出来,趁孟冬寒又去找他处地方时,就各个趴下地,学乌龟走路。爬了一阵后,就又站起,没命往前奔去,待转过几个冰窖后,便再将身子藏起,躺在地上直喘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又听得脚步声传来,四人大惊,偷眼一瞧,各个不禁张大了口,只见四五十人一起专来,这下又如何逃得了?看看竟有人找到这边来了,四人急忙又蹲着倒退走,却听得最后边的巴岱突然大叫一声。这一声,可真是猛响,震得众人个个一跌,随即就也都神经质的大叫起来,不但朱贝戎冰、萧嫱、古人俞三个跟着巴岱叫,就连那四五十人也一起叫喊起来。在这样的一间地窖里,那么多人一起猛叫,再加上回音,那声音又岂会小?登时将凌掌冰和孟冬寒二人给引来,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四五十个大汉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其中一个较机灵的回道:“我们听得一声尖叫,心下一怕,就也跟着大喊起来了。”凌掌冰一赚,又问道:“你们听得尖叫声?”所有大汉一齐点头。凌掌冰和孟冬寒互视一眼,笑道:“那四个娃儿定在这间地窖内。”便又下令搜寻,而他二人却分开,各占住一边出口,这下瓮中捉鳖,看他四人又如何逃得出去?但不多时,凌掌冰却忽然发现了一个怪现象——怎在里边的一堆冰块四周的手下全定在那,一动也不动?心下一疑,他就走过去,一看,呵!竟见朱贝戎四个全蹲在那儿,一见他来到,各个猛一抬头,一脸呆样。凌掌冰登时大喜,正待下手擒拿,但见四人后头竟又蹲着两人,但由于巴岱身胖体大,挡在那两人身前,一下并没看清。凌掌冰下登时一疑:“怎突然又多了两个?莫非他们玩捉迷藏玩到这里来?若是的话……糟糕,可不知还有多少个小混蛋藏在这地窑内?”当下,就想先擒住他六人,再逼问有多少小孩跑进来。却见后头那两个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他一笑。凌掌冰定晴一看,不禁吓得块飞魄散,身子登时比那些冰还冷,那二人竟是铁掌仙祝明和小灵猴柳小三。他二人又何时摸进来?只见柳小三笑嘻嘻道:“死人脸的,没想到,你这冰窖内竟藏了这么多绝货!”萧嫱听了,登时回头一瞪。柳小三见了,忙笑道:“我不是说你。”萧嫱一下站起,逼过去,叫道:“你是说我不美?”柳小三一下楞住了,心想:“这小马子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说这样也不是,说那样也不是,叫他如何说?他干脆闭口。却听得祝朗后头笑道:“小灵猴,遇上漂亮女娃就轧啦?”柳小三笑道:“孔子说:‘唯女与小人,是难养也!’,故我……”话未完,萧嫱已一掌打在他脸上,凶巴巴的道:“唯臭男子与小人,更难养也!”柳小三楞道:“何时又来这一句?”却听得凌掌冰大叫道:“你们眼中有没有我的存在?你二人到底是来找我,或是找这四个小王八蛋?”朱贝戎六人登时怔愕了眼,也大叫道:“你闭嘴!”孟冬寒叫得更大声:“你不免太过嚣张,这是我们的地方,你们却来这里吵架,旁若无人,将我们这做主人的又放在那个位置?要吵出去吵。”朱贝戎四个听了,就要走?凌掌冰却又大叫道:“不准走!孟冬寒,你说的又是那里的屁话?还是帮我拿下。”朱贝戎也大叫道:“他叫我们出去,你却又要留下我们,你眼中又有没是非?”凌掌冰和孟冬寒登时听得一楞,怎变成这样?却又听得祝朗大叫:“我眼中都没有你们的存在,留下凌掌冰,其他的都给我走。”巴岱楞道:“你们怎都眼来眼去的,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又要留下谁,我怎么都搞不懂?”凌掌冰愤怒大叫:“来人啊!给我拿下!”几个手下听了,立即跑过来,将凌掌冰架住。凌掌冰一楞,又叫道:“我叫你们拿下他六人,却抓我干嘛?”手下们听了,又冲向朱贝戎六人。柳小三嗤笑一声,身子飞起,一支打狗棒化成千百条捧影,刹那间,就将凌掌冰的手下,全打得在地下学狗爬。孟冬寒见了,大喝一声,欺身过去,两臂晃动,一连击出十八拳,往柳小三就凶猛的狂打。柳小三身子滴溜溜转,迳朝冰块旁闪过,孟冬寒的每一拳都都打在冰上,击得冰屑乱喷,水珠四下飞溅,景观甚是美幻,但场中却是大乱。只见人人到处躲避不迭,生怕被飞在空中的冰屑击伤。朱贝戎、萧嫱、巴岱、古人俞便趁这时,蹲下鸭步行走,待离开一段距离后,就站起朝另一冰窖奔去。待出地道时,支见出口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四人急忙刹住,仔细一看,只见那人全身雪白,不但穿一身白袍,就连头发、眉毛竟也是白色的,白长发乱成一束马尾,面孔甚英俊,却也白得怕人,一副冷酷模样,右手柱着一把长刀。那刀也未更太长了,拄在地上,长度几乎跟他的肩等齐,就跟萧嫱一般高,这样的长又,又怎能舞得灵便?四人大奇,就往那刀仔细瞧去,只见刀身像剑一样直,只在刀尖处才微微翘起,四人登时感到迷惑,这到底要算刀呢?还是当剑?当四人在看刀时,这个全身雪白的人,却也一直在打量着萧嫱。萧嫱不经意的往他的脸看去,一和他的眼光接触,全身登时感到一股冷意,急忙躲在朱贝戎身后。只听那人冷冷道:“前面那处冰窖,发生什么事?怎么有人在打架?”朱贝戎心思一转,应道:“有人闯进来,凌掌冰和孟冬寒正带人围攻,但来人武功高强,他们抵挡不住,就要我们去搬救兵。”那人道:“向谁搬救兵?”朱贝戎道:“十三太保之一的白斩冰。”那人道:“我就是白斩冰,你四人再跟我去看看。”朱贝戎大惊,真没想到他就是白斩冰,这下可真透,听那凌掌冰的话意,这白斩冰的武功似比祝朗二人还高,他这一去,祝朗二人岂不危险?正思忖时,却见白斩冰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话没听见吗?跟我过去。”朱贝戎道:“来犯的敌人甚多,凌掌冰怕有闪失,就叫我抓这女的先走。”白斩冰看他背后萧嫱一眼,道:“你们这样叫‘抓’吗?快跟我过去,等一切了然之后,我再做道理。”朱贝戎见计策不能得逞,念头又一转,道:“那请你先走。”说着,将手一摆,四人让过一条路,白斩冰看了他一眼,才从他们身边走过。朱贝戎四人待白斩冰走到前面冰窖时,就急忙奔到另一座冰窖,一阵左转右旋,又望见一条地道。正待走时,忽见人影一闪,白斩冰又已拦在他们身前,四人不禁惊叫一声。白斩冰冷冷道:“你四人要往那里去?”朱贝戎急得说不出话,又无法可想,只得站在那,心里可真是坏透了。白斩冰喝道:“你四人到底是谁?”萧嫱见他如此狂傲,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冲到他面前,大叫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到那里我们的事,你管个什么劲?问我名字,我却偏不告诉你。”哇噻!天下第一女勇士!朱贝戎三个男的却看得大惊,急叫道:“萧嫱。”白斩冰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告诉我,他三人却急着说了。”萧嫱一怒,回头叫道:“气死人!谁叫你们多嘴!”见朱贝戎又要说,就指着他,又叫道:“你给我闭嘴。”白斩冰看得一楞,心想:“这女孩怎如此恰?”便道:“你倒蛮横的嘛!”萧嫱听了,回身又指白斩冰,叫道:“你也给我闭嘴!”白斩冰呤哼一声,道:“就是令主也不敢叫我闭嘴,你实在大胆!”萧嫱双手插腰,凶巴巴的道:“你令主又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可怜人,任何人都不敢见。”白斩冰喝道:“你闭嘴,令主又有谁不敢见?”萧嫱也大叫:“凌掌冰说的,说他从没见过你们令主的面,我想,他要不是长得太丑,就是有天生的自卑感,羞于见人。”白斩冰冷视着萧嫱一会,道:“我要不是看你是女子,就一刀斩却。”萧嫱也冷冷的看着白斩冰,道:“我要不是看你是男子,我就一掌斩却。”这又是什么话?有如此说的吗?巴岱却惊倒一旁,楞道:“他妈的牛奶,她竟敢跟他一句来一句去的!”白斩冰脸上怒意陡起,手一抖,登见一片匹练般的刀光,往萧嫱头顶斩下。夭寿,竟要砍绝代美人!萧嫱大惊,连想躲的意念都还未升起,那刀就已逼临头上,眼看一代美人便将香消玉殒,被劈为两半。朱贝戎三人均吓得不敢看,急用双手掩住眼睛,但过了会,竟没听见惨叫声,就又从指缝中偷偷望去,只见萧嫱仍好好的站在那,但那刀却在她头上一寸处,停在那,没砍下也没收回去,朱贝戎三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口,怕白斩冰一时站不稳,刀子坠落下来,那萧嫱还是得嗝屁。但见白斩冰两跟焖焖的直盯着萧嫱,一瞬也不瞬,手中刀似一点也没收回去的意思,而萧嫱站在那儿也一动不动,不知她是否已吓呆了。众人都不说话,连一点喘气声音也无,气氛真是沉闷的怕人。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白斩冰道:“你不但美,勇气更可嘉……我爱你!”真是惊死人,朱贝戎三人听得大跌,叫道:“他妈的三八仔,怎说出如此话来?”只见白斩冰又道:“你叫萧嫱,我记住了,希望你也能记住我。”说完,就大踏步离去,看也没有看朱贝戎三人一眼。朱贝戎三个互望一眼,均自一楞,却见萧嫱突然软倒下来,三人大惊,赶前一看,她竟吓昏了。三人急忙将她抬起,就回头走去。一连过了几个冰窖,地上皆是冰屑和着水,处处凌乱,却不见人,不知柳小三、祝朗二人和凌掌冰那群混蛋到那去了。正走间,忽见前方一条地道,有光亮透进来,就急忙奔了出去。却见凌掌冰带着手下在前面一块空地呆立着,一见他四人来到,楞了一下,随即大喊一声,便围了过来。朱贝戎忙指着萧嫱,叫道:“她是白斩冰的爱人,你们敢对我们无礼的话,看白斩冰怎么收拾你们。”凌掌冰听得大楞,怎又变成这样?忽见白斩冰和孟冬寒双双回来,就指着萧嫱,向白斩冰问道:“她……”白斩冰见萧嫱被朱贝戎三人抬着,就抢了过来,急问道:“她怎么啦?”朱贝戎可不敢说她是吓昏了,要是吓昏的话,那“勇气可嘉”又如何成立?只得支吾道:“她走路不小心,踩着冰屑滑倒了,摔昏过去。”白斩冰道:“我看看。”却见萧嫱突然脚一蹬,踹开巴岱,落地后,又掺开朱贝戎和古人俞,然后就凶巴巴的站在白斩冰面前,叫道:“看什么看?当心我一掌将你斩却。”登时吓得凌掌冰和孟冬寒均一楞,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又是怎么回事?却见白斩冰道:“你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萧嫱叫道:“你这个鬼,我难道不认得路?”朱贝戎四下看了一眼,见处处荒草,右边一带树林,就向萧嫱问道:“你认得路嘿?我可不知我们现在在那?”萧嫱侧头瞪他一眼,道:“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当然是城外。”朱贝戎道:“那回家的路呢?”萧嫱一楞,回答不上来,这地方她可没来过,又怎知回家的路?白斩冰见了,忙说道:“这是城西,你家在那个方向?不在城内吗?”萧嫱瞪他一眼,回头招呼朱贝戎三个,前往左侧行去。朱贝戎边走边道:“柳小三他二人,不知怎么了?”萧嫱道:“真不可思议,你竟越来越笨蛋,看白斩冰和孟冬寒刚才瘪样而回,当知是被他二人逃了。”白斩冰听了,叫道:“萧嫱,你真是聪明,我越来越爱你了。”萧嫱听了,大叫一声,急忙往前猛跑,朱贝戎三个忙瞳后追去。白斩冰看他们走的方向,眼芒一闪,心内一笑,暗道:“原来她是住在城南郊区。”这天夜晚,朱贝戎四人又聚在土地庙旁。巴岱道:“现在的城防密得紧,我们还去偷吗?”朱贝戎道:“不,老是偷这些小玩意儿,那能扬名立万,又几时才能胜过我来也和飞燕子?”萧嫱道:“可怜!我直觉得,我们好像是在玩火。”朱贝戎道:“要想留名于世,多少得须冒点险。”萧嫱道:“那你现在又想冒什么险?”朱贝戎道:“我来也和飞燕子要偷皇上玉器……”萧嫱没听完,就叫道:“你不想活啦?人家偷玉器,那是他二人有本事,我们四人呢?一去,包准连宫门都未进,四个头就已落地。”朱贝戎瞪一眼道:“你以为我很笨吗?我难道不要命?”萧嫱三个齐问道:“那你到底要偷什么?”朱贝戎突然大喝一声,叫道:“他们偷玉器,我们就偷各门各派的掌门令符,我已计划好了,先偷少林,再偷武当,再……”忽见萧嫱三个竟都倒了,就问道:“你们怎么啦?”巴岱爬起叫道:“真不幸,跟你做兄弟,你妈的牛奶,你要死你自己去,别拖累我。”萧嫱跳起,叫道:“气死人,还说自己不笨?去偷玉器要断头,偷掌门令符还不是断头,人家可都有武功呢!我们拿什么打?你老爸的铁锤?还是我老妈的剃头刀?”古人俞翻起道:“真是特特特大头病,他大概自认是我来也了,只可惜,中间差个字,‘搬’跟‘来’就差很多。”朱贝戎一脸不高兴的道:“差多少?”三人齐叫:“不止十万八千里,人家偷不偷得玉器,凭他的武功,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们可还能活,我们一去,就得重新投胎,便是这样,一活一死‘而已’。”朱贝戎火气登时冒上来,吼道:“我以人格保证,我们不但能偷得掌门令符,更能活得好好的,至少能活个十万八千岁!”萧嫱没好气的道:“又不是长生不老,还能活那么久?”巴岱楞道:“活那么久,岂不成了人妖?”朱贝戎突然一下就抢在巴岱面前,装成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狠狠的过问道:“你敢不去?”巴岱见了,一下吓坏了,说道:“别这样,我怕!”朱贝戎又狠狠地道:“那你去不去?”巴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别再吓我,我去就是。”朱贝戎又转向古人俞,右脚一抬,狠道:“不去,我就喘你八十万个屁股,让你站在这,一个屁股肿到玉皇大帝的面前去。”古人俞害怕道:“我去,我去。”朱贝戎又转向萧嫱,还未说狠话,就见她已转身跑走了,朱贝戎赶紧二个饿虎扑羊,将萧嫱扑倒在地,随即将她翻过身来,就压了上去。萧嫱惊叫道:“你要干什么?”朱贝戎狠狠的道:“两条路给你走——一条是跟我去偷掌门令符,另一条就是让我强奸。”萧嫱忙道:“我选第一条。”朱贝戎便爬起来,又将萧嫱拉起,随即换了一副面孔,只见他竟笑得非常非常“和善”的道:“其实,我对你们是最好的,是不是?”三人登时大楞,怔怔的望定朱贝戎。朱贝戎又笑道:“今晚大家早点睡,收拾收拾,带些盘缠,明早饭后就在这集合。”萧嫱道:“我全家上上下下,左邻右舍都非常疼我,他们舍不得让我出远门的。”朱贝戎笑的很奸的道:“但他们却舍得让你被我强奸。”萧嫱一怔,又道:“但出外阅历一番,他们也不会反对。”朱贝戎又笑着对巴岱问道:“你呢?有困难没有?”巴岱道:“我奶奶会担心我在外面可能要饿死……”朱贝戎笑道:“那我就先去掐死她,叫多再也不必担心。”巴岱忙又道:“但她很赞成我到远地玩,她会多做些食物让我带着。”朱贝戎又笑着同古人俞:“你呢?”古人俞道:“我还小,找不到借口可出远门,怕老爸会打死我。”朱贝戎道:“你不用怕,我先去打死你老爸。”古人俞又道:“但我跟我娘说,她会让我去,我老爸怕老婆,就不敢不答应。”朱贝戎“嗯”了一声,道:“明早饭后,我在这里等,若一个时辰后,没来的,我想,你们都该知道,我会怎么做。”巴岱楞楞的问道:“你又会怎么做?”朱贝戎笑道:“我会去自首,告诉官府我偷窃,然后再供出你三人,说你们曾杀了三百八十七人,放火烧了六千多间的屋子。”三人大叫道:“你胡说,我们又何时杀人放火了?”朱贝戎笑道:“官府可不管这么多,像这样重大的案件,他们定会先来拿人,然后再一个个打,打到你们招供为止,连办速结平常心,就只好等着砍头。”三人一听,皆苦着一张脸,互望一眼,各自一副丧样。朱贝戎道:“好了,现在各自回去,但千万记住,小心注意,格外谨慎,可别误了时辰。”三人又互望一眼,转身垂头丧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