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嫱拉着朱贝戎,来到侧面的围墙跟前。大门既已关闭,只好越墙而过。可惜围墙太高,萧嫱看了半天,急的直摇头。朱贝戎道:“翻不过去,是不是?”“……”萧嫱点了点头。朱贝戎拍了拍自己的眉头:“来,骑在我的肩头上,手拉住墙头,身子一纵,你就过去了。”萧嫱小嘴一撇道:“才不哩!你想占我的便宜,谁不知道。”朱贝戎一楞道:“我想占你的便宜?”萧嫱点头道:“当我骑在你的肩上时,岂不等于人家的裤裆被你摸了一把嘛。”朱贝戎笑道:“肩膀上面又没长手,我用什么去摸嘛!”萧嫱道:“被你的脖子摸去了呀,还不是一样,反正是我吃亏!”朱贝戎心中一乐,大声笑了起来。萧嫱忙道,“笨蛋!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啦?如果惊动了老凯子,或者是他手下的人,你还偷个屁的珍珠衫!”朱贝戎忙将笑声止住:“你们马子的事情真难办,这也顾虑,那也顾虑,究竟怎样才能符合你的心意嘛?”萧嫱吞吞吐吐的道:“不要骑,只要让我站在你的肩膀上面,我就能翻过去了。”朱贝戎忙将架子摆好:“来罢,快点争取时间,可别就误了正事。”的确不能再磨蹭了,错过了杜宝聚“闹海”的时间,所有心血岂不都要白费。萧嫱拉了拉她的衣裙,立刻站上了朱贝戎的肩头。千不该,万不该,萧嫱今晚不该穿条长裙,来和朱贝戎一同进行任务,现在的朱贝戎只要面孔朝上一揭,就能顺着萧嫱的玉腿朝上看,一直看到那片能让男人魄荡神摇的地方。纵然她的妙处已被红色三角裤遮住,但是看在眼中,仍旧情不自禁的大呼:“过瘾!”萧嫱的双手已经攀住墙头,闻言低下头来,诧道:“你在大呼小叫什么,看到西洋镜啦?”朱贝戎笑道:“不错,我是看到西洋镜啦,要比镜头里的大姑娘洗澡更为过瘾。”萧嫱顿时回过昧来,双腿一来,大叫一声:“猪哥……”还没叫完,一头栽进了围墙里面。朱贝戎唯恐出事,纵身越过围墙,刚好落在萧嫱身边。“猪哥,你……”朱贝戎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并以眼色示意,告诉她有人来了。萧嫱非常害怕,娇躯一拧,偎进了朱贝戎的怀中。利害关头,她也不嫌朱贝戎“猪哥”了。沙!沙!沙!……果然有了脚步声。夜色朦臆中,两条人影来到附近,停住脚步。其中一人道:“奇怪,鸡毛子喊叫的,刚才究竟是什么声音?”另一个答这:“可能是野猫叫春。”“野猫叫春”“嗯。”“如果真是的,现在为何又不叫了?”“它已召来公猫,正在‘拉拖’(做爱),那还叫个屁。”“碰到这种事情,真衰!”两个笨蛋并不准备再作进一步的查看,发了几句牢骚过后,便已迳自离开了。这段时间内,偎在朱贝戎怀里的萧嫱一直很乖,乖得像只小猫咪,任由朱贝戎紧紧地拥抱,分毫不作挣扎。温香柔玉满怀抱,朱贝戎乐透了!萧嫱却要气扁了,尤其是两个笨蛋将她比作“野猫叫春”,现在两人既已离开,胸中的怨气顿时发到朱贝戎的头上,一掌下去,将他推了个四仰八叉。朱贝戎立又挺身而起,望着萧嫱发楞。萧嫱啸道:“干嘛,油已被你揩尽了,还要用眼瞪人吗?”朱贝戎慌忙阻止道:“姑奶奶,请我小声点,要是再将人引来,那件珍珠衫就不能到手了。”萧嫱余怒未熄:“但不准你再吃我的豆腐,不然,鬼才替你‘扶鸵’(从旁协助)。”朱贝戎道:“好,就这样一言为定。”两人站起来,绕过庭院,立刻看到了一排建筑。哇噻,房屋好多,范围好大,简直就像公侯将相的府第。朱贝戎暗自叫苦不迭,这样多的房屋,要想找到杜宝聚的浴室,绝对不是一件简单事情。正值此时,一阵歌声随着微风飘送过来。是男声,不能算唱,只能算哼,哼的是抒情歌曲——爱你入骨。这是一首缠绵动人的歌曲,可是哼的人实在不太高明。荒腔走板不搭调,外带忘词,你说高明不高明。但是他却吟得十分起劲,左一遍,右一遍,哼个没完没了。萧嫱肩头紧皱,忙将她的双耳捂住:“难听死了,我真佩服他的勇气,他也不怕会将撰写这首歌曲的人活活气死!”朱贝戎喜不自胜道:“但是我却非常爱听,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它使我们从摸索中,看到了光明。”“这话怎么说?”“除了杜寮聚,谁也哼不出来这么‘动人’的歌声。”萧嫱道:“你太武断了罢,仅仅是嗓门不好,你就断定它是发自杜宝聚的喉咙?”朱贝戎道:“除了嗓门太糟之外,难道你没听到洗澡时的水声?”萧埔精神一振,侧耳细听。哇噻!刺耳难听的歌声中,果然夹有哗啦哗啦的水声。朱贝戎道:“你已听到了?”“嗯,听得非常清楚。”“都还犹豫什么,这种现象等于明白告诉我们,杜宝聚正在洗澡。”“走,千万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循着水声、歌声,他俩很快找到了那间浴室。这里很僻静,并无闲杂人等打此经过,无疑帮了朱贝戎的大忙。小窗口内透出灯亮,由于现在距离很近,更能证实杜宝聚的确是在里面“闹海”(洗澡)。朱贝戎低声道:“萧嫱,你就站在这里替我‘扶鸵’,千万不能离开。”“你呢?”“我去窗口‘钓鱼’,钓到手之后,我们就马上‘跷舵’(逃走)。”“万一钓不到手呢?”“去你妈的牛奶,专说破嘴话,衰死!”萧嫱不服道:“凡事要有最坏的打算,才不致于临时手忙脚乱呀!”朱贝戎略一思忖:“万一要是‘遏点’(败事),你就不要管我,‘先跷’(先逃)。”“那多不够意思。”“依你的意思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一同进‘苦窑’(牢狱),不能让我对不起朋友。”朱贝戎猛朝萧嫱肩膀拍了一个巴掌:“够意思,有你这样的红粉知己,就是让我‘当场挂点’(当场死去),我也甘心情愿了。”萧嫱嗔道:“什么‘红粉知己’不红粉知己的,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朱贝戎忙道:“难道我说错了?”萧嫱道:“当然,现在是‘钓鱼’,不是在谈恋爱。”朱贝戎忙道:“好,让我更正:有你这个‘道丁的’(伙伴),算我交对朋友了。”“这样差不多。”为了争取时间,朱贝戎立刻开始行动。他的腰身十分灵活,连纵带跃,像双猴子般地攀住了那扇小窗。此行有了充分准备,朱贝戎遂纵身上取出一根伸缩的钓竿,对着窗口,伸了进去。这根伸缩钓竿是他特制的,没有鱼线,杆的顶端却有的钩。它的名字虽然称为“钓竿”,但却不能用来钓鱼。没有鱼线的钓竿,当然不能用来钓鱼。朱贝戎屏息凝神,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正朝吊在浴室墙壁上的珍珠衫瞄准了。泡在浴池内的杜宝聚,丝毫没有查觉。他的嘴里仍旧哼着“爱你入骨”,而且还是闭着眼睛哼,哼得津津有味,好像和尚念经。不是他太大意,而是根本不会想到,会有大胆的偷儿敢来偷他的珍珠衫。如果杜宝聚现在睁开眼睛,定会觉得非常奇怪:鱼竿怎会伸进浴室来了?而且愈深愈近。凭他简单的想法,鱼竿应该只能用来钓鱼。浴室里面绝对没有鱼,这是可以确定的。除非钓鱼人瞎了眼睛,将他当成了人鱼。就是因为如此,造成了朱贝戎顺利得手,直到珍珠衫已被钓到窗外,他的口里仍在哼着“爱你入骨”。如果发觉珍珠衫被偷,恐怕杜宝聚就不会再哼“爱你入骨”了。会哼“恨你入骨”。朱贝戎跳落地面,高兴地差点忘了他是老几。萧嫱也是高兴地无以复加,争着要看。朱贝戎低声骂道:“这是犯罪现场,能够让你在此仔细欣赏脏物呀?”“……”萧嫱撅着嘴,没吭声。朱贝戎又道:“只要顺利离开此地,就是让你试穿都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闪’(快走)。”两人一股作气,翻到墙外。一根儿臂粗的木棒,照准朱贝戎的脑门打来。哇噻!真够狠,这一下要是被它打中,他的那头怕不当场开花才怪!朱贝戎凭着身手灵活,急忙闪开。当他看清偷击者的目貌时,气得差点当场吐血!是巴岱。那根木棍仍旧高高扬起,看样子,还要再打。朱贝戎大叫道:“你他妈的牛奶,是不是神经病犯了?连我也打。”巴岳面孔一瘪,喘声道:“我打错了,将你当成了老凯子,所以……”萧嫱扯了一下朱贝戎的衣袖,低声道:“少跟他废话,我们回去再说。”朱贝戎一声怒哼,遂即在前引路。不到半个时辰,他们重又回到土地庙。“窑口”还未落成之前,土地庙仍是他们的临时集合地。萧嫱点亮了油灯,头一件事,就是欣赏珍珠衫。哇噻!这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不知用多少颗珍珠串成的这件衣衫,衣灯光下更是耀眼夺目,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了。古人俞和巴岱更是伸长了脖子,争着观看,脖子伸得好像长颈鹿。萧嫱带着笑脸,突然冲向朱贝戎道:“这件珍珠衫冬暖夏凉,是你说的?”“不错。”“你还说过只要到了安全地带,让我试穿都行,你连记得这句话么?”朱贝戎一个机伶:“怎么,你想用话扣我?”萧嫱带着萧黠的目光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该你先作回答才对。”“我?……”古人俞插口道:“大头病啊,萧嫱想穿这件珍珠衫过过瘾,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真笨!”萧嫱娇笑道:“还是小不点聪明,我的心意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朱贝戎道:“要试就试,可别将它弄坏了。”萧嫱高兴极了,一溜烟奔向庙后。等她再次出现时,她已穿好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珍珠衫。哇噻!霞光四射,晶莹耀眼,就连这间破烂的土地庙,也都沾上了三分宝气。萧嫱长得本来就很标致,有了珍珠衫的衬托,更是美得冒泡!萧嫱扭动腰肢,左一摆,右一摇,满面笑容道:“你们看,合身不合身。”本来大家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这样一来,大家变为定神细瞧,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一瞧之后,顿时引起开堂大笑。古人俞更笑得弯了腰,大叫肚子痛。萧嫱被他们吓傻了,突然觉得有点不是味道,娇喝道:“小不点,你笑什么?”古人俞用手指着她的胸前,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出话来。事有蹊跷,萧嫱急忙低头一看。不看犹可,一看之下,萧嫱的那张粉脸,立刻变成了大红缎子,大叫一声:“要死啦!”飞也似的逃到了庙后换衣。难怪惹人大笑,原来萧嫱没有注意,透过珍珠与珍珠的缝隙,竟使她的“福寿”(奶子)若隐若现,尤其乳头看得最为清楚,好像一颗成熟了的樱桃。萧嫱重新回到庙堂时,众人的笑声尚未停止。同样,萧嫱脸上的红晕也未褪尽。她恨恨的,将珍珠衫抛到朱贝戎的手上,埋怨道:“都是你害的,让我当众出丑!”朱贝戎惊愕道:“哇噻!这真是冤到家了,是你自己想过瘾,反倒怪在我的头上来了!”萧嫱赌气道:“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嘛!要是没有这件珍珠衫,哪有这种事发生!”朱贝戎想争辩,古人俞立刻上前劝阻:“我说大头病啊,天下的马子生来都是如此,只独吃了亏,就会无理取闹,要赖施泼……”啪!一个“顺风”(耳光),擢到他的脸上。萧嫱一腔怒火无处发,只好发在他的头上。她还想打,但被朱贝戎拉住了,忙道:“不要再闹了,谈点正经事要紧。”萧嫱道:“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还有什么正经事情要淡嘛!”朱贝戎道:“到手归到手,总要将它变成银子,也好按照我的计划,建立一个永久的‘窑口’呀。”巴岱附和道:“对,连个正式聚会的地方都没有,整天到处打游击,真不是个办法。”古人俞也不甘沉默,忙道:“直接了当的讲,就是要想办法销脏。”萧嫱冲他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去?”古人俞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子:“我?……”萧嫱点头道:“嗯,上次的玉佩是我处理的,现在由你动个点子去将珍珠衫变成银子,是件很公平的事,有何不可。”古人俞一脸愁容道:“萧嫱,我小不点一向拿你当大姐头看得,你不该甩这条毒计害我!”萧嫱惊的一楞:“我用毒计害你?”古人俞一本正经道:“当然,这条毒计叫做门‘借刀杀人’,狠毒无比。”萧嫱感到啼笑皆非,没好气的道:“你在说些什么?实在让人有听没有懂!”古人俞加重语气道:“我说你想借刀杀人,现在听懂了罢?”萧嫱道:“听懂了,但我认为你在含血喷人,胡说八道。”巴岱帮腔道:“是呀!你说萧嫱借刀杀人,总得说出道理来,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古人俞指着自己鼻子道:“请你们看看我这小不点的长像,象是拥有珍珠衫的大凯子,除非他是特号的大白痴。”朱贝戎道:“没人相信又能如何,凭这就能认为萧嫱是在借刀杀人!”古人俞哭丧着脸道:“我说大头病!你也不想想,如果叫化子拿着玉蜜当街叫卖,结果将会变成怎样?”“……”朱贝戎被他问住了。古人俞接着道:“叫我去卖珍珠衫,就和叫化子卖玉蜜一样,保险很快引来大批的‘条子’(捕快),将我关进‘苦窑’(牢房),这不是借刀杀人,是什么?”巴岱点头道:“对!萧嫱不够意思,等于是‘活摆摊’(存心整人)。”朱贝戎将脸转向萧嫱:“小不点所述的苦经,你全听到了?”萧嫱道:“当然,我又不是聋子。”朱贝戎道:“让他脱手珍珠衫,根本他就不是那块料,如果强逼他做,恐怕反而坏事,这点不能不防。”“按照你的意思呢?”朱贝戎带笑道:“处理玉佩的事,你的表现实在太棒了,干脆的能者多劳,珍珠衫就由你去处理罢?”“我凭什么处理?”“咦!万盛当铺的老朝奉,不是你的老相好嘛……”话没说完,萧嫱掌了他一个“顺风”(耳光),打得朱贝戎一楞一楞。萧嫱凶霸的道:“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再若口里不干不净,看我理你才怪!”朱贝戎忙赔不是道:“好,算我说错了,请你再跑一趟万盛当铺,跟他打打交道,如何?”“为什么?”“玉佩事情既然已经爆发,岂不是已经暴露了我的‘海底’(身份),老朝奉纵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再跟我打交道了。”“说得也是。”朱贝戎急得直搔头,珍珠衫如果不能变成银子,岂不等于变成废物了。销赃——向来就是“跑老岳”(偷兄)最为头痛的问题。朱贝戎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还是想不出个销赃的办法。古人俞看的有不过意,哀求道:“萧嫱,你看大头病快要急疯了,你就动个点子,将眼前的处境摆平罢,上帝定会保佑你的。”萧嫱道:“碰到伤脑的事,为什么定要我动点子?”“你是我们帮里的女诸葛嘛,不找你找谁?”“我是小不点,头脑发育还不成熟。”“巴岱呢?”“他是人头猪脑,吃喝拉撒睡都是他专长,谈到正事,他连‘门’都没有。”萧嫱被他逗笑了。巴岱却是满脸盛怒,应喝道:“小不点,我在这里招谁惹谁啦,为何转弯抹角骂人呢?”古人俞一伸鬼舌头,不说了。朱贝戎道:“萧嫱,大家都说你是女诸葛,能者多劳,为了本帮的前途,你就动动点子罢!”萧嫱道:“刚才我说过了,老戏法不能变两次,再将脑动到盛当铺头上,定会‘逊事’(败事)。”朱贝戎忙道:“那就动动别的点子,在你来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萧嫱双眉紧皱,果然用起心事来了。朱贝戎看了古人俞和巴岱,三人同时做出会心微笑。他们都对萧嫱深具信心,只要她肯动脑,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片刻之后。萧嫱的眼神在发亮。似乎这是一个讯息,每逢萧嫱心中有了腹案,都会做了这样的流露。朱贝戎情不及待的道:“怎么,想出办法来了?”萧嫱点头道:“倒是想出一条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什么办法?”“登报招领。”朱贝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声反问:“登报招领?”“不错!”“哇噻!你是怎样与起的?怎会想起‘登报招领’的办法来了?”古人俞抢着道:“我晓得,报上不是常有遗失车辆的广告嘛!十有八九,萧嫱是从报上看来的。”朱贝戎暗含冷笑道:“这样说,你也看过那类的报纸广告?”古人俞煞有介事的道:“当然,股票报、六合彩报,我都看过。”巴岱一声长叹道:“阿母也!他又掉进时光隧道了!”朱贝戎朝着古人俞将眼一瞪:“去你妈的牛奶,等你下辈子转世投胎,胡子长白了,也不一定能看到那两份报纸,现在是谈正事,我不准你瞎搅和。”古人俞强辩:“谁在瞎搅和来着,这是‘尖钢一道’(顶呱呱)的好点子,不用实在可惜。”朱贝戎道:“现在发明印报机的人还没出世,要想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至少要等上一百年,你这不是穷搅和,是什么?”古人俞道:“现在纵然没能报纸广告可登,难道我们不能自写红纸招贴吗?”萧嫱道:“小不点说的没错,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朱贝戎道:“写了红纸招贴以后,又能怎样?”萧嫱道:“当然要去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目的就是要让杜宝聚晓得,来找我们谈判。”朱贝戎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干脆通知杜宝聚一声,就说珍珠衫已在我们手中,叫他带钱来赎,不就得了。”萧嫱道:“现在我要说你是人头猪脑子,你说的办法太笨,千万不能用。”“为什么?”“那不等于不打自招了,万一杜宝聚跑到‘条子馆’(衙馆)里去‘摆道’(报案),我们岂不全要‘上学’(被关)了。”“到处张贴红纸广告,情形还不是一样。”“那就不同,红纸招贴上只写代为寻找,可没说明我们‘穴’偷了他的珍珠宝衫,他对我们没咒好念。”古人俞大喜道:“正点,只有我们的女诸葛,才能想得出这种点子,我举双手赞成。”萧嫱扬起手来,准备再赏他一个“顺风”(耳光),吓得古人俞急忙躲到朱贝戎身后。敢情,他被萧嫱打怕了。朱贝戎道:“点子倒是好点子,万杜宝聚不肯上钩呢?”“我想不会。”“为何说得这样肯定?”萧嫱的面孔微微一扬:“如果是你丢失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珍珠衫,现在有了寻回的机会,你肯轻易错过吗?”“不会。”“杜宝聚同样地不会,我们已经招中了他的弱点,等于是‘啃’(吃)定他了。”朱贝戎高兴地道:“好,就照你的意思进行,但不知怎样和他接触呢?”萧嫱道:“用不着我们主动和他接触,等他见到了红纸招贴,他会自动找上门来。”朱贝戎讶然道:“就让杜宝聚找到这座破庙来呀?”“当然。”朱贝戎摇头道:“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座破庙就是我们总坛,那该有多‘舍盘’(丢脸)。”萧嫱道:“我们的‘窑口’(住处)还没盖好,除此处,难道还有更适合的地方么?”朱贝戎楞了。的确想不出来其它更合适的地方,最后决定,就照萧嫱的主意行事,时间安排在明天上午。商议妥当之后,众人就在土地庙外分手,各自回家“拖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