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暗暗一叹,沉吟半晌,忽向华云道:“此处有险可守,咱们就在这里逗留,等到会期前起程,你设法备置几日的干粮,以免每日为三餐劳神。”华云道:“老奴这就去。”望了华天虹一眼,转身奔去。华夫人选了一块山石坐定,道:“星儿过来,盘膝坐下。”华天虹应声走去,忽见黑气氖氢,己将那古洞堵死,惊道:“娘,灵芝呢?”华夫人道:“在我身上。”华天虹走到母亲身前,双膝一盘,席地坐下。岂料心情一驰,忽感头晕目眩,昏昏欲倒。华夫人伸手拿住儿子的腕脉,搁置膝上,细心探查,发觉他脉息微弱,身上的血液所剩已是奇少。华天虹见母亲略有忧色,即忙笑道:“今日若非莲毒撑住,孩儿早就精疲力尽,支持不住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哩!”华夫人黯然一笑,道:“你失血太多,非十天半月之内所能康复,情势所迫,只好用这灵芝了。”华天虹蹙眉道:“娘呢?您不是说那伤毒不是内功所能治疗的么?”华夫人暗暗忖道:来日大难,不知天意如何?我的情形,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转念下,强颜笑道:“娘的伤毒已去,此番不死,只怕要长命百岁了。”由怀中取出玉匣,双手启开,搁在膝上。华天虹凑过去猛力一嗅,一阵扑鼻幽香沁人心脾,顿时神清气爽,灵府大见空明,不禁赞道:“真是百世难见的灵药仙草,娘尽量省着,千万别浪费了。”华夫人颔首道:“用这灵芝,本来有许多讲究,可惜身在客中,诸多不便。”突然浩叹一声,道:“那向姑娘能将此物赠你,其好意是不容置疑的了。她所说的金剑之事,也断无不实之理,只可惜她那柄雄剑,此刻不在这里。”华天虹讶然道:“娘要那金剑何用?”华夫人沉吟道:“用途很大,此时说来无益。”将那玉匣倒转,芝茎倒垂,道:“你将口张着。”华天虹急忙张口等待,华夫人右手小指的指尖在上叶尖端轻轻一划,那芝叶尖端顷时裂开一点小口,一股白色浆液流入华天虹喉内。这灵芝长不盈尺,共才三茎,那白色浆液总共不过上十滴,一泻而下,眨眼流尽。转眼之间,那一片苍翠欲滴的芝叶由青而黄,枯萎蟋缩,形同荒草。华夫人暗暗忖道:有这一叶仙芝,纵难解他之毒,也够救他之命了。赵三姑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夺去玉匣,朝华天虹喝道:“口张开。”华夫人蹩眉道:“三姑,天材地宝,不可浪费。”赵三姑冷冷道:“人说这东西可以脱胎换骨,延年益寿,老婆子可是有点不信……”华夫人道:“既然不信;你还想怎样?”赵三姑道:“试试看。”双眼一瞪华天虹,喝道:“教你张口,你耳聋了?”华天虹口齿一启,尚欲讲话,但见赵三姑指甲已向芝吐划去,急忙张口接住,喉间一凉,那一股微带苦涩、状似石乳的浆液,业已流入腹内。华夫人见赵三姑意犹未尽,又去动那仅余的一片芝叶,连忙攫住她的手腕,劈手夺下玉匣,叹道:“身体发肤,来自父母,何必脱胎换骨?群魔猖撅,人命微贱,虽有灵药,也难保不死。”阂上玉匣,意欲收入怀中。赵三姑明目而视,冷笑道:“本是他的东西,要你省着何用?”华天虹笑道:“老人家,晚辈……”赵三姑怒叱道:“闭嘴!”华夫人微微一笑,将那玉匣交与华天虹,道:“贴身藏好,静坐运功。”华天虹忙将玉匣收过,垂帘内视,打坐运功。赵三姑看了片刻,走向一旁坐下,华夫人则由囊中取出几页残书,聚精会神,埋首观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华天虹苍白的面颊上,逐渐泛出一片红晕,鼻息愈来愈重,不似一个身负上乘内功的人。赵三姑坐得虽远,双眼却不时望向华天虹,看他神色有无变化。华夫人埋首观书,目不旁瞬,对膝前打坐的儿子却从未瞥上一眼,那几页残篇,正是赵三姑从华天虹那里夺来的《蚩尤七解》,眼看华夫人专心研读,连儿子也不理会,下禁大为恼怒,直想奔过去大吼一声、却又恐怕侵扰了练功正紧的华天虹。忍了片刻,终于放心不下,以练气传声之法,向华夫人道:“那药力已发,你也瞧瞧星儿。”华夫人目光一抬,在华天虹脸上凝视一眼,随口道:“咱们不知这灵芝服下,与那‘丹火毒莲’凝炼出的毒素相遇,反应如何,结果怎样?”赵三姑怒道:“你就不能动一动手,察一察他的脉象?”华夫人微笑道:“得你爱护,也算他有福气。”伸出右掌,按住华天虹的头顶,但觉他血行甚速,真气流转得很快,此外也别无异状。过了片刻,华天虹忽然双睫一动,含含糊糊道:“娘,我要睡……”华夫人沉吟道:“倘若想睡,你就睡吧!”赵三姑闪身过来,唠叨道:“真是铁石心肠,我老婆子也服你了。”华夫人道:“古人卧薪尝胆……”倏然住口,移目向石梁对岸望去。赵三姑转面一看,发觉东北方有一群人正往这面赶来,相距尚远,看不真切,不禁喃喃咒道:“我老婆子若不大开杀戒,誓不为人!”但听华夫人道:“有华云在内,想必都是武林同道。”赵三站目凝神光,注视半晌,果然看出是华云在前领路,后面跟着十余人,男男女女,老少不一。过了片刻,来人已到对岸,只见华云背负一口大藤篮。身后随定那须发如银、僧袍赛雪、额束银箍、手提烂银方便铲的尖陀慈云人师,另外就是独臂背剑的苍髯客、金沙掌秦白川和他的儿子秦玉龙。另外一边,三个苗装女子,簇拥着一位玄衣少女,宗氏三虎内的亡命虎宗辽和无牙虎宗老婆子跟随在后,那三个苗装女子唁咕狐狐,一路说笑而来,玄衣少女则神色凝重,文静异常。转眼间,那一群人浩浩荡荡,步上了石梁,十多双眼睛齐向古洞前仰望。华夫人起身迎出几步,她早由华天虹口中得知这群人的来历,其中半数是旧日友好,半数是儿子新结的同道,想起风暴将全,血战在迹,这群人相率来临,同赴危难,不禁心情激荡,一反素常的严峻,含笑挥手,欣然叫道:“大师、苍髯兄、秦兄那慈云大师朗声道:“夫人好啊!泰山未颓,栋梁犹在,咱们这批无主孤魂可以安心了。”忽听那苗装少女曼声唤道:“小郎…”赵三姑低声唠叨道:“这个混蛋,随处留情,腻友也太多了。”华夫人微微一笑,招手道:“小儿略有不适,不能起身相迎。”那群人一听华大虹身子不适,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转眼之间,一拥而到。那三个苗装少女性格坦率,也不如汉人多礼。一瞧华天虹席地而卧,酣然大睡,顿时围了过去,有的摸头,有的探脉,有的解衣察看胸上的伤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嘈杂一片,亡命虎宗辽与宗老婆子也悄悄趋了过去。慈人大师不诸苗语,只怕华天虹有何严重的差池,不及叙礼,急急问道:“华夫人,贤郎怎样了?”华夫人含笑道:“他本来伤势不轻,幸而得着一株千年灵芝,刚刚服下,这刻熟睡过去了。”慈云大师如释重负,喜道:“千年灵芝是百世难逢之物,得此灵药,足见福泽深厚。”微微一顿,接道:“夫人与大伙叙阔,贫僧过去瞧瞧。”转身向华天虹那面走去。华夫人微微一笑,一顾苍髯客与秦白川道:“小儿无知,随处闯祸,多蒙两位照拂……”苍髯客沉郁寡言,但只逊然一笑,秦白川却连连摇手,敞声笑道:“夫人别客气,有志不在年高,老朽一家都曾得星哥儿照顾.但想既属世交,也不言谢了。”转面喝道:“玉龙、凤儿,过来拜见赵老前辈与华夫人。”秦玉龙与那玄衣少女应声上前,朝华夫人与赵三姑躬身施礼。赵三姑目不转睛,盯住那玄衣少女,暗道:这丫头端庄文雅,正是贤妻良母的材料,白君仪除了美色之外,哪一点比她强了?华夫人对这秦碗风也甚为留意,只是忧心江湖大事,无暇理会儿子的琐事;这时摆手还礼,含笑道:“令师独善其身,从不参与武林恩怨,姑娘此番到此,是否已得令师的应允?”那秦碗风恭恭敬敬,道:“家师对夫人心仪已久,这次准许凤儿与三位师姊前来,一则是三位师姊苦苦恳求,一则是喜爱华世兄,关心那‘丹火毒莲’之事,虽有诸多告戒,却也允许众师姊为夫人效力。”华夫人笑道:“中原武林,只道令师孤僻,谁知令师是一位驭下宽和、秉性慈悲之人。”秦白川一望围在华天虹身畔的三个苗装女子,笑道:“那三位姑娘就是苗岭三仙,看来年轻,武功却不等闲,用毒的手段更是出神入化,前两天小试牛刀,将通天教的一窝狐鼠悉数翻倒,至今还在上吐下泻哩!”说到此处,不禁开怀大笑。赵三姑笑道:“秦碗凤,你从师一年,使毒的本领也不弱吧?”秦碗凤轻摇,道:“凤儿尚未学过。”华夫人芜尔道:“初入师门的弟子,理该勤练武功,扎好基础。”秦碗凤玉靥一红,垂首道:“凤儿也未习武……”秦白川哈哈笑道:“这丫头专攻药物,将来是个解毒大师哩!”秦碗凤闻言,双颊越发红晕,蜂首低垂,羞窘不胜。华夫人暗暗道:那“丹火毒莲”本是不解之毒,这孩子放弃武功,专研药物,当然是为了星儿,这片情意,倒是令人感动。忖念间。见她不胜羞赦,忙道:“咱们有两人失陷在通天教、内,天乙子曾来找我,商议以人换药,凤儿去向你师姐讨些解药,咱们早点将人要回。”秦碗凤一颗芳心,早已飞到华天虹身上,因在华夫人面前唯恐失礼,故尔极力矜持,这时闻得吩咐,不觉连连点头,欣然走了过去。那梨花仙子蹲在华天虹身畔,叫道:“凤儿快来看,小郎真是服过灵芝仙草么?”华天虹沉睡未醒,看他满面绊红,仿佛醉酒,苗岭三仙将他翻来覆去,他惜然不觉,眼皮也未眨动一下。秦碗凤蹲下身子,把住华天虹的腕脉,停了片刻,再探鼻息,然后看舌苔和指甲,沉吟道:“他脉息均匀,真气流畅……不似病毒的样子。”梨花仙子道:“这个我也知道,他为何酣睡不醒?”秦碗凤道:“想是药力正行……”紫薇仙子插口笑道:“我听师父说过,服用灵芝仙草之后,不是这种样子。”梨花仙子道:“凤儿,你拿得准么:小郎可别上了人家的当,又吃下什么坏东西了。”秦碗凤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呐呐说道:“我去问夫人兰花仙子突然笑道:“风儿别怕,她们作弄你,小郎怀中尚有半株灵芝,的确是罕世难见的仙草。”梨花与紫薇格格大笑,梨花仙子调侃道:“凤儿学的什么药。物,只怕传不了师父的衣钵咧!”秦碗凤脸一红,赦然道:“我才学一年,本来只懂一点点么!”忽见华夫人等走了过来,急忙告知兰花仙子,彭拜与宗浪失陷,以解药换人的事。兰花仙子闻言,由囊中摸出一只玉瓶,倾出少许白色药粉,以纸包好,交给秦碗凤,亡命虎宗辽得知儿子失陷。立即自告奋勇,请命送药去换人。秦碗凤不敢作主,转向华夫人请示,苍髯客自愿随行,华夫人想了一想,结果命华云与宗辽同往,秦碗凤说了解药的用法,二人急奔而去。华夫人间起逍遥仙朱侗的行踪,慈云大师说出,北滇大会得保残身、蛰伏遁世的一些武林同道,如今都已闻风而起,纷纷赶来,逍遥仙正在多方打探,四处联络,说来说去,终于论到未来一战的成败。老一辈的,都是北俱会血战余生的人,谁也不再顾惜自己的生命,为了武林正气,为了公义私仇,全都抱着成仁取义、与黑道群邪誓不两立的决心。不过,尽管人心激昂,斗志强旺,每人心内却都知道,十几年来,侠义道休养生息,元气并未稍复,反之,黑道群邪却生聚教训,势力愈见庞大,根基愈见扎实“两相比较,实力越发悬殊,侠义道这批残兵败将,较之昔年,更加不是群邪的对手,前途之黯淡,每人都可预见。然而,通天教内埋伏了一位玉鼎夫人向华,“一剑盖中原”向东来遗留下的威名,使人对他的女儿也刮目相看,任玄丧子的事至今还是悬案。如果那位玉鼎夫人真能燃起风云会与通天教之间的战火,侠义道这批残兵败将,又未尝不能创出“一旅兴夏,三户亡秦’的奇迹。因之,那传诵江湖、但却极少人曾经目睹过的小小金剑,就成了侠义道的一线曙光,侠义道若能捕捉到这一线曙光,即有拨云见天的希望。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那柄金剑上。金剑之秘出自玉鼎夫人口内,只有华天虹一人是亲耳所闻,华天虹沉睡未醒,众人都不愿提出结论,要待华天虹醒来,详细问过,再作决定。傍晚,华云。彭拜、宗氏父子四人归来,携回了大批干粮,晚膳之后,华夫人吩咐华云道:“你歇宿在石梁尽头,自今以后。咱们全要养精蓄锐,保存体力,在这四丑日内,若有敌人来犯,你即时告警,咱们藉石梁固防,避免力战。”华云躬畴道:“老奴遵命。”一瞥地上的华天虹,问道:“小官人当真无碍么?”华夫人道:“你只管放心,这几位姑娘都是名门高足,对医道药理学有专长,有她们在,星儿绝无意外。”那梨花仙子笑道:“老管家,玉液琼浆是醉人之物,芝液服用得多,一样会沉醉不醒。我虽不知灵芝仙草是否解得莲毒,但知两者相遇,不致龙争虎斗,你家小官人绝对不会受害的。”华云心头一宽,道:“多谢姑娘指教。”转身退去。兰花仙子忽然娇声笑道:“华夫人,长夜守望,徒增劳累,要不我来略施小技,布下一点埋伏,节省一些人力。”华夫人尧尔笑道:“姑娘是九毒仙姬的首座弟子,名师高徒。厉害可知,既然不吝绝技,就请即刻施展,咱们也一开眼界。”苗岭三仙闻言,同都欢欣异常,齐齐起身,朝十余丈下的石梁走去,众人好奇心起,一起跟随下去,只有秦碗凤与宗氏三虎,守着华天虹不动。此处是两山之间,隔着一道深涧,涧中突起一道宽约尺许、断断续续的石梁。苗岭三仙略一打量地势,随即飘上石梁,举步轻盈,翩然行去。众人站在山腰观看,只见兰花仙子行出不远,即在一块两端陷落、方圆不过两尺的石墩上站定,梨花仙子走到石梁中腰,那紫薇仙子则在离对岸两三丈处,各自选了一块形势险峻、过涧之人势必踏足的石墩站定。慈云大师睹状,拂髯笑道:“越近这端,埋伏越厉害,大有道理。”忽听石梁那端的紫蔽仙子叫道:“大师姐,二师姐,都好了么?”石梁中腰的梨花仙子道:“山风太大,马虎点吧!”将手一挥,师姐妹三人如海燕掠波,同时返回。华夫人与慈云大师面面相觑,连素来沉郁、情感不形于色的苍髯客也耸然动容。这几人的目光何等锐利,眼看苗岭三仙走到地头,不过刚一站定,双手未动,顿时转身回来,谁都未曾看出她们有何布置。苗岭三仙飘然回转,梨花仙子笑声道:“献丑,夫人可别见笑。”华夫人蔼然一笑,付道:她们身着苗装,没有长袖遮掩,手法不落丝毫迹象,而且快捷得令人难信,真是独门造诣,高明之至!心知这使毒技巧是不传之秘,虽然好奇,也不探问。但听赵三姑惑然问道:“她们埋伏了一些什么?倘若有人闯过石梁,又当如何?”紫薇仙子吃吃一笑,道:“我在那石墩上施了一点手脚,功力稍差的人,足一踏上,顿时头晕眼花、摇摇欲倒。”赵三姑咋舌道:“下临百丈深涧,失足坠下,岂不粉身碎骨了?”紫薇仙子掩口笑道:“如果内功深厚,或是警党性高,也可支持不倒,闯过这一关。”微微一顿,又道:“山风很大,药效只能管一个对时,明日另行布置。”赵三姑目光一转,问道:“二姑娘呢?”梨花仙子笑道:“来人闯到我那一关,除非是像华夫人这等高手,想不栽倒,实在困难。”扑啼一笑,接道:“只要闭住呼吸,就可闯过第一关,但想过第二关,闭住气息也是不行。”赵三姑欲待询问兰花仙子,口齿一启,欲言又止。华夫人沉吟道:“兰花姑娘呢?”兰花仙子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只恐贻笑大方,我偷点巧,将家师亲炼的‘九毒瘴,散了一点在那里。”华夫人眉端一蹩,道:“既是令师亲炼之物,其厉害可想而知。”沉吟半晌,接道:“只是如此一来,若是同道友好不知底细,贸然闯上石梁,在送一命,那却如何是好?”兰花仙子哑然失笑,道:“夫人说应该怎办?要不我去将埋伏撤了?”赵三姑道:“不必,宁可错死好人,只要能摔死几个坏蛋,那也划算得来。”众人齐声一笑,华云道:“要不老奴守在石梁那面,若有我方人到,老奴迎接过来。”华夫人摇头说道:“那就有失节省人力的原意了,这么办吧!你在石梁那一头竖一块石碑,碑上刻上‘凡我友好,请先通名’的字样。”华云领命,取了华天虹的铁剑,苗岭三仙授了解药,传了用法,华云立时朝对涧奔去。华夫人突然峻声道:“华云,不可以身试法。”华云住足道:“老奴不敢。”赵三姑哈哈大笑,道:“老婆子心中正在想,要不要下去试试,尝一尝‘九毒瘴,的滋味,你这一吼,我倒不敢了。”华夫人正色道:“这不是儿戏的事,咱们等着瞧,一定有人自投罗网,那时你就知道九毒仙姬的厉害了。”——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