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爪阎婆见有机可乘,冷笑一声,一式“金豹露爪”,不抓老人,反向对方腋下的张素贞抓去。她深知象他这等高手,绝难暗中偷袭,因他必练有罡气护体,一旦发觉,所施定系杀手。反不若向那受伤女人施袭,来得较有把握。这一着,既毒辣,又厉害。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当阴爪阎婆,举起手中的家伙刚好进出,不知何故,张素贞胁下的婴儿,忽地一声号啼,矮胖老人身形微侧,眼角己瞥见背后掠来一道乌光,单向张素贞三大要穴,老人哼了一声,急忙回剑一绞,阴爪阎婆,哪还掌握得住手中兵刃,当的一声,掉在地面。老人看也不看,仍然挺剑前行。阴爪阎婆满布皱纹的脸上,虽是现出一缕愧色,但她也仍不愿让老人将张素贞劫走,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扬声说道:“暗青子!”追魂松针元泰等四人,正感棘手,经此一提,各人均迅快绝伦地扣满—把暗器,扬手打出,说道:“老头儿,尝尝这个。”煞时之间,暗器像雨点般射出。他虽走出甬道,但仍陷身门内,空间甚小,不好闪避,只得舞起长剑将暗器一一打落。阴爪阎婆一生,从未见过谁的武功如此高强,一手扶着人,单以一只打手,对付宫中的五个一级侍卫。而镇静自如。五个人中,数她最为凶狠,一见矮胖老人被暗器困住,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可再。”立即就地一滚,展开一套地堂功夫。直取矮胖老人下盘。剑光霍霍中,矮胖老人双脚钉在地面,好似对身后—无防备,遑论滚地偷袭。阴爪阎婆暗暗得意,—式“龟龙隐现”,左手鹰爪直取老人“俞门”“肾门”二穴,右手向张素贞后背“敲尾”重穴拍去。一招分击两人,狠毒绝伦。谁知她两手甫穿出。老人冷笑一声,右足柱地—旋,不但攻出的双手全失的,而且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里飘来一脚。点在肺腑之间。宛如被—双万斤重锤击了一记,顿时,头昏目眩,眼冒金星。如以老人让出空隙,五人施放的暗器,飞刀、蒺藜,铁弹,袖箭、松针,一齐向她射去。幸而阴爪阎婆虽受重伤,但神智尚清,贴地—滚,仍被那份暗器击中数处,总算没有变成刺猬。矮胖老人似乎被她连番偷袭行动激怒,刷!刷!刷!—连攻出数招,双脚连环踢出,一连数声惨叫,追魂松针齐元泰,人面玲珑邵东海,渔叟章棋,飞环杜远,全都受伤倒卧血泊。只见他双袖一抖,便如一缕轻烟逃离天牢。外面虽是晌起一片弓弦之声,但用来对付一般江湖高手,当然有效,但要想阻止这种罕绝奇人,岂非毫无一丝用处。她说到这里,头一偏,便溘然长逝。武总督听完阴阎婆一番叙述,除派人前往检察迫魂松针齐元泰等四人死活外,心头又惊又怒。暗想:“这游龙子黄小龙已是一个危险份子,如他再有这种武功深不可测的朋友,那就可怕了!”想到这里,不禁问道:“总领班,不知天下还有何人武功高过于那小贼?”碧眼活佛躬身说道:“如论武功,卑职与副总领班,并不见得逊色多少,只是这小贼十分狡猾,是以防不胜防。至于高过他武功的人,便只有黑水魔尊彭岑,恶邪岭主公冶羊两人而已!”武总督一听这世间居然有人胜过游龙子黄小龙,好不欢欣,说道:“总领班,你能用什么法儿?将两人请来。本大人定将奏请朝廷封你爵位!或其他重赏!”碧眼活佛道:“黑水魔尊,现保定‘灭魂谷白石堡’,与卑职颇有私谊,如果以礼邀之,不难为大人座上佳宾,只是这等奇人不受世俗礼节束缚”武总督道:“这种草野奇人,虽不重视金、银、财、宝、似为了表示朝廷及本督一番诚意,可由师爷修书—封,并赏白壁十双,美女十名,由总领班携往如何?”碧眼活佛立即赞同道:“大人如此礼贤下士,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谁不乐为之用,卑职此去定能请得黑水魔尊大驾来京。共谋擒杀游龙子黄小龙。”不言武总督大人处心积虑,一意要将游龙子杀却,以绝后患。且说妙峰山上的游龙子黄小龙,这时正与霹雳掌李志虎,及张素贞,公孙凤,在破庙中商量,如何昭雪沉冤?否则,这一辈子都将被朝廷列为钦犯,岂不讨厌。”公孙凤道:“有你在一起,我才不怕呢。即使被鹰犬们抓了去,你—定能把我象李大嫂—样从牢里救出来。”这不是孩子话么。张素贞连忙用手肘撞她—下,意思是阻止少发谬论,以免打断黄小龙的思绪。那晓得这一撞,正触着伤门,不禁哎呀呀一声,李志虎道:“贞妹,什么事?”张素贞道:“没有什么,只是触着了伤口,那婆娘好凶,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愿她不得好死。”游龙子黄小龙道:“大嫂,你是骂阴爪阎婆吧!恐怕她此时已经死去多时了。”张素贞道:“小龙弟,你化装得好像啊!连我都看不出来。相信那些饭桶,又怎知道是你?”黄小龙道:“这种功夫,妙固然妙,时间一久,那才叫受洋罪咧!”霹雳掌李志虎道:“小龙弟,像这种‘缩骨涨肌法’。最多能维持几天?”“几天?”黄小龙一伸舌头,叫了起来,说道:“我的妈呀!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就算不错哩!”公孙凤想了想,觉得学这种功不是一朝一夕有成,单是平常人蹲得太久,便感不大好受,何况还要将骨头缩短,肌肉澎涨,果然不像以前想像那般好玩,不由泄了气,嘟着嘴说:“不学就不学,有啥希奇,咱又不要到马戏班去表演。”话声甫落,黄小龙忽然面色一变,说道:“李大哥,你们快躲起来。”霹雳掌李志虎,张素贞,公孙凤三人,身形一幌,便躲去神龛后隐身。凝神细听,果然山径上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正朝破庙走来。不多时来到庙门停步,低声唤道:“小黑炭,你闯祸了,还想躲避着我们吗?”公孙凤从观音泥像背后,悄悄望去,只见那人穿着白儒衣,足登粉履,那半边脸孔,虽被破旧的帐幔遮去了,仍可瞧出来人是—个俊美的少年书生,不禁奇怪起来,心想:“这书呆子大概是一个神经患者,此地何来‘小黑炭’的名字再说,小黑炭,小黑炭,的名字多不雅,决不是一个上流社会人士应有的外号……”她念头未落,陡闻大殿上朗朗—笑,这不就是小龙哥么?心想:“你这人怎么搞的?人家是来找‘小黑炭’呀!你这么孟孟浪浪的就现身出来干啥!”急得直跺脚。神龛后面,总共才有多地方,三个人本就拥挤在一块,她这一跺脚不打紧,可把张素贞那金莲几乎踏扁了,痛得她险些流出泪水。公孙凤想说句道歉话儿,张素贞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嘴,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没关系!”公孙凤笑了笑。就在这时,游龙子黄小龙已降落地面,迎了上去,拱手说道:“义弟,义父母两位老人家可好?”那少年书生倏地,双眸射出两缕幽怨而愤怒的光芒,恨声说道:“他们么,险些被你连累得丢了脑袋,最可恨的是你为什么要干那糊涂事?”游龙子黄小龙道:“这个,我……我没有呀!”“你还说没有,晨间劫天牢总不会假吧!”游龙子黄小龙平生不善撒谎,直认道:“你是怎样晓得的?莫非他武贼也知道我住在这儿?”那少年书生此时神色较为和善,说道:“你怎的这样笨?要是让他们知道,那不早发大军把这座山头团团困围。不过你可乘大白鹤逃走,你那些朋友却不免被捕!”公孙凤在神像后面甚感奇怪,心想:“小龙哥在京城怎还有这么个义弟,看样子,他们情感还不错呢?只不知这人是谁,莫非也是一位江湖豪侠?”想到这里,便向张素贞压低嗓子问道:“大嫂,你知道那是谁?”张素贞轻声道:“他呀!是黑贝勒王爷的爱子!名叫敏儿。”公孙凤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这时又听小龙问道:“敏弟,你是怎样看到的?”敏儿道:“当你从天牢逃出,跨鹤,北飞越过什刹海,我便知道是你了,同时,估料你必藏匿于妙峰山上。”游龙子黄小龙和躲在神龛后面的李志虎等三人,都不禁对这小王爷的聪慧而大为佩服,不!应该是格格,因为小敏儿一向是女扮男装的。游龙子黄小龙微一沉吟道:“敏弟,你又怎能知道愚兄们是躲在这间破庙呢?”小敏儿用手一指,庙前的白鹤羽毛道:“这妙峰山从来未有白鹤楼宿过,要是有,便是你那只‘碧瑶岛’带回来的大白鹤呀!恁着这点蛛丝马迹,是不难将你找到的。”她说到这里,那一双明媚有如秋水的眼睛,—扫神像后面,说道:“李大哥,我又不是外人,还躲个什么劲?快些出来吧!”李志虎哈哈一笑,说道:“小王爷,你好不厉害,咱们真要是叛贼,这—遭定然被你擒回去了!”边说,边从神龛后面走了出来。小敏儿突然发现这霹雳掌李志虎夫妇身后,多出一个面目姣好的女郎,螓首低垂,一同走出。不禁向游龙子黄小龙望了一眼,她虽没说什么,游龙子肚里有数,知道这位格格对自己起了疑心。忙介绍道:“这是燕云大侠公孙亦年伯伯的爱女公孙凤姑娘,两位多亲近亲近!”这话本没有什么,可是听到两人耳里,全都泛起了—层红晕。因为公孙凤不知小敏儿是女扮男装,还以为他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小王爷,游龙子故意让他们接近,然非是想摆脱自己的情感负累。小敏儿呢?她的真正身份,除公孙凤姑娘外,全都知道她是格格,不过,自己既是作男子装扮,怎好被泄露,原也是女儿身?有多难为情。两人如此一想,全都唤了声:“小龙哥……”底下的话,全都不好意思出口。游龙子黄小龙急忙乱以他语道:“敏弟,你来时,义父母可会知道?”小敏儿道:“咱们府外,早已被武总督派遣高手,不分昼夜埋伏,如让两位老人家知道,怎肯让我独自步行前来?只要跨上黑驹,你这地方便躲不住啦!”游龙子黄小龙道:“想那弘历帝并非昏庸之君,不知何故,却如此重用奸臣武丕显。真是明足以察秋毫,而不见舆薪,你说怪也不怪?”小敏儿道:“那武贼最善于阿谀,逢迎,玩弄权术,什么事都使得皇上对他宠信。而今更是手握魁柄,权倾天下,爹爹说:‘恐怕那次宫中闹刺客,也是他玩的阴谋把戏,只是,咱们提不出这事的有力证据。’我想,爹爹的话,颇有见地。”游龙子黄小龙道:“义父一点也没料错。那夜宫中捕获的,何尝是李志虎大哥,真的李大哥,却被武贼与崔刚囚禁于镇远镙局仓库里面,威胁利诱,逼他承认,确曾与我一同干过谋刺主事。这位李大哥,还是我昨宵从那镇远镖局救回来的。”小敏儿道:“狱中的李志虎又是何人?”黄小龙怒道:“那冒充的人么?却是一个死囚,身材,形貌,大致与李志虎大哥颇为相似。”张素真一跺脚道:“我说呢?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你大哥,原来其中另有蹊跷。”小敏儿想了一阵,道:“小龙哥,你的‘碧玉剑’在身上吗?”黄小龙从身上拔出宝剑,用手一挥,虽在白天,仍可看到一团蒙蒙青碧光华。小敏儿不禁惊讶起来,说道:“像这种宝剑,天下一共有几支?”黄小龙道:“当今武林,据我所知,只—支‘碧玉剑’。”小敏儿道:“本来皇上也不相信是你,可是,他知道你有那支‘碧玉剑’,这就不能不使人惑疑了。盖那晚他曾亲眼目睹啊!否则,以我和家父的保证,怎不见效?”公孙凤在—旁插言道:“既然人都可以假冒,东西还用说呀!反正用—支削铁如泥的宝剑,再在剑柄上装配一枚碧玉,不就成了!”话虽是有点强词夺理,但未始没有理由,小敏儿以及其余诸人,都觉得那真是一件非常可能的事。不由全是一声沉叹。陡地,游龙子黄小龙想起—事,叫道:“大事不好!”小敏儿也跟着吃了一惊,忙问道:“什么事啊!”黄小龙道:“想那武总督既知李人哥夫妇,均已先后被救,他又怎能授人以柄?定派人暗中将囚犯杀却灭口,到时,反称李大哥夫妇越狱,如今事不宜迟,必须先赶往天牢阻止上方行动要紧。”说时,撮唇低嘴。大白鹤嘎然一声,从一株古松上降落地面,驮着游龙子黄小龙同小敏儿向北京城飞去。两人跨在鹤背上,匆匆谈了几句,便自什刹海分道扬镳。游龙子黄小龙,这时来不及化装,从身上摸出一付人皮面具戴上,施展起“化影如烟游龙术”,迳往天牢奔去。跃过两丈多高的围墙,身形一晃,便来到那第五号死囚牢外。这时,虽是大白天,但这天牢光线仍极黯淡,他从铁栅望进去。只见那犯人倦伏在内。并未有丝毫被害之状。方自讶异!暗想:“难道那武总督,会这么蠢!”突然间,天牢大门外,有着辚辚车声。跟着蹄音停止,马靴碰地声,接踵传来。片刻之间,两个锦衣侍卫。在监狱长陪同下。一路直向五号死囚牢走去。黄小龙脚尖轻点,贴身身在甬道的屋椽后。竟是毫无声息。偷窥来人,正是昔日青风帮高手长川秀士诸葛青。另一人则是杜陵州。这两人走到五号死囚牢前,向身后的监狱长道:“把人提出!”口气十分威严。那瘦高的监狱长道:“两位侍卫大人,既是奉有武总督之命,卑职岂敢不遵?不过敝牢一向犯人进出,均须具备公文手续,即使事情紧急,武大人也该出具手谕。要知晨间已逃钦犯一名,如再把这谋刺皇上的正凶主犯,出了意外这干系,卑职可担当不起。”长川秀士诸葛青冷冷说道:“拿去!”去字一落,一片白光朝监狱长面前飞来。那监狱长姓程名兆兴,却是太极门中高手,手臂一抬,那张低条,便已捞到手中过目—看,果然是武总督的签字。便不再言语,命狱卒拿钥匙将牢门打开。牢门—开,室中的犯人非但毫无欣喜之状,反而吼了起来。说道:“咱们讲好的,—两金子一天……”杜陵州深恐这家伙,当着监狱长说出别的秘密来,唱道:“姓李的,闭嘴,少装疯卖癫!”癫字一落,便已一指点在那囚犯哑穴上。将他扶了出来,向天牢门外行去。监狱长程兆兴忽觉头顶微风飒然。他见多识广,知有江湖人物暗里隐身,方自吃惊只闻耳畔响起一缕声音说道:“监狱长,你手上那张字条,必须妥为保存,否则你对今天擅自释放化名李志虎的囚犯,难逃干系。”他本想再问他是准。但已语音寂然。想是早巳走远。心想:“不管是谁,这人却是—片好心,我岂可大意?”不言监狱长程兆兴将武总督手渝密藏不提。且说长川秀士诸葛青,与杜陵州二人,挟持着囚犯走出天牢。杜陵州将囚犯安置在车厢里,本想坐到车头上去。长川秀士诸葛青道:“老杜,你还是坐到车厢里看守,别在半途出岔才好!”杜陵州经此—说,遂返身跃上车厢。跟着,车声磷磷,马蹄得得,沿着什刹海岸,出得胜门,直驶玉泉山。马车在一座树林里停下。长川秀士诸葛青,见后面车厢久久没有动静。不由埋怨道:“这家伙,大概昨宵又打了一夜麻将,一上车便睡着了。”说着,从车头跳下,谁知打开后在的车厢一看,不禁呆了!原来,车厢里连鬼影子都没有。长川秀士诸葛青大惊,暗道:“杜陵州那家伙,竟敢做出反叛的事来?是了!如不是他生心内叛,想那死囚既是曾经被点了穴道,怎会逃走?”他心知责任重大,自己与杜陵州二人,奉命前往天牢,提出死囚,乃是杀人灭口,如今出了这挡子事,真是倒霉。好在杜陵州既已失踪,自己何不索性往他身上一推,这年头,那还管什么良心不良心!”如此想后,便又重行登车,回得总督府,少不得添油加醋,把责任全部推卸到杜陵州头上。武总督心中虽是不悦,事情过去,也就算了,通缉除杜陵州与那逃犯二人归案办外,长川秀士诸葛青只是受到一顿口头斥责。且说黑贝勒坐在书房,听说贝子小敏儿,一大早就出王府去了,至今没有回来。派人一查,那匹曾经赠送游龙子的黑驹,被李镖头送了回来,权作爱女坐骑,却并不曾骑去。心想:“这野丫头,东奔西跑,如再不管教,也太不成话了!何况,自从义子游龙子黄小龙,被嫌疑谋刺圣上后,王府四周,都被武总督派宫迁侍卫,或禁卫军暗中监视,自己有一种在圣上面前失势之感。如—旦这丫头在外面受到欺侮,那可更将老脸无光。”他想到这里,正自发急忽然绣纬掀处,现出一个俊俏的脸庞。不是小敏儿又是谁呢?”黑贝勒刻意一板脸孔,愠声说道:“敏儿,从今天起,你以后别再像没羁的野马!”“为什么啊?”小敏儿投入父亲怀里,撒娇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怕被老虎吃掉了!”黑贝勒叹了口气道:“孩子,豺狼当道,圣上已不像过去那样,听我的忠言,这时候,咱们最好蹈光养晦,别惹上事端。”小敏儿知父亲素来刚直,他这么说足见他心底是如何的委屈,不由泛起—阵难过。过了一阵,便又仰起头来,说道:“爹爹,我几乎忘了把一个好消息报告你!”黑贝勒苦笑道:“什么好消息啊?莫非你找到知心合意的男朋友了?看你高兴得那个样子!”小敏儿不依道:“爹爹,你乱说!看我还告诉你不?”说完,便走向一旁坐下,闷声不吭。黑贝勒哈哈一笑,他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那能见她生气,忙道:“我的乖女儿,爹不乱说了,是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吧!”刚说到这里,书房门口却出现一个肌肤雪白,身形微胖,面部轮廓美好的妇人,这妇人一现身,父女两人各自叫了声道:“妈,你来了!”“夫人,你也来了!”不用介绍,这妇人便是黑贝勒的元配—一福普。她穿着旗装,显出一派雍容华贵的气度。一入书房,便向小敏儿问道:“孩子,你有什么好消息啊!是不是北京大舞台,今夜有着兰菊芬的全本‘貂蝉’!”小敏儿噗哧一声笑了,说道:“妈!你真是一个戏迷!我才不关心这些呢?再说,那也算不得好消息啊!”黑贝勒附和着笑道:“对,那怎能算是好消息里!”福普楞了一楞,说道:“你两父女,别在那里—弹一吹,其实,敏儿的好消息,不用猜,我也知道。”她说得满有把握似的。小敏儿不禁嫩面生晕,道:“妈不过想把爹的话,拿来翻版罢了!”福普察言观色,已瞧料八成,说道:“依我看,大致是你那位乾哥哥来到北京,你爹爹可曾猜到这一点?”黑贝勒连忙申辩:“没有!没有!”他竟是这般不愿掠人之美。小敏儿被母亲说中,先是脸泛朝霞,继即颜一正,沉声说道:“他果然来了!女儿今早已经见到,只是!……只是他对谋刺皇上一节,根本否认……”黑贝勒惊得从椅子上站起,问道:“敏儿,他是几时来的?”小敏儿还来作答,福普插口道:“恐怕他—直躲在北京,不肯见咱们也不—定!”黑贝勒道:“我那乾儿子,当世豪侠,岂是那种人?福普,我什么都佩服你,独有对此事,你视察错误!”福普笑笑,正想发表意见,小敏儿道:“妈!小龙哥的确是被仇家诬陷,当出事之际,他还在汀江之畔。”“他仇家是谁?竟如此歹毒。”福普也渐渐相信了。黑贝勒沉声道:“还有谁?当然是圣上红人,掌握全国兵权的武丕督。”福普黛眉一蹙,道:“哎呀!原来是武总督,想不到一个当朝一品大员,行为如此卑鄙。”小敏儿道:“是啊!小龙哥已将李志虎夫妇,救出魔手。而且此时,正在阻止对方将那冒充李镖头的囚犯杀死灭口,留作日后圣上审汛此案时的证人。”黑贝勒夸奖道:“这孩子真是智勇双全,可惜他不愿做官,否则将来必可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