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叟怨毒地说完后,立即闪身避过一旁。小龙抬眼打量千手观音,见他正轻蔑地朝着自己鄙夷地冷笑,心中恨道:“冷笑什么,今日非毙了你替恩师报仇不可!”他这还没有所举动,金燕已然飞身来到厅中,指着千手观音骂道:“贪图荣华富贵而残害同门师弟的老畜生,滚出来,今日本姑娘要不照样将你狗眼挖出,就枉为无影怪侠之徒儿。”千手观音杨士桐,哪把这种年青小伙子放在眼里,场中他唯一忌惮的只有棋神一个,连渔叟他也不惧,何惧这种小丫头,尤其知道他俩是无影怪侠之徒,心中更定,无影怪侠亦不行,何况其徒。正因为轻视,他也就爱理不理,这却恼了千手观音新近的相好,阴爪阎婆,但听她一声娇笑,闪身到了金燕身前,抬手就要摸金燕的脸蛋,边抬手边说:“哟!小姑娘,好美的一张脸蛋,怎会这么凶的,学了几手三脚猫,就想人前逞威,我真怕一指,就将你……”“哎哟!”一声尖叫,阴爪阎婆飞纵起两丈高,将屋瓦撞了个大洞,落回厅中时,额头鬓闪冷汗直冒。只听金燕笑道:“老妖妇,是我受不了你一指,还是你受不了我一指,这一指滋味如何!本姑娘借那老畜生的一句话,我们相见三次了,第一次不幸伤在你的阴爪手下,第二次本姑娘有事,让你安然而去,今日这是第三次,如若你从今不改邪归正,那你就准备着交待后事,请人收尸。”金燕这几句话及方才的一指,非但将阴爪阎婆骇住了,且将在场众人全给震慑住了,看不出这么个娇小姑娘,竟会有如此的绝招。阴爪阎婆在千手观音处新近得宠,恋奸情热,怎能为这一指,而将眼前的一切毁灭呢?但见她一声娇叱道:“臭贱婢,你别得巧卖乖,趁人不备,算得了什么英雄,有种的接你阎娘娘两招,还不定收谁的尸呢?”说完,伸掌欺身就抓,金燕闪身避过一招,笑声说道:“老妖妇,你怎么知道我臭,你才臭呢,臭气熏天,待我来替你洗个澡吧!别到了阴曹地府永远还是臭的。”金燕话刚讲完,即听“嘶”的一声,阴爪阎婆背上衣服,被抓下一片,还好,这时天冷,阴爪阎婆穿了夹袄狐袍背心,没袒露出肉来,可是这个脸丢的也就够大啦!阴爪阎婆惊魂甫定,一声恕叱,再次向金燕扑去。千手观音杨士桐,这一刻神色倏变,他决没想到这年青少女,无影怪侠之徒会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在一招之下,就将阴爪阎婆,这位黑道淫妇,曾享誉黑道数十年之久的人物击败。因此他联想到黄小龙的武功,如若黄小龙与金燕不相上下,而自己亦与阴爪阎婆在伯仲之间,那不是注定输多赢少,今日恐难逃一命啦!千手观音杨士桐思忖至此,蓦听黄小龙一声暴喝,禁不住浑身一凛,这真所谓先声夺人,千手观音回眸一瞥,黄小龙也进入场中了,可只是他长剑已然归鞘,两手空空悠闲的说道:“侍卫大人,黄小龙这里久候了,你难道不愿赐教吗?”千手观音杨士桐同来四人,阴爪阎婆已然出战,北派铁掌梁明生,武功甚高,但却阴险至极,他决不会在与自己毫无利益之下出手接招的,第三位仙人剑,他早已尝过了黄小龙的滋味,明知不敌,何苦自己硬去送死,非但自己不上,还不时使眼色,止住他兄弟小仙人剑出手。至此,千手观音杨士桐他脸皮再厚,也不能不接黄小龙的话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除了尽力与当前的小龙决—死战,将小龙置之死地以外,他没有能力再说一句话,他容忍着,缓慢的步到厅中,忽听他说道:“小侠,我们今天以性命来作一赌注,如若小侠你能胜得我—招半式,敝人当场自尽,无需小侠你污手,如若侥幸让我杨士桐胜得一指半掌,就请将人皮宝衣交出,小侠意思如何?”此语小龙听了,答声“好!”随即蓄势以待,千手观音能做到侍卫头领,诚非偶然,除了他本身的超绝武功外,还有他的机智与狠辣的心肠,他见黄小龙呆站不动,心想,好吧!我就抢先一步。可是正在千手观音猛往前扑之际,蓦听一声狮子吼,吼声中说道:“二位请稍缓片刻,愚冤家亦欲参与一份。”声落未久,厅外滚进一个大肉球,待其站定后,始看出原来是一个蓬头散发,五短身材的人,矮胖得象个大水桶的人。在这矮胖人刚停身之际,从屋瓦上,方才被阴爪阎婆撞破的洞中,笔也似直的纵落下一个人影,身子又瘦又长,原来来的是一对好冤家,水桶张礼,与竹竿苗蝶。二人进得门来,见众人为他二人之来而停止激战,不觉十分骄傲,但听水桶张礼道:“我说竿儿呀!这个面子可大呀!他们都歇着啦!主儿在那呢?人皮宝衣可真得瞻仰瞻仰,要不日后见着还不识呢?”竹竿苗蝶,身子本就瘦长,再这么一旋身,那简直太好看啦!但见他听完话后,向在场众人每人看了一眼,然后道:“桶儿呀!这你可把我考住了,我只是微闻风声,可不知主是谁,不过……我们暂时站过一边,还怕他们不漏出来吗?届时,咱冤家俩总算一份就是。”水桶张礼道:“这可是你这竿儿出的鬼主意,歇会走了主儿,我可得找你算账。”说完大模大样的走到一旁去。他们俩这种目中无人出神态,自说自唱的语气,别人不恼,单恼了仙人剑及阴爪阎婆。仙人剑自命不凡,何曾受人在面前如此跋扈,一见这对好冤家的气势,那里还忍得住,一声怒喝,宝剑一圈就往那竹竿苗蝶冲去。这阴爪阎婆恼的是,她一爪正要抓向金燕手腕时,被水桶张礼一声怪叫,给惊了—下没抓着,这会儿她的气,可全往水桶张礼身上出了,但听她一声娇叱道:“不长人像的矮冬瓜,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阴爪阎婆向水桶张礼叫阵,金燕闪身站在她面前道:“老妖妇,你自身性命都顾不了,还要去找别人霉气,我一爪之仇,至今已有五年之久,本息算来,你应该怎么还我,自己说罢!”阴爪阎婆一见,又是金燕这位少女,心头不禁火冒三千丈,倏的双掌齐出,左爪右掌,一阴一阳,一明一暗,快迅异常的朝金燕迎头罩去。这边刚交上手,那边可又打上了,仍然是黄小龙与千手观音的激战,三对中以这一对最紧张最激烈。千手观音杨士桐,以一套千指功扬名天下,其指上工夫,当非异常,可是在他掌指兼施,连攻十数招之下,仍然劳而无功,反被小龙凌厉的掌风猛扫,脸颊掌背之间,感到疼辣异常。心中不禁冒起一股寒意,知道不用毒招,决难取胜,稍有疏忽,一生威名尽丧,性命也大有危险,禁不住越打越慌。千手观音杨士桐心中虽感慌乱,可是出手却较前机警多了,攻守进退之间,招招谨慎,式式沉稳,任凭黄小龙从四面八方扑来,他还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半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照黄小龙目前的功力,只要三十招之内,他一定能将千手观音杨士桐打败,打伤或打残,而如今,看看已打过五十招了,依然未见他取胜,这其中有说乎,有,就是黄小龙在起手之际,曾与千手观音对上一眼,这一眼倏然使小龙记起恩师无影怪侠,两个空洞洞的双眼。小龙想,我何必一定取你性命呢?我也照样给你把双睛挖出,使你也受受这种洋罪,体会体会一个人失去眼睛的痛苦。这时小仙人剑站在一旁,双睛咕溜不停的注视着金燕姑娘,他心中在忖度着金燕姑娘的来历,因为金姑娘年轻貌美,武功又高,所发招式更是精奇,如果有这么一天,能把她俘虏过手了,真是一生最大的受用。小仙人剑少年得志,尚未娶妻,这看上了慧儿,竟是坚而不舍,立即想入非非,他想,若能得金燕为妻,将来对自己的前程事业,也大有帮助,他沉思着,幻想着未来美好的日子,正感神迷之际。倏然,一声凄厉惨号,骇魄惊魂,厅中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朝发声处望去,却见黄小龙端立厅中,左掌中鲜血淋淋。而千手观音杨士桐却倒在地下双手掩在脸上,从指缝中正在往外冒着鲜血,原来黄小龙已如愿的将千手观音的双睛挖出,在小龙这招出手之际,走上了以前无影怪侠与千手观音的同一路子。黄小龙运足功力护身,他拼着受点伤,硬实的接了千手观音的一掌,才能如愿以偿的挖了对方眼睛。可是,千手观音杨士桐,能爬上侍卫头领之职,并非偶然,这一掌竟打得小龙眼前金星暴射,五脏翻涌,他端立大厅之上,只是在暗中调息真气,强压心血,不使他咳吐出来。这时如有人从旁给小龙加上一掌,小龙定必不易闪躲,而要遭到暗算,然而,事实竟大出人的意料之外。千手观音同来之人,竟没一人出手为千手观音报仇的,他们似乎互不相关,千手观音的受伤昏死过去,只使得他们微微的震惊了一下而已,从这点可看出官场的虚伪,一殿为臣的猜忌有多么重啊!仙人剑史锦沦,见了这情景,他真是求之不得,千手观音这样一来,那统率宫中侍卫头领之职,定然非他莫属,他无须再打了,他急急的一声呼啸,招呼他兄弟小仙人剑,兄弟俩得意十分的扬长而去。北派铁掌梁明生随后也走了。阴爪阎婆也想及时抽身,却没办到,因为金燕正缠着她,欲报五年前一掌一抓之仇,但是,金燕一直想不出应如何报复,她和小龙一样,也不想制她死命,她除了将她衣服撕碎了两件外,久久想不出方法制她。如今厅中只剩下她们俩人了,阴爪阎婆外衣被撕得一条条,她认为这是她毕生的奇耻大辱。随见金燕紧缠不舍,心头火发,一声娇叱,道:“臭丫头,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她这刚说完,倏听金燕一声娇啸,反朝阴爪阎婆扑去,因为她突然间得了主意,她以前伤在她的一对阴爪上,如今她要将她一对鬼爪去掉。倏地,阴爪阎婆在狂攻中,双足一点,蓦然后退,旋即转身欲纵。金燕以为她要逃走,心中一急,追扑过去,随即宝剑出鞘,往她后心直点而去,金燕这一招是违背她心意的情急之着,出手极快,但是,阴爪阎婆黑道享誉数十年,大小阵仗不下数百次,经验之老道,无以复加。这会儿发觉风声劲锐,再次旋身,手中也自多了一把宝剑,爪剑拼发,上刺金燕咽喉,下抓金燕小腹,一招双式,用得十分险毒。金燕方才自己那一招,虽然不能视为志在必得,却也不曾料到阴爪阎婆使奸,变招如此之速,出手如此之毒,心中一狠,身形一侧,在十分危险之下避过喉头一剑,右手剑快如电闪的朝腹下一划。一声尖叫,阴爪阎婆蹬蹬蹬退出七八步,坐倒地上,双眼瞪着齐腕断落的左手,看着那洒了一地的鲜血,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滴下了几滴眼泪,是痛泪?是悔泪?是恨泪?或是惭愧的泪?没人知道。不过这一来,金燕反而不再逼她了,她将宝剑擦净归鞘后,退到黄小龙身边,她可不知道黄小龙为了挖取千手观音杨士桐的眼睛还拼着捱了一掌,她天真的笑着跳着,走到黄小龙身边说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别人想我们的人皮宝衣,反成全了我们将以往的一些怨恨报了,这实在太高兴了。”倏的,金燕见小龙双眼微阖,大惊道:“小龙哥?你怎么啦?”蓦的,一声喋喋怪笑,金燕小龙二人面前来了水桶张礼和竹竿苗蝶,但听竹竿苗蝶道:“方才小妮子说,人皮宝衣是你的,那么,如今该轮到咱兄弟俩了,咱兄弟不才也想请二位比划比划。”金燕假如说,早知道小龙受了伤,她就不会穷磨姑的与阴爪阎婆寻开心,她会得早就一剑将她给结果了,如今见居然还敢有人上前挑战,不禁心火上冲,可是她依然安闲的,偷偷的倒了两粒药丸,放在小龙手上,始回头对这一对好冤家道:“就凭你们这两块废料,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蠢材,也想觊觎这武林至宝吗?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对好冤家实在是错估了,黄小龙与金燕的能耐,他们在一旁观战,见小龙与金燕战千手观音与阴爪阎婆,均是在最危急中得胜,而且还缠了这久才得胜,他二人自忖与千手观音不相上下,如今教他二人激战之后,功力减退之时,来插上一手,或有侥幸的可能,亦未能预料。可是在他俩听完金燕气愤的咒骂后,不禁双双气炸肚皮,二人同时撤身,跃到场中,厉声叫道:“臭妮子,你敢蔑视你二太爷,来来来,今天如不教训教训你,日后你还不知要反得如何程度。”金燕轻蔑的一声冷笑,缓缓的步进厅去。这时千手观音杨士桐及阴爪阎婆娘娘,已被宋家庄的人抬下去,上药裹伤,早已离开了厅里。这一对好冤家自持功力不凡,虽然明知道或者金燕适才隐藏不露,可是,自以为凭二人之力,就是不能胜她,也不至于落败。谁料金燕一到厅中,立即开口说道:“你这两个蠢蛋,要有能耐在我手底下走上十招,本姑娘答应人皮宝衣送到手上,如若在十招内失败愿低头服输,就在这当众宣布,从今后改邪归正,不再为非作歹,你二人可有种答应。”这简直欺人太甚,金燕是有万分把握的,因为她方才会见过竹竿苗蝶与仙人剑相斗,武功在她眸中也不过尔尔,虽然她没见过水桶张礼的武功,但是她相信比竹竿苗蝶也不会强到那去。然而,这两句话可把这一对好冤家给气惨了,他们想:二人也非无名之人,再不济事也不会在十招内就落败的道理,二人遂只道了一声“好!”即双双一齐发招,岸然的朝金燕扑去。大厅之上,除黄小龙心中了然外,其余的人无不为金燕这两句话,说得太肯定,也太骄狂了一点。“噼噼啪啪”一阵清脆韵耳光声,竹竿苗蝶与水桶张礼,随声哇哇怪叫,并“呸!”“呸!”的吐了数口血水,这证明方才那几下打得还真不轻。金燕姑娘嫣然的一笑,似乎站在原地根本没动过,竹竿苗蝶与水桶张礼真被她弄楞了!也不过眨眼工夫,二人又复重扑而上,金燕一见,立即大怒道:“真是不知死活进退的东西,好!待我再给你来下重的。”但见她双脚在他们扑前时,微微的移动了一下,随着双手一挥,真是快比电闪,立即听得又是数声哇哇大叫。竹竿苗蝶人生得轻瘦,摔得反而近,因为刚才的两记耳光,他已被打醒了很多,他已知道自已的武功比这位看似年小的姑娘,相差太远了,所以这—次出手,他只用了三成真力,形似敷衍般的。水桶张礼可就不然,他个性固执,强顽到极点,他自忖内劲较竹竿苗蝶深厚,所以他出手也较重,却偏偏伤的也重,摔得更惨,被金燕点了他臂腕穴道,将他抛出二丈过外,右手也给摔脱了臼,直痛得他哇哇大叫,额角冷汗迸流。说也奇怪,他二人在两招之内被打倒,这情景是不但出乎竹竿苗蝶水桶张礼二人及在场众人意料之外,也出乎小龙的意外。小龙他记得,他第一次与人交手时,只一招就将仙人剑史锦沦宝剑震飞将人惊走,他已认为是天下少有的奇事,如今金燕只一招就将二人摔震出老远,这样看来,金燕武功比自己实在高出许多。小龙开始对这人皮宝衣上的精奥绝学加以怀疑,他试想,如若方才是自己的话,自己会不会也被金燕摔出老远,啊!不对,我只要手腕—翻,“倒转乾坤”一式,她非但点不着我的穴道,还要受到我翻掌之危。小龙接着想到,这个时候,两人很可能因形势所逼,需要对掌,啊!是了!金燕曾服过“九叶天兰实”,这种尘寰罕见的武林至宝,我又怎能与她的内力相抗衡呢?虽然我也曾误服过一“千年玉灵芝”,却因年幼无知而糟踏了。小龙想到这时,这一对好冤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二人深深注视了金燕半响,随着一言不发,闷声低头就往外走。金燕一声娇叱,随着闪身跃到厅门口,将这对冤家的去路阻住,说道:“怎么样?要走了吗?”水桶张礼左手吊着不能动,可是右手依然很好,他根本就不答金燕的话,反而冲前进招,伸掌就抓。金燕一声冷笑,接着水桶张礼一声惨号,两只耳朵,硬生生被金燕给扯了下来,两耳处热血滚流,但总算冲出了大厅,落荒而逃。这时大厅里早已是一片欢呼高叫声,金燕两手分握着两只血淋淋的耳朵,一时反怔在大厅门口。因为方才她在水桶张礼眼中,看到了一种怨毒的目光,这怨毒而含恨的目光,使她浑身不自觉汗毛直立,她在回想:她方才是否做得太过份了,过份的自傲,骄气凌人,而使别人将她如此含恨。不过,她终于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的小龙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小龙哥而起,为了小龙哥,我什么都得忍受。大厅中,酒筵正式的开了,小龙金燕将一双跟睛与一对耳朵摔了,将手洗净后才入席。至此他才知道,渔叟及庄主宋羽,三十余年前都是无影怪侠司马在光州的好友,可是武功方面都较司马在光为差,当他们得知司马在光的噩耗后,都感到万分伤心,而最心痛的是欲替他报仇而无力。如今一旦见到他的徒弟,当着他们的面前,替司马在光报了仇,怎不使他们心花怒放呢?黄小龙与金燕被殷勤的招待在首席位上,倏的,小龙感到两个人不见了,一位是棋神廖元,另一位则是与自己同行的左德君。棋神廖元之不辞而别,还有可说,左德君怎会不在呢?小龙思及连忙就问,数桌席上的人,竟没—人答得出来?黄小龙不禁心中嘀咕,这位左德君到底那里去了?他明明身怀武功,怎的隐藏不露,而又偏偏与我们搅在一起,不过,究不知他的武功到了如何程度,与我们搭在一起用意何在。因渔叟及宋羽的劝饮,而打断了他的思潮,这一次小龙学了乖啦!他不是善饮的人,他害怕又象芦州那次一样,以他在一个适当的程度之下,就停止了进酒,忽然,身边金燕俊身问道:“小龙哥!你身体是不是全都好了?”小龙回首报以感激的一笑道:“谢谢你,燕妹!我全都好了!”席终人散,天上已微露曙色,这时左德君忽然从厅外施施然走进来,小龙及金燕不由同声问道:“左兄方才什么地方去啦!正找你喝酒呢。”左德伸了个懒腰,打了呵欠道:“啊!我适才看到这种场面,心中直打抖索,就躲到厅外去了,决想不到却因此让我痛快的睡了一觉,真舒服,一夜不眠,确甚辛苦,我相信这一觉,要比这一顿酒强得多了。”稍歇,左德又望了望金燕,夸赞道:“金姑娘的武艺真是太好了,难为你是怎么学的?我左德身为男子汉,竟然手无搏鸡之力,真是愧颜无地。”他这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小龙心里有数,却没直接点破,他发觉这位左德先生人虽生得英俊潇洒,可以称得上是美男子了,可就不知道他的心地是否也如他的脸那样美。然而,当小龙把左德的话重新想了一遍之后,他就发觉左德先生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他象是一包干燥的炸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可是一旦爆炸了,其威力之大,也相当惊人的。如今,最使黄小龙头痛的是,他无法侦知左德先生之所求,不知道他的企图,自己无从防患于未然。因小龙欲往京都报仇,宋家庄庄主宋羽及渔叟都不便强留,只能互道珍重,洒泪而别。辞出了宋家庄,三匹马缓缓的在凛风中行驶,黄小龙一直都在动脑筋,思索左德这个问题。倏的,金燕在马背上探头问道:“小龙哥!你想点什么?是不是想我的问题,想我的……”。金燕是想说“想我的残忍?那可是为的你呀!”可是,小龙听了金燕这句话,心中倏然一震,浑身不自禁抖索了一下,心想:对啦!问题该不是出在你身上吧!这小子,他直是为你来的吗?这问题可就严重而值得考虑啦!他这没想完,金燕又复问道:“小龙哥!你怎么不答我的话!是不是……”音调中满凄苦的成份,很可能马上就要哭啦。小龙听了又是一惊,连忙答道:“燕妹!你怎么疑心病这样重呢?好好的,我怎么会想你什么呢?”小龙这句话,有责怪同时也满带着安慰。小龙想这事怎么对你启齿呢?我怎么可以告诉你,别人想要夺取我的妻子呢?而且还没有一点点的事实,只是一种猜测。金燕昕了小龙的话,心中一宽,笑了一下,可是只眨眼工夫,金燕笑容突敛,双目紧绉,说道:“小龙哥,不是我疑心,是昨天,我心中似乎在突然间多了一对眼睛,这眼睛满含怨毒的瞧着我,一想起就不自觉的浑身发寒,我不知道什么理由,我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胆寒畏怯。”稍歇,金燕又复脸带忧郁的道:“昨天我真是做得太过吗?小龙哥,你告诉我好吗?”小龙注视着金燕的脸色,这忧郁的脸色使小龙害怕,这层忧郁,小龙绝对要想法使它开朗,因此他不得不暂行抛除一切杂念,说道:“燕妹,你这样做并非太过,若是我,很可能比你更厉害十倍的对付他们都不止,你千万不要自苦,燕妹,唱个歌我听好吗?”左德的马,一直随在他俩人的马后的,这一刻也冲上来了,他似乎非常高兴的和声叫道:“我附议,请金姑娘唱个歌!为这遍地的雪花!”金燕终于为这俩个少年的高兴而高兴了!她张了张嘴,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唱道:“雪花飘过梅花开,燕子双双入画台,锦秀河山新气象,万紫千红春又来……。”声如黄莺,悦耳至极。刚唱到这,倏的一声鹤唳,将歌声打断,三人同时抬头,那只大白鹤迎面飞来,这次飞得相当平稳,三人眼中都可以看到,大白鹤上站着个白衣人,白衣人站在鹤背上,就象生了根样的,一点摇晃也没有,除了那雪也似白的衣服迎风飘舞外,整个人象铁铸的一样。“啊!”三人不约而合同声惊呼,尤以金燕最高兴,竟然挥手大叫。说你也不信,大白鹤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叫,在将要飞越他们头顶之际,竟会慢慢的低降,盘绽着落下来了。这事不得不使小龙与金燕同时感到惊奇了。金燕心想:大白鹤,大白鹤上的人,真是听到了自己的欢呼高叫,而降下来的吗?事实果然如此,大白鹤终于在离他们数丈外停了下来,大白鹤走下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美吗?美到了极点,四十来岁的人,依然没比金燕的肌肤差到那去,而且端庄华贵,象一个女王似的不可侵犯。这一刻,金燕不叫了,她反被惊得呆了。中年妇人下得鹤背,即双眸紧紧盯住金燕凝视,良久良久方始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小姑娘,你方才叫什么?你想什么?”金燕本被妇人瞧得六神无主,随见中年妇人微笑问话,立即飘身下马,前行过礼后说道:“我应该称呼你仙子,我想,我是想骑一骑这大白鹤,到天空上游玩一下,这是我很多天以来,唯一的一个愿望,假如今天再不能实现,恐怕我这一辈子也实现不了啦!仙子请你答应我好吗?”中年妇人微笑着,打量着随后下马的小龙与左德后,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我会叫它飞得平稳一点!”中年妇人说完话,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尽的表情。小龙见了,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但是,他却不能扫掉金燕的兴头,真如金燕所说,今天一过,这个愿望恐怕一辈子再也无法实现了。小龙眼瞧着金燕欢欣欲狂的由中年妇人搀扶着跨上了鹤背,而且欢笑着向小龙与左德摆手。大白鹤一声呜叫,冲天飞起,起初,就在他们头顶盘旋,可是中年妇人一声长啸后,大白鹤立即穿云而去,刹那之间,去得无影无踪。这时,中年妇人突然对小龙说道:“小弟弟,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小龙闻言倏然一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中年妇人发出一声惨笑道:“我是说,这位小姑娘,她不会回来了!叫你别再等她了。”小龙闻言,脑中轰的一声,如遭巨雷击顶,身子晃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