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克文等人听得面面相觑,胡天嘀咕道:“这人怎如此死脑筋?还有这等输不起的人?”“可不是。”郝九说:“你我若输人一次,就活活气死,十条命也不够。”武克文一心想寻不空,心焦气急道:“不要拖延时间,找大师父要紧,小兄弟请带路。”小金眼色怪异,歉疚道:“小的说过了,不能领各位前去。”武克文一睨他,不悦问:“我等是不空大师父的忘年之交,为何不能前往?”“公子要前往,请自行前往,小的不能领各位前去。”武克文似笑非笑瞅他,说:“也罢,小兄弟既不肯领人前去,我等自行觅路-!等找著那个翁奇人,他若问起什么,我就说得自你小金指点,咱们走!”小金一听,这还得了,急忙讨饶:“小的惹不起翁大叔,公子-前去,小的领路就是,公子可千万别说是小的领去的,拜托!拜托!”三翁武的居所是幢三合院,前院搭起一大片棚架,架上爬满藤蔓绿叶,一串串碧绿葡萄悬挂著,这里,果然是葡萄最多的人家!众人欲潜入,这才赫然发现围墙外聚集七、八只野狗,每只狗静的伫立,似乎等待什么。发现狗之前,众人老远闻得一股香味,是腴美的肉香,间夹香醇的酒味。香味引得众人猛吞口水。小金抢先一步扔下一大包骨头野狗急张嘴抢食,再出声不得。香味来自后院,众人悄然循小径而入,沿途所见,尽是葡萄棚架后院树荫之下,赫然见不空与身形发福的翁武盘坐蒲团上。他们身边各有一坛酒,两人抓起罐子,咕噜咕噜喝得十分畅快;旁边还有微微隆起的土窑,肉香和荷叶清香不断从窑里冒出来,吃遍美食的武克文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翁武伸手入土窑,捧出一大包褐黑的东西,边剥去叶子,边说:“怪老,自己取用。”“到了这里,还有客气的吗?”不空说著,也伸手抓出一只,剥丢褐色的外叶,顺手一抛,一陀热烫的东西啪啦一声直扑马龙额上,马龙差点叫出声音。接下去,啪啪啪,何枪、郝九、胡天纷纷中镖,三人定神再看,不空已抓起整只醉鸡,狼吞虎咽,吃将起来。这二人吃鸡堪称一绝,武克文等人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极了,他俩把肉剥下吃了,骨头随手一抛,掠过屋顶、葡萄架,直飞前院墙外,别看二人只是顺手一抛,却是准确无比,墙外的野-废仁腔伶引颈而望,旋即低头抢食。不只武克文觉得有趣,连小金也眉开眼笑。这烧烤醉鸡丁点也不浪费,人狗有份,照单全收!突闻一声啪,小金吃了一惊,一小团半硬半软的东西飞进嘴里,把他嘴塞满,顺带把他破喉欲出的惊叫也封住,小金不经意动了动嘴,这才发觉嘴里塞的全是葡萄,酸酸甜甜,味道十分不错。这当儿,翁武又开腔骂起:“死小鬼,老子清静惯了,却偏找大群人来胡闹!”说完,又朝他碎了一口碎骨,正中小金脸颊,痛得小金掉出泪来。一忽儿功夫,二人手上的全鸡已化整为零,连骨头渣渣都没了。前院的狗儿,不知吃饱了?还是知道已无物可食?一只只摇著尾巴走了。翁武稍一倾听,说:“那群畜牲,走了。”“狗鼻子倒灵,有吃的就来了。”翁武笑道:“树上还挂了几只,不知饿不饿?”武克文等人面面目觑。不空笑呵呵道:“老哥,别替他们担心,倒是你我,这会儿别想清静了。”树上六人惊疑不定,不知要不要现身?翁武侧耳静听一下,说:“是别想清静,不速之客已上门了。”武克文满腹惊疑,抬头张望一下,大吃一惊,前院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十几人,武克文暗暗赞佩,前后院有段距离,二老未曾目视,却能觉察,果然有一手!几个人拍打前面大门,声音隐约传过来。不空笑道:“来人气势汹汹,来找是非的。”翁武说:“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怪老,再喝两口酒。”两个人抱著酒樟,咕噜咕噜往肚里灌,酒香四溢,树上的忍不住又咽了一咽口水。一个约莫十二岁大的小童急急奔来,说:“师父,有客人。”-涛湟荒ㄗ齑剑斥道:“你不知回绝客人么?竟来扫人酒兴!”小童瞧瞧不空,说:“客人指明要见不空伯伯。”翁武皱皱眉:“什么客人?”“五湖镖局陆总镖头。”二人愕然相对,翁武说:“陆总镖头,不是已死了多年了么?”小童回道:“小徒也不知道,不过这个自称陆总镖头的,是个女的。”不空笑呵呵,一派轻松道:“既是要会小老儿,小老儿就去会她吧。”前院十来个人鹄候,为首果然是个女的。在她左右,是一对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女人和少年一脸寒霜,后面皆是壮硕汉子,个个脸色凝重。不空扫视众人一眼,满脸惊愕:“小老儿不空,各位有何指教?”女人一昂头,说:“我是五湖镖局总镖头陆继夫,这几个爷儿,都是五湖的镖师。”听她说话铿锵有力,压根儿不像个女人家。武克文藏身暗处,他与马龙一见那女人和少年,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三人,不正是今日树林见到约三个?武克文清楚记得,女人曾对孩子说:“加一把劲,这是仇人的脸,把仇人的脸皮打掉!”谁与她有如此深仇大恨?翁武听她自称“陆总镖头”,不禁与不空交换一个眼色。这个自称陆继夫的女人说:“五湖镖局有两个陆总镖头,一个是我丈夫……”她冷冷盯住不空:“我丈夫叫陆云山,你记得吧?”-豢瘴⑿Γ骸靶±隙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陆云山,陆总镖头。”陆继夫冷冷追问:“七年前八月初三那件事,你可还记得?”“多谢总镖头提醒,小老儿一向不记事,若非总镖头提醒,小老儿几乎忘怀了。”陆继夫冷笑:“你忘怀,我姓陆的并未忘怀。”“总镖头娘家也姓陆么?”“我嫁与陆家,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五湖镖局不能没有总镖头,我把他生前一切担下了。”冷眼瞪视不空,咬牙切齿,森冷道:“连他的仇恨也一并担下来了!”不空与翁武相顾无言。陆继夫眼睨不空,沉声道:“你知道我丈夫陆云山,与什么人结下仇恨?”不空涩涩一笑,说:“人生苦短,小老儿好日子还嫌过得太少,还管什么仇恨?”陆继夫盯住他,阴沉反问:“你不管什么仇恨?为什么种下仇恨?”不空讶异:“总镖头这话说得奇怪?”“好,嫌我说得奇怪,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七年前,是谁与陆云山比武的?”不空淡淡道:“当年小老儿来此作客,陆云山找上门来,论要与小老儿互相切磋,小老儿三番两次推辞不了,只好勉为其难,小老儿第一、二次点到为止,不料陆云山突猛扑小老儿,小老儿并未出手,陆云山却被自己劲力反弹出去,事情原本如此简单,总镖头说什么种下仇恨,把小老儿听糊涂了!”陆继夫冷冷道:“我丈夫一生练武,未遇敌手,若非栽在你手中,他又怎会气怒攻心,吐血而亡?当日我曾在他灵前立誓,不管-年五载,十年八载,总要把武艺练精了,与你争出高下,为亡夫雪耻复仇,把这口气争回来!”不空沉吟不语,翁武忍不住发话:“比武切磋武技,不在输赢,陆云山当年想不开,难道大嫂子脑子也想不转么?”陆继夫忿忿道:“你不必教训我,不空,若非你行踪不定,我早就来向你请教了。”“如此说来,总镖头要与我较量么?”“不错,一日不把你打败,我姓陆的寝食难安。”不空微笑道:“总镖头既执意要较量,小老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总镖头有把握胜过小老儿么?”“有没有把握,较量便知。”她一昂头:“你莫非怕了?”不空似笑非笑:“小老儿的确怕了。”陆继夫略略一愕,立即眼现异采,发出一串哈哈大笑,说:“你....想必怕落败?”“不,小老儿不怕落败,小老儿怕总镖头落败。”陆继夫脸色突地一白,眼露寒光:“你这糟老头,好狂妄!”“不是狂妄,小老儿真的担心,以总镖头刚烈的性子,一旦落败,只怕气恼成病,含恨而亡,撇下一对孤儿,不是太可怜了?”“你……”陆继夫一肚怒火正要发作,旋即硬生生咽了回去,轻唤:“陆仇:陆恨:”十五、六岁两娃儿站出一步,说:“陆仇、陆恨听娘嘱咐。”不空微吃一惊,盯住二人:“小兄弟,你们两个,什么名字?”一个冷著声音说:“我是陆仇,仇恨的仇。”另一个冷著脸,道:“我明陆恨,仇恨的恨。”不空闻言大怒,问:“好个陆仇、陆恨,谁给取的名字?”陆继夫厉声道:“自他父亲含恨而死,是我给改的名字,我要-们一辈子记住父亲的仇与恨!我若报仇不成,就由他们来报!”翁武怒火直窜,叫:“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武克文再也按捺不住,一闪而出,喝:“好个愚蠢女人,把自己半生赔上不算,连你两个儿子也一并赔上!”陆继夫瞪住武克文,惊奇问:“你是谁?凭什么骂人?”“马路不平众人踩,一个叫陆仇,一个叫陆恨,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做母亲的把他们一生毁了!”陆继夫愕了愕,旋即理直气壮道:“父仇不共戴天,做儿子记住他父亲的仇,记住他父亲的恨,这有什么不对?”“这算什么仇恨!既要与人比武,输了又不认,他气死也算是活该!”陆继夫怒从心起,一招“玉女穿梭”,人已两个急旋,直扑武克文,武克文只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顿生惊觉,陆继夫五爪张开,大叫:“看我撕烂你的嘴!”陆继夫来势汹汹,五爪朝武克文口鼻一抓,武克文稍一后退,一抬手,以右臂格挡,陆继夫遭阻拦,稍一愕,旋即脚下一个挪步,左手朝武克文脸颊一掴,武克文急抬左手,以手背反击,交手之际,两人浑身一震。武克文暗惊,这女人出掌凶猛,刚才若不挡,吃她一掌,只怕耳朵给打聋。他不得不感谢不空,这阵子每天练掌一千九百九十八下,此刻竟发挥奇效,以反手掌与她平分秋色,虽未占了上风,倒也未见逊色,否则在不空、四侍卫面前出丑,岂不太无颜面?陆继夫运出二招,竟被眼前青年挡住,这令她大大惊骇,她幼年练武,嫁了个武艺出众的丈夫,自丈夫含恨而去,七年来,挂了总镖头虚名,诸事不管,专心练武,如今已入中年,竟打不过眼前这小她十余岁的青年,她心中的惊骇可以想见!两只手半空僵持,谁也没法推开对方,陆继夫脸颊胀红,呐呐问:“你是谁?”“在下姓武,不空大师父的徒儿。”盯住她,轻轻道:“在下曾与不空大师父打擂台,台下万头钻动,在下大庭广众出丑,恨不得杀掉他,如今在下天涯海角追随大师父,指望武艺有丁点进步,如此而已。”陆继夫脸色数变,红转白,白转青,颓然放下双手,整个人呆若木鸡。陆仇、陆恨瞪住武克文,双手胸前交合,说:“我兄弟二人来会你!”陆继夫惨然一笑,说:“为娘的都打不过他,你们两个要对付他么?”陆仇、陆恨愣住了。她哈哈哈阴惨惨笑了起来,绝望道:“他的徒弟,娘都奈何不得,还能奈何得了他么?”望向众镖师,说:“回去吧,而今而后别叫我总镖头,你们的总镖头死了。”“总镖头……”“我说过,别叫我,如今镖局生意大不如前,你们,要走的走,要散的散,都随你们!”她拉起陆仇、陆恨,含著泪,往外疾走。“大嫂子,且慢!”陆继夫没有回头,却迟疑停下脚步。“我叫翁武,是个不第的老秀才,此地没人知道我过去,我进京屡试不第,无颜见家乡父老,才来此落籍。大嫂子把孩子取名陆仇、陆恨,刚才乍听,令人生气,只是回头一想,也就明白大嫂子苦心了,大嫂子可曾想过,不空与陆总镖头,实无仇恨,只因大嫂子脑子没转过来,这才把他当了仇家。当年陆总镖头承担不住,冤枉送了性命,大人都承担不了的事,何忍稚龄幼子承担?大嫂子念-畈煌替他争口气,这口气如此必要?我这不第的老秀才,一口气争不到,是不是该自尽自绝?孩于就算将来替他父亲争口气,也不过与你心中的仇家杀个你死我活罢了。大嫂子把孩子逼到绝路,何忍看他们孤僻一生,与人格格不入?”陆仇、陆恨突然转过脸,瞪住翁武,斥::老怪物,你说谁孤僻一生,与人格格不入?”说著,握紧拳头。陆继夫闭起眼,泪珠已夺眶而出。翁武和颜悦色看两兄弟:“我和你母亲说话,请稍安勿躁。”陆仇、陆恨狐疑看著陆继夫,翁武继续道:“大嫂子与其教他们仇人、恨人,不如教他们多读书,多与人相处。读书是建功立业的本钱,与人相处是做人处世的本钱,将来孩子成器,大嫂子心血就没有白费了。”陆继夫泪水纵横,失神良久。忽然,她急急拉起陆仇、陆恨,快步而去。镖师们亦步亦趋,跟紧她。众人如梦初醒,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听不空说:“老哥这席话说得好。”“什么好?”翁武闷闷道:“咱们捡顺眼的人交往,已让人看著怪异,还有人把儿女取名仇恨,不想过日子了!”不空似笑非笑瞅武克文一眼,武克文忙朝他长长一揖:“大师父请原谅,刚才不得已与她交手,给大师父丢脸了!”不空面孔一板,斥:“既知给小老儿丢脸,为何练掌还偷懒,不好好练?”“马龙!”马龙笑容满面,朝不空长揖:“马龙在这里,请大师父指示。”不空笑呵呵问:“你家主子,今天练足了一千九百九十八掌么?”-安桓乙瞒大师父,我家主子偷懒,今天还差五百三十九掌。”“既如此……”不空望著武克文喝:“还不练掌去!”“我不上当:”武克文说:“大师父一定趁我练掌,悄悄开溜|”不空神秘朝翁武一望,说:“我这老哥答应给我吃足一百坛葡萄酒,一百只烧烤醉鸡,小老儿没吃足,怎舍得走?来,克文,先给你翁叔叔行个见面礼,见过礼,立刻去练掌,五百三十九掌,一掌都不能少!”他呵呵呵笑起,呵呵呵,呵呵呵,笑得眼小口大,乐得像书生中了大状元。还乡记一香。前香、后香、左香、右香,前后左右香喷喷。武克和他的四侍卫,要把香喷喷好味带到“葡萄最多的人家”。叉烧、薰肠,马龙拿著;两只大蹄膀,郝九拎著:大闸蟹,胡天提著;两大袋小笼包子,何枪抱著。各式好味,刚从店里出炉,热气犹腾腾,店家用荷叶裹住,包得密实稳扎,热气却似有若无冒出来,好闻味道四处飘散,教人止-蛔》⒉觥马龙眉开眼笑嘀咕:“连吃人家几顿烧烤醉鸡,这下该投桃报李了。”武克文笑而不语,心里畅快极了,几样好味是全县城著名美食,他们打听清楚,分别从东店、西店、南店、北店买来,美食聊表寸心,想到不空狼吞虎咽的馋相,武克文不禁得意起来。郝九说:“再有那葡萄美酒佐食,就更好味了。”“要好味得快!”何枪催道:“快马加鞭,热呼呼吃著过瘾哪!”这顿水陆大餐,果然过瘾,每个人吃得嘴角生香,满面油光,众人吃到夕阳西下,酒足饭饱,畅快极了。不空与翁武酒酣耳热,童心大发,不空说:“山珍海味好吃,可惜独缺水果。”“要水果还不简单,葡萄。”“到处都是葡萄,不稀罕。”、翁武眼一瞪,说:“我这葡萄别人想尝都尝不到,怪老竟说不稀罕!什么稀罕?”“小老儿想吃木瓜。”“喝!就这两棵木瓜,你还要吃干抹尽!也罢!也罢!”翁武抬头往上看,说:“这一棵,有两枚黄了,可以吃了。”不空看另一棵,说:“那一棵,也有两攸黄了,可以吃了。”武克文兴味盎然:“可惜果实挂得太高了,大师父莫非要窜上树去?”不空笑呵呵道:“小老儿太饱了,动作只怕迟钝,有事弟子服其劳,克文你窜。”武克文仰头看看,脸色微郝,说:“太高了,徒儿没本事,窜-簧先ァ!“窜不上,爬啊,爬也无妨。”武克文哭笑不得:“大师父别作弄徒儿,爬上去,多难看。”“不爬也行,站在树下,使出正反两面掌。”“大师父说笑,正反掌如何取下木瓜?”“以掌力震下木瓜。”“这……”“你们,一个个试试看。”马龙兴致勃勃:“我先试试。”他啪啪啪啪连击四掌,树上木瓜文风不动。接下去,何枪、郝九、胡天亦各出四掌,木瓜仍稳稳挂于树上,朱受丝毫影响。轮到武克文,他先出一掌,旋即一个急旋,整个人做了三百六十度回转,手上以反手掌击出,旋以余力,再一回旋,继出一掌。四掌尽出,木瓜树被撼动,树叶落了一地,木瓜仍傲然高匹挂,不肯坠落。不空与翁武拍掌大笑。武克文腼腆道:“大师父,翁叔笑什么?”不空说:“克文果然聪明,以回旋带出腰腿劲力,力劲自然加强,落叶纷纷已经不错了。”武克文双颊发热,涩涩道:“大师父取笑,取笑了!”翁武笑嘻嘻说:“怪老出手,这木瓜无论如何也要给面子。”不空笑容满面:“老哥请先试身手,”“我?”“小老儿粗手粗脚,把瓜叶都弄下来,老哥看了要气坏!”“也罢!也罢!我先来,怪老这样的高人,原是后头唱压轴的!”-涛渌蛋眨果真站木瓜树前,一掌下去,啪,不只黄叶飘落”一枚黄木瓜也条然飞下,翁武左手接住木瓜,右手再击,啪,又掉下一枚来,黄橙橙的颜色,引人垂涎。翁武双手各托一个木瓜笑颜逐开。不空师徒齐声喝采。翁武把木瓜放地上,笑对不空:“我把木瓜取下了,怪老,看你的啦!”“小老儿没啥好看,这会儿,看别人的!”武克文与翁武相对一愕:“什么?”“这木瓜,要遭殃啦!”话未完,听得两声轻响,木瓜应声而裂,红粉粉的瓜肉露出来,饱满汁液溅了满地,翁武脸色一变,厉声喝:“谁?谁做的好事?”“你姑奶奶,我。”轻脆的女声,众人吓了一跳。“还有我。”绿树后,站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身材高瘦,男的精壮结实,两人都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他们一脸寒霜,来意极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