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奇化装“金笛先生”易从哲,不仅容貌维妙维肖,即连谈吐举止均皆模仿得可说是毫无破绽。然而,南宫逸奇始终未能检讨出“这破绽”出在什么地方。直到此刻,何沛宇说出“眼神”两了,南宫逸奇心中这才恍然明白,“破绽”原来竟是出在自己的“眼神”上。依据星相理论言,“眼神”足以代表一个人的个性与气质,智慧的聪颖与笨拙,心情的开朗与沉忧,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有其独特不同之点。任何人冒充一个人,不论其化装易容术如何的高明,虽能作眼部的化装,却无法为“眼神”的化装。“血手断魂”宋至勤一听何沛宇要他注意看看南宫逸奇的眼神,目光立即再次转向南宫逸奇,凝目直视着南宫逸奇的双眼“眼神”。这回,宋至勤看出来了,“眼神”果然不是他所熟悉的“眼神”,也显然不是易从哲,脸色不禁倏然一变!瞪目喝道:“阁下是什么人?”南宫逸奇语音平静而从容地道:“我就是我,可能是你宋总管的救星,也可能是你来总管的要命无常!”宋至勤脸色倏又一变!沉声道:“阁下,你要不报出姓名,可就别怪宋某要对你不客气了!”南宫逸奇淡淡地道:“不报便怎样?你宋总管难道还能生吞活吃了我不成!”宋至勤目闪寒芒地嘿嘿一笑,道:“虽然不会生吞活吃了你,但却能令你流血精魂顷刻!”南宫逸奇语音依旧平静从空地道:“就凭你宋总管一个人么?”宋至勤冷冷地道:“不错,就凭宋某一个人已经足够了!”南宫逸奇淡然一嘻,道:“如果不够呢?”宋至勤双眉倏地一轩,道:“够与不够,你试试就知道了。”南宫逸奇道:“你这话虽然不错,不过,如果不够便又怎样?你宋总管敢先作决言么?”宋至勤双目暗暗一转,道:“阁下可是想和我打赌?”南宫逸奇点头一笑道:“宋总管高明,我正是这个意思。”宋至勤心念电转地道:“这么说,阁下是有把握,认为我不够,不是你阁下的敌手了!”南宫逸奇道:“借用宋总管的一句话,你试试就知道了。”宋至勤目光倏地一凝,问道:“阁下想打赌点什么?”南宫逸奇略一沉思,道:“请宋总管答我一些问题,听我安排!”宋至勤道:“一些什么问题?”南宫逸奇道:“我问什么就答什么。”宋至勤道:“听你的什么安排?”南宫逸奇道:“对你有益而无害的安排。”宋至勤目光眨动地道:“如果我赢了,阁下便又如何呢?”南宫逸奇道:“那很简单,人一个命一条,你宋总管爱如何便如何,悉由尊便!”这话,听得宋至勤心头不禁暗暗一震!很明显地,这位冒牌“全笛先生”的武学功力,必然高过于他,有十分之十的把握,否则,焉敢以生命作赌注?因此,他心念立时有如电闪般地暗忖道:“此人究竟是谁?是何来路?……”他暗忖间,南宫逸奇却目光如电般逼注着问道:“宋总管对我这赌注认为如何?还满意不?”宋至勤道:“满意极了,不过……”语声一顿,嘿嘿一笑,接道:“如此,阁下不吃亏了些么?”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这在表面上看来,我似乎确实是太吃亏了些,然而,事实上因为这场赌的赢家必定我,所以,我赌注纵然下得再大一点也无关紧要!”宋至勤心头不由又是暗暗一震,道:“阁下,你不后悔么?”南宫逸奇语音淡淡地道:“在我生平的字汇中,尚未有过‘后悔’两字。”宋至勤双目倏睁,精光如电地道:“阁下,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南宫逸奇接口震声道:“我向来言出如山不移!”宋至勤点头嘿嘿一笑,道:“好,如此我们到外面院子里试试去吧!”说着,便待移步转身向外面走去。南宫逸奇却抬手一摇,道:“不必了,就在这屋里试也是一样。”宋至勤双目眨动地道:“在屋子里能够施展得开手脚么?”南宫逸奇道:“我认为这间屋子已经很宽敞,很够了。”宋至勤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意念,道:“阁下,在未试之前,阁下可以答应我数问不?”南宫逸奇道:“能答当答。”宋至勤道:“易先生现在何处?”南宫逸奇道:“凉州。”宋至勤道:“凉州什么地方?”南宫这奇道:“这你就不必问了。”宋至勤道:“阁下不敢说么?”南宫逸奇淡淡一笑,道:“宋总管,‘激’字对我无用,我从来不吃这一套。”宋至勤心念电闪地暗转了转了,又问道:“你将易先生怎样了?”南宫逸奇摇头道:“我并未将他怎样,他很好。”来至勤话锋忽地一变,道:“阁下化装进入本庄有何意图?”南宫逸奇道:“我此来共有三件事情。”宋至勤道:“哪三件事情?”南宫逸奇道:“一是讨取‘青霜剑’,二是拜访贵在主,三是找一个人。”宋至勤双目眨动地问道:“阁下要找的人是本庄属下?”南宫逸奇徽一摇头道:“不是。”宋至勤道:“他在本庄?”南宫逸奇斯“不,目下正在贵庄内。”宋至勤目光一凝,道:“他叫什么名字?”南宫逸奇道:“其人姓名我必须暂作保留。”宋至勤道:“不便说么?”南宫逸奇淡然点头道:“不然,我就不会有‘暂作保留’之说了。”宋至勤道:“这话可有道理?”南宫逸奇道:“当然有道理,如果先说出其人的姓名,可能会找不到他。”宋至勤道:“阁下可是怕他会闻风远遁,躲起来?”南宫逸奇道:“实情正是为此。”宋至勤话锋一转,倏又凝目问道:“阁下要见庄主何事?”南宫逸奇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宋至勤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这问题,我必须和贵庄主面谈。”宋至勤道:“不能先告诉我么?”南宫逸奇道:“不能,事情非常重大,你作不了主,告诉你也无用!”语声一顿又起,问道:“总管阁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宋至勤想了想,道:“没有了。”南宫逸奇道:“如此,你该试试你够是不够了。”宋至勤双目寒电倏地一闪,没有开口说话,嘿嘿冷笑了笑,暗暗提气凝功,抬起了一支右手。五指一箕一张,突发如电般地直朝南宫逸奇左肩抓去。南宫逸奇一声冷笑,道:“总管阁下,你这一式‘大力鹰爪’,火候造诣岂力虽都不差,只是,可借你遇上了我……”他口说手不闲,话声中,坐势不变,身躯微仰,右手倏抬,已奇快绝伦地攫住了宋至勤的右腕脉门。宋至勤心神不禁猛地一颤,脸色顿变成一片苍煞,何沛宇见状,立时长身欲动……但是,南宫逸奇却目射威棱地沉声低喝道:“何沛宇,你坐着别动,我对你们绝无恶意!”何沛宇已被他星目暴射的威棱所震慑,神情微微一征!竟然听话的坐着未动。宋至勤一招出手即已被制,心中虽然惊凛无比,但是。由于南宫逸奇的一句“我对你们绝无恶意”,他震颤的心神这才逐渐地镇定了下来,目闪奇诧之色地望着南宫逸奇说道:“阁下对我们既无恶意,便请先放开手说话如何?”南宫逸奇微微一笑,松手放开了宋至勤的右腕。宋至勤脚下后退了一步。肃容注目问道:“阁下究竟是当代武林那位高人?”南宫逸奇道:“我是谁,少时自当奉告,现在先请宋总管实答我一问,可以么?”宋玉勤点头道:“老朽既已赌负,当是知所不答,阁下尽管发问就是。”南宫逸奇星自微微一凝,道:“我请问,昔年隐居浙东的‘四明老人’和总管是何渊源?”宋至勤心神激激一震,道:“阁下认识他老人家?”南宫逸奇微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开口。宋至勤目光眨动了犹疑了一下,说道:“他老人家是先师。”南宫逸奇星目并采飞闪地道:“如此,我再请问令师有一位生平知交拜弟,宋兄知道么?”一句“宋以听得宋至勤心中愣了愣,点头说道:“听说过,但却从未见过。”南宫逸奇道:“宋兄知道令师那位知交拜弟的名号么?”“知道。”宋至勤点头道:“他老人有别号武林人称‘西湖隐士’。”话声一顿,目光眨动地问道:“阁下问及此事是?……”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他老人家乃是先师。”“啊……”宋至勤双目突射异采,惊喜地道:“如此说来,我们该不是外人了?”南宫逸奇点首道:“我们确然不是外人,不过……”语锋微顿了顿,接道:“因为你我的立场不同,少时之后,我们也许会成为生死之敌!”“为什么?”宋至勤诧异地问着,心念倏地一动,双目猛睁,凝注着南宫逸奇接问道:“难道你便是那位威震武林,称奇称……”他话才出一半,下面的一个“最”字尚未出口,南宫逸奇颔首接口道:“不错,我正是。”宋至勤心不由暗暗一震!现在他是完全明白了南宫逸奇此来的目的意图了。这时,何沛宇也明白了,不过,他心中还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冒牌“金笛先生”,真是那做夸当世第一,称奇称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因此,他双目电转了转,突然凝注地问道:“阁下,我们见过面么?”他此问是有其道理用意的,因为对方如果真是南宫逸奇,所答自能合他意料,否则则否!只见南宫逸奇点头微微一笑,道:“我们见过面。”何沛宇道:“在什么地方?”南宫逸奇道:“江北楼上。”何沛宇星国电转了转,道:“这么说,我妹妹她一定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南宫逸奇淡淡地道:“我早说过了,这问题,你应该问令妹,由令妹自己回答你!”何沛宇倏然扬声朝屋外喊道:“妹妹,你进来一下。”南宫逸奇接口笑道:“你不必喊她了,没有我的招呼,她是绝不会进来的。”何沛宇双眉方自微微一扬,南宫逸奇却已抬手一摆,又道:“你且稍安毋躁,冷静的听听我和宋兄的谈话之后再说好了!”语声一顿,目光转向宋至勤说道:“如今我已经说明了我的真实身份,宋兄想必也全明白了,我此来关外的真正意图,尚望宋兄能衷诚地与我合作,实答我所问,如此,对彼此都有益而无害!”宋至勤默默然思了刹那,道:“南宫兄弟,彼此既然不是外人,可否容我先请问两事?”“可以。”南宫逸奇毫不考虑地微一点头道:“宋兄想问什么便请问好了。”宋至勤眨眨眼睛问道:“现下凉州城内所出现的一批武林人物,南宫兄弟可否知道他们是那路人么?”“知道。”南宫逸奇道:“他们是少林、峨嵋两派掌教和其派中高手,丐帮帮主与其帮中八大护法,南京‘金陵王’府的‘紫衣侍卫’和‘兰阳郡主’。”宋至勤道:“他们都是追随你来的么?”南宫逸奇道:“不是‘追随’我,他们是为武林正义,为消弱武林劫难而来。”语锋一顿,话题一变,问道:“宋见任职宫中总管多久了?”宋至勤道:“七年多。”南宫逸奇道:“宋兄和何庄主原来就认识么?”宋至勤道:“原是朋友。”南宫逸奇道:“这么说,宋兄和何庄主定然交非泛泛,而认识的时间最少也在十年以上了!”宋至勤点头道:“是的,远在十八年前,何庄主尚未创下这片基业之前,就已认识订交了。”南宫逸奇道:“如此。宋兄对于何庄主的为人、心性,也定然个分清楚了解的了。是么?”宋至勤义点点头道:“十八年相交,情胜手足,彼此间的心性为人,可说全部非常了解清楚。”南宫逸奇星目倏然一凝,道:“那么我请问,来只对于何庄主近年来的心性为人,有何感觉没有?”“这……”宋至勤脸色神情不禁勃然一变,目光电闪地瞥视了何沛宇一眼。摇摇头道:“没有。”他虽然摇头回说“没有”,但,南宫逸奇是何等聪智之人,从他目光瞥视何沛宇的那一眼和眼神上,已看出了异状,心中已明白了他可能是有着什么顾忌。因此,南宫逸奇立即正容说道:“宋兄,这屋里只有你我和少庄主三个人,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宋玉勤微默然地垂下了头,没有开口。南宫逸奇双微扬了扬,又道:“宋兄,隐忍讳言。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世间事,只能蒙得了人一时,绝对无法瞒得了永久,事实怎样,你只管直说了,一切问题,自有我替你担当!”宋至勤头一抬,说道:“南宫兄弟,事情的关键并不在你担不担当的问题,而是在……”语锋倏然一顿,暗然地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住口不言。南宫逸奇双眉再将微轩,星刘光湛湛地道:“宋兄,不管关键问题怎样?你都不该再隐忍下去,再说何姑娘和少庄主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你应该实说出来让他们兄妹明白,免得他们还蒙在鼓里,认贼……”他话未说完。“认贼”以下之“作父”两字尚未出口,宋至勤已听得心头不住连连震动地双目倏然一睁,接口道:“南宫兄弟,难道你已经知道……”南宫逸奇点头说道:“我若是不知,就不会这么说,也不会易容乔装易先生冒险前来庄中了!”宋至勤目光凝注地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南宫逸奇道:“我此次冒险入庄的真正目的,便是想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宋至勤道:“南宫兄弟是以为我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南宫逸奇点头道:“是的,来兄职司庄中总管重任,与老贼接近定然频密,所以我认为宋兄可能知道老贼的真实身份。”宋至勤眨眨眼睛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么?”南宫逸奇道:“这虽然令人颇有点不相信,但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宋兄并非武林无名之辈,以‘血掌断魂’在当世武林中的身份声誉,我自无不信之理。”宋至勤笑道:“我谢谢南宫兄弟对我的信任。”神色倏地一正,接着说道:“南宫兄弟说的一点不错,我身兼本庄总管重任,与老贼接近确是颇为频密,在表面上,老贼也似是视我为心腹之人,可是,事实上老贼心中根本不信任我,对我的防范甚严,任凭我表现得如何忠诚,费尽心机,结果总是徒然,并且迄今连老贼的真面目都示能见过。”南宫逸奇创盾微皱地沉思了刹那,星目凝注地问道:“那么,以宋兄看,庄中所有属下人众中,有谁可能知道老贼是谁么?”末至勤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敢乱说了。”南宫逸奇道:“宋兄认为‘双煞’兄弟如何?”宋至勤道:“邓斌邓浩兄弟都是在中十年以上的老人,可能性似乎不大。”何沛宇在旁听至此处,心中不禁震骇无比的突然接口问道:“宋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他老人家?……”宋至勤喟然低声轻叹了口气,道:“你爹早在五年以能就已经受人挟制,失去了自由了。”何沛宇双目倏地一睁,道:“这么说,现在去了‘古关牧场’的他不是我爹了?”宋至勤摇头道:“不是,他就是挟制你爹的恶贼!”何沛宇道:“宋叔知道我爹他老人家现在什么地方么?”宋至勤又摇摇头道:“你易叔可能知道。”何沛宇目光倏转向南宫逸奇,问道:“我易叔现在凉州何处?”南宫逸奇道:“城外罗刹寺内。”何沛宇身躯倏地一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向屋外走去。南宫逸奇连忙抬手一拦,道:“你可是要去罗刹寺?”何沛宇一点头道:“不错,我要去罗刹奇向易叔查问我爹的下落。”南宫逸奇摇摇头道:“你不必去了,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何沛宇道:“为什么?”南宫逸奇道:“易大侠也不知道令尊被囚禁的确实地点所在!”何沛宇星目一眨,道:“你怎知道我易叔他也不知了?”南宫逸奇道:“我已经问过他。”何沛宇冷声一笑,道:“但是我仍要去当面问问他。”南宫逸奇淡淡地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你去于事只有害而无益,再说以罗刹寺眼下的情势而言,你也进不去!”何沛宇剑眉微微一扬,道:“罗刹寺眼下的情势怎样?是龙潭还是虎穴?”南宫逸奇道:“眼下的警戒之人,却是少林武当掌教和‘十戒十僧’,峨嵋掌教和‘四尊者’,丐帮帮主和‘八大护法’等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一流中的一流高手!”何沛宇听得心头不禁大为震动地道:“寺内住的是些什么人物,竟然……”南宫逸奇接口道:“易大侠,‘地府秀士’宇文大侠,‘妙手医儒’诸葛大侠‘兰阳都主’和尉迟如兰、闻人解语姑娘等人。”何沛宇双目倏射异采地道:“尉迟如兰和闻人解语她们也在寺中?”南宫逸奇淡然一点头道:“还有田秀秀和巫山总管施汉元等人。”语声一顿即起,接道:“只是,田秀秀和施汉元等人和易大侠与闻人尉迟两位姑娘的遭遇却有点不同。”何沛宇道:“怎样不同法?”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易大侠和闻人、尉迟姑娘的起居行动是自由的,田秀秀和施汉元等人的行动则有人照顾着他们。”何沛宇不是傻子,南宫逸奇这所谓“照顾”的意思是什么,他自然懂得,他心念电转了转,道:“这两种不同的遭遇都是你的安排吧!”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不错,那的确都是我的安排!”何沛宇里目倏地一凝,又问道:“这些事情我妹妹都知道么?”南宫逸奇道:“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令妹都是亲见亲闻经过者之一。”何沛宇微一沉思道:“如此说来,我妹妹她也知道我爹的事情了!”南宫逸奇道:“令妹若是不知,她就不会同意我易容化装易大侠和我一起回庄来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事情一切都已明白的告诉了你,现在你可以安静地坐下了!”“不!”何沛宇突然一摇头,道:“不管事情怎洋,我仍要立刻去罗刹寺一趟!”南宫逸奇剑眉一挑,道:“你一定要去?”何沛宇道:“不错,我非得去当面问问易叔不可!”南宫逸奇语凋突地一冷,道:“但是我不许!”何沛宇双目一瞪,道:“你凭什么资格不许?”南宫逸奇语声冷凝地道:“这不需要什么资格,我说不许就是下许!”何沛宇冷声一笑,道:“南宫阁下,我去罗刹寺找我易叔,这关你什么事,你要不许!”南宫逸奇冷冷地道:“这虽然不关我的事,但却关系着很多人的安危!”语声一顿又起,道:“我劝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听我的话,否则……”“否则”怎样,倏然顿住,没有按说下去。但是,何沛宇却双目微扬地接口道:“你说否则就要对我不客气了,是不是?”南宫逸奇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何沛宇方自冷声一笑,宋至勤却突然轻咳了一声,接口道:“少庄主可否请听属下一言。”何沛宇目光一凝,道:“宋叔可是要我听他的话,别去罗刹寺?”来至勤点点头道:“为顾全大局,属下认为少庄主应该听南宫大侠的,不可意气用事!”何沛宇冷冷地道:“宋叔认为我这是意气用事么?”宋玉勤道:“不是,那就应该听南宫大侠的,共谋解救你爹之策才对。”何沛宇目光眨动地道:“这么说,宋叔认为我去找易叔查问我爹的下落所在,是不对的了!”宋至勤摇摇头道:“这虽然不能说是不对,可是……”何沛宇截口道:“宋叔不必多说了,我的性情你应该了解,一经决定,就休想阻止我!”南宫逸奇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丝奇特的意念,暗付道:“此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难道……”心度意念电闪暗忖间,立即接口道:“何兄弟,你坚决要去问易大侠么?”何沛宇冷然一点头道:“除非你南宫阁下把我摆平在这里,不然,我自是非去不可!”南宫逸奇星目寒电一闪,道:“这么说,你是要逼我出手让你躺在屋里了!”阿沛宇冷声一笑,道:“但是,我却不以为你真敢那么做!”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轩,道:“何沛宇,你应该明白,我既敢只身前来庄上,就没有什么……”何沛宇飞快地接口道:“南宫阁下,你单身前来本庄,虽然是够胆大的,但是,对我,我认为你大概还没有那个胆量敢动我!”南宫逸奇双目一眨,道:“你认为是什么,有道理么?”何沛宇道:“我当然有道理。”南宫逸奇道:“如此,请说来听听。”何沛宇淡淡泳“顾忌。”南宫逸奇目光倏地一凝,道:“什么顾忌?”何沛宇冷哼一声道:“这还用问,只要一动我,你此来一切企图,立将因而功亏一整,因而落空无成,说不定还得……”“还得”怎样?说至此处,语音竟突地一顿,倏然一笑而止。南宫逸奇誉称“奇才”当代第一,何沛宇这“还得”说下的意思什么,虽没有说出,但是,南宫逸奇的心中已有所解,不过,他却故作不解地注目接问道:“还得怎样?请接说下去……”何沛宇冷冷地道:“单是那功亏一篑,企图落空无成的‘顾忌’道理已经很够了,‘也还得’怎样,何必还要我接说下去,再说……”语锋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此去罗刹寺,乃是对你有益而无害的事,只要我易叔证实了我爹确实被困在某处地方,我们便将是友非敌!”南宫逸奇星目眨动地道:“照此说来,我倒是果真不便拦阻你去罗刹寺向易大侠问个究竟了!”何沛宇点头道:“事实必须如此!”南宫逸奇做作地沉思了一刹那,神情显得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好吧,你既然坚决要去,我就让你去好了,不过,我却有个条件!何沛宇心中暗喜但表面却说色不露地道:“什么条件?”南宫逸奇道:“你必单独前往,不得随带一名属下,这条件你答应么?”这条件正合何沛宇的心意,焉有不答应之理,因此,他立时一点头,道:“我答应了。”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如此,你去吧。”何沛宇没有再开口说话,轻哼了一声,举步往屋外走了出去。屋外,何瑶卿姑娘对屋内的谈话,虽然全都听得十分清楚,但是,当何沛宇走出来时,她却故作不知道的问道:“哥哥,你要去那里?”何沛宇冷冷地道:“罗刹寺。”口里说着,脚下已毫不停留地朝后院门外走了出去,何瑶卿美目注视着何沛宇的背影,黛眉微进地摇摇玉首轻呈了口气,移步走进屋内,望着南宫逸奇说道:“大哥,你实在不该让他去的。”南宫逸奇含笑问道:“为什么?”何瑶卿道:“他个性狂傲,此去定然会得罪人!”南宫逸奇微微一笑:“他此去如果真得罪人那就好了,怕只怕他根本不是去罗刹寺。”何瑶卿一怔!眨眨美目道:“大哥以为他此去何处?”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这我就不敢随便断言了。”语声一顿又起,接“姑娘愿意和我一起跟下去看看么?”何瑶卿沉思地点了点玉首。于是,南宫逸奇立即转向宋至勤说道:“宋兄请在此处暂息,等我和姑娘回来之后再为商谈其他,如何?”宋至勤点头道:“在下遵命。”寒风刺骨,月色迷-中,南宫逸奇和何瑶卿姑娘飞身掠出庄外。这时,何沛宇早已去远了,去得不见了影子。何瑶卿身形忽地一停,扬声喝问道:“今晚巡庄领班何人?”随着话声,十丈以外的暗影中,现身掠出一名黑衣劲装汉子,朝何瑶卿姑娘和南宫逸奇躬身说道:“属下夏瑞参见姑娘和易先生。”何瑶卿问道:“你看见少庄主了么?”厦瑞恭敬地答道:“少应适才出去了。”何瑶卿道:“就是他一个人么?”厦瑞点头道:“是的。”何瑶卿道:“他往那个方向去的?”厦瑞道:“西北方。”凉州,在逍遥庄之东南方,往凉州,应该取道往东南去才对,可是,何沛宇他竟然反道而行的去了西北方,这是什么原因?往西北,又是去什么地方?……这问题,立刻困扰了何瑶卿姑娘,黛眉双蹙地深望了南宫逸奇一眼,旋即转朝厦瑞微一挥手,道:“好了,没有你的事了。”厦瑞躬身退回暗影中。从逍城往西北方行四百余丈是“龙首山”,南宫逸奇和何瑶卿姑娘奉身形飞掠,刹那,已离庄远在百以外,南宫逸奇脚步突然一停道:“何姑娘,你且等一等。”何瑶卿一怔,问道:“你要去那里?”南宫逸奇抬手一指三丈开外的一颗五丈来高的大树道:“我到上面看看去。”看什么?何瑶卿当然明白,是查看何沛宇的踪迹。南宫逸奇话声一落,身形已电身腾空,掠上大树顶端,凝连禅功力朝“龙首山”方向望去。倏地,他暗自点头地浮起了笑意,接着,他身形飘然落了地。他身形才一落地,何瑶卿已凝目急问道:“有发现么?”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往山里去了。”语声一顿,倏然目问道:“姑娘知道山中有什么地方可去么?”何瑶卿摇摇玉首,黛眉微蹙地道:“我正感觉奇怪十分不解呢!”南宫逸奇心念电转,道:“如此,我们就快些追去吧,再迟可能便要不及了!”话落,突地一伸手,一把挽住何瑶卿姑娘的一双胳臂,道:“姑娘请提气!”事出突然,何瑶卿芳心一怔,娇躯却已身不由已的腾空而起。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尽量使身躯放松,任由南宫这奇挽着向前飞掠。飞掠中,何瑶卿芳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可言喻的感觉。是惊喜,也是震骇!因为南宫逸奇虽然挽着她同行,而起落之间,竟然仍能远达三十多丈,这情形很明显,南宫逸奇如果不挽着她,如果是单独一个人,全力展开身法时,其起落之间,当在四五十丈以上无疑!至此,何瑶卿这才真正的明白了南宫逸奇的一身功力所学之深,实是浩瀚如海,高不可测。眨眼工夫,南宫逸奇和何瑶卿已到达“龙首山”下,登上了一座小峰头。然而,南宫逸奇星目略一扫视之下,他皱起了两道剑眉。原因是他此刻站立之处,正是他适才之前在大树顶上发现何沛宇身形落之处,可是,如今他身临斯地,横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处宽有三十五六丈深约五六十丈的削壁深壑!南宫逸奇星目神光如电灼灼地望望对崖,又望望壑底,对崖,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壑底,则是怪石峥嵘,尖如箭矛剑刃。衡情度势,凭何沛宇的一身所学功力,虽是当今武林年青一辈一流高手的一流,但是,尚无飞渡三十多丈宽的功力;也无那下跃五六十丈之能!然而,何沛宇他去了那里呢?难道是上了天、入了地……南宫逸奇虽是奇才盖代,智慧过人,但于此情形之下也不禁发了楞,有点儿想不通地陷入,了一片沉思中。寒风刺骨虽然令人难耐,但是,沉寂的气氛却比刺骨的寒风更令人难耐!在南宫逸奇沉思中,何瑶卿忍不往地开了口,语音娇甜地问道:“南宫大哥,我哥哥是往这里来的么?”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不错,他正是往此地来的。”何瑶卿美目眨动了一下,道:“那他可能是渡过对崖去了。”南宫逸奇道:“姑娘认为有可能吗?”何瑶卿道:“南宫大哥可是认为他没有飞渡过去的那份功力?”南宫遗奇点头道:“不错,无论是飞渡或是下跃,他都该不能!”何瑶卿微微一笑道:“可是,如果对崖有人接应,用弓箭击上一条绳索射过来,让他抓着绳索腾身飞渡,于真气将泄,身形下沉之时,那对崖之人凝聚真力适时一抖绳索,使他藉以借力飞渡过去,应该不是难事!”这确实是好辩法,如此一来,别说只是三十多丈,就是再宽上十来丈,也无多大困难!可是,南宫逸奇心念电闪之间,竟冷了头,道:“这办法虽可以弥补他功力的不足,可以飞渡过去,但其可能性仍然不大!”何瑶卿问道:“为什么?”南宫逸奇道:“原因是对崖那接应之人,不但必须是一位内功真力两皆深厚的上乘高手,绳索回收的手法不但必须极快,而力量时间更须配合得恰到好处,绝不能有丝毫失误。是以,这办法说来容易,使用起来却是极为困难,极险!”这分析不错,是理,也是实情。何瑶卿美目眨动地想了想,道:“那么,依……”她话未说完,南宫逸奇突然抬手朝她一摇,阻止地低声说道:“禁声!”蓦地,腰下削壁间一点白影一闪,冲空直上,那是一支浑身羽毛雪白的信鸽。南宫逸奇星目寒芒电闪,倏地一抬手,五指箕张微曲“虚空摄物”,疾朝向那支白毛信鸽凌虚抓去!那支信鸽刚刚飞出崖上,突遇吸力,虽然双翅连扑,尽力挣扎想掐脱吸力,但是如何能够,终于落入了南宫逸奇的手掌中。白鸽浑身羽毛雪白,找不出一点黑点,双眼火红,煞是可爱。鸽腿上系有一个小钢管,解下铜管,旋开螺丝盖,取出管内的小纸条打开一看,上写着:“义父,秘密已泄,南宫逸奇已化装易容成易老鬼由瑶卿丫头掩护陪伴进入庄内,少林、峨嵋两派掌门、丐帮帮主都已和南宫逸奇连成一气。各率派中高手来凉州,秀姨和施汉元等人全落入对方手里,现禁凉州罗刹寺中;情势已极危急,如何应付,请义父速赏卓裁!儿文吉敬禀”看完字条,南宫逸奇立即侧望着紧傍在他身旁的何瑶卿姑娘问道:“姑娘看清楚了没有?”何瑶卿点点玉首道:“看清楚了,不过,这文吉不知是何许人?”南宫逸奇道:“我猜料的如是不错,他可能就是何沛宇。”何瑶卿美目微微一睁,道:“你可是怀疑‘文吉’是我哥哥的化名?”南宫逸奇摇头道:“不,何沛宇应该是‘文吉’的化名才对。”何瑶卿美目凝注地道:“这么说,他并不是我哥哥了!”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他根本不是令兄,只是个经过高明的易容化装,令人难别真伪的假何沛宇。”“呵……”何瑶卿芳心极为凛骇地道:“如此说来,我哥哥定是和爹一样,也落在老贼的手里了!”南宫逸奇道:“可能。”他“可能”两字话音方落,突闻崖壁间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少主现在就要回返庄内去么?”“不,我必须前往凉州去一趟。”这声音,南宫逸奇和何瑶卿姑娘都听得十分清楚,是何沛宇的声音。南宫逸奇和何瑶卿凝神静听,只听那低沉的声音又道:“少主当真要去罗刹寺么?”何沛宇道:“不错,我非去不可,不然,届不是自露马脚。”何沛宇道:“此举看来虽然是冒险了些,但是,在我的真实身份未泄露以前,我以何沛宇的身份去找易老鬼,他们绝不会拿我怎样,也绝不会有‘险’!”低沉的声音忽然轻声一笑道:“少主所言固是有理,不过,属下以为少主此去罗刹寺,明是找易老鬼查问究竟,其实心里却是另有用意。”何沛宇道:“你以为我会另有什么用意?”低沉的声音道:“属下以为少主此去真正的用意,是想藉机探视田娘娘和尉迟姑娘,对不对?”何沛宇倏地扬声哈哈一笑,道:“巫老夫,你果然精灵高明得很,难怪我义父他老人家会如此重用你,放心地把你安置在极秘密之处。”巫老大那低沉的声音嘿嘿一笑道:“多谢少主的夸奖,以后尚望少主在帝君面前多多美言提拔,属下定当感恩图报,永为少主和帝君效命!”何沛宇道:“你放心吧,异日大侠成就时,我会尽力提拔你的。”巫老道:“如此,属下先谢谢少主了。”何沛宇道:“不必谢了。”语声一顿又起,道:“我走了,一切多加小心些!”巫老大道:“属下遵命,少主但请放心。”南宫逸奇听到这里,知道何沛宇立时就要上崖来了,便即一拉何瑶卿姑娘,双双闪身到一处巨石背后,隐起了身形。俄顷之间,果见那被称做少主的假何沛宇从悬崖下面冒出了脑袋,双目灼灼如电地朝四面扫视了一眼,见无人影动静之后,这才电身长身地纵了上来。假何沛宇身形甫才纵崖来,脚下尚未站稳,南宫逸奇已突发一声轻笑,和何瑶卿姑娘自巨石背后现身飘然走出。假何沛宇脸色不禁勃然一变,即强作镇定地双目一瞪,瞪视着南宫逸奇沉喝道:“南宫阁下,你是个须眉汉,懂得一个‘礼’字么?”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扬,道:“我怎样不是个须眉汉,又那里不懂得‘礼’字了?”假何沛宇一声冷笑,道“我问你,在这深更半夜时分,你带着舍妹来这山野无人地方是什么意思,事情如果落在外人的眼里,传了出去……”何瑶卿突然沉声截口叱喝道:“住口!”假何沛宇神色一怔,道:“妹妹,你这是……”何瑶卿再次截口叱说道:“你少说废话了,谁是你的妹妹!”假何沛宇心中不由暗暗一震,但是,表面神色却仍镇定如常地、做作地双眉微皱了皱道:“妹妹……”他才说了“妹妹”两字,南宫逸奇已倏然抬手朝他一摇,阻断了他的话音,淡淡地说道:“阁下,我们开诚地谈谈,好么?”假何沛宇目光一凝,道:“谈什么?”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不是要去凉州罗刹寺的么?”假何沛宇道:“不错,我现在正要去。”南宫逸奇问道:“阁下来此做什么?”假何沛宇道:“放信鸽。”南宫逸奇有点意想不到假何沛宇竟会直言“放鸽”之事,神情不由微怔了征,又问道:“放信鸽做什么?”假何沛宇道:“给‘神行无影’段昆义段大侠,请他立刻赶来庄中。”南宫逸奇道:“请他来庄中做什么?”假何沛宇道:“段大侠和我爹是多年的老朋友,对我爹知之颇深,请他来看我爹的真假。”南宫逸奇道:“事实真是如此么?”假何沛宇正容说道:“事关家父的安危,你以为我还会骗你不成!”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说的是,这种事情,关系至大,你怎会骗我,不过……”语声一顿又起,问道:“你放的那支信鸽它是灰色还是黑色的?”假何沛宇没有没有想到他所放出的“信鸽”已经出了问题,是以答话极正的答道:“是白色的。”南宫逸奇在意紧钉上一句地道:“是白色,阁下没有记错么?”假何沛宇仍然未作多想地一摇头道:“信鸽是我自己亲手所放,怎会记错。”南宫逸奇淡笑了笑,缓缓说道:“适才之前,我在这崖上曾截获了一支白色信鸽,不知它是不是就是……”假何沛宇心神倏地一震!急道:“那白色信鸽现在何处,你弄死它了?”“没有。”南宫逸奇冷冷地道:“放了。”假阿沛宇听说“放了”,紧张的心情方始微微一松,南宫逸奇却接着又道:“不过,我却解下了系在鸽腿上的小铜管,也看过了阁下禀告令义父的那张字条,还有阁下在下面崖洞里和那位巫老大的谈话,我也全都不遗的听了个清清楚楚,如今,阁下明白了么?”如此这般一说,假阿沛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明白了,脸色可再也无法镇定地变了色,一颗心顿时绷得紧紧的,暗暗提聚起一身功力,凝神蓄势,作着随时出手全力一拼的准备。当然,对于何瑶卿姑娘,他绝未放在心上,他自信何瑶卿绝难是他手下十招之敌,但是,对于南宫逸奇那就不然了,他虽然自负一身所学功力放眼天下武林已是鲜有敌手,而南宫逸奇却是他唯一没有信心,不敢轻视的劲敌。可是,南宫逸奇称奇称景武林,傲夸当世奇才第一,岂是一般普通见识之人。假何沛宇这里方自暗暗提聚起一身功力,南宫逸奇立刻已有所觉地轻声一笑,抬手朝他微微一摇,道:“阁下且别紧张,要拼命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拼命!”假何沛宇冷冷地道:“阁下有什么话要说就快说吧!”南宫逸奇神情从容而潇洒地笑了笑,道:“阁下,我请问你的身份?”假何沛宇道:“我在下面崖洞里时,那巫老大对我的称呼,你不是已经听见了么?”南宫逸奇道:“我是听见了,那只是‘少主’两字,也只是个普通而宠统的称呼。”假何沛宇道:“那已经很够了,那‘少主’两字已经代表了我的身份。”南宫逸奇摇摇头道:“但是我却认为不够。”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如果自认是个昂藏须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请告诉我你的起初身份,什么少主?”人,很少能受得往“激”的,尤其是年青人更甚。一个“激”字,能使意志消沉的人改变意志观念,精神发奋向上,因而创建下伟大的事业,成为一代名人,垂传后世。但反过来说,也可能使人怒发如雷,愤而杀人,造成无边的错误,发恨终身!假何沛宇虽然是个心机城府极深之人,但在这个“激”字之下,双眉不由立时一挑,道:“天威少主。”南宫逸奇星目一凝,道:“你是‘天威魔君’丘寒山的义子?”假阿沛宇冷哼一声道:“南宫逸奇,你说错了,我义父他老人家正是‘天威帝君’却不是‘魔君’!”南宫逸奇谈然一笑,又问道:“你贵姓?”假何沛宇道:“姓康,‘康庄大道’的康。”南宫逸奇道:“康文吉,你很坦率,不愧是位昂藏须眉汉!”语锋一顿,话题一变,接道:“我还有几个小问题,你敢实答我不?”康文吉嘿嘿一声冷笑道:“南宫逸奇,你不必用那‘敢不敢’的字眼来激我,有什么问题,你尽管直问好了。”南宫逸奇目光微凝地问道:“何庄主现在何处?”康文古道:“古关牧场。”南宫逸奇道:“我问的是何姑娘的父亲,真正的‘逍遥处士’何尚武。”康文吉冷冷地道:“阁下无须解释,我说的本就是何尚武。”南宫逸奇又问道:“何沛宇呢?”康文古道:“不知道。”南宫逸奇目光凝注地道:“你真不知道?”康文吉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不信,那就只好由你了。”南宫逸奇星目电转了转,又道:“如此,我再请问,‘铁笔鬼见愁’计大侠现在何处?”康文吉道:“也在古关牧场中。”南宫逸奇微一沉思,话题倏又一改,问道:“下面的崖洞是个什么所在?”康文吉道:“饲养信鸽的地方。”南宫逸奇道:“那位巫老大叫什么名宇?”康文吉道:“巫立。”“啤……”南宫逸奇轻声一“哦”,道:“原来是‘滇西四霸’的老大。”语声一顿即起,道:“下面崖洞当真只是饲养信鸽的地方么?”康文吉道:“你可是不信?”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有点奇怪,‘四霸’之西,都是响叮当的汉子,巫老大一身所学功力更‘四霸’之最,应该是独挡一面的豪雄,竟然职司饲养信鸽,这实在未免有点大才小用了!”奇怪!“滇西四霸”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凶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而南宫逸奇竟然夸他们是响当当的汉子,称他们是豪雄,那句“大才小用”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替“滇西四霸”不平。这是什么道理?南宫逸为何出此夸不平之语?……康文吉虽然也是个心智颇高过人之人,但是,对于南宫逸奇的这番话他并未多作深思思考地冷声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有什么大才小用的,像巫老大那等功力身手之人,本宫属下中多得不可胜数!”南宫逸奇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少见多怪,也低估了资宫的力量了!”康文吉冷冷地道:“事实本就是你南宫逸奇‘坐井观天’,少见多怪!”语声一顿即起,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没有?”南宫逸奇星目闪动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康文古道:“如此,你该让开路了。”南宫逸奇道:“你想去什么地方?”康文古道:“古关牧场。”南宫逸奇道:“可是去给丘寒山报信,告诉他我已经来了‘逍遥庄’上,知道了一切秘密。”康文吉点头道:“不错,你南宫逸奇既然找来了此地,我理当去禀告我义父知道,让他老人家准备好好的招待你。”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吗?”康文吉双眉一挑道:“你打算怎样?”南宫逸奇道:“我打算委屈你留下来。”康文吉冷冷地道:“但是,我希望你最好是让我走,不然……”南宫逸奇接问道:“不然怎样?”——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