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盏茶辰光。云小眉这才和南宫逸奇分手,掠身返回了客栈。兰阳郡主自是料想不到那个相貌十分平庸,悄然溜走的青衫书生史重生就是南宫逸奇本人,更料想不到这片刻功夫,云小眉已经和南宫逸奇见了面。因此云小眉语声一落,兰阳郡主立即扬起一双黛眉娇笑说道:“你的小嘴儿可真甜,真会说话。”云小眉笑地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道:“姊姊,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哩!”兰阳郡主笑了笑,接着话题一改,望着云小眉问:“妹妹,你既认定你南宫师哥决未遇害,那么你猜想他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呢?”云小眉摇摇螓首故作沉思地道:“这就很难说了,他这个人向来神出鬼没得很,此刻他也许在某处暗中进行查找好些围攻他的恶贼主谋元凶,也许……”她话未说完,突闻院响起一声沉喝:“朋友请站住!”听喝声,兰阳郡主已知那是方勇光的声音。房门未开,兰阳郡主和云小眉同时朝院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跨进院内,方勇光正拦立在那黑衣人的对面。兰阳郡主目中煞芒一闪,对云小眉低声说道:“妹妹,大概是那些恶贼找来了。”只听黑衣人语高冷冷地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拦住我做什么?”方勇光道:“朋友你又为何不睡觉,跑进后院做什么来了?”黑衣人嘿嘿一笑道:“这后院难道不能进来,难道是你的私产?”方勇光道:“虽然不是我们的私产,但是已经被我们包下了。”黑衣人轻声一“哦”,道:“你们包下了别人就不能进来么?”方勇光一点头道:“不错,要不我们就不必包下这座后院,我也不必有福不享,守在这里熬夜不睡觉了。”黑衣人冷声一笑道:“这么说,你朋友必是奉命守在这里的了。”方勇光道:“朋友说对了,我正是奉命守在这里以防外人闯入。”黑衣人道:“你是奉谁之命?”方勇光微一迟疑,道:“敝上。”黑衣人道:“贵上是谁?”方勇光道:“朋友这就不必问了。”黑衣人道:“你们共有几个人?”方勇光道:“五个。”黑衣人又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方勇光道:“这你也不必问了。”黑衣人冷笑了笑,道:“你既然不肯说我也不想勉强你,不过,我请朋友别拦着我,让我进去办我的事情。”方勇光问道:“朋友要办什么事情?”黑衣人道:“事与朋友无关,我找一个人。”方勇光道:“你要找什么人?这后院里住的除了敝上以外并无别人。”黑衣人冷声一笑,道:“你这话实在?”方勇光正容道:“朋友怎地不相信人?”黑衣人冷笑道:“如此,我请问,这后院中住着一位青衫书生没有?”方勇光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突然扬声一笑,道:“朋友原来是找那位青衫书生来的?”黑衣人道:“不错。我正是找他。”方勇光目光倏地一疑,问道:“朋友找他做什么?”黑衣人道:“套你朋友一句,这你就不必问了。”方勇光笑了笑,道:“朋友知道他是谁么?”黑衣人冷冷地道:“我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已经知道他由什么地方来?”方勇光又笑了笑,道:“如此,朋友便清说说他由什么地方来,看是对不对?”黑衣人心中忽地一动,反问道:“他和朋友你是一起的么?”方勇光才待开口答话,兰阳郡主已适时现身站在房间门口,语音清郎地接口问道:“阁下是来找在下的么?”话声中,举步从容地朝黑衣人面前走了过去,云小眉则和她并肩而行。兰阳郡主这一现身,沈景器和徐建元乔振昌三人立刻各自打开房门,跟着现身走了出来。方勇光一见兰阳郡主现身走了过来,立即侧身退后了两步,垂手肃立。兰阳郡主和云小眉走近黑衣人对面八尺之处,脚步方始停立,黑衣人目光一扫沈景器等三人,突然嘿嘿一笑,道:“这倒很出我意外。”兰阳郡主冷冷地道:“什么很出阁下意外?”黑衣人道:“阁下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兰阳郡主道:“不是一个人便怎样?”黑衣人冷声一笑,道:“没有怎样,只是很感意外而已。”语声一顿,凝目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兰阳郡主反问道:“阁下自己呢?”黑衣人道:“我姓程名信武。”兰阳郡主道:“程朋友找我有何见教了”黑衣人程信武道:“请问阁下先报姓名。”兰阳郡主道:“程朋友既然来找我,就应该知道我是谁才对,何必多此一问。”程信武嘿嘿一笑道:“阁下说的是,这倒真是我多此一问了。”话声一落,突然双手齐抬互击了三掌,随着他的掌声,四面屋顶上立时出现了十多名黑衣人,飞身跃落院中。沈景器沈建元乔振昌方勇光四人一见,心头全都暗暗一震,身形齐动,设立在兰阳郡主和云小眉二人的左右后三方。程信武目视兰阳郡主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看见了没有?”兰阳郡主神情淡淡地道:“我看见了,就凭这么几个人还吓不了我,不过,我得先请问一声,程朋友带这么多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程信武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兰阳郡主摇头道:“奈何我一点也不明白,程朋友还是提我个醒儿吧。”程信武冷笑地道:“如此我就提你个醒儿好了,我们是来要你的命的,你明白了吧。”兰阳郡主淡然轻“哦”了一声,道:“要命总有个要命的道理,我请问这‘道理’?”程信武道:“我们是奉命行事。”兰阳郡主问道:“奉谁之命”?程信武道:“你见了阎王时间阎王好了。”兰阳郡主目中寒芒一闪,道:“程朋友不肯说么?”程信武倏然沉声道:“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们动手!”兰阳郡主冷冷地道:“我已经说过了,就凭你们这十几个还吓不了我。”语声一顿,黛眉挑煞地转朝沈景器沉声说道:“全力搏杀,不得放走一个!”沈景器身形一躬,道:“卑职遵谕。”声落,立即徐建元等三人一打手式,各自乔振昌腰间撤出软剑,抖剑直朝围立在四面的黑衣人扑去。围立在四面的黑衣人,一个个全都早已兵刃出鞘,凝神戒备,只等为首的程信武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刻群起攻出。沈景器沈建元乔振昌方勇光四人抖剑向他们扑去,他们立即以二对一的和沈景器等四人展开一场激搏。这边,沈景器,等四人以一对二的展开了一场激搏,另一边,兰阳郡主和云小眉也和其余的黑衣人动上了手,而且均是以一敌四。只剩下一个程信武站立一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门场的形势,暗暗凝功蓄势准备随时出手!“金陵王府”的紫衣侍卫,虽然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之选,但是,这批面目阱生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也都非庸手,功力所学都有很精深的造诣,不在沈景器等人这下。以一对二,沈景器等人就相形见细了,十多招之后,四人手中剑已是守多攻少,全都被迫得险象环生,形势发发可危!兰阳郡主和云小眉两人以一敌四,形势虽然略占上风,似乎游刃有余,但是,急切间要想放倒对方却非易事。这形势已经十分明显,久战下去,兰阳郡主去和云小眉二人或可无碍,但是,沈景器等四人却非落得重伤魂断此地不可!突然,方勇光一个疏神,左大腿上挨了一名黑衣人一剑,被削下一大块肉来,鲜血泉涌不止,疼的身形一个踉跄,不由张口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另一名黑衣人见状,立时手中长剑一抖,乘势飞快地直刺方勇光心窝,口中同时冷喝道:“相好的,你躺下息着吧!”方勇光左大腿负伤,行动不便,而且黑衣人这一剑来势凌厉快疾无比,方勇光已是欲进不能!就在这眼看方勇光已经躲避不及,难逃一剑之危,即将命丧黑衣人这一剑之下之际……蓦地,一声朗喝陡起,一条青影宛如天将自空飞降般地电射扑落,身未落地,单掌挥处,那名乘势剑刺方勇光心窝的黑衣人身躯立被一股巨大无形的掌劲震得离地飞出三丈以外,发出一声惨叫,狂喷鲜血的摔倒地上伸了伸腿,不动了。一掌击毙一名江湖高手,这种功力掌劲实在惊人,程信武看得心头不禁骇然一凛,脸上突然变了色!青影身形落地,程信武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相貌平庸不扬的青衫书生。这倏相貌平庸的青衫书生是谁?不用说,他自然是那位化名“史重生”,当世武林称奇称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宫逸奇目光冷冷地扫视了门场的情形一眼,倏然一声沉喝道:“住手!”这一声沉喝,声音虽然并不太高,但却震的人耳膜生疼,听得双方动手之人心头全都不禁猛然一震!立时收招停手后退。兰阳郡主一见这突然现身一掌毙杀一名黑衣人之人竟是那个留条悄然溜走的史重生时,心中不禁甚感奇怪地脸上露出了迷惑之色,暗忖道:“他为何去而复返,难道他回心转意了不成……”她暗忖中,南宫逸奇已举步潇洒地直朝程信武面前走去。程信武因为适才已经目睹他挥掌之间,击毙一名高手的功力,是以一见对方朝自己面前走来,心中不由有点紧张,一面暗提功力,凝聚双掌蓄势戒备,一面沉声喝道:“站住!”南宫逸奇是何等人物,他从程信武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他内心里的紧张。这时,他已经走近程信武的对面七尺距离之处,于是,他淡然一笑停步站住,目注程信武冷冷地问道:“阁下是这一行之首么?”此问似乎有点多余,但是,南宫逸奇他别有用心。程信武虽也明知对方此问必是别有用心,然而他却无法不承认,遂即一点头道:“不错,阁下是何方高人?”南宫逸奇淡淡地道:“在下并不是什么高人矮人,只是个浪迹江湖爱管闲事的一介书生。”程信武嘿嘿一笑道:“阁下没有姓名么?”南宫逸奇道:“在下姓名虽有,只是藉藉无名得很,说出来阁下也决不会知道,不过,阁下既然要问,在下就告诉阁下便是。”语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在下姓历史的史,草字重生,重是重重叠叠的‘重’,生是生生死死的‘生’,阁下未听说过吧。”程信武眉头不由暗暗一皱,这名字的确十分陌生得很,果然从未闻听说过,不过,他口中却做作地轻声一“哦”,道:“原来是史大侠,程某失敬了。”南宫逸奇淡然一笑,摆手道:“阁下不必假作虚套,在下在江湖上本是名不经传,阁下何失敬之有。”话题一变,目注程信武问道:“阁下和他们儿们可是有过节有仇?”程信武眼珠微微一转,反问道:“有过节有仇便怎样?”南宫逸奇道:“在下便听听是什么过节什么仇,谁是谁非?”程信武道:“这么说,阁下是要管我门之间的闲事了?”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不错,在下生平最爱管闲事,只要遇上了事情,就非管不可,再说今夜这件闲事,阁下已经伸过了手。此刻就是想要不管,只伯你阁下也未必会放过在下吧!”程信武一听这话,立明白了南宫逸奇的意思,于是笑说道:“阁下此话可是指已经杀死程某手下一名兄弟,与程某已经成了冤家伙人而言?南宫逸奇道:“阁下难道愿意放过在下,不把在下视作冤家不予追究么?”“阁下说对了。”程信武嘿嘿一笑道:“只要阁下不管我们的闲事,程某就愿意不将阁下当作冤家,不予追究。”南宫逸奇淡笑了笑道:“这只怕是阁下的权宜之计吧,阁下先稳住在下不插手管你们的闲事,而事实上你心里已经暗作决定,等事之后再找在下替你的那名兄弟报仇,对不对?”南宫逸奇完全猜对了,程信武他正是安了这个心,存了这种意。不过,南宫逸奇他虽然猜对程信武的心意,但是,程信武他可决不承认,于是,程信武连忙摇头正容说道:“程某向来言出如山,阁下你太多心了!”南宫逸奇道:“这真是在下太多心了么?……”程信武点头正色道:“阁下应该相信程某的人格,决不是那种毁信食言之人!”南宫逸微微一笑道:“阁下如此正容而言,又以人格保证决不是毁佳食言之人,在下倒是不能不相信阁下了,不过……”目光缓缓地扫视了散立在一边的黑衣人一眼,突然轻声一笑,接着说道:“阁下,你想到过此事的后果没有?”程信武微微一怔!问道:“什么后果?”南宫逸奇淡淡地道:“阁下果真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引起别人的不满,令别人寒心么?”程信武一时不明白这话意之所指,注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逸奇淡笑着道:“这意思你不懂么,在下是说你倘若真的放过在下,那会引起你手下兄弟对你的不满,也因而使他们寒心,你懂了么?”程信武脸色不禁倏然一变,但是,旋即镇静地嘿嘿一笑,道:“阁下,你想挑拨离间我们么?”南宫逸奇道:“我这不是挑拨离间,我说的乃是实情。”程信武冷知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情,或者是挑拨离间,那全都无用,你信不信?”南宫逸奇点头一笑,道:“我信,因为他们虽然听你指挥,事实上并不真是你的手下,只不过在你们那个圈子里你的身份比他们高了些,奉命率领他们执行上面交代的任务而已,对么?”程信武嘿嘿一笑,道:“阁下实在不简单,心智高明令人十分佩服!”话题一变,接着说道:“俗语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阁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听我良言相劝,最好别管这件闲事!”南宫逸奇做作地默然沉思了刹那,缓缓说道:“真要在下不管这件闲事可以,不过,阁下必须依从在下两个条件!”程信武问道:“两个什么条件?”南宫逸奇道:“第一,阁下必须告诉在下找他们几位的原因实情。”程信武眉头皱了皱,道:“第二呢?”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事情最好一件一件的来,请阁下答复了第一,再说第二好了。”程信武道:“现在说出来不是一样吗?”南宫逸奇摇头道:“不,在下处理事情,向来喜欢一件一件的解决。”程信武眼珠转了转,道:“如此,我就实告阁下好了,我们是替‘铁剑堡’讨债的!”南宫逸奇心神不由暗暗一震!他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了,但是,他却装了糊涂,故作诧异地问道:“他们欠了‘铁剑堡’的债?”程信武一点头,抬手一指兰阳郡主,道:“他欠了‘铁剑堡’十八条人命债,阁下明白了么?”南宫逸奇做作一惊地“哦”了一声,但是旋即摇摇头道:“阁下这话除了令在下十分意外惊心之外,可是一点都不明白,也糊涂透顶,”程信武嘿嘿一笑道:“前些日子,‘铁剑堡’惨遭屠杀的事情,阁下听说过么?”南宫逸奇一点头道:“听说过了,据说那是‘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宫逸奇所为,与他何关?”程信武冷笑地道:“如果与他无关我就不会指说他欠了‘铁剑堡’十八条人命债,今夜也就不会找上他了。”南宫逸奇做作地怔了怔,旋而装着忧有所悟般的,双目微睁地道:“哦!在下明白了,他就是那位‘玉书生’南宫逸奇,对么?”程信武摇间道:“不过,他并不是真南宫逸奇。”南宫逸奇神情微呆了呆,眨眨眼睛,故作一付十分惑异的样子人道:“阁下这话可把在下又听糊涂了。”程信武轻声一笑道:“是他冒甲南宫逸奇之名,屠杀了‘铁剑堡’十八名属下,如此,阁下该明白了吧。”南宫逸奇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不过,仍然还有一些不明白之处。”程信道:“阁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南宫够奇眨着眼睛道:“你又怎知那独闯‘铁剑堡’杀人的不是南宫逸奇本人,又怎知是他冒用了南宫逸奇之名的呢?”程信武笑笑道:“这我有两点理由。”南宫逸奇问道:“那两点理由?”程信武道:“第一,南宫逸奇已经死了,第二,我们是根据眼线所报追踪来的。”南宫逸奇淡淡地道:“照阁下这两点理由说来,他冒用那南宫逸奇之名,倒真有可能不假了。”程信武点头道:“事实本来是真不假!”嘿嘿一笑,话题一转,接着又道:“阁下的第一个条件我已经据实答复过了,现在请说第二个条件吧。”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在下忽然想到这第二个条件,你也许不会答应,所以,在下有点不想说了。”程信武眨眨眼睛道:“第二个条件关系很重大,很困难么?”南宫逸奇摇头道:“不,非但关系毫不重大,并且十分简单得很,只是以在下猜想,你多半不会答应。”程信武心中不禁好奇地道:“既然十分简单得很,你何不且说出来听听看呢!南宫逸奇想了想,道:“在下的这第二个条件,就是清阁下遵守武林规律,江湖道义,一对一,各凭所学功力分决生死强弱,在下并为你们双方做个公证,谁胜谁负,在下决不插手帮忙,不偏袒你们任何一方!”语声一顿又起,注目间道:“这条件你答应么?”他明知对方这些黑衣人功力所学虽然都是江湖一好手,但是,如果一对一,单打独门,包括为首的程信武在内,根本无人能是兰阳郡主手下十招之敌!他提出这个条件,表面上是不偏袒任何一方,其实,暗中已经帮了兰阳郡主的忙,换言之,兰阳郡主这边已稳操左券,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他这虽然是条件,事实上也是江湖武林中的公理。因此,程信武一听这条件,眉头不由立刻暗暗一皱,他也是个心智颇高,反应颇快之人,眉头暗暗一皱的刹那,心念电闪间,也就顿然明白了对方的用心。于是,他脸色倏然一变,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好高明的心智,好深沉的……”南宫逸奇沉声截口道:“程阁下,别多说废话了,在下这条件乃是武林公理,你答应不答应?”程信武眼珠转了转,道:“程某如果不答应,阁下便管定这闲事了么?”南宫逸奇冷然一点头道:“不错,在下今晚是管定你们的这件闲事了!”至此,程信武已经完全明白,要想稳住对方不管闲事是绝对没有指望了。软的既然不行,只好来硬的了……于是,他立刻把心一横,脸色一寒,嘿嘿一声狞笑道:“姓史的,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南宫逸奇倏然扬声一笑道:“程阁下,在下不但要吃罚酒,并且……”话未说完,倏然顿口冷笑了笑,接着转朝兰阳郡主神情潇洒地拱手一揖,道:“阁下,这几个在下今夜照单全收了,你请和贵属静作壁上观吧。”兰阳郡主在南宫逸奇和程信武对答之时,她好几次要开口插说,都被站立在她身旁的云小眉暗扯衣袖,适时阻止了她,而忍着来曾开口,当然,云小眉之阻止她是因为云小眉已然知道史重生就是南宫逸奇之故。兰阳郡主因为不知重生就是南宫逸奇,是以她一听这“静作壁t观”之言,立时黛眉微微一蹙道:“你一个人行吗?”南宫逸奇扬眉一笑道:“大概还能勉强凑合下来!”兰阳郡主正要开口再说什么时,云小眉竟然枪着一声娇笑,说道:“阁下。我有个意见,你同意不!”南宫逸奇含笑道:“姑娘有何高见,在下当洗耳恭听。”云小眉眨动着美目道:“在这院子里的都归你,出了这院子的复归我们,你认为怎样?”南宫逸奇点头一笑,道:“可以,姑娘的高见,在下完全同意了。”云小眉甜美地一笑,转向兰阳郡主说道:“我们到屋上守着好了。”兰阳郡主有点迟疑地道:“这……恐怕不妥吧。”南宫逸奇扬声一笑道:“阁下但请放心,在下既已决定照单全收,便敢说他们一个也休想几出得了这座院子。”云小眉不待兰阳郡主开口,立刻又接着向兰阳郡主笑说道:“你听见了么,他有把握得很呢,我们还是到屋上去守着吧。”兰阳郡主美目深深地注南宫够奇一眼,才微一点头,转朝沈景器和徐建元等四人吩咐道:“你们就在一边监视着好了,如果有人想逃立予截杀!”沈景器和作建元等四人闻言,一齐躬身说道:“卑属道谕。”这时,方勇光的腿伤已经上药止血,用布包扎了起来,虽然仍有点疼,但已无碍。云小眉和兰阳郡主甫才腾身掠上屋顶,南宫够奇立即双眉上挑,目射寒电煞芒地逼视着程信武冷声说道:“程信武,现在你们准备放手一战吧!”程信武虽是因为从南宫逸奇那电射扑落的身法和一挥掌间便击毙一名手下高手的功力上,看出南宫逸奇是一位身怀罕绝功力,十分难门难惹武林高手,乃才一再委曲求全的想以稳兵之计先稳住对方不管闲事再说。但是,此刻一见对方竟要兰阳郡主等人作壁上观,竟要独门他和手下十五名高手时,心中不由大是暗喜。在他认为,对方功力身手再高再绝,毕竟只是一个人一双手,决不能是十六名高手联手之敌,于是,他心念电转间,立刻想到这一战必须先用话扣实对方才行,否则,对方情势危急时,其他的人必定不会袖手,只一出手相助,那就功亏一篑,难操胜力了!因此,南宫逸奇话声一落,他并未立即率众动手,却阴声一笑,道:“史阁下,你真已决心单独和我们一战么?”南宫逸奇冷冷地道:“姓程的,你这简直是废话,也太噜苏了!”程信武道:“阁下说的是,我是太噜苏了些,不过……”嘿嘿一笑,接着又:“阁下可曾算过没有?”南宫逸奇微微一怔,问道:“算过什么?”程信武道:“这可是个十六与一之此呢!”南宫逸奇双眉微扬,道:“再加上十个八个也是一样!”程信武阴声一笑道:“阁下豪报如虹,实在令人心佩万分,但是,十六与一之比,阁下自信有几分胜望?”南宫逸奇语音肯定地道:“十分之十!”程信武道:“这么说,阁下也决不要别人出手相助了。”南宫逸奇道:“如果有人出手相助呢?”南宫逸奇双眉挑轩地道:“我便立刻袖手不管你们的闲事。”程信武冷笑道:“阁下,男子汉大丈夫,可是一百九鼎!”南宫逸奇突然扬声一笑,道:“姓程的,你大可不必用心机拿话扣我,其实真要有人出手助我的话,今夜你们便算是走了好运了Z”这是什么话?可惜,程信武他们没有留心体会这话的含意。自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不知史重生就是“魅影拘魂玉书生”之故,否则,程信武他们恐怕早就魂落胆破,两条腿发了软了!接着南宫逸奇微一抬头,朝守立在屋上的兰阳郡主说道:“阁下,请传谕贵属,要他们不管在什么情势下,都不要出手为要!”兰阳郡主留下沈景器等四人在旁监视的用意,本就是为防南宫逸奇倘然不敌危急时,以便随时出手相助,此刻一听南宫逸奇之言,她芳心虽然十分暗怪南宫逸奇狂妄,但是奈何南宫逸奇话已说满,为了维持南宫逸奇的尊严和武林豪杰视为重逾性命的一个“信”字,她不得不依言传谕交待沈景器等四侍卫。这时,前院住的一些客和店东,店小二等人,都已被惊动起来,聚集在前名向后院里张望。南宫逸奇见状不由眉锋暗蹙了蹙,转朝站立在一边的沈景器说道:“劳驾阁下去请前面的那此人各自回房休息好了,免得动手时惊吓了他们。”沈景器没有答话,只微一点头,迈步往前院走去。在沈景器极其简单的两句话之下,前院中的那些旅客和店东店小二众人,刹那间全都散去了,各自悄然回房关起了房门。南宫逸奇目光冷凝地缓缓扫视了一众黑衣人一眼,双眉挑了挑,语高沉冷如冰地向程信武说道:“程阁下,该是动手的时候了!”程信武一声嘿嘿狞笑道:“不错,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倏然抬手一挥,沉声喝道:“上!”顿见寒光暴闪,刀剑冷芒灼灼耀目中,一众黑衣人已各挥兵刃猛朝南宫逸奇飞扑了上来!南宫达奇倏然扬声哈哈一笑,身形电闪,双掌齐挥,立闻惨吼连声,已有三名黑衣人首当其冲的被震得身躯凌空倒飞五丈以外,口喷鲜血,落地断了魂!这情形,只看得程信武和一众黑衣人心头全都不禁骇然一懔!南宫逸奇因为有过上次江边上的教训,所以这回出手决不留情!他身形电闪避开了一众黑衣人飞扑攻到的兵刃,同时更奇快绝伦地夺下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长剑入手,他立刻抖剑施展奇招煞着,聚接着一阵凛人心颤的惨民之声再度暴起!寒虹电旋,血雨飞洒中,断肢与人头齐飞……在他一剑之下,竟有四名黑衣人三死一伤!死了的身首异处,倒卧在血泊中,伤了的是断去了一臂,无能再战了!这是什么剑法,这是什么功力”……在其双掌一剑之下,先后只是两招,十六名黑衣人竟死伤近半,程信武和一众黑衣人全都不禁心胆俱寒!沈景器沈建元等四侍卫,过去虽然都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黑道高的满手血腥的枭雄,但是,目睹这等情形,也不禁暗皱眉头,骇然心震,觉得这史重生的心肠太狠太辣了!只有屋上的兰阳郡主和云小眉两位姑娘,对于南宫逸奇的心狠手辣,他们却是丝毫无动于衷!不过,云小眉和兰阳郡主对此虽无动于衷,但是,两人的心情与意识却各自不同。兰阳郡主认为这批黑衣人说不定就是曾经参加过围攻她玉哥哥的恶贱凶手,认为他们全都该杀,罪该万死!云小眉因为已知史重生就是她南宫师哥,深知南宫师哥“死后重生”,胸中充满杀机,仇恨,非大杀一场很难泄其胸中的杀机仇恨,再说这些黑衣人不顾江湖道义,恃众欺人,显然都非善类,也实在该杀!南宫逸奇虽然只才出手两招,但是由于他这两招威势太过惊人狠辣,程信武和一众衣人立时全都不禁心寒胆怯,暴退丈外,停了手,不敢再攻了!的确,“蝼蚁尚且贪生”,人,那有个不怕死的!南宫逸奇神情冷凝地岳然挺立,双目煞光有如寒芒冷电般低人地射视着程信武沉声说道:“程信武,你怎么不动手了,是怕死么!”程信武脸色苍白,心头直在打着寒颤,道:“阁下,我请问你究竟是当世武林那位高人?”南宫逸奇冷冷地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姓史名重生。”程信武摇头道:“阁下,我不相信你这姓名是真的。”南宫逸奇淡然道:“你不相信就算了。”程信武倏然嘿嘿一笑,道:“阁下,你是号人物不是?”南宫逸奇双眉一挑,道:“是便怎样?”程信武道:“阁下如果是号人物,便不该藏头露不敢说出名号来!”这程信武心机的确够深沉的,此时此刻,他竟仍然能够不忘使用“激将”,探听南宫逸奇的真名号!南宫逸奇目中寒电一闪,旋而淡笑了笑道:“程信武,你不必‘激’我,那没有用,我也不受那一套,不过,你真想要知道我是谁并不是难事,我可以送你到一个地方公问。”程信武道:“什么地方?”南宫逸奇冷冷地道:“板罗殿!”程信武心间不由一颤!南宫逸奇声调突然一沉,喝道:“程信武,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此时,程信武正由于南宫逸奇的功力身手罕绝,打又打不过,护是白白送死,逃又没有多大希望的陷于进退两难之中,一闻此言,心中不由立时一动,心念电闪地沉上问道:“想活便如何?”南宫逸奇道:“想活,便和你的手下放下兵刃,与我合作。”程信武道:“合作什么?”南宫逸奇道:“我问什么,你便答我什么,但必须句句实在!”程信武眼珠转了转,问道:“你想问什么?”南宫逸奇道:“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程信武双目倏然一睁,脸露惊容地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处?”南宫逸奇淡然一笑,道:“我向你提两个人,你就会明白了。”程信武道:“那两个?”南宫逸奇道:“齐天庆齐天彪兄弟,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你总该不会认识吧。”程信武脸色骇然一变!道:“他兄弟两个也是你杀的?”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不错,也是我埋的。”程信武心头惊凛至极地道:“那么你是?……”南宫逸奇道:“玉书生的朋友。”程信武忽然嘿嘿一笑,道:“阁下,你既然是南宫逸奇的朋友,就该明白他功力比你尤高,结果还不是……”南宫逸奇倏然截口道:“程信武,你敢情是不想活想死么!”程信武陡地把心一横,冷笑道:“我死了,你也会替我偿命,如此,我死有何憾,也值得了!”南宫逸奇目射煞芒地道:“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不留你一线活命之机了!”说着举步缓缓地朝程信武面前逼去。突然,一声宏量的佛号响澈夜空,沉喝道:“施主住手!”南宫迪奇闻声一怔,立时停步抬头举目朝西边屋上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布僧袍,须眉俱白的古稀老僧,宝相庄严肃穆的站立在屋脊上,身后并肩排立着十位也是身着灰布僧袍,全都年逾花甲,手持禅杖的老僧。一见这十一位僧人,南宫逸奇眉锋不由顿时暗暗一皱,心中也甚感诧异非常。他虽然从未见过这十一位老僧,但是从那种排场气派上,心中已知是少林掌教和少林寺的“十诫十憎”。少林掌教怎地亲自下山了,而且还带着“十诫十僧”,这是为了什么事?……南宫逸奇心中不禁打起了“?”少林掌教一迈腿,飘身下屋落地,慈目一扫地上的惨状,慈眉微微一皱,口喧了声佛号,旋而慈目倏张,精芒电射地逼视着南宫逸奇,语音冷凝地道:“这些人都是死于施主之手么?”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他们都死于在下的掌剑之下!”少林掌教脸色沉寒地道:“施主的心肠太狠辣了!”南宫逸奇双眉微微一挑,但是,他尚未开口说话,少林掌教已接着又道:“施主与他们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下此毒手!”南宫逸奇摇头道:“在下与他们虽并无什么深仇,但是,他们都是该死这徒!”少林掌教慈目倏然凝注地间道:“他都是些什么人?”南宫逸奇道:“江尖恶徒,武林败类!”少林掌教道:“施主知道他们的姓名么?”南宫逸奇摇头道:“不知道!”少林掌教问道:“施主尊姓大名?”南宫逸奇微一迟疑,道:“姓史名重生。”少林掌教又问道:“史施主师承那一派门下?”南宫逸奇摇头道:“掌教原谅徒忌师讳,在下未便奉告。”少林掌教忽然朝“十诫十僧”一挥手,沉声道:“看着这位施主!”“十诫十僧”中立音有四僧应声而动,分四方将南宫逸奇围住。南宫逸奇双眉倏然一挑,但旋即忍了下来,扬声道:“掌教……”少林掌教摇手截口道:“史施主且稍安毋操,待老衲问过那位施主之后,老衲自当秉公处理。”南宫逸奇一听这话,知道这位掌教者和尚这一管闲事,事情一定非遭不可,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任由老和尚去问过程信武再说了。少林掌教转身迈步走近程信武面前,停步目注程信武问道:“施主尊姓大名?”程信武此刻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闻问连忙抱拳一拱,躬身答道:“有劳掌教动问,在下姓程名信武。”少林掌教又问道:“程施主能赐告和那位史施主动手的原因么?”程信武点头道:“当然可以,在下和一众兄弟本是追踪屠杀‘铁剑堡’的凶手而来。”这时,兰阳郡主和云小用已自飘身下地,两并肩站立一边。程信武说着用手一指兰阳郡主,接着说道:“那心狠手辣屠杀‘铁剑堡’十八条人命的凶手,就是此人。”少林掌教慈目微张地深望了兰阳郡主一眼,又望着程信武问道:“他就是南宫逸奇么?”程信武摇头道:“那南宫逸奇已被一批侠义高手联手除去了,他只是冒名的南宫逸奇。”少林掌教轻“哦”了一声,又问道:“施主既为追踪冒名的南宫逸奇而来,又怎会和那位史施主动起手了的呢?”程信武做作地苦笑了笑,接着便把史重生突然现身掌毙他手下一名兄弟,硬要管闲事的经过述说了一遍。自然,他说来大半都是他的理由,把史重生说成一个狂妄桀傲蛮不讲理,心狠手辣的恶徒。程信武说完之后,少林掌教微一沉思,方待令谕“十诫十僧”有所行动时,南宫逸奇突然扬声说道:“掌教可愿听在下说两句话!”少林掌教脸色沉寒地道:“施主有话情说,老衲洗耳恭听说是。”南宫逸奇微微一笑,却突然扬声向程信武说道:“程信武,在下愿想留你一条活命生机的,但是你心地太过险恶,而且死到临头犹不知道悔改,实在留你不得了!”话落,他举步直朝程信武面前逼去!站立在南宫逸奇对面的一名“十诫”僧人见状,手中禅杖立时一横,沉声喝道:“施主请赶快信步!”南宫逸奇根本不理他,脚下仍然一步一步的朝前退去。那名“十诫”僧人被他逼得后退了两步,立又沉声喝道:“施主再不站住,老僧可要得罪了!”南宫逸奇神色从容的微微一笑,道:“大和尚,你最好别拦着我。”说着单掌微摆了摆,潜劲山涌,竟将那名“十诫”僧人逼得身形一个踉跄,向旁后退了三步,让开了路。少林“十诫十僧”,个个功力深厚,修为精湛,不在少林寺各堂住持之下,誉称佛门绝顶高手,也是少林寺的护法高僧。南宫逸奇单掌微摆间,竟将一名“十诫”僧人逼得立足不住,身形踉跄向旁后退三步,这等功力实在太过骇人了!这情形,只看得少林掌教和其余九位“十诫”僧人脸色全都不禁微一变,心头暗澳十分。而此际,南宫逸奇一迈腿,已跨步到了程信武的面前六尺之处,抖剑直朝程信武胸窝刺去!程信武心头不禁大骇,胆裂魂亡!虽然南宫逸奇这一剑刺出,招式极其普通平凡至极,颇似那常见招式中的一招“白蛇吐信”,虽然,程信武手中也有着一柄长剑,但是,由于他心理上已完全被南宫逸奇的功力和杀机所震慑、因此,他根本就不敢出剑封挡接招!眼看程信武立将血溅亡命南宫逸奇剑下之际,蓦地,一声沉喝倏起:“施主定欲逞凶,那就先接老僧一仗!”沉喝声中,那名被他摆手以神功暗劲逼退的“十诫”僧人,身形一退之后,立时挥动禅杖,挟着呼呼劲风,势沉力猛地拦腰扫了过来!禅杖长丈二,重六十斤,加上’十诫”僧人深厚的内力,这一杖扫出,其劲力之强猛,足可击塌一座山峰。南宫逸奇他是存心要试试这誉称佛门绝顶高手的“十诫’僧人,究竟有多高功力,因此他一见禅杖挟呼呼劲风拦腰扫到,竟是不闪不避。他真是艺高人胆大,右手刺向程信武的长剑一收,身形半侧,左掌疾探,一把抓向了禅杖杖身。那“十诫”僧人万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未至杖身被抓住,心中不禁陡地一惊,连忙功贯杖身,猛力一抖,竟欲震开南宫逸奇的手掌。“十诫”僧人双手握着杖柄,这猛力一抖的力道,至少也有五百斤以上,可是,却有如蜻蜒撼柱般,南宫逸奇单掌抓着杖身,身形连动也未稍动,神色从容自若依旧地望着“十诫”僧人微微一笑,道:“少林‘十诫’高僧,功力果然高强,这一杖幸而是我,换一个人还真承受不了呢!”话声中,暗这神功微微一抖禅杖,“十诫”僧人立觉双手虎口生疼。另九位“十诫”僧人见状,虽然有人想挥杖出手,跃跃欲动,但因未奉掌教令谕,未使出手。少林掌教白眉轩了轩,突然扬声说道:“施主请放手。”南宫逸奇根本无意难为“十诫”僧人,闻言立即微微一笑,道:“在下敬遵掌教令谕。”说着,松手放开了禅杖,那名“十诫”僧人立即收杖飘身退开一边。少林掌教身形有如岳动山移的跨前两步,双掌合十,气度沉肃地目注南宫逸奇道:“俗话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得放手时且放的,施主,可否请……”不待少林掌教话完,南宫逸奇突然抬手一摇,正容截口道:“掌教请勿徒说劝世言了,这些人实在一个饶不得,一个不能放!”少林掌教脸色一变!道:“施主定要杀他们!”南宫逸奇颔首道:“掌教原谅,在下实有放不得他们的原因!”少林掌教慈目倏然凝注地道:“如此,老衲问施主这‘放不得’的原因?”南宫逸奇微一沉思,点头道:“掌教耍想知道原因,在下自无不可奉告,不过,掌教却必须先告诉在下一件事以交换!”少林掌教问道:“什么事?”南宫逸奇道:“掌教为何亲率‘十诫十僧’下山来此?”少林掌教不意南宫逸奇突作此问,神色不由微微一怔,道:“这个……”南宫逸奇接问道:“掌教可是有隐衷,不便说?”少林掌教慈眉微皱地一点头道:“施主猜得很对,老衲正是有不便说的隐衷!”南宫逸奇心念电闪地又沉思了刹那,心中已有所决定地微微一笑,道:“掌教既是有隐衷不便,那就算了。”倏然抬手一指那站立在一边的沈景器等四人,望着少林掌教问道:“掌教知道他们四位是什么人吗?”少林掌教目光扫视了沈景器等四人一眼,摇了遥头道:“老衲向少在江湖上走动,对江湖朋友是以甚多不识。”南宫逸奇正容说道:“他们四位都是金陵王府的紫衣侍卫。”“哦……”少林掌教不禁甚感意外。兰阳郡主突然扬声说道:“史大侠,你怎么可以……”南宫逸奇立刻抬手朝兰阳郡主微微一摆,接口笑说道:“没有关系,对少林掌教无须隐瞒。”兰阳郡主道:“可是……”南宫逸奇飞快地接着说道:“郡主放心,程信武他绝不会有机会泄露出去的!”程信武嘿嘿一声冷笑,道:“姓史的,你想恃仗官家势力威胁少林掌教,任你为恶杀人么!”南宫逸奇根本不理程信武的话,目视少林掌教问道:“掌教还要拦阻在下么?”少林掌教微一沉思道:“老衲仍请施主上体天心,高抬贵手。”南宫逸奇道:“这么说,掌教仍要拦阻在下了!”少林掌教颔首直:“老衲身为佛门弟子,岂能坐视施主行凶杀人。”南宫逸奇眉锋微蹙了蹙,倏然转朝云小眉笑说道:“姑娘,掌教他一定不肯置身事外,你看该怎么办?”云小眉甜美地一笑,道:“你可是要我帮忙劝劝他?”南宫逸奇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云小眉笑了笑,举步袅娜地走近少林地面五尺之外,声音甜美地说道:“掌教老和尚,你愿意听我的话么?”少林掌教慈眉微微一皱,垂目合十道:“女檀樾最好别说什么了,老衲绝难从命。”云小眉眨眨美目道:“掌教老和尚,你知道我将要说些什么?”少林掌教道:“老衲虽然并不知道女檀樾将要说些什么,但却明白檀极的用意。”云小眉笑问道:“如果我想请掌教老和尚你看一样东西,也不愿看么?”少林掌教微感意外地问道:“女檀樾要老衲看一样什么东西。云小眉微微一笑,抬手怀内取出半片贝页,托在掌心中递向少林掌教面前是,欢笑肃容问道:“掌教识得这半片贝页的来历么?”少林掌教入目半片贝页,心神猛然一震!连忙合十躬身说道:“老衲敬聆姑娘教示。”云小后收起“佛影贝页”,凝声说道:“我请掌教置身事外,别再阻挠史大侠为武林除害!”少林掌教迟疑地望了南中逸奇一眼,合十躬身道:“老衲遵命,并请姑娘容许老衲和门下弟子告退。”话落,立即转朝“十诫十僧”一挥僧袖,便要腾身掠起。南宫逸奇突然扬声说道:“掌教请且留法驾。”少林掌教慈目微睁,注视着南宫逸奇问道:“施主还有何见教?”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在下请掌教暂留法驾片刻再说。”少林掌教脸色沉寒地道:“施主难道要老衲和门下弟子在此看着施主杀人!”南宫逸奇摇头道:“掌教请勿错解在下之意,在下实因另有要事须和掌教详细一谈。”少林掌教冷声道:“但是老衲却已不想和施主谈什么了。”南宫逸奇倏然轻声一笑,道:“佛门弟子出家人,首戒嗔念,看来掌教似乎已经动嗔念了,是么?”少林掌教慈眉轩了轩,冷冷地道:“这是老纳个人的问题,是与不是,概与施主无关。”南宫逸奇眉锋微皱了皱,道:“掌教对在下已经成见很深了么?”少林掌教道:“施主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南宫逸奇淡笑了笑,道:“不管掌教对在下有多深的成见,都请掌教暂作忍耐稍留法驾。”少林掌教摇头道:“老衲无法从命。”南宫逸奇目光转望了云小眉一眼,道:“在下奉请掌教万勿拒人于千里之外,否则……”少林掌教慈目倏然一睁,道:“否则怎样,施主难道还想强留住老衲不成!”南宫逸奇摇头一笑:“掌教请勿误会,有下之意是说掌教如何一定不肯暂留法驾,在下就只好再烦请那位姑娘帮忙了。”少林掌教神情不由微呆了呆,沉思了刹那,有点无可奈何地问道:“施主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和老衲谈?”南宫逸奇道:“掌教之意可是要在下先和掌教一谈?”少林掌教点头道:“老衲正是此意。”南宫逸奇摇头道:“掌教原谅,在下要和掌教谈说之事必须十分机密,此刻实有不便。”云小眉突然接口说道:“我有个意见,掌教愿不愿听?”少林掌教团云小眉不“佛影贝页”信符,闻言连忙合十躬身说道:“姑娘有所教示,老衲岂敢不听。”云小眉微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沈景器等四侍卫住的房间,说道:“俗话有云‘眼不见为净’,掌教既然不愿眼看史大侠杀人,便请进入那边房中暂避片刻如何?”少林掌教暗皱了皱眉头,道:“姑娘难道也要老油留下等候史大快一谈么?”云小眉螓首微点地道:“掌教必须和他详细一谈之后,才能明白今夜事情的起因,以及他为何不肯饶过这些黑衣人的道理。”少林掌教蹙眉沉思了刹那,点头说道:“姑娘既然如此谕示,老衲遵命。”说罢,朝云小眉躬身合十一礼,转身迈步率领着“十诫十僧”向当中的一间上房走去。程信武一见少林和尚竟然不管他们的事了,心中不由有点发急地扬声喊道:“掌教!”少林掌教脚步微停地转身朝程信武合十说道:“施主原谅,老衲实在无能为力。”话落,转过身子,继续走去。程信武嘿嘿一笑,激讽地道:“武林传言,少林掌教佛心慈怀,原来竟是……”南宫逸奇突然沉声截口喝道:“住口!”程信武心头一震!倏朝站立在他身旁的八名黑衣人一挥手中兵刃,喝道:“各位,上!”八名黑衣人随着程信武的喝声,立时各挥兵刃齐朝南宫逸奇飞扑攻出!南宫逸奇手中长剑一抖,剑虹飞旋间,惨叫之声划空突起,八名黑衣人又有两名溅血是,横尸地上!蓦地,一声娇叱倏起,云小眉身如电射地扑上了屋面。原来是程信武眼看情势不对,他于喝令八名黑衣人攻向南宫逸奇之际,竟然腾身飞掠上屋欲逃,云小眉一见,连忙娇叱疾追。南宫逸奇一见云小眉掠身追下程信武而去,他虽然知道程信武的功力身手皆非小师妹之敌,但他仍怕小师妹遭遇意外暗算。因此他急忙朗声说道:“沈大人,这几个我交给你们了。”话未落,身已电射冲空而起,紧随云小眉之后疾追下去。沉景器闻言,立刻和沈建元等各抖软剑扑向了六名黑衣人。六名黑衣人一见程信武已经逃去,他们也全都顿然生了逃念,奈何却被沈景器等四侍卫西柄软剑缠我法脱身。黑衣人先前以二对一和沈景器等四人应战,也只不地各占上风,何况此刻他们剩下六个人,而且又在心生逃念,已失战志之下。未到十招,已有两名黑衣人分别重伤在沈景器和沈建元的软剑之下。和沈建元搏战的两名黑衣人,战来虽然略占上风,但是,乔振昌于重伤敌手之后,立刻便朝其中一名黑衣人人飞扑了过来,减轻了沈建元以一对二的压力。这一来,局面立刻变成了一对一,增势也立刻随之大变,四名黑衣人已有三名被迫落下风,只有那名和方勇光激战的黑衣人情况稍好一点。片刻之后,沈建元突然一声大喝,一招绝学出手,软剑挥处,惨叫立起,已将对手腰斩剑下!接着和沈景器动手的那名黑衣人也被沈景器一剑刺中心窝,刺了前后窟窿。前后不过半刻时辰,六名黑衣人已全都重伤的重伤,死的死,被四侍卫收拾了下来。也就在此际,一青一白两条人影电射掠落院中,正是南宫逸奇和云小眉二人。兰阳郡主连忙上前问道:“追到了没有?”南宫逸奇道:“在下已经把他埋了。”话落,立即举步朝中间的那间上房门口走去。兰阳郡主正欲跟着走去,云小眉却突然伸手拉着她的玉臂,螓首微摇地笑说道:“姊姊,我们别过去了,让他单独和少林老和尚谈谈吧。”兰阳郡主怔了怔,心中一动,美目倏地一凝,望着云小眉问道:“妹妹,你和他认识么?”云小眉微微一笑,道:“姊姊猜想呢?”兰阳郡主美目眨动地道:“我猜想你和他一定认识,对不对?”云小眉问道:“怎见得呢?”兰阳郡主道:“他和你如果不认识,他决不会得找我帮忙劝说少林掌教不阻挠他为武林除害。”云小眉点头一笑,道:“姊姊心智果然高明。”兰阳郡主笑道:“妹妹的嘴巴真甜,也真会捧人!”话题倏然地一转,目注云小眉正容问道:“妹妹,你适才给少林掌教看的那半片贝页,可是‘佛影贝页’?”云小眉美目微睁地道:“姊姊也知道‘佛影贝页’么?”兰阳郡主点头道:“我听恩师偶然提说过‘佛影贝页’乃是佛门第一奇僧‘佛影对僧’的信符,妹妹这半片贝页是圣僧所赐么?”云小眉点头道:“他老人家乃是小妹的恩师。”兰阳郡主不禁惊奇得睁大了双目,道:“圣僧他老人家乃是百多年前的佛门奇憎,难道还……”忽然觉得这“还”字以下的话,说出来未免有点失礼不敬,是以,语声立时一顿,将那几乎冲口而出的话连忙咽了回去。云小眉似乎已明白她未说出的话是什么,朝她微笑了笑,道:“恩师他才老人家已倏成全刚不坏之躯,身体十分康健得很呢!”话题一转,接道:“姊姊,我们到屋里去坐着闲谈吧。”兰阳郡主点了点头,于是,两人手挽手的往房内走去——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