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卿神秘地一笑道:“对不起,我要暂时保密。”何沛宇心念电闪地道:“是‘四煞’?”何瑶卿道:“随便你猜是谁都可以。”娇靥神色忽地一肃,话锋倏转,接道:“哥哥,关于南相公的事情,我可要和你先说个明白,希望你能听我的。”何沛宇道:“妹妹请说,我当洗耳恭听。”何瑶卿肃色说道:“日后如果和他相遇时,我希望你不要找他的麻烦,要不然,可就别怪我这个妹妹和你没休没完!”何沛宇听得心头暗暗一震,连忙说道:“妹妹,你只管放心好了,他和我无仇无怨。何况他身上又有你的‘玉凤’信物,我怎会找他的麻烦呢?”何瑶卿微微一笑,道:“哥哥,你也不必说得那么漂亮了,午后在‘江北楼’上,我冷眼旁观,看得清楚得很。你心里分明已经动了……”话锋倏然一顿,改口接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能记着我的话,别碰他就好!”何沛宇点点头道:“妹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日后倘若相遇,不管可时何地,我决不碰他一毛一发。如此,你总该满意无话可说了吧!”果然,何瑶卿姑娘才表示满意地,螓首轻点地弧犀微露,嫣然地笑了。姑娘这一笑,犹如百合花放。她好美好美!初更将半,花厅中,酒席已撤,人已散。这是一座小红楼,也是“关外玉凤”何瑶卿姑娘的临时香闺。小红楼上,灯明烛亮,但却静悄悄地,不闻声息,也不见人影。突然,一阵细碎地,轻盈地脚步声响,三个人,上了小红楼,他们是尉迟如兰,如黛姐妹俩和这小红楼的临进主人何瑶卿姑娘。三个人在楼上落了座,婢女送上香茗后退下。沉默了刹那之后,何瑶卿眨了眨美目,望着尉迟如黛。忽然一声娇笑,说道:“黛妹,你忍不住了吧!”这话,很是突然,也没头没脑,令人难懂。尉迟如黛先是一怔。但,美目眨了眨,也就立刻明白了意之所指地,黛眉一扬,娇喷道:“谁说的?”何瑶卿娇笑着道:“你还不承认?”尉迟如黛朱唇一噘,道:“你不说就算了。”何瑶卿笑道:“那我就谢谢……”尉迟如黛突然截口娇嗔道:“你敢!”何瑶卿道:“咦!我说谢谢也有不对么?”尉迟如黛道:“你不说,看我会饶你不!”何瑶卿道:“不饶我便怎样?难道你还吃了我不成!”尉迟如黛道:“虽然不能吃了你,也够你受的就是。”何瑶卿眨眨美目道:“我明白了,你又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对付我,对不对?”尉迟如黛美目一瞪,道:“是又怎样?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便站起娇躯,伸出一只柔荑,作势要向何瑶卿腰肋掏去的样子。何瑶卿还真怕她来这一手,连忙摇手,笑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千万别和我来这个。”尉迟如黛道:“不动手可以,你说不说?”何瑶卿螓首轻点地道:“我说是可以。不过,对于他我也知道得不多,说不出个什么来。”语音微微一顿,沉思地接道:“黛妹这样好了,由你来问,我来答,如何?”“好呀。”尉迟如黛娇躯坐回椅子上,美目眨了眨,问道:“南相公他是哪里人氏?”何瑶卿螓首一摇道:“不知道,据他自己说孑然一身,四海飘泊,到处为家。”尉迟如黛道:“如此说,他是没有家了?”何瑶卿道:“可能是实情。”尉迟如黛问道:“他会武功么?”何瑶卿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尉迟如黛美目一凝道:“这话怎么说?”何瑶卿道:“看他的样子似是不会,但是,他却又有着那‘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令人钦折的神情气度!”尉迟如黛想了想,问道:“姐姐和他是怎样认识的?”何瑶卿道:“凤阳城内偶尔相遇认识的。”这话,她隐藏了很多。但是,尉迟如黛她没有注意追问是怎样个“偶然”,接着问道:“他的容貌如何?”何瑶卿道:“容貌谈不上,气度却极是不俗。”尉迟如黛道:“他容貌很平庸么?”何瑶卿螓首微点地道:“平庸极了。”尉迟如黛美目闪了闪,道:“怎样平庸法?”何瑶卿道:“脸色苍黄带病容,双目虽然十分清朗,但是,两道细眉细而稀疏,左颊上还生有一块铜钱般大的黑疤,疤上且长着一小撮黑毛。”尉迟如兰生性娴淑,她坐在旁边,一直静静的听着从未开口,此刻却美目异采倏闪地突然问道:“卿妹妹,他是不是穿着一身青杉?”“不错。”螓首一点,眨眨美目问道:“兰姐见过他?”尉迟如兰微微一笑,接道:“他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容貌长相虽然十分平庸,但是一双手,却显得很奇突,十根指头根根如玉,是不是?"何瑶卿不禁十分诧异地美目倏然一凝,道:“一点也不错,兰姐也认识他?”尉迟如兰螓首一摇,道:“不认识,不过,我和黛妹都见过他。”尉迟如黛眨眨美目,接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和姐姐,确是都见过他。”何瑶卿美目界采倏地一闪,问道:“什么时候见过他?”尉迟如黛道:“三个月前。”何瑶卿道:“在什么地方?”尉迟如黛道:“就在堡旁的剑山山顶上。”二更一刻。尉迟如黛姐妹俩,各自返回了她们自己的香闺。小红楼上的灯烛都熄去了,它的临时主人安睡了。这时,何沛宇虽然以想早点休息为藉口。使尉迟震南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想着心思,等待着。时当二更将半。“四卫”回来了,三个分守在门窗外,为首的韩良进入房内,躬身道:“属下复命。”何沛宇语音冷冷地道:“事情办好了没有?”韩良恭敬地答道:“办好了。”何沛宇道:“他怎么说的?”韩良道:“一切如命照办。”“嗯。”何沛宇微点了点头,语锋一转问道:“你们去的时候,路上可曾发生什么事情没有?”韩良摇头道:“没有。”何沛宇目光倏然逼注,问道:“也没有人跟踪你们?”韩良心头不禁暗暗一凛,答道:“属下不敢说谎,出堡里许地方,虽曾发现两个黑衣人跟踪属下等身后,但结果只是误会。”何沛宇冷冷地道:“怎见得是误会?”韩良道:“因为他两个直接去了通州城,显然不是跟踪属下的。”“哦!”何沛宇微一沉思道:“你可是看出他两个的来历?”韩良摇头道:“没有,他两个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脸,身手似乎很高,属下深感十分可惜。”何沛宇道:“你深感可惜的什么?”韩良道:“属下深感可惜的是因为奉命在身,不便中途停留多事不然,定要拦截住他两个,摸出他两个的来历!”何沛宇笑道:“幸而你们没有想摸他两个的来历,否则,你们不但坏了我的事,而且定会吃点苦头,被揍得鼻青眼肿的回来!”韩良脱口道:“那怎么会?”何沛宇目中寒电倏地一闪道:“你可是自信身手能强过那两个?”韩良浓眉一挑,道:“属下虽不敢自夸能强过他两个,但是,大概还不至于落败!”何沛宇道:“是一对一,不是二对一?”韩良道:“自然是一对一了!”何沛宇忽然一声轻笑,道:“算了吧,别说是一对一了,连二对一,你四个都决难占到他两个的便宜,你明白了么?”韩良心头不禁一震,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不过……”语锋微微一顿接道:“如此,少主可是已经知道他两个是?……”何沛宇道:“他两个是谁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却知道是姑娘请准老主人带出来的人,听姑娘的口气,他两个可以是本庄‘双煞’以上的高手,以后你们倘然再遇上他们,最好避开他两个一点,免得惹麻烦!”韩良恭敬地道:“属下记下了。”何沛宇话题一改,又问道:“关于那个姓孔的来历,打听过了么?”韩良答道:“打听过了,无人知其来历,据说那个姓南的穷书生和他一起走的。”何沛宇颔首道:“下次如果遇着姓孔的,不妨给他点苦头吃,但是,对那姓南的穷书生,在示得我许可之前,你们千万不要碰他,不然,要是被姑娘知道了,那可是个大麻烦,如果触恼了姑娘,连我也无法应付,知道么?”韩良点头答道:“属下知道了。”语声顿了顿,又道:“另外还有件事,要禀告少主。”何沛宇道:“还有什么事情?”韩良道:“听说那个姓南的穷书生已将姑娘送给他的‘白玉凤’转送给姓孔的人,‘白玉凤’现在姓孔的身上。”“哦,竟有这等事?”何沛宇沉思地道:“此事可靠么?”韩良道:“凡是午后在‘江北楼’上的人,都曾目睹姓孔的将‘白玉凤’收入怀内,不可能不可靠。”何沛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韩良身躯一躬道:“属下告退。”何沛宇突然轻声说道:“慢着。”韩良恭敬地道:“属下敬聆少主吩咐。”何沛宇微一沉思,道:“此事不管真假,你们都别提它,别让姑娘知道,遇上姓孔的,尽管放倒他,把‘白玉凤’拿回来交给我好了。”韩良道:“属下遵命。”三更时分。夜深人静,“天雄堡”内各屋的灯火都熄了,除了碉楼上值更堡丁外,所有的人都入了睡乡。碉楼上因是他们虽在碉楼上,名义虽是在值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睁开着的。他们全都十分放心的坐在碉楼内,背倚着碉楼的墙壁打着盹,而且鼾声呼呼,说不定正在学着那“红楼梦”中的贾哥儿,魂游他们自己的“太虚幻境”呢!这也难怪,“天雄堡”威震江湖,誉称“江北第一堡”,为江北武林道的盛主,迄今二十多年,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故,谁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胆敢夜入“天雄堡”中生事惹祸?那除非是他不想活了……然而,今夜竟有人不想活,竟有人敢了。就在这三更刚过的时候,“天雄堡”靠山的那一边,竟然出现了一条身材颀长的人影。靠山的那边,是一片高达三十多丈的峭壁。那颀长的人影立身峭壁顶上,朝下面“天雄堡”内凝国注视了刹那,竟突然长身直向“天雄堡”中跃落!这人他好大的胆,三十多丈高的距离,他竟敢凌空下跌,然而,他若不是身怀罕奇绝顶的功力身手,自信绝对无碍,他又怎敢?他跃落之处,正是“天雄堡”中绝无人到,极其隐密的“死角”地区。他身形甫一落地,立闻一个极低的声音,起自左侧丈外黑暗之处,说道:“冰天雪地。”这人飞快地低声接道:“宇内最寒处。”暗处那人连忙说道:“少主人请入老奴隐身之处说话。”这人没有开口,身形电闪进入了那黑暗之处。黑暗中,两人见了面,那人立即俯身下拜行礼道:“老奴拜见少主。”这人连忙伸手挽住,眉头微皱地道:“云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地总是不听话,不肯改过来,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行礼了。”云福,是个年约五十多岁,身材瘦小的老头子,少主,则赫然是那个自称姓南名奇,手无缚鸡之力的青衫书生。云福笑了笑,正容低声说道:“少主的心意老奴很明白,这并不是老奴不听话不肯改过来,因为这是礼,老奴怎能……”南奇似乎有点无奈何的摆手截口道:“好了,好了,你别再多说了,随你就是。”语锋微顿,话题一转,低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云福摇头道:“没有一点线索。”南奇细届一皱喃喃地道:“难道是我料错了不成?”云福没有作答,他在沉思。南奇接着又道:“云福,这里已然没有线索,那你也就不必在这里再呆下去了,过两天,你就离开这里吧。”云福突然一摇头道:“不,少主,老奴认为现在还未到该离开这里的时候。”南奇微微一怔,道:“为什么?”云福道:“三个多月来,老奴暗中观察的结果,虽然并无任何发现,但是却觉得也并非全无可疑之处。”南奇星目界采倏地一闪,道:“如何也并非全无可疑之处?”云福道:“老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隐隐觉得这‘天雄堡’中,似乎有着某种不对劲,不合理的地方!”南奇星目一凝问道:“现在不妨拿眼前的这处地方来说吧,以少主看,可有什么不对之处没有?”南奇星国电闪地扫视了周围的形势一眼,摇头道:“这地方虽然很僻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如果要是有的话,那就十分不平常了!”语声微微一顿,注目问道:“这地方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云福没有作答,却突然出惊人之语地道:“这地方看来虽无什么不对,却是‘天雄堡’中唯一的禁地!”南奇目中异采一闪,道:“禁地?”云福点点头道:“少主觉得很奇怪不?”甫奇颔首沉思地道:“根据一般常理,既为‘禁地’,如不是存藏极珍贵重要的宝物之所,便是有着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极大的隐秘机密之处,然而事实上这地方周围除了一片树木之处,连一间房屋都没有。”语声微顿又道:“照这不合‘禁地’常理的情形看来,这不但确实奇怪,而且,也太不平常了!”云福道:“老奴也是这样想,因此老奴曾施展‘慧影搜踪’功力,隐伏此处接连搜查了好几夜,结果仍是毫无所获!”南奇星目再度电闪地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心底忽地掠过一丝灵光,目视那片平滑的峭壁,问道:“云福,那片峭壁,你试查过没有?”云福答道:“老奴已经试查过了,同样毫无发现!”“那就奇怪了。”南奇沉思道:“依照常理推想判断,这峭壁间必定有着什么名堂,不然……”语声一顿,接道:“我想我应该试试它。”云福道:“少主要如何试法,让老奴效劳试它好了。”南奇摇头笑说道:“不行,你办不到的。”语锋一顿即起,又道:“云福,你凝神仔细的听着声音。”话落,倏然抬手朝那峭壁点出了三指。南奇他好高的功力,相隔三丈开外,指力点出,立闻峭臂上响起“笃,笃,笃”三声激响。三响过后,南奇问道:“这声音如何?”云福已经明白了南奇的用意,立即答道:“应该没有问题。”南奇没有开口说话,又抬手点出了两下。这两下的响声和前面的三响如果没有异样。南奇他心中所推想的疑点,便将随之消逝而另作推想了。“咚!咚!”南奇星目异采倏地一闪,笑道:“云福,你听见了么?”云福也目闪异采地点头说道:“老奴听见了,照这声音听来,少主的推想显然是对了,这峭壁里面确实大有问题……”南奇笑了笑,才待开口说话,心底突生警兆,神色微微一变,急地低声说道:“峭壁中有人,已经被惊动了,可能马上会出来,你必须仍留在此间暗中查探究竟,不可露面,他们一出门,我立刻现身将他们引开,你可乘机潜回你的住处,一切千万小心!”说话之间,峭壁上已响起一阵“轧轧”轻响,裂开了一道小缝,三名紫衣人电闪而出,成品字形立在峭壁前。三人目光有若寒星激射朝周围扫视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概是三人之首,他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南奇从怀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迅速地戴在脸上,倏然一声轻笑,长身迈步自暗处走了出去,停身立在三名紫衣人对面丈许之处,冷冷地道:“你大惊小怪的什么,是我一时高兴走来这里,随手捡了几颗石子,投掷着石壁玩的!”他如此现身的用意,本是想看看三名紫衣人的面貌长相是何许人物的,哪知目见之下,他不由哈皱了皱头。原来这三名紫衣人都是一张比那“白无常”还有惨白没有血色,令人看来心胆生寒的死板的脸孔。南奇心里十分明白,这三个紫衣人的脸上,显然都和他自己一样的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那为首的紫衣人双目逼注着南奇,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南奇淡淡地道:“我就是我,阁下,你又是什么人?”紫衣人沉声道:“少废话,快报说你的姓名来历!”南奇道:“我要是不呢?”紫衣人道:“希望你体要自误!”南奇淡然一笑道:“自误便怎样?阁下。”紫衣人双目一瞪,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南奇眨眨眼睛道:“阁下这话问得奇怪,这里难道不是‘天雄堡’么?”紫衣人道:“我问你,这里是‘天雄堡’的什么地方,你知道不?”南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阁下指教。”紫衣人嘿嘿一笑道:“这里是‘天雄堡’中的禁地。你明白了么?”“哦!”南奇恍然地一点头道:“我明白了。既然是‘禁地’,那我走就是。”话落,说身举步走去。紫衣人突然一声沉喝道:“站住!”南奇脚一停,回首问道:“阁下还有何指教?”紫衣人冷笑道:“你就这样想走了么?”南奇缓缓转过身子,道“阁下可是要和我谈谈,交个朋友?”紫衣人摇头道:“不是我,是另外有人要和你交朋友。”南奇问道:“是谁?”紫衣人冷冷地道:“阎王。”南奇征了怔,道:“阁下真会开玩笑。”紫衣人双目一瞪道:“谁和你开玩笑,你已经死定了!”南奇星目眨了眨,道:“阁下,我已经死定了,你怎么知道的?阁下难道真是阎王的手下,是那拘命的无常鬼不成?”紫衣人目中煞芒一闪,道:“你说得差不多,老子正是拘你命的无常!”南奇轻声一笑道:“怪不得阁下的脸色那么惨白没有血色,敢情不是人是鬼!”语锋一顿即起,道:“鬼阁下,烦请你复告阎王,我不高兴和他交朋友!”说罢,再度转身举步。紫衣人突然一声冷笑,喝道:“相好的,你也别装疯卖傻了。留下命来吧!”身形一闪,疾扑南奇身后,探拳如电地抓向的背心。南奇轻笑道:“鬼阁下,人鬼殊途,我怎能让鬼抓上?”身形突然电射而起,直朝“天雄堡”外掠去。他故意使身形略慢,引诱三名紫衣人追他,好让隐身暗处的云福有机会离开。三外紫衣人自然不知,还以为他功力只是如此。为首的紫衣人立时招呼另外两名紫衣人,道:“追!”“追”字出口,身形已经电掠而起,率先跟踪追了下去。眨眼间,已出“天雄堡”外。南奇沿着江岸向西飞奔。三名紫衣人随后紧追不舍。前面的南奇真力似乎有点不济,脚渐渐地慢了下来。后面三名紫衣人速度却仍是一如先前。一逃三追,脱离越来越近。从十多丈已迫近了至三丈左右。这时,脱离“天雄堡”已达五里之外。为首的那名紫衣人突然猛提一口丹田真气,身形倏如“天马行空”般飞掠过南奇的头顶,拦阻住了南奇的去路。南奇见状,也立即脚步一停。目视紫衣人微微一笑,道:“奔驰五里有多,阁下竟仍有余力施展这一手‘流星赶月’的轻功身法,足见阁下功力不俗,该算得上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紫衣人冷冷地道:“拍马屁也没有用,你还是死定了!”南奇淡笑笑道:“阁下,我是由衷的,希望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此时此地,说难听话对你可绝无半点好处!”紫衣人嘿嘿一笑道:“绝无半点好处又怎样?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想唬人么?”南奇微微一笑,道:“阁下,我有句话你要不要听?”紫衣人道:“什么话?”南奇道:“如真要说死到临头的人,那该是你们三个,而不是我。你信不信?”紫衣人忽然哈哈一声大笑。侧头向身旁的两名紫衣人道:“两位,你们相信吗?”两名紫衣人同时一摇头道:“不信!”紫衣人笑了笑,目标转望着南奇道:“相好的,你听见了没有?”南奇冷冷地道:“我听得很清。”紫衣人道:“你还有什么唬人的话没有了?”南奇道:“还有一句。”紫衣人道:“如此便请一并说出来吧!我当洗耳恭听,也免得你不说不快,落个死不瞑目,含恨泉下!”南奇冷冷地笑了笑,语调平静而从容地道:“你三个加起来,也难是我手下一招之敌!”紫衣人忽又哈哈一声大笑道:“这话实在够唬人惊心色变的了,相好的,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也佩服你的脸皮……”南奇倏然接口道:“阁下,如今废话少说,不信,你们尽管出手试试!”紫衣人一点头道:“是的,时辰已快近四更,废话是该少说了!”话落,倏然踏前一大步,挥掌直朝南奇胸窝拍去。南奇冷然木立,对紫衣人这一掌竟视若未睹。直到掌将沾衣,这才突然一吸胸,轻声一笑道:“阁下,你这一掌,力道足可碎人脏腑,我如何承受得起!”闪电伸手。扣向紫衣人的手腕。紫衣人心神倏然一凛。赶急缩腕时,南奇又突然一声轻笑道:“阁下,我既已出手,要是还让你缩得回去,那我适才所言,岂不真成了唬人的么?”话声中,一只手掌已经奇快无比的扣着紫衣人的手腕。紫衣人不禁心骇神颤,急地潜运真力,功贯腕臂,猛力一挣。但是,不仅未能挣动分毫,腕骨反而疼痛欲裂!南奇这时又笑说道:“阁下,你如果已决心不要这一只手腕的话,你尽管运力猛挣好了!”另两名紫衣人见状,有心出手,但却又投鼠忌器,有点不敢造次。紫衣人一挣之下,已知对方功力比他高出甚多,遂即没再挣扎。双目却暴睁地怒声道:“你想要怎样?”南奇淡淡地道:“不想怎样,只想和你阁下谈谈。你愿意么?”紫衣人双目转了转,道:“你先放开手再说,如何?”南奇微微一笑,毫不犹疑地松开了手。他这里才一松开手,那里因“投鼠忌器”早已凝功蓄势待发的两名紫衣人,立时陡地一声暴喝,挥掌齐朝南奇飞扑攻出。南奇目中寒苦一闪,笑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三个加在一起也难是我手下一招之敌。何况只是你两个,当然是更不行了!”口里说着,双手已快如电闪地抓住了两人的腕臂。两名紫衣人连念头,也未来得及转动,身子已被南奇抖跌出丈外,摔了大跟头,跌得疼呼出声。但是都并未受伤,一跌即起。不过,站起身来后,却是都不禁目射惊异之色地望着南奇发了楞!南奇的身手太高了高得简直出了他们的意想之外。的确,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身手而言,已算得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放眼天下武林,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于一招不到之内,就把他们两人跌地上的人物!为首的紫衣人这时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功力实在高绝得骇人。所以说他三个加起来,也难是他的下一招之敌之语,显然不是唬人的狂言。因此,他心念电闪,立即嘿嘿一笑道:“阁下好高绝的身手,放眼当今武林,能有阁下这等身手之人,该只有少数的几位。在下请问阁下是当今武林中的哪一位?”由“相好”的而称“阁下”,由“我”而改称“在下”。前据后恭,非常明显地,他已经收敛了先前的那种轻敌的狂妄之念。南奇谈笑了笑道:“我是谁,阁下最好别问,目前我实在不想也不愿告诉你!”紫衣人眨眨眼,激讽的道:“阁下是不敢说出来么?”南奇摇头道:“别激我,你如果知道了我是谁,你马上便会后悔的!”紫衣人嘿嘿一笑道:“我这人从不后悔,阁下只管说出大名来了。”南奇又摇摇头道:“算了,阁下,别再问了,我不说姓名这可是为你好。”话锋一顿即起,道:“你愿意和我谈谈,答我数问不?”紫衣人道:“阁下报出姓名,在下才作答复此一问题。”甫奇微一沉思,道:“好吧,阁下既然如此固执,那我就给你看样东西好了。”话锋一顿,探手怀内取出一物,摊掌目视紫衣人,语调冷如寒冰地道:“阁下认得此物么?”这时,那两名被南奇惯跌出去的紫衣人已回到为首的紫衣人身旁,三人并肩站立在南奇对面丈外地方。南奇掌中这物,那是一面寸多宽,三寸多长的银牌,朝上的一面雕着一个若隐若现,但是,只要看到这一面,就已经很够了。三名紫衣人都看清楚了,心头立时全都不由倏地猛颤,目射骇绝之色地同时后退了一大步,惊声道:“啊!‘魅影令’!”“魅影令”出现江湖虽然只才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但因其手下狠辣绝情,已有不少的武林高手丧命其手下,紧,江湖人物已无不闻名胆落,魂飞出窍!南奇冷笑一声,回手把“魅影令”收入怀内。为首的紫衣人强压着内心底惊惧,但声调却显得有点艰涩的道:“阁下就是‘魅影拘魂玉书生’么?”“不错。”南奇冷然一点头道:“阁下现在怎么说?”紫衣人没有立刻答话,双眼却在连连转动,显然,他心里正在打着如何才能逃命的主意。但是,南奇似乎已经看出他的心意,顿时提出警告地接着说道:“阁下如果没有能快得过我的十分自信把握,我劝你最好是放老实点别打那逃的主意,否则,你便是自讨苦吃!”紫衣人心中一凛,目光瞥视了身旁的两名紫农人一眼,问道:“南宫大侠想问什么?”“魅影拘魂玉书生”复姓南宫双名逸奇,“南奇”乃是他去掉中间“宫逸”两个字的化名。南宫逸奇目光凝注地问道:那峭壁中是何所在?”紫衣人沉思了刹那道:“南宫大侠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南宫逸奇道:“什么请求?”紫衣人目光转了转道:“在下愿以所知回答南宫大侠的一切问话,换取放过我们三人的承诺!”南宫逸奇道:“你这是和我讲条件?”紫衣人道:“在下这是求生!”南宫逸奇道:“你很怕死?”紫衣人道:“求生,是人的本能,若说不怕死,那该是矫情,南宫大侠以为对不?”南宫逸奇轻声一笑道:“你这话很坦白,我答应放过你们三个,决不伤你们的性命是可以,不过你必须衷诚合作?实答我所问才行!”紫衣人点头道:“那是当然,在下定必知无不答,答必详尽!”紫衣人颔首道:“如此甚好,现在请先答我适才所问。”紫衣人道:“那峭壁中乃是敝上发号施令的秘宫。”南宫逸奇星目异采一闪,道:“贵上是谁?”紫衣人摇头道:“不知道,在下身份太低。”南宫逸奇道:“你没有见过贵上么?”紫衣人道:“见过,敝上戴上金色面具,身穿金衣,在下所见只是如此。”南宫逸奇问道:“所谓‘秘宫’是何宫名?”紫衣人答道:“宫名‘至尊’。”南宫逸奇道:“你在宫中是什么身份?”紫衣人道:“外宫三十六‘铁卫’之一。”南宫逸奇道:“铁卫既称外宫,必然还有内宫,内宫有多少人?”紫衣人道:“内宫‘铁卫’二十四人。”南宫逸奇微一沉思突又问道:“那‘天雄堡’尉迟大侠是何身份?”紫衣人道:“三殿殿主之一。”南宫逸奇道:“何谓‘三殿’?”紫衣人道:“青龙,白虎,飞凤。”南宫逸奇道:“他是‘白虎’殿主?”紫衣人点头道:“是的。”南宫逸奇又间道:“青龙飞凤的两殿殿主是什么人?”紫衣人摇头道:“在下这就不知道了。”南宫逸奇道:“宫中高手很多么?”紫衣人道:“百名以上。”南宫逸奇道:“功力身手比你如何?”紫衣人道:“大都皆比在下只高不低!”南宫逸奇想了想,星目突射寒电,逼注地问道:“宫中可有囚禁着什么武林人物没有?”紫农人道:“有十多人!”南宫逸奇道:“知道都些什么人么?”紫衣人道:“据说都是当今武林高手,究竟是些什么人,在下就不清楚了。”南宫逸奇道:“因人处在宫中什么地方?”紫衣人道:“宫中最秘密,警戒最严之处!”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你能画出宫中囚人之处的形势概图么?”紫衣人点头道:“能虽能,只是不能详尽。”南宫逸奇道:“不要紧,你就你所知道的画出来好了。”紫衣人没再说话,俯身自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就地画了起来。于是紫衣人画着,南宫逸奇看着,紫衣人画完,南宫逸奇已经完全默记于心中,笑了笑,道:“阁下果然很合作,我至为感谢,不过……”语声微微一转,接着又道:“最后我要奉劝三位一句话,即刻离开‘至尊宫’,勿再为虎作怅!”话落后,身形倏已电射飞掠而去,晃眼便已远去百丈之外,消失于黑夜中。四更一刻时分,也正是天将发晓前的刹那。南宫逸奇身轻如絮地落入通州城内西大街,“老福记”药铺的后院内。他抹下适才在“天雄堡”中临时截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那苍黄带有病容,稀疏细眉,颊有黑疤的面目。他星目掠视了孔亮节的房间,缓步走向他住的房门口,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突然,他楞住了,房内正坐着一那位孔亮节。南宫逸奇这里方自一楞,孔亮节通才已一声轻笑:“南兄弟,我来找你你没在,所以便在你房里等你了,请恕我唐突擅入之罪!”南宫逸奇心念电闪了闪,连忙笑说道:“那里那里,孔兄请不必客气,小弟因为向来有‘夜游’的习惯,常常会在半夜里爬起来到外面去走上一阵子,孔兄请勿见笑。”说话声中,脚下已不停地迈步入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语锋一转,笑问道:“孔兄已经等了很久了吧?”孔亮节笑笑道:“不太久,我还以为兄弟你是上厕所去了呢!”南宫逸奇星目问了闪,又问道:“孔兄找小弟有什么事吗?”孔亮节道:“没有什么事,因为睡不着,所以特地来看看兄弟你睡了没有,如果没有睡,想和你随便聊聊。”话锋倏地一转,双目凝光的问道:“南兄弟,你是真心交我这个朋友吗?”南宫逸奇心中微微一震,细眉微轩了轩道:“孔兄这是什么话,承蒙孔兄不弃,不以一介穷书生为意,折节下交,兄弟怎见得不是……”语声微顿了顿,接道:“不然,小弟也不会随同孔兄住来此地了。”孔亮节点头含笑道:“如此,南兄弟也愿和我开诚一谈了?”南宫逸奇星目凝视孔亮节有倾,点头道:“可以,但是,孔兄必须先给小弟瞻仰瞻仰你的庐山真面目才行!”孔亮节扬声一笑,道:“南兄弟你实在高明。”语声一顿,问道:“但是,你自己呢?”南宫逸奇目中异采一闪,道:“小弟自然亦在。”孔亮节笑道:“如此,我们一齐动作如何?”南宫逸奇颔首道:“行。”话落,两人同时抬手朝自己脸上一抹,各自抹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孔亮节双目界采飞闪地笑道:“南兄弟,你好俊的人品!”南宫逸奇笑道:“孔兄你也不差!”孔亮节目光倏然一凝,道:“南兄弟,你的姓名只怕也不真吧!”南宫逸奇道:“孔见你自己难道真么?”孔亮节一笑道:“我双姓诸葛,草字高风,请教?……”南宫逸奇星目倏地一亮,笑道:“原来是‘妙手医儒’诸葛先生,小弟失敬了。”语声一顿,接道:“小弟复姓南宫名逸奇。”诸葛高风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连忙起座拱手一揖,道:“原来是‘玉书生’当面,请恕诸葛高风眼拙,真是失敬之至!”南宫逸奇也拱手一揖,笑说:“诸葛兄何必代小弟隐丑,去掉那‘魅影拘魂’四字。”诸葛高风哈哈一笑道:“南兄弟你错了,那‘魅影拘魂’四字何丑,我不提说他,一是因为人杀气稍重,二是因为‘玉书生’之上再加上这四字,说起来长长的大噜嗦了,不如‘玉书生’三字来得简单顺口。”南宫逸奇淡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小弟还以为诸兄是不耻那‘魅影拘魂’四字呢!”“那怎么会。”诸葛高风正容说道:“南宫兄弟;说句良心话,武林虽以‘魅影拘魂’为魔,但是我诸葛高风却不以为然,并且为你南宫兄弟叫屈!”南宫逸奇星目异采一闪,道:“诸葛兄这话当真?”诸葛高风点头道:“句句由衷,决无虚假!”南宫逸奇道:“诸葛兄能说说道理么?”诸葛高风微微一笑,道:“因为你南兄弟所杀之人,几乎无一不是那罪大恶极的江湖恶徒,武林败类,杀恶人以安善良,这本是侠义行为,岂能称之为‘魔’!”南宫逸奇不由轩眉的声一笑,道:“我还以为当今武林之世,大都是那‘人云亦云’之辈,想不到尚有诸葛兄能独具慧眼,知我谅我!”诸葛高风笑了笑。话题忽地一转,注目问道:“南宫兄弟适才可是去‘天雄堡’的么?”南宫逸奇道:“诸葛兄可否先答兄弟两问?”诸葛高风道:“南宫兄弟尽管请问。”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问道:“诸葛兄此来通州的目的是什么?”诸葛高风道:“查寻近来年失踪的武林人物。”南宫逸奇道:“诸葛兄问来不过问江湖恩怨是非,此次怎的……”诸葛高风苦笑了笑,道:“此次,我是身不由己。”南宫逸奇道:“诸葛兄难道是被人逼出来的么?”诸葛高风摇头道:“那倒不是,因为我生平唯一的一位好友恩兄,他也失踪了。”南宫逸奇道:“诸葛兄的那位好友恩兄是当世中的那一位?”诸葛高风道:“澜沧剑客云俊秋。”南宫逸奇想了想,又问道:“诸葛兄可是怀疑事情与‘天雄堡’有关?”诸葛高风道:“南宫兄弟,你可是也在怀疑?”南宫逸奇额首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要不然小弟适才也不会去‘天雄堡’中跑一趟了。”诸葛高风道赞道:“兄弟,你实在豪胆凌云,令人心折!”语声一顿,目光深注,问道:“有何发现么?”“有。”南宫逸奇微微一点头道:“事情果然与‘天雄堡’有关!”诸葛高风目中突射奇采地急问道:“那些失踪的武林人物,难道都在‘天雄堡’内么?”南宫逸奇道:“不是‘天雄堡’内,而是被困在‘至尊宫’中。”“至尊宫?”诸葛高风怔了证,问道:“至尊宫在什么地方?”南宫逸奇迹:“就在‘天雄堡’旁的剑山山腹中。”诸葛高风道:“兄弟,知道那‘至尊宫’是何许人么?”南宫逸奇道:“不知道。”诸葛高风眨眨眼睛,又问道:“会不会是尉迟大侠?”南宫逸奇摇首道:“可能不会,据说他乃是‘至尊宫’的‘青龙、白虎、飞凤’三殿之一的‘白虎’殿主。”语声一顿,接着把试击悄壁,三名紫衣人现身出来,自己立即将他们引出“天雄堡”外的经过情形复述了一遍。自然,这其间,他瞒了云福之事没说。说完之后,星目电注地望着诸葛高风笑问道:“诸葛兄对于此事有何高见?”诸葛高风没有立即答话,默然沉思了稍顷,忽然双眉微扬了扬,轻声一笑道:“南宫兄弟,江湖传说你‘魅影拘魂玉书生’心狠手辣绝情,手底下不留活口,可是,看来并不狠,心肠还有些仁慈过分了呢!”南宫逸奇眨眨星目,问道:“诸葛兄可是指那三名紫衣人而言?”诸葛高风含笑点头道:“是的,南宫兄弟,你实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三个的!”南宫逸奇道:“诸葛兄可认为他们三个回去会禀说一切真情?”南宫逸奇摇头口道:“诸葛兄,小弟却认为他们不会。”诸葛高风注目问道:“有道理么?”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他们三个或有可能不敢说!”诸葛高风想了想道:“他们三个或有可能是不敢说,但是他们三个又将如何交差呢?”南宫逸奇笑道:“对此,小弟早已想过了,他三个十有八九会谎报来人已被他们打落江中,被巨浪吞没,所以未能生擒!”诸葛高风沉思地道:“兄弟,你这话虽是大有可能,不过,如果万一……”南宫逸奇含笑接道:“诸葛兄放心,小弟敢断定这决不可能有如果万一之说,除非他们三个愿意死,那就难说了!”诸葛高风道:“他们三个如果实情实说会死?”南宫逸奇颔首道:“不错,小弟敢说事实必然如此!”诸葛高风惑异地问道:“怎见得是?”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这就要归功于那些小弟的传说了,‘魅影拘魂’既然心狠手辣绝情,手底下从不留活口,他们三个又岂能独获例外侥幸,不仅得以活命,而且毫发无损,这情形谁也不难料想得到,此中必定有着原因条件,否则,‘魅影拘魂’怎会白白地轻饶他们三个!”语声一顿又起,接道:“如此,诸葛兄请想,他们三个胆敢实情实说自己找死么?”这话不错,实在有道理,那三个紫衣人铁卫,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确实是不敢说真情的!诸葛高风不由扬声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实在令我佩……”他“服”字尚示出口,南宫逸奇星目突射寒芒地沉声喝道:“外面什么人?”南宫逸奇沉喝声中,已随手飞快地戴上了人皮面具,身形电射掠出。这时,正当晓色初露时分。南宫逸奇跃过后院,突见一条灰衣人影,刚腾身飞掠上屋面,正待二次腾身掠起。南宫逸奇一声沉喝道:“阁下请留步!”他口里沉喝着,足尖一点地面,已展开罕世奇绝身法,身如电闪地掠空越过灰衣人的前面泻落,拦截住在衣人的去路。灰衣人心头不由骇然一凛,果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原来这灰衣人就是午后在“江北楼”上,那么一个提议向“神力小霸王”尉迟震南敬酒的马脸老者。南宫逸奇语音冷如寒冰地道:“阁下,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要我请你下去?”马脸老者细眼一眨,笑道:“阁下要老朽下去做什么,是不是想招待老朽喝一杯早酒?”这马脸老者他真会扯淡,此时此地,他竟有心情说这种话。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那江湖黑白两道,人人闻名胆落魂颤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否则,他必已神色大变,纵然再借给他一个胆,只怕也无心情扯淡了!南宫逸奇一声冷笑道:“阁下,少废话,我可不是扯淡的对象。”马脸老者细眼微微一转,问道:“老朽必须下去么?”南宫逸奇冷然颔首道:“不错,你非下去不可!”马脸老者微微一笑道:“如果老朽不想下去呢?”南宫逸奇道:“你是要我动手请你下去?”马脸老者眨眨细眼道:“你认为你能请得下老朽去?”南宫逸奇目中寒电一闪,道:“能与不能,只要一试便知。”说着,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马脸老者连忙摇手道:“阁下别忙!”南宫逸奇手一垂,星目电射地逼注着马脸老者,没有开口。马脸老者眨眨眼睛道:“阁下,老朽请问,下去做什么?”南宫逸奇道:“谈谈。”马脸老者道:“阁下要谈什么。”南宫逸奇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马脸老者道:“老朽可以发问不?”南宫逸奇突然一摇头道:“不可以。”马脸老者笑道:“阁下,天下那有这种‘谈’法,这分明是审问了。”南宫逸奇冷哼一声道:“你要说是审问也无不可。”马脸老者脸色突然一沉,道:“阁下,老朽可不是阶下囚!”南宫逸奇冷冷地一呼,道:“你难道还想作座上客?”马脸老者小眼珠转了转,道:“阁下,我们能不能公平的谈谈。”南宫逸奇截然摇头道:“不能!”马脸老者眉头微微一皱,道:“阁下,你好强横!”南宫逸奇道:“对不光明磊落的人,我向来如此!”这话,说得马脸老者不由一窒,窘笑了笑,道:“阁下好厉害的口才,阁下如此强横,就不怕遇上比便强横的么?”南宫逸奇道:“可惜,我从未遇上过。”声调一落即起,道:“阁下,我的忍耐力有限,废话少说,你现在请下去吧!”马脸老者摇头道:“老朽可不愿受人审问,作阶下囚!”话落,身形突然斜掠而起——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