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吐出,对方不禁身子一颤抖,公羊见心头大喜,接着不断的吸气入丹田,一路上升至泥丸,转到天灵,继续向对方口里度去。大约盏茶时间,对方全身香汗渗出,温度高升!公羊见以为是自己功力施为已然奏效,那敢稍停缓,乃不停的吸气吐气作下去!一个时辰过去,对方四肢也活动起来,气息吞吐而有力。正在这时,忽听得偏殿外,一声轻啸划破长空,啸声尖锐刺耳,难听已极!公羊见行功运气,本是浑然无知,经这一声难听的轻啸传来,猛然醒转了来。听那啸声似极其熟悉,那是他在残山山峰之后,被甘妮卿从崖穴中掳出来,跌在山谷之下,所听到过的。那时,听甘妮卿说过,那啸声是十面观音所发出。适才,那一声轻啸,可不正同前夜所听到的啸声是一样。公羊见当然不会疑到此时所听到的啸声,是十面观音所发出。此时十面观音正在他的怀抱中,人也未完全清醒。那一声轻啸过后,接着听得一个苍老的低吼声,这吼声,中气极深,公羊见一听即知道是那位老尼所发出。他心想,难道这么巧,果真来了敌人!他不由有点焦急起来,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功成果满,解开十面观音少阴大穴。万一老尼不敌敌人,岂不是功亏一篑,无法救得十面观音一命了。他一面继续行动运气,一面注意听外面行动。那低吼之声甫落,便接着是掌风呼呼,那掌风凌厉无俦,如没有数十年的修为,决不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公羊见猜定拍出这雄厚掌力的人,是那个好心的老尼,老尼似在拚出全身功力,每一掌打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飞砂走石,屋瓦震撼!公羊见再仔细一听,对方功力似也不弱,不在老尼之下。每一掌发出虽不带呼呼风声,却迫得老尼连声低吼!他这一分心注意外面搏斗,就减低了行功运气的功效。他正合神注意外面打斗时,忽然怀中的十面观音四肢脚活动起来!她的一双玉臂已然缓缓地伸了过来,搂着公羊见的蜂腰,丁香之舌原先只是缓慢地游动着,此刻却懂得吸吮了!公羊见经她这么一骚扰,心神便有点把握不住了。他原来本被外面一阵激烈的搏斗,心神一分,行功运气已经减退了一半。此时,又经对方口舌一活动,更是完全停止行动了。对方那一条丁香之舌,更是猖狂,如矫龙入水,扰个不停,吸吮得公羊见气都透不过来。他被扰得忘了神,禁不住双臂加劲,紧紧地将对方搂着,灵魂儿飘飘然,飞上了天,飞到九霄云外!坚毅的公羊见年已十七,正值青春旺盛之期,他身体本来生得结实,精力充沛,这么同一个异性赤身裸体的女人肌肤相接,而不动心,这份定力已是难能可贵,绝无仅有了!但他不是木头人,而是一个具有灵性有知觉的人。既是个具有知觉的人,现经对方这么尽情的挑逗,他定力再度,也无法能安定下来,他忍受不了的全身血液沸腾,肤体犹如火烫,手心、脚心冒着热汗!正在这时,外面忽传来一声轰然大响,有如山崩地裂!响声过后,便听得一声轻啸,尖锐刺耳!啸声未歇,老尼又发出疯狂的吼声,将尖锐的啸声压制。公羊见正是浑淘淘地,被这一声大响及一声尖锐的轻啸,与一声疯狂的大吼所惊醒。他猛然清醒过来,暗叫一声惭愧,吓得一身冷汗,心想,我做了些什么?我怎么这样没有定力?他悔愧交加,心说我险些铸成大错,不但要毁掉自己一生,而且还要送掉十面观音一条命,并玷辱两人一生清白。他赶紧摄心定神,抱元守一,对方丁香之舌,虽扰个不停,他极力的力运舌尖,顶住她的上颚不为所扰!接着,猛吸了一口清气,纳入丹田,稍一存,一路上提,达于泥丸,从口吐出,送入对方腹内。经他这么连连吸气吐气,可也将对方的冲动压制下去,她那丁香之舌,便安静许多了,不再那么过份活动!外面的打斗,更趋激烈,老尼似在尽生平之力,在阻止敌人冲入屋子里。来人似也在尽最大的力量,要打了进来。老尼似乎又呼呼地拍出两掌,这两掌凌厉无俦,似将对方攻势压制下去。对方似不敌的后退而去,老尼的狂吼声,也由近而远了!公羊见紧张的心情,也放宽了许多!他计算大约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可将十面观音少阴大穴解开。他那敢怠慢?心无旁念的又猛然运气行功。老尼曾说前两个时辰,他可以对付,在后两个时辰,须得老尼帮助,才能功成果满。现在老尼正在同敌人搏斗,当无法分身前来帮助他。因此,他就担下心来,以自己功力,是不是独力可以达到任务,将十面观音穴道解开?这一分心,行动运气,又不能专一了!他忽然想起怀中所抱的十面观音,适才的行动,过于放荡,似不像一个被点中了穴道的人。十面观音的一双玉臂,也能自由活动的将他自己搂得紧紧的,她的玉体,也发出火一样的热,冲动得全身颤抖起来。她那丁香之舌,那么如生龙活虎般的游动,当真对待一个情人似地那么吸吮着。这行为,那是在接受解穴,分明是在同情人调情!从这行为看来,显然她已清醒过来,既然已清醒,穴道当必解开!公羊见满腹狐疑的,心想难道十面观音已然被行功运气,解开穴道不成?但是,老尼分明说须得四个时辰,才能奏效。老尼是个高人,她的话,岂能作假?如果说十面观音穴道尚未解开,这也说不过去,她的手能动,舌能扰,口能吸,她的春心也冲动得跳跃不停。这一切行动,分明是恢复了知觉。他想,我只要睁开两眼一看,便能看出十面观音穴道已否解开。可是,我不能这样做,适才被她一阵骚扰,心神险些把握不住,差一点毁了自己,毁了十面观音!如果睁开两眼,这么个娇美的人儿玉体一入眼帘,就是大罗神仙也定不下心来。何况,老尼已吩咐过我,紧闭着双眼运气行功,我怎能违背好心的老尼之话,而偷着睁开眼来?这么一想,他仍紧闭着双眼,继续行功运气,不过,一颗心,再也安静不下来!外面的老尼,本已将敌人击退,不知怎的,打斗呼喝之声,又渐渐由远而近了!似乎敌人功力极高,老尼虽是个武功绝顶的高人,仍不能将敌人制服,渐渐处于劣势。这时,听得老尼一声低喝,道:“告诉你,公羊见行功正值紧要关头,你这样骚扰下去,对他只是有害无益,我劝你放手赶快离开,彼此都好!”她这话,说得极其低沉,嗓子压得很低低的。老尼因为制服不了当面敌人,才用这话来威胁,她又不敢大声说出,恐怕公羊见听得。那知公羊见得着十面观音纯阴之真力,导入穴道之中,与他刚阳之气,一融和便打通奇经八脉,功力大不同前。因此耳力极灵,对于老尼的话,已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心头一动,暗道:“这敌人是谁?听老尼之言,敌人好似专找我及十面观音作对来的?难道来人是百邪人魔不成?”他正沉吟间,忽听得敌人猛喝一声,道:“老虔婆,你已经退出江湖数十年,现在居然恶心不死,来涉这淌浑水,公羊见那是在行什么功,而是受了你老虔婆的奸计,同……”她话未说完,老尼一声狂吼,抡起两臂,似在拚命的拍出数掌,立将对方后面的话音压住。这数掌威力之大,是二人搏斗以来所未见,不但掌风震得公羊见两耳欲龙,连房屋也震得摇摇欲坠了!她这数掌一拍出,敌人果然不敌,似又被逼得退走了,只听得老尼说道:“今天,老尼若不将你收拾下来,决不甘休!”她的声音愈说愈远,大概她也追了下去!适才敌人几句话,公羊见听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粗犷、暴利、刻毒,声调听来极其熟习,他不禁心头猛烈一震!暗道:“怎么这声音?……怎么这声音?……”“这分明是个极其熟习的声音……”他又是惊骇!又是诧异!禁不住心头猛烈跳跃!正在这时,忽肩头被一只柔掌一按,他再也忍不住的睁眼一看,身傍正站着一个人。天啊!这人是她?他定一定神再向怀中看去,而怀中的这个赤裸裸的女人,却原是她!却说坚毅的公羊见抬头睁眼一看,立在身傍的却是怀中搂抱的十面观音。再低头向怀中一看,而那人,却是残山山庄的甘妮卿!这事,变得太离奇太神秘!公羊见赶紧松开两臂,放开搂抱着的甘妮卿,又是惊讶!又是迷惑!喃喃自语道:“这是怎样一回事?这是怎样一回事?……”十面观音返身取下遮在窗上的黑布,打开窗门,屋子里顿时一片光明。甘妮卿人本是清醒的,一眼得见十面观音,吓得面如死灰全身颤抖,赤裸着双膝并在一起,跪在木床上蜷蹲着,头也不敢抬起,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型的囚徒!公羊见呆了一阵,赶紧穿上那条布短裤。回头一看得见清虚老尼被点了穴道蜷伏在一角。十面观音立在甘妮卿面前,面色狰狞地大声喝道:“小贱人,你在五华古洞冒充女尸,又在此地冒充我,你要是求得死个痛快,就得将经过情形说出。”公羊见心说甘妮卿又何曾冒充什么女尸来?这事愈演愈奇了!甘妮卿得见清虚老尼已然被擒,便是吓得三魂少了二魂,连连答道:“我说!我说!”她微抬起头向十面观音看了一眼,继道:“这事经过情形很长,得从头说起,其实是不关我事,我完全是无罪的……”十面观音怒声喝道:“别推卸自己责任,干脆的说出,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甘妮卿战战兢兢地,便说出下面一段经过来。原来,甘妮卿那夜将地图送给坚毅的公羊见后,回到残山山庄第二天夜晚,便被五华古洞里自称为公羊旦老人掳去。那老人是听楞小子说那一份地图是由甘妮卿夺去,故将她掳去,逼她交出地图。那一份地图甘妮卿又转送给坚毅的公羊见,当然无法交出地图来。当时,便将情形说出。她对公羊见爱之甚深,并未说出地图送给公羊见,谎言由十面观音夺走。老人十年来未在江湖上行走,不知十面观音是何许人物,后来在甘妮卿口中得悉,十面观音是近数年来江湖中最大一个女魔头。老人料定十面观音得着地图,必寻找前来,当下心头一转便将甘妮卿点了穴道,脱光衣襟放在石室之上,将原来的女尸换走。这样做,一是不愿那具女尸给外人得见。其次是将甘妮卿换上故布迷阵。坚毅的公羊见第二次在石台上所摸到小腹之上,没有麻点的女人,即是甘妮卿。自称公羊旦的老人在古洞中十年,虽没同外面交往,可是暗地还同一个人在往来。这人即是清虚老尼。老尼同老人有一段特殊关系,老尼为了他,在破庙后殿也隐居了十年。在这十年当中,她收了一个女徒弟,即是甘妮卿姑娘。但老人可不知道这回事,甘妮卿也不知师父有这么一位朋友,居在五华古洞中。甘妮卿被擒后第二天,老尼会见老人才知道。她当即说出同甘妮卿的关系,老人才将甘妮卿交给老尼带走。老尼将甘妮卿携回破庙后殿,问起被掳情由,甘妮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将深爱坚毅的公羊见心意也告诉了老尼。老尼甚是痛爱甘妮卿,便有意代她完成这一段美事。那知,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竟落脚在破庙前殿。老尼明知十面观音难斗,不敢有所行动。后来百邪人魔及甘乃常、云开太、卜来三人也来到破庙同公羊见打起来,公羊见一声大吼全体震昏过去,老尼乃乘此时机,出面将公羊见诳到后殿。那时,老尼已安好心机,谎言十面观音被人点了少阴大穴,须得公羊见裸体解救。在公羊见在后殿用饭之时,她暗地命甘妮卿从密道中窜到前房,将十面观音穴道封闭禁于密室中,她则冒弃十面观音一丝不挂的躺在禅床上。公羊见是个正直之人,又遵从老尼之指示不得开眼,故始终不知怀中搂抱的是甘妮卿姑娘。老尼这番苦计,不外以色引诱公羊见,造成生米煮成熟米,公羊见不得不娶甘妮卿为妻了。十面观音被囚禁在密室中不久人便清醒,发觉自己穴道被封,只是愕然并不惊惶,她功力何等深厚,普通点穴手法岂能制服得她?当下一运气,穴道便被解开。在老尼同公羊见谈论替她解穴之事,她从密室里逃出来在禅房窗外听得明白,又得见甘妮卿赤裸着躺在禅床上,当时一琢磨,便摸清是怎样的回事。她当时没有现身,想看看公羊见定力如何。后来她得见公羊见同甘妮卿赤裸搂抱,心头又涌起一种说不来的滋味,忍不住才现身同老尼打起来!老尼功夫固然了得,但终于敌不过十面观音而被制。上面经过,前面是甘妮卿说出,后面是十面观音所解释,公羊见这才明白其中原委。甘妮卿说完经过,战战兢兢抬起哀怜的眼光望着十面观音,不知她要用怎样残酷手段来制死自己及师父。十面观音并未制她师徒死命,只是在她及老尼天灾穴一点,二人顿时全身如蚁行虫走,痛苦万分。十面观音点了二人天灾穴后,喝道:“快告诉我,五华古洞那具女尸在什么地方?洞中老人是谁?”老尼同洞中老人有特殊关系,岂愿将老人行踪告诉于她。她对于洞中有具什么女尸,可不知道,仍回道:“我师徒已落你手,杀剐听便,不必多问。”甘妮卿本不知道洞中老人是谁,对于女尸更是没有得见,当然无从奉告。公羊见见老尼及甘妮卿可怜神态,心头大为不忍,当下低吼一声,向十面观音说道:“你快将她们穴道解开,我带你去找洞中老人!”十面观音一怔,问道:“你知道洞中老人?”公羊见忙道:“你别多问,找着洞中老人,便寻得那具女尸,快将她们穴道解开,我自会带你前去。”十面观音暴戾之气顿消,脸现迷糊之色,低低说道:“你知道那老人?太奇怪了!”公羊见见她仍不动手解开二人穴道,乃怒道:“我公羊见岂是打诳之人?”十面观音本不愿意放过老尼及甘妮卿师徒,但不知怎地被公羊见一喝,竟然怒气全消,听从他将二人穴道解开。公羊见看了甘妮卿一眼,挽起左腕铁链,转头向十面观音说道:“跟我来!”说着,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十面观音一楞,抬眼向老尼及甘妮卿二人打了个转,便随后跟上。二人离开破庙,默默奔了一阵,经过一片森林,则要穿林而过,十面观音突然伸臂抓着公羊见后头,如老鹰攫小鸡,一提跃上大树,隐于密茂的树叶里。动作快极,公羊见一愕正要开口相问,十面观音却先小声说道:“别说话,前面有人来了!”他心念刚转,森林内已然有二人,踏着枯叶发出沙沙之声走了出来。公羊见这才佩服十面观音竟然不凡,果被她发觉来人。那二人,来在公羊见及十面观音藏身大树之下停步。公羊见从密茂的树叶隙缝里看去,来人原是楞小子公羊见及百邪人魔齐天道。楞小子公羊见暗忖:“这个楞小子在五华古洞失踪.现在怎么同这个百邪人魔在一起?百邪人魔在破庙中被自己一声大吼震昏,果如清虚老尼所说没有死去。”十面观音早已看清来人,只是怔怔地睁着大眼,从树叶隙缝里紧盯上二人。楞小子公羊见来在大树之下,向百邪人魔道:“大叔,那五华古洞就在前面不远,我们休息一会,这就前去。”百邪人魔齐天道道:“我从五华古洞救你出来,岂不知五华古洞就在前面。要休息,就休息一阵,反正时间还早。”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一听二人对话,这才知道楞小子在五华古洞失踪,原是被百邪人魔救去。又听得楞小子说道:“大叔,五华古洞撒下剧毒,你可要糟,着了道儿!”百邪人魔齐天道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娃儿,你把我百邪人魔太看轻了,我岂会上当?我根本没有进入洞内,是用一条长索将你卷了出来。”楞小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当时我被十面观音点了昏穴,故不得知。唔,大叔,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你同爹爹是朋友吗?”十面观音及公羊见这才明白百邪人魔没有进入古洞,所以他没有中毒,这人心机也特别细密。百邪人魔随即坐在一座小崖石上,道:“是的,我同你爹爹是朋友,同你母亲也是朋友!……”说到这里又仰天得意的打了个哈哈,继道:“我救你,并不是看在你爹爹公羊旦的情份上,也不是看在你母亲燕双飞陆娟娟的情份上……”坚毅的公羊见心头可又嘀咕起来,这百邪人魔认识我爹或不假,但他所说的燕双飞陆娟娟并不是我的母亲,这是如何解释?十面观音亦是满脸疑惑之色,抬头向坚毅的公羊见看了一眼。百邪人魔顿一顿,继道:“……我是为了‘先天一气’功才来救你。你娘交你一份地图,命你来五华古洞寻找‘先天一气’秘笈,是不是?”楞小子公羊见一楞,道:“大叔,你怎知道?”十面观音亦是一怔,听得百邪人魔,道:“那一份地图,你娘本要送给我的,可是她同我闹翻了,便将原意取消。”“你母亲将地图交给你,心机算是白费,你纵然寻得五华古洞,也寻不出那部‘先天一气’秘笈。”“你娘及你爹虽知道‘先天一气’秘笈藏在五华古洞,可不知道藏在五华古洞什么处所。”“可是我却知道‘先天一气’藏在什么处所,就是不知道五华古洞在什么地方?”楞小子接问道:“大叔你现在已然知道五华古洞地点,又知道‘先天一气’秘笈所藏之处,还要我干什么?”百邪人魔又是一阵大笑,道:“我要不是跟踪你,也寻不到五华古洞了。那五华古洞布有剧毒,我怎能进去?我还得要借重你啊!”楞小子忽想起的一声大叫,道:“可不得了,大叔你可耽误了我,我早中毒啊,赶快放我走吧!”百邪人魔齐天道,笑道:“你已然中了毒,再中一次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去,我可要你小命。”楞小子哭丧着脸子,道:“我就是进去,也不知‘先天一气’秘笈藏在什么处所?”百邪人魔齐天道,道:“我告诉你,那‘先天一气’秘笈是藏在洞中一座石台之后一个小方洞里……”他话未说完,藏在树上坚毅的公羊见不禁身子一颤抖,摇幌着险些发出声响来。十面观音正静静的听得上劲,忽见坚毅的公羊见神态,大觉可疑,因不便开口相问,只好闷在肚里不语。听得百邪人魔继道:“小子你得乖乖的去替我办完这件事,不得中途再溜走。”原来,在百邪人魔将楞小子从五华古洞中救出来后,被他溜走,才会碰着甘乃常、云开太、卜来三人。正在这时,十面观音忽又听得有脚步之声传来,百邪人魔齐天道不简单,他也发觉了。突然将楞小子一提,便跃上了对面大树之上。他二人身形刚藏好,来人已现身,原是破庙中的老尼及甘妮卿师徒。她师徒低着头默默地向森林内走去,行色甚是沮丧、仓皇。在二人走过不久,对面的百邪人魔齐天道挟着楞小子公羊见纵下树来,听他低声,说道:“我们缀上她们。”楞小子公羊见小声问道:“我们不到五华古洞去?”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先跟蹑她们一阵再说,她二人形迹十分可疑。”楞小子道:“那姑娘叫做甘妮卿,我地图即被她夺去,说不定她们也是要到五华古洞去的。”百邪人魔齐天道没说什么,拉着楞小子进入森林中。半晌,十面观音同坚毅的公羊见才从大树上跃下,十面观音说道:“我们也缀上他们!”坚毅的公羊见见同楞小子一样口吻,问道:“我们不到五华古洞去?”十面观音低声道:“前面四人都是到五华古洞去的,我们暗地跟踪他们再作计较。”说着,拉着坚毅的公羊见穿入森林里。此刻,正是日正当中之时,初夏的烈日,炙得人身上发火。但一进入森林里,顿感遍体生凉。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缀在百邪人魔身后,不敢稍有大意,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便会给他发觉。百邪人魔及楞小子缀在老尼及甘妮卿身后,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缀在百邪人魔及楞小子身后,这样悄悄的穿出森林,来到一个山峰之下。老尼来到山峰之下,拉着甘妮卿隐没于一座崖石下面一堆与人齐的草丛之中。不一阵,百邪人魔及楞小子公羊见二人,也钻入草丛中,不见人影。半晌,十面观音护着坚毅的公羊见,窜入草从中一看,原来崖石下,有一个仅能容人的小洞。十面观音知道前面四人,是进入这个小洞之中,此洞通到什么地方,她没有多去考虑,同坚毅的公羊见即先后钻入洞内。小洞外窄内宽,弯曲走了好一阵,便穿向洞外。洞外却别有一番天地,四面高峰环抱,中间是一个起伏不平的盆地,柳绿草茵,花红竹幽,景色宜人。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引头一望,却不见四人踪影。只见对面高峰之下,有一座广大的白色石屋,掩映在苍拔古树之中。二人当下便朝着白石屋子偷偷窜去。这座白色屋子,是用白麻石砌成的,占地颇广,二人轻巧的掩近东边窗下,朝里看去。这座大石屋,掩映在古树苍翠之中,绿荫密布,不但显得极其阴沉,而且藉着浓荫极容易藏身。二人在窗下纵隙缝中向里一看,大厅之中坐着六个人,那六人,赫然有残山山庄甘乃常、云开太、卜来及破庙中的老尼甘妮卿师徒外,另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头。那老头须发虬结,脸上皱纹纵横,身材中等,身躯微曲,穿一身破旧蓝色衣襟。这老人是谁?十面观音及坚毅的公羊见抱歉未见过。这时正听得那老人对着一声雷甘乃常说道:“我从破庙将你们三人救了来,为的是有一份我隐居此地的五华古洞地图。那一份地图由甘兄的侄女甘妮卿得去,想必转给你们三位手中。”一声雷甘乃常等三人对那老人似乎有点惧怕,甘乃常及阴阳笑云开太均低头闷不作声,口角春秋卜来开口答道:“我兄弟三人失信未曾履行诺言自裁,今日实愧对你面,那时,江湖盛传大侠已来不在人间,想不到今日大侠仍然健在,实出我们……”那老人提起沙哑嗓子,打断他的话锋,道:“实在出乎你们意料之外吧!三位请放心,我不会再要命,只要将那一份地图,交还给我,你们守信不将我行踪向外宣扬,以往过节,一笔勾销。”一声雷甘乃常三人相互对视,然后将眼光齐转到甘妮卿身上,他们不知道甘妮卿得着一份什么地图。甘妮卿从楞小子公羊见手中得着那一份五华古洞地图,没有告诉甘乃常,现经那老人当面提起,她双颊绯红又羞又怕。知此事不能隐瞒下去,乃硬着头皮,说道:“老前辈将我掳来时,我已说明,那一份地图已被十面观音夺去,小女子决不敢打诳。”伏在窗下的十面观音暗道:“这丫头胡说八道,我何曾夺过你什么地图来?”坚毅的公羊见也不懂的心说:“那份地图是你亲自送给于我,怎么又拉在十面观音身上?”二人正沉思间,又听那老人说道:“你真没打诳?……”他蓦地一抬头,两眼睛光暴射向南边窗外一扫,转过脸对着老尼轻声,道:“你带有外人来此?”清虚老尼一惊,也举起眼神在厅外打了个转,回道:“十年来,我都是独来独往,何曾带过外人来到此地?”老人仰起头,嘿嘿哼了两声,道:“是何方高人,怎不现身一见?”他发音甚低,却字字入耳,嗡嗡作响!坚毅的公羊见一怔,以为自己行踪被老人发现,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既然行踪被人发现,何必再藏藏躲躲?他一听老人的话,身形一动,正要现身而出。正在他要长身而起之际,十面观音一只手已然按在他肩头,将他一个庞大身躯压得动弹不得。就在此时,突见南边窗外,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接着闪电般地飞进二人。那二人,原是百邪人魔齐天道及楞小子公羊见。坚毅的公羊见这才明白那老人并不是发现他,却佩服十面观音要较他高明得多。百邪人魔齐天道携着楞小于一现身,大厅众人齐都面色大变霍然起身!楞小子一见甘乃常、甘妮卿亦是一怔!百邪人魔齐天道,立在大厅之中,抬眼向众人打了个转,然后将眼光落在那老人身上,笑道:“大侠公羊旦兄,久违了!阎王老爷为了要拯救世人,才将你大侠放回阳间,是也不是?”他语带讽刺,那老人面色又是一变!最令人吃惊又十分迷糊的,当是坚毅的公羊见及楞小子公羊见,公羊旦是他二人父亲,十年前已然死去,怎么此地又有一个哩?二人吃惊之际,那老人手一摆,阴森林地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今天不妨将过去一场是非恩怨,说个明白,我忍辱十年,总希望此事不在江湖上扬宣。你这样逼我,我也无法再隐瞒下去。”楞小子死命的盯着老人,心说这老人不就是我在五华古洞所见的那个老人吗?坚毅的公羊见亦是暗忖道:听这老人沙哑嗓音,不正是五华古洞所听得的那个老人声音?那老人顿一顿,继道:“百邪人魔齐天道,你准备对这娃儿如何处置?”说着,侧过头望了楞小子一眼。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并未答老人问话,极其潇洒的一摆手,笑道:“各位请坐下,何必这么紧张?大侠公羊旦兄已说了,我们不妨平心静气的将过去的是非恩怨先说个明白,再作计议。各位请坐!各位请坐!”他不与众人客套携着楞小子就着两把空椅坐下后,又道:“公羊旦兄请放心,我怎能当着你面难为你的儿子?”老人及众人只好落坐。全体坐下后,老人冷冷地向百邪人魔齐天道,道:“十年来,我天天等着你来,今天你居然是来了,总算你运气好,跟踪着清虚身后来到此地,而没有直接跑进五华古洞去。”伏在窗外的公羊见心头顿然酌醒悟,那老人在五华古洞曾说他要等一个人,原来他所等的就是这个百邪人魔齐天道。百邪人魔齐天道,哈哈一笑,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百邪人魔命由天定,岂受你诡计?那洞口布有剧毒,那能瞒得过我?”那老人面色沮丧地道:“好,总算你逃过一关,你十多年来,处心积虑的不外是想谋取‘先天一气’秘笈,是不是?”百邪人魔齐天道满脸笑容顿敛,傲然仰头望天,道:“现下,我也不隐瞒于你,十多年来我无日不在谋取那‘先天一气’秘笈。”窗外的公羊见一听说‘先天一气’秘笈,这才想起森林中曾偷听得百邪人魔说过,“先天一气”秘笈是藏在五华古洞石台后面小方洞中,已由他无意得着。他不禁伸手从短裤口袋摸去,想拿出来一看,内容究竟是否是‘先天一气’秘笈。那知手一摸到短裤口。袋里,却空空如也,那个从小方洞里所得的那个封套,已然不见。他暗叫一声糟,心想大概早已失落了!他转眼一看,十面观音不知何时离去,已然不在身边,他暗暗一愕道:“我功夫太差了,她何时离去,我都未能发觉。”正在他愕然这间,蓦地“嘶嘶”数声破空之声,接着金光一闪,大厅这中每人面前“叮当”一响,落下一枚金牌。厅中八人先是一怔,继而一看清面前那一面金牌,齐都面色大变的惊呼,道:“十面观音!十面观音!”众人一声惊呼后,霍地而起,吓得阴阳笑云开太慌不迭拔出五尺多长铜嘴烟杆。口角春秋拔出金背大刀,甘乃常拔出一对判官笔,清虚老尼手执着云拂,严阵以待。百邪人魔亦是略带惊惶的向窗外注视着。那老人拾起身前金牌,托在掌中,反覆看了一阵,喃喃自语道:“十面观音原是她的门人?……”窗外的公羊见一见从窗外投进八枚金牌,他知道是十面观音所为,暗叫一声“糟”,这八人性命都难保了。他曾听十面观音说过,她金牌一出手,便要取人性命,他不知十面观音为什么要取这八人性命,难道她生性就是如此残忍吗?他正在沉思时,从正面窗外又投进一个纸团,落在那老人身前,老人拾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屋外已布下‘蚀骨消肌’丹,谁也不要打算逃跑。玉面圣母如何死去,尸体现在何处,详细说来。若有半点不实,管教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莫论我十面观音心狠手黑也!”那老人看过纸条一怔!百邪人魔忙将纸条夺了过来一看,眉眼一展,极其得意,纸条上的所云之事,似与他无关,落得隔岸观火。一声雷甘乃常、阴阳笑云开太、口角春秋卜来三人,不知纸条上所说什么,极欲一看,但他们又不敢向百邪人魔去要。百邪人魔齐天道知道三人心意,乃将纸条掷了过去。三人接过纸条一看,齐吓得全身颤抖起来,如置身在冰窖雪地之中,面色也变得苍白可怜!清虚老尼、甘妮卿、楞小子都相继看过那纸条,表情各有不同。伏在窗外的公羊见虽知道那纸条是十面观音掷了进云,但不知上面写些什么,从各人面孔表情看来,料定决不是写的寻常事件。称为侠盗公羊旦的老人,竟然不同,愕了半晌,一抱拳,向窗外说道:“原来姑娘是玉面圣母高足,我公羊旦倒失敬了,姑娘既要得知恩师以往一段恩怨,何不现身当面一谈?老朽当尽所知一一奉告!”坚毅的公羊见听那老人居然自称为公羊旦,他又是迷惑,又是气愤,觉得这老人根本是个冒名顶姓的,从老人在五华古洞对待女尸轻薄行为看来,实有侮辱他父亲侠义声誉。如果说他是冒名顶姓,那么在座的都是江湖上老一辈人物,岂不认识我父亲之理,可是他们那些人分明是将这老人当着我父亲看待。他又想到古洞中那具女尸原是玉面圣母,即十面观音的师父。那公羊旦老人话说完时晌,窗外忽又投进一个纸团,上面写道:“你说你的,我自会听得,现时不用同你们当面。在我同你们当面之时,即是你们毕命之期。记住了!”众人脸上变色,默默不语,心头都在暗咒十面观音残毒,百邪人魔齐天道心想,此事虽不与我相关,但我也被困在此,不能突出十面观音所布下的“蚀骨消肌”丹,不如怂恿着公羊旦将玉面圣母情节说出,十面观音对我这无辜之人,也许会纲开一面放我而去,想不到十面观音竟然如此狠毒,我过去在她身上打主意,真是自找麻烦不知死活了。他打好主意,立向公羊旦道:“现在大家终是不免一死,也得知道缘由。公羊兄,到底十面观音与你们有何仇恨?她师父玉面圣母如何死去,你得说个明白,免得拖累无辜之人受罪。”公羊旦老人心头暗暗说道:“你别想脱关系,这事也少不了有你的一份。”他只是这么暗自忖着,并没有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