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和乔乔两人像溜滑梯般一路跌跌撞撞,落到地道尽头。“碰!”在激战之后的乏力状态下,两人身不由已,滚地葫芦般撞在一起,痛得眼冒金星,不辨方位。乔乔落地后一弹即起,低喝道:“还未脱离险地,我们得马上离开……嗅卜说到最后一字,终忍不住哼痛出声。”萧浪也是痛的咧嘴道:“你们‘诡异秘藏门’乔家是经费不足吗?为什么不在这地道内安上几根蜡烛,也不用弄到现在跟个睁眼睛子一样!”乔乔苦笑道:“还有下次!”乔乔不再答话,弯腰急步往前奔去。萧浪再地可选择,只有憋着满腔怒气的追着乔乔背后。地道内空间既小又伸手不见五指,让两人行来倍感困难,再加上后有追兵的强大压力,那滋味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过了一会像是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后,萧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鬼地道究竟还要走上多久?乔乔摇头道:“小弟也不知道。”萧浪失声道:“什么?”乔乔苦笑道:“小弟只知道有这么一条地道的存在。但自建成以来,还是首次使用,地道的出口会通向天堂或是地狱,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最后一句话,终透露出英雄气短的无奈。萧浪本想干脆就在这里和乔乔拼个你死我活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于事无补,只有无奈叹道:“至少你可以弄个火招子出来吧!”乔乔自怀中掏出无双玉手,一笑道:“这个比火捂子还好用。”潜运内劲送到玉手之上,立时自手中透出一道柔和的白芒,光度虽然不强,但已够两人认清现下的处境了。萧浪盯着乔乔手中那只救了他俩无数次性命的太史玉手,肃容问道:“乔兄那只‘左掌天下’究竟是从何得来?”乔乔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是小弟从本门门主‘至尊无上’乔天骄的藏宝秘室中盗出来的,若被门主发现,将是死罪一条,还望萧兄能为小弟保密。”萧浪闻言一愕,因知乔乔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对他说慌。如此说来,为了保护冰儿,乔乔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萧浪首次开始正视乔乔对冰儿的真正感情,恐怕绝不在他之下。两人各有所思,在沉默中再度举步。地道开始往上延伸,显是已接近出口。萧浪忍不住再问道:“这条地道真的通往城外吗?”乔乔犹豫了一会,才回道:“纵使不是,也应非常接近。萧浪差点忍不住想要再给乔乔两拳,即使在如此生死存亡的关头,对方仍不肯对他推心置腹,由此亦可看出乔乔的个性是多么的自私多疑。就在此时,乔乔停步沉声道:“这里应是出口了。”只见地道尽头,一道厚重布满青苔的铁门,封住他俩的前路。萧浪忽皱眉道:“我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仿佛我俩的行踪,已落入他人的监视之下。”乔乔骇然道:“但这是不可能的,小弟可以肯定这条地道除了我俩之外便没有他人走过的痕迹,夭魔门的人绝不可能发现出口的存在!”萧浪面色愈趋凝重道:“不对劲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哩,敌人肯定正在接近我们!”乔乔虽未尽信萧浪的直觉感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道:“是不是要折回去?”萧浪摇头:“来不及了,我们杀出去!”“啪!”两人合力以肩膀撞开生锈的铁门,七手八脚的爬出地道口,终于重见天日。乔乔先以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环境,随即低声道:“这里应是城内守卫的驻守室,此处已很接近西门,我们可利用黑夜之便,避开守门的士兵视线,凭你我的身手,跳下护城河逃生该不成问题。”萧浪却像是没听到乔乔的说话,虎目异采连闪,一直打量远方,忽地一震道:“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哩!”衣袂破风声,逐渐往两人逼近。乔乔俊脸刹白,剧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追上来?”萧浪倒抽过一口凉气,沉声道:“我们仍是小看了天魔大法的玄奥,恐怕魔门之中一定有一种独到的追踪之术,无论我俩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躲过他们的搜捕。”他几乎可以肯定领头追人定是“魔灵”向邪真和“魔心娘子”风彩衣无疑,但推测正确的奖品,却是欲哭无泪的悲哀。面临绝境,萧浪仍不放弃任何可能的求生机会,虎目一扫,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一把抓住乔乔手腕,喝道:“随我来!”不等乔乔有所反应,已硬扯着他和自己破壁碎瓦,横入一间矮房内。矮房原来是一间马屋,好梦正酣的马匹被萧浪和乔乔这两个不速之客所惊醒,纷纷立起惊嘶,喧闹之大,只要不是死人都应听得见。乔乔骇然欲绝萧浪此举实与自杀无疑,莫非他是失心疯了不成?乔乔的噩梦像是不会醒来一样,因为萧浪此时又朝他断然喝道:“上马!”乔乔失声道:“你疯了吗?这只会使我们成为更易被追踪的活靶子!”萧浪虎目爆射出有如实质的精芒,以斩钉截铁的口气道:“少废话,不想死便给我上马!”乔乔一把甩掉萧浪的手腕,怒道:“要发疯你一个人去发疯好了,我才不陪你送死!”萧浪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抓住乔乔衣襟,把他扯到与自己几乎要鼻子相贴的距离,一字一句的道:“在未带我见到冰儿之前,你哪都不能去!”乔乔全身一阵轻颤,看起来就像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兆,却又忽然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冷静下来道:“你放手,我上马就是了。”萧浪与乔乔四目相交,那一瞬间交会的意味,恐怕要复杂过千言万语,随即萧浪缓缓松开五指,让乔乔退后半步,整整衣襟,若无其事的问道:“要上那一匹马?”萧浪疾掠到马房内唯一的一辆马车前,道:“一匹马不够力,我们乘马车突围!”乔乔闻言一震,终猜到萧浪的真正用意。果如萧浪所料,如影随形般紧蹑着他俩不放的,正是以“天魔搜魂大法”感应到两人行踪的“魔灵”向邪真,与他同行的还有“魔心娘子”凤彩衣。足以他两人联手的实力,便足够杀死萧浪和乔乔一百次有余。凤彩衣听到萧浪一手泡制出来的喧哗,柳眉微皱道:“这两个小子在玩什么花样?竟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弄出这么大声响?”向邪真淡淡道:“或许是窝里反也说不定,毕竟两人本来就是不能两立的情场敌手,会站在同一阵线只是迫于形势。”凤彩衣一笑:“还是师侄用心,奴家就想不到这一点,果真如此,便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哩!”向邪真微笑道:“凤师叔不可掉以轻心,这两人能一再逃过本门的迫杀,还反过来使得我们损兵折将,绝非偶然。”凤彩衣娇笑道:“邪真师侄总是这么体贴小心,奴家会记得你提醒就是了。”语带挑逗,真让人魂为之销。以向邪真那么深厚的魔功底子,也不由看得心中一荡,正要开口,忽闻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连串凄厉刺耳的马嘶声,以及车轮与地面急速接触的剧烈尖音,然后迅速远去。急剧的蹄音,粉碎了夜街的寂静。向邪真色变道:“不好!他俩乘马车逃走了!”凤彩衣柳眉倒竖,怒哼道:“城门早已关上,他俩个小子能逃上天不成?我们追!”随着急骤渐远的蹄声,疾掠而去。一车两人迅速远去,就在这时,从百孔千疮的马房后门内,忽奔出一匹健马,上面驮着的却是早该乘车远飓的萧浪和乔乔,两人一骑,朝着向邪真与凤彩衣所追去的方向,开始加速奔驰。乔乔持缰长笑道:“萧兄这一手声东击西确是高明,小弟佩服之至。”萧浪脸上毫无得计的欣喜之色,只全神注视后背,沉声道:“这招绝骗不了他俩大久,很快便会再追上来了!”乔乔目中掠过深刻之极的杀机,寒声道:“萧兄放心,小弟若还不能甩掉这两个魔头,便不配作为‘诡异秘藏门’乔家的人,哼!此仇此恨,来日必报!”萧浪淡淡道:“我希望乔兄能少说点废话,多用点心思在突围上面。”乔乔俊脸破天荒的红了一红,幸好萧浪此时正与他背对警戒后方,而乔乔则操缰负责座下马匹去向,故亦无人看见,但这已足够一向被誉称为“天之骄子”的他困窘难受了。此时此景,确是令人难为情且伤透心。没奔出多久,萧浪忽失声道:“危险的感觉又来了哩!他们定是发现中计,重新追上来了!”乔乔低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策马加速,两边的房屋便像幻影般往两旁急速倒退,风声在两人耳旁呼啸不绝。“那里走!”轻叱声起,两道人影同时出现在十多丈外的屋脊处,迅若幽灵的往他们追来。萧浪心中叫娘,认出来人正是冤家路窄的死对头向邪真和风彩衣,两人目中凶光闪闪,显是动了真怒。萧浪掣出红颜刀,断然喝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可让马停下!”其实不必他吩咐,乔乔早已把座骑催至极速,他俩人的小命,便全寄托在这畜牲的四条腿上了。向邪真冷哼一声,本是快无可快的身一菜竟犹能加速,转瞬间已把两边距离拉近至只剩五丈不到。萧浪一看乖乖不得了,忙向乔乔喝道:快加速!乔乔气急败坏般道:“不行啊!”已经到了极限!”萧浪百忙中回头一瞥,只见马儿早已因催策过度而口吐白沫,已近油尽灯枯的边缘。三道身影你迫我逐,瞬间便掠过数十丈的长街。紧闭的城门逐渐出现在地平线的未端。乔乔嘴唇紧抿,掌心已因操缰过度而磨擦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能否逃出生天,就看接下来的一段路况了。马儿再奔出数丈,十多名士兵打扮的大汉忽从街道两旁一涌而出,朝众人喝道:“扰乱治安的抢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萧浪和乔乔差点要痛哭失声,若在平时,这十多名士兵那放在他俩眼里,但在这分稍必臾的亡命时刻,只要稍有延误,将会被立即追上,只是想想那后果已可叫人魂断神伤。难道真的要为山九切,功亏一篑?向邪真和风彩衣把前头两人的窘境看得一清一楚,都露出幸灾东祸的笑容。他两人当然更不把这些守城士兵放在眼里,必要时,就算把在场中人全部杀掉也在所不惜。就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要命关头,城墙上方忽然响起一道高吭嚎亮的虎啸,接着是破风之声大作,“虎卫”雷去夏以天神降临之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在半空中功出一道圆弧,斜射向萧浪和乔乔两个亡命之徒。两人立被吓得魂飞魄散,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们?竟连武神宫的人也在这时候来凑上一脚!就在两人自付必死之时,雷去夏竟一个提气,改变方向,以乱石崩云之势往向邪真狂攻过去。两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雷去夏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实在大出他们意料之外。首当其冲的向邪真万分无奈的厉啸一声,止步出掌,与这死对头大冤家硬拼过一招,不分胜负,齐齐震开。雷去夏头也不回,没来没由的狂吼了一句:“还不快走!”不管局势如何急转直下,乔乔仍以明哲保身为第一优先,大史玉手在马头前舞出一片光幕,同时大喝道:“挡我者死!”策马长驱直人,毫不停留,挡路者无一幸免的溅血倒下。萧浪看得义愤填膺,朝乔乔喝道:“不可滥杀无辜!”乔乔咬牙道:“逃命要紧,谁还管得了那么多!”萧浪怒道:“你……!”话还未说完,两人身子忽往前扑倒,原来马匹终于力竭不支,前蹄失足,把他俩带得倾倒滚地。向邪真见机不可失,断然喝道:“凤师父、你快去擒住那两个小子,这里交给我来应付!”施展“天魔莲华”猛攻往雷去夏,两人迅速战成一团。萧浪和乔乔两人落地即起,象子弹往深沉暗黑的门关而去。众士兵早被刚才乔乔的辣手杀得伯了,那里还敢拦住他们。“呼!”就在众士兵正作乌兽散之时,头顶破风声响起。凤彩衣娇媚丰满的身影像一头凤凰般在众人头上掠过,投入门阀,随即众士兵惨叫一声,头顶上竟同时喷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注,倒地毙命。魔门中人果然是全无人性可言,即使是这些毫无关连的士兵,但若被他们成为不幸的目击者,便绝不留活口。萧浪只听后面传来的惨叫.已知发生何事,但偏要狠下心肠去听而未闻,心里面痛苦的几乎想要滴血。同时发下誓愿,着今晚仍能得幸逃生,必与天魔门周旋到底,绝不许这种邪恶的组织多存活在世上一天害人。一缕低吟在两人身后响起,进入他俩耳鼓后渐化为令人血脉责张的妩媚砂韵,更带着强大无比的诱惑力,令人忍不住想要止步回望。这对难兄难弟同时骇然色变,知道凤彩衣不但已追了上来,更正以六欲天魔功中的“天魔音”企图控制他们心智。乔乔首先按耐不住,就要回身,怒道:我和这妖妇拼了!”萧浪喝道:“不可!”忽地出刀,竟猛往乔乔的身上斩去!任乔乔如何狡猾多智,也无法预料到萧浪会在这节骨眼上暗算他,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前,已然中刀。“当!”萧浪一刀劈在乔乔手持的“左掌天下”上,再运劲一绞,乔乔把待不住,玉手脱手飞出,像一根劲箭般挟带着锐不可挡的劲道,插在紧闭的城门上。“碰!”可怕!用十人之力都未必推得动的厚重城门。竟被无双玉手一击之力,整座城门像豆腐般四分五裂,打开两人的逃生大道。萧浪当机立断喝道:“跳下去!”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捉着自己和乔乔斜掠而起,与已成木块的城门一起掉人黑黝黝的护城河下。“噗通!”两人像是学不会飞行的鸟儿在半空中挥舞了片刻,终于还是扎手扎脚的跌落水中,随即没顶不见。只差一点就能追到两人的凤彩衣只有粉脸刹白,眼睁睁的望着他俩藉水遁逃出生天。不会水性的她,纵是万分不甘,也只有徒呼奈何。※※※清早时分,汉阳城外两个全身湿透、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正在一座山头之上,遥望昨夜那些令他俩一败涂地的光景,犹是心有余悸。乔乔跪地苦笑道:“这次能逃出城来真是侥天之幸,到现在还未见天魔门的人追上来,该是已失去我俩的踪影了吧!”正急促喘气的萧浪艰苦答道:“要是你不坚持非得在水底下找到你那只鬼玉手,我俩该可以逃得更远些,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喘的跟狗一样!”乔乔微笑道:“萧兄该知道没有你说的那只鬼玉手,我们早就死去不知道多少回了。”萧浪重重哼一声,因为这是连他也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他也没心情和乔乔争辩下去。乔乔道:“对于雷去夏的意外相助,萧兄有什么高见没有?”萧浪脸色一变,欲言又止,终摇头道:“我一点高见都没有,你又怎么看这件事?”乔乔淡淡道:“说不定是应帝王派他来保护我们两个的。”他语气虽极为保持平顺,但仍被萧浪听出经过刻意压抑的耻辱与痛苦。应帝王怕是根本不认为他两个小子能逃过天魔门的追捕,又不想让他们死得太早太容易,才会几次直接或间接的出手相助。但这种轻蔑,对他们两个自尊过盛的少年人来说,却比杀了他们更难过。这其中更牵扯到神魔两派间超过三百年以上的宿怨急斗,非是一般江湖仇杀那么简单。面对深不可测的武神天魔两大无上绝学,他们都有严重的无力感。要超越应帝王而赢取冰儿的芳心,说不定只是他俩的痴人妄想而已。证据就是他们现在的狼狈样。萧浪早在乔乔自间自答时已想到这点,内心里却矛盾痛苦的不想去承认它。查真如此,那他们至今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萧浪可以忍受自己技不如人,但却绝对无法容忍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两人对望一眼.都生起同病相怜的奇异感觉。萧浪苦笑一下,扯开话题道:“雷去夏以一人之力对上向邪真和风彩衣这两个大魔头,胜算恐怕极为渺茫,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乔乔微笑道:“萧兄这怕是未必出于真心吧?神魔两派的人尽管去鹬蚌相争,多斗死一个便对我们多有利一分才是。”萧浪不悦道:“别把我看成和你一样的心胸狭窄,尽管雷去夏是敌人,但他毕竟也救过我们一次,说什么也轮不到你来对他幸灾乐祸!”乔乔含笑摇头道:“萧兄说怎样便怎样吧!”接着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时候不早,该继续上路哩!”萧浪暗忖乔乔的心机确是比他深沉百倍,若换成自己被人这样当面指责,怎都不可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一个移身拦在乔乔面前道:“且慢!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冰儿人在何处吗?”乔乔与萧浪四目相交,前者哑然失笑道:“萧兄问这话不是多余吗?冰儿的芳踪是小弟最大的护身符,当然要保密至最后一刻才揭晓啊!”萧浪冷笑:“终肯说出真活了吧?你之所以对冰儿的所在处守口如瓶,为的就是要我当挡箭牌来保你一路平安是吧?”乔乔忽然仰天大笑道:“萧兄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小弟若是那么天真的人,又怎有资格成为‘诡异秘藏门’乔家的四大副掌门之一呢?萧浪听的心一震,乔乔的反应与他原先所预料的大异其趣,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他?乔乔捧腹笑道:“想从我口中得知冰儿下落的,并不只萧兄一人啊!应帝王也着急的很.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肯派‘虎卫’雷去夏来帮助我们呢?”萧浪心中再震,知道自己仍是低估了乔乔的诡计和手段。他连应帝王也敢列为利用的对象,只是这份勇气,已是常人难及。冰儿就是他手中的王牌,目的就是要使武神、天魔两派,最好连浪子也包括进去,统统为争夺冰儿而斗的你死我活,到最后只剩乔乔一个人可以赢得美人归。他的计谋不可谓不成功,至少武神宫的一名大将“虎卫”雷去夏极可能已经牺牲了。萧浪完全洞悉乔乔的阴谋之后,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双目射出冷酷沉稳的光芒,正面迎上乔乔兴奋狂热的眼神,一字字道:“我绝不会让你的如意算盘成功的!”乔乔微笑道:“萧兄果然是见微知着,只从小弟几句话中就可推算出小弟的真正意图,但仍未免过于冲动,阻止小弟的计划,对萧兄来说可没有半点好处!”萧浪沉声道:“别另以为以冰儿的所在为要胁我就不敢杀你,还有,萧某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与应帝王和大天魔这类强敌正面周旋,而不是像你一样用卑鄙的手段去扇风点火!”乔乔敛起笑容道:“这么说来,我们是没有合作的余地罗?”萧浪道:“你我本就是不同一类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会以为我会和你同流合污只是你在痴人妄想罢了!”乔乔得意道:“如果萧兄要和小弟分道扬镳,说不定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冰儿呢?”萧浪脸色一变,旋又坚定的道:“聚散有缘,此缘天定,如果我与冰儿真是有缘再见,也不争这一时长短。”乔乔眼中妒恨之色一而过,仰天长笑道:“好!萧兄果然是磊落萧洒的难得男子,小弟佩服之至,这就来去向冰儿转述萧兄所言,萧兄后会有期!”萧浪喝道:且慢!先留下无双玉手中的‘左掌天下’才准你离开!”乔乔闻言一愕,随即失笑道:“萧兄不是在跟小弟开玩笑吧?”萧浪道:“谁有那个闲情逸致跟你开玩笑,玉手本非你诡异秘藏门,乔家之物,更不容你沾污太史大侠的神兵成为杀人工具,将‘掌上天下’支出,我要将它送还给太史世家!”乔乔笑得连眼泪都几乎掉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萧兄这香说词也真够冠冕堂皇啊,却未免把我‘天之骄子’乔乔当成三岁小孩了吧!失去太史玉手护身,小弟只怕还未遇到冰儿前已一命呜呼了,哈……萧兄的心机之毒,实不在我‘诡异秘藏门’乔家之下啊!”萧浪双目精光闪闪,以不容转衰的口气道:“随你怎么去想,反正不交出‘左掌天下’,萧某绝不你走出我视线之外!”乔乔狞笑道:“说到底也说到重点了,著要动手,萧兄自信能胜过有‘掌上天下’在手的小弟吗?”萧浪哼道:“兵器只是身外之物,胜负仍要看使用者的功力而定!”乔乔忽一把掣出太史玉手,嘿嘿冷笑道:“说得好!就领教萧兄家传的‘多情刀法’,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的了?”萧浪一点不惧,横刀摆出架势道:“用‘多情刀法’斩你这无情无义之徒,正是我萧家刀法的宗旨。”两大年轻高手,终于一言不合,正式决裂。两人都定下必杀之心,这一战将是至死方休。还未动手,兵凶战危的惨烈气氛已充斥在两人之间的每一点空间。就在剑拔弯张之际,一道沉稳雄壮的噪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道:“身处险境,大敌当前,你两人仍要忍不住自己窝里反起来,真不知冰姬怎会看上你们这样的人?”两人骇然失色,旋风般回身面对声音的主人。——“虎卫”雷去夏!在向邪真和凤彩衣两大魔门高手夹攻之下,他竟然仍能不死,还能先天魔门一步找到他俩!不可思议!他是怎么能办到的?雷去夏虎目精光闪闪,盯住两人冷笑道:“见到本卫平安无事,很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吗?”萧浪回过神来,叹道:“前辈竟能在魔门两大高手的围杀下安然脱身,这份功力实让萧某佩服不已。”雷去夏冷冷道:“魔门中人自私成性,向邪真和凤彩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都不敢全力战我,以在此受伤而给了对手可趁之机,既然心中有所顾忌,出手功力自也大减,如此一来,本卫要突围而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目光移往乔乔,以冷得几乎能使人血液冻结的肃杀语调道:“你刚才的说话我都听见了,本来本卫就抱有杀你之意,现下更是绝不能留你活命了!”乔乔脸色苍白,下意识竟不寒而栗的后退了半步,阴谋被揭穿,更要面对雷去夏这功力高出他几倍的大敌,纵使他自恃有太史玉手护身,也不免一阵气馁,斗志消沉。如果恶斗在所难免,刚与他决裂的萧浪自是不可能出手相助,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局势对他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这场战斗,乔乔根本连一点把握都没有,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就是打死也不肯去做的。既不能战之,唯有逃之。正当乔乔在盘算脱身之策时,出乎场中人意料之外的,萧浪竟一个移步,拦在雷去夏与乔乔之间。不但作出行动,他更以言语向雷去夏表明态度道:“乔乔是我的,你不能杀他!”雷去夏闻言一愕,随即沉声道:“你竟然要保护这个处心积虑要设计害你的人!你疯了吗?”萧浪下额一拾道:“我不是要保护他,但他是唯一知道冰儿下落的人,不能在未寻回冰儿前被你杀死。”雷去夏嘿嘿冷笑道:“笑话!冰姬是我武神宫的人。那需要藉助外人之力去寻找,你敢作架梁,本卫就连你也一起干掉!”萧浪与雷去夏一瞬不眨的对望,道:“前辈对萧某有救命之恩,非到万不得已,萧某也不愿与您动手,还请前辈三思!”雷去夏仰天长啸一声,喝道:“本卫之所以昨天会出手相助,是因为要亲手杀掉你们这两个斗胆冒犯宫主未婚妻的大逆不道之辈,非是为了要救你俩一命,别搞错这一占了!”萧浪与乔乔两人同时色变,乔乔更被雷去夏的说话戳中痛处,双目爆起森寒的杀机。乔乔在萧浪背后沉声道:“萧兄,既是这厮不肯领你的情,那还跟他客气什么?就让我俩联手,把这老而不死的家伙送上西天吧!”萧浪头也不回断然喝道:“住口!休想我会再与你合作了!”乔乔闻言一窒,盯住萧浪后背的目光变得像是毒蛇一般的森冷。雷去夏仰天笑道:“好!你两个小子中,就属你浪子还算有点骨气,冲着这一点,待会动上手时,本卫会让你少受点痛苦便死去的。”萧浪露出一个胆大无畏的笑容道:“前辈不怕风大闪了舌,也要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啊!”雷去夏嘴巴张大,看似想再仰天长笑,却忽然脸色一变,哗一声喷出一蓬鲜血,庞大的身躯如断树般猛折下来,单膝着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萧浪和乔乔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异惊得呆了,待想清楚可能是怎么回事之后,便轮到乔乔大喜道:“好家伙!差点便被你骗倒了,还以为你武功真能与应帝王大天魔之流媲美,竟然能硬拼魔门两大高手而安然无事,原来只是外强中干而已,你不是要杀本少爷吗?现在倒要看是谁杀谁了!”萧浪虽对乔乔的为人压恶之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推测应是八九不离十。若非身受重伤,像雷去夏那样的硬汉是绝不可能在人前折腰的。只有一点让萧浪想不通,除非雷去夏天真到以为他一现身便可以把他们吓死,否则以这种身体要和两人动手不啻是自寻死路吗?乔乔却不像萧浪考虑那么多,既然敌人已无反抗之力,他就要赶尽杀绝,不给对方有半点翻身的机会。大史玉手化成一道白炼,直取雷去夏面门。要杀雷去夏那样的高手,就算眼见对方已地动弹不得,仍要用全力来杀。“当!”是火四溅,却是萧浪在千钧一发间拦在雷去夏前面,用红颜刀挡下了乔乔的玉手一击。乔乔双目射出不可置信的光采,道:“你竟然阻止我杀他!为什么?”雷去夏早先已把话说得很明白,必杀萧浪和乔乔两人而后己,现在萧浪竟然不让乔乔趁雷去夏重伤时摆平他。确是叫人匪夷所思。只有萧浪清楚自己在于什么,他摇头断然道:“我不能让他杀你,但也不能让你杀他!”雷去夏怒道:“姓萧的小子,本卫早就说过不要你顾及相救之情,更不要你出手相助……咳咳!”他一激动之下,牵动内伤,又咳出了几口鲜血。乔乔微笑道:“萧兄你看,你要救人,人家却未必领你这个情呢!”萧浪淡淡道:“我并不是为了还任何人情而阻止你杀他,只是雷去夏不失为一个敢作敢当的皿性汉子,不能在这样不公平的情况下对他动手!”乔乔嘿笑道:“如果小弟非得要杀他呢?”萧浪冷冷瞅着他道:“那你就得继续与我未完的一战了。”乔乔哈哈笑道:“小弟与萧兄毕竟相识一场,如此妄动干戈,岂是小弟所顾见,既是道不回不相为谋,小弟也不敢一再打扰萧兄,只有独自上路了吧!”背过身子,展步离开,竟连头也不回。萧浪目送乔乔离去,双唇紧闭,一声不吭。他明知乔乔这一走,可能也带走了他与冰儿再见的希望,但要他为这点而与乔乔继续同流合污下去,却是万万不能。秋阳高照,山风轻拂,本该是令人舒畅无比,但萧浪心头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雷去夏在他背后冷冷道:“现在乔乔已经走了,你如果要杀我,便该趁早动手!”萧浪手腕一翻,红颜刀神奇般消失在长袍内侧,若无其事问道:“我为何要杀你?”雷去夏哼道:“你不杀我,待本卫伤愈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别以为救了本卫一次就可以保住你的小命,你辱本卫如此之深,我绝不容你多活在人世一日”萧浪讶道:“我何时侮辱过你了?”雷去夏拳头紧握,厉声嘶吼道:“武神宫的人宁可死去,也不会接受敌人的恩惠!”看他的激动模样,像是如果他身上还有一丝力气,就一定会跳起来和萧浪拼命。萧浪暗付神魔两派的行事风格确是不可理喻之至,他此刻的心境已接近万念俱灰,再没心情和雷去夏纠缠下去,摇头叹道:“你要杀我那是你的自由,只是我绝不会在你身上有伤时杀你,那也是我的自由。”再不说话,迎着太阳,迎着风,走下山头。走到一半时,忽然又停下脚步,沉吟着道:“前辈再见到冰儿时,能否为萧某转达两句话?”雷去夏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道:“少发你的春秋大梦,本卫绝不会为你转达任何话的!”萧浪叹道:“也罢!”忽地引吭高歌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余音缀绕,人已走得不见踪影。但他毕竟还是婉转的留下了给冰儿的两句话。雷去夏盯着萧浪离去的方向,双目似要喷出火来,虎躯颤抖不已。忽然一一一“好一个……”“痴情种子……!”霸绝冷绝的声音随着紫气飘上山头,雷去夏立刻拜倒在地,道:“去夏参见帝王!”紫气由淡转浓凝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影,落在雷去夏之前,传出应帝王贡断断续续冷做的语调:“去夏……”“你干的很好……”“本座就让你将功赎罪,不再追究你在寻回冰姬上的失职……”雷去夏以无比敬服的口气道:“多谢帝王恩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雷去夏去救出和乔乔两人,又让他以重伤之躯而险些自投罗网的死在乔乔手上,都是应帝王给雷去夏的“命令”吗?应帝王道:“一切都如本座所想……”“再过不久,不但萧浪和乔乔两入会在大惨寺与冰姬重逢……”“而神魔两派三百年来的争斗,也将在该处画上休止夺……”——啊!原来应帝玉早就知道冰儿藏身何处,那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将冰儿带回武神宫?还有,萧浪与乔乔已经正式决裂,分道扬镶,他为什么说不久后两人将会在大惨寺与冰儿重逢?神魔两派的最终争斗,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神人一般的绝世强者,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知道应帝王心里有想些什么,就连此刻跪在他脚前的雷去夏也不能,但应帝王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不知道雷去夏此刻心里面的盘算。如果他见到雷去夏此刻的目光,或许就能明了一切,只可惜雷去夏现在面孔朝下,应帝王根本见不到雷去夏的眼神。或许应帝王虽然功力通神,但他仍然是一个人,一个人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去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的。就像他现在没有办法看到,雷去夏蕴含在目光中的,那一种不顾一切的愤怒与杀意。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云游思断肠。大道之上,萧浪坐在一处土地庙前的石阶之上,以手为枕,引吭高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的泪流满颊,他却浑然不觉。道上行人不少,经过时不免指指点点,多半可惜眼前这名俊美少年好眉好目,神经却不太正常。他人的闲言闲语,萧浪此刻又那里会放在心上。几经历险,九死一生,到头来在最接近可以见到冰儿的时候,他自己却放弃了这个可能性。说不后悔那就是骗人的。但要他味着良心眼见乔乔的阴谋一步步得逞,依他的个性来说也是绝无可能。杀掉乔乔一了百了?但怎么说人家也救过自己一命,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萧浪也做不出来。不能助纣为虐,不能恩将仇报,他只有选择离开,选择放弃。这种痛苦的决定与萧浪的夭性可说是完全的背道而驰,他此刻的心情郁闷的只想大醉一场。萧浪再仰天大笑三声,叹道:“从今而后,何去何从?”旁观路人以为他真的疯了,那敢再看下去,顿时一哄而散。萧浪也不在意,自顾起身,打算入城找个地方买醉去。就在此时,一辆马车自道上驶过,来到他面前停下。车帘打开,露出一张疏狂不羁的俊脸,朝他叱道:“终于找到你这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了,还不快上车!”萧浪认出来人,一怔道:“公子?”竟会在这里重逢“公子剑”花公子,的确是始料未及。※※※马车在道上驶过。车内花公子二郎腿高翘,斜眼的要量萧浪的落魄样,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弄成这副样子的?”萧浪一张大掌在脸上不停擦抹,苦笑道:“说来话长。”又忽地想起道:“你怎么会跑来这里找我?你不是早已被你老爹‘花王’花非花押解回花家堡了吗?”花公子哼哼嘿嘿地道:“天底下没有能关住本公子的地方,就算是我老爹也不行。”面容一整道:“是江杰捎信要我来助你的,详情他都在信上告诉我了,但他因为正全力率领丐帮弟子歼灭杀手王的残余,分身不得,只好转向本公子救助啦!”萧浪感动地道:“江杰他……”花公子瞪了萧浪一眼,没好气摇头道:“和神魔两派直接急斗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竟然把本公子蒙在鼓里,算是那门子的朋友?萧浪苦笑道:“我看你这花公于是脂粉堆里泡久了,泡得脑筋都有点不正常了,是谁跟你说我们要和神魔两派开战的!”花公子咧嘴一笑,大手拍上萧浪肩头道:“你这色胆包天的浪子那个女人不好爱,偏偏要看上武神宫主的未婚妻,不是嫌命长?身为你的死忠兼换贴,我怎能不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被应帝王打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再为你记述遗言了呢?”萧浪那会不知花公子故意说这些反话的目的用意是在激励他的斗志,昔笑摇头道:“你特地赶来助拳的义气我十分感动,但我与乔乔早已因一言不合,分道扬镳,没了唯一的带路人,想找到冰儿的机率就像大海捞针,和应帝王恐怕也打不起来哩!”花公子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换马话说,只要找到乔乔,再让他领我们去找冰儿,就有可能打起来了,是吗?”萧浪愕道:“你……”花公子摇头晃脑道:“本公子神机妙算,早已派人盯住了乔乔那厮的行踪,只要你一个颔首,我俩立刻赶去堵住那娃娃脸的阴险家伙,不借痛扁他一顿,也要逼出你心上人的下落。”萧浪张目结舌呆了半晌,方苦笑道:“你可知道乔乔与冰儿的动态均牵扯到神魔两派的内部急斗?涉人这淌浑水,呵能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祸!”花公子嘴角一撇道:“去!本公子可是从小就被吓大的,武神宫夭魔门又怎么样?只准你这个浪子去跟他们斗生斗死,我这个公子就不能共襄盛举吗?”萧浪想了一下,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不能为了一已之私,让你惹上神魔两派这烫得不能再烫的炙手山芋,何况藏王,乔乔再怎么说也是诡异秘藏门的四大副掌门之一,你这么直接插手进来与他为敌,很可能会造成诡异秘藏门与胭脂堡的全面冲突,这岂是我所愿见?”花公子大叹道:“你这个浪子真是名不和会实,作事畏畏缩缩,拖泥带水极了!本公子怎会认识像你这样的朋友呢?——但既是朋友,本公子又怎能忍心着你这样消沉下去,或是一个人自己去送死呢?”萧浪沉默下来。“哈……!”萧浪笑了。仰天大笑,笑出了许久没有的痛快,狂妄,“哈……!”花公子亦陪着萧浪在笑,一种真情真性的笑。萧浪笑得连气也几乎喘不过来的道:“哈……人生知已难求,我萧浪却能同时认识你和江杰两位难得知已,若我还继续消沉下去,怎对得起关怀我的朋友!”得花公子一番掌头棒喝,萧浪终于如醒酌灌顶,从失落和矛盾的漩涡中脱因而出。与其不做而侮,不如做了再来后悔。这才是浪子应走的路。萧浪笑声不停,那份放荡不羁、桀傲不驯的自信感觉再度回到身上,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畅快的感觉了。萧浪向花公子笑道:“你的性命愿意暂时借给我吗?”花公于微笑不答,他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只对掌车者下了一道指令。“掉转车头!”追上乔乔,从他口中逼出冰儿的下落,就是花公子现在要陪萧浪去做的事情。※※※马车停在一间气派华丽的阁院后门。萧浪以手指在车帘上拉出一条细缝,眼睛凑过去打量阁院的环境,随口间道:“这是何人的居处?”坐在一旁的花公子国答他道:“是附近最大的帮派‘白虎堂’堂主‘虎魄’厉行的住处,根据堡里的探子回报,乔乔自傍晚进入此处之后,便没再出来过。”萧浪皱眉:“白虎堂?‘虎魄’行?记忆中此人似乎和‘诡异秘藏门’乔家扯不上什么关系?”花公子道:“话是不错,但你不觉得如果冰儿有意要掩饰自己的行踪,躲在像现在这样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不是最佳选择吗?”萧浪不置可否,但内心里却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萧浪再问道:“你对白虎堂和这个堂主厉行的认识有多少?”花公子哼道:“只看他这座价值不菲的庭院,你也知道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白虎堂,能拥有这么华丽的建筑岂是无端来由?据本公子所知,白虎堂在附近一带包娼包赌、强取豪夺、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知作了多少,这厉行本身便是个恶贯满盈、罪该万死之辈!”萧浪微微颔首,花公子所说与他在丐帮中所翻阅过的资料印像大致相同,以白虎堂和厉行的卑劣作风,会和乔乔臭味相投毫不为奇,但问题是冰儿怎可能与这些穷凶极恶的歹人为伍?除非是她并不知道这座华丽阁院其主人的真面目。到底为什么她有事宁愿向乔乔那种人求助,也不肯来找他呢?难道他不如“天之骄子”乔乔吗?萧浪摇了摇头,把盘踞不去的无谓想法赶出心头,不论如何,设法找到冰儿才是现在最重要的。无论有多少疑问,也都要见了面才能问个明白。错过这一次,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他正思忖间,花公子来到他身旁道:“对乔乔的想法你比本公子了解,要来明的还是暗的?”萧浪想了一想沉声:“来暗的!乔乔身为‘诡异秘藏门’乔家四大副掌门之一的‘藏王’,隐蔽躲藏之术当然不在话下,若是这次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一网成擒。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捉住他恐怕便千难万难了!花公子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但如何在这偌大的宅院当中找出乔乔的踪影,却让人伤透脑筋呢!萧浪一咬牙道:“只要能让我接近到离他够近的距离。我就能感应出他的存在。”转头口视花公子惊骇莫名的眼神,哑然失笑道:“别把我当怪物来看,也别在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灵觉,这是与生具来的,但直到最近我才能逐渐应用掌握。”萧浪并来说谎,让他躲过日前天魔门向邪真和凤彩衣的联手追杀,以及日后数也数不清的危机,每每能在鬼门关前死里逃生,都是仰赖这无以言喻的第六感。花公子又羡又叹的道:“本公子也说是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得天独厚,深不可测的人物,浪子啊浪子,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萧浪笑了笑拍拍花公子的肩膀道:“我不就是你的死忠换贴吗?是该时候上工了哩!”回曰回回曰曰这座白虎堂堂主的行宫由囚座高楼环回连结构成,庭院广阔,占地近里,纵是与一般大定中国人民家相比,也毫不逊色。萧浪绕着四座高阁飞掠了一圈,在星月映照下的街道房舍一片寒冷,没有丝毫异样的情况。最后他来到南阁的屋脊处停下,迎风而立,环目四顾。花公子来到他身边,问道:“如何?”萧浪脸色像是一场大病后的难看,沉声道:“情况不对,四周虽宁静如常,但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这种感觉鲜少在我身上出现,此地恐怕比我们想像中还危险哩!”花公子道:“竟有此事!但据我所知,白虎堂除了堂主厉行外,就没什么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的人物了,况且乔乔此刻该是过街老鼠,怎可能平白无故的我出一堆强援来?”萧浪昔笑道:“我也想过这一点,但就是没办法驱逐盘踞在我心头的不祥预兆。”花公子一对剑眉紧皱在一起道:“还是先行退走,再作打算?”萧浪认真的考虑了一会,终毅然决然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借过今晚,谁知道乔乔又会跑到那里去?”接着一指槽下一扇灯火通明的窗子道“我可以肯定,乔乔就在那一间房间里!”花公子眼中露出兴奋的眼神道:“真要干吗?”萧浪的眼神在月色照射之下,异采连闪,沉声道:“我们同时抢进室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得手之后立即走人,记着一定要留活口,还有,你千万要自己小心,我可不想到胭脂堡去向你老爹负荆请罪呢!”※※※蓬!一声巨响,两扇窗户同时被重击撞开,同一时间,萧浪和花公子两人亦像两只大雕般急降而下,掠人室内。四只眼睛同时发现他们此行的目标。乔乔安坐椅上,席前有酒有菜,脸上连一丝震惊动摇的表情都找不到,丰神俊朗的笑容依旧,举杯向两名不速之道:“萧兄如此快便找来此地,确让小弟佩服得很。”又向花公子笑道:“设想到花兄竟会帮着外人来对付小弟,实在太伤我八大奇门的同枝连理之情。…不太对劲!为什么乔乔不但一点不意外两人的出现,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萧浪太了解乔乔的为人,很明显,他一定一早便知道萧浪一定会回头来找他,而他也安排了陷饼等着萧浪跳下去。但陷井是什么?玄机在那里?花公子才不管那么多,长剑出鞘,他要按照计划把乔乔生擒。萧浪惊呼道:“花兄不可!快退!”花公子听到萧浪的喝止,但他这一剑既出,便已如过河座子,有去无回。凛冽的剑气和主乔乔吹打过去。乔乔无惊无惧的目视这一剑由远而近,微笑依旧。就在花公子也警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之时,乔乔身前的大圆桌像是活了过来一样飞掀起来,连同桌面的菜看杯酒一股脑往花公子撞去。同时一道人影从宽大的桌布下闪出,两只铁爪幻化出铺天盖地的爪影,攻向花公子。刹那间,花公子陷入被攻其不备,救援无门的险境。敌人定是老早就藏身在圆桌之内,而仅以一块桌布隐去身形,由于他们一进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乔乔身上,加上敌人的功力竟高得能完全掩住气息,致连他也着了道。萧浪虽只在他后方数步之遥,但也不可能赶过来帮手。花公子面对这变起突然的偷袭,想活命就完全得靠自己的真本事。桌上碗盘在敌人贯注内劲之下,都成了极之厉害的“暗器”,若被击中,定是血溅五步的悲惨下场。最难应付的,还是敌人凛冽之至,几令他为之窒息的森冷爪劲,其去势之劲与笼罩范围之广,为花公子生平所仅见,到底是何方高手,能有此功力?电光火石问,花公子猛喝一声,往后急退。由于前方完全被偷袭者的攻势所包围,他可逃避的路线少之又少,所以纵是万分不愿,花公子仍只有往后直线飞退,只要能争取到短暂的回避空间,萧浪便可立加援手,而他亦可展形反击。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隔!”一声,花公子长剑挥落,硬切入偷袭者如山爪影中,虎躯剧震,却借势加速飞出,“呼”地一声,飞出窗外。偷袭者正要趁胜追击时,红芒邀闪——浪迹天涯!萧浪出刀了。“喳!”刀气破空,整张圆桌立时被切成两半。同一时间,只剩足尖还未退出窗栏的花公子一剑刺出,正中房壁,也刹住他急退的身势,花公子就藉着这点力道,反荡回室内,动作流畅优美,令人看了忍不住想拍案叫绝。而且真的有掌声。是乔乔鼓的掌,他一边鼓掌,一边微笑叫好道:“好!花兄的剑技与应变之能,确叫小弟看得大开眼界。”被萧浪刀气逼退的偷袭者来到乔乔身旁,一脸忿忿不平之相。他是该不平,在刚才对花公子突袭时,若乔乔肯同时出手,花公子就保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乔乔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足可杀死自己的怨毒眼光,自向惊疑不定的两人微笑道:“浪小弟来介绍,这位便是此地的主人,白虎堂堂主——‘虎魄’厉行厉堂主是也。”萧浪身子一震,像想通所有关节的失声惊呼道:“天魔门!”厉行狞笑道:“不错!老子正是天魔门的人!”乔乔赞叹道:“萧兄不愧是小弟心许的唯一对手,想必萧兄也已猜到,小弟已与天魔门达成协议,放弃旧怨,携手合作,天魔门为小弟杀掉最大情敌应帝王和萧兄,小弟则得回冰儿,各取所需,两相得益。萧兄到了九泉之下,千万莫要怨小弟心狠手辣,实不得已也!”花公子大怒道:“乔乔!本公子从未见过比你更卑鄙的小人!”乔乔微笑道:“花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小弟身为‘诡异秘藏门’四大副掌门之一,花兄派出跟踪的人马怎可能逃得过小弟的耳目?只是简单的将计就计,就引得两位来自投罗网,这个跟斗可算栽的不冤了。”花公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道:“你……!”萧浪横刀沉声道:“就凭你两个人,还未必有资格杀我们!”“那再加上我俩又如何?”语声甫落,向邪真和风彩衣两条身影飞快的掠入洞开的窗户,落在萧浪和花公子背后。两人立时头皮发麻,苦不堪言,被四大顶尖高手同时包围,再加上身陷敌阵之中,他俩那还有半点逃生的机会?今夜确是插翅难飞——OCR书城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