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回说到小风子惊愕地问:“你、你、你还要吃我?”“你这样的小兔子,老子不吃你吃谁?”“你别吓我,我的肉好吃吗?”不但林中的匪徒们听得好笑,连隐藏在树林中的思思和小婷也笑了。这个小混混,死在眼前,还说这样的话,不傻吗?横肉马贼说:“你的肉,起码比狼肉好吃。你再不说出那两个小子在哪里,姓甚名谁,老子马上就从你腿上割下一块肉来。”“我真的不知道呵,叫我怎么说?我总不能瞎编乱说吧?”横肉对一个匪徒说:“去!先将他腿上的一块肉割下来!”“是!”这个匪徒提刀向小风子走来。小风子忙说:“别割!别割!我说我说!”横肉喝声:“快说!”“他,他,他们两个,杀了你们的人后,就回凉州城了。”“他们姓甚名谁?家住在哪里?”“他,他,他们姓,姓,姓吴。”“姓吴?”“是,是,是姓吴,一个叫吴影,一个叫吴宗。”“无影无踪?”“对对!就是无影无踪,这下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他们家住在哪里?”“他们回凉州,当然就是在凉州城住了,这还用问吗?”横肉喝着那个匪徒:“将他砍了!”“不是吧?我说了,你们还要砍我?你们怎么不讲信用的?”横肉狞笑着说:“老子几时说过,你说了,就不砍你了?”“你不是说过,我说了,你们就不割我腿上的肉吗?”“不错!老子是说过,现在不是没有割下你的肉吗?只是砍下你的脑袋,让你痛快死去,不好吗?”“不不!你还是割下我的一块肉好,别砍我的脑袋,我,我,我不想死。”横肉不耐烦地一挥手,对那个匪徒说:“拉到那边砍了!”“是!”这个匪徒一下将小风子像提小鸡般提起来,扔在树林的一边说:“小子,你能痛快地死,算你好运了!不然,一刀一刀地将你的肉割下来,死得更痛苦。”“什么?我死了还算走运?”“小子,你是不是想我一刀一刀地将你的肉割下来?”小风子叹了一声:“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小子,你再去投胎,重新做人吧。”这个匪徒举起了刀,一刀向小风子的脑袋砍去。只见一道鲜血飞溅,人咕咚地倒了下去。仔细看看,倒下去的不是小风子,而是这个匪徒。小风子一下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倒下的不是自己,反而是他了?蓦然人影一闪,小婷出现在他的面前,含笑地问:“你怎么啦?怎么呆住不动的?不是吓傻了吧?”“你,你,你救了我?”“像你这样的贪财好利,我真不想救你。幸而你为人还讲义气,临死也没有出卖我们,所以我才救你。现在,你没事吧?”“我,我,我没、没、没事。”“那你快走,我家小姐正在与马贼交锋,我无暇顾及你了。”“我,我,我腿软,跑、跑、跑不动了。”“你这不是要命吗?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马贼看见,我去帮我家小姐杀贼了。”小婷说完,纵身跃到了另一边。思思的一把剑,还在与四五个马贼交锋,危险异常。幸好她在情急中,抖出了老叫化那三招不可思议的剑法,不但化险为夷,反而刺伤了一个匪徒。但这伙马贼都是一伙亡命凶残之徒,何况横肉誓必杀了思思才解恨。这时,小婷凌空跃来,动如脱兔,敏捷如豹,人到剑出,出其不意地一下就将两个匪徒挑翻在地,解了思思的危机。五个联手围攻思思的马贼,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横肉见凌空跃来一条矫小敏捷的身影,一下放倒了两个兄弟,又逼退了自己,十分惊恐:在这小镇里,哪来的江湖高手?可是他定神一看,又愕异了,竟然是在永昌堡附近小亭中的那个更小的猎人,不禁脱口而问:“是你?”小婷说:“马贼,你想不到吧,又是我们兄弟俩到了。上次让你逃掉,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你跑掉了。”“你们能杀得了老子?”“不信你试试,有本事的就别跑。”思思说:“婷儿,别跟他多说,杀了这贼头再说,别让他再害人了。”小婷说:“是!上次他从我手上逃脱,这一次我不能再放过他了。”小婷一剑击出,已不容横肉不举刀接招了。这时小婷的一身真气,比一般高手还要深厚。横肉只是凭多年马背上的磨练,因此出刀极好,但一身蛮力却难与小婷的真气相比。所以十多招过后,小婷仍游刃有余,马贼却手忙脚乱了。小婷的剑尖逼向了他,有一两处,已为小婷的剑尖划伤,弄得他狼狈异常。横肉是越战越心烦意乱。他又重施故伎,凶狠的一刀猛然击出,便抽身纵上了一匹马背,狂奔而逃。他刚跑出十多丈的地方,一把飞刀蓦然从树林飞出,不偏不倚,飞刀尖刚好划破这马贼的脖子,令他惨叫一声,“轰”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小婷正愕异时,树林中跑出了手舞足蹈的小风子,他高兴得叫喊起来:“我杀了这个马贼了!我杀了这个马贼了!我杀了这个马贼了!”他奔过去又拾起了刀,一连两刀,将还没有断气的横肉送进了地府,一边还说:“你要割我的肉,砍我的脑袋,现在我要割你的肉,砍你的脑袋,我看你还凶不凶?”在那一边,思思更是将另一个匪徒挑翻了。这一伙六人马贼没有一个活下来。小婷走过去对小风子说:“他已死了,你还砍他干吗?”“不不!我要再砍他几刀才解恨,他刚才吓得我几乎丢了魂了。”“你现在怎么不害怕了?”“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是死人,我还害怕干吗?”“刚才那一飞刀,是你掷出去的?”“是呀。我见他向我躲藏的地方跑来,料想是来杀我的,便拾起你杀死的匪徒的刀,用力向他掷去,就是掷不中,吓吓他也好。哈!想不到居然掷中了,杀死了这个贼头。这个贼头要杀我,没想到反而给我杀了。”“你这一刀掷出,刀力十分的强劲哩!”“当然啦,我拼命掷出的,还有不强劲的?”思思走过来问:“你们在谈什么,还不赶快离开这林子?”思思对这个小混混,似乎有了一些好感,因为他就是死,也没有将自己和小婷说出来,还胡编乱凑些言语欺骗贼人。尽管他是个市井小人,却不出卖别人,这样的人可以信得过。小婷对小风子说:“我们快走。”小风子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干吗不和我们一块走?”“我还要拉走我的四匹马,同时这些马贼的马,我也想带走。”思思摇摇头说:“你这个小混混,刚从鬼门关里跑出,贪心又起,你就不怕你的贪心会害死你?”小风子说:“这里一共有十匹马,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丢下不是可惜吗?不要白不要,我拿去送给人家,也是好的。”小婷问:“你不害怕有其他的马贼来吗?”“不会吧?你别吓我。那我赶快牵了这些马,带到马市,能卖多少是多少。”思思对小婷说:“婷儿,我们走!这个小混混,简直是要钱不要命。我们别等他了,由他去。”的确,一般侠义道上的武林中人,往往视钱财如粪土,不屑去收取对手死后身上的财物,认为那不是侠义人士所为。而且也瞧不起那些爱财如命的市井之徒。他们可以出手救这些人,却瞧不起这些人。思思是武林中一大门派掌门人的千金,平日里根本就不愁没钱用,不知道没钱日子的艰苦,自然就体会不到穷人家的苦日子了。小婷是猎人的女儿,她知道没钱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只要别贪心,更不能为财去谋害他人,置他人生死于不顾。何况小风子拿的是马贼们留下的马匹,更是无可非议。她对小风子说:“那你快来呵!”小风子说:“是是!你们不必等我,先回客栈。我将这十匹马处理好,就回客栈。”小婷凝神倾听一下,知道这树林里没有什么动静,再没有马贼,便放心和思思先走了。这一处树林,离小镇有三里路左右,不是人们的必经之地。所以马贼将小风子引来杀害,不容易为人知道。同样,思思和小婷与马贼交锋,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思思和小婷取道回到了客栈,一直等到红日偏西,仍不见小风子回来。小婷有点放心不下,对思思说:“他不会又出事了吧?”思思说:“别管他了。他要是不回来,明天我们自己上路,我们已为他耽搁了一天了。”“小姐,我们这一天也没有白过,做了一件好事。”“你是说我们救了这个小混混?”“不,不单是救了他,也杀了一伙马贼,为这一带百姓除了六头恶猪。小姐,我们来这一带,不是为了寻找马贼而来的吗?想不到小风子好像鬼使神差般将马贼引来,让我们除掉。怎算是白过一天了?”思思一想也是,说:“你说的没错,两次马贼的出现,都是他招惹来的,不用我们去寻找,自动送到我们面前来的。说起来这事有点怪,而且也十分的巧,怎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别人?”“不会是他故意将马贼招来给我们的吧?”“这不可能。要是说故意,那他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要是我们不出现,那他这条命不给马贼要了去?他不会那么傻吧?若说他在小亭里,故意将马贼引来还说得通。可是在马市中,他贪财跟了那两个马贼去,怎知道我们在暗暗跟踪他,从而出手救他了?要是我们不去,或者迟去,他的脑袋不早给马贼砍了下来?”“小姐说的也是,但我总感到他有点古怪,古怪得令人难以捉摸。”“哦?他怎么古怪得令人难以捉摸了?”“小姐,想起我们在苦水镇第一次碰上他时,他不知厉害,冒冒失失地站起来,自认是什么神秘刀客。可是一问,他不但没有刀,连一般武功也不会,似乎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给横肉四恶中的一个,一脚将他踢飞了。以后从他的言谈举止看来,又像是一个好逸恶劳、到处骗吃的小混混,又像个胆小怕死、口没遮拦的市井小人。现在想起来,他好像又什么也不是。”“哦!他怎么什么也不是了?”“说他是疯子嘛,他一点也不疯,比任何人都来得正常。说他是一个到处白忙白喝的小混混嘛,从聂五姐的口中听出,他虽然没钱在店里喝酒,可是为店里打水劈柴干杂活补还了酒钱。也没有像一般的小混混,耍无赖欺负善良百姓。说他胆小怕事嘛,他在凉州城郊野中,不但救了那个小女孩,还叫那受伤的家人躲起来,自己将马贼引来让我们除掉,一点也不胆小怕事,还机智勇敢哩。这不是一般市井小人能干得出来的。说他见利忘义贪生怕死,可是他在贼人的刀口下,也没有说出我们来,这更是重义气、不出卖朋友的人了。”思思听了小婷这一段话,再细想想,不禁问:“丫头,那他是个什么人了?”“我也说不上来他是什么人,大概是个四不像吧。”“世上有这样的人吗?”“小姐,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好,我信得过他,他不会骗我们,也不会害我们。”“那他是真心真意地帮助我们寻找神秘刀客和杀害你父母的马贼了?”“说他真心真意帮助我们,我不敢说。但寻找神秘刀客却有他的私心,不会是为了我们。”“他有什么私心了?”“他要拜神秘刀客为师呀,也想做一个神秘的刀客呀。”“他这不是说梦话吗?神秘刀客会收他为徒吗?”“是呀,我也感到他是大白天说梦话,在这一点上,他又有一点像疯子了。”“好了,我们别说他了。这么久还不见他回来,不会又出事吧?”“小姐,我出去看看好不好?”“你去看看也好。”小婷正要出去,却见小风子呆头呆脑一脸丧气地回来了。小婷心想:看来他又碰上什么倒霉的事情了,不然,不会这样的转回来。问:“小风子,你怎么了?”小风子吐了一口长气说:“别说了,看来我小风子倒霉是倒透了。”“哦?倒霉?出了什么事了?你的马呢?”“全吹了!”“全吹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股脑给人全牵走了,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什么意思?”“他们没给你银两?”“他们不打我一顿已算好了。”“那么说你是遭人抢了?”“比遭人抢还糟糕!”“那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那十匹马全跑了吧?”“我就是再没用,也不会让牵在手上的马匹全跑了吧?”“那么说,是遭人抢了?”“不说了!不说了!今天算我小风子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你不会这么窝囊吧,给人抢了也不敢出声?”“我敢出声吗?一出声弄不好脑袋就会咕咚一声掉下来。”思思忍不住了,问:“小风子,你说是谁抢了你的马匹,我们给你讨回来。”小风子一听,连忙摇手说:“你,你,你们千万别去。你们知不知道,牵走我的马的是什么人?”小婷问:“是什么人?不会是三头六臂的大魔头吧?就算他是三头六臂,我们也要将马匹要回来。”“牵走我的马匹的是一队官兵。”“什么?官兵?他们干吗牵走你的马了?”“征为军用。他们要北上追剿马贼,所以将我十匹马全征用了。一位军官爷给了我十两银子作为征用马匹的补偿。你们说,我敢出声吗?你们又怎么讨回来?”思思和小婷一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作为剿匪军用的马匹,的确不好讨回来。何况这十匹马,根本就不是小风子的。小婷说:“既然用来追剿马贼所用,你就自认倒霉吧。再说,他们也给了你十两银,总好过一分也没有。”武林人士一般不与官府作对,更不想与官兵为敌。何况驻扎在边关要塞的官兵,除了抵抗外侮,也追剿马贼。他们征用马匹,百姓也不敢多说,只愿他们真的能保卫边关要塞。小风子叫起冤来:“要是我真的得了十两银子,的确也算好了。可是我一两银子也没有得到。”小婷问:“那当官的不是给你十两银子吗?”“是给了,可是又给一些兵老爷们拿去了,还不是等于没给?”“你怎么这般老实让他们拿去?那当官的不管了?”“当官的走远了,看不见。”“你也可以叫喊呀!”“我敢叫喊吗?兵老爷们说要拉我去当马夫,给他们喂马。我不将这十两银子孝敬他们,那不要到军营里当马夫了?”“这么说你白辛苦了一场,什么也得不到?”“可不是,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了一场。看来我这一世,没有发财的命。”小婷说:“好啦,你别自怨自艾了。谁叫你什么好事不碰上,偏偏碰上了这等的事?你今后就本本分分地做人吧,别老想着发你的财了。说不定,没有这笔银两,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还说是好事,不是在讥笑我吧?”“我不是讥笑你,是说真心话呀。你就当没这回事发生好不好?”“对对!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我想,我要是有了这二百两银子,一定会胡思乱想,害怕夜里小偷来偷,会一夜不敢睡觉。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可以放心地睡大觉了。”思思笑着说:“小风子,看来你还顶想得开的。”“我不想开行吗?我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投河自杀上吊自尽吧?那不白死了?怪不得古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像我得到了这几匹马一样,不是自己的,转眼就给别人牵走了,恼恨也没用。”小婷说:“好啦,你辛苦了一天,也受惊了一天,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哩。”“是是。我回房间,蒙头大睡一觉。只是我答应你们的事,无法做到了。”“你答应了我们什么事呀?”“我本想卖了马,有了银两,你们这一路的吃住都由我包了,现在我……”小婷笑了:“这么说,你这一路上的吃住,改由我们包了,是不是?”“这,这……”“好,我们就包下来,饿不了你,怎样?”“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以后有钱,一定会还给你们。”“算了,你别还给我们了,只要你像在聂五娘店里没钱喝酒一样,帮我们做一点事就行了。”“行,行,你们叫我做什么事都行。我一路上有两杯酒喝,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你回房休息吧。”“是,是,我回房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思思、小婷在小风子的带领下,沿着三岔河而进入了镇番卫。这里已闻到了大漠的浓厚气息,气候干燥,不时黄沙扑面。镇番卫虽然也是一个州府般的城镇,远没有关内城镇繁荣热闹,但它也是明朝和鞑靼国两地商人通商的来往要道,边关百姓交往的一处集散之地,一些游牧民族的人,往往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拿到这里出售,换回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所以在这里,除了马队驼队,经常可以看到穿着各种不同的奇异服饰和面目不同的商人和游牧民族,令思思小婷大开眼界,人情风俗,也令她们感到新奇。思思和小婷在小风子的建议下,打扮成边陲一带人们常见的装束,是两个俊俏的配带着兵器的小伙子。在大漠边陲一带,人们配带兵器一点也不奇怪,凡是青壮男人,哪一个人出门不带刀自卫?除了妇女小孩,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带上一把刀。一些所谓的刀客,更是刀不离身。他们身上的刀,形状各异,特别引人注目。这些所谓的刀客,有的是一地的豪强恶霸,有的是单刀匹马在大漠上走动的游侠人物,更有的是到处混饭吃的所谓义士——他们可以为你打抱不平,解决困难,甚至杀人,但须供他们吃饱喝足,还要奉上一定的酬金。不然,就是眼看着你死去,他们也不会出手。这些人当中,真正懂武功的没有几人。思思和小婷投店住下后,思思问小风子:“神秘刀客会在这一带吗?”小风子忙说:“会,会,要不,我跑来这里干吗?”小婷问:“你怎知道他会在这一带出现?”“沙里飞这伙马贼在这一带出现,神秘刀客怎会不出现?”“神秘刀客和沙里飞有深仇大恨?”“大概是吧。我知道神秘刀客几次想杀沙里飞都失手了,最后还给他逃得无影无踪。现在沙里飞在这一带出现了,神秘刀客能不来吗?”“奇怪,你怎么对沙里飞和神秘刀客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是向人打听的呀,不信,你们向这一带的百姓打听,便知道神秘刀客和马贼沙里飞的事了。因为我想拜神秘刀客为师,所以向人打听时特别留意他们的事。”思思问:“这里的人,都知道神秘刀客?”“知道,知道,神秘刀客过去曾在这一带出现过。”“有没有人见过神秘刀客?”“似乎没人见过,就是见过,也没人看清楚他的面目。要是有人见过,恐怕我早已找到神秘刀客了。”小婷问:“那马贼沙里飞,会在哪里出现?”“我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我们怎么寻找呀?”“就在这一带寻找呀。马贼沙里飞以掠劫为生,他总不会一直潜伏不动吧?他必然会出来抢劫的。”“那我们去哪里找?”“当然是去这一带的市镇、村寨走走看看了。希望我们能碰上马贼抢劫,更希望能看到神秘刀客的出现。”“先去什么地方好?”“沿着河流北上,先去红柳园走走。”“红柳园?那是什么地方?”“是沙漠上的一个小镇,那可是一些刀客和马贼的坐探不时出现的地方。说不定我们去了那里,可打听到神秘刀客和沙里飞的一些行踪。”思思说:“好,我们就到那小镇去。”小婷却问小风子:“你怎么对这一带的地势地形这么熟悉,你不会是这一带的人吧?”小婷这么一问,也引起了思思的注意,问:“小风子,你到底是何处人士?”“我,我,我是何处人士,我也不知道。”小婷说:“不是吧?你是何处人士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对我们说?”“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也可以说,我父母在兵荒马乱中逃难出来,生下我不久,就冻死饿死在路途上。一个逃难的妇人收留了我,她辗转在边陲一带给人打工洗衣服过日子。等到我懂事时,我这位养母也累死了,我便成了一个孤儿,四处流浪。七八年前,我就在这一带流浪过。”“原来你以前在这一带流浪过,怪不得你对这一带熟悉了。后来你怎么在六盘山下的苦水镇出现了?”“别说了。后来我碰上了一个所谓的好心人,说收养我,带我到关内过好日子。谁知道他是一个黑心的人贩子,一进关内就将我当小狗小猫似的卖给另一个人贩子。我也不知道这些人贩子将我转卖了多少次,最后我被卖到了天水县的一户有钱人家当小厮。这户有钱人家的主人,对我可刻薄透了,一味要倒屎倒尿和干一些我力不能胜任的重活,还不给我吃饱。我受了两年多的苦,实在熬不过来,就逃了出来,像无根之草,随风飘荡。有时和一帮无赖混在一起,有时又混进了叫化堆里,学会如何向人讨吃要钱。总之,我这条命,一生下来,就从头到脚苦透了,也倒霉透了。除了这里,我也随人去过玉门关,到过沙州、加州一带,但总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长久呆下来。我何尝不想在一个地方长久住下来?这一次,以为凭空得了十匹马,发了横财,打算到一处小镇开个小店做小买卖。可又碰上官兵,变得什么也没有了,仅剩下一条命跑了回来。”思思听了小风子这一段的经历,有点同情他了,说:“怪不得你一身流里流气,原来曾跟无赖流氓混过一段日子。这样吧,你以后就跟随我们,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小婷也说:“是呀,你跟随我们,我家小姐还会教你武功,既可健身又可自卫,碰上恶人歹徒,就不必害怕他们了。”小风子惊喜了:“你们教我武功?”“是呀,你不想学吗?”“我,我,我……”小风子一下为难起来。“你想说什么呀。”“我不想学你们的武功。”不但小婷,连思思也感到有点意外:“什么?你不想学我们的武功?我们的武功你看不上眼?”“不不,我敢看不上眼吗?”“那你干吗不学,怕辛苦?”“怕、怕辛苦是有一点,可、可、可是你们的武功不适合我学。”“哦?不适合你学?”“我,我,我说一句得罪你们的话,你们学的那一门剑法,软手软脚,还跳来跳去,只适合娘儿们,不适合我这么一个大男人。”“那你想学什么?”“我想学具有男子气概的刀法,要拜神秘刀客为师,学他能来无踪去无影,飞刀杀人,专杀那些以掠劫为生的马贼,和那些专门欺凌良家妇女、杀害平民百姓的坏蛋。一刀飞过,他们就咕咚一声倒下来,那多痛快。不像你们,要和人打来打去,那多辛苦,而且也十分危险,我见了也害怕。”思思和小婷听了,一时啼笑皆非,恼又不是,骂又不是。要是一些江湖中人这么说,思思早已出剑,让他知道崆峒剑法的厉害了。可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既不懂武功,也不知崆峒剑法的奥妙,跟他说也是对牛弹琴,教训他也没用。小婷说:“你可要慎重想想,不知多少人想学我们崆峒派的剑法,我们还不传哩。”思思说:“别说他了,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要学刀法,就让他去学好了。”“你,你,你们生我的气了?”小婷说:“谁有闲情去生你的气了?你走吧,今后就算你求我们,我们也不会教的。你做梦去做你的神秘刀客去。”“你们不要我跟随你们了?”“哎,我们可没有这么说,更没有赶走你的意思。你愿意为我们带路,跟随我们,我们高兴;你不想跟随我们,我们也不会拦你,强求你和我们在一起。”“是是,我小风子知道你们对我好,救了我几次命,我会继续带你们去红柳园。以后我再自己去寻找我的神秘刀客。不过,我小风子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今后我会想办法报答你们的。”“我们才不要你的报答。”小婷说。思思问:“你不和我们去找神秘刀客,单独一个人去找?”小风子说:“神秘刀客出没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何时出现,所以我只有四处乱碰,不敢将你们拖上。而且我心中也实在没把握一定能找到他,所以我才单独一个人去找。你们就在红柳园住下来,注意来往刀客和形迹可疑的人物,说不定你们比我更快找到神秘刀客,打听到沙里飞这个马贼的行踪。希望你们找到神秘刀客时,千万请代我说一句话,我小风子要拜他为师,跟他学刀法。我要是找到了他,也会将你们的事告诉他,甚至带他来见你们。”思思说:“这样也好,那我们到红柳园后,就分开好了。”第二天,他们从镇番卫城向红柳园而去,小风子骑着骆驼在前面带路。因为路程用不了一天,所以他们也不急于赶路,慢慢而行,观看小河两岸的风光和不远处大漠的景色。那真是黄沙起伏,直达天边,看不到尽头。大漠上,极少见到人的踪影,连小草也不多一株。要是风起,会卷起漫天狂沙。小婷心想:这么一堆堆的黄沙,人怎么在大漠上过日子?小风子骑的那一匹慢吞吞的骆驼,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狂奔起来,向前面不远的一处疏林奔去,小风子拍着骆驼说:“喂喂,你跑什么呀?是不是发癫了?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小风子哪里叫得骆驼停?骆驼刚奔进疏林里,“轰”然一声,翻倒了,小风子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小婷在后面看得呆了,对思思说:“小姐,他不会这般的糟糕吧?怎么正跑着,就莫名其妙摔倒了?”“婷儿,我们快过去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小婷和思思还没有奔进疏林,突然“哗啦”一声,小风子一下又给一个大网袋高高吊在树上,他在网中挣扎着,一边说:“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野兽。”小婷一下将马勒住,对思思说:“不好,小风子掉进猎人的猎网中去了。我们不能进去,说不定马会踏中别的猎具就危险了。”思思说:“怎么这一条人来人往的道路上,会埋下猎具的?那不害人吗?”小婷一下醒悟起来:“对,我们小心,说不定疏林里伏有一伙强人,设下陷阱机关,打劫过往的行人商队。”思思和小婷在马背上正四下打量,那一边小风子又叫起来:“你们快打马往后跑,又有一张网向你们罩来了。”思思、小婷不禁一怔,不知小风子说的是真是假。果然“唰啦”一声,一张大网平地飞起,向她们罩来,她们想策马飞逃也来不及了,连人带马,全给这张大网罩了起来,像猎物一样,给人捉住了。小风子在那边树上说:“这下完了,我们全给人捉住了,连逃跑的希望也没有了。”思思、小婷想拔剑划破大网,可是大网收紧了,令她们动也不能动,连人带马给拖走了。思思、小婷心下大惊,这是哪一路的强人,怎么这般精密布下天罗地网,活生生将自己捉住了?这显然是事先布置好的。这时一条虬髯彪形大汉带着几个匪徒,从疏林中走了出来,命人将思思、小婷和小风子绑了起来。小婷问:“你们是什么人?干吗这样暗算我们?”小风子也说:“是呀,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吗捉我们?是不是你们看错人了?”思思却忿忿不平地说:“你们这样暗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放开我,让我们与你交锋,要是我们武功不济,败在你们手下,死了也心服口服。”虬髯大汉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三个毛头小子,几乎坏了我们的大事,知不知道?”小风子问:“我们几时坏了你的大事了?”一个麻衣匪徒说:“我们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想一网打尽鞑靼人的一支商队。谁知你们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这不是坏了我们的事?”另一个匪徒说:“本来我们想出来拦住你们的,可是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赶着骆驼飞也似的向这里跑来,掉进了我们的陷阱之中,令我们花了几天时间设下的陷阱,全被破坏了。”小风子说:“原来你们不是想捉我们。”“你们三个小子货物不多,想捉你们,也用不着花这么大的功夫,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将你们活捉过来。”小风子说:“既然你们捉错了我们,那快放开我们呀。”匪徒们说:“放开你们?没那么容易。谁叫你们坏了我们的天罗地网。”“你们放开我们,重新再布下天罗地网不行么?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布置,说不定我比你们布置的还好,不但马,连大象也可以活捉过来。”“你这小子是不是想办法跑呀?”“不不,我是说真的,我跑干吗?”这时,一个匪徒飞也似的奔来,虬髯大汉急问:“那队商人是不是快到了?”“大王,小人打听过了,那队商人今天在镇番城里逗留一天,明天再出发。”“好好,那我们有时间重新布置了。”小风子似乎看到一线希望,连忙说:“这下,你们可以放了我们吧?”一个匪徒喝道:“你这小子再不闭口,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我不说,我不说,那你们可以放了我们吗?”虬髯大汉一挥手,对匪徒们说:“你们三个将他们拉到窝里去,我不想在这里留下血腥气味,引起商队的注意。”三个匪徒应声是,将他们三个连马和骆驼全带走。小婷问:“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少废话,走。”小风子害怕地问:“你们不会杀了我们吧?”“你小子再口罗嗦,我就一刀先砍了你。”“不不,你千万别杀我,我的血很臭,三里外就闻出来,那不更坏了你们的大事吗?”小婷天真地问他:“你的血真的臭吗?”小风子说:“臭,臭死了,臭得人会恶心大吐。”“真的这般恶臭么?”“不信,你叫他们砍我一刀闻闻,就知道我的血臭不臭了。有人说我是臭虫投胎哩。”小婷又问:“臭虫也能投胎做人吗?”“会,怎么不会?一个老和尚对我说,天下万物,在死后都会投胎做人。不过恶人坏人死了,就不能投胎做人了。”三个押解他们的匪徒,听了这两个白痴小伙子的话,感到好笑,推着他们走。一个匪徒好奇地问小风子:“你的血真的那么臭?”“是呀,所以你们手中的刀千万拿好,别划伤了我。万一我的血流了出来,给明天来这里的商人闻到了,就会远远绕道而走,又会令你们白辛苦一场。”“老子不信,就砍你一刀试试。”“你真的不怕坏了事,你的大王会要了你的脑袋吗?”另一个匪徒对这匪徒说:“你别乱来,万一是真的,你不怕坏了事?你要试,将他们带到窝边时试也不迟。”小风子问:“你们的老窝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不远,离这里不到二里地。”“那不行,要离三里远,才闻不到我的血臭味。”一个匪徒喝道:“你这小子再胡说八道,老子不杀你,挖个坑将你活埋了,就不会闻到你的血臭味了。”小风子问:“你不是在吓我吧?”“吓你?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扔到一个坑里,用沙土将你埋起来。”“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匪徒们将他们带走了一里多地,远远离开了那片疏林。小风子突然蹲下来不走了,匪徒问:“你这小子,又想怎样了?”小风子捂着肚子说:“我肚痛,痛得不得了,你们行行方便,让我找一处大解好不好?”匪徒们喝道:“就数你这小子多事。”小风子说:“不行,我快要拉出来了,会臭死你们的。”一个匪徒不耐烦了,对另一个匪徒说:“你快带他到那一边拉去,守着他,别让他玩花样跑了。”“哼,他敢走,我就打断了他的一双腿,看他怎么跑。”这匪徒推了小风子一下,“走,到那坡下去。”一个匪徒和小风子下坡去了,两个匪徒继续押着思思、小婷上路。没走出三十多丈远,只听到那个匪徒大叫:“不好,让这个小子跑了,你们快来追呀。”两个匪徒一怔,一个匪徒对另一个匪徒说:“你快过去看看,将那小子追回来,先敲断他的一条腿。”“是,我去。”这个匪徒立刻赶去了。剩下的一个匪徒,望着思思和小婷:“你们两个别想打主意逃跑,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先砍了你们。”小婷说:“你将我们的一双手都反绑了,我们能跑吗?”这个匪徒看看自己两个同伴的身影,在杂树林草丛中时隐时现,似乎仍未找到那小子。回头又看看思思和小婷,不放心,又将她们绑在一株碗口粗的小树干上,自己也去搜索逃跑了的小风子了。要是走了一个人,大王怪罪下来,自己的脑袋也会搬家。他更担心跑掉的小风子去向那一支商队报信,会同官兵来围剿,情况更是糟糕,不但坏了大王精心策划的抢劫行动,甚至连大多数弟兄们的性命也不保。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小风子抓到。这个匪徒刚走不久,思思和小婷便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草动,一看,竟然是借大解逃走了的小风子。这个小风子,在三个匪徒的搜索下,居然悄悄溜回来,这实在是太大胆了。小婷说:“你——”小风子用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别大喊大叫,惊动了贼人。然后又轻手轻脚爬过来,解开了她们身上的绳索,说:“我们快悄悄逃跑,让他们发现就跑不了。”思思这一下气可大了。这个崆峒派养尊处优没人敢欺负的公主,从来没有受过遭人捆绑起来的奇耻大辱。她给匪徒绑起来时,就暗暗发誓,一旦松了手脚,誓必杀了这一伙匪徒。现在小风子叫她悄悄逃走,无疑是火上加油。她咬着牙说:“我不杀了这一伙匪徒,就是死也不走。”小风子愣住了:“不是吧,他们有一二十人之多,你杀得了他们吗?就是小姐武功再好,他们人多,你打得过他们吗?我们还是赶快逃命吧。今后再慢慢想办法报仇也不迟。”“不行,要走你走,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小婷与思思的想法一样,也认为不杀了这伙匪徒,难出这一口恶气。她说:“小风子,我们十分感激你冒死救了我们。但要走你先走,我和小姐留下来,非杀了他们不可。”小风子说:“我,我,我……”小婷说:“你还是先走的好,一旦我们和匪徒交起锋来,就无暇顾及你的安全了。”“不好,那三个匪徒转回来了,你们可千万要小心。我,我,我走了。”“好,你先躲起来,找机会走吧。”思思和小婷将被贼人收去而放在马背上的剑取了下来,小婷说:“小姐,我先藏起来,转到这三个贼人的身后,以防他们跑了,惊动其他的贼人。”“对,这伙匪徒,我们分批干掉他们。”三个匪徒一路上骂骂咧咧转了回来,看见思思一个人坐在树下,另一个又不见了,不禁傻了眼:怎么,又逃走了一个?这下可不妙了。一个匪徒近乎愚蠢地问思思:“怎么只有你一个了?另一个呢?他去哪里了?”另一匪徒叫起来:“我们快找,他一定是刚刚才挣脱绳索,走不远。”思思不答话,骤然一剑飞起,将一个匪徒干掉。两个匪徒大吃一惊,小婷却从他们身后闪了出来:“我没走,在这里等着你们呢。我不杀了你们,会走吗?”“什么?你们还要杀了我们?”思思说:“不杀你们,我难以解恨。”说完,又一剑击出。这两个匪徒慌忙提刀招架,他们哪里是思思、小婷的对手。何况思思在愤怒之中,出剑就是崆峒剑法的杀招,绝不留情。所以三四招后,就将一个匪徒放倒了。同样,小婷出剑一下废去匪徒的右臂,几乎在同一招式下,击中了他的一条腿。她绝不是剑下留情,而是想留一个活口问话,了解这一伙贼人是哪一处的人马,是不是大漠上的马贼,那个虬髯大汉的武功怎样,以便对付。她比思思更有心机,不是一味杀了贼人解恨。这个匪徒战不能战,跑又跑不了,见小婷的剑尖对准自己的心窝,连忙求饶命。思思说:“婷儿,杀了他算了,我们好去对付那个为首的虬髯贼和其他匪徒。”小婷说:“小姐,我们问清楚了再打发他也不迟。”“他会说吗?”“他不说,我就一剑杀了他。”小婷回头问这匪徒,“你想我杀了你?还是想活?”“我想活,我想活,求小侠饶命。”“好,你老老实实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有,有二十五人。”“虬髯贼是你们的大王?”“是,是,是我们的大王。”“他武功怎样?”“我们的大王武功很高,但不是最高。”“哦?还有比你们大王武功更高的?”“是,是,是我们的二大王和三大王。”“他们在哪里?”“他们没有来,在寨里。这一次是大王率了二十五位弟兄来这里行事。”“你们的寨子叫什么,在这附近?”“不,我们的寨子可远了,在黑狼峪,离这里有两天多的路程。”“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有一百多位弟兄。”“你说的都是实话?”“小人不敢说半句谎话,句句属实。”小婷收了剑说:“好,我放了你,你走,但只能往别处走,不能回疏林子。要是你有命回到你的黑狼峪,告诉你的二大王、三大王,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找他们算账。”“你,你,你真的放了小人?”“我们说话算话,你走吧。”思思说:“慢一点,刚才你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黑狼峪?”“不,这是大王在疏林边临时住的一个草棚,完事后便会立刻离开,一把火烧掉这草棚。”思思说:“好,你走吧,在你们三个人中,算你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匪徒迟疑了一下,问:“你们真的要去杀掉我们的大王?”“你是不是想回疏林向他报告?”“小人感谢两位小侠不杀之恩。但小人还是奉劝两位小侠一句,你们快离开这里吧,别去招惹我们大王了。”“哦?你是说我们不是你们大王的对手?”“小人不敢说,也不知道。我家大王力大无穷,出刀如风,他手中的那一把九环鬼头刀,在大漠上不知道杀掉了多少英雄好汉。就算两位小侠武功很好,恐怕也敌不下我们众多凶狠的弟兄。小人劝小侠还是快走的好。小人因感激小侠不杀之恩,才这么说。”小婷说:“看来你心地不坏,我们不杀你是对的。我们走了,你怎样办?去向你大王报告?”“小人等两位小侠走远了,才回疏林向大王报告。”“走了我们,你家大王不杀你了?”“小人眼下受伤,我想我家大王见此情景,不会杀了小人的。”“我劝你别去向你家大王报告了,还是自己走得远远的好。因为你没向他报告的机会,你爬到他面前时,我们早已打发他去见阎王爷了。”“两位小侠真的要冒这个险?”“走吧。”小婷不愿与他多说,给了他两粒崆峒派特制的刀伤药丸,“你服下,对医治你的伤有好处。希望你今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别和他们再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是是。”这个匪徒服下后,慢慢地走开。小婷将骆驼、马匹安置好后,打算与思思去疏林里找虬髯大汉报仇。小风子一下又从躲藏的地方闪了出来,小婷“咦”了一声:“你怎么还没有逃走?”小风子说:“你们不走,我一个人会先走吗?”思思说:“你不会武功,留下来不但帮不了我们,反而令我们担心。”“不不,我不走。不是想帮你们杀贼,而是想劝你们和我一块走。你们知不知道黑狼峪那三个贼头是什么人?”思思说:“他们不过是三个贼头罢了,又会是什么人?”“不不,他们是大漠上三头凶悍的恶狼。至于他们的黑狼峪,没人知道在大漠的什么地方。他们三人的武功的确怕人,那个受伤的匪徒说得不错,你们千万别去招惹他,还是早逃走为妙。”思思不屑地说:“我不杀了这贼头,难以解我今天受辱之恨。”“这,这……”小婷说:“你别劝我们了,快去牵走你的骆驼,赶快逃生去。”“我,我,我只好去牵我的骆驼先走了。的确,丢了这只骆驼,我没法还人,也赔不起。”小婷又问:“你不是为了这只骆驼,才没有走吧?”“是,是有一点点。”小风子不好意思地说。“你真是要骆驼不要命了,快牵走。”“是,是,我马上走,你们多加小心了。要是打不过贼人,还是先逃走为妙。”看来虬髯大汉忙于在疏林中指挥匪徒们重新布置天罗地网,所以根本不知道两里外发生的事。思思和小婷不动声色地摸进疏林,小婷问:“小姐,我们怎样对付这一伙贼人?”“首先杀了虬髯贼再说。”“他们有二十多人,我们能杀了他吗?”“婷儿,你是不是心怯了,不敢去?”“哎,小姐,我才不心怯哩。我是说,这个虬髯贼会和我们单打独斗来决胜负吗?他们会不会一哄而上,令我们杀不了虬髯贼?”“那你想怎样对付这一伙贼人?”“最好想办法,先一个个干掉这贼头的手下,然后才去对付他。”“有什么办法吗?”“当然是不动声色悄悄地一个个干掉了,他们暗算我们,我们就不能暗算他们么?”“好,我们就这么办。”“这样就好了。我担心小姐讲什么武林中人的光明正大,找虬髯贼挑战,来一次单打独斗决胜负。”“不错,我们先干掉他手下人,然后与他单打独斗决胜负。”她们进疏林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四个匪徒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其中一个匪徒说:“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坏了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不是他们,我们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再干一次了。”另一个匪徒说:“我真不明白,大王怎么不砍了那三个毛小子,还派三个弟兄押他们到草棚里去,那多费事。”又一个匪徒笑了一下说:“你知不知道大王为什么不杀他们?”“为什么?”“因为其中有两个是女的。”“什么?是女的?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是我动手捆绑她们的,其中大一点的,肌肤白嫩,滑肉柔骨,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哩。”“那大王知不知道?”“当然知道,要不,大王早已下令将她们一刀砍了,干吗那么费事押她们去草棚?”“那大王他——”“当然在今夜里抱着她快乐了,还用问吗?说不定大王用完了,会赏给我们大家一块乐的。”其他三个匪徒听得淫笑起来,可将伏在暗处的思思、小婷气黄了脸。思思突然跃出,小婷随其后,两人出剑如风,一下愤怒地将这四个来不及提刀反抗的匪徒,全送进了地府。思思更将那个动手绑过自己的匪徒的脑袋也砍了下来。小婷说:“小姐,我们快躲起来,刚才杀他们的响动,已惊动了附近的一些匪徒。你看,那不是又有三个匪徒提刀跑来了?”“好,我们爬到树上去。”思思和小婷刚一飞身上树,三个匪徒提刀赶来了,一看树下倒下了四个同伴的尸体,惊讶得很,一个说:“是谁杀了他们?”另一个说:“不会是他们在这里赌钱,一下争吵起来,互相动手打起来吧?”“胡说,你看他们的刀都没沾血,有的还插在身上没拔下。”“那是谁将他们杀了?”“快,四处找找,一边向大王报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