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辽东仪怪说走就走,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翠翠急问金帮主:“金姨,要不要去追他们回来?”“算了!由他们去桐柏山也好!”“金姨,他们去桐柏山会不会出事?”“金姨,话不是这么说。万一他们真的不幸,是我逗他们而逼他们去的,叫我能安心么?”豹儿说:“那我去追他们回来!”金秀姑说:“你别瞎忙了!”她又对翠翠说:“武林飞帖上说你这个江湖小杀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连老人妇孺也不放过,全无人性。现在看来,不大像呀!”翠翠一笑:“嘴生在他们的鼻子下,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自感无愧,理他们干吗?”群雄听了,有些人又暗暗自感惭愧。金秀姑又说:“放心!他俩不会出事的,别看他们在表面上嘻嘻哈哈,稀里糊涂,胡搅蛮缠,其实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来得精细。莫长老有他们前去协助,说不定能查出神秘的飞鹰堡出来!我们等他们的好消息好了!”翠翠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原来这样,怪不得金姨叫我们别瞎忙了!金姨,那还提不提飞鹰堡的杀手出来审问?”金秀姑想了一下说:“审问一下也好,他就是不说,我们多少也可以从他的神态和说话中看出、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她又问秦掌门、静心老尼、疯道人和群雄,“各位认为怎样?”秦掌门点点头:“这样也好!”群雄也赞同,有些人心里想:飞鹰堡的一名一流杀手,不知道飞鹰堡在哪里,怎么说得过去?飞鹰堡的—只飞鹰无后给提出来了。这个一流杀手,企图在豹儿与辽东双侠交锋时,与另一飞鹰无容出奇不意地刺杀豹儿和翠翠,结果弄巧反拙,不但杀不了豹儿和翠翠,反而给豹儿体内奇厚无比的真气震断—了手和震飞了出去,为苞儿捉了回来,成为薛家寨的阶下囚。群雄一看,认得出他还是飞鹰堡主诸葛仲卿身边的四名剑手之—。—个紧跟着诸葛堡主的护卫高手,不知道飞鹰堡在哪里?要是这样,诸葛仲卿可以说是深不可测,连身边的人也不信任了。无后虽然受伤被擒,给带出来时,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态,环视了大堂上群雄一眼,便昂然而立,令群雄暗暗皱眉。金秀姑叫人给他安排—张椅子坐下,他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的确,以他敏捷的身法和上乘的剑法,存心要杀在坐的群雄,没有不得手的?要是豹儿没有宝衣护体,他那一剑恐怕也得手了,即使豹儿不死,也会身负重伤。所以他根本不将众人看在眼里。金秀姑面带微笑地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无后心里顿时明白,薛家寨的人要杀自己了,便说:“你们要杀,就快快给我—刀好了,我没有话要交代的。”“其实,只要你回答大家的几句问话,我们完全可以放你走。”“你们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翠翠扬扬眉说:“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无后一句话,就将翠翠以后要说的话封住了。翠翠一笑,她和飞鹰堡的大小十三鹰打过两三次交道,了解他们宁愿死,什么话也不会回答,要想从他们口里掏出话来,不能直接地问,只有用巧妙迂回的办法才可以掏出来。可是秦掌门却忍不住了,喝叱:“你不怕我们碎割了你?”无后对他的恐吓简直不屑一顾,冷笑一声:“要杀要割任便,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崆峒派的一位门人见无后这样轻视自己的掌门,怒不可遏,“嗖”的一声,利剑拔出:“好!我就先给你-一剑,为我谢师叔解恨!”崆峒派的剑法,轻捷无声,倏然而至,一下就在无后腿上刺了一剑,鲜血流出。无后连哼也不哼,几乎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这算什么本领?刺—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有本事,等我的伤好了,我们来比试一下。”群雄们不禁暗暗赞许:这的确是—条不怕死的硬汉,可惜是飞鹰堡的一个冷酷杀手。这位崆峒派的门人再想给他一剑时,秦掌门皱眉喝住:“住手!你不怕让人耻笑?”翠翠这时冷冷地对无后说:“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在我们与辽东双侠交锋时,你冷不防地从背后偷袭我们,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吗?你有本事,干吗不出来与我们正面交手?他这么正面出手,事先还向你打过招呼,不比你从后面偷袭我们光明磊落得多吗?”翠翠这几句话,不但给了崆峒派门人以面子,也说得无后无话可说。金秀姑摇头惋惜,用带怜悯的口吻说:“本来你的确是一条好汉,可惜成了诸葛仲卿一个不能自主的可怜的杀人工具,任人摆布,与所谓的英雄好汉沾不上边,我们还想将你挽救出来,你却至死不悟。现在你既然什么也不愿意说,好,我们不杀你,让你离开,让诸葛仲卿来杀你好了。我想他所用的残忍手段,你是怎么也受不了的。”无后—怔:“堡主怎么会杀我?”“怎么不会呢?因为你告诉了我们,杀害岷山七雄的,是无命、无魂等几个人;血洗蓝家堡的,是无病等四人奉命而行;杀害崆峒派谢女侠的,是奇云山庄庄主凤鸣岐亲自出手。诸葛堡主知道了这些事后,他会轻易放过你吗?”“我几时告诉你们这些事了?”翠翠说:“是呀!本来不是你告诉我们的,是另外一个人。没有办法,我们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只好来个‘白狗得食,黑狗当灾’啦!将这些事说成是你说的了。你不是一个不怕死的硬汉么?”“我不怕死,但也不能给人白白冤枉而死,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哎!你冤枉死也好。明白死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你去对你的堡主说好了!”“不行!你们这样要我吃死猫,还有没有天理良心呢?”翠翠笑起来,对金帮主说:“金姨,你看怪不怪?一个飞鹰堡的杀手,居然讲起天理良心来了!”金秀姑也笑着说:“是吗?怎么去屠杀岷山七雄满门,血洗蓝家堡,暗杀崆峒派谢女侠,连妇孺老人都杀,为什么不讲天理良心了?”无后急了:“我可没有要人背黑锅,故意去冤害别人。”翠翠见击中了无后的弱点,心里不禁暗暗好笑,原来这么一个杀手,却受不了委屈。可是他为什么受不了呢?是性格如此?还是有别的原因?翠翠要乘胜追击了,便说:“是吗?你们血洗蓝家堡,杀害谢女侠,为什么叫我们薛家寨的人背这口黑锅呢?”无后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几乎无力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说,我只是奉命杀人。”“那也不应该连无辜的老人妇孺也杀害呀!”“这是堡主的命令,不留一个活口,我们不敢违抗。”“违抗了又怎样?”“不但自己身受惨刑,连一家大小也无一人能幸免。所以我求你们将我一刀杀了,别冤枉我,害了我一家大小。”翠翠心想:原来这才是他真正致命的弱点,这也是飞鹰堡诸葛仲卿能够控制大小十三鹰并任意指使他们出外杀人的原因所在。到了这时,可以说无后的精神完全崩溃了,但翠翠仍不放松,眨眨眼皮说:“我没有冤枉你呀!害死你家大小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怎么没有冤枉我了?”“你刚才不是什么都说了吗?”“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呀。”“第一,你承认了是你们残杀岷山七雄满门,血洗蓝家堡,暗算谢女侠,还将这口黑锅让薛家寨来背的;第二,你说这些事都是诸葛仲卿指使你们干的。不敢违抗。在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冤枉你吧?”“这,这,这些事,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从你口中得到了证实。你能说什么都没有说吗?”群雄们一听,这才明白了翠翠的用意,问话的巧妙,胜过用严刑拷打所得的口供,也更真实、更为可靠。大家不能不佩服翠翠的机灵才智了。疯道人哈哈笑着说:“你这个江湖小杀手,我疯老道算是真正服了你了。今后呀,我疯老道得远远避着你一点,不然,跟你说话,我疯老道过去的一些丑事不全部给你套了出来?”丐帮帮主金秀姑笑问:“你这疯老道,过去有什么丑事呀?”“哎呀!这说不得,说不得。”群雄们一听,不禁心头凛然。侠义道上的人,尽管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私隐,若给人知道了,面子上多少部有点不光彩。尤其是黑道上的一些人,更害怕去接近翠翠了!这时无后叫起苦来:“你这江湖小杀手怎么这般的坑害我?好!我死给你们看!”说着,他用掌要拍碎自己的天灵盖,一了百了。豹儿和丐帮帮主双双同时凌空出指,封住了无后的穴位,令他颓然倒地,不能乱动。翠翠问:“你这是干什么?想吓我们吗?”无后问:“你们怎么不让我去死?”翠翠说:“你要寻死,可以到外面去死呀!干吗死在这里?”豹儿说:“你何必这样?你今后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不就行了吗?”“堡主知道我什么都说出去了,我还指望能重新做人吗?”丐帮帮主金秀姑问:“你死固不足惜,你一家大小!怎么办?”“我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也是我过去作恶多端的报应。”群雄们听无后这么一说,除了个别一些人外,大家都看得有些恻然,首先是静心老尼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你能这样,也不失为回头是岸。”丐帮帮主金秀姑说:“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你不但可以不死,而且还可以救你的一家大小。”无后简直不敢相信:“什么办法?”“不过你先要答应我们,从此以后不再危害江湖,不再为飞鹰堡卖命,真正重新做人。”无后一咬牙:“我答应!”“那好!我们可以向外扬言,你已经死在蓝家寨了!什么也没有说。你可以悄悄回去,将你家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从此隐姓埋名,不就行了?你要是再不放心,我还可以命我丐帮的弟子,帮助你转移你的家小,到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无后睁大了眼:“你,你们真的会这样?”静心老尼说:“阿弥陀佛!丐帮帮主,一诺千金,信誉满天下,在武林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放心,老尼担保在座的群雄,没一个人会说出去。”金帮主又凌空出指,解了他的穴位:“好,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会叫人暗暗帮助你。”无后站起来,首先向金秀姑叩头便拜,然后又向群雄一拜:“在下无后今后有生之年,必当报答金帮主和各位今日的大恩大德。”金帮主说:“好了,你快走吧!悄悄地迅速地赶回桐拍山,将你的家人接走,迟了,恐防有变。”“多谢金帮主,”无后拜辞而去。无后走后,群雄中有人问:“我们怎么不问他飞鹰堡在哪里?就这么让他走了?”金帮主—笑:“我们又何必问?我们帮助他家小转出来,他若知道飞鹰堡在什么地方,就是我们不问,他也会说出来。我们一问,不引起他的疑心?怀疑我们在利用他,不是全心全意帮助他,不更弄巧成拙?”群雄不禁暗暗点头。崆峒派秦掌门问:“金帮主,现在我们怎么办?”金帮主说:“要是大家愿意听我一句话,最好各自先回去,等候消息。一旦我们查清楚了飞鹰堡确切的所在地,老魔黑箭出没和藏身之处,需要大家鼎力协作时,必然用飞鸽传书,通知大家一齐赶来,共除老魔如何?”“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等候金帮主的好消息吧!”于是群雄纷纷拜辞离开薛家寨,最后留下来的只有金帮主和她身边的两位女弟子以及白衣仙子母子几人。薛家寨一场天外飞来的横祸,幸得白衣仙子和金帮主先后及时赶来,才消除了,在武林中洗刷了一桩不白之冤。是夜,历经一场战斗风雨的薛家寨,显得格外的宁静,宁静中含着人们的幸福和无声的微笑及兴奋的心情。人们一下从紧张、不安、担心的气氛中解脱了出来,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来侵犯薛家寨了,月光似水,树影晃动,家家户户父子、兄弟、夫妻重相聚,屋前树下,三三两两的青年人在轻谈议论,庆贺薛家寨的人在两次血的战斗中没有什么人伤亡,没有给薛家寨的百姓增添孤儿寡妇,没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悲伤的眼泪,没有白头人送黑头人那种揪人心肺的哭声。寨中的父老兄弟十分感激薛老寨主父女,感激豹儿、翠翠和青青,更感激白衣仙子和丐帮帮主,是他们的到来,救了薛家寨所有的人,不然,就是战斗胜利了,也掩盖不了人们失去亲人的痛苦。看来,一般平民百姓,都爱好和平,渴望安宁,害怕战争,更不想战争,只有在敌人的逼迫之下,忍无可忍,才奋起自卫。丐帮金帮主、白衣仙子和薛女侠,她们三人在月下小亭里谈心。豹儿、苞儿,也被寨中的一些青年拉去谈心了!他们分外高兴的是看到了这对一模一样、叫人难以分辨的孪生兄弟,钦佩他们那超凡的武功,倾听他们的说话,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至于青青和翠翠,和金帮主的两位弟子巧儿和灵儿又在一处谈天说地。她们年龄不相上下,灵儿为最大,其次是青青和翠翠,最小的是巧儿。她们性情相投,更是一见如故,无所不谈,叽哩呱啦没个完。巧儿拉着翠翠的手说:“翠姐姐,你这么古灵精怪的,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你教教我们好不好?”翠翠笑着说:“我有你们这么古灵精怪吗?”“我们怎么古灵精怪了?”“怎么没有?你们扮成什么彝族姑娘的,在川滇边界上,说什么我的豹哥是你姐姐逃走的夫婿,还将我们捉了起来,不够古灵精怪吗?这一笔帐,我还没有和你们算哩!”巧儿吃吃地笑起来:“翠姐姐,这不关我们的事,是我师父叫我们这样干的。”“那你也扮得活灵活现呀!将我们都骗了!我真以为碰上了什么彝族的山贼子!”灵儿笑着说:“那也是你们请求我们师父,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点苍派少掌门。”巧儿说:“翠姐姐,要是我姐姐真的将你的豹哥抢去了怎么办?”灵儿叫了起来:“你这小妮子,是不是讨打了?”翠翠笑着说:“你们抢呀!我才不在乎。”青青说:“你别嘴硬了,真的抢了去,你不找人拼命才怪。”不知儿时豹儿和苞儿双双出现。豹儿愕然问:“翠翠,你找什么,人拼命呀?”巧儿、灵儿和青青一听,一齐笑起来,翠翠飞红了脸:“这里没你们的事,我们女孩子谈话,你跑来干吗?”苞儿问:“我们听不得么?你说,你找什么人拼命了?要不要我和豹哥帮手?”翠翠说:“不用!不用!你们快走吧。”巧儿笑着说:“这事你们帮不得,一帮就更乱了!”灵儿扯着她说:“你这小妮子,少开口没人说你是哑巴。”豹儿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青青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们走吧!”豹儿说:“是妈和金姨打发我们来找你们的,你们怎么赶我们走了?”“什么?是师父打发你们来找我们?”巧儿诧异地问。翠翠也问:“为什么事打发你们来?”“叫你们去商量一件大事。”“什么大事?”苞儿说:“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四位少女相互看了一眼,便一齐跟随豹儿、苞儿来到小亭上见白衣仙子和金帮主。翠翠首先问:“师父、金姨,有什么事要找我们来?”金帮主笑了笑:“你这个江湖小杀手,我们这次派你去杀一个人!”“哦?去杀什么人?”“杀老魔黑箭。”翠翠怔了一下,笑着说:“金姨!别拿我取笑,我能杀那老魔吗?”“我可不是说笑哩!”翠翠转问白衣仙子:“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金秀姑说:“你别问你师父,这次的行动,由我当主帅,就是你师父,也得听我的。”“金姨,真的叫我去?”“当然,主要杀手不是你,你只是从旁协助。”“谁当主要杀手呢?”“你的豹哥!丫头,你敢不敢去?”翠翠大喜:“金姨,我敢去!”翠翠听说跟豹儿在—起,别说去杀老魔,就是下地府去杀阎王爷也敢去了。金帮主和白衣仙子相视一笑。白衣仙子说:“丫头,这一次去桐柏山,除了主要是去探明飞鹰堡在哪里,更主要的是追踪辽东双侠,别让他们给黑箭害了,并不是真正去杀老魔。金姨看中了你这丫头的古灵精怪,极善用计,所以才特意请你出去,又怕你万一碰上了老魔,所以才打发豹儿与你—同去。一路上应是以你为主,豹儿只是协助你,懂吗?”翠翠在喜悦中更是激动,想不到金姨和师父这么看重自己。自己这次前去,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才不辜负金姨和师父所托,便说:“师父,我—定用心作为,不查出飞鹰堡的所在地,绝不回来见师父和金姨。”金姨笑着说:“你这小杀手,别将话说绝了,三个月后的今天,不管查不查得出来,你们都必需赶到少林寺,我和你师父、母亲,都在少林寺等你们,别忘记了。”“好的。”翠翠高兴答应了,又问:“金姨,我们几时动身?”“明天—早。沿途上,会有我丐帮的弟子与你们联系。”苞儿问:“金姨,那我呢?”金帮主笑着说:“你呀!任务就更重了!”“哦?我有什么重任?”“你和青青,护着你母亲,到四川成都拜访你的陶十四姨,然后会齐白龙会的人,赶到少林寺,共猎老魔。”苞儿愕然:“这算什么重任?”“少掌门,你别将这事看轻了,老魔黑箭,在四川有不少的人哩,一路上恐怕少不了交锋,你和青青,要格外小心保护你母亲的安全。”苞儿这才无话可说。这时轮到灵儿问了:“师父,那我和巧妹两人呢?”金帮主说:“你们跟随我,和薛寨主共守薛家寨,提防飞鹰堡的人再次来袭。”豹儿愕然:“飞鹰堡的人还敢再来吗?”“这是以防万一,不来更好。薛家寨,作为铲除老魔的临时指挥处,三个月后才移到少林寺,我这个当主帅的不坐镇在这里行吗?再说,薛家寨有酒有肉,我这叫化头儿不用四处向人讨吃了!不更好?”大家都笑起来。这时薛女侠已从那边走过来,叫人将消夜送到了小亭,笑着问金帮主:“你这个临时的武林盟主,将人员都分派好了?”“分派好啦!”“分派好,那就吃消夜!我这个粮官还可以吧?”金帮主笑起来:“你别将我们都养肥了!到时不能上阵交锋,唯你是问。”“哎!你这武林盟主,可真难伺候,没吃的,说饿坏了你;有吃的,又说养肥了你,叫我这个粮官怎么当呀!”又是一阵笑声飞起。第二天,白衣仙子母子、师徒五人,在金帮主、薛家父女和商良等人的相送下、互相关心叮嘱中离开了龙门山,从河津县渡过了汾水河,取路走临晋,奔水济,从风陵渡横渡黄河,进入陕西。是夜便在潼关投宿住店。翌日,他们便要在潼关各分东西了。白衣仙子虽然是江湖儿女,又久历风霜,对相处、分手并不看得十分重,往往拿得起、放得下,有江湖儿女那种豪迈之情。但毕竟是母子情深、师徒情长,不同于与其他人时聚时散,何况她从小就丢失了豹儿,认亲之后,相聚的日子不长,她总感到有负于豹儿,没有尽到自己做母亲的责任,没有给豹儿母爱的温情和关怀,要不是为了铲除黑箭这老魔,为武林除害,她真舍不得让豹儿离开自己,让豹儿永远伴随着门己。这—夜,她不禁对豹儿打量了又打量,感到对豹儿是那么熟悉,又仿佛是那么陌生。对豹儿的面形、身材,她是熟悉的,因为他跟苞儿一模—样,举止也没有什么分别,但对豹儿的心思和爱好,就不那么熟悉了!她能知道苞儿想什么和爱好什么;但对豹儿,她就摸不透了!她感到宽慰的是豹儿人品极好,性子随和宽厚,常为他人着想。这一点是—个学武之人极难有的品质,苞儿在这方面比不上他。对于豹儿的武功,白衣仙子更是一百个放心。单是他能击败辽东双侠和崆峒派掌门,已震惊武林,令人刮目相看了!唯—不放心的是豹儿生性宽厚,又没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这是极易上当吃亏的。在这方面,苞儿又比他强多了!幸而有翠翠这机敏过人、古灵精怪的丫头相陪,白衣仙子也就比较放心了。她在灯下语重心长地告诉豹儿在江湖上行走时应该注意什么、警惕什么。最后,她对翠翠说:“翠丫头,为师将豹儿交给你了!他缺乏江湖上的经验,就盼你多操心了!”“师父!我会的。”“翠丫头,你跟为师年少时的性情几乎—样,争强好胜,行侠任性,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过分了,便成了仗艺凌人。为师希望你要注意。在江湖上行走,只要不违背侠义之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遇事冷静,千万别恃技傲物凌人,以免惹出是非争端来。”翠翠不由得虚心地说:“师父。弟子今后铭记在心。在这方面,我得学豹哥。”“翠丫头,你能这样,为师就放心了!”豹儿也叮嘱苞儿和青青,路上多照顾母亲、苞儿说:“哥!你放心,我和青姐会好好看顾母亲的。”第二天一早,她们母子、师徒、兄弟、姐妹便在潼关分手,各奔东西。白衣仙子带着苞儿、青青。往西先上华山,后去终南山,分别拜访华山派掌门人和疯道人,感谢他们相助之情,然后打算走长安,奔汉中,过七盘关,从剑阁栈道南下直奔成都,邀请她的结义姐妹陶十四娘重出江湖,对付黑箭的人。四川陶门,是武林中毒门的名家,以使毒而扬名武林,惊震江湖。陶十四娘,更是陶门中使毒的绝顶高手,江湖上人称百毒仙子,她使起毒来,真是神出鬼没,别的人中了她的毒还不知是怎么中毒的。武林中有人说,宁可得罪当今皇上,也不可得罪四川陶门。可见江湖上的人对陶门是如何的敬畏。豹儿和翠翠,一直送白衣仙子出西门外,才依依分别。豹儿—直望着自己母亲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仍站在原地不动。翠翠说:“豹哥!我们也该动身了!”真是西望长安,尽是无数山。只见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直到天边。豹儿半晌后说:“好!我们走!”便与翠翠取路往东而行,进入河南,打算奔古都洛阳,拜访中州女侠杨柳,然后去桐柏山。河南,是中原大地九州的中心,因而人称“中州”,也有人以它为代表而称“中原”。春秋时代,它是东周京城的畿地,在战国时,成了韩、赵、魏三国的地方,是战国群雄们角逐的场所。秦始皇一统天下时,在河南设置颖州、南阳等郡,汉朝,便隶属豫州,兖州。到了唐朝,由于它大部分地方都在黄河之南,始称河南道。元代改道为行省,称为河南省,—直沿袭至今。明朝寸,在河南府设置了承宣布政使司,统管河南—地的八府,—直隶州、十一属州和九十六县。河南省,除了是兵家必争之地外,更是历代名人辈出的地方,如政治家商鞅,思想家老子、墨子、韩非子,科学家张衡,医圣张仲景,文学家杜甫、韩愈,民族英雄岳飞,农民起义领袖陈胜等等。至于武林一流上乘高手,更是代代都有人才出,单是嵩山的少林寺,便成了武林人士心目中的武林北斗,名闻中外,享誉江湖,令人敬仰。豹儿和翠翠在两天之后,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洛阳城中,在一家名为“顺风客栈”里投宿,打算翌日一早,备帖拜访杨柳女侠。洛阳县,是七大古都之一,也是河南府的所在地,人烟稠密,街道繁华,商店林立,酒楼茶馆,青楼赌场,样样都有。洛阳,在西周时代便已兴建了城墙,周平王将京城迁来洛阳,便成立了东周王朝,距离明代,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以后它成为东周、东汉、三国时期的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后梁和后唐等九个王朝的帝都,因而成为了中国七大古都之一,历史的文化名城,名胜古迹极多,最出名的有龙门石窟、关林、周公庙和白马寺等。翠翠为人机智、心细,未人客栈之前,就已暗暗环视四周,注意自己的身前身后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店小二一见他们进来,立刻上下打量了豹儿和翠翠一眼,见豹儿、翠翠虽然年纪不大,一身风尘仆仆,但衣服质料极好,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男的—副忠厚诚实的面孔,女的眉目却处处流露聪明、伶俐的劲儿,还佩带一把宝剑。店小二愕了一下,一时不明白这一男一女是什么关系,要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应该有—些跟班的才是,难道是武林中人?还是私自奔走出来的?他不敢怠慢,马上哈腰拱背,一副笑脸相问:“少爷,小姐,是来小店投宿?还是歇脚吃饭?”翠翠正想说“我们饭也吃,店也住”,蓦然,从店里面冲出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中年叫化,不知是有意还是跑得急了,竟然一下撞着了翠翠。翠翠顿时骂起来:“你这臭叫化,想死了!走路不带眼睛吗?”中年叫化面带滑稽的笑意:“对不起,对不起,请小姐宽恕。”跟着扭头便逃。跟着又是一个苦瓜脸带哭容的中年叫化奔了出来,又怒又急地说:“你跑!你跑!我追到了你,有你好看的。”也在豹儿、翠翠身边一擦而过。翠翠奇异了,问店小二:“你这家店里怎么尽是叫化呢?”店小二连忙解释说:“小姐,他们是城里的两个叫化,来小店讨吃的,有位客人施舍给他们一些残羹冷饭,不知怎的,他们就互相争吵起来,大概是前面的叫化抢了后面的叫化讨来的饭吃了,才追着打。”翠翠不知是赞扬还是讥讽:“小二哥,你真好心呀!让叫化进店里讨吃的。”店小二嘿嘿笑说:“小姐,小人哪有这般好心?小人本想不让他们进店,是吃饭的一位客人好心,将吃不完的饭菜全给了他们,小人不能不放他们进去。”豹儿心想:这位客人不错呀!不由得想认识一下,问:“这位客人是哪—位?”一边问,一边朝店里望去。店小二说:“少爷,那位客人吃完饭便结帐走了!”翠翠说:“好了,我们是来住宿的。”“原来小姐、少爷是来住宿的,不知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我们要两间相邻的上好房间,有吗?”“上好房间?小姐,小店里有—种带套房的大房,一厅两房,不过价钱贵上两倍,不知小姐要不要?”“你带我们去看看,只要我们满意了,价钱多贵我们也出得起?”“是,是!请小姐、少爷随小人来。”店小二带着豹儿、翠翠穿过店铺面。铺面一些正在吃饭、饮酒的客人,都在暗暗地打量着这一对青年男女,有的在悄悄议论。豹儿和翠翠随店小二转入客栈的内院。一道圆门,将外面的铺面分隔开来。铺面,既对内也对外,都是客人们吃饭、喝酒、饮茶的地方,住宿的客人,可以到铺面吃饭,也可以叫店小二将饭菜送到自己住的房间来。店小二用钥匙打开了—座坐北朝南的房间,房间面对着的是一个有假山花木的小林园,林园中有石桌、石凳,供客人们出来走动、谈心和观赏花木。进门,便是一间会客的厅堂,中间摆放着一张酸枝云石的圆桌,四张圆凳,两旁各摆放一对酸枝坐椅和茶几,陈设大方、简单。东、西两侧,各有一间睡房,里面床、台、坐椅齐全。这间套房,实际是一户中等人家的住房,只是没有厨房而已。不论厅堂、睡房,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可以说是窗明几净。这是客栈专门用来接待有钱人家带有家眷进店投宿的,或者用来招待一对相好的朋友住宿。现在店小二用来招呼豹儿和翠翠了,问:“小姐,这间满意不?这址小店中上好的房间了!”翠翠一看便满意了,既与豹儿分开来住,又不会相隔太远,胜过要两间相邻的房间。因为自己要见豹儿或豹儿要见自己,只需经过厅堂就行,而不需惊动其他的客人,还可以与豹儿在一起吃饭、饮茶、谈心,不为外人所见,在这么一间套间里住,不啻自己和豹儿两人的一个小天地。她便高兴地说:“我们就要这间了!”翠翠说完、便伸手入怀,将钱袋掏出来,想先给店小二房钱。谁知一摸,不由得一怔,自己装有金钱的小钱袋不见了!既不知几时丢失的,也不知在哪里丢失的。豹儿见翠翠形色不对,问:“翠翠,你怎么了?”翠翠一下镇定下来,不想令店小二起疑心,笑了一下:“我没什么,豹哥,你先付给小二哥房钱吧!”豹儿说:“是!”便解下自己的行囊,从行囊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两来,交给店小二:“这够不够?”店小二问:“不知少爷、小姐要住几日?”翠翠说:“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小姐、少爷只住一夜,那有多了!”“有多的,就先存放在你店中好了!”“是!是!不知小姐、少爷到铺面用饭,还是小人将饭菜端到这里来?”“麻烦你将饭菜端来这里。”“是!少爷、小姐先请休息,待小人打桶水,泡壶茶来,然后再将饭菜端上。”“好!你去忙你的好了!不用特别招呼我们。”店小二应声而去。豹儿便问翠翠:“刚才你神色有些不对。翠翠,你真的没事吧?”“豹哥,我藏在怀中的钱袋,不知几时不见了!”豹儿不由得愕然:“不见了?”因为翠翠怀中的一袋金银,全部是些金叶子、金豆豆和四五锭银元宝,不下二百多两银子,几乎是他们三个月来在路途上的全部费用。而豹儿行囊中的一些银两,还是翠翠细心,担心两人一时走散了,豹儿没有银两用,才将四五十两银子放进豹儿的行囊中去,以防万一。幸好这么一来,才有银子住客栈,不然,连今夜的吃饭、住宿都成问题,恐怕只好连夜去投靠杨柳女侠了!现在豹儿听说翠翠的一袋金银不见了,怎不吃惊?跟着问:“翠翠,你几时发现不见的?记不记得在哪里丢失的呢?”翠翠说:“我不知道。记得我进洛阳城时,摸摸身上,钱袋还在,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会不会在大街上买东西时丢了?”“我没有买东西呀!”翠翠说到这里,猛省起来,“是了!一定是那个臭叫化!”“臭叫化?”“一定是他。他撞了我一下时,就将钱袋扒去了!”“翠翠,你别冤枉了人。”“我怎么冤枉他了?”“他要是真的偷去了你的钱袋,我怎么没看见呢?”的确,以豹儿一身奇厚的真气和一流的上乘武功,哪怕是一些风吹草动,也会察觉出来,及时出手阻止,怎能从翠翠身上扒去了钱袋?除非那叫化是位身怀绝技,身手超凡,敏捷和神奇,才不为自己和翠翠及时察觉。翠翠说:“豹哥,我们都一时太大意了!”“我们怎么大意了?”“你嘛,以为他们是丐帮中的人,没去注意;而我,完全为那追出来的叫化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他们不是丐帮的人?”翠翠没有说错,豹儿的确以为那两个叫化是丐帮的人,说不定就是金帮主派来暗暗跟踪自己和保护自己的,所以没去防备。的确,以豹儿反应的灵敏,只要略为警惕一下,他们就不会得手了。就算是他们得手,豹儿也会很快地将他们抓回来。正因为这样,才会让那位身手敏捷的惯偷得手。翠翠说:“你以为天下的叫化都是丐帮的人吗?”“不是么?”“是个啥!丐帮的人,不错,都是叫化;但叫化,不全是丐帮的人。起码莫长老和吴影儿,就不是丐帮中的人。”“那么,那两个叫化……”“他们根本不是丐帮的人,身上没有丐帮所应有的标记——讨米袋子,是两个合伙打荷包的扒手,一个下手,一个打掩护。”“那我们怎么办?”“去追寻他们呀!”“翠翠,洛阳城这么人,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追寻他们呀!”“只要我们在洛阳城中找到了丐帮的人,就不难找到这两个臭叫化!豹哥!我们现在就出去找丐帮的人。”“我们不吃晚饭了么?”“还吃什么!找不到他们,就是有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豹哥!别等了,我担心那两个臭叫化得了我们的一袋金银,远走高飞了,迟了,就追不到啦!”“好!我们马上去。”豹儿想到不追回这一袋金银,今后在路上就难办了。他们刚想出门,店小二已提了一桶热水和泡好的一壶茶来,翠翠说:“小二哥!麻烦你先放下,我们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待会儿再回来。门,请给我们锁上。”“是!小人会给小姐、少爷锁上门窗的。”豹儿和翠翠走出顺风客栈,刚转出街口,便看见一个叫化蹲在街口向过往行人讨钱。翠翠—看,便知道他是丐帮的人,便走近去,在他眼前亮了亮金帮主交给他们的一面竹符。这是丐帮帮主特有的信符,只要是丐帮的弟子见了这一面竹符,如见帮宅一样,听从来人调遣。这叫化顿时吃了一惊,慌忙站起,略略打量了翠翠一眼,又看看豹儿,目光更略现惊讶:“我叫化若没有看错,两位少侠,一个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一个是江湖上闻名的小杀手翠女侠!”翠翠笑着说:“你没有看错我们。”叫化大喜:“我真的没有看错两位少侠了!两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行了。”“我们给两位中年叫化扒去了身上的一袋金银,想麻烦丐帮的英雄们,帮我们找出这两个叫化的下落来。”那叫化一怔:“两位叫化!?是我们丐帮中的人?”“不是!是两个野叫化。”“两位少侠,记不记得那两个叫化的长相如何?”“一个似苦瓜样的脸儿;一个笑嘻嘻的脸儿,两人都穿一色的麻布烂衫,青色的烂裤。”那叫化更是一怔:“是他们两个?”“你认识他们?”“认识!认识!两位少侠,你们碰上了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奇盗了。一个是一见笑叫化;一个是一见哭叫化,人称哭笑双丐。”豹儿问:“大哥!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知道,知道。他们一贯在城东洛河边上的一座破土地庙夜宿。我现在就带两位少侠去找他们。”“那麻烦大哥了!”“两位少侠千万别这样说。两位在洛阳城里出了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有责任为少侠追讨回来。”翠翠担心地问:“那两个臭叫化这时会不会在那座破土地庙里?”叫化看看天色,已是酉时左右,城中有些人家,已是上灯了,便说:“要是没有什么意外,这时他们准回土地庙了!因为城中家家户户已用罢晚饭,没处再可讨吃的了。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我叫一位弟兄,马上去告诉我们洛阳堂的蔡堂主,请蔡堂主通知我们所有弟兄,四下分散,城里城外,注意他们两人的行踪下落,一有消息,马上赶到城东洛河边上的土地庙里,向两位少侠报告。”翠翠大喜:“大哥,能这样办就太好了!只是这么一来,惊动了所有的丐帮兄弟,实在叫我们过意不去。”“翠女侠别客气,现在我们走吧。”叫化带着他们走过一条大街,看见了另一位叫化,便上前跟那位叫化低声嘀咕了几句。那位叫化以惊喜的目光看了豹儿和翠翠一眼,立刻飞奔而去!叫化转回来对豹儿、翠翠说:“好了!他已去向我们蔡堂主报告了,哭笑双丐就算是有飞天的本事,恐怕也飞不出洛阳县境,我们早点赶去土地庙好了!”豹儿和翠翠随着这位热心肠的叫化奔出东门。路上,豹儿问:“大哥贵姓?”“不敢,我姓耿,叫小五,帮中的人都叫我为快腿五。”“原来是耿五哥。”翠翠问:“你怎么是认出我们的呢?”“不瞒两位少侠说,金帮主身边的巧姑娘,前天来到洛阳,向我们介绍了两位少侠的模样和武功。帮主的兄弟听说豹少侠能击败辽东双侠和崆峒派的秦掌门,翠女侠的机智过人,战胜了飞鹰堡的堡主,大家都惊奇不已,都想目睹两位的风采,同时也知道两位町能经过洛阳,所以我一见两位的打扮,手中又持有帮主的竹符,便估计一定是两位了。果然,我没有看错两位少侠。”“原来这样,巧妹妹现在哪里?”“她已赶去郑州、许昌一带了。”豹儿问:“她一个人去?那不危险?”“有我们帮中一位护法长老随同她一起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翠翠又问:“哭笑双丐的扒窃本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神奇极了!他们要想偷窃一个人的财物,哪怕你怎么防备和小心,没有不得手的。听说开封府朱仙镇有一位富翁,家中藏有一只价值连城的周代玉凤,防守得异常严密,请了几位武林高手日夜保护,却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去。事后,他们要这位富翁捐出两万两白银救济黄河一带受水灾的难民,才将玉凤送了回去。”豹儿和翠翠不由得惊讶起来,翠翠问:“他们偷窃财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贫苦受难的平民百姓?”豹儿问:“那这哭笑双丐不就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了?”“是呀!有人说,他们比侠义道上的人更侠义,他们救的不单是一个人、一村人,而是成千上万处于水深火热的饥饿百姓、嗷嗷待哺的老人妇孺。”翠翠问:“那他们不是跟川东大盗索命刀和武林骗子是一类的人了?”“不错!他们就是那一类的奇人,但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命,所以深为江湖上的人所敬仰。”“连一些为富不仁、贪财霸产的富豪们也不杀害?”“是的。他们仅偷窃他们的财产,或者将他们弄得破产,使他变成为穷光蛋作为惩戒。在江湖上从来没听说他们杀害过一个人。所以我们金帮主对哭笑双丐十分钦佩、赞赏,希望他们成为丐帮中的人。但他们不想加入,愿意两个人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后来哭笑双丐,经过十多年后,终于加入了丐帮,成为了丐帮哭笑二长老。详情请看拙作《黑鹰传奇》)豹儿和翠翠不禁又怔住了,不由得相视一眼。翠翠本来的意思是,若找到这两个扒手,就算不杀他们,也要砍去他们的一只手脚才解恨——他们什么人不去偷,竟然敢偷到自己身上来了。她要叫他们知道偷窃的后果,使他们今后再不能去偷窃别人的财物。现在听了耿小五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们是这么一对奇人,她不由得迟疑起来。豹儿问翠翠:“我们还去不去找他们?”翠翠想了一下说:“找!为什么不找?我们又不是什么富翁,更不是一方的豪强,我要问他们干吗向我们下手?”耿小五说:“两位少侠,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向你们下手的。—般来说,他们绝不会向一般人下手,更不会无缘无故去偷别人的东西,要下手,也只向有钱的人下手。我想,他们可能误会两位少侠了!”翠翠问:“他们误会我们什么呢?”“以为你们是富豪人家的子弟,才带了那么多金银出来玩。”“他们怎么知道我身上带有那么多金银呢?”“哭笑双丐,目光比任何人都敏锐得多。他们只要朝你们身上看一眼,不但看出你们身上有没有金银,更能看出有多少。—般来说,没有三百两以上的财物,他们不会下手的。”“哦?他们的目光这么厉害?”“正所谓干一行懂一行,他们就像过去武林中的神医、怪医一样,只要看上人一眼,便知道有病没病,而且还可以看出那些陈年的老病来。他们在江湖上号称‘神偷奇盗’,没有一双敏锐过人的目光,又怎么号称‘神偷奇盗’?”到了洛河破土地庙附近,夜幕已垂,月华初上。土地庙中,有火光闪耀。豹儿说:“他们就在土地庙里?”耿小五诧异:“少侠,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庙里呢?”“我听得出来,他们两个在庙里说话。”翠翠说:“好!你们在这里守着,等我一个人悄悄过去,别将他们惊跑了!”“翠翠,你千万别伤害了他们!”“我知道啦!”翠翠身形一闪,抖展了自己的幻影魔掌神功,仿佛一下就在耿小五眼前消失了,而且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耿小五看得骇然,他初时只知道这位江湖小杀手武功十分上乘,到底是听人说的,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过。现在见了,他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等上乘的轻功,人仿佛—阵轻烟似的,转眼之间,便去得无影无踪,怪不得她能杀了飞鹰堡的几只飞鹰,击败了不可一世的飞鹰堡堡主。哭笑双丐正在破庙中的火光下数着翠翠钱袋中的金叶子和金豆豆,他们异常高兴。笑叫化说:“想不到那个小妞儿,身上真的怀有了三百两以上的金银。”哭叫化说:“我这双眼睛还会看错的吗?”“老伙计,那小妞儿不见了这一袋金银,你想她会怎么样?”“我看她准会急得跳起来,说不定在哭鼻子呢。”“她不会自杀吧?”“嗨!她怎会自杀呢?你别来吓我了。”“万—她自杀怎么办?”“自杀?不会,不会的!你没看出他们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吗?怎么会为了三百多两银产而轻生呢?何况那小子的行囊中还有几十两银子的,不至于没钱吃饭住店,流浪街头,顶多他们不能大酒大肉地尽情亨受而己。老伙计,其实呀,让他们受受苦也好,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没钱人家没饭吃的痛苦。”“老伙计,你看那一对青年男女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还不是富贵人家的纨袴子弟,只知道吃喝玩耍而已?”“恐怕不对。”“怎么不对呢?”“要是贵富人家的子女,怎么没一个跟班的?孤男寡女的跑出来?”“你认为他们是什么人?”“我看他们准是—对离家出走、私奔的小鸳鸯,准备在外面痛痛快快玩一阵子,然后才回去。”“你真是胡说八道!私奔的男女,还会回去吗?不怕他们的父母将他们装进猪笼里去,丢进河里淹死?”“那么他们不回去了?”“当然不回去了!你试想一下,你要是一个女子,跟心爱的一个男子私奔出来,你会不会回去呢?”“喂喂!我怎么是个女子了?”“我这是比喻嘛!”“你怎么不将自己比喻成女子?”“嗨!我不跟你说了!尽胡纠蛮缠。”“哎哎!老伙计,别发火嘛!我感到这事有点不对头了!”“有什么不对头了?”“他们要是不回去,我们一下又扒去了他们的金银,今后他们怎么为生?”“你以为他们会自杀?”“我总有点不放心。他们真的自杀了,那我们不是无辜地害了两条人命么?”“那你想怎样?”“老伙计,我们是不是回城里去看看他们两个?”突然间,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含笑意的少女声音来:“你们不用去看他们了!”哭笑双丐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回头一看,顿时又傻了眼。这不是自己在顺风客栈中所扒取钱袋的少女吗?她怎么来到这里了?笑叫化瞪着眼问:“是你?”哭叫化跟着问:“你,你,你是几时跑来的?”翠翠笑着说:“在你们数金子的时候,我就来了!”笑叫化怔住了:“真的?怎么我们没看见你进来呢?”哭叫化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笑叫化又是一怔:“老伙计,她怎么是鬼了?”“她要是一个人,怎么我们既看不见人影,又听不到脚步声呢?只有鬼魂,才令我们看不见也听不到。”笑叫化一下跳了起来,问翠翠:“你,你是人还是鬼?”“我当然是鬼啦!是人,我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们的身后吗?”“你,你真的是鬼?”“是呀!你们偷了我的金银,不自杀,我以后怎么过日子呀?所以不如死了的好。”哭笑双丐惊得半晌出不了声,最后问:“你,你来找我们干什么?”“你们害死了我,我不找你们找谁?”“你,你想怎样?”哭叫化跟着问:“你想向我们索命?”翠翠说:“索不索命,由阎王爷来判断,现在我只想你们跟我到阎王爷面前对质,说你们怎么无端端地扒去了我的金银,逼得我悬梁自尽。”“那,那,那我们还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自己去问阎王爷好了!”“我们回不来,那不死了?”“是呀!其实做鬼也不错呀!”笑叫化对哭叫化说:“老伙计,我们怎么办?跟不跟她去?”哭叫化说:“我看这情形有些不对。”“有什么不对呢?”“这小姐儿说她悬梁自尽的,我听人说,一个吊死鬼,舌头伸得长长的,样子十分可怕,可是这小姐儿的舌头没有伸出来呀!”“不错!不错!一个吊死鬼,应该哭哭啼啼才是,而这小妞儿一脸是笑,世上有这样的吊死鬼吗?”翠翠忍住笑:“喂!你们说完了没有?”笑叫化说:“我们说完了又怎样?”哭叫化说:“你真的是鬼?”翠翠问:“你们要不要我伸长了舌头让你们看看?到时,你们吓得三魂七魄全飞了,我就带不了你们去见阎王爷啦!”笑叫化慌忙说:“别,别,你别伸舌头出来。”哭叫化仍怀疑地问:“怎么你做鬼还笑呢?”翠翠说:“因为做鬼比做人好呀!”哭笑双丐一齐问:“真的?”“当然啦!做人,要愁衣食住行,又愁生老病死。做鬼,样样都不愁了!而且天地之大,任我来往,不知比做人快活了多少倍。我干吗不笑?”笑叫化问哭叫化:“老伙计,我们怎么办?做不做鬼?”哭叫化说:“你不怕阎王爷将我们打下十八层地狱中去?那是暗无天日的可怕地方。”笑叫化说:“我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阎王爷怎会将我们打人十八层地狱了?”哭叫化说:“我们无端端害死了这个小妞儿,不是亏心事吗?”翠翠笑着说:“不会,不会,阎王爷说你们在世上做了不少的好事,不但不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恐怕还会封你们做鬼仙,或者叫你们做第二个第三个钟馗哩!来往阴阳二界,捉尽世上的害人鬼。”笑叫化高兴了:“做钟馗!?那不错呀!”哭叫化说:“要做,你去做吧,我还是在世上做一个叫化的好。”说着,掉头就往外跑。他还没跑出土地庙的大门,翠翠以幻影身法一下便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怎么跑呢?有鬼仙或钟馗你都不愿意做吗?”哭叫化骇然后退:“你、你、你、你真的是鬼?”“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你真的要带我们去见阎王?”“你不去,我怎么向阎王爷交代?”哭叫化见不是路,便想纵身跃上墙头。翠翠更以不可思议的幻影魔掌神功,骤然出手,点厂他的昏睡穴,令哭叫化一下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以哭叫化的武功,尤其是轻功,可以说是—流的武林高手,真正放胆与翠翠交锋。翠翠是怎么也不易一下放倒他的。但由于哭叫化心虚,—时弄不明白翠翠是人是鬼,根本不打算与翠翠交锋,只想一走了事,再加上翠翠的幻影魔掌神功己达到了上乘的住境,比龙门薛家寨的薛家父女还高,何况还有心算计哭叫化,所以—出乎就制服了哭叫化。笑叫化看得—怔:“你、你、你杀死我的老伙计了?”翠翠说:“没有呀!我只勾去了他的魂魄而已。”“那不是死了吗?”“哎!这跟死去不同,只是魂魄离开躯壳而已,魂魄再回来,他就生还了!”“那儿时能回来?”“这就看他怎么在阎王爷面前说话了!说得不好,可能永远回不来了!笑叫比,现在轮到你了。”“你、你、你怎么勾我的魂?”“刚才你没看见么?”“我、我、我没看清楚。”“我只是轻轻朝他吹了一口气,他的魂魄就离躯体而去了。”“不痛苦么?”“怎么会痛苦呀!你听到他叫喊了没有?”“好!你吹我吧!”翠翠几乎要笑了出来:“那我吹啦!你千万不可乱动,一乱动,你的魂魄就找不到去阎王殿的方向啦,就变成游魂野鬼,永远回不了阳世间。”“变成游魂野鬼又怎么样?”“那就随风飘呀!弄得不好,碰上了捉鬼的钟馗,他就会将你抓起来吞到肚子里去,别说做人,连鬼也做不成了。”笑叫化慌忙说:“我不动,我不动,你吹吧!”翠翠见笑叫化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掩着嘴直笑,心想:这个笑叫化,还号称什么神偷奇盗的,怎么脑瓜子这般的糊涂?相信鬼神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来,便笑着说:“那我吹啦!你别动。”“吹吧!吹吧!使我早一点赶上我的老伙计,不然,我们两个就走散了。”翠翠再也忍不住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叫化打开眼睛问:“你笑什么呀?怎么不吹我了?”“不吹了!不吹了!你这个臭叫化,几乎将我笑死了!我想吹也没气啦!”“那,那我怎么办?我不是不能去见阎王爷么?”翠翠更是益发大笑:“你别去见阎王爷了!”笑叫化愕然问:“为什么?”“你去见阎王爷,不把阎王爷笑死才怪!好了!你快把我的钱袋交还给我!我算是服了你了!”这时,上地庙大门涌进来五六个人,有男有女。翠翠一看,不禁惊喜起来:“金姨!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来人正是丐帮帮主金秀姑。她身后的是灵儿和豹儿,另外的全都是叫化,其中只有—个耿小五认识外,其他两个叫化没见过面。金帮主略略看了土地庙里一眼,问翠翠:“你这丫头,不是和他们交锋么?怎么这般好笑呢?”“金姨!我差不多给这个笑叫化笑死了!他愕头愕脑的站着不动,要让我吹气将他吹死!”“哦?你这丫头又从哪里学来这一门奇特的功夫?吹气也可以将人吹死吗?这可是武林中的一件新鲜事。”灵儿笑问:“翠妹妹,你说来听听,吹气怎么将人吹死了?”翠翠向金姨、灵儿眨眨眼皮:“你们去问问笑叫化呀!看我怎么将人吹死的!”笑叫化愕了半晌,这时才醒过来,朝翠翠问:“你不是鬼?”翠翠反问:“我哪一点像鬼了?”笑叫化又怔了一会:“那,那你干吗要捉弄我?”“哎!我几时捉弄你了?是你自己在捉弄你自己。”“我几时自己捉弄自己了?”“你们一看见我,就说我是鬼,我不过顺着你们的意思说罢了,你这不是自己捉弄自己吗?能怪我么?”“那,那你怎么将我的老伙计吹死了?”金帮主一怔,急问翠翠:“翠丫头!你将哭叫化弄死了?”“金姨!我没有弄死他呀!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好好地躺在围墙下的草地上。”笑叫化问:“你不是说你吹气吹死他的吗?”“我能吹气吹死人吗?”笑叫化跳起来:“你干吗骗我?”“哎!我没怨你们已算好了,你却反而怨起我来?我问你,你们两个干吗合伙扒去了我身上的钱袋?你是不是想叫我们像你一样,要四处向人讨吃的?”“我——”笑叫化一时不知怎么说。翠翠跟着又说:“快将我的钱袋交出来!不然,我真的会打发你们去见阎王爷了!”金帮主这时笑问笑叫化:“你知不知道,你们今天打荷包,打到什么人的身上去了?”“她是什么人?”“江湖小杀手?”笑叫化一怔:“什么?江湖小杀手?”“你没听说过?”“是龙门薛家寨那个古灵精怪的江湖小杀手?”“不是她又是谁?”笑叫化又眼直直望着豹儿:“那么说,这个傻乎乎的小子是——”翠翠啐了他—口:“你才是傻乎乎的哩!”金帮主含笑说:“这个傻乎乎的小子,正是近来名动武林的点苍派少掌门豹小侠!”笑叫化更傻了眼:“什么?豹少侠?”豹儿上前一揖说:“笑前辈,在下正是万里豹,前辈叫在下豹儿好了。”笑叫化望着金帮主说:“金帮主,你不会在捉弄我笑叫化吧?”金帮主笑着说:“我捉弄你干什么呀!”笑叫化—下揪住了自己的乱头发,叫喊起来:“我、我怎么这般不长眼的,什么人不去招惹,招惹了这两个可怕的小祖宗,我、我应该砍掉我这只脏手才行。”豹儿慌忙说:“笑前辈千万不可这样,一时误会,又何必如此?再说前辈所窃取的金银财物,是为了广大的贫苦百姓,自己依然行乞,不取丝毫十分。这种品德,无人可及。”“不不!我这等鸡鸣狗盗之技,不足以登大雅之堂,你千万别这么赞我!不然,我笑叫化无地自容了!好!我现在将你们的钱袋子原物奉上。”笑叫化将那—袋的金银交还给了豹儿。豹儿说:“笑前辈,要是你需要这些余银救济他人,不必还给我们了。”“不不!我笑叫化不需要。我若真的需要,世上为富不仁的人不少,我大可以去窃取,怎敢要你们的呢?”金帮主问:“笑叫化,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啦?”“我、我以为他们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对私奔出来的小情人。”翠翠一下红了脸,啐了他一口:“胡说八道,你这臭叫化才是私奔出来的哩!”众人本来不好笑,现在翠翠这么一说,反而弄得大家笑起来,连豹儿也憨憨地笑了。翠翠更不好意思了,冲着豹儿:“人家笑,你也笑吗?你还不去割那臭叫化的舌头?”豹儿—怔:“这能去割人家的舌头吗?”灵儿笑着说:“翠妹妹,笑前辈也没有说错你们呀!”翠翠更叫起来:“灵姐姐,你讨打了!”灵儿慌忙闪到金帮主身后:“哎!这不关我的事,你别拿我来出气。”金帮主含笑说:“翠丫头,这是好事嘛!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呢?金姨还希望能早点喝你们的一杯喜酒哩!”这一下,翠翠更下不了台了,跺着脚说:“金姨,你也是为老不尊的,尽欺负我,我不干了!”翠翠一跺脚,闪身走了。众人一时愕然。金帮主对豹儿说:“你这浑小子,还不去追?你不担心她一个人在路上出事么?”豹儿一想不错,说了—句:“金姨,那我去了。”便纵身追去。笑叫化愕了愕:“这两个小祖宗跑了,我的老伙计怎么办?”金帮主说:“放心!翠丫头只不过点了他的昏睡穴而已。”说时,凌空出指。登时便解了哭叫化的昏睡穴。哭叫化一下跳起来,望了望笑叫化,茫然问:“我死了没有?”笑叫化说:“你死了还能说话吗?”哭叫化又望了望土地庙殿内,一下认出了丐帮的金帮主和洛阳堂的蔡堂主,问:“是金帮主赶来救了我们?将那女鬼赶跑了?”“也可以说是金帮主及时出现救了我们。”“你是不是给女鬼吓得糊涂了?救就是救,怎么说也可以说呢?”“老伙计,你知不知道,我们下手的那个小妞儿是什么人?”“她不是己死了么,又会是什么人呀?”“她根本没有死。”“那她是人了?”“当然是人啦,你以为她真的是鬼么?”“她是什么人?”“她就是近来名动武林的江湖小杀手,山西龙门薛家寨的薛翠翠。”“什么?是她?怪不得她的身法手法那么快了!那我们不是床底下劈柴,撞了大板?”“老伙计,别说了,我们还是去拜谢金帮主和蔡堂主才是,要不是他们及时赶来,说不定那位江湖小杀手真的会要了我们的命。”“不错!不错!救命之恩,不可不谢啊!”哭叫化慌忙跑过去向金帮主、蔡堂主拜谢。金帮主笑着说:“哭叫化别客气,真正救你们的,不是我和蔡堂主,而是我们的这位耿兄弟。”哭叫化愕然:“是耿五弟吓跑了她么?”耿小五慌忙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吓跑翠女侠呢?”金帮主说:“是耿兄弟带他们来找你们。—路上,他将两位的为人一一告诉了江湖小杀手和点苍派少掌门豹少侠。”哭叫化又茫然:“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点苍派少掌门豹少侠了?”笑叫化说:“我的老伙计,就是我们在城内顺风客栈里所看见的那位青年人呀!他不是站在那个小杀于的身边么?”“什么?他就是豹少侠?”哭叫化埋怨笑叫化了,“你怎么不早说呀!”“老伙计,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金帮主—笑说:“正因为我们这位耿兄弟向他们说了两位的为人,他们才没有向你们下杀手,只是戏弄你们—番。不然,依翠丫头的性洛,你们偷了她的钱袋,她就是不杀了你们,也会断去了你们的手脚,我们就是赶来,恐怕也救不及了!”哭笑双丐听后震惊不已,以翠女侠和豹少侠的武功,能击败辽东双侠和崆洞派掌门,真的要杀自己,真是易如反掌。他们不由改容相谢耿小五。耿小五说:“只要两位不怨我就行了。”“我们怨你什么?”“因为是我带他们来这里找你们的。”笑叫化说:“幸好是耿兄弟,要是别人或者是他们自己寻来,我们不危险了?”金帮主说:“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我想问两位,今后何去何从?”“我们不是—样叫处讨吃吗?有什么何去何从了?”“两位不愿意加入本帮?”笑叫化说:“金帮主,你别逼我们!”哭叫化说:“金帮主,我们想过,一段日子才说。”金帮主说:“两位别这样说,你们这样说,就变成了我丐帮恃恩相胁了。两位要是因这样而加入,不但两位不光彩,丐帮更显得不光彩。我只是希望两位以后加入。我们丐帮的确混望有两位这样人品的人参加。至于两位加不加入,我绝不敢勉强,任由两位。两位就是以后不愿加入,我也尊重两位的意见,只是可惜我们丐帮没福气得到两位这样的人才。”笑叫化:“金帮主这样看重、厚爱我们这两个臭叫化,看来我们以后不加入不行了。”“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加不加入,我尊重两位的意见。”笑叫化对哭叫化说:“老伙计,我们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虽不加入丐帮,但丐帮的一切规章,我们都遵守,丐帮有什么事需要用我们的,我们尽力去做,怎么样?”哭叫化说:“行!我同意。”金帮主大喜:“好!我们就—言为定!以后两位有什么事需要我和我丐帮相助的,只要两位开口,我们马上就到,全力支持。”“那,那我们先多谢金帮主了!”“自己人,何必客气!”他们又谈了一些话,然后金帮主便告辞而去。快到城墙时,金帮主对蔡堂主说:“我不回堂口了,我和灵儿想进城去看看翠丫头和豹兄弟他们怎样,你带人回堂口吧!”“是!帮主明天回不回来?”“你别特别为我安排,照平日一样,或许我明天就离开洛阳,转回洞庭去。”“帮主怎不在洛阳多住几天呢?堂下各处的—些弟兄,都想谒见帮主—面。”“你叫大家别心急,今后我自会与大家见面,恐怕和大家还有一段日子相处哩!”“要是这样,那太好了!我先将这一情况告诉大家,让下面的兄弟们高兴高兴。”蔡堂主带耿小五等人高兴地离去了。金帮主见蔡堂主走远了,对灵儿说:“你的轻功练得怎样了?”“帮主,还可以。”“好!那我们越城墙入城,行动要快,别让巡城的官兵们发现,以免惹出麻烦来。”“我知道。”她们能不能越墙入城,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