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群雄们见佟家兄弟这么直爽无忌地说话,都忍不住笑起来。的确,这是坦率的说话,在场的群雄成二三百人,单是各门派会帮的掌门和代表,也有七、八十个,这么介绍,任何人也无法记住,侠女杨柳早巳笑起来:“好啦!再叫疯道长介绍一遍,你们也记不了!你们别为难疯道长了!我问你们,怎么跑来这里,是不是接到了武林帖而来?”佟家兄弟一个说:“没有呀!”另—个说:“我们要是接到武林帖,会不通过大门,要飞身从半空中掉下来吗?”杨柳奇异:“那你们怎么会千里迢迢,从辽东赶来这里?”佟小峰说:“杨女侠,我们入关,本来去探望墨兄弟的,谁知一到中州,就听到江湖上人纷纷传说,说什么山西龙门薛家寨,出现了两位可怕无人性的江湖小杀手,先是残杀岷山七雄满门,后是血洗什么蓝家堡,妇孺都杀,鸡犬不留,惨绝人寰。我们想去探望墨兄弟也去不成了!去了,也恐怕扑空。”杨柳问:“怎么会扑空呢?”“这么轰动武林的惨案,我们墨兄弟和他的老婆慕容小燕,会在家里坐得住吗?不会赶来这里?”佟小峰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四下望望,问,“咦!我们的墨兄弟和燕小妹呢?怎么不见的呢?他们没赶来么??”群雄们—听,才明白这两位怪物的兄弟,竟然是名动武林、艺压江湖的九幽小怪墨明智和慕容小燕,一齐动容了。要是墨明智和慕容小燕赶来参加,何愁薛家寨不夷为平地?铲除这武林祸害?可是奇云庄主凤鸣岐和飞鹰堡主诸葛仲卿听了却感到有—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九幽小怪,是黑箭的死敌,过去,黑箭就是惨败在他们手中(详情请看拙作《神州传奇》—书。)两个九幽小怪赶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墨明智忠厚老实,还可以愚弄;慕容小燕为人精灵刁钻,有“艺压武林,慧冠江湖”之称,她的来到,恐怕会看出其中的一些破绽来,还是别来的好。杨柳说:“他们没有来!”佟家兄弟问:“怎么这样—件江湖大事,他们会不来的?你们没有给他们武林帖么?”诸葛仲卿只好说:“在下专程派人去送了(其实根本就没派人去),可能墨大侠和慕容女侠有事放不下不能来,或者他们来了,还在路途上,不过,要是墨大侠和慕容女侠能及时赶来就最好了!万一赶不到,有两位参加,又何愁不将那两个小杀手活捉了过来?”佟家兄弟,最喜欢别人给他们戴高帽了!他们—听,顿时欢笑起来。他们虽然是四十岁左右的人,性格仍似小孩,全不知道自我谦虚。一个拍手笑着:“不错!不错!凭我俩武功,什么小杀手大杀手的,我们才不看在眼里。”一个拍着胸脯说:“堡主放心,有我兄弟两人出马,准会手到擒来。”诸葛仲卿—揖说:“在下就代无辜受害者,感谢两位的大恩。”疯道人说:“你们两个怪物,别太轻敌了!听说那两个江湖小杀手,身法极好,剑法奇变莫测。”辽东双怪听了疯道人说那两个江湖小杀手身法极好,剑术奇变,便大不高兴起来。一个说:“你这杂毛疯道,怎么长他人志气,灭我兄弟两人的威风了?”一个问:“难道我们的身法不好,手法不够奇变?”侠女杨柳说:“你们别误会了疯道长的意思,他是好心,劝两位别太过轻敌。”佟小峰说:“我看这杂毛就不安好心!”佟小天说:“他简直是看小了我们!”“弟弟,你说我们怎么办?”“大哥!我们走,到龙门山将那两个小杀手捉回来,让杂毛疯道看看。”“不错!不错!不这样,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了!”怪物的确是怪物!他们这么一问—答,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奇云山庄,在群雄眼前消失了。群雄又是愕然,怎么他们说走就走了?华山黑、白双女侠埋怨杨柳和疯道人来:“你们怎么将他们激走了?还不知道他俩的个性么?万一出了事怎么办?”疯道人说:“好!我疯道人追去看看。”杨柳侠女也说:“疯道长,我跟你去。”他们两人也舒展轻功,动身而去。诸葛仲卿目视身后的无后和无容:“你们两人跟去看看,暗中照应四位大伙,别让他们有闪失了!”无后、无容双鹰会意,应声“是”,也动身离开奇云山庄。相比之下,龙门薛家寨比奇云山庄黯然多了。奇云山庄云集了各处武林人士成三百人,薛家寨只有白衣仙子和万里苞母子两人赶来,再有的就是太白山的李菲、李鹇兄弟,加上幽灵侠父女、商良、豹儿、青青和翠翠,总共才有十人。不但人数无法与奇云山庄相比,就是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及声望,也无法比拟。单是崆峒、华山两派的掌门和恒山派的静心老尼、终南山的疯道人,声望已盖过幽灵侠、白衣仙子了,何况还有辽东双怪,中州侠女杨柳等人。这都是武林中家喻户晓有名的侠义之士。幽灵侠和白衣仙子等人正商议怎么应付奇云山庄群雄之事,突然,守寨门的薛超跑来报告,说寨外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怪人,前来叫战,要我们将两个什么小杀手交给他们带回去。翠翠一下站起来,怒道:“我去会会他们,看他们是哪一道上的人物?竟口出狂言,要带我回去?”白仙子说:“丫头,别再鲁莽行事了!万一他们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为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而来,你这么冲动,误会不更闹大了?”她转问薛超:“来人有没有说他们是什么人呢?”薛超不由笑了起来:“他们说了!”“他们是什么人?”“—个说他们是飞天双鹰,一个说他是翻江恶鲨,说说下,他们互相反而争吵起来,—个反问:‘我们怎么是恶鲨了?我们很恶么?’另一个反驳:‘我们也不是飞鹰呀,我们有翅膀吗?我们会飞天吗?’令守寨门的弟兄们都感到好笑,这真是对怪人。”堂上的人听了薛超这么说,也好笑了。武林中真是无奇不有,哪里有上门挑战自报姓名时,会争吵起来的?薛女侠笑问:“你没问他们高姓大名?”“问了!—个说姓怪,名爷爷;一个说姓奇,名祖宗。”“怪爷爷?奇祖宗?”豹儿愕然,“世上有这样的姓名吗?那不讨人便宜?”翠翠说:“他们明显是来胡闹。”白衣仙子说:“别不是辽东双怪也跑了来吧?”商良一怔:“辽东双怪?要是真的是他们来了?那就有一番麻烦。”辽东双怪对豹儿等—辈人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名字,就是幽灵侠、商良和薛红梅他们,也只闻其名,未见其面。江湖上对这一双怪人的传说,有褒有贬。有的说他们一味胡闹,不讲道理;有的说他们稀坚糊涂,不分是非。黑、白两道上的人,见了他们都感到头痛。豹儿问白衣仙子:“妈,辽东双怪是什么人?”翠翠也问:“他们是黑道上的两个怪魔头?”白衣仙子:“他们绝不是黑道上的人,却是侠义道上有名的人物,只是行为做事,叫人难以理解,也不大好说话。”翠翠问:“那不跟我爹—样的人物了?”商良叫起来:“他们怎么跟我是—样的人了?我不讲理吗?我也不胡闹呵!”薛女侠说:“你不出声,没人说你是哑的。丫头将你与双怪相比,已抬高你了!”“哎!我怎敢与他们相比呀!”青青感兴趣了:“要是像爹—样的人物,我真想去看看他们。”商良忙说:“别去!别去!你和翠翠丫头一去,就没有回头了!”“爹!怎么我们没有回头呢?”“你自问你们的武功,比不比得上丐帮的金帮主?”“我们怎敢与金帮主相比呀?”“这就对了!听闻金帮主在四川时,叫双怪—下举了起来。”翠翠—怔:“他们武功就那么厉害?”“厉害,厉害!连墨明智大夫,也跟他们战成平手。”豹儿等人听了不禁愕然相视,要是连丐帮的金帮主也给双怪举了起来,在场的人,恐怕没人是双怪的对手了。白衣仙子说:“要是真的是他们前来,你们都别去,由我去见他们好了,我跟他们有—面之缘。”豹儿不放心:“妈,我跟你去。”苞儿也说:“妈,我也去。”白衣仙子说:“我去不是与他们交锋,你们去干嘛?”薛女侠说:“白姐姐,就怕这双侠万一不讲起道理来,有他们兄弟俩前去,大家多少也放心些。”商良笑着:“有他们前去,辽东双侠恐怕不会动手。”翠翠问:“爹!你怎知道他们不会动手呀?”“辽尔双怪生得—模—样,叫人分不出来;豹兄弟和苞兄弟也长得一模一样,到时,你们之间都互相惊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说交锋,连看也有一阵时间看了!会交锋吗?说不定他们会互相成为朋友。”青青问:“这双怪也是一对双胞胎?”“不错!不错!名副其实的双胞胎。武林中没一个人能分出他们谁是谁来。”翠翠说:“我们大家都去看看不更好?”这—下,不单是薛家寨的人,就是连太白山的李氏兄弟,也想去看这武林小少有的奇事和有趣场面了。的确,万里苞的到来,生得与豹儿—模—样,所有人莫不惊讶称奇。现在又来了—对—模—样的双怪,双胞胎对双胞胎,不知会出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来。而且这也是武林中极为难得—件的奇事,就是连幽灵侠,也想去看看了!白衣仙子说:“大家去看看也好,不过最好由我与他们先谈话,化解这一场交锋。”薛女侠说:“姐姐放心,我们只在远远的看,绝不会先动手。要是能化敌为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正说着,守寨门的一个武士,面青头肿的奔了进来。薛女侠问:“出了什么事?”这名武士说:“寨主,那两个怪人,见这么久没人出去,又不见将什么杀手交给他们,他们—怒,将守寨门的四、五个弟兄,一一抓起,扔到溪水中去。还说,寨主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冲进山寨来了!”白衣仙子说:“妹妹,那我快出去见他们,不然,他们真的会冲了进来。”于是白衣仙子带了两个儿子,慌忙出寨,果然见两个面貌一样,衣服穿着—样的四十多岁的汉子,在大桥对面大叫大喊:“喂!你们出来不出来?不出来,莫怪我们冲进去,—把火烧了你们这个破山寨。”白衣仙子吩咐豹儿、苞儿在桥头守着,自己走上前去。而薛女侠、商良等人,就站在山寨门口。辽东双怪一见有人出来了,停止了大叫大喊。一个说:“大哥!怎么要就没人出来,一出来就那么多人?”另—个问:“兄弟,你是不是害怕了?”“我会害怕吗?”“不害怕,人多出来不更好?”“他们一齐动手,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再—个个将他们举起扔了出去么?”“对对,我们就这样办。”佟小峰见—个中年妇人走过桥来,一时傻了眼:“兄弟,是一个妇女走了过来的,我们怎么办?”佟小天说:“—个人不更好么?”“不不,好男不与女斗。兄弟,你去吧,我不去。”“你不去,我去?难道我不是好男子?不行,大哥,你叫她转回去,叫她身后那两个男的上来。”说着,白衣仙子巳走到他们跟前,裣衽一礼说:“两位佟大侠请了!”佟小峰愕然:“兄弟,她说什么?”“她说请了!”“请了!?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她不会请我们进寨去吃饭喝酒吧?”“那也不错呀!我们吃饱了再说。”“大哥!我们不是来捉两个什么江湖小杀手的吗?怎么去吃人家的饭、喝人家酒的?让人知道,不说我们贪赃受贿吗?不行,不行!再说,你不怕饭菜有毒?”“对对!我来问问她。喂!你有请我们干什么?是不是想收买我们?我们兄弟俩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贪赃、不受贿,铁面无私,你别想在我们身上打主意。”另一个说:“我们更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膊头上跑得马,肚皮上站得人,快收回你的歪念?”薛家寨的人听这两个怪物一说,都禁不住好笑起来,世上哪有这么—对活宝的?这不胡闹吗?青青和翠翠,几乎笑弯了腰。青青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世上也有这么胡闹的人。人家只不过—般的见面客套话,怎么是收买他们了?”翠翠笑着说:“姐姐,爹和他们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要是加上老叫化莫长老和小怪物吴影儿,我看就别交锋了,笑也会将人笑死。”薛女侠:“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这样说你们爹的?别吱吱喳喳了,听听你们师父怎么应付这两个怪物。”白衣仙子素知辽东双怪性格如此,不以为怪,含笑问:“两位大侠,你们不认识我了?”佟小峰说:“我们认识你干嘛?”佟小天说:“大哥,别这么说,这位妇人,我们曾经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佟小锋一下注意起来,上下打量白衣仙子—阵:“不错!不错!颇为面善,我们是见过她来。”“大哥!你问问她是什么人的。”“你不会问?”“好好!我来问。”佟小天问白衣仙子,“喂!你是什么人?”白衣仙子问:“你们真的想不起我来?”“我们想起来,还问你吗?”佟小峰说:“想起来还问你,那不是多此—举,明知故问吗?那我们不成了胡闹人?”白衣仙子说:“我是无回剑门的弟子白姑娘,现是点苍派万里云夫人,江湖上人叫白衣仙子。”佟家兄弟—听,顿时又傻丫眼:“什么!?你就是白衣仙子?”白衣仙点点头:“我总不敢冒他人之名,来欺骗两位吧?”佟小峰又看了好一会,摸摸自己的脑袋:“兄弟,不错!她真是白衣仙子的。”“对对!我也认出来了。”“兄弟,我们是不是弄糊涂了,跑错了地方?”“大哥!我们怎跑错了地方的?”“兄弟,我们不是要去龙门山薛家寨捉那两个江湖小杀手么?”“是呵!”“那我们怎么稀里糊涂跑到点苍山来了?”佟小天吃了惊:“这里是点苍山?”“不是点苍山,怎么白衣仙子在这里的?”“糟糕!我们怎么摸错了方向,去龙门山,却摸到了点苍山。大哥!我们快走!”白衣仙子—笑:“两位并没有摸错地方。”“哦!?这里不是点苍山?”佟小峰说:“不是点苍山,你这仙子怎么在这里呀?”佟小天说:“大哥!我知道仙子为什么在这里了!”“哦!?你知道?”“她也是来捉那两个江湖小杀手的,抢先了我们—步。”“白衣仙子,你太不够朋友了!怎么抢先我们一步?”“大哥!别这样说,她捉和我们捉还不是—样?”“怎么一样了?我们在群雄面前夸口要捉到那两个江湖小杀手,现在给人捉去了,我们光彩吗?”白衣仙子说:“两位别误会了,我不是来捉人。”“你不是来捉人?跑来龙门山干什么?”“大哥,这不更好?她不是来捉人,那我们去捉好了!”白衣仙子说:“两位知不知道江湖小杀手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总不会是你仙子的弟子吧?”“你们说对了,她们正是我无回剑门的弟子,也是龙门薛家的两位千金。”辽东双怪一下又傻了眼,半晌,一个问:“他们真是你仙子的弟子?”一个埋怨:“仙子,你怎么这般不约束你的弟子的,放纵他们任意残杀无辜?”跟着,这两个怪物又似连珠炮般的说着和自问自答起来。一个说:“不行!就是仙子的弟子,我们也不能循情。”“对对!谁不知道我佟家兄弟是武林中两个包青天,就是皇帝老儿错杀了人,我们也要秉公办理,一命填一命。”“不错,我们是认理不认人,帮理不帮亲,天王老子乱杀人,也不放过!”“仙子,你别怪我们无情,看在你仙子和我们以往的友情上,你的过,我们不追究了,但你的弟子,得交出来,由我们带走。”“要不,我们两个,能在江湖上立足吗?”蓦然,—个银铃似的少女声响起来:“你们两个糊涂虫说够了没有?”辽东从怪一看,竟然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女,不知几时立在自己面前了。佟小天一怔:“我们说够了又怎样?”来人是翠翠,她实在忍不住这两个怪人自称什么包青天的,—闪而来。心想:要是你们是包青天,那不知要屈死了多少人。现听到佟小天这么回答,不禁又笑了:“那你们自认是糊涂虫啦?”佟小天又是愕然:“我几时自认是糊涂虫了?大哥!你认了没有?”佟小峰说:“没有!我会自认为糊涂虫吗?那不让人笑死了?”翠翠笑着:“那你们是什么包青天啦?”“我们当然是包青天啦!”“我们不是包青天,难道你是?包青天能让一个小姑娘来当?”翠翠问:“你们配当包青天吗?”“我们怎么不配当了?”“小女子听人传说,包青天铁面无私,明察秋毫,断案如神,不冤枉任何人。”佟小峰马上说:“不错不错!我们向来是铁面无私,认理不认人。”佟小天拍拍胸口:“我们更是明察秋毫,断案如神,比包青天还包青天。”“我看你们包冤死人还差不多。”佟小峰怒道:“小丫头,你说什么?”佟小天问:“我们怎么包冤死人了呢?”“我们会冤死人吗?”“只有别人冤死我们,我们不会冤死别人!”“好!我来问你们,你们是来这里捉拿那两个江湖小杀手的?”“不错!”“你们凭什么要促她们?”“他们滥杀无辜,血洗蓝家堡,还暗杀了崆峒派的弟子谢婷婷。”“你们是亲眼看吧,还是听人胡说?”“我们能亲眼看见吗?”“我们要是亲眼看见了,这两个江湖小杀手还能跑得掉吗?”“那么你们是听人说了?”“对对,我们是听人说的。”“我们不但听人说,也看见了飞鹰堡的武林帖。”“你们就是凭这些来龙门薛家寨捉人?”“不错!”“不凭这些凭什么了?”“包青天有没有只听一面之辞,就来捉拿人的?”辽东双怪—下傻了眼,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半晌,佟小峰问;“兄弟,包青天没有听—面之辞去捉人的?”“好像没有呵!”“没有!我们能不能去捉小杀手?”“大哥!我不知道。”“那、那我们不白来了?”白衣仙子这时微笑问:“两位大侠,还记得当年你们去捉九幽小怪墨明智的事情吗?”佟小峰说:“记得记得!我们怎么不记得了?”佟小天—怔:“仙子,你问这事干嘛?”“当年,武林中几乎人人都冤枉了墨明智大侠,只有神龙怪丐东方望和玉罗刹女侠,力排众议,没有冤枉墨明智。”“仙子!你是说我们现在冤枉了你的两个弟子?”“难道飞鹰堡堡主是当年的上灵道长吗?”白衣仙子说:“是不是我不敢说,但希望两位能明察秋毫。我敢担保我的两个弟子,绝不会滥杀无辜,更没有杀害谢婷婷女侠。我虽然不是包青天,也懂得帮理不帮亲,认理不认人,更不敢去袒护自己的弟子。要是她们真的是滥杀无辜,不用两位来捉,我亲自押着她们上崆峒山、蓝家堡认罪,交绐大家处理。”佟家兄弟又怔了半晌,打量着翠翠,问白衣仙子:“这位小姑娘是你仙子的弟子?”“是!”“她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小杀手?”翠翠说:“不是人称,是自称。”“自称!?小杀手好听吗?”另—个问:“那么你很会杀人了!”“不错!杀好人我不会,但杀为非作歹、阴险奸诈的恶徒们,我是顶内行的。”佟小峰问:“喂!还有一个小杀手呢?他在哪里?”佟小天问:“为什么不敢出来?”青青—跃而来:“我不是出来了?”佟家兄弟又是诧异:“怎么又是—个丫头片子的?”翠翠问:“丫头片子就不能当小杀手了?”佟家兄弟转向白衣仙子:“仙子!你收的两个弟子不错呀!”白衣仙子笑着:“两位别见笑,还望你们多多指教。”佟小峰说:“指教不敢,不知他们能不能杀得了我们?”佟小天说:“要是她们能杀得了我们,才可以自称小杀手。”青青说:“我跟前辈无仇无恨,怎么杀你们了?”佟小峰扬着脸说:“不!我就是要你们来杀我们。”显然,辽东双怪又在胡闹了!恐怕就是白痴,也没有叫人来杀自己的。青青说:“两位前辈别说笑。”佟小峰说:“谁跟你说笑了?”佟小天说:“大哥,你真的不是在说笑?”“你看我像说笑吗?”“真的叫他们来杀我们么?”“她们杀不了我们,算什么小杀手?不如这个小杀手的名称,让我们来当。”“不错不错!我们什么都当过,就是没当过小杀手,好好!你们快来杀我们,不然,从今以后,这个小杀手由我们当了。”翠翠虽然古灵精怪,好惹事生非,但面对两个怪人,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青青更是仁心宅厚的老实人,愕然不知所措,一双目光望着白衣仙子,希望师父指点。白衣仙子深知辽东双怪的性格,微笑说:“丫头,两位前辈想看看你们的武功,你们就献丑让两位前辈看看吧!不过,你们可小心了,让两位前辈捉住,为师恐怕也保不了你们。”青青大喜:“师父,弟子知道了!”翠翠更是争强好胜的人,心想:“你们两个怪物,原来想看我们的武功哪!好!我就让你们看看。便拔出剑,说:“两位前辈,晚辈发剑了!请小心。”佟小峰对佟小天说:“兄弟,你看她像—个杀手吗?”“不像!一个杀手,哪有这般废话?出剑还叫人小心?”“是呵!一些上乘的杀手,倏然出剑,还没等对方反应,便跑去阎王殿了,就是阎王爷问他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的?他也回答不出来,感到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地府。”“不错不错!看来她们连下乘的杀手也不像,只是两个小姑娘。”“她们不先出手怎么办?”“她们不出我们出呀!我们不是要当杀手么?”“好!”佟家兄弟话音一落,身形—晃,快如电闪,疾胜流光,骤然向青青、翠翠两人扑来。翠翠已来不及向青青说话了,拉了青青,以幻影魔掌之功,迅速闪开,然后说:“姐姐,小心了!他们的武功怪异。”果然,辽东双怪,已是隼鹰似的扑来,逼得青青和翠翠无法出剑,各自以幻影身法闪开。佟家兄弟如影随形又欺近了来。这时青青和翠翠才感到双怪的武功不但怪异,更凌人,几乎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别说出剑还招了!不由大惊。幸而幻影之功,是轻功中最为上乘和变幻莫测的轻功,才险险闪避了辽东双侠的凌厉攻势。一时之间,青青和翠翠像两只灵活、疾飞的小鸟,凌空闪避辽东双怪似隼鹰凶猛的扑击。众人看得骇然,惊讶不已。骇然的是辽东双怪的武功,身形如影,来往穿插,快如流电逸光一闪而逝,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扑来;惊讶的是青青和翠翠的幻影身法,已练到了上乘的佳境,每每人们担心她们已给辽东双侠扑擒,或者是无法逃脱,而她们竟然灵巧多变的闪了出来,或者避开,尤其是翠翠,更是身如幻影,一团魔烟,令双怪每每扑空。往往是她在青青危险时,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将青青带开了!辽东双怪一连扑了十多次,次次扑空。这也是他们第—次领教了山西龙门薛家独步武林幻影魔掌神功。他们心里奇异也高兴,的确,一般武林人士,挡不了他们—扑,就是高手,也走不出他们五招,没想到这—次,这一对小姐妹,竟然能闪开他们十多招。后来他们心意相通,停了下来。青青和翠翠落在树梢上。喘过一口气来。翠翠问:“你们怎么不来捉我们了?来捉呀!”佟小峰问:“你们这是小杀手吗?”佟小天说:“什么小杀手,当小逃跑还差不多!只知道一味的闪避、溜开。”“兄弟,她们不是跟我们捉猫猫玩吧?”“什么!她们和我们捉猫猫玩?”“要不,她们怎么一味嘻嘻哈哈的溜开?不敢与我们交手的?”“不错!不错!大哥!看来她们别叫什么江湖小杀手了!叫小逃跑,或者叫小老鼠。”“兄弟,她们怎么叫小老鼠呢?”“小老鼠不是—见我们就逃跑吗?”其实辽东双怪,十分钦佩青青、翠翠这一身极为上乘出轻功。轻、快、灵活,几乎与以往墨明智的灵猴百变身法差不多,所不同的,当年与墨明智在岳州的长沙边上、芦苇丛中互展身手,墨明智不是一味闪避,往往反而来扑捉自己(详情见看拙作《神州传奇》一书),是互相交锋,各展武功。而这双姐妹,只是闪避,无力还招。翠翠见他们叫自己为小老鼠,心中微恼,蓦然连人带剑,从树梢上纵来,人如流星,剑如逸电,直刺双怪。口中说:“小老鼠来了!”辽东双怪会意一笑,心想:“这个小姑娘是受不了别人激的。他们故作惊慌,一个说:“不好,小老鼠变小雌虎扑来了!我们快躲!”一个说:“我的妈呀!她怎么来真的了?一剑刺来,我们还有命吗?”双怪—闪而逝,令翠翠—剑刺空。翠翠凌空一翻,剑又直挑双怪,这—招是无影剑法,几乎无声刺到。双怪身形一闪,互相惊问:“这是什么剑法的?”跟着又自我回答。佟小峰说:“这可不是无回剑法呀!”佟小天说:“莫非这才是杀手之剑?”“不对不对,杀手之剑,直挑要害,一剑致命。她怎么不是挑我们要害之位的?”“快!这小杀手之剑又刺来了!”翠翠见两剑刺空,果然又一剑斜斜刺出、谁知双怪身形骤然分开,又骤然会合。白衣仙子心头大震,叫喊:“翠丫头,小心了!”但是双怪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和手法,早已一个抓颈,一个抓脚,将翠翠举了起来,而且还封了翠翠的穴位,令翠翠不能动弹。辽东双怪哈哈大笑,举着翠翠旋转起来,一边唱着:“团团转,菊花园,妈妈叫我划龙船……”这刹时的奇变,所有的人都一时目瞪口呆。青青急得凌空跃来,举剑要刺双怪,薛女侠更身似飞魂幻影,凌空拦腰抱住了青青,夺下了她手中之剑说:“青丫头,冷静些,你这一剑刺出,有没有想过,刺中的恐怕不是辽东双怪,而是翠丫头?”薛女侠的幻影魔掌神功,虽然略逊翠翠,不及翠翠快,但准确老练,她抖出这一绝技,又令众人惊讶。与此同时,豹儿、苞儿更双双跃出,要去抢救翠翠。白衣仙子忙说;“孩子,千万不可鲁莽行事。辽东双怪前辈,只是逗着翠翠丫头玩,他们不会伤害翠丫头的。”这一双孪生兄弟,听母亲这么一说,停了下来,站在辽东双怪面前。豹儿深深一揖:“请前辈放下我翠妹,我愿意向前辈赔礼。”苞儿说:“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女孩,不害羞吗?”辽东双怪一下看见两个玉雕似的、一模一样的聪明俊秀的少年奔出来,仿佛看见了一对千年稀世珍宝一样,眼也亮了!人也定神了!惊喜得不得了。他们不但放下了翠翠,拍开了翠翠被封的穴位,还弄耳搔腮,围着豹儿、苞儿团团转的上下打量起来。豹儿、苞儿不明白双怪的行动,以防意外,一边叫翠翠快退回去,一边也盯着这两个—模一样,面部滑稽可笑的怪人。这正应了商良所说的,双方都是双生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用交锋了!辽东双怪转了几圈,一个问:“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做梦了?”一个说:“大哥,我们咬咬手指头看看,要是不会痛,那—定是在做梦。”这两个怪人,真的咬起自己的手指头。一个问:“兄弟,痛不痛?”—个说:“痛、痛,你痛不痛?”“那我们不是做梦了?”“是呵!我们大白天的会做梦吗?”“那么我们所见的是真的了?”“真的,真的,—点也不假!”这两个怪人,一下突然互相拥抱起来,哈哈大笑,高兴得在地上打滚,薛家寨的人看得莫名其妙,这两个怪物怎样了?他们不会是中了邪吧?要不就是万里双小侠发出了什么奇功异能,令辽东双怪在地上打滚。双怪打完滚,—下从地上跳起,仍欢笑不停。佟小峰对豹儿、苞儿说:“宝贝,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找得你们好辛苦?现在终了找到你们了!”佟小人说:“是呵!宝贝儿,你们跟我们走吧!”豹儿愕然:“你们找我们?”苞儿问:“我们跟你们去哪里?”“回辽东呀!今后辽东就是你们的家了!”“大哥!我们不去广西紫竹山庄探望我们的墨兄弟和燕小妹么?”佟小峰一怔:“我们找到了宝贝,还去不去?”“大哥,我们带着这两个宝贝去见他们不更好?”“对对!也让墨兄弟和燕小妹为我们高兴、高兴,向他们眩耀我们的宝贝。”辽东双怪旁若无人,自问自答,好像豹儿、苞儿会乖乖听他们的话,跟他们走似的。在场所有的人都愕然相视,这两个怪物在玩什么花样了?豹儿困惑问:“我们是你们的什么人?”苞儿也问:“我们干嘛跟你们去?”翠翠更着急起来:“你们凭什么要带他们走?你们不是来捉我们两个江湖小杀手么?”佟小峰嘻嘻笑着:“我们找到了宝贝,不捉你们了!”佟小天也笑着:“我们无凭无据,捉你们干什么呵?不捉了!不捉了!”白衣仙子已知其意,含笑说:“我的两个孩儿,目前恐怕不能跟随两位走。”佟小峰一怔:“他们是你仙子的儿子?”“是!”佟小峰一下揪住自己的头发,对佟小天说:“兄弟!我是不是高兴得糊涂了?怎么没想到我们的宝贝还有一个母亲的?”“是呵!我们的宝贝不像我们,从小就没有父母,由师父抱了去,不用问任何人。”“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求求仙子吧!请她割爱,让我们带走。”“不错不错!我们又不是要地的心肝儿,只不过十年八年,又送他们回来。”青青悄悄问白衣仙子:“师父,这两位怪前辈是什么意思的?干嘛要带豹儿少掌门走?”白衣仙子说:“他们看中了我的儿子,要收他们为徒,带回辽东传授他们的武功。”“哎!原来这样。”这时,两个怪物向白衣仙子作揖打拱,一个说:“我们一时高兴过头失态,请仙子原谅。”另—个说:“请求仙子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让他们随我们回辽东。”的确,辽东双怪这次从辽东入关,除了去探望墨明智和慕容小燕外,更想寻找一对双生子为徒,传授自己的衣钵,使辽东双子门的特异武功,不致失传和后继有人。别看他们行为怪异,但选择弟子,却是非常的严格,除了人品好,天资出众外,更要是一对孪生的兄弟和姐妹。他们寻找了十多年,没找到—个合心意的人,不是资质愚蠢,就是人品不好;再不然,就是不是双生子。双子门,不是孪生兄弟姐妹,就首先没资格成为双子门的弟子。正因为这样,所以辽东双子门,不像其他们派,有那么多的弟子,往往几代都是单传下来。现在他们发现了豹儿、苞儿这—对双生子,他们—下看出来了,不但天资极好,人品也好,不然,他们就不会出来抢救翠翠了,这是难得的机会,怎不高兴得手舞脚踏在地下打起滚来?白衣仙子婉转拒辞说:“恐怕犬儿资质浅薄,不堪造就,有负两位的好意。”佟小峰说:“仙子!别客气,我们两个怪物,从来不会看错了人,令郎天资是上上人选,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人。”佟小天说:“仙子放心,我们绝不敢抢你的儿子。他们仍然是你的儿子,我们只不过带回辽东,十年八年,便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谁也不敢小看了他们。”翠翠忍不住了:“你们别发梦了!你们想做我豹哥、苞哥的师父?他们做你们的师父还差不多。”佟小峰一怔:“他们做我们的师父?”佟小天问:“他们武功比我们还好?”“是呀!不妨你们比试一下。”白衣仙子连忙说:“翠丫头,别乱说话。”翠翠叫起来:“师父!难道你让豹哥、苞哥跟他们走么;”商良这时笑嘻嘻跑过来了:“我来做个公证人好不好?”青青问:“爹!你做什么公证人的?”“辽东双怪和万里兄弟比试武功,谁胜谁就拜谁为师,跟谁走,我来做这个公证人不好么?”翠翠首先叫好起来:“这样太好了!省得他们以后又要赖皮不认帐。”商良问辽东双怪:“两位认为怎样?”佟小峰困惑地打量豹儿和苞儿,问小天:“兄弟,我们比不比试?”“这对俊娃娃能胜得了我们?”商良又进一步笑问:“两位总不会害怕得不敢比试吧?”这一下,不啻激怒了辽东双怪,—个说:“谁说我们害怕了?”一个说:“我们辽东双侠会害怕吗?”商良笑着:“好好!我早知道两位不是害怕的人。”佟小峰问:“那你还干吗问我们害怕不害怕的?”佟小天也追问:“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小我们?”商良怕这两个怪物会胡缠下去,连忙说:“不不,两位名动武林,誉满江湖,—向不畏任何强暴,怎会害怕呢?”“唔!这还差不多。”“好好!你来做公证人好了!”商良问豹儿、苞儿:“两位小兄弟,你们怎样?要不,你们拜他们为师也不错,不过得跟他们去那冰天雪地的辽东了!十年八年才能回来。”苞儿说:“不比试,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能不能做我们的师父?”豹儿说:“好!比试就比试。苞弟,你退回去,由我一个人来接他们。”“豹哥!我……”豹儿附耳轻说:“兄弟,我听出已有人到来,你小心保护母亲,并告诉翠翠她们,叫她们提防意外。”“哪你一个人对付他们?”“我—个人比较好,以免分心。”“豹哥,那你小心了!”苞儿退了回去。辽东双怪愕然,问豹儿:“你一个人?”“是!”“那你输了怎么办?一个人跟我们走?”“我输了,两个都跟你们走。”“宝贝!到时你不会讨价还价吧?我们带的是你们兄弟两个人,一个人我们要来无用。”商良说:“两位放心,还有我这个公证人哩!他输了,我要他们兄弟两人都拜你们为师,绝不会赖帐。”佟小峰说:“小兄弟,你想清楚了,我们与人交锋,从来都是双双出手的,时一个人是这样,对—百个人也是这样,到时你不会说我们两个对你一个吧?”佟小天说:“到时,我们将你们兄弟两人,也训练成这样,要就不动手,一动手就是两个人。这是我们辽东双子门的规矩,也是双子门的武功特色。”“晚辈明白,请前辈出手。”“什么!?你叫我们先出手?”翠翠担心的说:“豹哥,你别大意了,你要是败了,就会害得师父孤身只影留在云南,也会害得我和姐姐跟你们去辽东。”佟小峰愕然:“什么!?你们也跟去辽东?我们双子门要你这两个江湖小杀手干嘛?”佟小天说:“你们跟去了,我们的两个徒弟还能专心学艺吗?不行不行!”商良说:“我的小观音,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不然,这两个怪物就没完没了,不用比试了!”豹儿说:“翠妹,我会小心的。”他转向辽东双怪说,“前辈不先出手,我就出手了!”“好呀!你先出手吧!我们不还手。”“对!我们先让你三招,让你乖乖地跟随我们!”豹儿面对两位武林一流的上乘高手,更感到他们的武功怪异莫测,不敢大意,而且这一交锋,他也输不起。于是他暗运真气布满全身,以指代剑,出手就是无影剑法,端的莫测,指到惊人。手中虽无剑,却足剑气森森,纵横万千。辽东双怪一看心头凛然,暗想: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有如此的功力?别不是我们看走了眼,别小沟里翻船才好。辽东双怪身形骤然分开,跟着以不可思议的身法扑了回来。豹儿凌空跃起,人在空中,指劲发出,一招两式,直取双怪的云门穴位。双怪左右交义,来回闪动,险险避开了豹儿的剑指,竟出人意外的欺近了豹儿的身边,—个抓头,—个揪脚,想—下将豹儿举了起来。这是双怪抖出了平生的一招绝技,名为“双鬼拍门”,从来没有失过手。刚才举起翠翠,也就是这—招。豹儿真气布体,身形急转,双怪刚伸手接近时,竟然给豹儿急转发出的真气震飞了开去,双怪惊讶得立在远处。幸而双怪武功不凡,虽然震飞,却能平稳的飘落下来。作为武学大师的目光看出,他们已是先输了一招。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出。因为双怪的功力太好了,似乎是自己跃开?巧妙落下,不是为豹儿的真气所震飞,不露丝毫败迹。就是豹儿,也不知道双怪是为自己的真飞震飞了,以为他们闪开了自己的一招无影剑法。的确,豹儿在身形急转时,同时也发出—招.无影剑法。这—招无影剑。不啻为双怪掩盖了是豹儿激荡的真气震飞了的真相。佟小峰愕异说:“兄弟,这小娃娃不会是有—门邪功吧?”他仍然不相信豹儿有一身奇厚无比的真气,认为武林中,除了墨明智,—个少年不可能练出这深厚的真气来。佟小天也说:“看来他是有—身邪气。”“可是这小娃娃—脸厚道,并不像练过歪门邪道的功夫呵!行为也极为正道,没半点邪恶乖戾之处,反而那叫什么翠丫头的小姑娘,却带着—些邪气。”“是呀!不会是那丫头将邪气传到这娃娃身上去了?”翠翠又气又笑:“你们两怪物,才一身邪气的!”豹儿问:“两位前辈,我们还比不比试?”佟小峰说:“比呀!为什么不比?”佟小天说:“除非你自认输了,就可以不比了!娃娃,认输吧。”翠翠忍不住说:“真胡说八道,我豹哥会认输吗?你们害怕,认输好了!”佟小天问:“大哥,这娃娃不认输怎么办?”“再比试下去,叫他认输为止。”“好!这一次轮到我们先出手了!”双怪话落人起,身影交换,直拍豹儿。豹儿也身形骤转,出指进招。无影剑法,是方悟禅师呕心沥血,皓首穷经,在本门派的剑法上,融汇了佛门的达摩剑法所创立的一套剑法,意在与西门剑法试比高下,怎么补救,遮盖本门派剑法的不足和破绽,因而也就成了克制本门派剑法的克星。它出剑无声,进招无影,虽是杀手之剑,但完全去掉杀手之剑的戾气和凶残,指在克敌制胜。当然,它也有十多招是凌厉无比杀着,那是不到必要时不抖出来的。辽东双怪感到已遇平生少有的对手,尽情抖展出双子门各种独特的奇招怪式,豹儿也极力发挥了无影剑法微妙、奇变的招式。众人只见交战双方身形如流光飞电闪耀晃忽不定。尤其是辽东双怪,满场尽是他们的飘忽不定的身影,不知谁的身影是真是虚。双怪无法揪住豹儿举起来,扔出去,只能以这种似形无形的身法扰乱了豹儿的注意力,分散了豹儿的精神,伺机出手取胜,众人只听见啪啪响声不绝,那是双怪击在豹儿身上的掌声,要不是豹儿一身真气护体,练成了奇异的内功,单是双怪其中的一掌,就将豹儿拍飞。豹儿也感到跟前双怪人影乱晃,虚实难分,有时认为是实,一剑发出,却是虚影,身上反而中了其中—怪的一掌。他也感到惊恐,无影剑源源如黄河之水的抖出,不管对方是虚影还是实体。众人只听见指劲嗤嗤,剑气万千,这真是一场少有的高手比武。豹儿感到与双怪比武交锋,比与青年黑衣剑手张剑交锋更吃力。张剑还有形可追踪,剑法了如指掌,而辽东双怪,简直是两团幻影、轻烟,自己明明是刺了对方,对方就是不倒。双方几乎交锋了上百招,最后辽东双怪说:“娃娃,我们不再打了!”人影倏然分开,剑气掌风指劲也同声消失。辽东双怪累得气喘,一左一右坐在地上透大气。豹儿立在他们的中间,衣服、头发散乱,反而精神奕奕。而辽东双怪的衣服,几乎成了百孔千疮,比叫化穿的衣服还破烂,它们都是为豹儿的指劲剑气所洞穿,众人看得骇然异常。豹儿神态有些茫然,问:“我们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不给你这个小邪门累死,也会累坏。”白衣仙子走过来问双怪:“两位没事吧?”不问还好,一问,双怪气来了。一个说:“你别来假惺惺,你生的儿子是人吗?简直比我们还怪!揪不动,拍不飞。”另一个说:“你这仙子,怎么养出一个稀奇古怪的小邪门来?将我们累死累坏了!”原来他们掌力击在豹儿的身上,完全叫豹儿吸去了。豹儿是越战越有精神,他们却是越战越力不从心,弄得自己内力几乎不见了—半,哪里还有内力再战斗下去?白衣仙子知道原因,歉意的说:“犬儿有不是的地方,请两位原谅,我给你们赔礼了!”一个说:“你赔礼就算了吗?我这身衣服你赔不赔?”—个说:“我们这身衣服都叫小邪门的手指洞穿,还能穿吗?”白衣仙子一笑:“我马上叫人给两位拿两件衣服来!”同时翠翠也奔过来问豹儿怎样?豹儿说:“我没事,不知两位前辈有事没有?”“你怎么还关心这两个怪物呀!”“翠翠,他们并不是什么恶人,也……”蓦然,两条黑影如飞矢流星骤然从树林射来,两把又快又准又狠的利剑,一把刺在翠翠的背上,一把刺在豹儿的心胸上。这是飞鹰堡主诸葛仲卿派来接应辽东双怪的两只飞鹰,无后和无容。他们悄然而来,伏在树林中,伺机出手。现在他们认为机会来了,骤然而出。因为在刚才的交锋中,他们根本不可能下手。他们真是一流的上乘杀手,一击而中,准备一中而走。要是刺杀了豹儿和翠翠,去了这两个劲敌,龙门薛家寨可以说没人可与飞鹰堡的人交锋对敌。这一电光石火般的突变,众人完全惊呆了,连叫喊也来不及,就是连身法极快的辽东双怪,也来不及出手阻止。可是跟着又是出人意外的变化,刺中豹儿的无后见豹儿不但不受伤,一身奇厚的真气,反而将自己这个一流杀手震得剑断人飞;击杀翠翠的无容,感到自己的一把剑刺在一块坚硬无比铁板上,虽然剑没有给震飞震断,但也给自己的击杀力,反弹得手臂麻痛。她惊骇不已,再也不敢停留,也顾不了同来的无后,抽身飞逃。等到众人惊醒过来时,这名在飞鹰堡排名十二的无容,已走得无影无踪。要不是众人关心豹儿和翠翠,无容就算逃过了薛女侠这一关,也逃不过辽东双怪之手。这两名飞鹰堡的杀手,要是刺杀别人,可以说—击必中,告功而去,可是他们刺杀的对象是豹儿和翠翠,真是找错了对象,他们哪里知道豹儿和翠翠身上穿了一件连宝刀利剑也刺不入、砍不进的铁甲蟒蛇皮的背心,所以才出现这么意外的结果。要不然,豹儿有一身真气护体,可能不死,但翠翠是必死无疑。现在翠翠只是给无容剑刺的劲力,击得往前踉跄几步而已,这一来是无后、无容来得太过突然而快;二来豹儿和翠翠也一时在交锋之后高兴而疏忽了防范。众人纷纷奔过来关怀豹儿和翠翠,以为他们不死,也一定身受重伤。看的看,问的问。连辽东双怪也跳起来关怀他们伤得怎样?关怀之情不下于亲人。众人见豹儿、翠翠丝毫没见半点伤,说话、行动、气色跟以往—样,又惊讶了。辽东双怪更搔着脑袋,一个说:“兄弟!这真是邪门呵!怎么他们竟然刀枪不入,会不会他们的身躯是精铁铸成的?”另—个说:“不!是石头琢成的。”“是精铁!”“是石头!”“我明明听到利剑刺在他们身上,发出精铁似的响声,怎么是石头了?石头有这样的响声吗?”“不!是石头,有的石头坚如精铁,也能发出哨的响声来!要不,你叫他们脱下衣服来看看,是精铁还是石头。”“对!叫他们脱下衣服看看。”众人看见豹儿、翠翠无事,惊讶,高兴,现在一听这两个怪人的争沦,先是好笑,一个人的身体,怎么是铁铸石琢的了?说他们练成金钟罩、铁布衫还差不多,或是佛门金刚不坏的神功也可以,绝不会是铁铸石琢而成。后来—听两个怪物竟要叫豹儿、翠翠脱下衣服看,豹儿还可以,翠翠是个女孩子,行吗?薛女侠说:“你们两个也算是他们父辈的人了,怎叫他们当众脱下衣服来看?白姐姐碍于情面不好说你们,我不能不说了!”翠翠说:“妈!别跟他们多说,先将他们捉起来,吊在树上拷打。”“薛女侠说:“丫头,他们说的是胡闹活,也用不着将他们吊起来拷打。”翠翠眨眨眼:“妈!我却不怪说胡闹话,而认为他们太过阴险奸诈了!”辽东双怪一怔,一个问:“我们怎么阴险奸诈了?”一个说:“我们是阴险奸讣的小人吗?”翠翠说:“你们还不阴险奸诈?你们故意找我们比试,却叫两个杀手伏藏在树林中,伺机进行暗杀,幸而上天可怜,我们有神功护体,才没有死!这不是阴险奸诈是什么?你们还假惺惺收我豹哥、苞哥为徒,传授你们的武功。我看你们是不安好心,想在半路上杀害了他们,而没人知道。你们用心好狠毒呵!”辽东双怪听了全傻了眼,跟着着急得跳起来。一个说:“你这小女邪门,不怕冤死了人吗?”一个补充:“你冤死了我们,不怕到阎王爷面前割了你的舌头?”翠翠说:“阎王爷要割,也会先割了你们的舌头,绝不会割我的。”“阎王怎么割我们的了?”“是呀!我们又役冤死人,割我们干嘛?”翠翠问:“你们还说没冤死人?你们没凭没据,说什么薛家寨的人血洗了蓝家堡,又说我们杀害了谢女侠,不是冤枉人是什么?”辽东双怪给翠翠说得一时哑口无言。翠翠又说:“你们是道听途说,就来捉人,而我们是有凭有据,怎么冤枉你们了?说,你们是自己绑手绑脚吊起来,还是要我们来动手?”这时苞儿和青青将受伤跑不多远的无后捉了回来,掷在众人面前。原来无后在刺中豹儿后,不但给震得剑断人飞,他一条右手臂也给震得断成三截,摔下来时,又碰伤了腰骨。他忍痛逃跑,给追踪而来的苞儿、青青捉住了。苞儿和青青是在见豹儿、翠翠无事后,心中愤怒,进树林里追踪搜索时捉到的。辽东双怪一看,是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身边的一名高手,不由吃了一惊,脱口惊问:“是你!?”商良故意讶然问:“他是两位门下的弟子?难得,难得!”辽东双怪更跳了起来:“他是我们的弟子吗?”“我们有这样的弟子吗?”“别说我们现在还没有弟子,就是有,也不会要这么个暗里突然袭击的小人做弟子。”“这样的人做了我们弟子,那不将我们辽东双子门的名声全败坏了?”商良义故意笑问:“那么,你们怎么认识他的呢?”这一问。又挑起了双怪一连串的话:“认识就是我们的弟子吗?”“现在我们认识你了,你是不是我们的弟子?”“大哥,这个人油腔滑调的,不行,他不能做我们的弟子。”“兄弟,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怎是我们的弟子了?你几时收了他的呢?”“大哥!我是说,他要是承认是我们的弟子怎么办?”“你这样说,他打蛇随棍上,承认是我们的弟子怎么办?”“不错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佟小天转头对商良说,“你千万别打蛇随棍上,说是我们的弟子,不然可害苦我们了!”众人听了不禁好笑。这两个怪物,真是人间的一对活宝,胡缠乱来,目问自答,离题万丈。翠翠笑着啐了他们一口:“谁认是你们的弟子了?”“对对,不认最好。”“女小邪门,我们多谢你啦!”“哎!你们别想转移方向。我来问问这个偷袭的无耻小人,看看他是什么人,”佟小峰说:“你别问,我知道他是飞鹰堡的人。”其实不用双怪说,薛家寨的人—看来人的衣服、装束和所用的兵器,就知道来人是飞鹰堡的十三鹰了。翠翠故作不知:“原来是飞鹰堡的人哪!是你们叫他们伏藏在树林中来暗算我们的呀?”“我们几时叫他们伏藏在树林里了?”“他们来我们也不知道哩!”“哦!?你们不是同来的吗?”“谁跟他们同来了?”“我们两个是自己来的。”“你们别想推得干干净净,我来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翠翠踢了无后一脚,问,“你们是不是跟随辽东双怪来的?”无后说:“是!”辽东双怪一下叫起苦来,一个说:“你怎么也胡说八道的?”另一个说:“这不冤死了我们吗?”翠翠又问无后:“是不是他们叫你们伏在林子里来暗算我们?”无后双眼转了一转,打量众人不出声。心想:要是自己回答是,可以引起薛家寨的人与辽东双怪为敌,或者就此杀了双怪,那武林中的侠义人土,更与薛家寨的人有仇恨了。翠翠道问:“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你怕双怪杀了你?放心,我们可保护你一条命,他们绝对伤不了你。”无后故意叹了一声:“是!”这一下更弄得辽东双怪跳了起来,大声叫喊冤枉。商良笑着:“喂!你们别嚷,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佟小峰说:“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了!”佟小天说:“真是贼咬一口,比毒蛇还毒呀!”翠翠叫人将无后抬进薛家寨去,给他医治伤处,并好好看守。辽东双怪又傻了眼,问:“你们就这样将他抬走了?”“那我们的冤枉怎么办?”翠翠笑着:“现在我们什么都清楚了!已不需要他了,不抬下去怎样?你们是不是想杀人灭口?”辽东双怪一下又怔住,佟小峰问:“我们会杀人灭口吗?”佟小天说:“我们会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翠翠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不将他抬走,我不大放心。”无后给抬进薛家寨,辽东双怪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商良笑着:“你们最好自己捆绑自己,别叫我们动手。”辽东双怪定了眼,半晌,佟小峰问佟小天:“兄弟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自己捆自己?”“大哥,看来我们只好自己捆自己了!”“我们不能跑吗?”“跑!?那不更是作贼心虚?别说跳进黄河,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干净,得背一世的污名,还能在武林中立足?”“好!我们就自己捆自己。兄弟,你先来捆我。”“大哥,我捆你,那我自己怎么捆?”翠翠咯咯笑起来:“你们真的自己捆自己吗?”“我们不自己捆自己,难道要你们动手?我们光彩吗?”“对对!我们辽东双怪绝不是歪种,绝不能让人捆,得自己捆自己。”翠翠又问:“这下,你们尝试到给人冤枉的痛苦了吧?”“当然痛苦啦!比刀子割还痛苦。”“大哥!我现在才知道,给人冤枉是那么的难受。”“那你们干嘛冤枉我们血洗蓝家堡、杀害了谢女侠?我们好受吗?”辽东双怪更傻了眼,佟小峰问:“你这女邪门,一早就知道我们是冤枉的了?”佟小天问:“你一早知道,干嘛还来捉弄我们?”“不这样,你们怎知道给人冤枉的难受?不这样,你们怎看出飞鹰堡人的险恶用心?我们可不像你们那么稀里糊涂,去听信飞鹰堡人的胡说八道,连青红皂白也分不清楚,还自称是什么武林中的包青天哩!”辽东双怪楞了半晌。佟小峰说:“兄弟,看来我们真是稀里糊涂,冤枉了好人。”佟小天说:“大哥,那我们不是当不成武林中的包青天了?”翠翠笑着:“你们还想当包青天哪!不当包糊涂就算好了!”白衣仙子这时说:“两位一向侠肝义胆,见义勇为,疾恶如仇,古道热肠,听了这些惨绝人寰之事,怎不恼怒?”佟小峰说:“仙子,你不是骂我们稀里糊涂,一时冲动,受人利用了吧?”佟小天说:“仙子也骂得对呵!以后呀,我们得清醒清醒一下才好。”薛女侠笑着:“好了!现在事情已弄清楚,两位请进寨坐,喝杯酒怎样?”翠翠说:“妈!我们还有一事未了哩!”“丫头,还有什么事未了?”佟小峰问:“小邪门!你又想怎么捉弄我们了?”佟小天说:“我们算怕了你好不好?顶多包青天让你来当,我们不当!”翠翠笑着:“这个可不敢受。”“那你还有什么事未了?”“对对,你说出来,我们一并了断。”“我是说,你们与我豹哥的比试怎么算?是你们拜我豹哥为师,还是我豹哥拜你们为师?嗯?”佟小峰一听,望着佟小天:“我们拜那小邪门为师?”“我们干嘛要拜他为师?我们输了吗?”“没有呀!我们只是坐下来休息。兄弟,坐下来休息不算输吧?”“当然不算输,那小邪门不是一样站着休息吧?我们还可以坐下来,他连坐也不敢坐。”“那是小邪门输了?”翠翠问:“那么说,是我豹哥拜你们为师了?”佟小峰慌忙摇摇手说:“不不,他千万别拜我们为师,他—身莫名其妙的邪气,我们不敢收。”“对对!再说他也没有输呵!怎么拜我们为师了?”商良笑着:“我看,你们该拜我们的小兄弟为师才是。”“我们怎么要拜他为师了?”“我们输了吗?没有呵!”“没输!两位的衣服怎么会千孔百疮的?可是我们小兄弟的衣服。连一个孔也没有。”“这样,我们就该拜他为师了?”“我们拜他为师,又该拜你做什么?”商良笑着说:“对不起,你们应该称我一声师叔祖才是。”翠翠说:“那我呀,是你们的师叔啦!”佟小峰问:“那白衣仙子我们怎么称呼?”佟小天说:“那不要称她为师祖爷了?”翠翠笑着说:“是呀!你们还有两位师曾祖哩!一个是点苍派的老掌门;一个是薛家寨的老寨主。这里所有的人,不是你们的师伯,就是你们的师叔。以后呀,你们有那么多的师伯、师叔们,不怕人再欺负你们了!也不会稀里糊涂的上飞鹰堡主的当。”辽东双怪说:“怎么我们一下矮了几辈人了?”白衣仙子笑说:“翠丫头,别再捉弄两位前辈了。”她又对双怪说:“你们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的。你们之间,谁也没输,谁也没赢,谁也不拜谁为师。”辽东双怪心中有数,他们是输了一等,感到自己怎么也胜不了豹儿,但也并没有彻底的输。佟小峰笑着:“还是你仙子说话公道,可是你生的两个儿子,收的两个弟子,都有些邪门,而且他们的武功,可都不是无回剑门的武功呵!”“我的儿子和弟子,都另有奇遇,不全是我传给他们的武功。”“原来这样,兄弟,我们怎么没有奇遇的?碰上的,都是些倒霉的事情!”商良问:“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怎样?没说够又怎样?”“说够了请进寨喝酒,没说够也请进寨喝酒再说。”辽东双怪大喜,一个说:“不错不错!”一个说:“妙哉!妙哉!”众人正想人寨时,豹儿突然说:“奇了!怎么那两个人仍伏在西边树林里不出来的?”众人一怔,怎么还有入伏在树林里?翠翠问:“什么!?还有人伏在西边树林里?你怎么不早说?”“因为他们一直伏在那里不动。”“他们几时伏在哪里了?”“当我与两位前辈刚比试时,他们就伏在那里了!”“会不会是飞鹰堡的另外二只鹰?”“看来不会,当飞鹰堡的人从东边树林突然向我们偷袭时,他们曾轻轻的惊叫了一声,好像为我们担心。”“那么他们是什么人?”“不清楚,恐怕是偶然路过这里的人。看见我们交锋,或者害怕,或者不想惹是非,因而一直伏在那里不动。”“刚才你一直不出声,就是注视、警惕他们?”“是!”原来豹儿的内力异常深厚浑雄,早已发觉东西两边树林里都先后有人悄然而来。所以在自己与双怪比试时,才附耳对苞儿轻说,叫苞儿和翠翠保护母亲,提防意外。后来果然发生了飞鹰堡的人从东边树林袭来的事。苞儿和他们就以为再没有人伏藏了。豹儿不同,他虽然猝遭东边树林的人骤然袭击自己,仍不敢大意,仍注意西边树林里的动静,但却暗暗惊讶。他听到了细微的惊叫,似乎为自己的生死担心,又疑惑了,难道他们不是飞鹰堡的人?是路过这里的乡人?还是其他武林中人?所以别人在怎么和双住说话,他一直不出声,凝神注意西边树林里人的动静,以防意外。直到众人要进寨了,西边树林里的人仍然不动,因而豹儿才感到奇怪,说了出来。翠翠说:“我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他刚说完,辽东双怪早巳身形骤起,扑进西边树林里,跟着是佟小峰喝声:“你们是什么人?给我们滚出来!”佟小天的声音也响起来:“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会将你们扔出来了!”豹儿、苞儿、青青、翠翠也跟着奔来。商良夫妇和白衣仙子也飞身人林,他们担心双怪一时误伤了好人;也但心双怪为伏藏着的人所伤。不论伤了任何人,薛家寨人都不大好说话,除非是伤了飞鹰堡的人。他们先后扑人树林,看见了一样叫人惊奇的现象:只见一件肮脏的道袍,抱成一团,像一团脏球似的从草丛里滚了出来。辽东双怪愕了眼,一个说:“这是什么东西的?”一个说:“大哥,不好,这可能是团怪物,会自行爆炸伤人。我们快跑!”豹儿等人也是一怔,赶忙闪避。这个脏球突然弹了起来,没有发生爆炸,却发出了哈哈大笑的得意笑声。众人一看,是位年近古稀的老道士、疯疯颠颠在捧着肚皮大笑。辽东双怪又傻了眼。佟小峰问:“你这疯杂毛,怎么滚出来的?”佟小天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吓死我们吗?”商良夫妇和白衣仙子,更是哑然失笑,这不是别人,正是终南山的疯道人,也是武林中一个出名的怪物。疯道人说:“你们不是叫我滚出来吗?我疯道人现在不是滚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你就真的滚出来?”“我不滚出来,不怕你们将我疯道人扔了出去?我这么老,经得起你们扔吗?不早叫我疯道人去阎王爷面前报到?”这时中州女侠杨柳也从隐藏处走了出来。笑着说:“我还以为辽东双怪胆大如天,谁知竟害怕一个疯老道。”“谁怕这个疯老杂毛了?”“我们怕他什么?怕他发疯么?”杨柳笑着说:“既然不怕,干嘛吓得要逃跑的?”终南山疯道人和中州女侠杨柳,除了白衣仙子认识外,其他的人都不认识。商良和薛女侠只闻其名而从未见面。至于豹儿、苞儿、翠翠他们,就更不认识了。白衣仙子见是他们,有些惊喜,便走过来说:“疯道长、杨女侠,是什么风将你们也吹来这里了?”白衣仙子还以为他们是来相助薛家寨的,哪里知道他们是为飞鹰堡的武林帖而来薛家寨的呢?疯道人说:“仙子,我老道也不知是什么风吹来。初时以为是一股正义之风,现在看来,恐怕是一股歪风吹来了!”杨柳女侠说:“白姐姐,不瞒你说,我们是接到了飞鹰堡的武林帖而来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两位江湖小杀手,竟然是姐姐的高足。薛家父女,我不了解,但姐姐的为人,我怎能不了解呢?耿直正义,极明事理,从不护短。看来,我们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上了别人的当了!”原来疯道人和杨柳女侠担心辽东双怪独闯龙门山有闪失,悄悄跟踪而来。他们赶到龙门山薛家寨时,便碰到了辽东双怪与点苍派的掌门夫人白衣仙子在争论,心中惊奇,尤其是杨柳女侠,暗想:怎么白姐姐也千里迢迢从云南赶来了?她是为飞鹰堡堡主的武林帖而来?怎么不先去奇云山庄与大家见面,却独闯薛家寨向薛家父女讨回公道?既然这样,怎么又和辽东双怪争吵起来了?为了知道原因,杨柳女侠和疯道人便决定先不露面,隐藏在树林中看个究竟。谁知一听,两个所谓的凶残的江湖小杀手,竟然是白衣仙子的弟子;那一对生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以后又看到豹儿独自一人力战辽东双怪,居然交锋上百招,不露败迹,还略占了上风,不由得惊讶极了!白姐姐竟能将自己的儿子,教调得这样的俊秀、出色,以后又突然发生了飞鹰堡人刺杀的惊人突变,使疯道人和杨柳都惊震了……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