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婷婷对聂十八说,一个小偷将你的东西偷去了。聂十八一下愕住。婷婷又急着说:“聂少爷,你还不去追?你想害了我们吗?”聂十八恢复了往昔的机智和敏捷:“快快!快!你快给我驾条小船去追这个叫化,不然,我什么都完了!”而地灭剑夏侯超早已吼着飞剑元浪和神力虎:“你们两个还不给我去抓这叫化回来?”又对身边两个护卫说,“你们两个守着这船上的人,一个也不准走?”说完,自己也掀起船头上的一块舱板,往江中一丢,便纵上木板,双脚一蹬,也滑浪去追鬼影侠丐了。飞剑元浪和神刀虎早已跃上刚才驾来的轻舟追赶,同时挥手叫对面船上的人,想办法拦截叫化。三条大船上的人,面对这一突变,一时间都愣住了,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们看见夏侯超、元浪,应虎三人先后去追赶那叫化时,才醒悟过来,首先停泊在穆家船左侧大船上的人,纷纷发射暗器和飞箭,阻止鬼影侠丐向岸上逃去,但这些暗器和飞箭,都叫鬼影侠丐一身浑厚的真气反震了回来,丝毫不能阻止鬼影侠丐在江面上的滑行。有些人反而给震回来的暗器飞箭击伤了。其他两条大船上的人,见各种暗器伤不了这个叫化,便喝着梢公驾船追赶,丢下穆家大船不顾了。鬼影侠丐吴三在滑近左侧近南岸的大船时,腰一扭,双脚一蹬,如流星似从大船一侧飘过,顺势向大船拍出两掌,“砰喷”两声巨响,顿时将大船一侧按进水面的船身击得碎木残板横飞,江水一下涌入舱底。转眼之间,船尾便向下沉,令船上的敌人纷纷跳水逃命。鬼影侠丐这两掌的劲力,足可以开碑裂石,大船只不过用坚木制造,怎经受得住这两掌的劲力?哪有不击出一个大洞?追赶他的地灭剑夏侯超,见一个蒙面叫化有如此浑厚的真气,不禁心头凛然,暗想:一个江湖上的小偷,怎能有这样深厚的内力?若是以一个独来独往的小偷来说,轻功好并不出奇,但有一身出奇的真气,就令人惊讶了!这叫化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r高手?但夏侯超可以肯定,这叫化不会是丐帮的人。丐帮是中原武林的第一大帮派,也是侠义道上有名的帮派,所有丐帮的人,行为光明磊落,绝不会蒙了面孔不让人看见,更不会干些盗窃的行为。这位高手,或许根本就不是叫化,身穿一件破烂衣服,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要是他意图得到蓝美人这一件武林中的奇珍异宝,就更不能让他跑掉了。夏侯超恼恨蒙面叫化的程度胜过惊讶的程度,自己好不容易追踪到聂十八,眼看宝物到手,这个蒙面小偷竟敢横刀夺爱,怎不叫夏侯超格外恼恨?夏侯超一面奋力用劲,追赶蒙面小偷,一面指挥众人,分头上岸。在鬼影侠丐弃板上岸时,他也弃板登岸了。在岸上又追赶了半里多路,他一个凌空纵身,一下就出现在鬼影侠丐的面前。以轻功来说,夏侯超无疑是武林中的一流轻功,他一剑挥出,逼得鬼影侠丐往后纵开。这时,飞剑元浪和神力虎也率众人追上来了,四方八面将鬼影侠丐包围起来。其实以鬼影侠丐的幻影魔掌神功,要摆脱夏侯超等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为了将夏侯超等人吸引过来,让聂十八和穆家父女有机会冲出敌围,所以才故意让夏侯超追上自已。鬼影侠丐四下望望,见四周都有七煞门的人,其中更多的是洪湖四把刀给穆家父女惊散了的弟兄,他们本来是找穆家父女和聂十八报仇雪恨,但却给七煞门的人威逼先来追赶鬼影侠丐,他们不敢不从。鬼影侠丐搔搔头上的乱发,说:“我的天呀!你们这么多人,追赶我叫化干吗?”夏侯超说:“朋友,你识相的,快将盗取的东西放下来。”“什么?我辛辛苦苦偷到的东西,要我放下来,那我不白辛苦了?”“朋友,那你是不愿放下来了?”“喂喂,你们别坏了江湖上的规矩。你们是明抢那小子的东西,我叫化是暗取那小子的东西。江湖上的宝物江湖上取,现在我侥幸取到了,你们怎能要我交出来?这样吧,我们来见者有分,将那小子的金银财宝平分了怎样?”神力虎大怒:“谁跟你平分了?”说时,像一头恶虎似的扑向鬼影侠丐,他抖出的是分筋错骨手,想一下就将鬼影侠丐双手双脚扭断,以泄自己的愤怒。鬼影侠丐闪过了他两招,以一招幻影魔掌,将这神力虎横扔了出去。这位七煞剑门的武士,其武功连黑煞神也比不上,怎是鬼影侠丐的对手?飞剑元浪一见,挺剑而上。夏侯超连忙喝住元浪,问鬼影侠丐:“请问朋友是哪一条道上的兄弟?”地灭剑夏侯超见鬼影侠丐出手不凡,真的交起手来,恐怕元浪不是其对手,他看出蒙面小偷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显然是山西龙门薛家寨独步江湖的幻影魔掌。鬼影侠丐笑了笑说:“我那一条道上都不是,没门没派,独来独往。”“朋友连师门也不愿说出来么?”“对不起,我是师门里的一个不肖弟子,早已被人赶了出来。”“请问山西龙门薛家与阁下是何关系?”“毫无关系,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么说,云南点苍派也与阁下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武林中会幻影魔掌神功的人,除了山西龙门薛家,就是点苍派的掌门人会这门武功,其他各派,包括黑道上的人都不会。所以夏侯超才不得不相问。飞剑元浪一听,立即明白夏侯超为什么制止自己出手了。山西龙门薛家,是武林中的侠义门派,在西北武林甚有声望,而云南点苍派更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当前点苍派的掌门人,过去在武林中人称小怪物的万里飞,就是山西龙门薛家的外孙。当然,单是山西龙门薛家和云南点苍派,七煞剑门的人并不怎样惊畏,但云南点苍派的掌门夫人慕容小芹,不但是过去名动武林的慕容小燕的干孙女儿,更是令武林人士惊震的青衣狐狸莫纹的结拜妹妹,过去江湖上人称小狐狸。点苍派可以招惹,但武林世家的慕容家,却怎么也不敢招惹了。招惹了青衣狐狸和令人胆战心惊的黑鹰慕容智,那不啻是自寻死路。(小怪物、小芹,莫纹和黑鹰等人之事,请看拙作黑鹰传奇)鬼影侠丐说:“哎!你千万别将点苍派跟我叫化扯在一起,一旦传给了小怪物知道,骂我叫化在江湖上招摇撞骗是小事,最怕连我叫化的一条贱命,也葬送在这一句话里。总之,我叫化跟点苍派更无关系。”一时间,夏侯超对蒙了面的鬼影侠丐捉摸不定。夏侯超不能不有所顾忌,想了一下说:“朋友,我不管你与点苍派、龙门薛家有关系也好,无关系也好,在下只想借蓝美人一看。”鬼影侠丐故作惊讶:“蓝美人?”“不错!就是蓝美人。”“蓝美人是什么东西?”“朋友不是为蓝美人而来?”“嗨!我叫化从来对美人没兴趣,只对金银财宝感兴趣。”“朋友,这样好了,我们只对蓝美人感兴趣,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请你将盗取那小子的行囊打开来看看,要是没有蓝美人,我们掉头便走,再也不麻烦你。”“要是有呢?那怎么办?”“有!就请你交给我们,其他的金银财宝,我们动也不动你的。”鬼影侠丐故意迟疑:“蓝美人是什么宝贝儿的?它很值钱吗?”“它只不过是件古董,也值不了多少钱。”“真的,那你们干吗这么多人涌来,向那小子要这么一个蓝美人?”“朋友,这事你就别多问了,你交给了我们,我们也绝不会亏待你。”“你们怎么不亏待我?”“哎,你说吧!你想要求我们什么?”“哎,不瞒你们说,我叫化除了金子、银子,什么也不认得。”“你是想要银子?”“对!我叫化除了金子、银子,什么也不认得。”夏侯超忍着气说:“好!朋友!我们可以给你银子。”“给多少?”“朋友,你先打开来看看再说,要是没有,我说给你一千两银子,你也收不到。”“不错!不错!那我叫化先打开给你们看看好了!”鬼影侠丐于是将聂十八的行囊放了下来,正想打开,突然又说,“不行!我叫化还有话要说清楚。”夏侯超盯着他问:“朋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清楚?”“我叫化要是打开了,你们这么多人一涌而上,抢了我怎么办?”“朋友。你想怎样?”“我叫化只能让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士来看。”“好!那我一个人来看好了。”“这样,我叫化就放心了。”鬼影侠丐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穆家大船开得远远的。夏侯超何常不怕万一追不上这蒙面叫化,让穆家大船走了,变成了两个落空?所以留下了两个随身护卫在穆家大船上。这两个随身护卫,武功在二十四名剑手之下,而在三十六位武士之上,对付聂十八和穆家大船上的人,可以说绰绰有余。所以他放心来追赶蒙面叫化。再说,就算是让穆家大船开走了,也飞不过赤壁和回不了嘉鱼,在长江上下这一带江面上,另有七煞剑门的人在封锁着江面。夏侯超听鬼影侠丐说了一句“这样,我叫化就放心了!”不由暗暗升起一股杀意,心想:你敢这样看小我?我一个人就夺不了你盗来的蓝美人?你既然与龙门薛家和点苍派毫无关系,我杀了你又怕什么?鬼影侠丐打开了聂十八的行囊,他急急伸头一看,里面除了两件洗换的衣服,哪有什么蓝美人?夏候超不由睁大眼腈。鬼影侠丐说:“这里好像只有几件旧衣裤,可没有什么蓝美人呵!喉!你所说的蓝美人是什么样的玩意儿?”夏侯超铁青着脸,提起那两件农裤抖了几抖,也没有什么蓝美人跳出来,不由盯着鬼影侠丐问:“你盗窃的只是这件行囊?再没盗取其他的了!”“我叫化不就是盗取了这件行囊吗?还盗取其他什么了?”“你没盗取了蓝美人?”“我叫化眼里只盯着那傻小子的这包袱,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蓝美人。”“你既然没盗取蓝美人,那你跑什么?”“嗨!我叫化躲在那小子的床底下,听说你要搜船,还要将船拉到岸边拆了。我要是不跑,不叫你们攫了出来砍掉?”“嘿嘿!你以为我相信了你的话了?”“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喂!你不会怀疑我将蓝美人藏在身上吧?”“我是有这个怀疑。”“你要不要我叫化将衣服脱下来让你搜查一遍?”“请!”“你真的要我叫化将衣服脱光了。”“不然,你恐怕离不开这里。”鬼影侠丐看了看四周,自语说:“看来我叫化不脱不行了!”“这是聪明的办法。”鬼影侠丐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露出那瘦骨磷峋的上身来,问:“这下你看清楚了吧?我叫化有没有收藏了蓝美人?”夏侯超一双目光盯着了他的一条裤子。鬼影侠丐问:“喂!你不是要我叫化将裤子也脱下来让你看吧?我只有一条破烂裤子,根本不可能藏有什么东西。这样吧!我跳两个给你看看好不好?”夏侯超也看出叫化这一条破烂的脏裤子根本不可能藏下了蓝美人这么一件宝物。但一想到几乎给这叫化坏了自己的大事,急忙对飞剑元浪说:“你快带人回去搜查那条大船和所有的人,这叫化的事,不用你们管了。”飞剑元浪应声,便带人而去。鬼影侠丐笑嘻嘻地说:“这下,我叫化也可以走了吧?”夏侯超倏然一剑刺出。鬼影侠丐似乎早有防备,迅速闪开故意讶然地问:“喂!你怎样了?你是不是打完醮,不要和尚了?”“我要你的命!”“你来真的?”“谁跟你说笑了?”夏侯超又是一连几招挥出,招招都是辛辣歹毒无比,但一一叫鬼影陕丐的幻影身法闪开了。夏侯超一边出剑,一边说:“看来,你是有两下。”鬼影侠丐哈哈大笑:“你的剑法也不错,只可惜你太急于要杀人,变得有点心浮意燥,凶狠有余,变化不足,你是怎么也杀不了我叫化的。”“那你就看看我杀不杀得了你。”蓦然间,一条黑影凌空而来,出剑两招,便将夏侯超逼了回去,对鬼影侠丐说:“叔叔,你快穿上衣服吧,由我来招架他好了。”鬼影侠丐一听,是蒙了面的穆聘聘,有点意外,问:“咦!你怎么也来了?”娉娉说:“我想试试七煞剑门的剑法,是不是能杀得了人。”“别大意了,他那把剑是有点不大好对付。”夏侯超见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剑法精湛的黑衣人,不由吃了一惊,一看,竟然是位蒙面的黑衣女子,一时间也怔住了,听了她和叫化的对话,讶然问:“你是谁?”娉娉说:“你管我是谁不好?”“你要来多管闲事?”“不是多管闲事,而是特意来会你。”“姑娘,我们过去有仇?”“没有!但现在有。”“就因为你这位叫化叔叔。”“不错!更主要的,是本姑娘看你们七煞剑门的人不顺眼。”夏侯超阴森森他说:“姑娘!你知不知你这句话,今后会付出可怕的后果?”“你别想来恐吓本姑娘!姓夏侯的,出剑吧!我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敢目中无人,拦江劫船。”“好!到时你别后悔!”夏侯超一剑挥出,隐含四、五招莫测的变化。夏侯超号称地灭剑,就是出剑无情,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一般武林高手,接不在他十招,便尸横剑下。娉娉却不理他这一招有多大的变化,出剑如电,后发先至,剑尖直挑他的膻中穴,既快又险。这剑一出,令夏侯超挥出来的剑,一招变化也抖不出来,急回剑自卫,想以自己的内力,震开对手的剑,同时也想试试这蒙面女子的内力有多深厚。可是娉娉根本不与他的剑相碰,手中的剑,宛如灵蛇,倏然闪开,又从另一角度刺来,这才是真正变化莫测的剑术。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娉娉这矫若游龙的两招,便令傲慢自大的夏侯超心头惊然。刚才,他还没将对手看在眼里,现在他不敢小看她了,抖出了自己一身的真实本领出来,心想: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女子?有如此精湛的上乘剑法?她的剑法,既不是点苍一派的盘龙剑法和无影剑法,也不是慕容家的西门剑法,似乎更不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派的剑法,有点与武林世家公孙一门的剑法相似。难道这女子和这叫化是公孙家的人,也来夺取蓝美人。要是这样,她与叫化联手来战自已,自己恐怕支持不了。这时,夏候超暗暗感到自己太过大意了,将飞剑元浪等人打发走,没想到会杀出这么一个女子来。要是有飞剑元浪等人在自己仍有取胜的把握。现在却没有这份把握了。娉娉身似惊鸿掠影,剑若急光流电飞射,一连抖出四、五招似虚似实、变化莫测、在中原武林不多见的招式,真是剑法如电闪,抽剑如惊鸿,根本不是江南公孙一门的剑法。么孙一门不可有如此夺天地造化之功的招式,夏侯超这时才大惊失色,已感到自己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别说那叫化前来联手了;他想不到武林中除了无影剑法和西门剑法,还有这样令人惊震的剑法。夏候超之所以如此自大和傲慢,漠视天下群雄,就是自认为七煞剑法足可以与无影剑法和西门剑法争一雌雄。目前七煞剑门的人,仍惊畏点苍派和慕容家。只是七煞剑法还没有达到最为上乘的境地,一旦达到,便可称雄武林了。就算不能独霸武林,也可以与点苍派、慕容世家三分天下,形成武林中三足鼎立的局面。他没想到这蒙面黑衣女子这几招形神合一、剑身一体、剑随心发的招式,已杀得自己连连闪避,几乎无还招之力。幸好自己独得七煞剑法的三套剑式,尚可以封剑自保,倘是其他六位师兄弟与这女子交锋。早已成了这女子剑下的游魂。连鬼影侠丐吴三在旁也看得暗睹惊异了。婷婷抖出的是哪一门派的剑法?这可在武林中不多见啊!自已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就是自己与婷婷交锋,恐怕也没有多大的胜算。怪不得她们父女三人,可以毫无惊畏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没将七煞剑门放在眼下。娉娉独自挑战夏侯超,自己初时还为她担心,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她完全可以战胜夏侯超这一流上乘的剑手。穆家父女,到底是哪一门派的人?怎么在武林中没听上一辈人说到的?可是娉娉的剑法招式,却又的确是地地道道中原武林的武功,不是塞外漠北、关外长白和中土之外的武功,这就令人生奇了。的确,不论是鬼影侠丐和夏侯超,都设法知道穆家父女武功的来路、她们的掌法不行,但剑法却出神入化,达到了剑法的最上乘,足可与点苍派的无影剑法和慕容世家的西门剑法媲美。当然,作为内力来说,娉娉仍没达到最高境界,难以与青衣狐狸莫纹和慕容智争雄,要不,娉聘刚才的几招,足可以使夏侯超尸横江边。鬼影侠丐和夏侯超怎么也想不到,娉娉所抖出的剑法,竟然是中原武林不多见的东海越女剑法,也可以说是在武林中已失传了几百年的越女剑法。只有老一辈的武林中人还可听人说起,像鬼影侠丐和夏候超这一辈人,就没听人说起过了。越女剑法最初一出江湖,就光芒四射,惊震整个武林。当时几乎任何一流。上乘高手,包括武林北斗的少林寺主持高僧,也曾败在越女剑法之下。也可以说,越女剑法是中原武林上乘剑法的始祖,各门各派的剑法,多多少少都受到越女剑法启示,根据本门派的剑法特长,演变出各种各样的上乘剑法来。当各门各派的剑法在中原武林互相争辉时,越女剑法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在武林中消失了。以后的什么越女剑法、公孙剑法,只不过是越女剑法中的片鳞半爪,不到越女剑法中的三成招式,虽然是片鳞半爪,也是可以在武林的上乘剑法中争一席之座。再说娉娉一连几招精湛无比的剑法,爆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双剑相碰的响声,火花在剑法人影中四溅,只见逼得夏候超全身后退,而伤不了夏候超,不由点头赞了一声:“不错,你能一连接下我几招而不带伤,也可以算得上我的一位劲敌。”夏侯超这时傲气全失,苦笑一下:“姑娘要伤在下,恐怕也不容易。”“是吗?好!我看看你再能接得下我几招。”娉娉说完,剑光横空而飞,人影如虚似幻,又是一连几招破空击出。最后,娉娉娇叱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长虹,剑气逼人。鬼影侠丐只见剑光眩目夺魂,夏侯超几声惨叫,几道血线凌空飞溅。跟着,剑光人影全尖,娉娉轻出玉掌,将夏侯超似败草般的拍飞,夏侯超便颓然摔在三丈多远的草地上。鬼影侠丐定神一看,夏侯超身中几剑,已成为一个血人,中剑之外,全是人身上的穴位。鬼影侠丐真正骇然了。他看出娉娉还是剑下留情,刺中的地方不深。要是娉娉不是刺而是削,夏侯超恐怕早已是尸分十六段。娉娉不屑地看了夏侯超一眼,轻蔑他说:“你这样的剑法,也敢目空一切,横行霸道,劫船杀人,简直是不自量。本姑娘现在饶你一命,给我快滚。告诉其他七煞剑门的人,以后千万别撞在我的剑下。要是你们再敢打穆家船的主意,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夏侯超哪里还敢回话?他也知道这一蒙面黑衣女子是手下留情,没有杀了自己。她要杀自己,别说她那几招剑法,就是刚才的一掌,也是可取了自己的性命。他挣扎地爬起来,狼狈而去。鬼影侠丐说:“丫头,你怎不杀了他?”“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我是不会杀的。但这样的一次警告,已令他终身难忘了,没有几个月的调养,恢复不过来。”“丫头,想不到你剑法好,心地更好。”娉娉笑着:“叔叔,别取笑啦,你怎么给人逼得连衣服脱了下来的?”“不不!你千万别误会,我是自已脱的,不是给人逼的。”“你干吗要把衣服脱下来?”“唉,否则,就难洗我的不白之冤啊!”“你有什么不白之冤了?”“盗取蓝美人的不白之冤呀!现在,七煞剑门的人可看清楚了,我叫化偷的是衣物,可没有偷蓝美人。”“哎!我还以为你有意将聂十八这一口黑锅背过来。这么一来,又苦了聂十八和我们。今后武林中的一些要夺宝的人物,定会苦苦追踪我们不放。”“丫头!你不是变相在驾我叫化不讲江湖义气吧?”“我怎敢骂叔叔?”“丫头!我要不是这样,就苦了天下所有的叫化了,七煞剑门的人今后便会苦苦追着所有的叫化不放,那不知要造成多少叫化尸横街头,同时也会带来丐帮极大的麻烦。”“那你不怕给聂十八和我们带来麻烦?”“聂兄弟有那神秘的黑衣老头在暗中保护着,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你们嘛,你们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够好了,还有人敢找你们的麻烦吗?那他们简直是寿星公吊颈——嫌命位了!”“叔叔,这样你就逼我们露出真面目了?”“呵,那是你说的呀。”“我们才不去图什么侠义虚名哩!”“丫头,这些事先别说,你怎么赶来了这里?他们呢?”“走了!”“走了?那一伙人能让你们走的?还有,船上那看守你们的两个贼人怎么样?你们已杀了他们?”“叔叔,你怎么将我们老是看成喜欢杀人的人?我们是不会轻易杀害一个人的性命,除非他罪恶累累,民愤极大,我们才会杀的。”“那你们将那两个贼人怎样处理?”“叫他们给我们带路呀!”“带路?”“我爹和我妹妹在你和大批敌人上岸后,就出奇不不意封了他们的要穴,便起锚、上绳、拉帆,问他们想死还是想活,想死,就将他们丢下长江,想活,就通知另外在那两条船上留下的贼人,说要带我们去江陵,然后取路襄阳,回河南熊耳山。”鬼影侠丐笑了笑:“看来这两个贼人大概是不想死了。”“是呀,要不,我们怎能往赤壁而去?”“那你怎么又跑来这里?”“我爹不放心叔叔一个人对付那么多的敌人,所以打发我前来。”“我叫化可多谢你们了。现在他们去了哪里?”“恐怕快到赤壁江面了。叔叔,我们赶路吧,要不,就追不上我爹了。”“好!我们马上走。”鬼影侠丐拾起了聂十八的行囊,与娉娉施展轻功,往赤壁而去。路上,鬼影侠丐又问娉娉:“丫头,你那一套出神入化的剑法是什么剑法?能不能告诉我知道?”“告诉你可以,但你可不能说出去。”“我不说,我不说!”“你要是说了怎样?”“丫头,你不会逼我下毒誓吧?”“好吧,我告诉你,这是越女剑法。”鬼影侠丐不由一怔:“越女剑法?”“是呵,我爹是这么说的,是不是越女剑法,我就不知道了。”“这么精湛上乘的剑法,一定是了。你家怎么有这套剑法的?”“这个,要问我爹才知道。”他们快到赤壁时,远远看见江面上大火冲天,有四、五茶大船在江面燃烧着,将天空、江水都映红了。鬼影侠丐和娉娉不由心头大震,担心穆家船出事。两人相视一眼,不出声,加快脚步奔去。到了赤壁江边,便看见穆家船停靠在江边上安然无恙,娉娉略略放下心来。显然,在这一带水面上,发生了一场拼杀。当他们走近时,婷婷在船上高兴地喊起来:“爹!姐姐和吴三叔回来了!”说着,人似蝴蝶般飞下船来,跑到岸上迎接他们。而穆老爹和聂十八,却在江岸上的另一处,埋葬敌人的尸体。姐妹两人相见,一齐相问。婷婷说,“姐姐,你们没事吧?”娉娉问:“妹妹,这里出了什么事?与敌人交上手了?爹和聂少侠没事吧?”婷婷说:“我们都没事,也没有与敌人交手。”鬼影侠丐讶然问:“没有与敌人交手?”“是呀。”“这就奇怪了,那江面上的几条船,是谁放火烧了?这些死人,又是谁杀害的?丫头,你不会告诉我,这些船是自己起火的吧?这些人,大概也活得不耐颊了,自己在割自己的颈脖吧?”婷婷笑起来:“我说的是真的呀!我们真的没有出手!”娉娉问:“这是怎么回事?”“姐姐,这些,全是昨夜那位武功奇高的黑衣老头儿干的。”婷婷一说,鬼影侠丐和娉娉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当地灭剑夏候起、飞剑元浪先后带人去追赶拦截鬼影侠丐后,婷婷就出手制眼了船上的两个贼人,立刻扬帆启程。航行了一段水路时,聂十八担心鬼影侠丐,穆老爹更不放心,就打发娉娉化装前去相助。娉娉上岸后不久,飞剑元浪就带一伙贼人赶回了江边,由于娉娉走的是另一条路,没有与飞剑元浪等人碰面。元浪一见穆家大船开走了,大吃一惊,急命人登上两条大船,扬帆追赶。这时,穆家大船已去了半里之遥。穆家船刚要接近赤壁时,前面的江面上又飞出三条大船来,喝令穆老爹下帆,靠岸停泊,不然,就放火箭烧船了。这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穆老爹紧锁双眉,对聂十八说:“聂兄弟,你用弓,对付后面追来的三条船,先击落他们的大帆,再追来,就射击船上的敌人;前面的三条船,就由婷婷对付。”穆老爹正准备应敌时,神秘的黑衣老者突然出现,行动之快,宛如鬼魁,转眼间,贼人前面的一条大船上火光冲天,贼人们不是给黑衣老者扑杀了,就是被扔进了江里,霎时间,黑衣老者又登上了敌人第二艘船上,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这艘船也遭到第一艘船同样的命运,接着第三艘船又是大火冲天而起,贼人们纷纷跳水上岸逃命。黑衣老者踏波而来,对穆老爹说:“你们快走,后面的船,老夫自会送他们上西天。”声落人已飞浪而去。飞剑元浪他们在惊愕之中,黑衣老者便登上了他们的大船,不用说,他们的命运,转眼之间,也落到了前面三条大船的一样结果:人死船烧,只剩下飞剑元浪带着几个兄弟泅水上北岸落荒而走。黑衣老者从出现到敌人全部溃败,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其武功之高,行动之快,令人难以想像。最后,黑衣老者在南岸扑杀几个敌人后,便扬长而去。他来得突然,去得潇洒,令穆家父女和聂十八膛目结舌。的确,他们根本没有出手,这一群敌人便给黑衣老者打发掉。婷婷问:“爹,你看得出这黑衣老头儿是什么人么?”穆老爹摇摇头:“看不出。”“爹!他不会是慕容家的那个神秘黑鹰吧?”“不会是慕容智大侠。”“你怎知道不是?”“慕容智大侠没有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爹!我听人说,慕容智大侠以痴儿面目捉弄武林人士,又常以神秘的黑鹰面目出现,黑鹰就是一个老头儿的面目,怎么不会?”“丫头,慕容智自从击败了碧眼老魔之后,二、三十年来,就再没有以黑鹰的面目出现江湖了。再说慕容智宅心仁厚,不会出手这么辛辣!”“爹!辛辣有什么不好?难道这伙贼人不应该死?他们不死,能放过我们吗?”她转问聂十八“你说是不是?”聂十八说:“是是!但能不杀的,还是不杀的好。”“你在山里碰上了吃人的恶狼,你杀不杀它们?”“这,这,野兽和人是不同的。”“我看,世上凶恶的贼人,比吃人的恶狼要残忍得多。”穆老爹说:“好了,婷丫头,我们靠岸停泊,等你姐姐和你吴三叔回来,顺便也埋葬了江岸上的尸体,别惊恐了过往的船只和路人。”这样,穆家船便在离赤壁不远的江边停泊下来。婷婷在讲述中,穆老爹和聂十八也埋好了敌人的尸体,走了过来。穆老爹问:“吴老弟,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叫化还能出事吗?”娉娉笑着:“吴三叔是没有出事,不过一身上衣,叫人给逼得脱光了下来。”聂十八一怔:“吴叔叔,你的衣服叫人脱光了?”“小兄弟,你别听她胡说,是我交手发热了,自己将衣服脱下来。”穆老爹更不会相信鬼影侠丐叫人逼得将衣服脱光了的,以吴三的武功,就是不敌,也可全身而走,他真的脱光了衣服,也必定有其他的用意。便说:“娉丫头,别胡说!我们上船,快离开此地。”鬼影侠丐也担心娉娉再说下去,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立刻说:“不错!不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要不官府中的人跑了来,就会疑心我们是杀人越货劫船的江洋大盗了。我叫化蹲大牢不要紧,你们可蹲不得。”穆家姐妹和聂十八一听,便不再说话,纷纷上船,扬帆而过赤壁,直往岳州府的所在地巴陵而去。经过这一战,七煞剑门的人可以说是比在东篁店败得更惨,几乎全军尽没。由地灭剑夏候超所带来的四名剑手和八名武±。除飞剑元浪和三名武士逃出外,包括神刀虎在内的所有人,不是身葬长江水底。就是被黑衣老者扑杀。洪湖四把刀的一伙乌合之众和其他一些所谓地方豪杰,死伤得更多,黑衣老者对他们出手是豪不留情,就是不死,也一世残废。至于地灭剑夏候超,身受多处剑伤,他狼狈奔向赤壁时。远远看见江上火光冲天,一看所烧的尽是自己的船只,心知大势已去,悄然回头往嘉鱼县城而去,打算在嘉鱼养好伤后,再回去向师父报告。所以穆家船一过赤壁,冉再用担心七煞剑门的人,却要提防别的黑道上的人物对蓝美人起贪念,闻风而来。鬼影侠丐一上船后,就将行囊交回给聂十八,说:“小兄弟,你点点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聂十八笑着:“叔叔,不用看了,就算叔叔丢了这个行囊,我也不会怪叔叔的。”“你不骂我偷了你的行囊么?”“叔叔别笑了,我知道叔叔的用意,引开七煞剑的人,好让我们脱身。叔叔又怎么会偷我的东西了?”“是婷婷这丫头教你这么说的吧?”婷婷顿时叫起来:“我几时教他这么说了?你以为你的小兄弟是个大傻瓜?看不出你的用意?他故作惊慌,着急,将两个在船上的敌人也骗过了。”“对了!那两个七煞剑门的人呢,你们将他关在了哪里?”葛十八说:“叔叔,我们放他们走了。”“哦?放他们走了?”婷婷说:“不放,留他们在船上干吗?我们可没有时间去侍候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米粮养他们。”穆老爹说:“丫头,你怎么这样对吴叔叔说话?去帮你姐姐掌舵吧。”“好的。”婷婷笑着走开了。鬼影侠丐搔搔头:“婷丫头也说的是,不杀他们,也只有放他们走了。”船一路顺风,在日将黄昏时,船已到了城陵矶,这里是洞庭湖口与长江交接的小镇,巴陵城已遥遥在望。鬼影侠丐对穆老爹说:“穆老哥,一到巴陵,我不得不与你们分手,只是我叫化有一件心事未了。”穆老爹问:“老弟,你有什么心事未了?是不是不放心你的小兄弟聂十八?”“小兄弟的事,我叫化一点也不担心。”“哦?你不担心?”“他有你老哥父女看顾,我叫化担心什么?”“老弟这么相信我们?”“我要是不相信老哥,恐怕这世上没一个值得我叫化相信的人。”鬼影侠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那神秘的黑衣老者,也在暗中护着聂十八。聂十八一路上有这位黑衣老者在暗中护着,鬼影侠丐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鬼影侠丐之所以不说出来,怕引起穆家父女不必要的疑心。再说,他和黑衣老者有个口头上的协议,得信守白已的诺言。穆老爹问:“老弟,那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鬼影侠丐想了一下:“老哥,我们是不是肝胆相照的知心朋友?无话不说,无话不可问?”穆老爹思疑了:“老弟,你是不是说我有什么事隐瞒你了?”“不,不,你老哥千万别误会,我叫化只是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老弟,你有话就不妨直说好了。”“我叫化想知道娉娉那一手精湛超绝的剑法,不知是师承何人?”“你是问这一件事?”“是呵!我叫化就是有这么一种好奇心,弄不明白,就一直牵肠挂肚不舒服。”穆老爹沉吟不出声了,鬼影侠丐一见,连忙说:“老哥,你要是感到为难,或者有什么苦衷,就当我叫化没说没问。我的不舒服,过一段日子就没事了。”“老弟,我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想为人知道,以免引起江湖上人的注意,招惹无穷的麻烦,以致造成不必要的流血事件。”“那老哥就别说好了!”“老弟,既然你看见了娉丫头的剑法,我们也算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说给你听也无妨。只求老弟别再说出去,也别说我一家会什么武功,我们只是一般的水上人家而已。”“老哥,这一点你放心,我听了什么也不说出去。”“有老弟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于是穆老爹一说出自己不平凡的经历来。原来穆老爹过去,是东海边上的一个渔民。一天随同村子上的一些渔民出海捕鱼,碰上大风浪,将所有渔船全部打沉,几乎无一生还。聂老爹水性极好,抱着一块船板在海上飘流,一直飘流了三天三夜,最后飘流到一个无名的小岛上。这个小岛是海上的一个孤峰,四周海岸,有的是千丈石壁,有的是怪石奇岩蹲伏在海边上,全岛只有一处小小的港湾,岸边也是大大小小的乱石。穆老爹给一股海流,带进了这个港湾,又给一个巨浪,抛到了乱石中,人也昏迷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穆老爹感到有一阵清凉,直透心底,醒过来一看,自己躺在海边的碎石上,身旁蹲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脸含笑,问:“你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穆老爹四下茫然,问:“这是什么地方?”“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海岛,更没有什么人跑来这小岛上的。”穆老爹挣扎着坐起来:“刚才是你救了我?”“我没有救你,只是喂了你一两口清水,你就醒过来了。”“那也是姑娘救了我,我要多谢姑娘才是。”穆老爹说完,又想站起来。可是他饿了三天二夜,哪里有力气站起来?少女问:“你想干什么?”“我想站起来。”“懊!你别站起来了,好好的坐在这里,我回家拿些东西给你吃。”“那我多谢姑娘了。”少女走后,穆老爹又打量四周的景物。岛上的山峰之下,是一片树林,古木参天,却生长得奇形怪状,岛外是一片不见边的大海,看不到任何岛屿和船只。心想:这是什么小岛?怎么没有人来?那我怎么回去了。好一会,少女提着一个竹篮子从树林中跑出来,走到他身边,放下竹篮,揭开竹篮盖,里面有碗有筷,还有一罐子鱼肉稀饭,少女说:“我爹娘说你饿了几日,最好吃些稀饭,慢慢恢复过来,要是一下吃饭或吃得过多,反而坏了身子。”穆老爹感动他说:“多谢你们关心,我以后不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火女笑看:“你好了后再说吧。”穆老爹吃饱了,体力才算恢复过来,问:“姑娘,不知这岛上有没有船只去宁波府的象山县?”少女回答:“这岛上就没有人住,哪里有船只出海了?”穆老爹一怔:“什么?没有人住?那姑娘一家……”穆老爹本想说:那姑娘一家不是人?他担心这句话会得罪姑娘,不敢说下去。“这岛上除了我一家三口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那,那你们不去大陆了?”“我们去大陆干吗?穆老爹一下不能出声了。少女问:“你想回家?”穆老爹点点头。少女说:“我看你还是别回去了,我家没船去,其他的船只也不会来这里。你知不知这岛叫什么岛?”“叫什么岛?”“死亡岛!”“什么?死亡岛了”“是呀!因这一带海面,是死亡之海。别说一般渔船不敢来,就是远航的大船,一旦在这一带海面出现,就会无缘无故给风浪打沉,飘到这岛上的都是死人,我也不知道你会这般命大,竟然没有死,居然活了过来。”穆老爹又是半晌不能出声。少女看了他一眼说:“这样吧,你想回家,去跟我爹娘说,或者我爹娘有办法送你回去。”穆老爹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连忙向少女一拜:“多谢姑娘,请姑娘带我去拜见你爹娘。”“好呀!那你跟随我走呀!”穆老爹跟随少女走入岛上的一片树林,然后爬上一道山坡。少女的家,就建在半峰上的崖上丛森里。这是一座贴崖而建的茅寨竹舍,建造得十分精稚,有厅有阁有书斋,还有庭院走廊,四厨盼环境,也非常的清雅、舒目。令穆老爹吃惊的是,少女的父亲,竟是一身儒服,而少女的母亲;又是一身渔妇打扮,显然极不相称。穆老爹拜见了他们,也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少女的父亲详细询问了穆老爹的身世后,问:“你想回家?”“是!”“你想回家也可以,除非你能练得在海石上踏浪飞行的本领,能飞越过一片死亡之海,才可以回家,不然,你就别想回去了!”穆老爹一怔:“一个人能在海面上踏浪飞行吗?”这时对穆老爹来说,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少女在旁说:“怎么不行?我爹会,我娘也会,就是我也会。”穆老爹睁大了眼:“真的?”心想:人能在水面上踏浪飞行,那不成了神仙?别不是我碰上神仙了?穆老爹在村子,常听到人们说大海中有一座名叫“蓬莱”的仙岛,时隐时现,凡人是不可能去的,岛上住的都是神仙。难道这死亡岛就是人们所说的什么蓬莱仙岛?他们是神仙?少女说:“你不相信?要不要我在海面上走一次给你看看?”“这——!”穆老爹一脸尽是惊疑之色。渔妇一笑说:“萍丫头,你就到海上走一趟给他看看也好,不然,他还以为我们骗他的呢!”少女应道:“好!那我去了。”穆老爹问:“我要不要跟去?”“你不用去了,你就坐在窗下看好了!”穆老爹从窗外望去,除了望到海岸的岩石外,更可以看到一望无际如大海,没有多久,他就看见了少女只身在海面上踏浪飞行,宛如海上的一位仙女,衣裤飘飘,来往自如。穆老爹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他真不敢相信。他顿时拜倒这一双中年夫妇膝下。中年儒士扶起他来,渔妇含笑问:“你干吗向我们行此大礼?”穆老爹说:“小子有眼不识神仙,望两位神仙宽恕小子的无知愚昧。”“你将我们当成神仙了?”“你们难道不是神仙?”“我们是神仙,你想求我们什么?”穆老爹又是一拜:“小子别无他求,只求神仙教会我能在水面上踏浪飞行。”“你想学会在水面上踏浪飞行,那太辛苦了,我们可以教你过墙穿墙,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取到别人的金银珠宝,今后一蕊,你就可以过着帝王一般的豪华生活了,这不更好?”“取别人的金银珠宝,那不是小偷大盗吗?”“哎!你别说得那么好听,只要能过着帝王一样的日子,管它什么小偷大盗。”“不不!小子不想学这样的本事,那太损人利已了,会遭神人共愤的。”这对夫妇不由相视一眼,暗暗点头。渔妇又问:“你要学踏浪飞行?那太辛苦了!”“小子不怕辛苦!”“你学踏浪飞行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想回家?”“实不相瞒,小子想学踏浪飞行,除了想回家外,但主要的是想救人。”“救人?”“是!因为我们村子和沿海一带的渔民,每年出海捕鱼,不时碰上风浪,往往身葬大海,留下家中的孤儿寡母或年老双亲无人抚养。小人的父母就是这祥死的。父亲身葬大海,母亲含泪在家郁郁死去。小子曾经流浪街头,向人乞食过。小子要是学会了这门本事,就可以出海救人,可以减少一些人的痛苦。这对夫妇又是以奇异的目光看着穆老爹。渔妇说:“我真不明白,有富贵、舒服的日子不过,却要辛辛苦苦练这门本事去救人,那更是辛苦。”穆老爹又是叩头:“小子不忍心沿海一带的渔民家中,再多添孤儿寡母和年老无依靠的双亲。”中年儒土说:“我们不是神仙,跟你一样,只是一般的凡人。”“两位神仙别骗我了,一般凡人,能在海面上踏浪飞行么?”“为什么不能?要是你拜我们为师,不怕任何辛苦,勤学苦练,也一样可以在海面上踏飞行,来往自如。”穆老爹大喜:“小子现在就拜坤位为师。”中年儒士说:“你先别拜我们为师,你得明白,练这门功夫,至少要四、五年,有的,要十多年才能学会,你能不能在这岛上呆上十多年?”“小子无论呆上多久,只要学会这门功夫就高兴了。”穆老爹说完,就想行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中年儒士说:“小哥,你还是先别行拜师之礼,先在这岛上呆上三年,到时,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再拜师不迟。在这三年里,你要是不想学了,我们可以想办法送你回家。”“师父师母,徒儿愿意在这岛上先呆上三年。徒儿也知道师父师母的用心,担心徒儿捱不了苦,徒儿请师父师母放心,我已是下定决心,绝不会后悔,学不成这门功夫,愿老死这岛上。”“好好!那你就在这岛上住下来。”“多谢师父师母。”这时,少女回来了,笑问:“你干吗不叫我一声师姐?”“叫你师姐?可,可是你年纪比我小呵!”“哎!我们这里,不论年纪,先人师门为大,那怕你现在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也得叫我一声师姐才对!”“是!师姐,请受我一拜。”少女笑道:“这才对嘛!”这样,穆老爹便在小岛上住下来。他哪里知道,他碰上的虽然不是神仙,却也跟神仙差不多,是在中原武林消失了几百年的越女剑门的第三十六代传人,他们有一身足可做视江湖的武功和剑法。越女剑门选徒极严,只收一两个弟子,而得到越女剑门的真传的,只有一个。他们严格地遵循祖训,不卷入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更不抛头露面,暗中干行侠仗义的事情,不留姓名,往往是悄然而来,悄然而去。看来,穆老爹无疑是越女剑门的最佳人选,他连帝王般的生活世不起贪念,所想到只是救人。穆老爹在岛上呆上了三年,也足足经受了三年中各种严峻的考试,才正式入门拜师,成为越女剑门的第三十七代传人。以后又经过十年的艰苦磨练,终成大器,练成了一身超凡入世的惊人武功,而不为武林人士所知道。在这十年中,他与师姐结为夫妇,每隔两年,夫妇两人驾船往中原一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然后又悄然回小岛。穆老爹在四十岁左右,先得一女,取名娉娉。二年后,他的师姐兼妻子又产下龙凤双胞胎,一子一女,子取名为浩海,跟随外祖父姓钟离,女取名为婷婷。这一对龙凤胎,穆老爹的岳父岳母喜得手舞足蹈,无疑视钟离浩海为越女剑门的第三十八代传人了。当然,娉娉和婷婷也尽得越女剑的精髓。踏着一块薄薄的木板,更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如飞,水下的功夫就更令人惊叹叫绝。这一次,穆老爹的妻子不随穆老爹来大陆了,带着钟离浩海留在海岛,伴着年已百岁的父母。临走时,妻子对他说:“你带着两个女儿上大陆走走吧,多长的日子也可以,最好能给女儿物色两个可靠的人家,人品要好,武功差或者不会武功也可以。不过,最长的日子不能超过五年。五年要是你不回老,我会带着浩海去找你们。”穆老爹忙说:“师姐你放心,我一定赶回来看你。”这样,穆老爹带着娉娉婷婷来到大陆,将汉口镇作为自己长期的落脚处,一晃之间,就是两年,想不到在汉口镇,碰上了聂十八,从而卷入了江湖上的是非之中……穆老爹在讲述自己这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一些细节并没有说出来,为女儿物色人选更不会讲出,就是他的两个女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这种用意。只是粗略简要说出自己的经历。鬼影侠丐听了惊奇不己:“原来老兄有这么一段奇遇,真是可喜可贺。我叫化能与老兄结为知己,实在三生有幸。”“老弟,我视你为知己,才告诉你,希望你别与他人说,不然,你就逼得我父女三人要提前离了了中原。”“不会!不会!我叫化要是与人说出老兄的半个字,就不得好死。”“老弟言重了!”这时婷婷端着碗筷出来,问:“三叔,你和我爹说什么呵!什么好死好活的?能不能说给我听听?”穆老爹说:“丫头,大人们说话,你别来多问。”鬼影侠丐一看婷婷在桌上放下碗筷,点亮了舵灯,愕然问:“咦!这么快就到吃饭时候了?”“你呀,跟我爹说话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时辰过。你看看外面,已到巴陵的岳阳楼下了,有些人家已上灯啦!对了,姐姐问爹,在不在巴陵靠岸过夜?还是连夜开船直过洞庭湖?”穆老爹问鬼影侠丐:“老弟,你打算在哪里上岸?”“老哥,我看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送我上君山,在君山过夜好不好?再说,巴陵地方,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很难担保没有人在打聂兄弟的主意。到了我叫化们总窝边,谁也没胆量敢来。”“老弟说的是。丫头,告诉你姐姐,别在巴陵过夜,放船直往君山过夜。”“好的。听说君山如螺兽,斑竹满山,四面环水,风景特美,还说有什么湘妃墓、封山印的,不知能不能让我们上君山玩玩?”鬼影侠丐笑逍:“丫头,只要你们愿意上君山走走,我叫化愿意带你到君山各处看看,说不定我们帮主还设宴招待你们。”穆老爹忙说:“老弟,千万不可这样,不然,叫江湖人士思疑我们了。”他又喝着婷婷,“你别多生事!”“爹!我们去玩玩也生事吗?”鬼影侠丐说:“老兄,这样吧,让两个丫头和我小兄弟去走走,我也不出面,更不设宴招待,当一般的游客一样,这总可以了吧?”“那也行。”穆老爹同意了。鬼影侠丐问:“我聂兄弟呢?他在房间里睡觉么?”婷婷说:“他呀,跟我们学掌舵、操帆哩,又帮我们煮饭弄菜,是个闲不住的人。”穆老爹说:“你们怎么麻烦聂兄弟的?”“是他自己要学,关我什么事了?”“丫头,你快到底舱去吧,请聂兄弟出来用饭。”“是!”婷婷奔向了船尾。不久便带来了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哎!你别瞎忙了,快到前舱去吧,不然,我爹可骂我和姐姐了!”跟着是聂十八的声音:“他骂你们干吗?”“我们不敢劳你的大驾。去!去!”穆老爹苦笑一下,对鬼影侠丐:“你别见笑,这个婷丫头全叫我惯坏了,怎么这般对人说话的?不怕将人得罪了!”鬼影侠丐笑道:“婷丫头的这种直爽性格,说话无忌,我却非常欣赏。老哥,我看你别将我聂兄弟当成什么雇主或客人了,干脆叫他学些船上功夫,帮你一家打打杂,干些粗活。要是让他一天在船上吃饭了就坐,就睡,睡饱了就吃,什么也不干,这么长的水路,恐怕闷也闷死他了。”“这恐怕不行吧?”“这有什么不行?你别将他当一般的行商和客人。”说着,聂十八转了出来,对穆老爹说:“大伯,你叫我吗?”穆老爹问:“你肚子不饿么?”鬼影侠丐说:“小兄弟,快坐下、你学掌舵、操帆学得怎样了?”聂十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好多事都不懂,以为有力气就可以了。想不到船上的功夫,比在深山里学打猎还难得多,弄得不好,不但会碰到岸上去,还会将别人的船撞沉,闹出多条人命来。”“小兄弟,你想学船上的功夫,得拜你穆大伯为师,求他教你才行。”聂十八问穆老爹:“大伯,我拜你为师好不好?”穆老爹一笑:“聂兄弟客气了,你真的想学船上的粗浅功夫,不用拜我为师,随时来问我好了。”“那我就多谢大伯啦!”鬼影侠丐在一旁一听,不禁暗暗为聂十八叹息。要是聂十八诚心证意拜穆老爹为师,学得越女剑门足可傲视天下的武功,那不知多好。现在听聂十八轻描淡写的口气,只不过是随口应声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拜穆老爹为师,更没想到要学剑法。自己因为与黑衣老者有口头之约,不能说得太露骨了。何况越女剑门选徒极严,更不会轻易收入为徒。看来师徒关系,也要有一定的缘份。鬼影侠丐举起酒杯:“来!老兄,我叫化敬你一杯!”便将话头抛开,转到别的事去。船一进入洞庭湖,不啻进入大海,一轮明月,破云而出,天水一色,气象万千。只见一望无际的银波晃动,远处渔火点点,令人心旷神怡。想起了唐代盛传的柳毅传书敏事。穆老爹、鬼影侠丐和聂十八在灯下饮酒畅淡,娉娉和婷婷早已吃饱了,一个在船尾掌舵,一个在船头上持篙凝视洞庭湖上美丽的夜景。蓦然,一只轻舟从夜幕中驶来,船上飘起了似歌似诗的一句话:“天涯飘零人,千里觅知音。”婷婷正惊异时,一条人影凌空飞来,落在穆家船头上。婷婷横篙惊问:“你是什么人?干吗跳上我们的船来?”来人向婷婷拱拱手说:“何处贵客,夜来君山,有何赐教?”婷婷一看,是位连腮胡须的叫化大汉。正想再问,舱中的鬼影侠丐吴三笑道:“洪堂主,是我回来了,千万不可得罪了船家小姑娘,你快进来坐坐。”原来洪堂主是丐帮总堂青龙堂的掌主,专门带人在君山附近一带水面上巡逻,提防有人夜闯君山。刚才的歌声,是丐帮联络暗语,要是对方是自己人,便会立刻回答:“同是天涯客,何必问姓名?”这时,洪堂主自然会闪开,放船入君山泊岸。洪堂主见穆家船在夜里向君山驶来,不是洞庭湖上常见的船只,更不是丐帮来往君山、巴陵的船只,顿时生疑,发出暗语,刚好又碰上鬼影侠丐与穆老爹饮酒谈心,一时没有回答,于是使跃过来相问。丐帮是武林中的侠义帮派,就是有人无故闯入,也十分有礼先问,不似其他的门派,对闯来的人吆吆喝喝,傲慢甚至是凌人的动问,半点也不客气。洪堂主一听是本帮的吴长老,又惊又喜:“吴长老,是你回来了?”便大步走入船舱。舱中的人早巳站起来。洪堂主向鬼影侠丐拱手施礼:“属下洪浪,拜见吴长老。”丐帮的长老,在丐帮中地位极高,在正副帮主之下,各堂主之上。鬼影侠丐一笑:“洪四哥,你我是自家兄弟,用不着来这一套。来!我来介绍两个给你认识,这是船家穆老爹,为人极好,不但施舍酒饭给我吃,还特地送我回君山。”洪堂主一听,连忙向穆老爹施礼:“洪某多谢老丈这么关照我们的吴长老。”不知是穆老爹深藏得极好,还是内功练到了返朴归真的境地,洪堂主竟看不出穆老爹是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以为他不过是一般的水上人家,所以看在吴长老的情份上,口称“老丈”,略为应讨。穆老爹更是慌忙回礼:“洪堂主,小老一家三口,撑船载客谋生,在江湖上讨口饭吃,今后路过宝山水面,还望洪堂主多多关照,小老一家就感激不尽了。”“好说!好说!只要老丈今后路过这里,亮出穆家船来,我帮的兄弟不但不来相扰,还阻止任何人在洞庭湖上相犯老丈。”“小老就在这里也先多谢洪堂主了!”“老丈别客气。”鬼影侠丐在旁听了感到好笑。洪堂主身为丐帮的青龙堂堂主,竟然看不出穆老爹来,真的出了大事,不是你看顾穆家船,而是穆家父女三人看顾你了。他又将聂十八介绍给洪堂主认识“这是我新认识的聂十八小兄弟,心地极好。别看他是个猎人却是一位神射手,百发百中,是当今江湖上的小黄忠。”洪堂主似乎不大相信,见吴长老这么称赞,便说:“久仰!久仰!洪某希望以后能看到聂兄弟的神技,以开眼界。”鬼影侠丐说:“洪四哥!来!我们一齐坐下,饮两杯酒。”“吴长老,属下还要到其他水面上走走,不敢疏忽,多谢了!”穆老爹说:“洪堂主就是要走,也请赏小老一个薄面,饮完了两杯酒再走如何?”鬼影侠丐说:“是呵!穆老爹这么热情诚意,你也应饮两杯酒再走不迟。不然,令穆老爹不敢走这条水路了!”洪堂主见吴长老这样说,不饮,真的冷了穆老爹的心,同时也扫了吴长老的面子,说:“好!我洪某就不客气了!”洪堂主更是黄河上的一条好汉,水上水下功夫更十分了得。后加入丐帮,先是一处分堂口的堂主,屡建功绩,后调来君山总堂任总堂下青龙堂的堂主,专门负责丐帮水上的行动,为人直爽好义,于是他自动斟满了两杯酒,一饮而尽,便拱手告辞:“三位慢饮,洪某告辞!”走出船舱,一跃而回自己的轻舟,吩咐手下一个弟兄上穆家船领航,自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当鬼影侠丐等人酒足饭饱时,船便驶入君山港口,落帆、慢航、靠岸、抛锚停泊后,鬼影侠丐对穆老爹、聂十八说:“老兄、小兄弟,你们从汉口而来,二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路提心吊胆。现在到了这里,大可以放心好好休息了,没有人敢来犯你们。你们愿意在这里留多久也可以,也没有人向你们收什么保护费的。”聂十八愕然:“要是船在其他码头上靠岸停泊,要交这些费么?”鬼影侠丐一笑:“兄弟,你真是没出过门,你问问穆大伯,看要不要交?”婷婷却抢着说:“要不,我们干吗要收你一百多两银子?就是代你交这些什么费的。其实我们所赚你的没有多少,仅够我们吃用和维修大船而已。”聂十八窘迫他说:“你要是嫌不够,我可以给你们多些银两。”“你以为我们是贪得无厌的人吗?”聂十八给婷婷呛得不知怎么说才好。穆老爹说:“聂兄弟,你别听这丫头胡说,你给的银两,已是有多了!”鬼影侠丐笑着:“小兄弟,你以后千万不可去招惹这丫头了,用我们当地人的话来说,她是一只红辣椒,辣得人够呛的。”“哎!三叔,你怎么这样说我?”“婷丫头,做一只红辣椒不错嘛,没人敢招惹自己。我想做也做不来,因为我没有你这样的性子和急才。”婷婷笑起来:“我不跟你说了!你看,你这个大长老,有人来接你了!”鬼影侠丐一着,果然有几个人,拿着灯笼、火把,沿着石阶而下,朝自己而来,不由说了一句:“不好,可能我帮里出事了!”穆老爹等人不禁一怔。聂十八首先问:“叔叔,会出什么事了?”婷婷说:“你别吓我们,怎么会出事的?”穆老爹打量了君山一下:“君山上没有什么动静,不像是出事。”鬼影侠丐说:“一般来说,我每每从外面回来,没有什么人会跑来迎接我的。而这次来的,竟然是防守君山白虎堂的龚堂主,我想必然有事发生。“穆老爹说:“老弟,恐怕是你们的帮主听说你已回来,有什么事要和你商量,才打发人来接你。”“愿这样就好了。你们要不要和我们的龚堂主相识一下?”穆老爹极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是这样特别的介绍,无异告诉别人,自己的这个船家,与一般的船家不同么?连忙说:“老弟,你给我免了吧。”聂十八更不善于交际,害怕见到生面人不知说什么好,一些口不对心的应酬话,又说不出来,也说:“叔叔。我看不用了吧?说不定他来找你,的确是有事的。”鬼影侠丐说:“既然这样,我上岸去见他们好了!”说完,一个纵身跃上了岸,迎着龚堂主问:“你们出来,帮里不会有事发生吧?”龚堂主说:“吴长老,你放心,帮里没什么事发生。”“那你们怎么跑出来?不会是特意来接我的吧?”龚堂主笑了笑:“属下正是特意来接你。”“哦?这可是少见呵!龚堂主,你不会是听什么人说,我叫化在外面发了一笔横财,特意跑出来我我分一份吧?”龚堂主更大笑起来:“吴长老,别说笑了,帮主接到洪堂主的飞报,说你回来了,有事要问问你,所以打发我来接你去聚义堂。”“什么事要问我?”“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你见到帮主,不就什么都明白?”“好!那我们一块去见帮主,还有,我坐来的这条船,要去长沙、衡阳,我求船家特意搭我回这里,他们听说君山风景很美,想明天上君山到各处看看,希望你的手下弟兄,看在我的份上,给他们方便,不可难为了他们。”“吴长老你放心,我手下的弟兄,怎敢为难他们?”鬼影侠丐和龚堂主等人走后,聂十八困惑地闻穆老爹:“大伯,吴叔叔年纪并不老呵!怎么丐帮的人,都叫他为长老的?”婷婷又嚷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的?”聂十八愕然:“我什么真不懂假不懂了?”穆老爹说:“聂兄弟,长老是一个人在帮中地位的称呼,不是说他的年纪老才叫长老。而长老一职,地位极高,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大伯,那要什么人才可以做长老?”“一般来说,给帮主封为长老一职的人,起码必需要有三个条件才行。一、武功极高,有的长老,武功往往比自己的帮主还好;二是人品极好,不但在本帮中,就是在江湖上,都受人敬重;三是对本帮派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样的人,才可以成为一派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