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半坡上言家寨的人互相交起手来,言四小姐急问:“这是怎么回事?”小芹说:“我也不知道呵!”莫纹说:“芹妹,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丐帮的人卷了进来?”莫纹觉得言家的人不会互相交手的,必然是另外一批人马赶到,而且极可能就是老叫化笑长老作怪,通知丐帮的人赶来救自己。这样,丐帮与湘西言家,势必成仇。小芹说:“姐姐,不是丐帮的人,的确是言家的人互相火拼。”言四小姐说:“我不信,我去看看。”她带着两个丫鬟赶下岗去。莫纹说:“这真是奇事了!怎么言家寨的人会互相火拼的?芹妹,我们也去看看。”“姐姐,他们互相火拼不好吗?”“芹妹,我感到事有蹊跷,如果来的不是丐帮的人,我疑心是阴掌门的人来了!”“他们黑吃黑,不更好?”“芹妹,你不明白了,阴掌门的人杀了言家大少等人,却推说是我们干的,我们想化解言家的仇怨就更不可能了。我并不畏惧湘西言家,只是不愿背这个黑锅,让阴掌门的人坐收渔人之利。”果然让莫纹猜对了,是西域阴掌门的一批黑衣敢死队的队马混入言家人当中,他们都是一流的高手,刀法精辟,招式如无回剑法,没有半点虚式花招,刀刀都是置人于死地。带队的人是号称西域第一刀的彪形大汉,姓冷名血,是碧眼教主的一位得意门生,武功在四大使者之上,与四大护法等同。他听说手下十多个弟兄全死于莫纹的剑下,又见教主带伤而回,勃然大怒,势必找莫纹复仇,便带了十多个敢死队兄弟,从西域赶来中原。一到中原,正巧得知湘西言家在辰山虎岭岗找莫纹算帐,便由瘦和尚安排,混在辰州府言家的一处人马中,来到了虎岭岗下。其实辰州府言家寨的人,早已一个个被阴掌门的人收买了过去,而言家在其他州府县城的人马中,也有一两个是阴掌门的人。瘦和尚更想通过虎岭岗一事,将言家大寨的实权也夺了过来,令言家父子听从阴掌门人的调遣。桃源县松林一事,的确是阴掌门人以言家的招牌挑起来的,目的使莫纹与言家结下仇恨,在湘西寸步难行。那一夜,要是瘦和尚在客栈中得手,也绝不会将莫纹送到言家父子手中,而是交给阴掌门的人。随同敢死队而来的,也有长沙阴掌门二十四骑苏三娘的手下,其中更有一位可怕的人物,便是碧眼教主的养子——俏哪吒方君玉,他更得教主的心传,武功深讳,莫人能知。他人生得风流潇洒,貌似潘安,经常一个人以白衣秀士的面目,在江湖上走动,曾迷倒了不少的少女,令一些淫娃荡妇为之倾心,愿为他而死。阴掌门派入中原的三十六骑,有一半是他安排的。俏哪吒这次随同蓝衣敢死队而来,更有他不轨的动机。他早闻莫纹的绝世之美,人称青衣狐狸,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征服这只青衣狐狸。他当然不会和蓝衣敢死队的武士在一起,而是悄然一个人装扮成游山玩水的风流书生,远远地跟随在敢死队后面。言大少在楚无门和两名武士保护下,来到半山坡,喝令埋伏在山坡草丛乱石中的射手们向莫纹发射毒箭,声言谁射中了莫纹,赏一百两银子,射手们的箭纷纷射出,却箭箭伤不着莫纹,眼见莫纹跃回岗顶,接近四小姐,射手们怕误伤了四小姐,才停下手来。言大少气得直躲脚,骂道:“这个死妹子,真不要命了,怎么还和小妖女说话?不抽身逃下岗来?”楚无门说:“看来四小姐为小女妖所制,没法脱身。”言大少一见山坡辰州府来的人马朝岗顶上放箭,一瞪眼喝着:“你们瞎了眼?不见四小姐在上面?伤了四小姐,我要你们的脑袋!”有人问:“言大少寨主,要是那小女妖挟持四小姐下来,怎么办?”“那也不能朝四小姐放箭。”“那小女妖不逃走了?”“逃!?岗下全是我的人,她往哪里逃?”又有人反问:“大少寨主,小女妖挟持着四小姐,我们箭不能放,上不能上,她难道不会逃走?”“你们是死人?不会拼力上前阻拦?”“大少寨主说得好轻松,小女妖一接近我们,我们起码有一半兄弟死在她的剑下。”楚无门喝道:“大胆!你们敢这样对大少寨主说话?不要命了?”言大少叱道:“叫你们的曹舵主出来跟我说话!”言家寨下面的一个舵主,就是一个州府头儿,统率言家在这州府的所有弟兄。曹舵主是辰州府的舵主,四十来岁,他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言大少一揖说:“属下曹某,拜见大少寨主。”言大少瞪眼问:“你是怎样管教你的手下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曹舵主不冷不热地说:“大少寨主,下面弟兄也是为言家寨卖命,希望将小女妖早日铲除,才这样做。”“你不见四小姐在上面么?伤了四小姐你有几条命赔?”“大少寨主,恐怕四小姐早已为小女妖所伤了!”“你!?”言大少一向目中无人,哪里容得了曹舵主在众人面前顶撞自己?这简直反了!曹舵主又淡淡地说:“大少寨主,要是容小女妖下来,我们的弟兄恐怕会伤亡过半。”曹舵主身后又有人说:“难道四小姐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了?”冷血在人群中也乘机喝道:“别管他!我们放火箭,烧死小女妖再说。”跟着,几十支火箭齐向岗顶射出。这一行动,不但公然藐视言大少,也根本不将言大少放在眼下,形同造反。言大少气得手足冰冷,暴跳如雷,吼道:“来人!给我将姓曹的捉下,放箭的人全给我砍了!”言大少身后五六个武士提刀奔出,二个去擒曹舵主,四个朝纵火者砍去。这四个言大少身边的武士,刀没有砍倒纵火者,反而有两个给一把奇快无比的无情刀砍翻倒地,刀法不但奇快,也奇准,一刀毙命。言大少简直不敢相信,寨下一位舵主的手下,竟敢抗命,砍了自己的两名亲随武士,真是又惊又怒:“反了!反了!给我全上,将所有抗命的叛贼全都砍了!”楚无门一看情况不对,喝着:“曹舵主,你敢叛主?不怕受到言家的酷刑?”言大少早已出手,“啪啪”两掌,将辰州府的两个汉子拍飞,顿时变成了两具僵尸。冷血在后面喝着:“上!给老子将这姓言的小子砍了!”于是大寨的武士和安化县来的人,便与辰州方面的人混战起来,这也是小芹在岗顶高处岩石上所看见的……四小姐带着两个丫鬟赶到,一看,果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不由娇叱一声:“你们疯了吗?还不给我住手?”两位西域蓝衣敢死队的武士拦住了她们,喝问:“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青衣狐狸?”四小姐瞪大了杏眼:“什么!?你们连我四小姐也不认识了?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武士有点愕然:“你是四小姐?”另一个狰狞笑着:“原来是言家四小姐,久仰!久仰!”四小姐一听,这不是自己的人了,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嘿嘿,我们是曹舵主的手下。”“那你们怎么不认识我?”“认识!认识!请四小姐放下手中的刀,跟我们走。”“混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还居然敢叫我放下刀跟你们走?”“四小姐不听话,莫怪我们动手了!”“你敢!?”“嘿嘿,我们是烂命一条,没有什么敢不敢。”“本小姐就先砍了你!”言四小姐武功自然不弱,一把柳叶刀打遍湘西,为言家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江湖上称湘西黑彩风,但也只能与刀法精奇的蓝衣武士战成平手。她的两个丫鬟,是湘西的苗女,极善在山地上交锋,双双直取另一蓝衣武士,也一时不分上下。敢死队队长冷血,不屑去与言家寨的人交锋,就是他带来的十多个蓝衣武士,也没有全部动手,只放出六个人,两个去对付言大少和楚无门,两个去拦住四小姐,其他两个,便与言大少跟前的劲装武士交锋。其他的人,都是言家寨辰州府的人和安化县方面的人混战。冷血将主要的战斗力,准备全用来对付莫纹,以防莫纹乘机跑了。在整个战场上看,辰州府方面的人占压倒的优势,除了去阻拦四小姐的两名蓝衣武士外,其他四名蓝衣武士,以不畏死的打法和精辟的刀式,仿佛如四头猛虎扑入羊群,不出刀则已;一出刀必有人倒下。言大少和楚无门仍可以招架,但也给对方的刀锋刀劲逼得节节后退,要不是这两个蓝衣武士要活擒他们,作为威胁言寨主的人质,恐怕早已将他们砍翻。至于言家寨其他的人,简直不是训练有素的敢死武士的对手,早已给他们放倒几十个人,何况他们还有二十四骑的芹。这种拼命的打法,对其他武林高手,或许可能生效,也有所顾忌,对小芹,却只能有相反效果。小芹如小精灵似的,剑诡人也诡,一沾即走,一走即回,令他刀刀落空。才两三招,他就给小芹剑尖划伤了四处,他落得像熊黑子的下场,最后,他的脖子好像自动的送到了小芹的剑刃上,小芹也不客气,手腕一挥,这武士的人头便离身飞了出去。小芹杀了这名武士之后,人如流星,飞到了四小姐的身边,一剑又将那名武士逼退,对四小姐说:“言四小姐,这人交给我好了,你快去看顾你的兄长。”四小姐得小芹及时解危,透出了一口大气:“小妹妹,我多谢你了!”“四小姐别客气,快去呵!”“那小妹妹小心了。”这名武士瞪眼望着小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稚气未脱的丫头,能杀死了自己的一个同伴,问:“我的同伴是你杀了?”“没有呀!”“那他怎么死了?”“我不知道呵!他将脑袋自动送到我的剑刃上,看来他大概是活腻了,我有什么办法?”这武士大吼一声:“看刀!”刀势快速、凶猛,朝小芹头顶劈下。小芹轻闪避开,横刺出一剑,不但快也奇,直挑这武士的胁下。武士的刀反应敏捷,改劈为横扫,挡开了小芹这奇快的一剑,心头凛然,说:“你不是湘西言家的人。”“你呢?是不是?”由于这武士一心要拿下四小姐,所以小芹刚才与自己同伴的对话根本没听,问:“小丫头,你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追魂道上。”“什么?追魂道上?是哪一门派的?”“没门派。只知道追人的魂魄。对了,你又是哪一门派的人?”“老子是敢死派。”“怪不得你那同伴一味不要命的打哩!原来是敢死队的人。”“小丫头,你干吗相助湘西言家?”“我正想问你哩!你不是和言家来捉我姐姐的吗?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什么,你姐姐?”“青衣狐狸呀!”“你是青衣狐狸的人?”“是呵!你为什么自己先打起来?”武士不去回答,却说:“原来你是青衣狐狸的人,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怪不得剑法奇诡,能杀了我的同伴十七郎。”“喂!我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这武士一刀臂出:“让它来回答吧!”小芹闪开说:“其实不回答我也知道,你们是西域阴掌门的敢死队,也是毫无人性的杀手。”这时,又一位蓝衣武士奔来,这武士说:“老八!不能放走了她,她就是青衣狐狸的人。”这叫老八的蓝衣武士惊喜:“十四郎,那我们合力砍伤了她,活捉了,不怕青衣狐狸不束手就擒。”原来冷血这次从西域带来的十八名敢死队队员,一概不叫姓名,从一号编到十八号,全以一郎二二郎三朗的称谓。联手围攻小芹的是八号和十四号武士,死在小芹剑下的是十七号武士。从武功来说,十八名武士的武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编为一郎的武功为最好,较差的是十八郎。八郎和十四郎的武功自然比十七郎略胜一些,小芹独战这两名敢死队员,就不那么轻松了。小芹在与他们交锋时,另一边的言大少和楚无门已危在旦夕,四小姐和那名丫鬟赶来,也改变不了危险的局面,力杀他们是四郎、七郎、十郎、十一郎这四名武士。这时,言大少所有的亲随武士,只剩下两个拼死护着言大少外,其他的人全倒下去了。四郎狞笑着:“言大少、四小姐,你们还不束手就擒,要等到何时?要是我们砍掉你们一双手和一条腿,就不那么好看了!”四小姐鬓发零乱,咬着银牙说:“我们就是死,也要杀掉了你们这些叛贼才解恨。”言大少更是凶蛮:“本少寨主宁愿给你们乱刀分了,也不叫你们捉去。”弄得这四位蓝衣武士对他兄妹两人,有如老鼠咬龟,无从下手,既想活捉他们为人质,又顾忌言家的僵尸掌。有几个人想冒险领功,逼近言大少,嘟给他拍成僵尸横飞了出去。要是冷血不想活的人质,毫无人性出手,恐怕早已砍死了他们,不可能僵持到现在。四郎显得不耐烦了,喝声:“我们全放倒了他们,出了事由我担当。”显然,四郎是这四人当中的一个小头儿。其他三位蓝衣武士一听正巴不得有这么一句,便放开了手脚,刀法骤变,刀光如雷电,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首先是言大少的一名亲随卫士中刀倒了下去,跟着另一名卫士利刀穿胸,但他临死也砍了十郎一刀。言大少趁十郎刀没拔出的一刹那,一掌拍中了他的胸口,使十郎变成一具可怕的僵尸,算是为自己的两名亲随报了仇。四郎见十郎死去,面目更变得狰狞可怖,放开了楚无门,刀刀向言大少砍来,楚无门拼命护着言大少,也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另一边言四小姐更是危险,她身边的丫鬟为护着她已惨死在七郎的刀下。也正在这时,一条青色的人影如流星般扑来,剑出掌拍,剑伤了四郎、掌拍飞了七郎,跟着剑光如逸电,直穿入十一郎的刀光中去,十一郎是刀断人倒,从而在一瞬间,解了言家兄妹之难,三位敢死武士是一伤二死。四小姐十分惊喜,激动地说:“莫小姐,是你救了我们?”言大少和失去一臂的楚无门也看清楚了,来人竟是青衣狐狸。他们真不敢相信,救自己的是自己下决心要捉的人。莫纹刚才的一招,便将三名凶如猛虎的敢死武士打发掉,也由于莫纹的出现,辰州府方面的人全惊呆了,双方打斗全都停了下来。莫纹瞧也不去瞧他们一眼,神态飘逸,含笑地问四小姐:“四小姐,你没有受伤吧?”“莫小姐,我,我没有——”四小姐突然惊叫起来,“莫小姐,小心背……”莫纹头也不转,宝剑向后一挥,寒光过后,凶顽的四郎连人带刀给宝剑劈为两半。原来他不甘心,趁莫纹与四小姐谈话中扑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莫纹的剑法这样的神出鬼没,他这一扑,竟扑进了鬼门关。宝剑就是宝剑,杀了人后,不沾半点血迹。莫纹仿如没事发生,收剑入匣,神色自若,对四小姐说:“你要没事,就和令兄先离开这里。看来,他们主要是为我而来的,你们也不必卷进去。”莫纹说时,眼角才扫了言大少一下,说:“言少寨主,要是我们之怨,你仍放在心里,等这事一了,我们再解决怎样?”言大少虽然为人傲慢,目空一切。这时,他也不能不从心里佩服莫纹大侠般的作风,以德报怨,武林少有。他说:“莫女侠,在下是大恩不言谢,我们之间的事,全部抹平。”他一指那边的曹舵主,“那个叛徒,我将手刃了才消我恨。所以请女侠见谅,在下不会离开这里。”莫纹不由朝曹舵主看了一眼,见姓曹的在冷笑,一脸不屑的神色,不以为意地站在人群中。莫纹微笑问:“少寨主,要不要我代劳将他捉了交给你?”四小姐愕然:“你捉这叛贼?”可是莫纹早已人影一晃,骤然来到了曹舵主面前,掌拍袖拂,拍飞拂翻曹舵主身边的几个护卫亲信,轻舒玉臂,便将愕然惊骇、来不及反抗的曹舵主提了起来,又似飞魂般跃回,将曹舵主掷在言大少的脚下:“少寨主,这个叛徒我交给你了!”莫纹亮出这一手令人匪夷所思的身法和惊世骇俗的武功,正如一些人所说的那样,于百万军中取大将的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神奇了。莫纹现在不是在百万军中,取的也不是什么大将的首级,但也在百多人中,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言家寨的叛徒,从人群中轻而易举的捉了回来,也够令人瞠目结舌了,言家兄妹惊骇不已,心想: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是个愚笨无知的行为。莫纹这一迅如闪电的行动,也令冷血感到心头悚然,暗想:怪不得教主干叮万嘱吩咐自己,对这青衣狐狸千万不可轻视和大意。也怪不得第一护法金佛爷丧在这女妖之手。同时冷血更感到自己面目已全无光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保护不了一个投靠在阴掌门的人,眼光光让她捉了去,今后中原武林中人,还有谁敢来投靠阴掌门?这小女妖的行动,不但视自己如无物,更将阴掌门藐视到了极点。他暗暗咬着牙:今天要是杀不了这青衣狐狸,那我冷血今后就别想在江湖走动了。这时,冷血又听到四小姐向莫纹致谢。莫纹说:“这举手之劳,四小姐又何必言谢?不过,我想说,你和令兄别急于将这叛徒杀了,应好好审问他为何背叛了言家寨,是什么人撑了他的腰,投靠了什么人才好。要不,他绝没有这么大的胆,敢背叛言家寨的。”言大少说:“莫女侠说的是,我真要好好审问这叛贼的!”冷血一面暗暗布置自己手下包围了莫纹和言家兄妹等人,一面站了出来,冷森森地说:“你们别做梦了,今天恐怕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好大的口气呀!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们走得了吗?”说话的是小芹,不知几时,她杀掉了八郎和十四郎这两个冷血杀手后,来到了莫纹的身边。冷血一下惊讶地望着她:“你,你怎么脱身出来?”他不由扫了那边山坡一眼,“我手下那两个兄弟你干掉了?”“对不起,他们回老家啦!”冷血一怔:“你真的干掉了他们?”冷血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小丫头,能干掉了自己训练有素、交锋极有经验的手下。他打发八号武士去助十四号武士,满以为不久就会将这小丫头放倒,所以打发八号去后,就不再去望一眼,专心来对付莫纹和言家兄妹,想不到这小丫头居然杀掉了八号和十四号,悄然而来。小芹侧头问:“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看看呀!看看你那两个废物是不是躺在那里了!”那么说,冷血带来的十八名敢死武士,差不多是黄瓜打狗,少了一半。冷血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可怕。莫纹一看,知道一阵腥风血雨的仇杀马上就要爆发了。她轻轻吩咐小芹:“芹妹,你保护言家兄妹往岗顶上,我在这里掩护你们。”小芹愕然。莫纹说:“芹妹,快!没有多余的时间说话了!”蓦然间,一阵苍老的笑声响了起来:“你们快打呀!我老叫化顶喜欢看人打架了!”众人闻声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化,不知几时坐在一块岩石上,一脸是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双方。莫纹首先想到的是痴儿的安全,问:“是你?我那……”“嗳!他已睡了,那怕是在他身边放爆竹,他也不会醒来。”莫纹和小芹是听懂了老叫化的话,其他人就感到莫明其妙。楚无门认识这个老叫化,是行踪无定的丐帮长老一见笑,侠义道上有名望的人物,他的到来,看来是帮莫女侠的了。要是莫女侠有他相助,那更是如虎生翼,一颗不安的心也就更放了下来。他轻轻对言大少说:“这是丐帮的笑长老。”言大少惊讶:“是他来了?”冷血可不认识笑长老,但感到这么一个老叫化竟能悄然而来,还说喜欢看人相斗,不是疯子,那必然是位武林高人。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刚才想下令扑杀莫纹的命令也暂时收了回来,皱皱眉问:“你是谁?”笑长老说:“嘻嘻,我是一个讨饭吃的老叫化。”“你跑来这里干什么?”“看你们打架呀。”“你不怕刀剑无眼,会伤了你么?”笑长老故意装得害怕了:“你,你,你们不会连我老叫化也杀了吧?”“最好你能远远离开这里。”“我老叫化看看也不成吗?”“你不怕死,看也无妨。”“不,不,我老叫化还是站在远处看的好。咦!那不是安化县当铺的楚老板吗?怎么断了一条手臂的?楚老板,看来你和我老叫化还是走开些吧,别在这看了!”冷血阴森森地说:“老叫化,你走可以,他们是任何人也不能走。”“人家断了一条手臂,也要打吗?”“除非他断了头,就可以不打。”莫纹对楚无门和言家兄妹说:“你们走!我看谁敢拦你们!”冷血一咬牙:“上!”自己和两个蓝衣武士,便联手围攻莫纹,三个武士,直取小芹,剩下的三个武士和辰州府原言家寨的两位所谓高手,便取言家兄妹和楚无门。辰州府的人,志在要救回曹舵主。笑长老嘻嘻笑着:“不行,不行,你们这样打法不行。”他的打狗棍一出,便将言州府的那两名所谓高手,全绊倒了,挑下山岗去了。三名直取言家兄妹的武士一怔,问:“老叫化,你干什么?”“我老叫化没干什么,只不愿看见不能动的人(莫纹捉住曹舵主,同时也封了他身上的穴位,令曹舵主不能动,老叫化故意装糊涂,将他当成言家兄妹一边的人了),你们也想下手。”十八号武士说:“看来你这个老叫化也不想活了!”一刀朝老叫化劈来。“乖乖,你们怎么连我老叫化也不放过了?”他一根打狗棍,应付这三个敢死队的武士,一边打,一边说:“楚老板,你们还不快到岗顶上去?”楚无门感激地说:“笑长老,那你小心了!少寨主,四小姐,我们先到岗顶上去。”言大少说:“师兄,你提着这个姓曹的叛徒先走,我不杀了这些可耻可恨的叛徒不解恨。”他双掌狠狠地连连拍出,将企图阻拦他的辰州府的人,一连拍飞了几个。四小姐的一把刀,更是连杀几人。所有的敢死队武士,都给莫纹、小芹和笑长老缠住了,楚无门在他们杀开的血路中,提着曹舵主往岗顶走。阴掌门二十四骑的人,主要是在山岗之下,奉命看守着,不准任何人逃离虎岭岗,不论是辰州府或安化县以及言家大寨的人,都不准离开,否则就杀无赦,所以他们没有上坡来。虎岭岗的半山坡上,真是一场腥风血雨似的恶斗。冷血是阴掌门中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不愧是西域的第一把刀,而与他联手的一、二号武士,又是十八名武士中武功最好的。论单打独斗,莫纹要杀冷血,恐怕也要在五十招以上,而他们三人联手,又似乎互相间配合得十分默契,竟一时弄得莫纹不能不防。莫纹剑出两三招,便明白了他们的战术,他们其中一人只要能欺近自己,就是明知是死,也要缠住自己,而让其他两人得手,甚至不惜两败皆伤,只要能伤了自己,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莫纹敏感到,在战地的附近,似乎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对手在潜伏着,只要自己一旦受伤,那怕是杀了冷血三人,这个可怕的对手就必然出现,那他便可轻而易举再击伤击败自己,将自己活捉了。所以莫纹交锋三两个回合后,便采取飘忽不定的打法。小芹在三个敢死武士的夹攻之下,打得更不正经,真是像一只飘飞不定的蝴蝶,一沾即走,引对手来追,一下出其不意,回身进招,弄得敌人手忙脚乱。莫纹和小芹的战术,是大同大异,都是飘忽不定,满山坡飞走游斗,像两团捉摸不定的人影,来往穿梭的飞魂。不同的是小芹身形小巧机灵、异常滑溜;莫纹是云中的仙子,身形似幻疑真,因为她身法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似乎有几条人影在恍动,不知哪一个人影是真是假。笑长老却是摆明阵势,明刀真棍的交锋,老叫化的打狗棍法,真的使得出神入化,挑、击、绊、扫、点、逗、敲、截,变化莫测,哪怕这三个武士刀法再快、再狠、再准,对老叫化也无可奈何,有时往往给老叫化绊倒在地。幸而他们是三人联手,相互照应,老叫化也无法伤得了他们。他们的确也十分刁滑,一个倒地,其他两个双刀逼来,老叫化举棍架开后,倒地的一个早已从地上跳起,又参加了战斗。弄得老叫化又气又笑地骂道:“好好,你们三个小兔子,也真有你们的这种打法。”忽地一个幻影迅飞而来,寒光一闪而逝,围攻老叫化的一个武士眉心中剑,扑地而亡,他再也跳不起来了,老叫化愕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见莫纹在远处笑道:“老叫化,现在只有两个哩,我代你放倒了一个好不好?”原来一闪而逝的人影是莫纹,莫纹感到要伤有准备的冷血和一二号武士不大容易,但冷不防伤其他人,似乎更易下手。因为他们一心对敌,绝不会防备自己突然下手。所以莫纹心中一转念,便采取了这种指东打西、出人意外的打法,趁游走不定时,一下杀了围攻老叫化的对手,减轻了老叫化的压力。笑长老笑骂起来:“小女妖,有你这样的打法吗?你连我老叫化的顾主也抢去了一个,叫我老叫化怎么打?”“老叫化,那就请你原谅啦!我眼里只认得他们都是我的敌人,不分你的我的。”的确,莫纹这么一来,使围攻和追逐小芹的三个武士不能不有所顾忌,不能全心对付小芹,得防备莫纹的突然杀来。这使小芹更有了反击的机会,联手战老叫化的武士更是如此,因为死的是与自己围攻老叫化的同伴。冷血给莫纹这一违反武林规矩的行动气得眼火乱飞,他追莫纹追不到,不追时,莫纹又回身杀来。他怒吼着说:“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一味东躲西避,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手,还偷偷摸摸突然伤我手下。有本事的,我们就摆明车马,正正式式交锋,那才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哎!你别忘了,你们偷偷摸摸抢了言家寨的人和地盘,这算是英雄好汉的行为么?三个大汉,围攻我这个小女子,是英雄好汉的所为吗?再说,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是个邪派的人,人称什么青衣狐狸和小女妖。为了保全自己,我喜欢怎么交锋就怎么交锋,你不高兴的,可以走呀!我可没有强逼你与我交锋。不过,你要走也可以,得给我留下一件物来。”“留下什么物?”“你们几个人的脑袋。不不,起码要留下一个活口,我还想问清楚,你们的碧眼教主去了哪里,怎不敢来见我?”“小女妖,你太放肆了!”冷血刀和人化成一道白光,直扑莫纹,要与莫纹同归于尽,这是冷血最凶险的一招,往往不知有多少武林中的一等一上乘高手,死在他这一刀下。冷血骤然扑来,一二号武士也跟着从左右扑来,三把刀交织成一片刀网。莫纹心想:这一下你们来得太好了!她人似幻影,身如流星,破网而出,并且以莫测的一招剑法,将二号武士挑飞,也是一剑致命。二号武士倒地,莫纹已飞身到了小芹交锋之处,又是剑光一闪而逝,同样也倒下了一名武士。莫纹以令人莫测的身法和快剑,瞬息之间便连杀两个凶狠武士,冷血这才真正的惊震了,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也,在这一转眼之间,小芹又挑翻了一个武士。冷血所带来的十八名武士,最后只剩了四名。他急叫这四名武士回来,围在自己身边,自己居中形成了一个五人阵。现在,他们不再是主攻者,变为防守者了,以防莫纹、小芹突然的杀来。笑长老问:“哦!?你们不打了?”小芹奔到莫纹身边:“姐姐,他们是不是想走的?”莫纹却神色凝重:“芹妹!你快离开,敌人要作最后的一搏了!快!”的确,冷血这五人阵势形成,露出了一片阴森的杀机,他们是要作最后一搏,即使全部死于莫纹的剑下,也要杀了莫纹或重伤了莫纹。小芹问:“姐姐,你呢?”“别管我,你和老叫化,提防岗下的敌人涌上来。”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位倜傥不群的青年秀才,挥着扇从远处的乱石草丛跳了出来,说:“好身法,好剑法,在下佩服!佩服!”这秀才突然出现,旁若无人的举动,令在场的人都感到讶然。这是一个书呆子,还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莫纹心想:难道我要防的潜伏的可怕高手,就是这书生?莫纹不由冷冷的打量这秀才一眼,只见他生得面目清秀、风度翩翩,儒雅潇洒,但一双俊目,神蕴异常,脚步轻稳,显然是位一等一的上乘高手。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这秀才只身而来,一定有其过人的本事。小芹天真地问:“秀才,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难道不见这里在厮杀吗?”秀才用扇子拍拍自己的手掌,一笑说:“见,见,在下眼不瞎,怎么不见?正因为这里热闹,忍不住来看看。”“你不怕死吗?”“小姑娘,在下要是怕死,就不来了。”莫纹冷冷地问:“你现在才出来,不嫌太迟了么?”秀才微怔:“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早就呆在那里了么?”“姑娘好敏锐的听觉,在下更是佩服。”“说!你来干什么?”“在下有点看不惯姑娘的行为、作风,太不讲武林规矩了!”“你是来打抱不平的?”小芹问。“在下生平性格如此。”“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打抱不平。”“何以见得?”“什么叫做武林规矩?”“在下虽然孤陋寡闻,也颇知道,武林人士应该是光明磊落的交锋,以武功来决胜负。不似小姑娘的令姐,以不光彩的行为暗算对方,而且心狠手辣,一剑致命,不是侠义人士所为。”小芹问:“秀才,他们人多势众,连一个受了伤的人也不放过,你怎不站出来说话?”“哦!?你们受伤了?在下却看不出来。”“我们当然没有受伤,但安化县姓楚的断了一条手臂,已失去交战的能力,他们也不放过,算什么侠义人士了?还有,威胁、利诱、唆使人叛主,阴谋暗算言家寨的地盘,又算什么人士了?”“在下不知道。”“不知道,你跑来打什么不平?”“在下只看见令姐的行为,不是侠义人士所为。”莫纹说:“芹妹,别跟他说了!”她冷冷问秀才,“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在下正想请问。”“我是邪教的的小女妖,人称青衣狐狸,不是侠义道上的人?”“原来姑娘是青衣狐狸,在下久仰了!”“其实你又何必装蒜?你早就来了,不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你所谓的打抱不平,只是一个借口。说!你到底来干什么?”“想来领教姑娘的高招。”“凭你一个人?不跟他们联手?”“在下只想与姑娘单打独斗,不愿任何插手。”“那他们呢?”莫纹指着冷血等人。“在下说过,不愿他人插手。不过,他们想干别的事,在下不想问,也不想管。”秀才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要一个人与莫纹交锋由冷血他们去对付小芹和笑长老。莫纹一笑:“你想一个人缠住我,办得到吗?”“姑娘不妨试试。”莫纹转问笑长老和小芹:“他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笑长老哈哈一笑:“我老叫化耳不聋,人也不傻,怎么听不清楚?他在叫那五个杀手对付我老叫化和令妹。”“那你们小心啦!”小芹说:“嗨!我还以为这秀才真的来打什么不平哩!原来这样,姐姐,我会小心了。”秀才微笑:“莫姑娘,你想化解这场战斗,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出来,在下可以打发他们离开这里。”莫纹笑着说:“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想我会交吗?”“姑娘是不大愿意。”“那你又何必多问?再说,我就是交了出来,我与阴掌门之怨,你可以化解吗?”“在下自信还有这个能力。”“不错!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因为你就是阴掌门的人,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我没有说错了你吧?”“那姑娘怎么不答应?”“你要我答应并不难,只要你能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哦?姑娘说的是什么条件?”“将你和教主的人头割下来给我。”“姑娘太过放肆了!”“就是你和教主的人头割了下来给我,我还不一定能交出来哩!”秀才一扇击出:“看招!”秀才这一扇击出,一下便笼罩了莫纹身上的八大要害,这是铁笔打穴的上乘武功,秀才一出手就不凡。莫纹试探他能不能阻拦自己,便纵身而退,想不到这秀才竟然紧跟而来,笑说:“姑娘,别跑。”莫纹身形冲天而起,翻过秀才头顶,一剑刺出,秀才侧身以扇相迎,“当”的一声,莫纹的宝剑,竟为纸扇架开,显然这把纸扇,不是一般之物,扇骨也不是一般铁器打成,必然是玄铁之物,才不为断金切玉的宝剑所击断。同样,这秀才一身的真气更为深厚,才可以挡得住莫纹凌空的一击。莫纹是一击而走,身形刚落地,秀才几乎也同时而到。莫纹不禁心头凛然,这秀才身法,武功极俊,怪不得他敢说能缠住自己了。莫纹一面进招一面问:“阁下高姓大名?”秀才也一边接招一边答:“不敢,小姓方,名君玉。”“真是可惜。”“姑娘可惜什么?”“阁下人俊武功也俊,怎么落得去为阴掌门效力?”“在下也为姑娘担忧。”“哦?你担忧什么?”“姑娘人美武功更美,何必为一本武功秘笈而招来杀身之祸?”莫纹满山坡飞走游斗,方君玉如影随形,不容莫纹有出手伤害他人的机会。而另一处,冷血早已围住小芹、老叫化相拼命了。小芹一离开,笑长老的压力便加重,小芹一回来,冷血便迎面接招。冷血似乎并不急于杀小芹,而想先杀了老叫化,再全心对付小芹。这样,便打乱了小芹的战术。为了老叫化,逼得她与冷血正面交锋,情景就越来越危险。冷血狞笑着:“小丫头、老叫化,你们纳命吧,我要为手下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便一刀快过一刀,刀刀不离小芹身前身后。莫纹给方君玉缠得不能抽身相助,便抖出了莫测的剑法。可是方君玉却采取了莫纹原先的打法,不与莫纹正面交锋,身似魔影,左闪右避,一旦莫纹想抽身而出,他又进招了,逼莫纹还手。这时,岗下伏着的人,已涌上山坡来。老叫化固然绊倒了一个武士,但自己也身中了一刀,而小芹臾有招架、闪避,全无还招进招的能力了。正在这时,一条黑影从山峰上凌空而来,以不可思议的武功,一下将围攻老叫化的四个武士手中之刀全夺了过来,掌拍脚踢,刹那将四个惊骇的武士全摔到了岗下涌上来的人群中。接着将夺过来的一把刀震开了冷血的刀,从而使小芹从刀口下脱身而出。小芹、老叫化惊讶一看,来人是位蒙了面的黑衣人,搿血也惊震连退几步,他想不到来人武功这么奇高,一下便打发了自己的四个手下和震退了自己。骇然问:“你是谁?”“黑鹰!”“黑鹰!?”这几乎是与青衣狐狸同时名震武林的_个神秘人物,没人知道其行踪,但每每莫纹情急时,他往往就出现了,仿佛是莫纹暗中的守护神。冷血早已听四大使者说过黑鹰之名。黑鹰阴森森说,“不错!你受死吧!”“你能杀得了我?”“老夫没有不能杀的人!”“我跟你拼了!”冷血这句话说完,便一连砍出了十刀,是一个字两刀,这是冷血抖出一身的绝技了。他感到神秘的黑鹰,比莫纹更可怕。黑鹰真的是身如幻影,以不可思议的步法,闪进了冷血的刀光之中,转眼之间,又将冷血手中的刀夺了过去,一掌拍飞了冷血,不屑地说:“你这等的武功,也敢号称西域第一刀?看来西域根本没有什么人才,才让你能沽名钓誉。”冷血摔到山坡上,胸骨已给黑鹰掌劲拍断了两根,一口鲜血喷出,他哪里还敢交锋?忍着巨痛,拔腿而逃。这一下,不但令小芹、笑长老惊骇不已。笑长老是武林中的前辈,竟然看不出黑鹰的身法和武功招式来。同时也令涌上来的二十四骑的人,吓得停止了脚步,真的连忙逃下山岗。黑鹰转到莫纹与方君玉交锋之处,问:“莫姑娘,你要不要老夫插手?”莫纹早已看见他来了,见他出手一两招,便打发了冷血等杀手,解了小芹和老叫化之危,心想:这神秘的黑鹰来得真是时候,便说:“哎!你别来插手,你给我看住那些涌上坡的人就行了!”“好!老夫就看姑娘大展神技,岗下的人,令妹就可以打发,更不需老夫出手。”莫纹没有后顾之忧,便一心一意与方君玉交手。她抖出了西门剑法来,几招便杀得方君玉手忙脚乱,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挥洒自如。一来他见冷血负伤落荒而逃,十八名敢死队全部牺牲,大势已去,今日的行动已彻底失败;二来见对方来了一位可怕的对手,论武功,他胜不了莫纹,早已想抽身而逃了,但给莫纹神出鬼没的剑法缠得不能脱身。这时,不是他缠住莫纹,而是莫纹缠住他不放了。莫纹一招“峰回路转”,一下就在方君玉背上留下一条剑痕,吓得他发出了铁扇中藏着的暗器,趁莫纹闪开时,他人似黄鹤,急忙而逃,这位俏哪咤,身负剑伤,轻功仍那么好,跃身飞上山峰,一转眼便消失在蓝天之下。黑鹰叱声:“你想逃吗?”更身如雄鹰,腾空而飞,追赶这俏哪咤去了。也是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山峰上。这个神秘的黑鹰,真是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本来莫纹想问问他怎么会来到了这里的,可是他人已走了,想叫住黑鹰也来不及了。小芹给老叫化包扎好刀伤,站起来一看,所有的人全都走光啦,只剩下莫纹、自己和老叫化,以及倒在地上的尸体。小芹问:“姐姐,黑鹰呢?他走了?”“走啦!”“姐姐,你怎不留下他?我要多谢他赶来救了我和老叫化呢。”“噢!我能留住他吗?”“他不是和姐姐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但愿他今后不来夺取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我就拜天谢地啦!”“他不是姐姐的好朋友?我记得他在时家大院时,将姐姐救了出去呵!”“那是他看在慕容家武功绝学的分上,怕我死了,没法寻找,才来救我。”“那他怎么不向姐姐追讨的?”“恐怕他已死了这条心,知道问也是白问,所以不问了。”笑长老沉思自语说:“这个黑鹰,到底是哪一门派的人?这般神出鬼没?”小芹问:“老叫化,你那么老,也不知道吗?”“你这小丫头,人老,就什么都知道?那不成了神仙?”“哎!我是说你老人家观人见世,比我们多啦!”莫纹问:“笑长老,你也看不出他武功招式的来源?”“你那么精灵古怪,看出来了吗?”“我是看不出,他的武功太杂了。”“我老叫化可看出一些眉目。”莫纹和小芹同时惊喜:“你看出来了?”“他的手法太快了!夺刀的手法,仿佛是江湖上不多见的折梅手。”小芹问:“折梅手?那不是慕容家墨大侠的武功吗?”莫纹问:“会不会是墨大侠他老人家。”笑长老摇摇头:“他不是墨大侠!”“你怎么知道?”“墨人侠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蒙了面孔的。再说墨大侠生性仁厚,不愿伤人,而这个黑鹰,一出手就伤人和取人性命,所以不可能是墨大侠。”“那他怎么会折梅手法?”“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折悔手法,原来就不是慕容家的武功,也不是墨大侠一个人独会。它原是武林中早已不见传的太乙门的武功。太乙门的人,绝少在江湖上走动。莫纹问:“莫非黑鹰是太乙门的人?”“要是他那手法是折梅于法,只能这么说了,没有别的解释。”莫纹也沉思起来:“他是太乙门的人?”老叫化笑长老站起来:“现在没事了.我老叫化要去看看那慕容二公子,不知他醒过来没有。万一他醒过来,跑出岩洞摔下来,我老叫化可担当不了。”老叫化这么一说,莫纹和小芹都担心起来,真怕这痴儿醒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岩洞,那可不是玩的。小芹说:“老叫化,你受伤了,怎能上去?我去看少爷吧。”笑长老说:“这一点点皮肉之伤,难不了我老叫化。”莫纹说:“你们都别去,我去好了。”小芹说:“姐姐,你看,四小姐他们来啦!他们是来多谢你的,还是我去看少爷的好。你走了,他们会到处找你的:”莫纹抬头一看,果然是言大少、四小姐、楚无门和三个手下人,押着曹舵主向自己而来,自己真的是走不了,言大少和楚无门从大寨和安化带来的几十人,恐怕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虎岭岗这一战,可以说是江湖上极为惨烈的一战。死人极多,血染山岗。莫纹说:“芹妹,那你去吧。”小芹便往岗顶飞奔而去,她飞身上峰,便隐隐听到痴儿的哭声,心一怔:“少爷出了什么事了?不会给毒物长蛇咬着了吧?便慌忙闪身入洞,只见痴儿吓得睁大了一双泪眼,望着自己,跟着又破涕而笑:“小芹,你回来了?”接着又埋怨说,“你们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岩洞的?我好怕呵!”“少爷,你没事吧?”“我没事呀!”“少爷,那你怎么哭呢?”“我醒来不见了你们呵!”“哎!我还以为你给什么咬了!”“我是给咬了。”小芹一怔:“什么东西咬了你了?让我来看看。”“大蚂蚁!”“大蚂蚁?”“是呵!它们咬得我好痛。小芹,你看,哉捏死了几个蚂蚁,它们才跑了。”“嗨!少爷,我几乎给你吓死了!我以为是什么毒物咬了你的。”“蚂蚁没毒吗?”小芹一颗心放了下来:“少爷,你这么大个男子汉,怎么还哭的?”“我醒来一个人不见,不哭吗?”小芹一边用手帕给他抹泪,一边说:“好了,少爷,我们下去吧,姐姐在下面等我们。”“那些恶人走了吗?”“走啦!”“你和他们打了没有?”“打了!”“他们打不过,跑了?”“是啦!”痴儿这才高高兴兴地跟小芹钻出洞来。小芹扶着他:“少爷,小心。”“我不怕,你别扶我,我一个人走。”可是痴儿一看山岩下,有几层楼那么高,又吓得腿软起来:“小芹,你扶扶我,我害怕掉了下去。”小芹忍住笑扶着他说:“我还以为少爷变得大胆起来了。”来到下面没有乱石之处,小芹说:“少爷,小心了,我们跳下去。”痴儿又伸伸脖子往山岩下看,害怕地说:“这能跳下去吗?不跌死?”“少爷放心,有我带着你哩。你害怕,就闭上眼睛,什么也别看。”“我不看,我不看,你千万拉着我才好!别松了手。”“你放心啦!跌不了你的。”痴儿感到自己给小芹一提,身子就好像悬空起来,耳边风声呼呼,一会儿就没有了,似乎自己已站在草地上了。他睁开眼一看,自己果然已跳了下来,小芹在微笑着望着自己。他又望望山岩上,惊讶地睁大了眼:“小芹,我就是从上面跳下来的?”“是呀,有没有跌伤了你?”“没有,没有。小芹,你跟我姐姐一样的有本事,她也是这么提起我飞的。”“我比姐姐的本事就差得多了!”“不不!一样一样,小芹,我们再上去好不好?”“上去干吗?”“我还想从上面跳下来,太好玩了。”“哎!姐姐在等我们呢!”痴儿望了望岗顶:“姐姐在哪里?”“在半山坡上,我们走吧。”“好好,我也想姐姐的。”痴儿有点失望地跟随小芹走下山岗来,只见莫纹一个人迎风立在山坡上,言家兄妹已不在,老叫化也不见了,只有安化县楚无门的两个手下在埋尸体。痴儿一见莫纹,似乎将什么都忘了,高兴地奔了过来,嘴里一边喊着:“姐姐,姐姐!”这个痴儿,高兴得路也没有走好,“咕咚”一声,不知给什么东西绊了,翻了_个大筋斗,跌得他要喊痛。但他看见绊倒自己的是一具可怕盼血淋淋的尸体,又吓得跳了起来。小芹和莫纹看见他翻了个大筋斗,忍不住笑起来,后又见痴儿似惊兔般跳起来就跑,远远避开跌倒的地方,神色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东西似的,以为痴儿踩着毒蛇了,都跃了过来。小芹关心地问:“少爷,你碰上什么了?”莫纹一见,是一具尸体横卧在草丛中,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痴儿指着尸体:“他,他,他……”小芹也看见尸体了,说:“少爷,那是个死人,别害怕。”莫纹温柔亲切地问:“兄弟,他没有吓着了你吧?”“姐姐,那死人好怕人呵!”莫纹微笑:“兄弟,你真没出息,死人也害怕的?你看小芹妹妹比你小,又是个女孩子,都不害怕,你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反而害怕了?我和小芹妹妹,还指望你来给我们壮胆哩!”莫纹一句话,又鼓起了痴儿作为男人的自尊心。痴儿挺了挺胸:“姐姐,我不怕,但他绊了我一跤。”小芹问:“少爷,你摔痛了没有?”痴儿为表示自己是个男子汉,扬着脸说:“没有!一个男子汉,会痛吗?”莫纹与小芹相视,又忍不住笑起来。的确,这痴儿已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站起来,比十六岁的莫纹高出了半个头,比小芹更高出了一个肩膊,他要是智商健全,该是莫纹和小芹的保护人了。莫纹见他一副男子汉威风懔懔的气势,忍住笑顺着他说:“是呵,怎会痛的?兄弟,你这样就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啦!”痴儿一听,似乎更得意了,昂首扬步,四下望望:“咦,那老叫化呢?怎么不见了?”“兄弟,老叫化已经走啦!你要找他?”“唔!我要问问他,干吗讲话不算数?说要陪伴着我,却趁我睡着时就跑开了,让我醒来时害怕得哭起来。”小芹叫着:“少爷,你别说你哭啦!这就不像男子汉啦!”“对!我不哭。我,我,我要问问他,干吗不等我学会蛇行鼠步的功夫就走了!”莫纹说:“兄弟!那老叫化的蛇行鼠步功夫,你是学不来的,那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才能办得到,你还是练你的五六七八九功夫好。”小芹笑着说:“少爷,其实你刚才的功夫,比老叫化的蛇行鼠步功夫还好。”痴儿茫然:“刚才我的什么功夫了?”“跌倒后,一下就跳起来呀。”“那也算功夫么?”“怎么不算?那是龙腾虎跃的好功夫呵!”莫纹也笑起来:“不错!不错!真的是龙腾虎跃功夫,我不知道兄弟几时学会了这一门功夫的,大概是从老叫化的蛇行鼠步功夫转化而来的吧,怪不得跌倒了不会痛。”痴儿困惑起来:“我,我不知道呵!”“好啦!兄弟,天不早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吧。”“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回安化城。”“回安化城?姐姐,我们在安化城放了那四把火,回去,不怕人注意么?”“丫头,你放心,没人会来捉你这纵火者的,四小姐在岗下已为我们准备了三匹马,接我们到她庄上住。”“是言家大寨吗?”“不是,在安化城郊的一处村子里。”“四小姐怎么在那村子有处庄院的?”“你这丫头真是打烂沙煲问到底。言家的人,在湘西是个土皇帝,在一处村子有座庄院又有什么奇怪的?”“姐姐,我是小心那!”莫纹一笑:“走吧!四小姐打发了一个人在岗下等我们哩!”“四小姐她先走了?”“走了,赶回去清理门户。”“清理门户?”“丫头,那姓曹的在言大少近乎残酷的逼问下,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这一切都是阴掌门有计划安排的。故意挑起我们和言家结下仇怨,说是什么一石投两鸟之计,既想捉我们,也将将言家在湘西地盘夺了过去。”“好歹毒的阴谋!”“芹妹,所以我们今后要格外留神阴掌门的人。”她们一边说,一边已到了山岗下,果然有一条汉子备了四匹马在等候。见莫纹下来,立刻恭敬地迎上前,问:“女侠现在动身么?”莫纹打量他一下,这汉子正是楚无门仅剩下的三名手下其中的一个。问:“你没有别的事吧?”“没有!小人奉四小姐之命,随时听候女侠的调遣。”“那辛苦你了!”“不,小人不辛苦。”“好!我们现在就动身。”“请二位女侠和这位公子上马。”痴儿骑过一次马了,现在再也不怕了,他在莫纹的轻轻一托之下,骑上了一匹马。跟着莫纹、小芹也跃上了马背。那汉子最后跃上马背,说:“女侠!小人在前面带路,请紧随小人来。”日落黄昏,露人稀少。莫纹、小芹和痴儿随那汉子来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山村中,进入一家平民百姓家。山村幽静,这家庄院更幽静。整座庄院,仿佛在一片树林中。言四小姐带着两位丫鬟,早已在院中相迎,一见莫纹等人进来,又要下拜。莫纹暗运一股内劲托着四小姐,使她不能拜下去,说:“四小姐,你要是这么做,我也不敢在贵府住下了。”四小姐拜不下去,既敬佩又感激地说:“莫女侠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和多谢了,请!”这一夜,四小姐除了殷勤招待莫纹等三人外,更安排莫纹、小芹和痴儿在一间精致的楼阁住下,痴儿洗过澡,吃了晚饭后,有专人伺候他先睡。四小姐陪莫纹、小芹在灯下谈心。小芹忍不住问:“四小姐,你怎么在这村子里有这座庄子的?”四小姐微笑:“小妹!这是家父听从三哥的主意,特意在这不显眼的山村里,以他人的名义,购下这个产业,安排家母和找在这里住下。”小芹奇异:“为什么!?”“三哥说,江湖风险,变化莫测,大寨虽然偏静,不为外人所知,但人多口杂,来往人不少,迟早也会为人知道,一旦有事,就危及家小了。何况家母年老有病,受不得惊恐,所以就添置这个产业,令我和家母在这里住下。”“这里没人知道?”“除了我家的人和楚师兄知道外,就是父兄身边的亲随卫士,也不知道。”“万一给黑道上的人知道,那你不危险?”“小妹,没有这个可能。就是有这个可能,我和家母,也可以安全离去。转到城里一户人家去,从此改名换姓,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莫纹听了,感到言三少寨主是位智者,富有远见,进身江湖,却想到安全后退之策,要是言家三公子是位具有野心的人,那将是武林之祸,便说:“四小姐,你不该叫人带我们来。”四小姐有些愕然:“为什么!?”“这么一处绝密之地,你让我们知道,不怕有危险?”“这有什么危险了?”“四小姐,我是黑、白两道上人人必得的邪派人物,我来这里,你不担心有人在暗中盯踪而来?那不害了你们吗?”四小姐笑了:“莫女侠,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没有人在暗中跟踪着你们来这里。”“你怎么知道?”“真的有人跟踪,在村子的两里之外,就为我的人发觉了。”“这村子四周两里之外,有你的暗哨么?”“可以这么说。这一带,过去完全是荒凉的山坡,没有这个山村,也没有附近的人家。是我言家一些忠诚的老家人,在这里安家立户,建立了这么一处山村,以后我们才来的。”“那么说,这山村里的人,都是你言家的人了?”“就是山村四周的人家,也是我言家的人,他们从不卷入江湖是非,更不参与言家大寨的事,是真真正正的山民村妇,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非到万一,他们绝不在江湖上露面。当然,他们在暗中保护我母女俩的,有什么动静,就会通知我们。”莫纹含笑:“四小姐这么相信我?你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安好心?”四小姐笑了:“女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的这样,我也心甘情愿死在你的剑下。因为我兄妹之命,早已是你的了,你随时可以要了去。”莫纹欢笑:“四小姐,多谢你这么信任我,我自从出江湖来,可以说没有碰上你这么一个直爽的人。”“莫女侠,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哦,你有什么话请说好了。”“我不但将女侠视为救命恩人,更视为亲人,女侠要是不嫌我,我想与两位女侠结为金兰姐妹。”“结为金兰?”的确,在江湖上,武林中,结为金兰,可不是。件随随便便的事,这是一件大事,一旦结为金兰,便是同生共死,将自己交给对方了。四小姐见莫纹沉吟,又说:“要是女侠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你不怕我会累及你吗?”“我愿意为你而死。”莫纹说:“你这么看得起我,又不后悔,我答应。”四小姐大喜:“我怎会后悔呢。”四小姐立刻命丫鬟去准备香烛和酒,与莫纹、小芹对月誓盟。这比莫纹与白妖金媚娘结拜时更为隆重。言美凤年长为大姐,莫纹第二,小芹为三妹。不单四小姐喜不胜言,就是小芹,也喜不胜言,经这次对月誓盟,她正式将莫纹看成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且还多了一个言大姐。庄上的丫鬟,都知道小姐与名震江湖的莫纹结为姐妹,一个个更是大喜,一一过来拜见。言美凤又叫家人重备酒席,一边饮酒一边在月下谈心,江湖上的事,往往有出人意外的变化,在今日午时之前,莫纹与湘西言家几乎是誓不两立的仇敌,而且莫纹还准备去端了言家大寨。想不到虎岭岗一战,莫纹不但化解了与言家的仇恨,更与湘西言家的四小姐义结金兰,这一点,可是多谢阴掌门的人了。她们正在交谈一些江湖中的事时,莫纹突然停口,凝神倾听,言美凤一时奇异,小芹一下敏感到了,问:“姐姐,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动静?”莫纹点点头,转问言美凤:“大姐,过去夜里,有没有人在这一带过往的?”“这里不是来往大道,不但夜里,就是白天,也没人来过。”“大姐,有人却朝这山村来了。”“哦?那一定是自己人。”“要是外人在夜里来呢?”“那逃不过山村四周的耳目,他们会赶来向我报告。二妹,你听出什么来了?”“大姐,来人轻功颇好,似乎从树上而来,不沾地面。”“真的?”言美凤疑惑起来。要是自己人,怎么要从树上来?要是外人,怎么来这偏僻的小山村?她侧耳凝神听,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又困惑地望着莫纹,疑心莫纹是不是听错了。小芹这时也说:“不错!是有人来了,已进了村口,来人的轻功十分俊。”小芹话刚落,一条人影,已跃进了庄院,跟着庄院家人轻喝:“谁!?”来人的声音说:“请快禀报四小姐,小人有要事要见四小姐。”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