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衰!”我心里骂道,摸索着掏出来一看,是檀冰的。 “向哥哥,你在哪里啊?”檀冰忧郁而不安的声音。 “哦……我在送一个同事回家。”我说。 “谁?是徐琳吗?”檀冰有着超乎常人的预感,水瓶座的人就是这样可怕。 “嗯。”我不想骗她。 “什么?!你?!方向!这么晚了你送徐琳回家,你今晚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我这就回去啊!”我往边上走了走,不想让徐琳听见檀冰在电话里嚷嚷。 “好吧,你送吧!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你也永远不要给我打电话!”檀冰挂了电话。 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走回到徐琳身边,捡起地上的伞。 她捂住嘴,哧哧地笑。 “有什么可笑的?”我看着她。 “你刚才……把伞扔掉是想做什么啊?”她幽幽地问我。 “我没扔,是风大,没抓住。”我拒不交代。 第二天,我上午睡到很晚,下午才进办公室。第15节 欲火焚身(2) 昨晚回到家后,电话里哄了檀冰老半天,终于把话说圆了,就说公司封闭训练结束,回到市区很晚了,大家都很累,都打车回去。为了节省公司费用,我就用自己的车把顺路的几个员工沿路送回去,正好徐琳是最后一站。 电话里好说歹说了一个小时,她总算将信将疑地被我对付过去了。 今天下午,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斜靠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魂不守舍。 忽然发现桌子上的花又换了,花瓶里前几天还是忧郁害羞的情人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大束绽放的粉色玫瑰。 我起身打开电脑,开启了QQ,找到了和徐琳的对话框。 “屋子里的花是你换的?”我跟她说。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桌上的咖啡我都换了四袋了,热了凉,凉了又热。”她发了一个生气的图标。 “哦……今天你穿得很性感,身材很好。”天知道,我怎么憋出来一句这个。 “身子长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啊。”她又发了一个淘气脸蛋儿的图标。 “你以后不要穿太紧的衣服,否则你让外面的男同事怎么正常工作啊?”我继续打字。 “啊?不会吧,我的身材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啊,我都嫌自己的臀部太翘了,不太协调呢!”她信息回得很快。 网络交流最大的好处在于,人在面对面时无法启齿的话题和难以敞开的心扉,在网络里可以大胆地说出来。尤其在中国,男人含蓄,女人腼腆。这种传统文化与高效率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明显不相适应,所以,QQ就帮助中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腾讯公司这只概念股,今天得以在美国纳斯达克登陆股市并受到华尔街的热捧,甚至还创造了中国最赚钱的网络公司的资本神话。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我想换个话题。再这样下去,我要缴枪了。 我严厉地说:“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记住上次的教训,以后不要穿成这样,尤其是去见客户!” 她似乎很委屈,发了一个大哭的图片,并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人家现在长胖了,特别是胸和屁股。所以我现在所有的衣服都绷得很紧啊……呜呜呜呜……” 天哪,真不该讨论这个话题,受不了了。 不由自主地,我把手伸向了自己的下面。 她一直在跟我说话,我却没回复,我沉浸在自己的手所渐渐带来的高潮中。 “你在干吗?你是不是在……”徐琳忽然说了一句。 我惊住了,一切都停止。 “这几个月我帮你收拾,发现你的手纸用得很快……嘻嘻,你是不是……”她发过来一个调皮的图标。 我怔在电脑前。 “不要你用手!我现在就到你的办公室来,可以吗?”她发过来信息。 轻率的玩弄恋爱正如玩火一样,随时有*的危险。如果说恋爱是甜美的酒浆,但随便乱喝,也会变成烈性的毒汁——这是丁玲说的。 但,那个年代并没有人能理解他,所以他的学生柏拉图,干脆创造了无性的“精神恋爱”。 对待婚姻、感情和性的看法,男人和女人就像来自截然不同的两个星球的生物。各自有完全不同甚至对立的立场,但却都视为真理。而我的真理是:与其活在被檀冰的家庭断然拒绝的痛苦绝望之中,不如回归原始的本性,没有必要刻意去约束自己。所以,我爱檀冰,但我更热爱真理。 第16节 鲜美的河豚 她轻轻推开了门,一闪身进来,然后轻轻地再把门关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下面的要求越来越高涨。 我悄悄地把桌上檀冰的照片合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坐在那里。 徐琳慢慢地走到我的后面,轻轻地把头枕在我的椅背上,栗色卷曲的长发散落下来,拂扫着我的脸庞。 一缕女人香幽至,纵使英雄亦断魂。 “你,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呢?也不发信息给我?” 从徐琳进公司第一天,我就隐约预感她会吸引我。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吸引我。冲万军之阵取首级易,揽温玉在怀行寸步难。 我拿过一张报纸,若无其事地挡在大腿上看着,因为那里的变化太明显了。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喃喃地说着。 “你……是个百分百的女人……可是,我有女朋友。”我憋出很傻的这么一句话,却是真心话。 徐琳转身过来,坐在我的腿上。 “我不会和她抢的……我只想让自己属于你……”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从趾骨直冲入大脑的那种燥热的冲动。 她轻轻靠在我耳边呓语,吐气幽兰:“从滚石KTV那晚开始,我就跟自己说,要伺候爷了。” 我伸出手来,握住了她柔若无骨,*肉感的小手。 她从我的大腿上滑落,在我身边蹲了下去。她挣脱我的手,轻轻地掀开我放在腿上的报纸。 她看到了我大大膨胀的欲望,先是惊讶,然后娇笑起来:“爷啊,为什么这么压抑自己呢?”她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居然去解我裤子的拉链。 “小琳……你做什么?”我慌乱起来。 “爷,您不知道女人是应该伺候男人的么?”她看着我,面泛桃红,媚眼如丝。 我仰起头,全身每个细胞都像注满了燃料,猛烈地燃烧了起来,从来没有这样过……和檀冰这么久,*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更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 当我被徐琳全部含住的时候,浑身痉挛起来,意识再度模糊。 她深深地吮吸着我的巨大,不时看着我,并用她很柔软肉感的手来安慰我,以防止我因为过度兴奋而随时可能尽早结束。 我竭尽全力使自己冷静了几秒钟,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里毕竟是办公室,外面还有十几个员工在办公。我的办公室是一套豪华的公寓,房间隔音的效果很好。我听不见外面办公区的电话声、交谈声,自然,他们也听不见我房间的声音。 但我还是从她的娇小的口中暂时逃离,拖着被解开的裤子起身,跌跌撞撞走到门边去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彻底关好。万一有哪个冒失鬼闯进来汇报工作,这好戏就大了…… 我才发现徐琳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反锁住了。 我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徐琳已经站了起来,一边拢着头发,一边整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服,在她俏丽的嘴角闪烁着一丝亮光。我知道,那是刚才含住我的时候,我所遗出的液体。 还有比这更性感的风景么? “方总,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儿您再叫我吧。”她平静了下来,若无其事地从桌上拿起进来时抱着的文件夹,往门口走去。 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她轻声惊叫着,挣扎着。 我紧走两步,把她摁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紧身短裙。 “啊……不要啊,不要在这里……!”徐琳被我从背后压在老板桌上,慌乱地轻声尖叫着,用手拼命地去护住她短短的裙子。 “为什么不要?”我喘着粗气,把她压在身下:“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弄我,现在又说不要?!”我狠狠地说着。 “因为……”她涨红了脸,欲语还休。 完蛋,是不是她今天正在生理周期?我沮丧到了极点:“因为什么?”我依然压着她,并没有给她任何活动的空间。 “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啊,我……我害怕同事们听到,因为……我的声音会很大的。” “你说你喜欢大声叫,对么?”我全身每个毛孔都为这女人而极度膨胀。 “嗯……”她一低头,潮红了脸,千娇百媚地说道。 在性的方面,我有强烈的返祖意识,喜欢在女孩子的身后牢牢控制住她,徐琳被我这样从后面抓住,也许很不习惯这种方式,她极力挣扎反抗着。 但如同被固定在车床上的一块汉白玉,所有挣扎反抗都是徒劳。她的臀部相当丰满挺翘,裙子是紧身的那种,包得非常圆。她扭动着躲闪,我一时难于顺当地脱下她的裙子。 急得我一咬牙,就腾出一只手来:“嗤!嗤!”铁指如刀,一阵裂帛之声,她那昂贵的Sisley的裙子转瞬就被我撕烂…… 当一切平静下来,我和琳靠在沙发上,感受着彼此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忽然袭来。而且,以后在公司如何处理和琳的关系呢?刚才琳那一声失声的喊叫,有没有被外面的员工们听见?一时百感交集。 我点燃了一支烟,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爷能帮我别一下裙子么?”她不知道从哪找到几枚曲别针,居然把被我撕裂的裙子的裂缝处一一别了起来。 我帮她别好最后一枚曲别针。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摩她又圆又翘的臀部。 “好啦……不要啦……进来您的办公室都快半小时了,外面的同事们早就说三 道四了!”她娇笑着躲闪,抱起文件夹,开门出去了。 我看着她曼妙婀娜的身姿,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的意志力太差,对你犯了罪。而是你的诱惑无处不在,叫我入了地狱。 琳的确是很吸引我的女人,而且从她刚才全身心投入的激情来看,她也非常喜欢我。但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们互相并不属于对方,而且,这段故事迟早是要结束的。 只有越轨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是永远不会离弃檀冰的。 女人说:洁身自好,坐怀不乱的男人才是经得起考验、有安全感、值得一辈子托付的男人。 但爱情和性学家说:坐怀不乱的男人其实是变态,只有越轨之后不弃糟糠的男人才是经受住考验的男人。因为《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记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稳定的婚外恋,才有稳定的家庭。 而女人又何必去为此担心呢?难道你们认为一个尝过鲜美河豚的人,他就从此拒绝喝粥吃饭了么? 第17节 獾子 第二天,我去了翠微商场。在珠宝柜台前寻摸了半天,直到楼层保安都开始注意我的时候,我才终于挑出了一只钻戒。 三片树叶形的白金片上分别镶着一颗小钻石,很典雅。 付了钱,拿着这钻戒。我走出商场,在眩目的太阳下再次观摩着。 我举过头顶,看到它在阳光下闪出五彩的光芒。 忽然想起,这光芒正如同七年前,我第一次在阳光下,见到向我轻轻走来的那无比清纯的姑娘——檀冰。 有的女人,靠钻石闪耀自己。但是好女人,比钻石更闪耀。 一周后 灾难总是盘旋在华夏大地的上空,2003年4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迅速在北京蔓延开来,每天被确诊和死亡的人数直线上升,并见诸于报端和电视新闻。人们在恐惧中纷纷逃离这座大都市。 人心惶惶,我也只得宣布全公司无限期放假。 阿浩的那家夜总会更是早早地就关了门,他到了我公司,说这段时间就住在你这里吧,这一年咱俩比小姐都忙,终于找到机会歇一歇,痛痛快快跟你喝点酒了。 我和他一起下了办公楼,开着车往家走。 一路回家的时候,看到行人比往常稀少了很多。在这个被瘟疫笼罩着的城市,人们都选择闭门不出。来来回回开着的公交车里几乎全空,往常几乎要把人挤成照片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只零星散落着几个人,还都戴着厚厚的口罩。 我和阿浩相视一笑,现在人,无论有钱没钱,都惜命得很啊。 我们决定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走进家门口的一家健身房,才发现这里已人满为患,器械区、跑步机上、跳操房,都有很多人在锻炼身体。屋子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熏醋的味道。 我和阿浩刚和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姑娘搭了一会儿讪,就走过来一蛮牛似的肌肉男,名为教练。他跟我们一通推销,我拗不过他的热情,就直接办了两张卡,和阿浩换上运动服和跑鞋,上了跑步机。 好久没有健身,全身都僵化了,而且感觉有点虚得厉害,没跑几分钟,整个人就像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 这时旁边来了两个三十多岁,平头、光膀子的家伙,他俩打开我和阿浩边上的跑步机,跑了起来。 这二人脖子上都带着粗大的金项链,随着跑步节奏,上下摆动,金光一片。而且其中一个背上赫然文着一只巨大的蝎子。 看来这两个平头不是善类,貌似黑社会。 我再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个长成黑社会模样的家伙,居然是一对双胞胎! 我回过头,发现阿浩也在看着他俩。 那两个家伙发现我们在看他们,其中那个文了蝎子的居然主动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也冲他们点了点头。我本对这类人无所忌惮,只是我现在做正当生意,和他们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进到器械区之后,我和阿浩就开始咬着牙和那些铁疙瘩们较着劲。由于疏于锻炼,原来轻而易举的重量,现在我却举得很吃力。而阿浩却轻松推举着近二百公斤的杠铃,我一看就来气,这厮一定一直在偷偷练!虽然他拳脚比我好,但是在绝对重量上面,我原来一直比他强的。 从器械区出来,我跟被抽了筋似地一步一挪到休息室。 路过跳操房的时候,发现那两个家伙居然在里面,跟在一群女人后面跳拉丁操。 看到他们那笨拙的动作,我俩大笑起来。 我们坐在休息厅喝水的时候,这俩家伙随着一群女孩子走出了跳操房,走着道还不忘在那群女孩子身上瞄来瞄去的。 我们窃笑,这双胞胎太逗了。 他俩看到我们坐在那里,就走了过来,要了两杯水挨着我们坐下。 “哥们儿,我咋瞅你那么眼熟呢?”蝎子说话一口浓厚的东北腔调。 “哦,我就住对面小区,天天路过这里。”我笑着说。 “哈,我们也住对面小区,在28号楼,原来咱是邻居阿!”蝎子笑了起来,还用手直挠头。 这黑社会还蛮可爱的哦。 他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认识一下,我叫郑鑫。” 我接过来一看,“××广告公司副总经理”。 嗬!敢情东北黑社会的,到了北京都从良做传媒了啊。 出于礼节,我也回递给他一张我的名片。 “厉害啊,自己开公司做老板啊!”他看着名片笑着说。 “你看人家,又帅又开公司当老板的,哪像咱们,整天打工,人还长得跟獾子似的。”他跟边上的双胞胎兄弟说着。 从他并不掩饰的表情来看,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羡慕。 而且,我也觉得他俩长得确实是像两只獾子。 “嗨,小破公司,瞎干的,没什么出息,快倒闭了都。”我说。 “哈,你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你二十几啊?” “25,属龙的,你呢?” “俺俩都32,属狗,俺俩三胞胎。”郑鑫笑着介绍他的同胞哥哥郑焱。 三胞胎?居然还有一只獾子? 然后他热情地从包里掏出来一叠照片给我看,上面有他们兄弟三人照片,居然还有和很多明星的合影。 冯巩、潘长江、赵本山、巩汉林…… “哟?!怎么你们尽跟长得这么难看的明星合影啊?”阿浩笑着说。 我翻着眼睛看着他,阿浩这家伙说话也不给人留面子。 郑鑫尴尬地笑了笑:“那就对呗,要是和那些帅哥明星合影,我就跟个粑粑似的,显得我多砢碜啊。只有跟这些老丑的人一起照,我才帅啊!” 大家聊得很投机,又都是邻居,于是就相约一起去边上的大排档喝酒了。 半夜,我和阿浩都没有睡着,聊起今天遇见的郑家兄弟,又是忍俊不禁。 可是谁又知道,几年以后,这三胞胎獾子居然取得了不可思议的巨大成功,让我无地自容…… 美国通用电气前总裁杰克·韦尔奇,被人奉为“打工皇帝”,他用毕生心血把通用做成了世界第二大企业。他曾对哈佛的学生们说过:只有拥有自信,才会在竞争中获胜。自信的人敢于敞开胸怀,敢于展现自我,更敢于面对别人的挑战。 我到后来才知道,在郑鑫、郑磊、郑焱他们这三胞胎兄弟的电话本中,竟然记录了几千个朋友的电话和名片!而且大部分都保持着经常的联络。他们善于结交朋友,并勇于展现自我,特别是郑鑫开放幽默的心态,能给朋友们带来快乐,自然他就有更多获得帮助的机会。而这一点,我是从认识他们之后,才刚刚学着上路。 第18节 一语惊醒梦中人(1)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檀冰电话。 “向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感觉到檀冰特别兴奋。 “什么好事儿啊?”我觉得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好可爱。 “今天我爸妈打电话来说,同意先见见你了!哈哈!”她高兴地嚷嚷着。 “哦?”听到这个消息,我又兴奋,又有些紧张。半年前她父母还坚决不同意呢,难道又峰回路转?难道她爸妈被我们坚守七年的感情而感动? 周五傍晚,我买了一些礼物,来到了檀冰家在的西直门小区。 其实,这个小区我很熟悉了,这七年来,每次送她回家的时候,我们俩总是在她家窗户下面依依不舍地告别,还东躲西藏,生怕被她父母从窗口发现。 今天居然能上门了,我窃笑。只是不知道是入天堂,还是上刑场。 当檀冰父母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站在门外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阿姨,我是小方啊。”我鞠躬。 “哦……是小方啊,进来吧!”檀冰的母亲笑着说。 虽然是善意的微笑,但我仍然能感觉到这位阿姨的矜持与戒备。 我进屋后,发现檀冰的父亲,肖局长,也在家里。 肖局长有典型的党和国家干部的那种气质,微微有点发福,身材魁梧,面如满月。透过质量考究的眼镜,能看到中庸而威严的眼神。 她母亲也戴着眼镜,头发稍许花白,但气色保养得很好,属于知识分子和官宦家庭大户人家太太的风格。 我坐在沙发上,她父母坐在对面。也许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家有点尴尬。 “小方,你老家哪里的啊?”还是檀冰的母亲先打破了沉默。 “哦,我家是山城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山城?”他们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安徽省的。”我解释道。 “哦,安徽。”她母亲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那你的户口呢?还没有弄到北京么?”她继续发问。 “还没有,在计划中。”我很沮丧,怎么一来就问这个问题。 “哦,这样……”她母亲看了看丈夫:“你父母也在山城?” “嗯,他们都退休了,在家呢。”我说。 “小方,你大学念的什么?考研了吗?”她父亲问我。 “国际经济贸易,没,还没有考研……”我低声说。 “不是听冰冰说你准备考么?还没有啊?”她母亲问。 “哦,工作忙,没顾上啊,等稍闲的时候一定考。”我实话实说。 她父母的脸更阴沉了,大家一时竟然又没有了话题。 空气异常沉闷,我局促不安起来。面对客户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总能应付自如。但现在面对的是檀冰的父母,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如坐针毡。 “小方你在北京买房了吗?”檀冰母亲终于忍不住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还没有,现在是租的房,有打算买的。”半年前他们了解的我的局面,到现在没有一点改观。我终于看到她父母不再掩饰他们很失望的表情了。 “不过,我现在正在经营一家物流公司,本来打算买房子的钱是投进公司里去了,要是运营的好的话,明年就能收回成本,年底就能买房了。”我赶紧补充道。 “小方,你既然来了,我们就把话说明吧。”檀冰父亲说道。 我抬起头,等待审判结果。 “小方,你和冰冰有这么多年感情,我们做父母应该是有心成全。但是说实话,你各方面的素质和条件都达不到我们的期望。而且不客气地说,你还影响了我们檀冰!我们檀冰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原来学习一直很好,本来我们还想培养她出国深造的,但是她就是不愿出去,而且也渐渐荒废了学业。这跟和你在一起贪玩儿是很有关系的!”第18节 一语惊醒梦中人(2) 我一头雾水。 “我们檀冰的人品、学历、长相、家庭条件各方面都很好,本来完全可以有一个向更高层次发展的前景,也能有更好的生活,但我们没有想到她在感情选择上会犯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导致现在她自己也一事无成。”她父亲的话并没有打算给我留什么面子。 我想争辩什么,但又缄默了。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另外,小方,你不仅是外地户口,而且现在你在北京连房子也没有一处,那么就连最普通的一个安稳生活都不能给檀冰啊,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宝贝小女儿交给你呢?”她母亲的话字字如刀,扎在我的心上,疼得我皱起了眉头,却无可反驳。 因为她父母说的都是实情,只不过说出了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