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对,理论上是这样的。”我喝了口威士忌,感觉冰块不够味道太浓,就又加了一块。第13节 亚伯拉罕的活祭(2) “我查过伊万长官和安德烈市长的履历,伊万是叶利钦时代的*,虽然位高权重,但经历过政局大的跌宕,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现在对联邦政府是言听计从,没有什么主见,而且已是垂垂老矣,言行十分保守,是等着踏踏实实拿退休金养老的主儿。这种官遇事考虑的太多,只要中央联邦政府那里有人力挺土耳其那家公司,伊万长官是不敢也不愿帮我们撑腰的。” 周总微微点头:“那安德烈又怎样?” 冰块已经在卡迪拉克车内温暖的空气中溶化,我喝了一大口。 “安德烈是俄罗斯政府为数不多的由普京钦点的副市长级别的官员之一,因为他是普京的嫡系,在普京掌控克格勃时,安德烈时任最精锐的第九局长官。两人私交很不错,而且同属圣彼得堡帮。” “我操,这你都知道?”周总猛地一拍沙发,烟灰掉了一身。 “我和杨柳青已经用互联网把上次在酒会上高参赞介绍给我们见面的所有俄罗斯重要官员查了个底儿。还有安德烈的秘书切尔金先生,他收了我们不少好处,很多官员的内部资料,只要不涉及绝对机密,还是可以稍微透*给我的。”我笑着说。 “很好,你接着说。”周总笑着弹掉身上的烟灰。 “再接着说安德烈,他作风很像普京,在他主管莫斯科经济的这两年,做了不少大事儿,修缮地铁,疏通莫斯科伏尔加运河,申办冬奥会,包括这次物流园在内的一系列大型招商引资,都是相当成功的。本来今年就改往上升迁,但似乎中央联邦政府那边并没有立刻的补缺。” 我接过周总递给我的雪茄,点燃,吐出烟圈。感受着这种植在可可园里的特级雪茄的醇香。 “而且普京明年就要卸任,在接班人的团队里,似乎没有考虑他。所以为了弥补安德烈的心理失衡,就又给了他很多特权。所以安德烈名义上市副市长,但实权比市长还要大,中央区行政长官都要听他的意见。” “普京的意思,是让他安安心心地做几年莫斯科的山大王?”周总笑着说。 “可能还真的是这个意思……哈哈……”我笑着看着周总。 “水浒108将里,浪子燕青不从招安,浪迹江湖,聚啸山林,始得善终啊……到底是嫡系战友,让他居安一隅,多捞美元实惠比卷入险恶的*要强多啦!”周总若有所思,点点头。 “是的,安德烈明白这点之后,也就不怎么顾忌与商界人士公然交往了,咱们上个月在莫斯科大学的酒会上看见他时,他不就是跟瓦洛佳房地产集团的总裁谢尔盖先生在一起吗?” “唔……”周总回忆起来。 “方向,你这些情报一分析,我们在他们这些秘书身上花的那些钱,也还就真值了。”他笑着说。 “安德烈有普京撑腰,别说土耳其公司来要地,就是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亲自来了,也不见得就给面。”我晃动着杯子里剩下的冰块,笑着说。 “那么从安德烈市长那里套出土耳其公司的报盘书,需要多少钱,切尔金秘书有给你明示么?”周总问。 “对安德烈来说,美金的意义不大。”我说。 周总转动着手里的雪茄,透过烟雾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 我想了一下,笑着说:“周总,您手里现在有张牌,这张牌对安德烈来说,可能要比美金好使一百倍。” 周总斜着眼看着我。 “就看您舍不舍得了。”我边说边笑。 “你指杨柳青?”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周总立刻明白了。第13节 亚伯拉罕的活祭(3) “对,就是杨柳青,那天的酒会上,安德烈是所有宾客中唯一亲吻杨柳青手的人,而且据我后来观察,他对别的女士并不那样,我相信,他在搞女人这方面,是有一定品味的,只要有选中的目标,他比搞经济建设更大胆、更直接。” “你小子,观察的够细致啊!”周总哈哈笑了起来。 “呵呵,现在就看周总您舍不舍得用这张牌了。” “哈哈,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有效,我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再说小杨现在我已经交给你了,已经是你的人了,只要你舍得,那就没问题啊。”周总笑着说。 我举起杯子,把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我望向窗外。 卡迪拉克穿过阿尔巴特大街,迎着风雪,向代表处驶去。 特维尔大街高级公寓区杨柳青住处 “什么嘛?!方总,你这是让我去当交际花嘛!”杨柳青杏眼圆睁,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可是天大的美差啊,你不要搞错咯。”我坐在她对面,笑嘻嘻地玩转着手里的卡迪拉克车钥匙。 “哼,什么美差,分明是逼良为娼……”杨柳青扭过头去。 “哦,不逼不逼,你完全可以不去啊,我一点都不强求。” 我微笑着走到桌边,打开那个尼泊尔手工锡银制的精致烟筒,取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 这个女人,抽根烟还尽穷讲究,整个这么个烟筒。我心里想着。 透过跳动的火苗,我看到她一脸矜持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她分明是正在暗自考量。 “青青,这可不是逼良为娼啊,你知道安德烈是什么档次的男人吗……普京钦点的副市长,总统最信任的中央大员,还是超级俄罗斯大帅哥……算了,这你也是知道的。” 我边说边拿起桌上一只苹果,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切,谁稀罕!我又不是没……”杨柳青刚说到这,立刻抿住嘴不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没有过,哈哈,圣彼得堡市长的外甥涅尔果夫,西北区税务总局局长的二公子梅尔韦杰,警察署长的小舅子哈巴耶夫,俄罗斯的猛男帅哥公子哥,你谁没见过……”我扔掉剩下的半个苹果,俄罗斯的苹果很难吃,又干又没味道,像咧巴。 “你?!”杨柳青拍着沙发,站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又蔫蔫地坐了下去,只剩下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你留学的圣彼得堡大学,我已经都了解过啦,校友们对你的印象很深啊,在吸引那帮衙内同学方面,你是相当出色的。否则,周总怎么会把你派到我身边,我又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交给你这么关键的任务呢?”我微笑着看着她。 “方向……你太狠了,你是狼……”杨柳青喃喃地说着。 我丢给她一个信封:“废话少说了,明天就开始行动吧,这是五万美金,你的活动经费,信封里还有个小本,上面记着安德烈的秘书切尔金的电话,还有安德烈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日程安排,以及他每天下班和出行的路线图。当然,还有安德烈的个人喜好、宠物情况、业余爱好等等资料。我给你十五天时间,这些时间你的工作时间完全自由,十五天后你来汇报。” 她张大了嘴,看看信封,看着我。 我指着电话机:“周总现在应该还没有睡,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表表决心吧!” 她犹犹豫豫拿起电话,忽然又放下,抬起头问我:“我在圣彼得堡的那些事情,周总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知道的,我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我笑着说。第13节 亚伯拉罕的活祭(4) 杨柳青转着眼睛想了一下,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反正不许你告诉他,要是他知道,就是你说的!” 她又拿起了电话,我背过身去不看她。 “喂?周总吗?”她小声说。 “哦,是小杨吧?”周总在那边问。 “是我,周总,刚才方总跟我说……”她支支吾吾。 “嗯,方总已经和我商量过了,你听他安排吧,你有什么困难吗?” 杨柳青欲言又止,抬头看着我,眼神期期艾艾。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 “没……没什么,那好吧,我尽力就是了。董事长晚安!”杨柳青挂了电话。 “这就对了!你是知道的,这个物流园计划我们大家都花了很多的心血,不仅那么多美金和劳力士都投了进去,而且在未来的几年里,你的青春,我的青春还要与它一起燃烧,你的人生价值要在这里得到十倍百倍千倍的提升,现在到了一锤定音的关键时候,杨柳青同志!接下来的十五天里,董事长和我都在看着你,全海阔的人都在看着你,全中国服装行业的人都在看着你,全党、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啊!” 我发现,我居然也有马丁·路德·金的天赋。 “呀!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啊?!”杨柳青又张大了嘴。 她坐在那里,默想了一下,自己摇着头:“不行不行……” 我踱到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香肩:“放心吧,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周总两人知道,这是绝对机密,打死也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不过……” 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是你能一下子把安德烈的小魂儿给彻底勾过来,他休妻再娶妻,到时候你成了他明媒正娶的老婆,那我可是要让全中国人都知道的,怎么着你也算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俄罗斯诰命夫人啊!” 杨柳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服了你了方总,让我想想吧。现在我困啦,要睡觉啦。”她站了起来。 “妈的,赶我?你以为老子希罕在你这儿待啊。”我心里骂道,狠狠地掐灭烟蒂,走出了房门。 外面雪停了,莫斯科夜晚刮起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往脖领里钻。我竖起衣领,往停车位走去。 路边站着几个越南女孩子,上身裹着羽绒服,下身依然穿着超短裙,露出比我胳膊还细的大腿。 她们正要跟我搭讪,却发现我像是个中国人的时候,就大都没了兴趣。 我走过转角,遥控打开了车锁。 她们看我打开了卡迪拉克的车门,就疯了似的跑过来向我招手。 “你们这些柴火妞,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瞥了一眼她们,又抬头看了看杨柳青那亮着灯光的窗户,骂骂咧咧地关上了车门。 莎士比亚在他的《戏剧集》里说道:虽然权力是一头固执而强大的熊,但金子可以拉着它的鼻子走。 现在我要再加上美女,把这个难以驯服的美女交给精力旺盛握有权柄的安德烈先生。 要想得到,必要先学会放弃,是的,我把肥美的羔羊交给权力大、地位高的征服者,正如同亚伯拉罕把独子以撒带往摩利亚地的高山上献活祭给耶和华。 我和亚伯拉罕有同样大的信心,征服者在接受如此诚意的献祭之后,必授予我权柄,我拥有了权柄,就可以去征服更多的一切。当然,这一定也包括当初我无法驯服的这个女人。 虽然是运筹帷幄,但的的确确是无奈之举,我心里很复杂,对于杨柳青,我谈不上喜欢,但又真的不舍得。 在梦里,我咬牙切齿。 第14节 城下之盟(1)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寻找让杨柳青接近安德烈的机会。 当最新款的SONY shot8200摄像机放进切尔金秘书的黑色公文包里之后,他微笑地告诉我,后天京都的副市长带队到莫斯科为京都周做前期协调工作,会与安德烈会晤几次,而现场的汉语翻译工作,是由他来安排。 我连忙告诉他,这个翻译人员我想推荐个人选给你,就是那天的在莫斯科大学的酒会上与我们同行的杨小姐。 切尔金眼睛一亮,他表示,杨小姐俄语很专业,人很漂亮,安德烈先生对她印象很好,应该不会反对。 但是他又说,以往的翻译人员都是由政府工作人员中有留学中国经历的俄罗斯人来担任,杨小姐并非俄政府工作人员,也非俄罗斯人,恐怕不好报给安德烈先生,而且政府办公厅的长官恐怕也难同意。 我想了一下,就对他说,你们政府不是经常招募市民做志愿者为政府服务吗?杨柳青持有的是长期有效的工作签证,能否让她以志愿者的身份,来担当此次陪同翻译的工作呢? 切尔金秘书竖起大拇指,连说了两个“哈拉哨。”(好的意思)。 就这样,杨柳青被我扣上了志愿者的帽子,塞进了政府临时工作人员的队伍。 与其叫志愿者,不如叫高级慰安妇更合适。 京都的伍副市长来莫斯科的这几天,安德烈几乎全程陪同,莫斯科所有的媒体都报道了此事。杨柳青如同一只花蝴蝶,在安德烈身旁轻舞翩跹。 我和周总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时,大笑。 不过我也暗中祈祷,千万别叫伍副市长给看上了她,回头再把人给带回京都。那我的计划就彻底泡了汤。 幸好,这事儿没发生,我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中国是泱泱大国,不缺人才。 三天过去了,我没有向杨柳青询问任何关于安德烈的事情,我相信周总既然把她派给我,就应该有他的判断力。至少在工作上,她会不辱使命。 我只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驱车路过她的公寓楼下,看看她是否在家。 很奇怪,接连几天,每次去的时候,灯都是亮的,这骚货都没出门。 难道安德烈市长真的是柳下惠,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进到她的公寓,坐电梯到了她的楼层,在她的门前,我在门缝里听了一下。 里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没有人在家。 我纳闷,第二天就在杨柳青下班后跟踪她,我发现了秘密。 原来这个骚货,早料到我会去楼下窥视她,就在晚上出门时把房间的灯打开,使障眼法让我以为她在家。 你有这个必要吗?我心里想。 其实,她就应该每天都去幽会,那才是本职工作。 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女人在向另外一个男人献身的时候,不愿让另一个男人明明地知道吧。 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我照例把周总送回宾馆,再送杨柳青回公寓,快到的时候,我把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胡同。 “方总,您怎么停在这里呀?”她诧异地问。 我把火熄了,关掉所有的车灯,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方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看着我。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我双手枕在脑后。 “哦,那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待着,别动。”我低声吼道。 杨柳青吓了一跳,不安地左右前后看了看,然后想对我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无奈地坐回到副驾驶座上了。第14节 城下之盟(2) “安德烈那边的进展如何?”我低声问她。 “哦,哪有那么快啊,上次给他做了两天陪同翻译之后,我这些天还没有想好怎么再接近他呢。”杨柳青说。 “我们马上要给市政府提交最后的项目报盘了,各项条件和价码现在都无法最后确定,空在那里,都等着你的情报,这个你是清楚的,对吗?”我说。 “是呀,我知道啊,但我现在还没有更近一步走近他呀……哼,你们这些做领导的,只知道下命令,给期限,却不考虑人家做事情的难度……”她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把烟慢慢吐在她脸上:“难道,上了床还不算走近吗?” “你什么意思啊?”她杏眼圆睁,但并不看着我。 在她貌似气愤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二月五号晚上10点到第二天凌晨5点,二月七号晚上10点到凌晨5点半,还有昨天晚上一个通宵,你都在哪里?” “你!……我……”杨柳青顿时慌了神,那双娇媚的眼睛变得异常复杂。 我打开CD,放起了威尔第的《阿依达进行曲》。 也许因为紧张,随着激昂的进行曲,她胸前傲人的双峰微微起伏着。 “在基洛夫大街拐角处,有辆黑色的奔驰,没有牌照,这几个晚上都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一个千娇百媚的中国女人,这个女人一路换了三辆出租车,才赶到那里,然后这辆奔驰载着她驶向西部郊区乌利诺扬山谷的一栋别墅,那一路,好美的白桦林啊……”我缓缓地说。 “方向……”她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不做克格勃,真的太可惜了。”杨柳青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彻底投降。 “其实,你早就从安德烈那里了解到土耳其那家公司标书全部内容,对吗?”我看着她。 杨柳青从包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我给她点着了火。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她默默地看着前方幽暗的小巷。 “安德烈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后面有普京撑腰,本就无所畏惧。再者他性格使然啊,这标书并不是什么国家最高机密,既然他能喜欢你,所以你要是开口向他要,他就不会不给你。” 我弹了弹烟灰:“而你,一定会在上床之前,就搞定这件事情。” “所以,你就认定标书一定在我手里?”杨柳青幽幽地说道。 “让我再大胆设想一下。”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你现在的薪水是3万元人民币一个月,而我看过今年海阔集团人力资源部所作的员工职业生涯规划,你个人期望的是百万年薪,期望与现实有不少差距。” 她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很安静地在听。 “而你另一个愿望是有充分的自己掌握的业余时间,现在,由于物流园项目启动而你被安排在莫斯科常驻,所以这一个愿望又成泡影,于是,你心里很不爽。” 我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她用拿烟的手捂住脸。 “你现在连正经意义的固定男友都没有,也许是你自视颇高,但我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工作占据了大部分时间,所以工作成了你的全部,于是你就一直寻找着工作上更大的成就感和报酬来弥补这一切损失。” 杨柳青表情凝固了,手里一段很长的烟灰静静地在她指尖燃烧。 “土耳其那家公司的标书现在你已经了然于胸,只是现在就拿出来,你认为似乎为时过早,你想等到最后的最后,到市政府给我们提交我们的标书期限的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小时,你再来和我、和周总、和股东们谈交换条件。到那时,城下之盟,你要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因为你知道在那个时候,你已经成了整个物流园计划启动期这盘棋的胜负手了。” “方向……以你的智商自己去做个事业,未必比海阔小。”杨柳青缓缓地说。 “哈哈,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啊。我们都是打工的,是阶级弟兄,所以你尽可能坦诚地与我沟通。”我盯着她。 “好,你问吧。”她迟疑了一下。 “刚才我说的,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我问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她喃喃地说。 “青青,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作为你的直接领导,我自当会尽力为你争取。虽然这里面有些我是无法承诺的,但有些我还是可以为你办到的,而且,我所帮你争取的,也许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我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方总……你?”她终于开始转过头来,正视着我。 “这是海阔集团的授股说明书,你现在已经拥有海阔集团旗下海外物流园项目的控股公司的5%股份。”我打开信封,展示给她看。 杨柳青眨了眨眼睛。 “整个物流园的战略会议你是全程参与的,你应该明白这5%的价值,你也更清楚,等到三年后这个控股公司或者海阔集团IPO之后,这5%意味着什么。”我把信封叠好,放在她手里。 她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看了足足有三遍,然后把它收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真的很感谢您,方总,跟您共事,我很幸运。”她拢了拢头发,看着我。 “不用客气,我们是阶级弟兄。”我关掉了CD。 莫斯科到了深夜,路上很少有行人,僻静的小巷,更加僻静。 “安德烈,他很厉害吗?”我笑着问。 “您指什么?”杨柳青看着我,笑着说。 “你明知故问。”我微笑。 “啊?……还可以吧……只是太那个了,有点受不了……哎呀,方总你不要问了嘛!”她开始发嗲。 我的身体又有了强烈的反应。 杨柳青深深明白她所持的5%股份的意义,如果物流园按照原计划每年实现预期赢利的话,她在三年以后,可以用这股份从海阔或股市上交易到数千万元人民币,那时她还未满30岁,正可谓是一个标准的青春美丽大富婆。她可以周游世界,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已经帮她争取到了她想要的,那么现在,我要取走我想要的了…… 第15节 光头党(1) 我永远难以忘怀2006年的冬天,海阔物流园在暴风雪中开工。 暴风雪席卷了整个俄罗斯,每天12级以上的狂风从西伯利亚酷寒高地升起,越过乌拉尔山脉,与掠过极地冰原的北冰洋沿岸飓风汇合,向莫斯科奔袭而来。 一夜之间,这个城市数十万的建筑物和1400万人瞬时湮没在风雪里。 莫斯科郊外,零下10℃,一排排推土机和吊车咆哮轰鸣着,几百万方的冰雪和大块黑色硬土切割分解刨出,龙门吊将山一般的水泥倾泻而入,五百个中国建筑工人挥汗如雨,在广袤的瓦列克谢平原上建造着属于他们同胞的物流工业园。 花花绿绿的美元、金灿灿的劳力士,加上一个伟大的设想,我们来到莫斯科。而杨柳青的“*行动”,使我们有了足够说服俄罗斯政府的条件,在土地招标中,我们不仅击退了土耳其人,取得了莫斯科郊外瓦列克谢平原唯一的物流园开发权。而且获得了安德烈市长的绝对支持,同意我们使用清一色的中国建筑工人。这节省了我们一半的人力成本,并提高了两倍速度。 我几乎每天奔波于工地与市区的代表处之间。与数百张的工程图纸和各项工程的承建商们打交道。 将近半年的建设期使我筋疲力尽。 也许因为身心俱疲,我再也没有碰过杨柳青。而她成了股东之后,比原来更积极地为物流园工作着。我们几乎都忘记了那一夜的激情,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纯粹是一次交易。 来莫斯科快半年了,我忽然想起还未联系过圣彼得堡的老同学张斌,于是我翻出电话簿,找到他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阿诺?”是他的声音。 我干咳一声,用半生不熟的俄语严肃地说道:“张先生,这里是莫斯科警局,有人举报你非法组织观看*表演,请你到莫斯科警局协助调查。”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了吧?”我哈哈大笑。 “我靠,你是……方向吧?”他大笑起来 “哈哈,这你也听得出来?!”我笑着说。 “你怎么到俄罗斯了?”他问。 “我早来莫斯科了,一直想去圣彼得堡看你呢,但是太忙走不开。”我说。 “我现在正在莫斯科呢,上个礼拜来的!”他说。 “是吗?!那你现在在哪?”我一把抓起车钥匙。 沙皇时代的古老街道,18世纪彼得大帝留在这个城市的街灯,写满沧桑的斑驳墙壁爬满常青藤。在古老与现代文明交融的莫斯科,老同学的聚会当然要选在复古风格的康采夫斯基酒吧。 侍者为我们推开厚重的镶着青铜边的木门,穿过满是壁画的走廊,我们在一张红榉木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俩整整喝了一箱巴瑞奇7号啤酒。 张斌这小子有长进,不仅已经在那家俄罗斯中资公司混到了首席代表的位置,而且酒量比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好了很多,居然意犹未尽地要整点泉水伏特加。我笑着摆了摆手。 “斌啊,你现在是俄罗斯通了,怎么着,乐不思蜀不想回国了?” “唉,回不去啊,我都申请了好几回了,可是每申请一次,老板就给我加一次薪水,看来是宁愿多花钱也不让我回了。”张斌叹息道。 “那是器重你!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我笑道。 “我这有啥,吃点死薪水罢了,你可不得了,这物流园太有前景了,太有眼光了,你小子要干大发了。”张斌敲着酒杯边缘。 “上回调查那几个俄罗斯骗子的事情,你算帮大忙了,否则老板不至于这么信任我,说吧,怎么谢你?”我举起酒杯。第15节 光头党(2) “客气啥,老同学。”张斌笑着举起酒杯。 “那么,这么着吧……你们这里有什么消遣的没……?”我低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