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摇摇头,傻笑着。 “叫舅舅啊。”母亲笑着对他说。 “嘿嘿,舅舅,是向向舅舅吗?”他好像想起来了。 我一手牵过他,摸摸他的脑袋。 姐姐瞪我一眼:“向向,这么多年你搞什么鬼哦。你从俄罗斯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回家过年,工作上再忙也要回家啊,回山城,或者到深圳,都可以啊,给你开的几次免费机票都作废了……你看你外甥都多大了,都不认识你这个舅舅了!” 小外甥拖着他的小行李箱,一边走一边望着我笑,眼睛很大,像我。但是笑得怎么那么憨,不知道像谁。 我们走出航站楼大厅时,保镖远远地看见,就赶紧把车开过来停在我们身边。 宾利车纯银锻造的车身在灯光下分外耀眼,引得机场里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保镖下车接过我们手里的行李,放进宽大的行李箱。 母亲和姐姐吃惊地看着。 我打开车门:“上车吧” “向向,你怎么把单位老板的车开出来啦?”姐姐诧异地打量着这辆价值四五百万的豪车。 “你干吗用老板的车来搞什么排场啊,老板知道多不好!”姐姐责怪着我。 我笑了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车,上车吧。” 小外甥飞快地爬上了车。 剩下母亲和姐姐呆呆地怔在那里。 一路很通畅,车子穿过灯火辉煌的城区,一直开到西山脚下。 高大的橡树下,别墅大门徐徐打开,当宾利车缓缓地驶入诺大的花园的时候,花园里喷泉全部开放,水雾打湿了车身。 母亲和姐姐一路都没有说话,现在更是茫然不知所措,迷茫的眼神告诉我,她们根本不相信刚才看见的和现在眼前的这一切。 也许,她们不相信眼前的我是她们印象中的那个一直穷困潦倒,靠打工艰难度日的儿子,弟弟。 母亲在的客厅里坐着,保姆端过来一盅印尼爪哇岛燕窝汤,分给她和姐姐,小心伺候着。第10节 我的规矩(2) 母亲拘谨地接过汤,并没有喝,而是放下来,四处打量着我的客厅。 茶几、衣架、酒柜、吧台、高大的落地窗、旋转而上通往二层的楼梯,全都是昂贵的美国樱桃木制成,在沙发后面,有一面八米长的屏风,是用几乎要绝种的缅甸柚木做的。上面是一幅连版油画,记录着摩西带领犹太人出埃及那一段史诗般的磅礴画面。这个屏风,花了我一辆S级奔驰的价钱。 屏风边上,散放着几个很有气势的原产尼泊尔的纯银大烛台,而沙发正对着的是欧式雕花壁炉,壁炉四周是用金镶边,火池四壁全是纯铜。我想英国女王的壁炉也不过如此吧。 母亲现在坐着的沙发,还有小外甥正在晃来晃去的安乐椅,是一种更加名贵的紫檀木——来自印度安德拉邦的小叶紫檀,据《千金方》记载,这种名贵木头能缓解筋骨疼痛,治疗关节炎。 我在客厅中央舒缓地弹着钢琴,是那首保罗·塞内维尔的《梦中的婚礼》。 当德国施坦威立式钢琴那无与伦比的天籁之音响起时,小外甥从安乐椅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和这架钢琴。 姐姐在窗户那边,用手机给姐夫打电话,好像是在骂我神经病,这么多年来如此隐瞒这一切。 妈妈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我:“向向……” 我停下来,微笑着看着她。 “向向,不是妈妈不相信你,赚钱是很重要,但是要走正道啊,你这几年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她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保姆听见。 我笑了:“哈哈,你儿子现在是正经生意人,做的是正经外贸生意,赚的是外国人的美金,堂堂正正、天地良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你”妈妈迟疑地点点头。 她忽然长叹了口气:“唉……向向,你现在有没有考虑你的婚姻大事啊?” 我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点着。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 “结婚?鬼才信这个……不过您放心,孙子您迟早是能抱上的,要给你儿子生儿子的姑娘们都从西山这里排队排到建国门了,您要是真想再要个小的,我这就挑一个生!” 妈妈吃了一惊,望着我:“不要瞎闹,你这么大人了。不要当儿戏啊,婚是一定要结的!无论生意做到什么程度,你还是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啊。” “那,再等等吧,我还没想好。”我撇了撇嘴。 “还要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马上都快40的人了,以前是没有经济条件,现在你好了,就该抓紧了啊,时间不等人,身体不等人,等过了四十再有钱可是你身体不行了啊!” 我关了钢琴盖:“妈,我们不要再说这个问题了,好吗?我带您和天天去看看我的游泳池吧”。 我一把揪住跑过身边的小外甥,拎着这小家伙就走出门去。 小家伙使劲蹬腿儿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 清晨,细雨蒙蒙,凤凰山路 四十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徐徐地在凤凰山山道上盘旋而上。 凯迪拉克凯雷德排在第三的位置,我和母亲,姐姐还有小外甥,在车里坐着。透过窗户,看着山谷里在雨中烟雾缭绕的湖面。 看见高山湖,就意味着陵园要到了,我们正离爸爸越来越近。 即到山顶,发现道边停了好几辆警车,警灯在细雨中闪烁着。 怎么?这些地方远离市区,警察来干什么了? 难道……?我心里一惊。 莫不是跑到泰国和印尼的阿浩的三个杀手出什么状况了?警察跟这来堵我? 当我看到陵园的园长出来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第10节 我的规矩(3) 原来陵园方面知道今天我来祭奠,他估计场面相当大,就特地请了当地的交警来维持交通秩序。 我从凯雷德里下来,保镖立刻走到边上,撑开了伞。 园长撇下交警,上来与我握手:“来啦您?路上辛苦吧?”他寒暄道。 “还好。”我微笑。 他点点头,看了看我身后连绵的山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车队,摇摇头:“方先生,您这排场也太大了,国葬也没这么壮观啊……” “哈哈,也就是朋友多几个,没别的。但是今天这山路上有点堵啊。”我笑着说。 他擦了擦脑门上沁出的汗珠:“这条山路其实挺宽,而且今天我还请了区里的交警来疏导,本来是不会堵的,但怎么就这么赶巧了呢,十几分钟前刚来了二十多辆车的车队,也是一个老板来祭奠的,这就路上堵了起来了”。他说完指着陵园门口那一群人。 “哦?”我顺着他的指向望去。 那里站着四五十个穿纯白衣服的人,其中几个铁塔似的家伙,围站在一个穿风衣吊着烟斗的人的边上,也朝我这边看着。 那个穿风衣的人取下烟斗,向我挥手。 阿浩这厮,居然穿上风衣,还叼上烟斗了,扮许文强? 我冲他打了个手势,转身对园长说:“哦,您一起安排停车位吧,那也是我这一拨的。” 园长目瞪口呆地朝交警那边去了。 我挑选了公司一百多名员工,今天统一穿着黑色的西服,加上阿浩那边几十个一水白色的手下,浩浩荡荡近二百人的队伍,排成两条长龙,每人一束*,神情肃穆地缓缓进入陵园。 几个摄影师扛着大型专业DV,在队伍前后穿梭记录着这场面。我的企划部长走上前来,低声跟我说,拍DV的里面有几个并不认识,可能是闻风而来的电视台记者。问我要不要把她们赶走。 我摆了摆手,我们是祭死者,又不是杀活人。不违法你怕什么。 陵园里其他的扫墓的人们闪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个队伍。 山间开始下雨,走到山顶后,所有的人都在雨中注视着这雕梁画栋,气势恢弘的墓地。 雨水从发髻渗入衣领,初秋的雨,冰凉的感觉。 今天每个来参加祭奠的员工,都会得到五千块的红包,在公司,无论让员工干任何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从来都是用钱来说话的。 公司就是赚钱机器,每个人来都是为了赚钱。按我的逻辑,所有的员工都比老板精明,他们为你工作,把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丢在这里,白天替你挣到了大把美金,晚上他们在下班的路上和回家躺在床上,都会想一件事情——老板你该怎么回报他。 所以,一有机会,我就发钱,大把地发钱。 每年公司在国际市场上有两个亿的税后净利润,我预留了20%发展和再投入的基金,剩下的全部用来派发给公司所有的大小股东。 最开始的时候股东结构很简单,只有我和公司几个高层持股,后来为了增强员工凝聚力,防止被竞争对手挖墙角,五年里我进行了六次股权稀释。现在15%的股份已经配给了所有的中层干部。5%在部分优秀员工手里。我自己只保留了50%的股份,剩下30%由三个高层持股,这三个人都是从莫斯科跟我一起回来的原海阔集团海外物流园的*。 在配发红利的时候,为了不让那些没有股份的新员工和普通员工心理落差太大,我也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奖金给他们。只要他们没有违反公司规定,兢兢业业工作了一年。 我喜欢发现金。我让财务把公司所有的钱存在小银行,因为小银行为了吸储,会提供很多便利条件,比如在我年底需要发钱的时候,他们可以提供大量的现金,也就是整麻袋成捆的钞票。第10节 我的规矩(4) 所以,公司里所有的员工在年底的时候,拿钱会拿到手软。就连保洁阿姨,年终的时候都能拿几千块钱回家过年。 公司里每个员工都有车,把公司附近方圆两公里的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 我的很多员工,在他们原来的几家单位工作了好几年,仍然买不起房子,到了我这里,只要连续两年的绩效考核合格,那么到他们结婚的时候只要拿结婚证来,我都会给一个20万的红包用来买房。 员工有了高收入,我让他们抓紧一切时间充电,平均每个中层干部每年学习深造的费用都有十几万之多,EMBA、在职研究生、注册会计师、高级物流师、高级人力资源师,中国TOP10设计师、版师,在我的公司里随便一抓一大把。 其实只要干了五年到现在的中层干部,都已经是百万富翁了,按道理,他们都该离开公司自立门户了。 因为这是小农思想,是中国人特有的劣根性。 但不行,我有我的规矩。 只要不是公司开除,而是主动请辞的员工,五年内绝对不许从事同行业。 如果他为了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故意工作很差让我开除他,好,一旦让我知道他是这么过去的,那么他会很惨。 曾经有几个销售经理和设计师这么做过,结果他们到对手的公司任职还不到两个月,就住进了医院。 不是在家楼底下被摁着挑了脚筋,就是被刀片划花了脸破了相。 他们报案了之后,警察调查了很多次,最后都是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作罢。 所有的员工都讳莫如深,在公司里,谁都不敢说“不想干了”这四个字,即使再好的同事,都不敢谈论离职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疯狂发钱的企业,但也是带有黑社会暴力性质的公司,进了公司,就等于签了卖身契。 整个祭奠的过程,大家都在雨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打伞。 保镖走过来,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我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半山腰远远地站着两个穿着雨衣的人。 我一眼认出那是蒋警官和他的那个助手。 这几年他一直在调查我,想找机会办我,我知道。 我使了个眼色,保镖拿了两个红包走了过去,到了他们面前,递给他们。 “这是什么?”蒋警官问。 “二位警官能来参加我们董事长父亲的祭日,我们董事长很感激,天气冷,这点车马费,算是请二位警官喝杯热茶。” 蒋警官接过红包掂了掂。 “这少说也有几万块啊,得喝多少茶呢?恐怕我一辈子也喝不完吧。”他笑了笑,递还给保镖:“我肾不好,怕给水撑死,还是不喝为好。请转告你们方总,我们心领了。” “好,一定转告。”保镖笑着说。 蒋警官远远地指着我身边的阿浩,问保镖:“那个人是你老板的朋友?” “哦,生意上的朋友,来捧场的。”保镖机敏地回答。 “哦?生意上的朋友?什么生意呢?”蒋警官问。 “那是老板之间的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负责老板的安全。”保镖已经被我培训得滴水不漏。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警官笑着问。 “名字,我也不知道,只是叫浩哥。”保镖说完转身就走 蒋警官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阿浩。 凯撒临死的惊呼至今仍震撼着我——布鲁图,还有你?! 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否则他(她)一定会招致疯狂的报复。 当你落难的时候,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你曾给予恩惠的人身上,期望它们能报恩。因为它们可能不仅不救你,还反过来咬你,因为它们是乐于索取,而憎恶奉献的。 倒是如果你再次求助于那曾经恩惠过你的人,我相信机会更大一些,因为,他既然帮助过你,就会仍然愿意帮助你,至少不会害你,因为至少他们是乐于奉献的。 第11节 替天行道(1) 中午时分,四十多辆车从山顶徐徐驶下,向市区奔去。 我给保镖小五打电话:“中午的酒会安排好了吗?” 他点点头:“安排好了,就在大光明海鲜酒楼。” “嗯,通知大家了吗?” “都通知了。” “阿浩那边呢?” “浩哥他们也都知道。” 我看了看后面绵延浩荡的车队,皱了皱眉,对他说:“郊区可以一起走,但是这样进市区太招摇……你通知大家,上高速之后,让车队分散进城。” “OK!” 雅宝路 大光明海鲜酒楼 整个三层的酒楼都被我们包了下来,我让阿浩和小五分别招呼两拨的人,自己和母亲、姐姐还有小外甥在一个幽静的包间里吃饭。 伸手掏口袋,却没有摸到烟。我拉开包间的门,往外走。 “向向,你去哪啊?”姐姐叫我。 “我出去透口气,一会儿就回来。”我说完关了门。 路过另外一个包间的时候,我推开门,看见阿浩在,边上一帮人轮着劝他喝酒,他抬起头看见我,就站了起来。包间里他所有手下回头看见我在门口,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我向大家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我关上房门,下楼去了。 下楼梯的时候,扭头发现两个保镖跟在我后面。 “你们来干吗,回去!”我皱着眉头。 “方总……”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别跟着我,楼上那么多客人要照顾,你俩赶紧回去找你浩哥喝酒去。”我摆了摆手,两个人立刻返身上楼。 走出酒楼,站在大街上,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人群。阴雨绵绵的天空,雨水和潮湿的空气让我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我转头看了看酒楼门口停车场塞得满满的几十辆车,摇头苦笑。 以前梦想如此前呼后拥,可是当现在实现了的时候,又觉得也就那样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成就感。 边走边想,就进到了一家烟店。我走到柜台前,掏出钱:“来一盒。”我指着中华烟。 光着膀子的老板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收了钱,把烟递给我。 我走出烟店,一边往回走,一边抽出一根点上。刚吸了两口,就感觉不对劲。又辣又呛,烟丝点燃的部分,跟烧焦的草根一样,呈大块焦黑色的秸秆状。这绝对不是68块钱一盒的中华烟的表现。妈的,居然买着假烟了。 我返回店里,叫了声老板。那个光着膀子,肥头大耳的家伙过来了。 “怎么?”他斜着眼看我。 “这烟啊,有点问题,你给我换一盒吧。”我微笑着说。 “你说什么问题?”他瞪着我。 “这盒中华,不是真的,你给我换一盒吧。”我平静地说着。 “我这都是烟草公司进的货,绝对没有假烟。”他理直气壮。 我笑了笑:“是不是假的,你老板最清楚,我不和你争,麻烦你给我换一盒就得了。”我依然平静地说。 “不换,你都拿出门了,再拿回来谁给你换?!”他走回躺椅那躺下,不再理我。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买烟。他起来收钱拿烟。 “朋友,你也忙我也忙,不耽误大家发财,你看……”我依然笑着说。 他不理我,依然忙着他手边的事情。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还是给我换了吧,免得你麻烦。” “哟嗬?!威胁我?你想怎样?抽不起好烟你别买啊,你吓唬谁啊?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抽你?”他做吃人状。 旁边的一个伙计立刻走上前来,呈包围式地夹着我。几个刚买了烟要出门的客人侧目看了看我们。 我笑了笑:“好,好,我怕你抽我,我走。”说完我转身走出烟店。第11节 替天行道(2) 我听见那老板指着我的背影跟伙计说:“操,这种*我见多了,买盒中华去装逼样,跟我这装什么大个儿,纯粹没事儿找抽型。” 我走到街上,给阿浩拨通了电话。 “喝得怎么样,吃好了吗?”我说。 “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怕下午路上交警多,四十多辆车的人都喝酒了,回头真被查到,拘留所都住不下了,哈哈。” “嗯,那就别喝了,你现在带人出来吧,帮我办件事儿。” “好!”他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阿浩远远地出来,后面陆陆续续跟着三四十个手下。他看到我站在街边,就走了过来。我跟他说了几句,他看了看那家烟店,点了点头。回到停车场,跟等在那里的乌泱泱的一帮人吩咐了几句。 一拨人上车把车缓缓地开出了停车场,上了二环主路,走了。阿浩领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奔那家烟店去了。 烟店的门面、柜台、桌子、椅子、玻璃、卖冰棍的冰箱,还有门口码着的啤酒瓶箱子,连停在店外进货用的三轮车,全部都被他们砸得稀里哗啦。 七八个人负责疯狂地砸,另外阿浩几个浑身刺青的手下围着店里的那个老板和伙计。但他们并不动手打人,这是我跟阿浩特别嘱咐过的。 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人。刚才无比猖狂的店老板,此刻和伙计两个人吓得面色煞白。 保镖帮我拨开人群,我走到那个老板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刚才不是想抽我吗?” 他愣了一下,忽然认出我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不迭地道歉。 “刚才你换了烟,不就好了吗?你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唉……”我叹了口气。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吗?”我说。 他惊愕地望着我,一脸茫然。 我笑着说:“看来你记性很不好,唉……做生意要诚信啊,否则占了小便宜,会吃大亏的。” “是……是要讲诚信。”他点头如鸡啄米。 “唉……像你这样的人渣,的确很难做到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店里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 我冲阿浩点了点头。 “收工!”阿浩摆了摆手。所有的人迅速收手。 “你们都走吧。”我说。阿浩领着这十几个人,走到街上,拦了几辆出租车,走了。 我叫过身边的保镖,跟他吩咐了几句。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走到还在筛糠的店老板和伙计面前。 “这钱是赔给你们的,店里砸坏的东西,这次赔给你。下次再卖假烟,我连你这脑袋都砸烂!” 他狠狠地把钱扔在地上,朝上面吐了口水。 我挥挥手,两个保镖跟着我,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到那个猪头老板面前。他吓得直往后退。 “你刚才在背后叫我什么?”我笑着问他。 “没,没有啊。”他惊恐地回答。 “不要侮辱我的记忆,你的确是说了的。” “我没有……”他面如土色。 “你说啊!大丈夫敢做敢当嘛……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他们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 他又哆嗦了起来。 但是他撇了撇嘴,还是没敢说。 “刚才你说我是什么?快说!”我咆哮道。 “是……是……*。”他痛苦地重复着。 “大声说!”我继续咆哮。 “是*!”他带着哭腔喊着。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我低下头来问他:“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吗?” “不是,不是!”他小声地说,如蚊子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