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内鬼(1) 奔驰向Hilton酒店疾驰而去。 我让冯甄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搂着徐琳坐在后座上。 “明天你先回北京吧,我让代表处明天早上把机票给你拿过来。”我点起雪茄烟,笑着对冯甄甄说。 冯甄甄不理我。却在后视镜里忿恨地盯着徐琳。 凌晨一点 Hilton 豪华套房 徐琳坐在我的对面沙发上喝着果汁。合身七分裤下面的一截玉腿依然晶莹剔透。 我把冯甄甄安排在另一个单间睡觉,现在就剩下就我和徐琳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不像一起当初创业时的那样,看见她,就冲动地想占有她。 也许久违的缘故,彼此又有了很强烈的陌生感。正在试探着再次接近。 “琳琳,你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我坐到她身边。 “我去新西兰上学了,去年刚回国。”她说。 “新西兰好地方啊,海岛国家气候湿润空气清新,你被滋润得更性感了。”我轻轻地摩挲着她丰满的臀部。 她穿着BURBERRY的格子裤,腿依然那么匀称,修直而不失*。 “你还是那么色……”她幽幽地看着我。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起身去另外一个房间接电话。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了块冰块进去,边喝边摇晃着杯子,看着里面渐渐融化的冰块。 “我困了,明天再说吧!”她从那房间走过来,边说边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坐下。 “在新西兰有没有男朋友啊?你这个小骚货!”我把手伸向她饱满的胸部。 “新西兰的男人可老实了,哪里像中国男人!”她娇笑连连,挣扎着躲开我的手。 我一使劲,她嘤咛一声被我揽在怀里。 一如八年前的办公室里,火山般的炙热欲望再次将我猛烈燃烧。 我扔掉酒杯,抓住她的胳膊,转过她绵软的身子,狠狠地从后面把她压在沙发上…… 流动的水床,纯天鹅绒的床垫,真的很舒服,我居然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发现徐琳坐在床边,趴在我的胳膊上,看着我。 “醒啦?”她微笑。 “嗯……”我爱怜地抚摸着她瀑布般的栗色长发。 “你为什么到新西伯利亚来呢?”我问。 “是一个人非要让我陪他来的……”她叹了口气,说道。 “谁?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人吗?”我笑着说。 “嗯,就你聪明……”徐琳拧了我一下。 “哦,他是干吗的?”我问道。 能让徐琳这小妖精跟着到国外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 “跟你一样,是做俄罗斯服装外贸的。”她笑着说。 我心里一惊。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北京打来的,我的技术总监。 “方总,出事了!”技术总监的声音很焦急。 “慢慢说,怎么了?”我站起来,向阳台走去。 “我们的…技术资料泄露了!”他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我头皮一阵发麻:“是哪部分资料泄露了?谁干的?” 他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全套资料,至于是谁干的,我们现在正在查。” “资料的买家是哪家公司?”我咬着牙问。 “应该是斯诺公司,他们一直想搞到我们的这一套款式自动生成软件的核心程序。” “斯诺公司?又是他们……你们现在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美国的股票承销商知道,你赶紧从内部一个人一个人地给我查!查到了我要扒他的皮!我今天晚上就到北京,董事会所有人在会议室等我,谁也不许下班!” 我挂了电话,起身穿衣服。 “你刚才说什么公司?”徐琳忽然问我。 “什么什么公司?”我转过头问她。 “就是你说什么资料的买家。”她帮我拿过来衬衫和长裤。第6节 内鬼(2) “斯诺公司,我们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我接过衣服,迅速地穿上。 “斯诺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叫石梁?”她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抬头有点疑惑地望着她,忽然想起昨晚她接的那个的电话。 她没有说话。 上午九点 Hilton酒店大堂 首席代表的车已经停在宾馆门口,我走出门口,冯甄甄一脸不高兴地跟在我后面。昨天晚上我和徐琳在一起,让她自己在另一间房睡。 由于突发事件,我不得不提前离开西伯利亚回国。 徐琳送我到宾馆门口,临上车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给我拨了过去。 “这是我的手机号,我最晚明天也回北京,你的事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找我。”她轻声说道。 “好,你在这里注意安全,回来给我打电话,记住,我需要你!”我捏了捏她的肩膀。 晚上十点北京银泰中心88层大会议室灯火通明 “你们准备怎么查?”我盯着在座的董事会里的每一个人。 “我建议报警。”技术总监先表了态。 “我不同意报警。”说话的是财务总监。 投资总监立刻附和着说:“是啊,报警等于将资料泄露的事实公布于众了,在美国上市的计划会被无限期搁浅,以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有人反对。 我看过去,是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 他看着我和财务总监,说:“在美国纳斯达克,有先进的技术固然非常重要,但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技术永远在被淘汰,只有杰出的人的创造力才是无限的,所以美国股民更看重一个优秀团队。技术泄露案件从某方面其实也说明我们的技术处在行业领先,说明我们的人力资源非常优秀。所以这个案件让美国那边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坏结果。我也建议报警。” 几种观点在交锋,大家都在踊跃发言,一时会场气氛有点乱。 我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会场恢复安静。 “技术资料泄露代表什么,我相信大家都明白。”我说。 大家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两年我们的不少技术资料都或多或少地有泄漏,或者推出市场之后被抄袭模仿,但那些都没有太大关系,因为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往前走,不停地在研发新东西。” “但是这次,我们泄露的是准备拿到美国上市的最先进技术的全套核心技术资料,竞争对手拿到这个技术,同样可以在美国包装上市,这绝对是一个此消彼长的竞争态势转折点!” 大家纷纷点头。 “我们的技术如果一再被抄袭和剽窃,我们将长期处于很被动的局面,而且每年投入上千万的研发费用全部都是在替人做嫁衣。”技术总监附和着说道。 “我们一定要查出这个内鬼,我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我冷冷地说。 “对!就是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也许就在我们在座的人的中间。”技术总监大声说。 “是啊,掌握技术资料的就我们这五个人,那你说吧,谁是内鬼?”人力资源总监皱着眉。 “除了方总和你,我们三个人掌握的资料,都只是全套中的一部分。”财务总监冷冷地看着技术总监。 “你什么意思?”技术总监看着他。 “我的意思就是,因为泄露的是全套技术资料,所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是方总或是你是内鬼,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我和人力资源总监、投资总监这三个人都是内鬼。”财务总监缓缓地说道。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这明摆着说我是内鬼,是我监守自盗?!”技术总监激动了起来。 “我并没有这么说,谁是内鬼谁自己心里清楚。” “谁心里清楚?!你自己心里才最清楚!”技术总监唰地站了起来,手指着财务总监。 “我清楚什么?!你不要指着人说话!”财务总监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 我大吼一声:“都给我坐下!天还没有到塌下来的时候!” 两个董事会成员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都是公司决策高层,都是有素质的人,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我盯着他们两个。 “好吧,我什么也不说了,在这里怎么说都没有结果,现在盗窃企业核心机密也算是刑事案件,我们没有侦察经验,还是让警察来查吧,到时候,曲直自然有公断。” 技术总监低头喝了口水。 “你们认为警察的效率高吗?”我笑了一下。 大家看着我,有点惊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板居然还笑得起来。 “技术资料的程序和图形现在都是手绘资料,对吗?”我问技术总监。 “对,因为绝对机密,所以担心做成电子文件会被拷贝,从而在报送国家专利局之前都是手绘资料。”他回答道。 “手绘资料一直放在财务室的保险柜里,对吗?”我问财务总监。 “是的,一直在保险柜里,密室的钥匙、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分别在我和投资总监、人力资源总监手里。”要拿走资料,一定是三个人同时在场。 “资料现在还在保险柜里,对吗?”我问他。 “对,一直在,没有丢。”他回答。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被拿走复印又拿回来放进去呢……”我低头沉思。 “方总,监控录像我们都反复看过,根本不存在被拿走复印的可能。”人力资源总监说。 我站了起来:“好!现在就给我把财务室里密室的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我要一秒一帧地看。” 钢铁大王卡内基说过:不能思考者是傻瓜,不想思考者是顽石,不敢思考者是奴才。 在灾难的面前,我们要善于冷静地思考。因为再狡猾的狐狸,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它留下脚印的地方,不是在时间上,就是在空间上,不是在空间,就是在它的眼睛,不是它的眼睛,就是它的呼吸,不是呼吸,就是它的心跳…… 也许,解决一个看似很难解决的问题,了解一个看似无法了解的真相,往往从最细微的地方就能突破。 第7节 地狱之门(1) 后期工作室,录像回放。 我们六个董事会成员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从监控室取出来的几盘监控录像,从完稿后的绝密技术资料手册放进保险柜后到出事前共30多天,每天24小时的监控记录都在这里。 后期特技台快进着看每一个画面,每个董事都睁大了眼睛,想发现什么。 可是,录像带里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因为没有人取走过资料,也就是说,这本资料一直在监视探头的视线范围之内。在录像记录里,没有任何人曾取走拿去复印,也没有人曾用微型照相机拍摄。只有技术总监在财务总监的陪同下曾来过一次,那他也仅仅是取出来改过一次数据,而且立刻就放回去了。再说全面技术资料他自己很清楚,没必要来剽窃这本资料。 看到两遍的时候,大家都放弃了。因为长时间紧盯画面,眼睛都涨得很难受。 我环顾着这四位董事会成员。 这五位总监都是我从莫斯科的海阔物流园带回来的嫡系,跟我一起在俄罗斯打过天下,人品都没问题,对我这公司的忠诚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给他们有股份的,一旦我们的企业上市,他们手里的资产就能翻上几十倍到上百倍。一夜就都成为千万富翁。 泄露机密,在我这边是不赦之罪。也就是说,泄密者不仅会被取消股东资格,收回股份,而且连条腿或者胳膊都不可能保住。 因为我给他们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旦背叛企业,除了我们要挽回经济损失之外,他还要以交出一只胳膊和腿作为代价。 他们没有理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大家回去休息吧。”我合起面前的记事本,看着大家。 大家站了起来,疲惫地往门口走去。 “明天你们都休息一天,这件事,你们都不要再管了。”我坐在座位上,对经过我身边的他们说道。 大家愕然地看着我。 “我相信你们。”我缓缓地说。 “你们不会背叛自己,不会背叛自己的梦想……” 所有的董事一个个伸出手来,与我紧紧地握在一起。 0点45分,银泰中心 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哈欠连天的视频操作人员。 “再放一遍”我递给他一支烟。 “方总,公司不是不让抽烟的吗?”他顿时紧张地说。 “你抽吧,罚款我交。”我笑着说。 “您早说啊,四个小时了,都憋死我了。”他抓过烟,掏出打火机就点上。 我大笑。这孩子还挺可爱。 “慢一点,慢一点放。”我拍着他的肩膀。 只要画面里有人进入密室,我就一秒一秒地让他过着画面。 从财务总监,投资总监和人力资源总监进来核对密码和钥匙,到技术总监每天一次把完善定稿后的技术资料放进保险柜。再到他们离开。 “等等,你往回倒一下!”我忽然说。 监视器的画面右下角时间进程表显示当时是一周前,技术总监在密室查阅全部的资料,好像在寻找什么数据要进行修改。 边上有个小姑娘,仿佛是他的助手,在边上看着他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 技术总监很快地找到了数据,修改完了之后,又把全套资料放进保险柜,锁上。 然后他就带着那个小姑娘出去了。 “这个女孩子是谁呢?”我指着屏幕,自言自语。 三天后的早晨 银泰中心88层总裁办公室 徐琳回来后给我打电话,我约她今天早晨到我办公室。 看见她推开门进来,我上前一把抱起她,把她吻到沙发上。 “你等我一下好吗?因为上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嗯,好。”她点点头。第7节 地狱之门(2) 临出门时,我指了指对面会议室:“琳琳,你别乱跑哦,我就在那!” 看完那天晚上我截取的那段监控录像,他转过头对我说:“那是我新招聘的一个小秘书,才20岁,平时按我的吩咐帮我收集些基本素材和帮我向公司报工作计划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赶紧说道:“但是她是绝对接触不到核心机密的,每天的资料我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完成的,没有人能进来。” “嗯……”我用手指轻敲着桌面,看着他,思考着。 技术总监一般都视保密技术如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自己最核心的研究成果。这是他们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也就是说,唯一的机会就是那天在密室里看着技术总监翻看全套资料。 “这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国内顶尖的设计师和软件工程师,都不可能在我那么快地翻看资料的过程中看明白所有的资料的,顶多记住一花半叶,那是根本没有用的。” 是啊,更何况是一个刚刚20岁的小姑娘。没有任何软件和设计的经验。 “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子。” 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后面说话。 回头一看,是徐琳。 我笑着招呼她坐到我身边:“你见过她?” “我不能确认……”徐琳拖着香腮,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屏幕。 徐琳忽然转过头问技术总监:“她是不是用左手写字的?” “对啊!当时面试的时候我就是对这个印象深刻,才招她进来的……但……你怎么知道呢?”技术总监惊诧地问。 徐琳没有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眼波流动,星眸闪现。 我知道她已经心有章数。 “你让她下午来见我吧。”我对技术总监说。 “我已经把她辞退了。”他说。 “为什么?”我眉头一皱。 “上周她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因为还在试用期,所以我就通知人力资源把她辞退了。” 回到总裁办公室,我一把揪住徐琳的葱葱玉手,把她揽进怀里。 她娇笑使劲挣扎着躲开。 我使劲抓住她的手。 “那个女孩子是谁?你怎么认识她的?这事情真的和她有关吗?”我笑着看着她。 “嘻嘻,当然就是她干的,她是……”她忽然笑着不语。 我急了:“你快说啊!” “哼,不能白告诉你。”她甩开我的手跑开了,走到了我宽大的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幕墙面前,看着玻璃外面繁华的CBD街景,然后上下打量着我豪华的办公室。 我冷笑了一下,走倒保险柜面前,从里面拿出满满一袋子的美金,扔在她面前。 “这里至少有五十多万美金,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在帮谁做事,这钱你就可以拿走了。” 我抽出一只雪茄点着,不再看她。 徐琳歪着脑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钱,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包,朝门口走去。 “我走啦,方总。”她回头笑着朝我挥挥手,我分明看见她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东西。 “你等等。”我站起来。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 我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膀。 “你变了。”她看着我,幽幽地说道。 我低头吻她。 “爷……不要……不要再跟我提钱……好吗?”她承受着我的炽热的吻,喃喃地说。 “那你要什么?” “我要……爷的一个孩子。”她呢喃地扭动着身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徐琳,心里只剩感动。 她的朦胧眼神,此刻更加朦胧。 我俯下头,继续深深地吻着她的香舌。她的包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倒进我的怀里。 “那女孩子是斯诺公司老板石梁的人。”徐琳轻轻地说。 “妈的,果然是他们。”我放开徐琳,回到办公桌前,狠狠地剪掉雪茄的屁股,摁着打火机点着。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你还记得在新西伯利亚见到我的时候吗?”她抚摸着我的胸膛:“我在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斯诺的老板石梁,他后来一直会抽空给我发短信。后来他邀请我去他们公司做客,我有一天正好没事,就去了。” 我望着袅绕的烟雾,沉思着。 “我去的时候,碰巧这个女孩子找她,好像石梁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还特地让我出去回避了一下。后来上个月我再去斯诺公司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在斯诺公司上班了。我还特地多留意了两眼,发现她是左手写字,就一下子记住了她。” “哦!”我点点头:“但是没可能啊,她只是在密室里看了几眼资料,那是不可能知道全部技术过程的!” 徐琳拿过我的雪茄,轻轻地吸了一口:“你别着急,听我说……那天下午是石梁请我喝下午茶,喝茶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提起了那个女孩,石梁就神秘地告诉我,那女孩子有特异功能,我当时还以为他跟我吹牛呢,就没有在意。” “特异功能?!”我疑惑地看着她。 “嗯,就是过目不忘,记忆力是正常人的25到30倍。”徐琳吐出一口烟圈。 我咬着牙,捏紧了拳头。 原来在技术总监翻看全部资料的时候,所有的图形、文字和程序,她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斯诺公司窃取我们的这份绝密技术资料,让我的上市计划基本上成为了泡影。 我走到阳台上,拨通了阿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