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总回头看着我。 “离明晚九点,还有一些时间,我想先出去找人侧面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伙绑匪是什么人物。” “好,那你尽快去办,但是千万别惊动那些王八蛋!”周总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去。 我转身出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拉开抽屉,递给我一个小包。 我打开一看,是一大沓美金和一把手枪。 “你要安全回来,知道吗?”周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卡迪拉克风一般地开到莫斯科南岸谢里夫大街的酒吧门前。我走进酒吧,几个人斜着眼看着我,貌似光头党,我径直向他们走去。 他们变得诧异起来,平时亚洲人看见他们,是溜都来不及的。 “我要见瓦洛加。”我对他们说。 “你找他干什么?”其中一个手上带着硕大板指的家伙冷冷地看着我。 “我叫尤里,请你去告诉他,我有急事找他。”我说。 他们眼睛望向别处,不再理我。看来指望他们不行了,我转身准备走出酒吧。 忽然脚下一个拌蒜,原来其中一个家伙伸出一只脚,想绊我一大跟斗。 我身子弓起,前脚一收缩,后脚蹬地跳起,落在他的小腿胫骨上,踩着跨了过去。 他疼得龇牙咧嘴。 “该死的日本猪!”他恼羞成怒,忽然抡起一个酒瓶就要向我砸来。我抢前半步,迅速截住他举酒瓶的手,反肘一拧,把他压在吧台上。 旁边几个家伙“唰”一声全站起来,冲过来就要帮忙。我一脚狠狠地蹬在冲在最前面的家伙的裆上,他大叫着捂着老二蹲了下去。 带板指的家伙和其他几个光头党一看同伙倒了下去,抄起椅子就要向我砸来。我闪电般地掏出枪,指着他们。 四周的客人一看见枪,发出惊呼。 9毫米卢格手枪在酒吧幽暗的壁灯下反射着冷冷的蓝光,几个光头党举着椅子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样子相当滑稽。 “朋友,请转告瓦洛加,我是中国人,叫尤里。我是他的朋友,现在有急事要请他帮忙。”我客气地说着。 板指丢下椅子,掏出手机打电话。 十分钟后,板指带着我在另一个酒吧见到了瓦洛加。我们相互辨识了一下,都认出了彼此,相互击掌。 “过得怎么样,尤里?”他笑着看着我,递给我一大杯伏特加。我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年来,在俄罗斯,对这种怪异的烈性酒已经适应。他看了一眼空杯子,竖起了拇指。 “瓦洛加,我有件事情比较麻烦,需要你帮个忙。”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个板指也要坐,被瓦洛加狠狠地瞪了一眼。就赶紧走到一边去了。 “说吧,如果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帮你。”瓦洛加转过头,笑着对我说。 我看了看左右,没有说话。瓦洛加使了个眼神。旁边几个人就起身走开了。 我低声对他说:“我老板的老婆和儿子昨天被绑架了,我想请你打听一下是谁干的?” “你老板?”瓦洛加疑惑地问。 “我老板是莫斯科东郊的北冰洋物流工业园的董事长。”我说。 瓦洛加点了点头:“哦……我知道那个地方,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上班,那个物流园很大,很了不起。” “是啊,就是因为做大了,就被人盯上了!”我点起一支烟。 “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在什么地方?对方是俄罗斯人还是阿塞拜疆人?”瓦洛加问。第17节 鬼魅现形(3) “昨天晚上八点多的事情,地点……应该是从瓦西里大街到谢涅金购物中心的路上。绑匪与我们通过电话,说的是比较纯正的俄语。” “嗯……”瓦洛加低头沉思。“那地方不是我的范围,我可能帮不了你啊。”他为难地说。 我看着他:“瓦洛加,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我老板也只是想花钱消灾,只是怕给了钱之后他们还撕了票,最后人财两空。我只想知道他们的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以决定是报警还是与他们交易。” 我掏出那沓美金,放在他面前。看到这么一大把美金,好几个光头党都侧目过来。 瓦洛加看看钱,又看看我。我把我的名片拿出来,放在钱的上面说:“瓦洛加,十万火急,我只能靠你了。”我微笑地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尤里,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不过,交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那好吧,我试试看。” 下午两点,离绑匪最后期限还有31小时。我和周总在办公室沙发上躺着,两个人面前的烟灰缸都塞得满满的。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我拿起一看,是瓦洛加。我一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样?”我问。 “尤里,这件事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是索恩采沃那帮人干的。”瓦洛加说。 索恩采沃,这个团伙我曾听说过,他们是莫斯科南部最大的黑社会。 “以前他们干过几票,但都是针对本俄罗斯富豪的,据我所知,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外国人下手,可能,也是准备了很久了才这么做。”他继续说。 “他们绑架的形式是什么?会撕票吗?”我问 “这个,我还不太肯定。”他有一点踌躇。 “以前他们那几次都是什么样的呢?”我追问。 “都是拿到钱之后,就把人杀了,然后所有参与的人都跑到格鲁吉亚去避风头。这个团伙做绑架业务的有好几个分队,一般都是各分队单独作案,作完就跑,其他分队成员并不直接参与,顶多是负责提供枪支、汽车和出境签证等协助。而直接作案的人跑了以后,警察就算知道是团伙干的,但是因为其他人没有直接参与,警察顶多抓过来问几句,最后也只好放人了事。” 看来并不是完全的坏事,至少在拿到钱之前,绑匪并不会撕票。 “那你知道他们都在哪里活动吗?”我问。 “有好几个地方,尼兹夜总会、库尔干酒吧、废轮船厂……”瓦洛加说。 最后,我问瓦洛加:“索恩采沃这帮人有可能与要绑的对象身边的人合作来作案吗?” “这绝对不可能,索恩采沃的人不相信任何非集团内部的人,更不用说是中国人。” “好的,瓦洛加,非常感谢你。”我挂了电话。 《史记·孟尝君列传》载:战国四君子之一的孟尝君出使秦国,被昭王扣留,孟尝君的一个食客装狗钻入秦营偷出狐白裘献给昭王的妾以说情,昭王的妾便私令释放了孟尝君。孟深夜逃至边境函谷关时昭王又令追捕。追兵将到,但因天还未亮,所以出城之门紧闭。万分危急时,另一食客装鸡叫引城里众鸡齐鸣,守城的秦兵以为天已亮,便打开了城门,孟尝君得以安全逃回齐国。 用一颗宽厚的心,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也许昨天的敌人,能够成为你今天的朋友。 有了瓦洛加的准确情报,我要开始行动了。但是,我必须立刻从国内召回一个人来。 第18节 你有把握吗(1) 距绑匪规定的最后期限30小时 海阔公司莫斯科会议室 绝密会议 一张巨大的莫斯科地图出现在海阔分公司会议室宽大的投影屏幕上,周总和他的四个保镖围坐在四周。我拿着激光笔,指着屏幕上的地图。 “尼兹夜总会、库尔干酒吧、伊拉俱乐部、钢厂、莫斯科河轮船码头、西郊大农场,这六个地方是索恩采沃搞绑架业务的团伙经常活动的地方。” 周总和几个保镖眯着眼看着激光笔指示的几个地方。 “各位,索恩采沃干这种活,不收到钱不会撕票,但钱一到手,立刻杀人灭口。所以现在我们一不能尽早给钱,二必须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就是预防他们狗急跳墙,所以必须先找到他们藏匿人质的地方。” 我点起一根烟,为了使自己精神更加集中。虽然在会议室是绝对禁烟的,但周总也从兜里掏出雪茄点着了。 “这么多地方,你怎么找到?一家家排查吗?”周总指着问。 “是这样,索恩采沃做事比较谨慎、疑心也重,所以尼兹夜总会、库尔干酒吧这两个地方人多眼杂,可以暂时先排除。”说完我转身看着其中一个保镖。 “阿四,昨天你是在谢涅金购物中心等董事长夫人和亮亮,没有等到,对吗?” “是的。”阿四答道。 “按照规矩,你应该每天去接的对吗”我看着他。 “是……可是夫人说……”阿四想要辩解。 “夫人是说她自己开车来就行了,对吗?”我问。 “是。”阿四回答。 “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去接的。实际情况是前天晚上你去巴娜拉赌场玩到天亮,出来后颠三倒四,就偷懒没有去接,而是在购物中心等夫人自己来,对吗?” “我……”阿四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愤愤地回头看了另外一个保镖一眼。 “夫人来了也好几个月了,你一直做得不错,每天都准时接送,偷懒也仅此一次而已,但是绑匪偏偏就在你偷懒的这天早上动了手,这是什么问题呢,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听我说完,周总转过头去盯着他。 屋里所有的人都盯着他。 阿四惶恐起来,面色煞白。 他站了起来,看着周总:“董事长,我承认那天偷懒了,我的确是失职,但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我冷笑了一下,来回踱了两步,走到他身边,忽然掏出枪对准他的头。厉声喝问他:“你这段时间在赌场输了多少,是不是一开始就被索恩采沃设了局?!” 阿四“扑通”一声跪在周总面前:“周总,我跟了您三年了,您了解我!我是喜欢小赌一点,但是绝对不玩儿大的啊,您不会怀疑夫人这事儿跟我有关吧?!” 我冷笑着看着他:“这事儿要跟你有关,你也活不到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 周总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我收起枪,转身对其他几个保镖说:“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夫人和亮亮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卸阿四一只胳膊让他滚回国去!无论这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是什么结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密切注意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俄罗斯这地方,天知道有多少黑道白道都惦记着我们这片产业,你们要用脑子去保护老板,而不光光是用自己这一百多斤!” 大家赶紧点头。 阿四站起来,退到一边,诚惶诚恐。 “咱们接着说,”我指着地图,“在这条路上,夫人和亮亮从这里离开家开车去谢涅金购物中心,在别墅区和谢涅金购物中心之间,只有一个地方适宜下手,那就是——夏洛夫大道。”我用激光笔示意。第18节 你有把握吗(2) “可是夫人的车是在彼得银行门口发现的啊。”其中一个保镖说。 “这就是绑匪的狡猾之处,你们看。”我指着夏洛夫大道。 “这里是别墅区通往谢涅金购物中心一路上唯一人少的地方,他们很可能是在这里用车截住了夫人的车,然后实施绑架,为了不把夫人的车留在马路中间而引起路过人怀疑而报警,就让其中一个人把车开到彼得银行附近停好车。人质一藏匿好,马上给周总拨通了勒索电话。” 周总点点头。 “但这同时也暴露了他们会就近藏匿人质的本意,”我顺着夏洛夫大道指着伊拉俱乐部, “这个地方,离夏洛夫大道只有1500米,那里有一个地下室,曾经是数年前索恩采沃贩毒团伙藏冰毒的地方,被查封后荒废了好几年,而这里就成了他们就近藏匿人质最好的地方。” “但是时间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且离绑架的地点太近,他们完全可能转移地点啊。”周总说。 “不错,他们肯定会再给您打完勒索电话后立刻转移,因为他们还是会害怕当时附近有人会看见绑架的过程。” 我用激光笔圈画着屏幕上的地图,“于是,他们很可能从伊拉俱乐部出来后选择转移到这里或者这里。” “钢厂和莫斯科河轮船码头,这两个地方,我查过了,属于是苏联时代莫斯科重要的两个重工业基地,在苏联解体后就废弃了。从伊拉俱乐部到这两个地方都是人烟稀少的郊区路。路上根本没有交警,所以绑匪们不会碰到警察临时查车什么的意外情况。可以确保一路平安,而且废弃厂房正是藏匿人质最好的地方” 保镖们听着入神,渐渐激动起来。 “对,去西郊农场要穿过繁华的西南部市区,这也可以排除。”其中一个保镖附和道。 “对,没错。”我赞许道。 周总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先把钢厂和轮船码头都去暗查一下?” “也许不用都查,他们很可能就在这里。”我指着轮船码头。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周总看着我。 “周总您还记得十几个小时前,绑匪最后一次打来的那个电话吗?” “哦?”周总扬了扬眉。 “他们和您通话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我集中注意力,还是听到了一个细节。”我掐灭烟蒂。 “那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电话里有一个杂音,隐隐约约。但我可以确定,那是轮船的汽笛声。”我点了点头,继续说,“虽然那个码头废弃了,但是就在河边,还是有轮船经过的。” “你确定?”周总微笑着说。 “对,我查过了莫斯科河运公司,昨晚通话的那个时段,正好有两班货轮经过那个轮船码头附近河面。” 大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有人提议报警,既然地方确定了,应该让警察来围剿。 我摇摇头:“周总,我建议不要报警。” “你的意思是……?”周总惊讶地看着我。 “第一,怕警匪一家而走漏消息。第二,我怀疑俄罗斯警察的能力,安德烈和我在圣彼得堡的大学同学张斌曾和我说过有关这里警察的很多糗事。第三,我想就算通过警察抓住了绑匪,救出了夫人和亮亮,但冤家从此就结上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做生意,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与索恩采沃团伙结上梁子。” “嗯,很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周总闪烁着眼睛问道。 “我想请高参赞帮忙,迅速联系俄罗斯驻华使馆,今天就帮我在北京的一个朋友办好签证,坐最早的一趟飞机飞到莫斯科来。” “你的朋友?谁?”周总问。 “我的兄弟,狙击手阿浩。” 下午两点三十分莫斯科机场距绑匪最后期限六小时三十分钟 阿浩从舷梯上下来的时候,我和周总的几个保镖已经等在那里。 我俩击掌,紧紧地拥抱。 “这次要靠你了,兄弟。”我对他说。 “没问题,枪准备好了吗?”阿浩笑着说。 下午三点十分周总办公室 当我把五架狙击枪放在阿浩面前时,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把每一架都试了试,仔细地查看着它们的部件。最后端起其中黝黑发亮一把,调试瞄准镜,校正风偏,装弹,上膛,端起来又瞄准了片刻。 “就是它了,‘德拉古诺夫’狙击枪,我早就稀罕,今天终于碰到了。”阿浩拿过一块纸巾,小心地擦拭着枪托。 “有地方试枪吗?”阿浩问。 下午四点整射击场距最后期限五小时 “噗!噗!”随着消音器沉闷的声音,狙击枪连续点射了十发子弹。 1000米外的十个罐头全部被打穿。 “移动靶。”阿浩摘掉眼罩,对我说。 “风速3米/秒,距离500米,495米,490米……”我在边上给他做观察员。 这在阿浩工作的射击场跟他学过,没想到今天又用上了。 七个移动靶全部被打爆。 周总和几个保镖鼓起掌来。他们已经有了很大信心。 阿浩把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枪匣。我们坐下来,性感的俄罗斯女服务员端上了柠檬茶。 周总把几沓美金推到阿浩面前。 阿浩看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堆钱。我也笑着看着阿浩。 “黄老板,这事儿我并没有100%的把握……这钱您还是先收着吧,要是能办成事儿,到时候再说吧。”阿浩有些拘谨了。 周总笑着看着我。 “是啊,周总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我看了阿浩一眼,说道。 上厕所的时候,阿浩问我:“方向,人真的藏在轮船码头吗?你真的有那么大把握?” 我摇摇头“很难说,我已经派人去码头暗查了,看看我的推断是否准确,顺便帮你物色几个狙击点。不过,如果我赌错了,那里并没有绑匪的任何踪迹,那一切只能听上帝安排了。” “有码头的地形图吗?”阿浩问。 “有。” 回到座位上,我抽出地图铺在桌上。 “什么时候行动?”阿浩边看地图边问。 我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周总:“一小时后,但要等码头那边的消息。” 第19节 兵临城下(1) 莫斯科河河岸,废弃的轮船码头,一片肃杀落寞。 枯草丛生,十几个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散落在场子里。 码头上高高的大龙门吊车已经破旧不堪,静静地跨坐在同样破旧的两条铁轨上。几只乌鸦在上面打着盹。 码头南面的区域有几处铁皮房子,像是原来的仓库,窗户已经都没有玻璃,残缺的铁条窗框被风吹动得来回摇曳。 码头旁边公路的灌木丛中,停着两辆摩托车。 灌木丛后面的小山坡上,两个人潜伏着,一直举着高倍望远镜监视着码头里的一切。 “看见什么没有?”其中一个保镖问阿四。 “……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阿四摇摇头。 “得了,抽根烟,歇会儿。”保镖说。 “你抽吧,我看着。”阿四摆了摆手。 “哎,阿四,你说难道真的跟方总说的那样,绑匪就在这里?”保镖点上烟,裹紧了衣服躺在一片枯草垫上。 “我觉得方总分析得很有道理……”阿四一边说着,一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可是咱都在这儿杵了两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连鬼影都没有一个……哼,我看悬,再说人家绑匪把人藏哪,这怎么猜得到?!” “少废话!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绑匪们不在这,这次行动不就扯淡了吗?!你是咒我被方总卸一只胳膊然后再被踢回内蒙古去啊?!” 那保镖头扭向一旁,不再说话了。 时近黄昏,天空又飘起了雪。 射击场离绑匪最后期限还剩三小时 “这是码头的两个制高点,分别可以俯瞰控制码头南北两个部分。”我指着地图对阿浩说。 “南边是集中成片的库房,北边是码头废弃的办公室。所以说南北两个区都有可能藏人质。” “要是再有一个狙击手,就完美了。”阿浩看着图,托着腮帮子。 “是啊,不过我们可以选择两种方案。第一种方案是你所埋伏的南区正是绑匪所藏匿人质的地方,那我们就把他们引到房子外面来谈判交易。那样你可以控制了。”我看着他。 “第二个方案是万一他们不在你所控制的区域,而藏匿在北区。那我们就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南区来。” “嗯,你们谈判的时候记得带风标,我要目测风速。” 因为这是属于1000米以上的远程狙击,所以风速对弹道的影响比较大,需要风标,才能利于枪手做到精准的射击。 所谓风标,就是用丝巾缠在礼帽上戴着,或者在车前面插一面小旗,这样狙击手凭着丝巾或者小旗的摆动幅率可以测算出射击时受风速影响的偏差。 而且距离这么远,还要考虑子弹飞行过程中受地球引力的影响。 所以说,就算现在手里有世界上最精密的枪械,但远程狙击谁也没有100%把握。 周总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壁钟,正好6点整。 我示意周总不要急着接电话。然后迅速拿起自己的手机,呼叫前方的阿四。 “阿四,你密切注意码头里的情况,看看等会儿有没有人出来!不要挂电话,随时把情况告诉我!” “好!”阿四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把手机夹在脖子里,双手举起望远镜。 周总的电话一直在响,他按着电话,看着我。 “周总,您接电话的时候就装作听不清,说是他们那边的信号不好。我什么时候给您手势,您就什么时候恢复正常通话。”我压低声音说。 周总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周先生,钱准备好了吗?”绑匪在那边说话。 “喂……!喂……!你说什么?听不清楚啊!”周总装作十分着急的样子。第19节 兵临城下(2) “周先生,我问你钱准备好了没有?!”对方重复了一遍。“哦……钱啊,就差一点点了!晚上一定……喂!……喂!你在听着吗?你那边信号怎么这么不好啊?”周总戏演得真不错。 对方很不耐烦地又说了几遍。 周总一直装作听不清,很着急地要求他们找个信号好的地方。 轮船码头山坡 阿四的望远镜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家伙,阿四立刻锁定了他。 那是一个高大粗壮的俄罗斯男人,手里举着手机,从码头南边的仓库里出来,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看看手机,像是在寻找着信号。 “方总,这帮孙子就在这!”阿四兴奋地叫着。 “继续监视。”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