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的意思是……?”张斌瞪着血红的眼睛,坏笑着看着我。 “让你爽一次?”我也坏笑着。 “嗨,别提了,你看……”张斌朝刚刚走过去的酒吧女招待的背影努了努嘴。 “俄罗斯姑娘那身材,超‘S’。” “那说得难听点呢?”我笑着问。 “嘿嘿。”张斌撇了撇嘴。 “哈哈……”我俩相视大笑。 周围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不过这里有档次不错的*舞,咱去过过眼瘾吧。”张斌点起一根烟。 “服务员,埋单!”我招手。 20世纪30年代的苏联为了战备的军源,不允许妇女堕胎,违者将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当时,社会道德观念视*如洪水猛兽。苏联解体后,从西方“拿来”一切的俄罗斯“引进”了西方社会的“性解放”。欲望和性充斥着莫斯科的大街小巷。“红灯区”和“性解放”像瘟疫一样,吞噬着俄罗斯的传统道德观念,并带来了各种性病和艾滋病。 从大街上“租”*是最简单,也是最危险的方式。据莫斯科内务部资料透露,“莫斯科每天晚上大概有4500名妇女上街卖淫,90%以上年龄介于18岁至30岁之间。她们大部分来自乌克兰、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其他地区。*们通常从晚上8点到凌晨4点上街活动。为了不引起警察们的注意,通常都有一个代表站在一个特定的地方,其他*就待在不远的院子里,等着来人挑选。莫斯科人叫她们“黑蝴蝶”。 在宾馆里工作的*不同于夜幕下的“黑蝴蝶”,据内务部提供的数据,这些*平均年龄为20岁至22岁,一般都具有高等或中等教育文凭,多数会讲一门外语。 与“黑蝴蝶”、宾馆*相比,在按摩院里工作的*相对更具合法性。为了招揽回头客,按摩院对*的健康状况有比较严格的检查措施。据知情人透露,提供*服务的按摩院在莫斯科有200余家。 红灯区中规格最高的要数模特沙龙。这些姑娘都是从模特学校严格挑选出来的。身材好,相貌出众,平均年龄在18岁至20岁之间,个个都拥有明星气质。这些姑娘是俄罗斯新贵红纱帐里的“鸳鸯鸟”。据有关资料显示,莫斯科目前至少有10家以上这样的高级沙龙。 加里宁大街是全市最现代化的大街,也是著名的红灯区,我跟着张斌走到一间有着卡通兔女郎霓虹灯的房间面前,正要进去,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 张斌上前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那两人看了我一眼,一摆手让我们进去了。 顺着暧昧的灯光走廊往里,旁边三三两两站着几个黑发、褐发、银发和金发的女孩子,各个前挺后撅,异常的丰满。她们在男人的怀里扭来扭去,浪笑着。 张斌说,其实她们都不是*,都是来这里寻欢作乐,享受人生的女孩子。 在走道表演大厅之前,路过一闪虚掩的门,我瞥了一眼。 一个背上满是纹身的家伙,正肆意的“摆弄”着一个黑色头发的中国女孩子。那女孩子虽然已略施粉黛,但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看起来绝对不超过18岁。 女孩子大声地呻吟着,睁开眼睛看见我,就伸出一只细长的脚,把门关上了。 “中国女孩子到了这里都这么OPEN吗?”我边走边摇头。 “那个是越南妹!中国女孩子都不在这里做,都会要求男人带她们去宾馆!”张斌看来深谙此道。第15节 光头党(3) 在舞厅里已经坐了很多人,跟我想的有些差异,居然这些来看*舞的看客们都衣冠楚楚,气度不凡。而且很多亚洲人。 “俄罗斯当地人收入都不高,舍不得来这里给小费的。来这里看俄罗斯美女的大部分都是全世界各地的游客,尤其是在国内饱受性压抑的中国游客,你看,前面那几桌全是中国人。”张斌指着前面说。 坐了没几分钟,强劲煽情的音乐就响起了,舞厅的灯光忽然熄灭,人群发出欢呼。 舞台中央的几盏大功率射灯全部亮起,强烈的光柱照向空中。 两个俄罗斯女郎仿佛从天而降,随着太空索缓缓降到舞台中央。 紧窄薄透的裙子包裹着她们浑圆的臀部,胸前的*在紧身衣的束缚下,挤出令人眩晕的深深*。 她们微笑着巡视全场,眼神如火般的*着每一个人。 舞厅口哨声四起,下流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一个女孩子开始缠绕上了钢管,摆出各种高难度的绕杆舞姿。而另一个则趴在地板上,用她无与伦比的细软腰肢展示着各种极其*的姿势。 前面那几个中国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垂涎欲滴。 我想,他们已经把各自的帐篷撑起来了吧。 同为黄色皮肤,我尴尬地举起酒杯而低下头。 我和张斌在舒缓*的音乐中继续叙旧,不知不觉已喝得微醉。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前台那三个中国人起身离去。我也和张斌埋单。 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打不到出租车了,而因为要喝酒,我的车留在了张斌公司的楼下。 没办法,溜达回去吧。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卖艺的流浪汉还坐在路灯下,一把吉他,弹着忧伤的布鲁斯。 我俩穿过一条街道,去电车站看看还有没有末班车。 忽然,隐约听见前面有几声惨叫声,我眯着眼看去,发现有一群人围着两三个人拳打脚踢,好像还拿着铁棍和酒瓶在招呼。 我靠,莫斯科治安原来这么乱?! 闲事儿少管,我转身要走。忽然想起刚才那被打的好像是那在舞厅看跳舞的中国人。 我正想冲上去帮忙,老张一把拉住我:“别去,那是光头党!” 我一看,可不是,一个个的脑袋都剃得铁青。 来莫斯科之前听说过这个恐怖的名字,他们都是一帮二十岁左右的俄罗斯族年轻人,这些人不偷不抢,就是为了打人杀人,目标是犹太人、高加索人、亚洲人等一切非俄罗斯人种。 这是俄罗斯的纳粹,极端种族主义者。 我俩的酒全醒了,我拉着老张就要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晚了,那些人已发现了我们。丢下那三个痛苦哀嚎的中国人,向我们冲过来。 我俩没命地跑,但由于不熟悉地形,跑不了两个街区,居然又转回了老地方。被他们这帮人前后堵了个正着。 这十几个家伙个个人高马大,他们锃亮的光头,在惨淡的路灯下泛着令人胆寒的青光。 他们嘴里骂着“日本猪,去死吧”,目露凶光,向我们逼了过来。 张斌用俄语大声喊:“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 由于害怕,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些人愣了一下,停住了,一个穿这蓝夹克领头模样的人指着我俩说:“你们中国人也不是好人,你们到俄罗斯来,赚走了我们的钱,让我们变得贫穷,你们也该死!” 他们又一步步逼了过来。 我赶紧抄起路边流浪汉的两个酒瓶,紧紧地握在手里。他们都从身后抄起了刀子。 我赶紧蹲下身又拿起一个酒瓶,用手里三个酒瓶玩起了杂耍。 他们又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我的表演。 街角这个流浪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弹着他的吉他。 扔了酒瓶,走过去丢给那流浪汉几百卢布,说借你吉他用一下。 他把钱塞进衣服里,把吉他递给我。 我拿着吉他,对这帮光头党们动情地说:“伟大的布尔什维克们,难道你们忘了么?五十年前我们两个国家是并肩作战的,我们一起与日本人战斗,我们一起和美国抗衡,我们两个民族是世世代代的朋友啊!” 那十几个光头党默默地看着我。 我点起一支烟,然后把烟盒扔给他们。 我坐在流浪汉边上,弹起那首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歌曲“小路。” 忧伤苍凉的歌曲回荡在小巷,虽然我的俄语半生不熟,但是十几个年轻人在边上默默地看着我。几个人捡起烟盒,从里面拿出烟来抽。 他们渐渐随着我的节奏,合唱了起来。 一曲终了,我大汗淋淋。这时候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张斌大声叫喊起来。 光头党们正欲抽身离去,但却被警察团团围住了。 几个警察走了过来,看看我们,示意我过去。 光头党们狠狠地盯着我。 “你们在干什么?”警察问我。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转身对警察说:“我们在唱歌。” “这些人是光头党,你知道吗?”另一个警察说。 “不知道啊,他们挺可爱的啊。”我耸耸肩。 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一摆手,所有的警察就跟着他走了。 《三国志·吴书·鲁肃传》:“肃邀羽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请将军单刀赴会。” 说的是孙权讨要荆州,刘备耍赖不还,鲁肃便设计请关羽到东吴赴“鸿门宴”,关羽拿到请柬后慨然应允。只带一把青龙偃月刀、一个周仓和一条小船渡江而来。赴宴时关羽谈笑自若旁若无人,在气势上镇住了鲁肃。鲁肃在宴会上索要荆州时,关羽匣中宝剑鸣响,鲁肃禁不住害怕,遂指示埋伏的刀斧手一齐拥出,关羽瞅准时机接过周仓奉上的大刀挽住鲁肃,大大咧咧地胁持人质安然离席。直走到江边见周仓招来船只接应,才放开被吓晕的鲁肃,上船闪人。 我想,当凶险无法逃避时,只要有勇气去面对,坦然敞开心扉,再危急的时候,也可能化大难于无形。俗话说穷的怕富的,富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怕那立马就寻死的。 就算死,也死得让人胆战心惊。 第16节 不可愤怒(1) 我把那把破吉他还给那个流浪汉,对他笑了笑,弯腰又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他面前的帽子里,他举起手里的酒瓶,咧着嘴冲我示意。 我站起来一回身,发现已经被那十几个光头党围住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 蓝夹克盯着我,手向后一伸,后面的人递给他一个锡制的酒壶。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尤里。”我瞎编了一个。 “尤里,你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他把酒壶递给我。我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伏特加初入口并不像二锅头那样辣嗓子,但是随即而来的独特的怪异酒精味立刻让我连着打了几个寒战。 “我叫瓦洛加,以后莫斯科南岸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我有一个请求。”我说。 他看着我。 “请你以后不要再为难中国人了,可以吗?”我笑着说。 “哈拉哨。”他点点头,拿过我手里的酒壶,一挥手,十几个光头很快跟着他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张斌走过来,瞪大着眼睛。 “他们就……走了?”张斌看着远处。 “这伏特加真他妈地难喝。”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梅毒?” 半年后,2006年仲夏 中国建设团队高效率的施工和装修,加上俄罗斯世界一流的重型工程机械的保障,物流园已经在夏天建成投入使用。卓越的眼光和成功的规划,使这里成为俄罗斯、乌克兰及东欧地区最繁忙的服装鞋帽贸易区。五十万平方米的大园区,被四百多家来自中国、越南、印度和土耳其的服装鞋帽厂商、批发商一抢而空。每天迎着俄罗斯升起的太阳,他们面带太阳般灿烂的微笑,接待着那些背着成捆美金和卢布、如潮水般涌入的买家。 后续的管理和不断修正、规范也是很费精力的事情,海阔集团董事会现在已有一半都在这里忙碌着。而周总也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这边。 周总把新娶的娇妻接到了莫斯科,还有前妻留给他的儿子亮亮,也都带到了莫斯科常住。 亮亮是他结发妻子给他生的儿子,虽然周总原来对妻子一直很好,但是男人事业有成,避免不了有些风花雪月的事,而他的前妻是一个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女人,于是拿了他一个多亿的财产,主动离婚分了家。周总为了让前妻能把孩子留给他,就把在北京紫玉山庄和上海桃园的共两套价值三千多万美金的豪宅给了她。 亮亮很聪明,也很懂事,似乎知道老爸为自己所做的付出,所以平时都很听话,而且对人十分有礼貌。学习也很用功,刚刚十岁,就会用俄语和英语进行日常对话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周总视这孩子如掌上明珠。 而周总新娶的这个女孩子,才二十三岁,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是他刚出道时的师傅的独生女。师傅英年早逝,十年前临终时把十三岁的女儿托付给了他。周总就把这小姑娘当女儿又当小妹妹般地养大,等到花蕾初绽的时候,就娶了过来。 在周总身边看见这个小娇妻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观察,发现她虽然不是那种性感的*类型,但有种很青春脱俗的甜美,而且似乎散发着初为人妇的曼妙幽香。我总会想起她与周总近乎*的那种关系,不由得小小地心潮澎湃一下。 但我知道,她和亮亮,是周总除了事业之外的全部。 这一点,不仅我知道,别人也知道。那就是在俄罗斯无孔不入的绑架黑帮。 莫斯科、圣彼得堡、哈巴罗夫斯克、海参崴,从西到东,横跨俄罗斯大陆一万多公里,黑帮分子在全俄罗斯有纵横交错的犯罪网络。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俄罗斯本地的地痞流氓和从格鲁吉亚、阿塞拜疆、车臣等死硬黑暗之地流窜过来的不法分子。每个人都有案底,或是刑满释放人员,或是不务正业的社会渣滓,甚至有些人身上还背着命案。他们一般不对俄罗斯人下手,而是结成团伙,疯狂地压榨中国倒爷们,因为他们认为中国人来做生意,赚到了钱。第16节 不可愤怒(2) 原来他们只是试探地干干“踩包”的勾当,就是在中国倒爷的货到俄罗斯,在车站卸包的时候,他们三五成群上去一脚就踩住那装满了服装鞋帽生活用品的大包,说你拿错了,这是他们的货。中国人辛辛苦苦弄来的货,当然不让。于是他们就很痛快地说,拿200美金来,这货就转给你了。中国人算算得失,也就忍气吞声地交了钱买个平安。 后来他们开始去市场收保护费、人头税、治安费等各种名目的钱,还有的黑帮又开始做起皮肉生意,派几个姑娘在街上一站,看见中国人就上去搭讪,要是搭话,就必须立刻成交。否则就会冲出七八个家伙一顿臭揍。 到了最后,越来越膨胀的贪欲和对有钱的中国商人的憎恨,他们干脆做起了绑架勒索的万恶行径。 海阔集团的物流园,生意越做越大,树大招风,这些大小黑帮早已垂涎欲滴了很久,只是由于我们和市政府、警局等权力部门都交道不错。周总出出入入,总是四五个保镖寸步不离,于是他们还有些投鼠忌器,一直还没敢轻举妄动。 周总的小娇妻和亮亮的到来,使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 一个周末的下午,周总和我去视察完一个新引入的立体仓库后,回到在市区的公司。 刚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周总的手机响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我起身去倒了两杯白兰地,递给他一杯。 我正欣赏着周总办公桌上方那幅傅抱石的水墨画的时候,忽然听见“叮咣”一声。 我回头一看,周总的酒杯掉在地毯上,酒洒了一地。 “你们要多少钱?”他声音颤抖。 怎么了?我迷惑地走到他身边。 “五百万美金?……我没有那么多现金,你们要给我时间。”他边说边看我,很紧张。 “OK,OK,我给,我给,你们放心,钱我一定给,但你们不要伤害他们。”他急切地接着说。 糟了,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是怎么会这样呢?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保镖保护他们的安全啊。 “怎么联系你们?我把钱给谁呢?”周总焦急地问。我仔细地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 “我再打给你,不许报警,否则立刻杀人。我给你48小时去筹钱,时间到了没见到钱,你等着看尸体吧。”那边挂了电话。 周总丢了电话,缓缓地坐倒在沙发上。 “嫂子和亮亮被抓了?”我小声地问。 “方向,赶紧给高参赞打电话。”周总神情恍惚地吩咐我。 “好!”我拨通了电话。 高参赞听了后很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周总,他会立刻汇报给商务部和公安部籍外交部,然后以政府的名义给俄罗斯当局施加压力,责令他们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限期破案救人。 周总平静了一下,问高参赞如此操作的成功率有多高,以前有没有先例。 高参赞想了一下,告诉他,成功把握不大,一来俄罗斯警察能力相当差,二来俄罗斯警匪勾结情况很普遍、警察涉黑、匪徒从政甚至进国家杜马的情况也是有的。黑黑白白纠缠一处,警察行动走漏风声是家常便饭。抓捕不成功不说,万一匪徒怒了撕票灭口,就追悔莫及。 周总说,那容我想想吧。 高参赞安慰他,老周,你别着急,你权衡一下再告诉我,我暂时先不替你做决定。 周总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好几个圈,手里的烟一支接一支,头发全竖起来了。我知道他在极度矛盾中煎熬。 这时候,财务总监柳芭女士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密码箱。第16节 不可愤怒(3) “周先生,钱准备好了。”她把箱子放在了周总的办公桌上。 “嗯,谢谢。”周总掐灭烟头,拿过笔在支出凭单上签字。 丢下笔,他把头埋在了两手之间。 柳芭拿着签完字的凭单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冲我使了个眼神。我跟着她走出房间。 “方总,有些事情我也许不该问,但是我很好奇,周先生拿这么多钱,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 “你还是别问了,反正是用来救急的。”我抿住了嘴。 柳芭女士吐了吐舌头,走了。 我回到周总办公室,走到他身边。 “方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你陪我去送钱。”他站了起来。 “您选择和绑匪谈?但是……往哪送,送给谁呢?”我问。 “时间不多了,我上车再给他们打电话问吧,他们不就是急着要钱吗。”周总径直往外走,大衣也不穿。 “周总,您先等等。”我说。 “嗯?”他看着我。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周总急了。 “我想知道,嫂子和亮亮,现在还活着吗?”我缓缓地说。 “你?!”周总睁圆了眼睛。张大着嘴想了几秒钟,烦躁地走了两步,重重地把皮箱扔在了沙发上。“那你说怎么办?!”他望着我。 在今天的结束之时,我想再次谈一谈有关冷静对年轻人有益的话题,这样,以我们经常遇到的求职面试为例开始吧。 在求职过程中,你有可能头脑发热,而破坏了面试中重要的环节——信息面试(information interview)的效果。要冷静一点,记住这类面试与职位面试有些不同。你的任务不是用你的证书来打动对方,而是多倾听,尽可能多地获取信息。关于这方面的建议,我翻阅了克利夫·哈科姆(Cliff Hakim)的专著《当你失业时》(When You Lose Your Job)(Berrett-Koehler 1998年出版)。书中介绍了不少求职见解和策略。我节选了一些: 要有充足的理由。在安排信息面试前,要考虑一下你即将见面的面试者应提供一些什么信息。是对某一行业或公司的看法?对商业创意的反应?还是对看重你的特定技能的某些行业的看法?打电话预约之前要花些时间制订计划。 列出想问的问题。确定自己想了解些什么之后,列出问题清单,这有助于你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解。笼统的问题和具体问题都要有,如“是什么让您获得成功?”“是什么趋势在影响这个行业?”要让对方用亲身事例来说明其观点。 限制你所要求的时间。你应该总是要求一个具体的时间长度(我觉得20分钟即可),随后应遵守这个时间限制。你能拥有的一个最佳的商业信誉就是珍惜时间,特别是别人的时间。 请求你会见的每个人把你介绍给别人。从长远来看,名片非常有价值。所以,请求你所会见的每个人把你推荐给别人。 让大家了解你的进步。当人们花时间与你会面时,他们就相当于进行了投资,他们想知道你对此心存感激。所以,写信感谢他们,并让他们了解你的进步,他们会非常高兴,而你也可以与他们保持持久的联系。 当你下一次参加信息面试时,你可以表示你心中充满兴奋之情,但同时也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我想,也许正因为被绑架的不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所以我能一如既往地冷静去对待。如果有一天这一切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也许,我比周总更抓狂,也许,我早就抄起菜刀奔出门去了。 第17节 鬼魅现形(1) “绑匪再来电话的时候,您一定要求听嫂子和亮亮说话。”我拿起桌子上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但是请您在电话里不要告诉他们钱已经筹齐,否则他们会认为五百万美金对您来说是毛毛雨,会变本加厉地多要钱。您就告诉他们要求的现钞数量太多,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倒腾现金就可以了。” 周总低头沉默不语,狠狠地抽着烟。 我给他端过来一杯水:“不过周总您放心,我想,嫂子和亮亮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事儿,因为他们还不确定您会有什么交换条件。但您钱筹得越快,嫂子和亮亮可能就越快面临危险。因为绝大部分绑匪都会在拿到钱后立刻撕票。” 周总抬头看着我:“那他们的期限是48小时之内啊,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不想让他们到时候狗急跳墙啊。” “嗯,现在还有40小时多一些。”我看了看表,想了一下,说,“您别着急,绑匪上午一定会再来电话查问筹钱的事情,您就说在明天晚上之前一定筹齐,晚上九点钟之前约好地点把钱给他们,先给他们吃一个定心丸,也给咱们的行动争取点时间。” “咱们的行动,你指什么?”周总不解地看着我。 “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我说。 “奶奶的,我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们还敢怎样?”周总咬着牙,额头青筋暴出。 “您要知道,这笔生意您是绝对下风。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他们不就是要钱吗?我不给钱,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啊!”周总看着我。 “是,他们的确是想要钱,但就算跟您谈崩了拿不到钱而撕了票,对他们可没有什么损失,顶多是白忙活一次,下次他们还可以再去绑架别的富豪啊。而对您来说,您可输不起啊。” 周总无语了,靠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上午11点,电话响了。 周总迅速接起电话,我也赶紧取过子母机,并从桌上拿过帽子戴在头上,把话筒塞进帽子里,放在耳边仔细地听着。 “钱准备好了没有?”对方说的是俄语。 “钱没问题,但我要先听听我妻子和儿子的声音。”周总说。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对方冷冷地说。 “我正在从五家银行分别提给你们,但现钞数量太大,我们要变卖一部分黄金来换现,你需要给我时间。” “周先生,你现在必须明确告诉我什么时候给钱,否则我不能保证你妻子和儿子的安全。”对方又逼问了一句。 周总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明天晚上9点钟之前给你,你告诉我具体时间地点,我带钱过去,但是你们也要把两个人安安全全地交给我!否则你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我向周总竖起大拇指。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明天我告诉你时间地点,周先生,我警告你,你不要耍滑头,一切都要按照我们所说的去做,我们就算合作愉快。而且以后绝对不再打扰你。如果你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和做法,那你只能等着收尸了。”对方的声音沙哑低沉,阴森诡异,听着有种凉气直透脊梁的感觉。 “合作没问题,但现在我一定要和我妻子和儿子说几句话!”周总坚定地说。 对方没有说话,可能正在捂着话筒商量。 “好吧,周先生,我让你们说三句话,记住,你们要是敢乱讲话,我立刻杀了他们俩!”对方狠狠地说着。我在话筒里听到了周总的小娇妻和亮亮的哭声。 周总大声地跟他们打招呼,安慰他们两个。 刚说了两三句话,绑匪就抢了过来:“明天我再打给你!”对方挂断了电话。第17节 鬼魅现形(2) 周总放下电话,急切地来回踱着步。 “周总,至少嫂子和亮亮现在还平安,您先不要着急。”我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