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的快乐教育

第一章 安琪儿降临的序曲l 我承认，他不是一个神童，但我认为，他取得的成就比许多神童都大。而且，他生活幸福。l 事实证明，如果对自己的孩子多一些拥抱、抚摸，有时甚至是亲昵地拍打几下，孩子在对外交往以及智力、情感上都会更健康。我认为，拥抱、抚摸、牵手，也是教育的一部分l 我一直认为，父母在孩子的教育中是不能缺席的。孩子一旦降生，他既属于家庭，又属于国家和社会。一个品行端正、有良好教养和技能的孩子，成人后会对社会产生积极的作用。l 因此，培养孩子了和父母们在社会中的其他工作一样，是有价值的。我非常希望每个英国公民都能认识到这项工作的伟大意义。我终于决定开始写这部关于教育的半是自传、半是札记的书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像是一次又一次在充满回忆的林中漫步，出除了了些关于教育的真理的思考外，更多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馨。我常常在内心说：感谢上帝，在我有限的生命中给了我这样宝贵的经历，使我一方面实践着您的教诲，一方面体验着成就一个生命的不易。我曾经多次面临考验，是继续，还是放弃；是这样，还是那样。但我坚持了下来，并获得了在我智慧生涯中最大的快乐。这就是我对教育的发现。我曾用大半生的时间定下了数十养卷的著作，从天文、地理、生物到心理学、社会学、伦理学。遵照上帝的旨意，我幸好没有遗忘关于教育的思考，这是我有时感到自己没有虚度此生的一点依据。尽管这种经历开始于不幸，但它最终成为了一件幸运和富有启示意义的事情。所以，我还是应该从这里开始。1 从一次不幸开始的教育我出生在英格兰中部德比城，埃克塞特路12号，地处城市的边缘。我家房子后面，有一片长满常青藤的小花园，隔开一大片草地是日夜奔流的德文特河，河对面就是德比城区。由于地处城市边缘，又隔着一条河流，我们这里的人都把自己居住的地方称为德比小镇。我对小斯宾塞的教育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的父亲威廉乔治斯宾塞是当地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师，他也兼收一些私塾弟子。我的祖父和两个叔叔也是教师。我本来有很多兄弟姐妹，不幸的是他们都早早地离开了。先是妹妹露伊莎，她刚满两岁时就离开了人间，后来接连我的五个弟妹都是刚生下来不久就病逝了。父亲一度认为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但他不知道自己曾经犯下过什么大的罪过。我却认为，这是由于缺乏最起码的育儿知识造成的。这也是我在以后的岁月中花大量的时间来研究生理、医学的一个重要原因。自从我的家庭遭遇了那些不幸之后，斯宾塞家族就特别注重对新生婴儿的养育。我的远房兄弟丹尼斯宾塞是童年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丹尼是一个忠实的朋友，也是一个本分的手艺出色的兽医。在我25岁的那一年，丹尼和镇上的一位漂亮姑娘罗莉结婚了。婚礼在家乡的教堂里举行，斯宾塞家族的几乎所有人都来了。那天阳光灿烂，天气好的出奇，高高的白杨树在微风中向他们祝福，云雀在蓝天上唱歌，风琴奏响了快乐的婚礼进行曲，他们在神父的祝福中互换戒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预示着新生活的希望。他们婚后的生活宁静而又幸福。不久，丹尼欣喜地告诉我，他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他希望孩子出生后，我能够担负起对孩子的教育，我欣然同意。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收集一些关于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热心地向丹尼提供。比如胎儿在5个月的时候就会有思维，从这个阶段开始胎教，有利于孩子大脑的发育；比如音乐，特别是柔缓的音乐，对胎儿有良好的作用；比如孕妇在洗澡时不要用太热的水；等等。我俨然成了一个育婴专家，而丹尼对我的建议也言听计从。不久，孩子终于出生了，这对斯宾塞家族来说，简直是一个喜讯。他大大的眼睛，常常流露出专注的神情。他哭声响亮，像镇上的一把铜号。大家都叫他小斯宾塞。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可爱的孩子，后来竟然和我生活在了一起。小斯宾塞2岁的那一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天，丹尼出诊时遇了到了洪水，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湍急的德文特河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奔腾着从上游呼啸而下，丹尼再也没有回来。一个幸福的家庭，被突然降临的灾难击倒。半年以后，小斯宾塞的母亲含着眼泪把他托付给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于是，小斯宾塞便和我生活在了一起。我似乎从来没有觉得他和亲生孩子有什么不一样，我是那样爱他，以致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付出——如果非得如此的话。我终身没有结婚。我的小斯宾塞实在是太可爱了，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生活中，小斯宾塞带给我的欢乐，远远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父亲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特意从乡下请来了一位远房亲戚，帮助我照顾小斯宾塞。她是一个好心的乡下妇女，虽然没有上过几年学，有时显得有些笨拙，但她和我一样爱小斯宾塞，她的名字叫德赛娜。从此，我在进行科学研究的同时，也开始了早期教育的实践和研究。无论是出于爱研究的兴趣，还是出于教育小斯宾塞的责任，我都不得不去关注各种教育，包括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不得不由此而关注英国的教育制度，以及传统的教育习俗和必需的教育心理学知识。请原谅我在接下来的写作中，不以严格的时间作为线索，而主要以教育中的类别性问题来进行阐述，因为我认为这样更有助于读者对我的教育观点有一个清晰而完整的认识。虽然我对小斯宾塞的教育是由一个不幸开始的，但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他在14岁时就以优异的成绩被剑桥大学破格录取，后来又在许多领域取得了卓著的成就。和我不同的是，他还在生活上富足而幸福。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热情而富有爱心的人。我承认，他不是一个神童，但我认为，他取得的成就比许多神童都大。而且，他生活幸福。2 拥抱和抚摸的奇迹小斯宾塞的到来，使我们全家沉浸在一种忙碌的幸福之中 ，但这并没有中断我此前就开始的对一所孤儿院的研究。事实上，这项研究给我在在儿童教育上以莫大的启发。这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孤儿院，刚开办不久。院长很喜欢和我聊天，并欢迎我对这里的孩子进行研究。不久前，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们目光呆滞，没有兴趣到时游艺室玩，食欲不振，偶尔还发出长长的叹息。院长请来了医生，也就是镇上的奥尼尔大夫，但奥尼尔也没有办法。院长自然想到了我，让我去试一试。我观察了一个下午，孩子们的沉闷让我揪心。这一群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就像阳台上的雏菊一样，因为长期没有浇水，已经慢慢枯萎了。我决定从镇上的学校请来了一些十几岁的小女孩和他们一起玩耍。这些女孩的到来使孤儿院的气氛立即改变。她们大声地笑、闹，把那些孤儿抱起来，亲吻，拥抱，抚摸，沉闷的孤儿院像飞进了一群漂亮的天使。就这样，她们每天下午都在这里呆上半个小时，周末的时间更长些。不久，奇迹发生了，孤儿院的孩子们活跃起来，有的还像风一样绕着院子里的白杨树跑，他们眼睛发亮，食欲增加，身体明显转好。院长后来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我告诉他说：“你记得圣经上的一句话吗——一个父亲追赶自己的儿子追呀追呀，拚命地搂住浪子的脖颈亲吻。”院长好像明白了，又问：“那些孩子们得的是什么病呢？”“皮肤饥饿吧，这种需求，是食物无法满足的，需要的是爱抚、抚摸。如果孩子长期得不到这种满足，就会发育不良，智力衰退，慢慢变得迟钝。”当然，我也把这个方法用在刚来到我家不久的小斯宾塞身上。事实证明，如果对自己的孩子多一些拥抱、抚摸，有时甚至是亲昵的拍打几下，孩子在对外交往以及智力、情感上都会更健康。我认为：拥抱、抚摸、牵手，也是教育的部分。3 让孩子远离危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没有惊醒德赛娜和小斯宾塞，独自坐在窗前，冲上一杯浓浓的咖啡，一边看刚刚送来的报纸，一边享受一日之初清闲的空气。突然一条消息把我的心都提了起来：伦敦2岁男童惨遭风扇谋杀。原来，当这个孩子的父亲忘情地把孩子举起，玩“抛高”游戏时，孩子不幸被飞快旋转的风扇夺去了性命。这一条消息让我不得不担心起小斯宾塞来。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在1至3岁这段时间里，会面临许多危险。每一年龄段都有不同的危险。从这以后，我就开始留意留意这方面的资料。我针对孩子在低龄段的生理特点和环境特点，作了一些总结，虽然这似乎与教育无关，但我还是希望把它记下来，告诉所有的父母们。（1） 床上的危险 一天，当玛莉亚回家时，发现自己4个月大的婴儿爱丽莎不在婴儿床上，玛莉亚掀开床单，看见丈夫的胳膊放在爱丽莎娇弱的身体上，孩子早已窒息而死，丈夫惊醒后痛不欲生。爱丽莎成为英国近五年中200多名不幸死于成人床上的婴儿。我要告诫年青的父母们，从心理和生理角度来看，孩子都应该单独睡在自己的婴儿床上，这样既可以从小排除孩子对父母的依赖心理，也可以防止意外。（2） 水桶的危险 一天，加尔文的母亲正在打扫卫生，只有1岁的小加尔文在附近玩耍。当母亲走开忙于其他事时，加尔文爬到水桶边，头倒栽着跌进水桶，不幸溺死。孩子在刚学步时，常常头重脚轻，很容易跌倒。装满水的水桶也是婴幼儿致命的危险。（3） 塑料袋的危险 裁缝威廉斯4个月的小孩在熟睡时，滚到床上的塑料袋上，他的鼻子和嘴吸住了塑料袋，等威廉斯醒来后，发现儿子已经死了。永远不要在家里乱放塑料袋，特别是孩子睡觉的地方。（4） 气球的危险 气球比其他任何玩具都容易引起窒息，孩子在吹吸和咀嚼破了的气球时，如果突然发笑，会吸入球皮，滑入气管，那是很难弄出来的。。。。。。。。4 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老师转眼间，小斯宾塞已经3岁了。德赛娜、我还有小斯宾塞的爷爷及镇上的卡尔牧师，给他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在我看来，3岁的小斯宾塞将和我一起翻开家庭教育新的一页。如果说以前我仅仅是稍有一些教育意图地与小斯宾塞一起玩耍的话（实际上，在玩的过程中，小斯宾塞也掌握了不少知识），那么接下来便应该开始真正的教育了。晚上，送走来访的客人后，我和德赛娜坐在火炉旁谈到了这一问题。她说，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让他尽情地玩吧，教育的事等他上学再说吧。再说，在我们乡下，这主要是老师的事。我知道，小斯宾塞的日常事务已经使德赛娜很辛苦了，况且她只是一个见识不多的乡下妇女，但我还是想告诉她我的观点：在孩子的教育中，父母是不能缺席的。我大放异彩德赛娜支持我的教育。于是，我给她讲了一个关于教育的古老的寓言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三对年青人，他们在同一天结婚，也都在同一天向上帝祈祷：万能的上帝啊，请赐给我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请赐给他聪明、勇敢、爱心和健康。第二年，正如这三对夫妇所求的，每一个家庭都生下了一个小宝宝。他们从此开始了充满快乐、麻烦、忙碌的生活。二十年后，这三对夫妇又来到了教堂，向万能的上帝祈祷。第一对说：上帝啊，你为什么这样惩罚我们，我们的孩子现在完全是一个暴戾的人。第二对说：上帝啊，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自私、贪婪，又一无所长，我们不知道他以后靠什么生活。最后一对夫妇说：万能的上帝啊，感谢你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好孩子，他热情、聪明，又有爱心，他简直成了我们快乐的源泉。。。。这时候，教堂的穹顶上突然被一道光照亮，一个声音从这光中传出：我的子民啊，二十年前，我应你们的要求，把三个可爱的孩子交给你们，他们都一样聪明可爱，这是在他们出生时你们都看到了的。那个时候以及以后的几年，你们谁不是沉浸在孩子降生的喜悦中呢，谁不心怀感激地夸奖自己的孩子呢？我送到你们身边的孩子都是一样的聪明可爱，只不过每个孩子的特点不同罢了，他们每个人的潜能都足以使他们成为社会的骄傲。但是后来呢，你们之中的人，有的悉心去培养，像照料一粒麦种；有的却渐渐失去了耐心，不再去寻求教育孩子的方法，反而粗暴、简单地对待孩子，以致孩子越来越愚钝，甚至走上歧途。我的子民啊，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在你们中间，那些悉心照料和培育孩子的，并不全是富有的，有权势的，有的甚至屡遭厄运，但他们的信心和耐心使他们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有的尽管富有，但却早早地在教育上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教堂里的三对夫妇，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他们无不在心里重新审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听完这个故事，德赛娜的眼睛湿润了，她说：我虽然学识不多，但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可怜的小斯宾塞啊！我一直认为，父母在孩子的教育中是不能缺席的。孩子一旦降生，他既属于家庭，又属于社会。一个品行端正、有良好教养和技能的孩子，成人后会对社会产生积极的作用。有的起的作用可能大一些，会成为影响整个社会的人；有的起的作用可能小一些，只对一个工厂、一个农场、一所学校，甚至只对一个家庭有作用，但总是良性的、积极的作用。相反，品行不端、没有教养、无一技之长的人，可能只会起破坏作用，成为别人痛苦的根源。因此，培育孩子也和父母们在社会中的其他工作一样，是有价值的。我非常希望每个英国公民都能认识到这项工作的伟大意义。再说，学校教育对孩子来说是有限的。孩子在学校的时间并不比在家里与父母朝夕相处的时间长。学校可以教给孩子技能，培养孩子一定的品质，但这对一个孩子的潜能来说，仅仅是冰山的一角而已。我这样说也许会遭到“学校主义者”的反驳，但这并不重要。我用一个比喻来说，对于孩子的教育，学校好比是白天而家庭就是夜晚。不要忘记，夜晚会发生很多看不见的变化。细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种子总是在夜晚发芽，人总是在夜晚长高的啊！此外，家庭教育还拉近了孩子与父母的距离家长参与的教育和学习，会大大增强孩子求知的兴趣和信心。5 孩子是家中的一面镜子圣经中说“天国之中，孩子最大”。我在对小斯宾塞开始真正的教育之后，才对这名话有了深切的体会。从3岁开始孩子就试图与外界接触，有发展自己的强烈欲望，同时又会固执、傲慢等表现。此外，孩子在这一阶段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模仿父母和周围人的言行兴止。一天，我从火车机车修理厂下班回来，看见小斯宾塞把学习用的法语单词卡片撒了一地，一个人坐在窗台前逗鸽子玩。德赛娜见我回来，马上对我说：“看看你的儿子吧，我实在没有办法，他一个下午都在逗那些鸽子，法语单词一个都没有学。”上了一天的班，我已经很累了，可我还是耐心地对小斯宾塞说：“法语是世界上最准确的语言。来，我们今天只学一个单词。”“我讨厌法语，我想跟你去修火车”，小斯宾塞说。“火车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去修。现在学法语吧，就一个单词。”“我不学，我讨厌法语”，小斯宾塞固执的说。“你不是以前说你很喜欢吗？”我尽量压制住慢慢升起的怒气说。“有比学法语更好玩的，比如鸽子”，小斯宾塞说。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吼起来：“不学就永远不要学了！”德赛娜也跟着说道：“就像卖鸽子的小孩”。小斯宾塞紧张而吃惊的看着我们，他显然被我和德赛娜的吼声吓着了。但他并没有离开鸽子笼，小手还机械地摆弄着一些麦粒。我真的很失望，抓起椅子上的工作服冲出了家门。黄昏的小镇上很安静，空气中飘着青草的气味。我平静下来，想想，真不该这样去吼一个孩子。这也许与我在火车机车修理厂的烦心事有关。上班的时候，主管说我修的地方老是出毛病。回家后，我便把这股闷气撒向小斯宾塞。其实，要他学法语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就从鸽子的故事说起，讲讲诺亚方舟，讲讲衔着橄榄枝飞来的那只鸽子。有孩子的家庭，就像多了一面镜子，他能照出你内心的一切。你快乐，他也快乐；你暴躁，也也暴躁。。。。。幸运的是，小斯宾塞从此以后，遇到的是一个克制、有耐心、不断寻求教育方法并不懈努力的人。关于镜子的这种发现，后来我又在我的邻居身上应验了。一天邻居阿德诺来拜访我，说他的孩子说话总是无精打采的，像是对什么都厌倦了，他很担心。我对他说，要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这样，就先想一想自己平时的言行，你那无精打采的声音是否反映着你对生活的失望和厌倦，你妻子尖叫的声音是否造成了家里的紧张氛围。阿德诺听后恍然大悟。我认为，教育孩子的过程，也是教育自己的过程，你希望孩子怎样，你自己就应该怎样。从孩子的语言和行为中我们常常可以听到、看到自己的言行。无独有偶，德赛娜的一个教友姐妹苔丝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一天晚上她来到我家里，和德赛娜一起谈到了他的女儿。她的女儿是镇上有名的聪明孩子，已上小学，每学期都在班里考第一名，牧师布道时还经常邀她站在旁边。苔丝说，小女儿什么都好，但近来有些表现令她不安。她在教训她的同学时显得很刻薄，对班上成绩差的同学明显表现出蔑视。如果其他孩子在某些方面做得比她好，得到了大人的夸奖，她就会很生气地否认这一点。德赛娜沉默了一阵，把目光转向我。我经常从德赛娜那里听到一些关于苔丝的事。她的性格，她的刻薄，她爱教训别人的毛病等，我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于是我笑了笑问苔丝：“是啊，你没有发现你的女儿很像你吗？”当然我接下来也给苔丝说了镜子这个比喻，以后苔丝果然有些改变，而她的小女儿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我认为要对孩子进行教育，父母首先要教育自己。在小学、中学、大学，没有一门课程是教人们如何去教育孩子的，可几乎绝大多数人都会生养子女，会面临子女教育的问题。难道子女的教育不重要吗？几乎每个人都会否认这种说法，因为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并希望他们的成就远远超过自己。难道教育仅仅是学校的事吗？几乎每个人也会否认这种说法。一方面是因为学校教育只是教育的一部分（他们最多会对成绩不好或品行表现差的孩子的家长说，你的孩子天赋太差。这个答案相信每一个父母都还原接受）；另一方面是因为每个父母的孩子的数量都是有限的，任何一个成为了“废品”，都是令父母心痛的事。孩子的生与死、善与恶、成才与否，最终责任都在于父母。把新一代的命运放在对教育没有进行过一点学习的，缺乏理智的习俗、冲动、幻想中去碰运气，再加上一些不懂事的乳母的建议和奶奶的劝告，这难道不是荒谬的吗？即使是饲养一头牛、一匹马，人们都知道要去获取相关的一些知识，而对于养育的是一群自己的孩子这样一件大事，难道不应该去学习吗？很难想像，一个商人不懂得运算和薄记的后果会怎么样；一个人没有学习过解剖，就开业进行外科手术的后果又会怎么样。也很难想像，一个对孩子身体、道德、心智方面了解甚少的父亲或母亲，如何去指导孩子。可以想像的结果只有各种责骂，尖叫，惩罚和儿童无奈的哭声。6 给孩子最好的，他可以去放大“每一件善行都不会被忽视，每一点努力都会有所收获”流传在斯宾塞家族的这两句谚语，看来真的应验了。我们教区的主教决定在周末举办一次关于家庭教育的恳谈会，并邀请我作一个主题发言。当然，发言的还有镇上学校的老师。我有些激动，作为一个火车机车工程师，我觉得在这样的恳谈会上发言是一种荣誉，同时也可以与其他人交流平时教育的一些心得。恳谈会就在教堂外的小院子里举行。院内的百合花开得正盛，像一群整齐站立的白衣女孩。恳谈会上，镇上的铁匠汤姆逊提出这样的观点：“尊敬的斯宾塞先生，我们都知道你确实在家庭教育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在我们这样偏远的小镇上，几十年来全都是些小人物，我们这样的人能把孩子教育成什么什么大人物呢？在这个镇上出除了牧师和火车修理工有一点文化外，大多只是些只知道打铁或者种土豆、卖杂货、缝衣服的人。”汤姆逊的这种说法，老实说，我并不是完全不理解。但我并不认同。于是我把本来准备在恳谈会上说的话题，改变成“给孩子最好的”这个题目。我这样说道：是的，在我们这个镇上，大多是一些平凡的小人物。但是，这并不说明我们的孩子也必然是，也并不说明我们没有能力和没有必要全心地去教育我们的孩子。孩子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在这个千变万化的社会中也许我们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但孩子们会有。这就像一场接力比赛，我们递到孩子手上的也许仅仅是一小截橡木棒，但孩子会走多远、多快，我们无法预知。所以不能小看这截小小的橡木棒。譬如你吧，汤姆逊先生，也许你这一辈子都在镇上打铁。但你坚韧、细心、热情，又有些小创意，如果把这点小小的礼物给你的孩子，他将来可能用来从事一件伟大的、对人类有益的事情。也许他会是一位军事指挥者，也许他会是一个建筑大师。技能是学校的事，而品质则大多来自家庭。我们终其一生，也许不会积累太多的财产，也没有什么名望，但每一个父母都通过生活积累了一些好的经验和品质。把这一点点给孩子吧，他们会用新的生命去放大，发出光芒。回忆一下我们的父辈，再回忆一下我们的童年。虽然我们已为人父母，但无不对孩提时代父辈们的哪怕是一点点善行和努力记忆犹新。种下好的品质，它会给孩子带来一生的收获。给孩子们最好的，哪怕很少。给孩子们最好的，尽管不是地位，金钱。给孩子们最好的，不是我们的无奈和恶习。这就够了。当秋天来时，看到每一株成熟的小麦，每一棵挂果的梨树，我们都会像风中的树叶一样会心地微笑。我的话讲完时，连主教大人的眼睛都湿润了，汤姆逊先生也好象看到了新的希望，他用他那双打铁的、指节粗大的手，擦拭不断流下的泪水。第二章 快乐教育最初的秘密l 我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的确得到的快乐比苦恼多得多。我一直认为快乐的方法和气氛比其他方法更有效。l 我一直认为，除了极少的神童和天才，99%的孩子在天赋上只特点不同之分，而没有好和坏、高和低的差别。l 此外，和孩子一起唱歌，还能让孩子对生活增强信心，使孩子感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很多，而不仅仅是枯燥的学习、作业、成绩等等。唱一首歌，心中的郁闷就会释放，大脑也渐渐兴奋，肺和腹也会得到运动。1 做一个快乐的教育者当小斯宾塞5岁的时候，镇上开始流传起这样一句话：“几乎所有家庭都在抱怨教育孩子的苦恼，只有斯宾塞家除外”。也有人说：“我们都是在哭声和骂声中种土豆，只胡斯宾塞家在快乐地种金子。”事实并非完全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但总的来说，我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的确得到的快乐比苦恼多得多。我一直认为快乐的方法和气氛比其他方法更有效。这一点在小斯宾塞学风琴这件事上，我有很深的体会。夏天的时候，我把积攒下来的钱交给德赛娜，让她去买一架脚踏风琴，希望开始对小斯宾塞进行音乐教育。当风琴搬回来的时候，我告诉小斯宾塞，这是一架具有魔力的风琴，只要你不断用脚踩踏板，同时用手按上面的黑白琴键，它就会唱歌，如果你懂得了由七个数字组成的魔法，它就会唱出美妙的歌来。果然，风琴安好后，小斯宾塞就急不可待地坐上去，乱按一气，各种不成音律的声音时高进低地发出来，这一个下午，成了小斯宾塞兴奋地发抖的美好时光。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德赛娜与小斯宾塞关于风琴的斗争开始了。德赛娜焦急的尖叫和指责声夹杂在不协调的风琴声中。这样过了一个月，德赛娜受不了了，她向我抱怨：“小斯宾塞可能在音乐上一点天赋也没有，一支简单的曲子，他学了一百遍也不会。。。。。。”我也觉得必须阻止这种教育了。我对德赛娜说：“不要因为不恰当的方法扼杀了孩子的天赋。如果弹风琴变成了一件紧张而痛苦的事情，那么音乐是学不好的。”“斯宾塞先生，你自己来试一下吧”，德赛娜不快地说。接下来，我们没有谈有关风琴的事。夜晚来临，我们坐在餐桌前，我对小斯宾塞说：“亲爱的，我特别喜欢你弹的那首小曲子，叫什么来着？” 小斯宾塞抢着说：“林中仙子。”“对，就是这支，能弹给我听听吗？”小斯宾塞摇摇头。我说：“唉，真遗憾。要是我自己会弹就好了，哪怕一小段！” 小斯宾塞赶紧说，那我就试试吧。他坐上去，轻轻地弹起来。出人意料的是——他弹得很流畅，轻重也恰到好处。美妙的旋律在晚风中飘荡。德赛娜吃惊地看着我。。。。。。我认为：教育应当是快乐的，当一个孩子处于不快乐的情绪中时，他的智力和潜能就会大大降低。呵斥和指责不能带来好的结果。我认为教育的目的是让孩子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教育的手段和方法也应该是快乐的。就像一根细小的芦管，你从这头输进去的如果是苦涩和汁水，在另一端流出的也绝不是甘甜的蜜汁。孩子在快乐的时候，他学习任何东西都比较容易，相反在情绪低落、精神紧张的状态下，他的信心会减弱，这时即使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在面对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办法。唯一的方法是把他们的情绪调节到快乐、自信、专注，然后开始学习。许多被认为没有天赋、天生比其他孩子差的孩子，其实并非如此，只是教育者的方法不得当。我经常在散步时对德赛娜说，在一个家庭里，如果没有一个孩子的笑声和学习的声音，这个家庭是没有希望的。自从那天晚上小斯宾塞弹奏了“林中仙子”后，德赛娜再也不逼迫他了。我常常在下班后请小斯宾塞弹奏一曲。他弹奏的时候，我专注地听着，拍着手，踏着节奏。欢快的气氛无疑是对他的最大奖赏。他的音乐潜能就这样被激发出来，先是被邀请到教堂里面弹，后来自己试着写曲子，那一着《感恩节的礼物》还被印成了乐谱，很多乐团都在演奏。当然，音乐是讲究准确的，跟数学一样。在我进行快乐教育的同时，德赛娜和小斯宾塞的音乐老师对他的长期训练也起了同样的重要作用。我一直认为，除了极少极少的神童和天才，99%的孩子在天赋上只有特点不同之分，而没有好和坏、高和低的差别。做一个快乐的教育者，应该做到以下几点：1)不要在自己情绪很糟时教育孩子，这时容易把这种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2)不要在孩子情绪低落或刚刚哭闹之后开始教育和强迫他学什么。这样你常常会根据不好的教育效果，而误认为自己的孩子天赋太差。3)在家庭教育中，努力营造快乐、鼓励的气氛，让孩子有实现感和成就感。4)努力做一个乐观、快乐的人。一个快乐的人，看孩子时，更多的是看到他的优点，而一个不快乐的人看到的更多是孩子的缺点。2 和孩子一起唱歌在我居住的这个小镇上，克鲁斯一家可以说是最严谨的。克鲁斯先生和他的太太开了一家缝纫店，从早忙到晚，很少与外界交往。每个周末他们都到教堂祈祷，从不缺席，而且每次都带上他们的小女儿。不久前克鲁斯太太来到我家告诉我，她每天不管再累，都会抽出时间来督促孩子学习她的小女儿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可成绩一直不算好。克鲁斯太太说：“你也不能说她不用功，她回到家里总是手里拿着书本。只要她出去玩一会，我就会把她找回来。”我想了想说：“好喜欢唱歌吗？你平时在家唱歌吗？”“她从不唱歌，至少我没有听到过。我也不唱，都这把年纪了，还唱歌干吗？但这与孩子教育有什么关系？”“因为需要快乐。你年轻时爱唱歌，是因为你快乐，而孩子这么小，竟然不喜欢唱歌，说明她不快乐。你试试，每天各孩子一起唱一首歌。”后来，镇上有人告诉我：“克鲁斯太太唱歌了，她女儿也唱，没想到唱得还真好。”当克鲁斯太太再一次来到我家时,她明显比以往精神了许多。她惊喜的对我说：“斯宾塞先生，太感谢你了。我的女儿成绩比上学期好多了，而且她歌也唱得不错。”其实这并一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唱歌总会让自己和周围的人轻松一些，快活一些。此外，和孩子一起唱歌，还能让孩子对生活增强信心，使孩子感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很多，而不仅仅是枯燥的学习、作业、成绩等等。热爱唱歌，是人类的天性。我们的祖先在河流上唱过，在森林中唱过，在黑夜里唱过，也在白天劳动的时候唱过。要让孩子放声歌唱，父母也要唱。唱一首歌，心中的郁闷就会释放，大脑也渐渐兴奋，肺和腹也会得到运动。我不仅把这一点告诉别人，也经常和小斯宾塞在家里和野外放声高歌。小斯宾塞唱以动情的时候，会非常投入。我从中感受到了教育的轻松。3 从点滴渐进中得到信心镇上的许多父母对我说：“为什么我们都很尽心地去教育孩子，但成效并不大，以致我们都渐渐失去了信心。”我认为孩子的教育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和其他特别重要的工作一样，而这项工作的收获也是远期的，所以常常容易使人产生失望的感觉。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教育变成渐进的、快乐的事情。先把你要教给孩子的东西作一个分类，比如：（1） 习惯（2） 健康（3） 语言学习（4） 运算然后，拟就一个每周的小计划，一周实施一点，日积月累，自然会看见成效，这样父母自己也能从中体会到成就感，做有成就的事才会使人得到快乐。比如小斯宾塞一向比较散漫，这也与我们给他的宽松环境有关。但随着他一天一天长大，已经快到上学的年龄了，我决定开始培养他作为一个绅士的习惯。首先从整理自己的衣物开始。我们开展了一个家庭衣服自理比赛，看谁把自己的衣服洗得干净，晒晾得整齐，收拾得有序。开始一两天，小斯宾塞很有兴趣，但过了几天他就不太愿意做了。我又在家里挂了一个小黑板，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上去，这个小斯宾塞又来劲了。他的名字下面只要有一点不好的，比如手巾脏了或者是鞋子发臭了，他马上就会改正。三个月下来，小斯宾塞对于衣着干净、整齐这一点由兴趣变成了习惯，以后就不再用我们操心了。在他和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无论多脏多乱，我也不会管，让他尽情享受这种快乐和自由。但一回到家里，或者出门做客，我则要求他衣着整洁。一个习惯的孩子，他的身心也在培养习惯的过程中得到了修炼。小斯宾塞无论在教堂还是在其他场合，小手巾都是雪白雪白的。他的身体也在做这些日常家务事的时候得到锻炼，肌肉更结实了。对于父母来说，做一个渐进的家教计划会使自己充分享受教育的快乐。为了小斯宾塞而设计的小黑板，后来在镇上流行起来，几乎每个家庭都有这样一块。英国教育大臣也对此大加赞赏，在全国推广。第三章 快乐的家庭教具孩子在想什么？面临怎样的问题？孩子的内心世界就像一个藏满秘密的盒子。在这个盒子里，有动物、有人物、有梦境、有情绪，杂乱无章地塞在里面。如果不经常打开来看看，有一天当你不经意打开时，也许会从里面跑出一只老鼠来，吓你一大跳。学习一件事物比读十本书更管用，这是孩子亲身的体验，知识的得来是经过他自己验证的。这样也有利于培养孩子独立思考的能力。长期以来的教育误区，把教育仅仅看做是在严肃的教室中的苦行僧的生活，而忽视了对孩子来说更有意义的自然教育和自助教育。1 走进孩子内心的12张卡片在对孩子教育的问题上,大多数的家庭常常不知道从何入手。孩子在想什么？面临怎样的问题？孩子的内心世界就像一个藏满秘密的盒子。在这个盒子里，有动物、有人物、有梦境、有情绪，杂乱无章地塞在里面。如果不经常打开来看看，有一天当你不经意打开时，也许会从里面跑出一只老鼠来，吓你一大跳。对于小斯宾塞来说，我们同样想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因为这是我开始快乐教育的第一步。一天晚上，我们在家里玩我设计的一种纸牌游戏，只是这不是一般的纸牌，而是12张我事先写好的卡片。我和小斯宾塞还有德赛娜轮流掷骰子，掷到哪个数，就取出这张卡片，回答上面的问题。这12个问题是：（1） 讲一讲你最不快乐的事情。（2） 讲一件你觉得自已做的最好的事情。（3） 评价一个你周围的人。（4） 今年你最希望得到什么（只限3个）。（5） 你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6） 哪件事，你努力了，但成效不大？（7） 深呼吸3次。（8） 拥抱一下你喜欢的人。……我们轮流掷骰子，抽取卡片。轮到小斯宾塞了，他抽到“讲一讲你最不快乐的事”。他说：我最不快乐的事是常常在夜里梦见一个巨大的怪物，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非常害怕，以致在白天我都经常会想到它。当他抽到“评价一个你周围的人”时，小斯宾塞说：我讨厌凯勒太太，她总是在很多人的场合讽刺我，说我是斯宾塞家的书呆子。当轮到我掷骰子时，我抽到了“今年你最希望得到的哪三件东西”。我严肃的说，我最希望的是小斯宾塞能够懂得三件事，一是懂得快乐学习的秘密，二是懂得自助教育是人生中最有益的，三是要有健康的体魄和心智。尽管我知道小斯宾塞不完全听得懂我说的话，因为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但我认为在孩提时代，父母郑重地阐述一点道理，和给他讲故事、玩游戏一样重要，他也许不会全懂，但他会受到感染。通过这个12张卡片的游戏，我也了解了他的一些内心秘密。对于他抽到的那两张卡片，我是这样向他解释的：“亲爱的小斯宾塞，梦境是白天身体和意识的反映，你梦中怪物一定是白天遇到过的使你恐惧的人或者事，是谁呢？是疯子劳尔吗（劳尔是镇上一个可怜的疯子，他经常手里拿着一根又脏又粗的木棒，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看见孩子就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被他吓哭了）？”小斯宾塞说：“不是，我反而有些可怜他。倒是铜匠巴斯特的儿子，每次我路过时他都凶狠地恨着我，还向我吐口水，我不敢和他说话，总是害怕地走开。”我知道小斯宾塞梦里的怪物是怎么回事了，我说：“孩子，你从来没给我们说过这件事，现在好了，你一旦说出你心里害怕的事，就不会害怕了。其实，这个孩子也很可怜，他母亲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家里的钱都拿去给他母亲看病了，以致他已经8岁多了，还不能去上学。他内心害怕其他孩子瞧不起他，才装出凶狠的样子。我们周末去看看他，顺便也给他母亲送点药去，你说好吗？”小斯宾塞点了点头。“至于你对凯勒太太的评价，我认为没有错。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下次她再这样说你时，你就告诉她，恶言恶行一样是有罪的。”晚上，我把小斯宾塞的卧室清理了一番，把窗户打开一点，并给他换上了干净的床单。第二天，小斯宾塞告诉我，他梦里的怪物不见了，他昨晚睡得很香、很甜。12张卡片的游戏在我们家里经常都会做。除了我和小斯宾塞，有时还有一些邻居的小孩子参与。我没有想到，后来许多英国家庭都做这种12张卡片游戏。有的还在里面加进 讲笑话、表演节目等，这样当然更有趣一些。通过玩这种游戏，亲子和教育的功能都达到了。再后来，连美国、瑞典、德国和法国的家庭也玩这个游戏。非常荣幸的是，后来人们把这个游戏命名为“斯宾塞纸牌”。2 词汇的风铃到我家里来做客的人，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其中就有风铃。只是这不是一般的风铃，而是由一些写满字母、词汇的小木片和几根小钢管构成的风铃。在小斯宾塞的房间里，在屋后的小花园里，甚至在餐桌的上方都挂有这样的风铃。这实际上是我用来教小斯宾塞学法语的。开始这些小木片上的单词都与悬挂的地方有关，比如床、窗户、起床、晚安、早晨好等等，后来又换成了新的。比如一个风铃上挂的单词，可以组成一首儿歌，或者一句谚语。过一段时间，更换一次。当小斯宾塞摆弄那些词汇片时，就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管多累，回来听到这种声音，我都觉得惬意极了。小斯宾塞几乎是在玩耍的过程中学习了法语、拉丁语。我一般只给他讲三遍，他记不住时，问我一下，我又告诉他。 我认为，语言不需要太刻板地去学习（学校把它弄得过分严肃了），只需要熟悉和使用。这种观点与我父亲和祖父的教育有些不同，在我小的时候，他们不特别要求我学习语言。我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私立学校的校长，德高望重。他认为学习事物比学习词汇对孩子更有意义，事实上，我从小就是从学习事物开始的，比如植物的种子、动物的标本。这的确对我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在12岁以前，我的阅读能力比一般孩子差一些，但我的思维能力却很强。我对研究事物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以致我后来在医学、心理学、教育、哲学等领域都有所发展。小斯宾塞是幸运的，我不但让他学习事物，也让他从幼儿时起就学习语言。学习工具就是悬挂在我们家里的“词汇风铃”。后来当他每学习一门新的知识时，“词汇风铃”便悄悄演变成“化学风铃”、“物理风铃”。小孩子的兴趣总是转移得很快，有时非常像一只蜜蜂，人们希望它在一朵花上停留得久些，再久些，但它却总是一会儿停在这里，一会儿又停在那里，在空中闲逛的嗡嗡声让人心烦。但这是孩子的天性，孩子越小，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一件事上的时间就越短。对于我个年轻的生命来说，他周围世界的可能性是无穷的，他要在这种无穷的可能性中去发现属于他自己的小天地。不过，不要心急，总会有办法的。看，小斯宾塞不是又飞回来了吗。这是一种人为制造的教育环境。果然，围绕着他的这些风铃，一会儿飞走，一会儿又飞回来。渐渐地，阅读和回忆这些风铃上的小木片，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我进一步发现，这些风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大大减少了我的劳动，我只是在屋后的小花园里刨一刨木片，然后不断写上新的东西。我越来越觉得，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在本质上与动物界的技能传递有相同之处。母猫把一件东西抛给小猫去撕咬，目的是想让小猫学会捕食的本领；老鹰让小鹰跟着在空地上空飞来飞去，一会儿滑翔，一会儿扇动翅膀，也是为了让小鹰能够适应天空，并抓住猎物。我后来知道，这种风铃在许多家庭被用起来，连爱丁堡大学校长的家里也有。3 一把植物的种子“学习事物”，是我父亲在他所创办的学校里说的一句名言，也是我从幼儿时开始使用、到今天仍认为非常有价值的教育方法。小斯宾塞“学习事物”是从“一把植物的种子”开始的。初春的一天，我告诉小斯宾塞，我要送给他一件非常有趣的礼物，但必须猜一猜才能得到。是什么呢？巧克力？弹子球？夹心饼干？不，都不是。我说，这是一种白天和夜里都会发生变化的礼物，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礼物会变出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来。小斯宾塞急不可待地打开礼物，一看，原来只是一些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植物种子。我说，别小看这些小颗粒啊，它们会在你的手中变出惊人的东西来，但需要时间和耐心。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和小斯宾塞在后花园里忙开了。 我们一起用小铁锹把土翻开，然后把这些种子分类撒在土里，左边是西红柿，右边是莴苣，中间一个小圆圈是青椒。种是以后我又和小斯宾塞一起在上面盖上一层薄薄的土，然后在旁边竖了一块牌子，“小斯宾塞的农田”。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小斯宾塞经常到土里去看是否有什么变化。但土里好像非常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小斯宾塞有些等不及了，我告诉他，这需要时间。你看，座钟时针从早到晚，每小时当当地响一次，这是时间。从把这些种子种到地里，直到它们有一天从地里冒出头来，这也是时间。孩子，有时变化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但只要你等待、坚持，它们一定会出现。果然，有一天，当我回家时，小斯宾塞惊喜地对我大喊大叫：“它们冒出来了，它们冒出来了！”我到屋后花园里一看，果然那些种子冒出了嫩芽。我这样做，并不是说我希望小斯宾塞以后就去做一个种田人，这与他的成长有关，因为自然界的许多事物与人世间道理是相通的，比如为什么它们会在春天发芽，为什么它们需要漫长的时间，为什么它们需要空气，水和阳光……小斯宾塞对于种子的发芽、生长过程全都很清楚了，这与他后来在植物学上的伟大成就是分不开的。我认为让孩子早一点了解和学习事物，是开启孩子心智的一种重要方法。人的心智开启了，他就会留心发现周围的世界，探究其中的道理，并思考怎样与世界发生联系。学习一件事物比读十本书更管用，这是孩子亲身的体验，知识得来是经过他自己验证的。这样也有利于培养孩子独立思考的能力。我至今仍这样认为，在我们所有的工作中，农作和园艺是最为重要的，尽管工业和畜牧业在现在的英国占据了主导地位。在人类的各项工作中，农作和园艺是最与生命有关联的工作，它演示了生命的过程，启示生命的美感，体现生命的和谐和智慧。当然，我绝不是说在对孩子教育中拒绝工业和科学，恰恰相反，我也提倡这些知识的传递，特别是通过这些知识的传递，特别是通过家庭教育的方式。而要培养一个孩子的心性，则离不开农作与园艺。我想，这一点，上帝也会赞同的，在圣经中的很多比喻，都与植物有关。一把种子开启了小斯宾塞的“研究”工作，他后来自己查阅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悼念了一大本植物标本，还做了好几本自己作图示说明的植物学图画笔记。长期以来的教育误区，把教育仅仅看作是在严肃教室中的苦行僧的生活，而忽视了对孩子来说更有意义的自然教育和自助教育。自然教育和自助教育在孩子身上最直接的反应恰恰就是快乐和有趣。幸运的是，小斯宾塞还学习了另一些“事物”，他熟悉德文特河畔的每一处篱笆，每一片树林。春天，他去寻找鸟巢，采摘野花；秋天，他去采集黑草莓、蔷薇果和山楂果……4 家中的小地图不久前，阿伯丁大学的一个朋友——也就是威尔逊先生来信告诉我，阿伯丁大学准备开设一个地图测绘专业，想征求我的一些建议。我在回信中对此大加赞赏，这个专业在道路、桥梁、城市建设中有非常大的作用。为了训练小斯宾塞的记忆能力、描述能力和抽象与形象思维相结合的能力，我又制作了另一种教具——地图纸，这些纸比较厚，可以反复擦写。上面有一些基本格式，如名称，从某某地到某某地；有一些简单的符号，如什么代表小山坡，什么代表道路，什么代表河流。开始，我只是问小斯宾塞从德比小镇到巴斯的路线怎么走。我说：你去过很多次，一定很熟悉，最好画一张图，把要经过哪些地方，在哪里拐弯，向哪个方向走，告诉我就行了，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小斯宾塞趴在桌上面画了半天，我拿到这张地图时，我简直惊呆了。一方面这是任何人都无法看懂的一张地图（如果他按这张地图去某个地方的话），但另一方面，我惊异于小斯宾塞平时的观察能力，哪里是教堂，哪里是河流，在谁站在桥头，哪里是卖杂货的，还有铁路在哪里，都标的清清楚楚——这是小斯宾塞画的第一张地图。我收下了，说“感谢你，我的孩子！这张地图很好看，但如果要找到要去的路线，我们还需要作一些修改。”于是，我告诉他怎样定方向，怎样表示一些重要的标志。从此，每带小斯宾塞去一个地方，我就会让他画一个地图，在地图旁边，让分写上一些说明文字和有趣的事情。随着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小斯宾塞的地图也画得越来越好，说明文字简直就是一篇很好的作文。到小斯宾塞12岁时，他的地图已积累了厚厚的一大本。上面记录了很多事情，大自然的变化，镇上的修建工程，某个人的变化等等。小斯宾塞通过这些小地图，在记忆力、描述能力、观察能力上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人类的知识技能学习中，一种是继承，一种是发现和描述。孩子从小就具备这两种天赋，只要用恰当的方法去开发他，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词汇的功能是描述，地图的功能同样是描述，只是地图更有直观性，更符合孩子的思维特征。同时，让孩子玩画地图的游戏，会增强孩子的空间感、方向感，并能训练孩子独立面对外部世界的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