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凡：他总体的交易成本可以很低。信用体系的建立啊，无非是要降低我们整个社会的交易成本。一个人之所以要有信用，是因为他的生意他不是一单做完了，就完了的，他要持续的去做生意。梁冬：对，常做常有。吴伯凡：那一种才叫真正的商人。一锤子买卖的那不是商人的，那是偶尔发一点财，很快就会流失的。梁冬：对，所以信誉，Credibility啊，它其实呢更多的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一个道德问题。所以你会发现说有一些特别完美的商人形象，比如说李嘉诚先生呀，巴菲特先生啊，包括我们所耳熟能详的各个领域里面的商人，身上都有一种守信用的特征。所以呢，商人的本质是两个：一个是信，另外一个是智。智，智慧的智。他呢，总是能够拆东墙补西墙，或者挖疮补肉（挖肉补疮），用别人的钱来赚自己的钱。吴伯凡：他就能够比较自如地、比较合理地进行资源的调配。梁冬：重组。吴伯凡：他懂得把这个地方的财富挪到这个地方来，把未来的财富挪到到现在，把现在的财富挪到未来，等等。他有这样一种意识，而且他有这样一种能力和手段。梁冬：所以呢，他也比较讲这个游戏规则，尤其是那种长期的生意啊。以奇用兵，以正治国，以无为取天下。这个以正治国他也很强调的。所以呢，这种人呢，他有一个特点。在儿童的时候呢，比如他的父母常常这样说：如果你做了什么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什么。经常这样讲的时候呢，小孩子呢，就会形成一种契约精神，他总是跟你讲条件。反过来，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也会提供给你什么。他的语言环境里面和语言模式里面，常常带有这样的类似的语言。那么，情人是什么样的一种模型呢？情人呢心智模型呢，其实上是仁。仁呢，就是同情感。孔子说：仁者人也。他指的是每一个人内心都有一个真实的自我，啊。这个情人是对这个所谓真实自我的感受呢，是非常敏感的。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实现这个自我价值。为了他的这个爱好，为了他的理想，为了他所遵从的某一种信念，他可以赴汤蹈火。所以呢这种人呢，做情人呢会做得轰轰烈烈；但是做生意的话呢，这种人会亏得一塌糊涂。因为他总是跟他的生意伙伴谈恋爱。你知道吗？不管是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吴伯凡：在很多时候他容易陷入到这种感情的纠结当中，比如说这让我想起当年那个格鲁夫，他放弃存储器转向做芯片。因特尔的战略转型啊，如果没有这个战略转型因特尔在1984年那个时候就已经垮掉了。当时呢，他们其实是很纠结的。因为他们一直是做存储器做起来的，这些人老实说他们都对这个产品是有感情的。但是呢他跟别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跟自己的产品没有跟自己的业务谈恋爱，没有陷到那里头。他要当机立断地选择一种真正在未来有竞争力的产品。所以呢，他不会去跟他的合作伙伴去谈恋爱，啊，海誓山盟，也不会跟自己的产品海誓山盟，他会在审时度势以后当机立断，作出一个明智的选择。梁冬：那我觉得这个事情呢，就是延续了我们上一期谈这个话题的一个精神。就是在这个三个人里面我们在讲到钱呢，Money and you——钱和你的关系的时候呢，他其实折射出……钱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他很大程度上折射出我们的人格。吴伯凡：对，所以大家一说到钱就马上想到这个钱的数目了。我们甚至是把这个钱的数目作为一种定位人的差异的一种标志：有钱人，无钱人。是吧！其实呢，钱的数目并不是决定性因素。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使用它，这才是最根本的。所以在《小狗钱钱》里头有一句话，它说：金钱是一种放大器，你的人格是什么样子，你原来没钱的时候啊，别人还看不出来的，你有了钱以后这个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官人，你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情人。立马就分别了。同样的一个亿拍在三个人面前，一个人拍一亿。过去你看不出这三个人有什么差别，两个月以后你就能看出来了。梁冬：所以很恶劣的人，本身很粗鄙的人给他一个亿的时候呢，会让他的粗鄙显得无比的明显。吴伯凡：无以复加，如果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有了这个钱以后，他就会把他的某一种素质，平时没法施展的某种东西也把它发挥出来。所以钱对于不知道怎么去使用它的人来说其实是一个灾难。有时候偷别人钱的人啊，真正的灾难可能还不是说你偷的时候可能被抓住，就是你偷了以后，从此你的灾难可能就产生了。梁冬：记得我一次啊去山西的那些票号，那些遗址去参观，就有人在讲解，说你说山西票号当年做生意很大，也没有互联网，也没有远程监控，也没有窃听装置，连计算器都没有，他怎么能够控制这么大的财富？我现在给你张纸，你明天就到俄罗斯领出一百万两黄金。怎么做这个事情的呢？信用体系很重要。所以呢，管理这一个票号的大东家呢，他就会非常谨慎地去选人。他们说当时啊，在那个时候要选一个人呢，他们会有些筛选机制，其中的一个筛选机制就是给三个候选人都很多钱，然后看这些人怎么花钱，可能呢给每个人一千两银子，三个候选人本来都是学徒，突然你会发现说有两个人的那个样子，真的是不配拿到一千两银子，更不配说给他一千万两银子了。吴伯凡：用我们的话说就是他的财商很低，他在做一些小事上头，还显示不出他的本性出来。一旦他的那个金钱的尺度放开以后，诶，本性一下子露出来了。梁冬：所以呢在中国古代有一句话：叫厚德载物。物就是钱，那么厚的是什么？是德。就是说如果你的品格德行啊没有足够的醇厚的能力，你的心智没有足够的宽容，你对钱财没有足够的这种平常心的话呢，那么给你钱其实是害了你。你载不住。吴伯凡：你的整个的德行你的人格就像一艘船，这艘船有大有小，平时是看不出来的。把一笔钱往上头一放，有的呢他是吃水量很大，正好是，他有压舱的人了，他就更稳了，有的呢一下就沉没了。在财商的背后其实是人格，是一种品质或者就叫人品吧，决定了他最终掌控财富的这种能力，管理财富的能力，财富能否增值，还是让财富一下子毁灭。梁冬：所以呢我以前有一个好朋友，他也是一个顾问公司的人呢，他说他去观察领导者或者高管，其中有一个问题很有趣，他说如果有一天给了你一个亿，你会拿来做什么？这个回答问题其实就是用一个亿的假设，来放大你的人格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有一些人就是说我有一个亿的时候呢，我就天天吃鸡腿，喝可乐，对吧？吴伯凡：等咱有了钱……梁冬：买两罐可乐，一罐喝，一罐扔，是吧？这种事情呢，你就可以看到他的格局，就是可乐的格局。那另外有一些人他就说我要拿回家给父母。你会发现说，其实一直在内心里面驱动他赚钱的动力来自于他对父母童年的愧疚，可能他父母呢很辛苦啊哺育他们呢。那另外有一些人，就说我拿这个钱，要去帮助多少多少人，或者做一个什么什么样的事情，给了我一个亿之后呢，我可以拿去做融资，变成是八个亿的一个钱，可以做一个什么什么样的事情。说到这个给一个亿，你就会怎么样啊。我有时候也问过自己，扪心自问，我想了一下，如果有人现在给我一个亿的话，我还是做《冬吴相对论》和《国学堂》，还是开一个诊所。吴伯凡：等于说这一个亿对你来说是无用的，也就是说那在你的内心深处，对这一个亿是没有太多的愿望的，更谈不上什么渴望，所以你就挣不到。我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梁冬：啊，对啊，你的答案是什么呢？吴伯凡：我们问周围的，问问小郭，也都问过这个问题。都是一种茫然，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财商低的一个标志。梁冬：就命中注定没有这一个亿的原因。吴伯凡：你换一个人，你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如果眉飞色舞，津津乐道，仿佛跟真的似的，这一个亿，几百万做什么，那两千万做什么，然后做什么，非常清晰的，好像这钱真的在他手里的，我想这个人，他真的可能会挣到一个亿。梁冬：所以呢，我觉得呢这个问题呢其实很有趣的，每一位听众朋友都可以扪心自问，假如今天给了你一个亿，你要怎么花。这个时候呢你再做为一个旁观者，去审时度势，去观察自己的时候呢，你会发现，哦，原来我就不过如此。吴伯凡：我看了一下平安的那个调查啊，关于国人财商的一个调查。我觉得其实是可以归纳成几个问题的：第一你怎么认识金钱的，你对金钱和财富你是有焦虑感，还是只是有一般的愿望，还是有强烈的渴望。第二呢，财商啊它分成两种。一种呢是生产性的，就是非财产性收入。就是通过你自己的努力，无中生有的这样一种创造财富的能力，赤手空拳，最后能开出一片天地来。第二种呢，是对已有财富的使用能力，掌控能力，让它增值的这种能力。这两种是不太一样的。第一种呢最主要的是，发现价值。发现价值呢分为两方面，第一方面呢是你如何发现别人的需求，发现别人的困难，解决别人的痛苦，解决别人的隐痛，解决别人还没有明说出来的，但是的的确确存在，而且这种潜在的需求非常大的，这样一个市场，这就是发现价值。同时，发现了这个价值，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呢，你要弄清楚，你熟悉的，你了解的，而且你乐此不疲的事情是什么东西。这两方面，这个价值和你自身的价值能不能接得上口，接不上口那是不行的。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有时候会陷入这种尴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讲到，有一个主持人，他是一个编辑，现在做的很火的一档节目。但是是临时拉郎配把他给推上去的，因为主持人不在，他就去了。一下子发现他比那个主持人做得还好，所以这个节目一下子就火起来。所以有些时候发现自己的价值，就你熟悉的，你了解的，而且你乐此不疲的，别人不给你钱你也要做的那个事情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呢正好跟某种社会的需求有一种契合，那你就可能从无中生出有来。这是一种财商。梁冬：但这种人呢他有一个问题，我观察到，这种人通常也在给了他钱之后啊，他不知道怎么花。这是什么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片花：花钱为什么比赚钱难？为什么说人在巨富中死去，首先在智力上就是可耻的？想让钱为你打工的人，为什么必须具备配置财富的能力？为什么说财富是有情感，有性格，有尊严，有生命的？为什么说财富需要的是珍惜和尊重，而不是贪恋和挥霍？财商为什么是一种情商？为什么我们不能像老鼠爱大米一样去爱钱？为什么说企业家进行有风险的商业决策的时候，应该像送孩子去冒险一样，用爱心竭尽可能地呵护？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财商密码之下集。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对面呢是吴伯凡，我是梁冬。刚才呢讲到一个话题，就是说有些人呢他无中生有，他总是能整合各种资源，把自己价值最大化，并且呢找到别人的需求进行满足。这种人呢，他没有钱可以变成有钱。但是呢，另外一种人呢，是给了他钱之后，他还能把这个钱滚成更大的钱。这个事情呢，我观察现实生活当中，许多人成了第一种人之后，很难成第二种人。吴伯凡：所以卡耐基说：人在巨富中死去是可耻的。为什么可耻啊，首先在智力上你是可耻的，你赚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怎么去花。第二啊，你想把你赚来的这个钱留给自己的子孙，而不是留给天下，就是他觉得也是可耻的。就花钱比赚钱难，这王石曾经说过嘛。一点一点的去赚钱，这目标是很清楚的。如果你这方面有独特的专长，你就可能赚了一些钱。但是有时候企业的危机，各人的危机，往往就在这个时候出现。钱多了以后不知道去干什么。投资啊，这投一点那儿投一点，撒胡椒面似的。因为钱多了嘛，你没有配置财富的这种能力。如何通过特定的生产组合投资组合，让已有的财富能够放大，让钱为你去工作。像农民一样，他的工作呢是把种子撒到这个地里头，然后浇水施肥，庄稼它是在为你工作，它在那儿生长，你所做的呢是如何让庄稼……梁冬：不是 Make things，而是Make things happen。吴伯凡：对对对！他就让这个钱能够为你工作。这个能力其实是很多人缺乏的。梁冬：然也然也然也啊。吴伯凡：财商更多的时候是指这个理财,就对已有财富的配置能力，增值能力。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好像这不是一个迫切的问题。大多数人说首先是把钱赚到手的问题。其实，如果同样的钱到了你的手里头……梁冬：你不一定比别人花得好。人家用一千块钱创造出了绚烂的人生，又为天下人，同时还让自己赚到一万块钱。你拿到一千块钱呢，你就把它存在那里，然后等着它贬值。吴伯凡：对，你能想到的简单的几个：存在银行里头，买股票，买基金，买房子，当然还有更多的其他的。你能不能想到各种各样最有效率的，最有效果的投资，这个是你的财商的一个表现。当然啦，有一些最基本的一些知识是要有的。比如说，你这个收益率是多高，用72除以这个收益率百分比的这个数，年收益率是6的话，那么就是72除以6，12年翻一倍，如果你是12的话，那就是6年翻一倍。还有这个基金的运行法则是什么？股票它的法则是什么？基金的风险和回报是什么样的关系？股票是什么样的关系？包括房地产，它的周期是什么？等等，这需要一定的知识，但是仅有这些知识呢，那只是财商的一个很基础的东西，它并不能保证你能够真正获得财富。这个平安的调查报告说，高态度，缺知识和低行动。我发现有好多人啊，他是态度的的确确很积极的，天天想我今天要挣多少钱，我如何达到财富自由。姿态还是很高，态度还是很积极的，但是呢，第一缺乏知识，还一个就是最要命的是缺乏行动。《小狗钱钱》里他有一句话，他说，当你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必需在72小时之内去完成，至少是要紧锣密鼓的开始，要不然，你可能永远不会做这一件事情。72小时是……梁冬：什么概念？三天嘛。吴伯凡：三天三夜嘛。我们有时候说，我们见到一个人说，哦，我们以后保持联系哦。梁冬：如果三天之内没有联系的话……吴伯凡：那你恐怕就再也不会联系了。梁冬：或者很少了，偶尔的聚会。这个事有点意思，所以我们布置任务啊，你布置太长时间以后的任务呢会有问题的，是吧？你应该跟别人讲，三天之内我希望你做到什么程度。就很多领导说，之所以没有执行力啊，是他们没有一个时间限制。吴伯凡：没有一个时间限制的。而且比如说跟人联系，一般是这样一个规律。就是见了面，两个人啊，在一个场合见了面。如果是见了面以后第二天你就跟别人打电话，跟别人发短信，别人对你的印象就会很深。如果你是一个星期以后再来跟人联系的话，第一个印象不深了，第二个他对你的认知也会很淡。这个是可有可无的。如果一个人月之后，半年之后，那就基本上是……梁冬：他就一定会想肯定有什么事找我，才跟我联系。吴伯凡：对对对。所以说这是跟人交往，做一个事情也是这样。在理财的时候有一个原则一定要把握。财富它是有感情的，它需要你去珍惜它的，是去尊重它的，而不仅仅是把它当成是一种工具。梁冬：哎呀，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啊，你知道吗？我每一次打锄大地的时候啊，那个2楼是最大的嘛，我每一次吻了这个2的时候呢，第二次都能够摸到2。哈哈哈，第二把牌，都能摸到2。我以前……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原来别人也发现了啊。就是说，你得心中感激，你每次都感激它的时候它老有，你不感激它的时候它老没有。吴伯凡：这当然有点唯心主义了。梁冬：其实我后来想明白，它是一个心理暗示。你每次都强化了这样的一种感受，有这个事情呢，你就表示欢呼，然后呢你就不断地记住了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吴伯凡：而且呢，你珍惜它的时候，你就容易注意它。我们说要珍惜它，要尊重它，而不是贪恋它。这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说一个美女，你是珍惜她，你是尊重她还是贪恋她，那完全是不一样的。她能感觉到的，是吧？梁冬：对，反过来看，一个帅哥，是吧，你是贪恋他，你想占有他，只是想让他为你打工，还是你尊重他，他喜欢什么你就真心诚意地帮助他，他是能感受得到的。吴伯凡：所以我们有时候说爱钱呢，就很多人都爱钱，钱是人见人爱的东西，但其实爱和爱是很不一样的。有一种爱呢就是老鼠爱大米的爱，那就是贪恋它，那就是占有它，而且最终是消灭它。哈哈哈……梁冬：很多女人都用以消灭为结果的爱情开始，他感受得到。吴伯凡：这个……对于钱，比如说有的人想到有很多钱以后，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啊？是挥霍它。那就是不爱它，不尊重它。梁冬：那糟蹋它嘛。吴伯凡：对对，所以为什么好多人中了彩票以后，一下子几年以后又成了穷光蛋，原因就是他不尊重这个财富，财富是需要细心的呵护的。一盆花买过来，有的人是越养越抽抽，是吧？有的人呢他越养越好，原因就在于，你是否爱它。有些养花好的人啊，说你要经常跟那花说话，不仅是心里头说，诶，明说，跟它浇水施肥的时候还要明说。梁冬：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就是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你就要明说，你不能在心里说，这是一模一样的。吴伯凡：这个科学研究说植物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感情的，某些音乐是有利于它的生长的。江本胜的《水知道答案》，你想水都是有感情的啊，更何况一盆花呢。财商啊，很大程度上它是一种情商。在它面前，不是怀有一种贪恋的那种态度，而是一种主敬，曾国藩讲的那种主敬。你把它当成是一种价值，一种财富，一种资源。你要很认真地、很关切地去对待它，而不是把它当成是一个工具。我赌一把啊，把它当成是一个随便可以支配来支配去的，不把它当成是一个有性格的，有尊严的一个实体，而只是当成是一个树木，一个工具的话，你的财商是提不高的。梁冬：所以呢，今天呢这个事情再次印证了一切啊都是内在心智模式的一个外化反映。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最好的东西迎面而来，也会擦身而过。掉下来的馅饼分分钟全都是陷阱。所以呢，当你想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的时候，拜托你要学会真正的在内心里面与钱相处，而且呢尊敬它，它不是简单的占有式的爱，而是呢相信它是有价值的。吴伯凡：相信它是有生命的。梁冬：啊对，你这话讲得实在太好了，相信它是有性命的，有性格有命运，啊有精气神，精是物质，气是能量，神是意识啊，它有精气神的。吴伯凡：这里头最后涉及到一个问题是什么啊，就是说我们在理财的时候，平常的这种理财啊，它只能达到一个平均水平，不亏而已，略有收获而已。吉姆?柯林斯说：任何一个伟大的企业，它的成功的背后都有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德鲁克说：任何一个商业上的成功背后它都有一种冒险。其实，一个有没有很大财富的人，你发现，不管他愿不愿意讲，他的整个历程当中，一定有一次非常关键的，而且具有非常大风险的一个决策。这个决策是他整个的理财生涯的一个分水岭。有好多企业做不大，好多人理财始终是处于一个比较平庸的状态，就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决定性的，重大的，具有很大风险的，但又不得不作出的这样一种严重的时刻，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候呢，决定你的成败的，恰恰就是你有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生命去对待，你是不是在尊重它。梁冬：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渴望。吴伯凡：对，你只要非常渴望的时候，而且是不是说我就扔出去，行也是它了，不行也是它了。这样一般都是不行的。就说，即哪怕是在危险非常大的时候，始终是把它像当作一个生命来对待，就像让你的孩子去冒险的那样一种心态。你觉得他必须要去冒险，必须要去吃苦。但是你自己都会想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一些方法来呵护他，急中生智来想，想一些解决方案，一些风险防范的方案。所以在只有你抱这样一种尊重它，把它当成是有生命的，珍惜它，同时又必须要去冒险这样的一种心态下，才可能成功。要不然，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去做。梁冬：抱憾终身嘛。吴伯凡：一种是不去做，另一种是咬牙，跺脚，一闭眼，算了吧，赌就赌一把，这样的心态也是不行的。有时候呢当你做完这件事情以后，你回过头来再想的话，你会意识到你之所以成为自己就是因为你作出了这样一个重大的决策。没有当时作出这种决策，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能够做些什么。一个人觉得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往往是那些做起来最艰难的事情。但是在最艰难的时刻，你调动最大的努力去让这个事情，这个处于极大风险当中的事情，把它做成的，就是你爱它，你真心地渴望这个事情能够做成。如果没有这种心态的话你肯定是，就是孤注一掷的结果，而往往是失败的。梁冬：所以呢，要做成一件事情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你真的很匮乏，所以你有很大的渴望。第二，你有巨大的梦想。这个梦想，哪怕在现实当中你很多条件都不错的时候，跟这个巨大的梦想比，你仍然很匮乏，才能做成。所以，一个人，当他在好的环境的时候，保持他远大的志向，是消灭近期的一切困难的唯一方法。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一期我们同一时间再见。冬吴相对论第227讲——本期主题：雷军和他的小米手机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博凡。伯凡你好！吴伯凡：大家好！梁冬：最近呢，在中国的互联网、IT手机市场上面呢出现了一个小旋风，就是小米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小米的时候，都会想到小米加步枪，哈？吴伯凡：嗯嗯。梁冬：我觉得呢，可能当年，为小米起名字的人可能也是同样地想到了这句话。就像他们不有一个人搞了个叫做迅雷的下载器吗？吴伯凡：嗯。梁冬：那个时候我有一个朋友想做一个想叫掩耳嘛，哈哈哈……因为迅雷不及掩耳嘛！片花：小米手机的发布会是国产手机告别山寨进入智能时代的标志吗？曾经备受关注的魅族手机和如今横空出世的小米又有怎样的渊源？为什么自身强大的人喜欢示弱，而自卑自弱的人大多喜欢示强？为什么说一款产品的名称往往是生产者某种情结的反应？为什么越山寨的产品越喜欢起一个霸气的名字？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需要禅心和定力？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雷军和他的小米。梁冬：关于小米手机这个事情呢，我们可以看到呢，他的确刮起了一场小小的旋风，啊。吴伯凡：嗯，小米这个名字啊我听到的时候，我就想雷军现在是思维方式不太一样了，他已经很习惯于低调了，你知道雷军曾经是金山软件的CEO，在2007年上市以后他退居二线了，成为董事长，不再管金山的具体的事务了，但是……梁冬：成为了天使投资人。吴伯凡：但是他的名字是跟金山是连在一起的。金山从成立到上市19年的历史当中，雷军在里面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而金山这个名字呢你分析一下，挺有意思的，他的英文名字叫KingSoft，King呢是国王的意思。梁冬：对。吴伯凡：Soft就是软件嘛。他这个一听呢就有点山寨微软的，因为微软叫Microsoft。人家是小，是吧？小软，微软。他是王（皇）软，是吧？梁冬：哈哈哈……吴伯凡：呵呵呵……而且呢，金山呢，他从一开始做软件，那种称王称霸的情节啊非常明显，他的产品不是叫什么霸，就是叫什么王，金山画王。梁冬：金山词霸。吴伯凡：啊，金山毒霸。这个名称我当时听着很恐怖呀，金山毒霸……也就是说它的毒是最厉害的。梁冬：哈哈哈……吴伯凡：现在呢他反过来了，可能是觉得叫微软那么多年，而人家称王称霸了那么多年，反过来了。所以他今天呢取了这个名字呢叫小米。小米也可以想象为小米加步枪，也可以想象为很多很多啦，就是小嘛。梁冬：嗯。吴伯凡：这是他思维方式跟以前不一样了。梁冬：我觉得你这一点蛮有意思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说明他自信了。吴伯凡：嗯。梁冬：你会发现那些动辄出来做什么霸的人都是山寨的。吴伯凡：嗯，对对对。梁冬：对吧？当然霸王不算，霸王洗头水它已经上市了，已经是成功上岸了，但是呢总体上来说，你会发现那些自强的人，一般都示弱。吴伯凡：嗯，对啊。梁冬：示强的人都自弱。吴伯凡：哈哈哈。梁冬：以前我们也讨论过这个事情。吴伯凡：对。所以有时候我们缺什么就会特别强化什么东西。梁冬：就像我们俩天天讲文化一样，讲商业模式啊，哈哈哈……这是都很惭愧的事情，啊。吴伯凡：对对。所以他今天敢以这种平常面目示人，甚至是敢以……梁冬：卑微面目示人，啊……吴伯凡：对对对，自我矮化的这种姿态，他恰恰是一种强大的标志。鲁迅先生说：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便有禅心和定力。从这一点上看啊，雷军敢把自己的手机叫小米啊，还真得有一点禅心和定力啦。梁冬：说到此处呢，插一个小故事哈。伯凡哈，就是当年我有个好朋友叫莫敏，我跟他说：以后啊你的儿子叫莫小敏吧。他说为什么？我说因为我的儿子要叫梁巨冬。吴伯凡：呵呵呵……梁冬：足可见当年我有多磨自卑，哈哈哈……吴伯凡：哈哈哈……梁冬：说回来你这个。吴伯凡：他在今年的八月十六号发布这款手机的时候啊，我没有到场，我们的记者去了，说是在全场引起的那种反映还真有点像乔布斯每年在苹果大会上的那个……场面。雷军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点山寨，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梁冬：啊……吴伯凡：跟乔布斯是一样的。在那儿演示那个手机，然后赢得一阵阵“哇哇哇”就这样的那种喝彩。但是毕竟你想想中国的手机……就是哪怕是场面上让大家能够喝彩的，“哇哇哇”的还真没有。梁冬：因为现在记者也不容易收买了，不像前些年了，是吧？呵呵！吴伯凡：对对！而且会议结束以后，记者们在一起议论的时候，觉得这款手机跟其它同时推出的，还有什么“阿里云”手机啊，跟那些不太一样。梁冬：怎么个不一样呢？吴伯凡：真的是有点……梁冬：不像国产手机。吴伯凡：它不太像山寨手机。梁冬：呵呵，人家本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个山寨手机啊。吴伯凡：对，但是我们国家好多手机它不是山寨的，也像山寨的。梁冬：也像山寨的。吴伯凡：雷军的这家公司呢，它在2010年4月份，去年4月份成立的，到他发布这款手机呢是一年零四个月。你要知道，这简直是个奇迹啊！梁冬：苹果做同样的事情可能要做三年。吴伯凡：对啊，而且苹果他以前是有基础的。我们讲过，是iPod——那个音乐播放器加上那个通讯模块合成起来，所有这些东西它有点水到渠成，加了一个通讯模块。梁冬：对！吴伯凡：这样就演化成了iPhone，是吧？但在此之前雷军是没有任何基础的，尤其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做的是软件，而现在手机是由三样东西组成的：硬件、软件和平台，就是这个软件商店，这三个东西组成的。在此之前，硬件他碰都没有碰过，软件他一直在做，但是他做的也不……梁冬：手机软件……吴伯凡：诶，手机软件，都是PC的软件。那个平台他也没有做过。梁冬：就按道理说，比尔盖茨比雷军有更多的优势可以做出一款这样的手机。那迄今为止，微软没有做出，他做出来了。吴伯凡：对啊，他一直想模仿、想超越、想打败的那一家公司——Microsoft，一直想做手机，进入移动通讯领域里头，占领移动终端，重新成为“后PC时代”的霸主，这是微软一直的梦想啊。但是微软做不到，微软为了达到这个梦想呢，它跟诺基亚合作，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还不清楚。但是雷军他就让人感觉有点“角手势”横空出世，怎么回事？这个铁人三项他都玩的还不错。因为这款手机证明他硬件软件和平台都做的不错。梁冬：这个事情就引发我的好奇哈。据我所知呢，这个小米呢是雷军投资的一家公司。以前百度呢最少有三拨人，我认为很有前途的人，出来之后呢都是雷军投的。啊！那我后来就和他们聊到，他们的口中对雷军呢交口称赞，认为雷军这个人做为一个投资人来说呢，非常靠谱。而且呢他们举了一个例子，说雷军曾经给其中的一个被雷军投的同事说呢，他说：如果你这次创业失败了，没关系，再给你钱，再继续做，直到做成功为止，就把以前失败的那些呢算到下一家公司就好了，大概就类似这个意思。你知道对于创业者拿钱的人来说，这样的投资者给他多么大的信任，而这种信任会换来什么样的回报呢？所以我听完之后呢，我自己都很感慨，我觉得说一个CEO出身的人，做投资能做到这样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我们知道做运营管理时间长的人啊，他会喜欢于沉迷于对细节的了解，比如说我们知道有一些做编辑做记者出身的领导，是吧？他就算做到了最高领导，他也会对这篇新闻的标题很有兴趣改一改，这是他既养的一部分，对吧？当然你们报社不算啊！你们报社例外哈。但是呢，雷军呢我觉得他跨越了这一步，从一个职业经理人到一个管理者，到最后退身而出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投资者，如果下一步我有机会碰到雷军的话呢，我会向他好好地请教，这个心法是如何改变的。但是呢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回这个“小米”手机，这个“小米”手机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呢？我想起来好像以前，在iPhone上一波出来的时候，有一款手机我们还聊过，是珠海的一个人搞的叫“魅族”的。吴伯凡：对！我们以前的节目聊到过这一款手机。“魅族”一出来的时候啊，国外的媒体有类似的感叹，就觉得它是横空出世，怎么会中国出现这么一款手机。后来才知道，它只是根据四张在杂志上发表的iPhone的照片，那个时候iPhone产品还没有出来，只是四张照片，它就做出了一款酷似iPhone的手机，价格呢比iPhone要便宜差不多一半了。梁冬：一半多。吴伯凡：嗯，在某些技术指标上甚至还有超过iPhone的地方。就那款手机，美国的那个《Popular Science 》（注：美国《Popular Science 》中文版叫《科技新时代》），很权威的一个杂志上说：它意味着中国科技的力量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他说魅族手机，竟然通过四张照片就能造出一款手机出来。国人对这款手机了解的并不多，因为它好多是销往国外啦，跟国外的运营商合作，销往国外的。梁冬：就“魅族”啊。吴伯凡：啊，对，在中国呢，使用的人还是不多的，但是它有一批粉丝，这个粉丝呢是真正的粉丝，就是说对这款产品有一种忠诚、依恋，然后在上头添砖加瓦，有一种，就是众人拾柴火炎高的，拔一毛而利天下的这种大规模协作的方式，一个魅族论坛，面改善这款产品。它生产的这个模式也是很先进的，这就跟后来我们说的这个铁人三项的第三项——就是平台，这个东西关系很大的。诺基亚的很大的问题就是……梁冬：它没有这么个平台。吴伯凡：嗯，没有这么一个平台，相当于群包，相当于微机生产模式的这样一个平台它没有，但魅族它有。我们说了小米的故事的时候，必然要追溯到魅族上头去。梁冬：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吴伯凡：嗯，魅族的CEO啊叫黄章，姓黄，文章的章，他这个人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概不接受媒体的采访。我们曾经联系过他，他一直是拒绝的，非常内向，交际非常地狭窄。梁冬：就像一个典型的广东企业家。吴伯凡：对对对！梁冬：其实我们认识好多这样的人哈？其实这个人已经很有很有钱了。吴伯凡：闷声发大财嘛！梁冬：对，这是最高的级别啊。吴伯凡：雷军呢刚开始是作为一个那种天使投资人的这种身份啊去跟他交朋友，谈的呢据说是非常投机，有人揣测黄章当时的那种感觉有点像刘备听到诸葛亮的龙中对的那一番话以后的这一种感觉，听君一言如拔云雾而见青天那种感觉。后来呢他们交往就非常地密切，但是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东西呢，外界还是不清楚的，有一个猜测呀，就是说这里头……他们之间的这种故事呀有点像Facebook早期的那个故事。是一个有关友谊、忠诚、嫉妒和背叛的故事。有一种猜测就是说，雷军跟他交往获得了很多的信息，当然雷军也给了他很多的帮助，这样呢就是各取所需吧！但是雷军呢跟他交往以后并没有一起合作怎么把这个魅族做大，而是自己动了念头，我自己彼可取而代之，就是那种感觉。在2010年4月份就成立了这一家位于北京望京地区的小米科技公司，在一年零四个月之后推出了这款手机。梁冬：所以从现在获得的这些故事里面，似乎雷军去跟别人聊天，然后呢了解这个事情，然后呢自己搞了一摊这个事，却跟黄章无关，这样的一个帮事版本哈。这个版本都是道听途说，我觉得呢我们在这里无法做评价。说不定呢在这个过程当中雷军还告诉了很多黄章不知道的东西，甚至他付出的比黄章还多呢，也不一定。但是呢就说外界呢有这样一些传闻呢，我觉得这也是任何一个英雄啊在出生的时候，这一轮的英雄故事会里面所呈现出来的那样一种风闻，哈？稍适休息一下，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片花：十几年的IT农民工执念于完美产品的产品经理，以包容失败而著称的投资人，这些个人经历对雷军推出小米手机有哪些潜在的影响？什么是逃亡、流浪和长征的区别？企业在苦苦支撑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逃亡、流浪，而是要长征？长寿为什么是衡量真理的标准？为什么说很多人不是被困难打倒的，而是被小恩、小惠、小幸运打倒的？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雷军和他的小米。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刚才讲到一个话题——商业八卦。话说当年雷军呢是碰到了黄章，然后呢去找了黄章，然后呢了解了如何做一款手机，然后呢自己回来搞一摊这么个事。吴伯凡：就像我们看《社交网络》那部电影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个情结嘛。兄弟俩划了个皮划艇的嘛，也是哈佛的学生嘛。请扎克伯格（马克?扎克伯格）去做相当于CTO这个角色，很多的设想啊他们以前都有了，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呢这个扎克伯格后来出来做了这个Facebook。梁冬：这个事吧我觉得其实魅族比小米可以说早了那么多年，是吧？你要是自己做得好，怎么会有小米的空间呢？或者说你早就应该比小米做得更好了，对不对？吴伯凡：对！如果雷军的小米手机没做成，这个故事谁提都不会提。现在大家在提这个故事，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只能证明一点：这个小米很成功！哈哈哈……是呀，同样一个点子，我们说同样这一句话对某个人来说，一语惊醒梦中人……梁冬：所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者说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这个事情啊常常有，是吧！很多人都说听《冬吴相对论》怎么样、怎么怎么样，我其实保持很镇定，为什么呢？这说明人家内心里面已经有这个东西，他不在你这儿听，在别的地方听他也能成为那样一个人！吴伯凡：对对对，只不过是偶然听到这句话，打开了某一个结点，而背后人家有一个强大的存储，你只是某一句话、某一个观点把它触发而已……梁冬：对，一个火星点燃了一个火药库而已！吴伯凡：对对对，你一根火柴把一个大楼是没法炸掉的，是吧？人家能炸掉的是有……这个当量很大，这个炸药的当量很大，你一点，是把这个炸药给点燃了，光是这根火柴是没有用的。梁冬：所以黄章可能在某一句不经意的话里面点燃了雷军的这一个……吴伯凡：引爆点！有一个引爆点。梁冬：哈哈哈……这说明本身雷军自己是有一个炸弹的，是吧？吴伯凡：对对对，而且呢雷军我觉得啊，他一直是被IT界的人认为是一个很命苦的人。金山是88年创立的，他92年进入金山公司，在那个里头做的，你知道那种惨呐，雷军在我的印象当中就是一个高端民工的那种形象。梁冬：哦，是吗！吴伯凡：穿的那个衣服啊，他那个发型啊，都不像是一个精英的那种架势，一直是那种非常低调的！有一回我去采访他，他得了重感冒，迷迷糊糊的在那儿聊，聊到采访快结束了，他突然：“哦，你是吴伯凡吧！”。在那种迷迷糊糊当中啊聊天的时候，他把他十几年在金山的那种艰难历程讲出来啦。有点像说梦话似的，可能更真实，他说那个时候啊但凡有一点点赚钱的机会的产品，他都要做，但是没有一款能够赚到钱的。输入法他都做过，小到给小孩玩儿的那种什么画王啊，就你能想到的软件啊，差不多他都……梁冬：他以前也做过游戏。吴伯凡：什么都做过，但什么都不赚钱。梁冬：就是你想想看吧，金山在92年做，百度呢是1999年做，中途呢已经有几家公司在上市了，新浪、搜狐都上了市，网易已经很赚钱了。吴伯凡：百度成立的时候，金山已经成立12年了，就雷军已经从武汉大学毕业以后在金山工作，已经工作了八年了，他是老IT啦！现在把互联网的第一代，象马云、李彦宏，他们算是第一代了吧？王志东啊……梁冬：那雷军他们属于负一代了，呵呵呵，第一代往前的，对不对？呵呵呵……吴伯凡：所以呢，他知道这个创业的艰难，我想他要是听过我们节目的话，对我们一些节目应该是很认同的，就讲与失败相处，是吧？他是很认同的，他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一种失败的状态，失败是必然的，成功是偶然的。他说：百分之八十五的成功都是靠运气，这是他的切身的感受，因为他做的事情一直就是这样，但是呢就是时机不对！梁冬：对呀，但最近他投的几个公司都非常好。吴伯凡：对对，对。当时机没有来的时候你要挺着，一直还继续做你自己的事情，等着这个时机，你别做的不行你就死掉啦！我记得当时聊了一个话题，就是说企业啊它在这个撑的过程当中，苦熬的过程当中，不要变成一场逃亡，和流浪！而是一种真正的长征，长征是有方向的啊！逃亡和流浪啊它有一个特点就是说，你突然在逃亡和流浪的过程当中得了一点小机会，诶，你就可能马上就是那种小富即安了嘛！长征呢，他心里头虽然是没有特别明确的一个目标能够做到有多大，啊，称王称霸，但是他有一个梦想，所以他就避免了小富即安，避免了在因为一场幸运然后把自己的整个创业的生涯都给结束啦。有些人真有可能是这样，我们讲扎克伯格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么大，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愿景在里头的。所以别人说不值两个亿美金的时候，你卖不卖？不卖!五亿，卖不卖？十亿，卖不卖？不卖！100亿也不卖，因为他觉得这都不能够买下我的未来！梁冬：这是太重要了！这个引发了一个小小的一个联想哈：这就是我认为啊，小的时候啊第一要树立远大的理想，第二呢要见过大世面，所以呢他不会轻易地被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你知道？很多人这一辈子的主要失败并不是被困难打倒的，而是被一些小小的利益……吴伯凡：小恩小惠、一些小幸运给打倒的，就死在路上。路上的某一次不大不小的那种幸运当中这人就死掉啦！所以那个雷军他之所以有那种韧性，比如说他在投资的时候能够包容失败，是因为他太清楚，失败是必然的，而且你要能够包容一个人的失败，对那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因为一次失败而来判定一个人的成败那是非常不公平的，首先是不公平的！第二你可能犯一个大错误，很多的成功都是在失败前八次、第九次，再继续试的时候，他成啦！所以他的那种韧性，他对失败的那种包容，我觉得是与他的个人的经历非常相关的。梁冬：这个事情再次说明啊，任何一个事情都要坚持，是吧？IT界讲的那句话叫：“剩者为王”啊，就剩下那些的剩啊！这句话呢很多年前大家都在反复讲哈，你今天想起来，其实也是如此的。关键是什么呢？关键是人家都死了，你在！所以呢道家讲什么呢？叫“长生久视 ”，你活得长，你才能看到你的对手死，是吧？他死了，你就赢啦！吴伯凡：嗯！所以有时候，我听说有一次会上有些人在讨论什么是衡量真理的一个标准啊，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话，说“长寿是衡量真理的标准”，啊。梁冬：哦，这是真的！吴伯凡：哎，对于企业来说也真的是。金山它漫漫十九年的上市征途啊，第一个他没有顺利过，很少有顺利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到了那种要搞不下去的那种程度，但是呢每一步他都挺过来啦，所以他最后还是有机会。说回来，说小米手机啊，对于雷军来说呢，它是一个梦想，它是个产品经理嘛，一直是……尽管做CEO，他还是个产品经理，这就是他跟很多CEO不一样的原因。他对于钱的那种执着啊，远远比不上他对于一款产品的那种执着。有时候是得了一笔钱，但是这个产品要是做的不那么受好评，自己心里头觉得不太合格的话，他心里头还是非常不爽的，这是他的这个情结啊，就是生产出一款让人惊叹的、受人尊敬的、让大家都“哇哇”乱叫的这一款产品啊，他是一种迷恋！到2010年4月他成立以后呢，他自己是投资人嘛，但是这个显然是不够的嘛，自己那点钱，他的主要的钱是来自于他1999年成立的那一家电子商务网站，叫卓越网，后来在2004年的时候，这个卓越网被美国的亚马逊给收购了，现在叫卓越-亚马逊网，是吧？他本是姓亚马逊了，不再姓卓越啦，是因为他当时收购的那个代价还是挺高的，亚马逊当时是比较了卓越和当当之后，决定收购卓越，当时雷军呢作为投资人之一，在这次收购当中他也套了一部分现。梁冬：当时如果雷军自己做CEO的话，或者是大股东的话，他未必会卖，这样的话也未必有今天的当当。吴伯凡：嗯，那个时候呢他开始逐渐地呢从一个职业经理人转化成一个投资人的这种角色，做了几年的这种天使投资人，那是比较轻松的嘛，天使投资人……梁冬：你认识圈子里的人，你知道谁靠谱，不是最好的产品经理……吴伯凡：诶，对，不熟不投，这是他的原则嘛，他利用了自己的有一部分知识，这部分知识呢我们每个人都有，其实我们的知识当中，包括你知道某条街的哪个地方拐角有个邮局，这也是一种知识，但是我们平时是用不上这些知识的，在关键时候是可以用上的，是吧？比如说你在圈里头混，你其实有很多知识，某个人怎么样，某个人怎么样，还有一些产业的信息啊，一些基本的趋势性的判断呐，等等，这些东西呢处于一种无用的状态，但是当你改变一个角色的时候，改变一种视角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成为很有用的知识，他把自己平时积累的这些知识，比如说对于人的熟悉，对人脉的那个了解……梁冬：对IT业的一些基本的圈子的了解，是吧？吴伯凡：对对对，又加上手里也有一些资金的话，他就……梁冬：在急剧通货膨胀之前的那几年，可以投一点公司的，那几年50万人民币就可以投一个很好的公司了。吴伯凡：对对对，这次呢他也做了一些不错的投资。但是呢可能他心里头还是有点技痒，觉得还是应该去做一款产品。做软件呢也有一个问题，软件消费者不太容易感觉到你的价值……梁冬：尤其在中国，是吧？大家眼见为实，软件呢摸不到。吴伯凡：而且很难赚钱，伤透了他的心，是吧？到处都在卖金山词霸的盗版，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呢想就是要做一款实实在在的那种产品，这个时候魅族的出现；iPhone的出现，给了他一种非常大的一个刺激，他觉得可以成就一款他自己能够满意的，也能够让别人惊叹的产品，这是他的当初的一个设想。雷军呐我就说啦，他的这种性格，比如说关注产品，产品经理型的这种人，一般呐认为做一个企业的CEO是不行的，应该关注市场，关注消费者需求，但是呢就有些产品是不能够是说消费者需要什么我生产什么，而是说我生产什么消费者需要什么，逻辑是倒过来，用乔布斯的话说最好的市场调查是照一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吧？你内心需要什么东西？你想做什么东西？这个可能比消费者需要什么东西更重要，你前一种方式只能生产一种让消费者满意的产品，后一种呢可能生产出让消费者惊叹的、尖叫的那种产品，是吧？所有的过去导致他失败的、导致他不顺的那些性格、那些理念啊，诶，在某个时候各种机缘……梁冬：风云际会！吴伯凡：诶，成啦！所以他就是说这么一个对产品本身很迷恋的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出头之日。梁冬：今天呢，我们聊到小米手机，坦白说，第一小米手机的未来发展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只能说他刚刚上市的这个风头，啊，这个气势还是不错的。但是呢，它到底能走多远？其实我们还是要拭目以待。今天我们讲的东西呢，也只是在这个阶段放下话来。我觉得老吴，我们有必要再过半年，或者再过一年呢再检讨一下我们今天节目讲的东西，或许呢你会发现呢，匆忙地对某些人、事物下结论呢，是很多文艺女青年容易被欺骗的主要原因，它同时也是我们这种准文化男青年、男中年会犯错误的主要原因，因此呢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跟各位听众朋友呢做一个分享，但是呢我们只能说：仅代表当下我们的一些浅薄的判断。好，谢谢大家！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冬吴相对论第228讲——本期主题：中国制造路在何方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都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吴伯凡：大家好！梁冬：最近啊，这个胡润百富榜呢颁布了一个数据，挺有意思，排名第一的有钱人呢居然也姓梁啊——梁稳根，做“三一重工”的。吴伯凡：我以为是广东人呢，广东人姓梁的比较多。梁冬：而且这个名字看着很像广东人的那个名字，你知道吧。吴伯凡：对对，可是他不是，他是湖南人。梁冬：对。片花：2011年胡润百富榜，三一集团董事长梁稳根以七百亿元成为新任首富，这对中国企业乃至中国制造有怎样的启示？为什么说三一集团有一种推土机气质？为什么很多重工企业都诞生于没有什么工业基础的二、三线甚至四线城市？为什么说中国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给重工企业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创业者为什么必须要搭上时代的列车？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中国制造路在何方。梁冬：这个事情呢我觉得可以花点时间聊一聊，就说这个事儿呢，我想起了我以前和“三一重工”的一些合作。很多年之前呢曾经呢我还是一个主持人，当然现在也在做，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电台主持人，那个时候呢我还在凤凰卫视。有一次呢“三一重工”啊就请我呢去主持一个他们全国的一个答谢会，每到一个城市组织一帮人可能会买他们那种重型机械的人，在一个酒店门口，搞几十辆那个大吊车，真气派！然后呢里面就做活动，请了一些什么腾格尔啊这些演员唱歌，唱完歌之后，大家很高兴，很高兴完了之后呢，喝酒，喝酒完了之后买车。那个时候呢“三一重工”呢就有个女孩子啊自己做这个事情。我很诧异啊，这个女孩子就背着一捆钱，你知道吗？或者一张支票，到每一个城市，就在当地找一个执行公司来帮他们搭个台子啊，订餐呢什么的。整个活动下来就一个女孩子，就全国跑，上海站跑完之后呢，马上跑广东站，然后呢什么什么成都站，重庆站，就一路跑下来，我就觉得很恐怖。你说人家可能一个公司搞这个一个这种事儿最少一个团队，然后再找一个公关公司帮它执行，没有。“三一重工”就派了那么个女孩子，背着一捆钱，你知道吗？全国……吴伯凡：像推土机一样地推进它的工作嘛，一切障碍都不在乎。梁冬：这个女孩子非常厉害，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就是一滴水见世界啊，一个人往往能够反映出整个公司的气质，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那里，看到公司的这种气概。“三一重工”能成为今天这样，就和它手下有无数个这样的小朋友有关。当然之所以有无数这样的小朋友，肯定是因为他们上面的人也是这么一个人。吴伯凡：据说梁稳根就重奖啊，那是真的是重奖，就是那种恨不得背着一捆现金就过来重奖的。梁冬：什么叫重奖？吴伯凡：就是立马兑现，就给巨款，你这一个项目……梁冬：做的好。吴伯凡：做的好。这个技术有突破性的，我就给出一个你超预期的马上兑现的一笔……梁冬：钞票。吴伯凡：钞票。前不久呢我参加一次会啊，我听“三一重工”的一个副总，他在讲他们的进化的历程，从几个亿到五十亿后来过百亿，到一年的销售额三百五十亿，今年的他们定的销售额是八百亿。上半年完成的情况是四百二十亿，时间过半完成任务也过半了。应该说它起步非常低啊，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技术的，而且没有什么工业基础的一个地方，产生了这种重工巨头啊。除了“三一”之外，还有一个叫“中联重科”，都是这种（重工企业）。长沙是一个什么城市？在过去啊就是个消费城市，现在形成了一种格局，就一轻一重，重的呢，就是这些装备制造业的这些重工企业，有“三一重工”，“中联重科”，还有“远大空调”。梁冬：哦，对，还有一个“远大”，对！吴伯凡：这是它的重的，它不生产汽车这一类东西。梁冬：对对对，要重就很重。吴伯凡：很重，再一个呢就轻，轻到完全没有重量。梁冬：啊，超女。吴伯凡：对，就是超女快男，整个湖南卫视。这是一个无重产业，它一下子起来，在全国的这一个行业里头。梁冬：令人咬牙切齿啊！吴伯凡：对对。不管是哪一种，轻的和重的，我都发现他们有一种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狠劲儿。刚才说的像那个推土机的那种狠劲儿，不管你前面是什么东西，我过来我就把它推掉。梁冬：对，我从来没碰到过一个笨蛋湖南人。这个以前我在节目里也讲过。我真的发现，你闭着眼睛想，你认识所有湖南人，哪怕是跟湖南沾亲边故的，家里面有一个亲戚是湖南人的，他身上都有很典型的湖南人特质。吴伯凡：当然啦，细讲起来，它有一些基础在里头。比如说“重工”这个行业，为什么在湖南这个地方产生呢？是当年有一个二线、三线建设，有一个计划，就是要在中南这个地方，相当于二线的，像湖北、湖南，要把一些重工业在这个地方落脚，打仗的时候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防守地带嘛。梁冬：对。吴伯凡：所以，原来做汽车是在东北，后来呢就在湖北建立了一家做汽车的公司，就是现在的东风，二汽，是吧？梁冬：嗯。吴伯凡：“重工”的其实是跟军事有关的，也有一些企业和研究单位也迁到中南地区。其中上海的有一家研究重型机械的一个研究所迁到了湖南，这个研究所叫“浦沅机械研究所”，“浦”就是“黄浦江”的“浦”，“沅”就是三点水一个“元旦”的“元”。沅江，这是湖南的一条河，叫浦沅。这些人都是从上海来的，就成立了这么一个研究所，这是他最早的知识资本。梁冬：有意思！你会发现任何一件事情啊，它后来结出一个你都想不到的大果子，可能是之前的一个很奇怪的法脉。那么今天上海也没有“三一重工”这样的公司，但是湖南却搞了两家出来了，这个很有意思。吴伯凡：他们呢是一个国营单位嘛，自己的研究成果没法变成市场的产品。梁冬：对。吴伯凡：但是呢，就一些民营企业家手里头有钱，过去呢他们在湘西做了一些生意，后来听说啊，那个做重型机械挺赚钱的，因为中国开始了大兴土木这个城市化进程，我们今天在看到的。梁冬：“铁公鸡”嘛，铁路（、公路）基本建设。吴伯凡：对对。过去用的都是国外的一些产品，最大的有一家叫卡特彼勒。梁冬：对。吴伯凡：还有——沃尔沃，推土机呀，挖掘机呀，吊车啊这些。梁冬：（唱）大吊车真厉害……吴伯凡：他们发现这个生意是没人做的，在中国，国家的那个时候重点都还在跟外国人建立汽车合资公司啊，没想到这一块。反而是这帮民营企业家嗅觉非常敏感，认为中国既然已经开始大兴土木了，那么大兴土木要用的这些机械设备它一定是非常需要的，你要乘着这个大势，赶上了，那你这个产业就能做大。梁冬：这是吧就是说，之前很多人可能害怕，觉得这事太高科技了，是吧？但其实没有想到，我国啊其实这么多年的国家建设还是留下了非常丰厚的底子吧。吴伯凡：对。梁冬：技术储备呀，人员储备呀。吴伯凡：就无疑当中留下了很多储备，比如说“奇瑞”怎么起来的？“奇瑞”是因为一汽搞了个合资企业以后，那些做研发的人呀，一下子没事干了。因为技术都是国外的嘛，我们就是出摊位就行了嘛，这些人成了提前下岗的人。这样一批人，就被“奇瑞”给弄过来了，一汽的那些工程师。那有时候那些“果”呀是什么“因”呢造成的，你还真是很难说。从“三一”和“中联”这两家企业的创业历程里头呀，我们看到，有一点，你必须要找到一些很硬的一些基础，除了资金之外还有技术；第二呢你一定要找准一个大趋势，你要乘上时代的列车，你力气再大，你不借势，不借市场本身的一个巨大（增加）的话，你这个企业也是做不大的。梁冬：对。吴伯凡：好多人由于没有看到中国城市化进程的这个巨大的商机，而他们看到了。都是一些二线、三线，甚至四线城市的。你看现在做重工做得比较好的，除了长沙以外，还有一个叫徐工。梁冬：徐工徐工嘛……吴伯凡：还有呢，潍才，这种都是三线城市了，就地级市了。梁冬：我发现这些公司都很喜欢在凤凰投广告，这些品牌以前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都见过。吴伯凡：这是一个很奇特的观点，其实是对的。就他们因为是三线城市、四线城市，他们那个地方的落地比较容易，他们本身就是受众，很奇怪的这些重型机械的制造商啊成了凤凰的……除了烟草之外的大客户。梁冬：以前胡一虎到凤凰，从台湾来的时候他经常说“劳动改变生活”这什么广告？也不说，你知道吗？这铲土要说“劳动改变生活”，这这这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我后来告诉他，一切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产品的，你就把它当作一个文化传播公司就可以了。哈哈……吴伯凡：说回来啊，这个装备制造业从大的分类上，这些企业都属于装备制造业，用我们过去的话说都是生产资料，它不是生活资料，生活资料是To C的，真接对消费者了，牙膏、牙刷呀，各种各样的手机呀、iPad啊。梁冬：甚至包括汽车。吴伯凡：嗯，对。吴伯凡：他都是对个人消费者的。梁冬：对。吴伯凡：他们生产的是——你知道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你不认识他们的客户。梁冬：对，哈哈，你很少直接自己买一个，是吧。吴伯凡：对，这一块呢除了三一和中联、远大这批企业之外，还有一类企业，就是网络、电信设备制造商，你很自然的就想起一家企业——华为。梁冬：还有“中兴”哈。吴伯凡：对，华为和中兴。“巨大中华”嘛，巨大现在很少听说了哈。梁冬：哪两个？吴伯凡：巨龙和大唐，但是“中华”，中兴和华为呢，在国际上地位越来越高，尤其是华为，华为目前呢，它是世界第二大电信设备制造商，仅次于爱立信。【注：“巨大中华”指巨龙通信、大唐电信、中兴通讯、华为技术 】梁冬：而且还是一家非上市公司。吴伯凡：对。梁冬：这很可怕呀！吴伯凡：而且它和爱立信之间的差距已经非常小了，上半年的统计是爱立信的销售额是一千零一拾亿人民币，折算成人民币。华为呢是九百八十多亿，就已经到了差距是一、二十亿人民币的……梁冬：万一哪一天人民币突然升值，哪怕一、二个点，马上就超过去了。吴伯凡：对。梁冬：那还不用做什么。吴伯凡：对，所以也就是说华为这样一家非上市公司，它一年的销售额超过两千亿了，三百多亿美元。梁冬：所以你不得不承认呢，深圳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是吧？你数得出来的，中国有国际竞争力的公司？吴伯凡：中兴、华为。梁冬：对。吴伯凡：甚至富士康也算，是吧？梁冬：对，也算深圳公司。以后我们可以再单独讨论一下这个话题的，是吧？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片花：为什么中国制造的消费品国际竞争力不强？而中国制造的生产资料，比如电信设备、工业装备却在国际上具有很强的竞争优势？消费品除了要符合硬指标，为什么还必须具备软实力？为什么说选汽车首先是选国家？为什么说每个消费者都有很多根深蒂固的消费和品牌偏见？为什么说血统、性格、文化和积累的欠缺构成了中国制造在消费品领域实现突破的难点？但对中国制造的机械设备影响甚微？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中国制造路在何方。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刚才讲到一个话题啊，由胡润排行榜上突然看到了梁稳根这个名字之后呢，突然想到了重型机械，从重型机械又想到了，除了机械制造设备供应商之外呢，还有电信设备供应商，象中兴、华为呢，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成为了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公司了，这个是很有意思的！而且有了特点噢，这些公司可不是所谓的央企、国企噢。吴伯凡：呵呵，对。我们说中国移动很赚钱，中国移动很有竞争力啊！梁冬：啊，中国石油啊，很有钱。吴伯凡：中国移动的国际化，你知道，说公司有没有竞争力啊，你不能关起门来说有竞争力啊！梁冬：对。吴伯凡：因为收费呀，那个价格是你定的，和税务局一样，那谈不上什么竞争力的。所以中国移动到了国外以后，诶，一下知道自己的竞争力有多大了。巴基斯坦，那可以说世界上跟中国的关系最亲密的国家。梁冬：之一啦！吴伯凡：去了以后五年的时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困难重重，弄一个机站吧，在中国说随便在哪儿弄一个机站。梁冬：对！吴伯凡：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那到巴基斯坦那是不行的。附近的老百姓说不能在我这建基站，就不行了。所以中国移动的竞争力，价格的优势呀，所有这些优势都没了。梁冬：这还是央企里面做的比较好的一家公司了。吴伯凡：对，比较管理化的公司了。梁冬：管理上还不错的呢。吴伯凡：在我们看来，但是中兴、华为可不一样。他们就是在广茂的非洲大地，在中东地区现在已经从第三世界……梁冬：亚非拉。吴伯凡：第三世界，亚非拉向第一世界欧美突围了，只不过是说美国和欧洲的这些公司啊，借这个所谓的国家利益经常在打压他们，但是中兴、华为的这种增长势头是势不可挡的。梁冬：嗯。吴伯凡：总有一天，就你刚才说的，人民币一升值的话，它已经成为老大了。就是很奇怪的，我们就在想：为什么中国的好多消费品，就是To C的，直接面对消费者的，从牙膏、牙刷到汽车。梁冬：全面被收购、被合资。吴伯凡：对！在国际上没有什么竞争力。前两天我去了一趟捷克，我就很留心地在街上在看，等啊等啊，象等待戈多一样的，我要……等什么？等在街上出现一辆中国生产的车。梁冬：嗯。吴伯凡：没有等到，几天的时间。梁冬：然后把脚歪了。吴伯凡：呵呵……梁冬：动机不纯，动机不纯。吴伯凡：但是我可以想象，可能它的电信运营商那儿用的设备很可能就是我们华为的，是吧？它的建筑工地上用的那些大吊车，就可能是我们“三一重工”的。这一次“三一重工”啊，出了一个大风头，在日本的地震的时候。就是一个楼塌了嘛，有个巷子，那个车要进去要把那个废墟呀给弄走，救人嘛！那是七十二小时黄金救援时间，耽误一分钟都是很大代价的。梁冬：他们当地还不许埋掉，所以呢就麻烦，是吧？吴伯凡：对对！刚开始的时候呢，弄来一辆那个挖掘机呀，是欧洲巨头的，在所有他们知道的这种挖掘机里头，它的臂长是最长的。梁冬：最长的。吴伯凡：最长的。可是呢它的那个宽度啊不行。这个挖掘机它有一个很简单的一个原理就是臂长呢越长的话，你的车身的宽度就应该越宽，要不然……梁冬：栽了嘛！吴伯凡：你就翻车了嘛！本来是想让它进去救人，结果一个巷子还进不去，怎么办呢？“三一（重工）”说我们可以！果然臂长比它（欧洲巨头）还要长，但是车身比它（欧洲巨头）还要窄，进去了，这个一下子在日本引起了轰动啊！梁冬：对。吴伯凡：中国跟日本啊我们说差距在哪儿？汽车？我们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日本的，那真的是很难很难！包括服装、化妆品这些东西。但是，你发现日本啊这二三十年当中啊，没有出现一家电信设备制造商，像“华为”和“中兴”的。梁冬：对哦！吴伯凡：手机、终端呢就不用说了，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嘛！设备这一端它根本就没有，运营商用的那些东西他们没有。我们中国如果把中兴和华为的销售额加起来的话，是世界最大的。华为跟爱立信都差不多了嘛，如果加上一个中兴的话，那就是世界最大，日本一家这样的公司都没有。日本呢，当然也有一些重工了，三菱啊，但是我们“三一”和“中联”这样的一些公司在这二、三十年当中就出来了，而且是直追他们。“三一重工”他们的目标呢今年是八百亿的销售额，他们提出一个五年之内达到三千五百亿的销售额，我听起来有点觉得太玄了。但是呢，那个“三一重工”那个副总啊跟我解释了一下，他说我们从五十亿的时候，到现在的八百亿，用了是几年的时间。一算，哦，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如果按这样一个增长率总的市场整个的需求包括他们在某些技术上的那种单点的突破，他觉得还是可信的。三千五百亿的销售额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吗？我记得零六年的时候看那个我们中国有很多省啊GDP呀，最低的是六百四十亿，海南是九百八十亿，还有一些省呢是两千亿的这样一个规模的，有三千多亿的，就是像贵州啊这些。它就是说一家公司的销售额相当于一个省的GDP，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梁冬：我怀疑全中国所有的卫视加在一起，都不到三千多个亿吧？吴伯凡：那完全达不到！央视才一百多个亿，那除了央视就是湖南卫视。梁冬：湖南卫视也才几十个亿嘛，对吧？所以全部加在一起还不如它（三一重工），你可想而知。吴伯凡：这我就回过头来在想，我们说中国制造要突破成为世界级的公司，成为世界级的品牌，我们如果是在消费端这样来突破的话，我觉得这个希望是比较渺茫的。但是在装备业、在重工、在生产资料这个领域里头，中国已经有一些案例证明中国是能够突破的。梁冬：这个事情让我感觉到有一点特别有意思的推论：在建国以后啊，其实我们的重工业啊是一直没有断的，其实我们的军工业……吴伯凡：还是军工基础。梁冬：消费品这些行业它没有根。哪怕你说长虹，它之所以那个时候那么厉害，那它以前也是军工生产。吴伯凡：就是说这个基础呀，一个国家、一个企业起来它是有很多缘分的，我们说的“广种福田，广结善缘”，它无形当中修了一些“因”在里面。梁冬：而且还有源远流长，就这个事情你能成为今天这样一个人啊，它是有道理的！我曾经有幸哈，采访过中国最有钱的几十个富豪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呢，跟他的爷爷有很大的关系，或者外公。绝大部分的人呢，他们的爷爷或外公呢都曾经是个很有钱的人，尽管后来呢由于种种原因他没……吴伯凡：好像跟平民是一样的。梁冬：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他有“发脉相传”。所以你看一个人，比如说现在我们在找一个同事进来噢，我还是要问“你爷爷是干什么的”？我发现现在好些人都跟我讲，我们家爷爷外公是学中医的，诶，我说以前你怎么从来没听到过，现在各个都是霸王洗头水——中药世家，哈哈哈……吴伯凡：这个回过头来我们说中国制造，这个突破的点应该是在哪儿？我觉得在消费品这一端，不管是小的消费品，还是像汽车这样的消费品，它的特点是什么啊？它的特点是这样的：就每一个消费者心中都是带有很多的偏见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些品牌意识。同样呢这个东西，这个衣服生活在广东的人就知道啦，这个厂它就是给阿玛尼代工的，是吧？但是它生产出来的……梁冬：就是阿尼玛，呵呵。它卖别的品牌就只能叫阿尼玛，不能叫阿玛尼。吴伯凡：它本来是给耐克代工的，它自己生产出来的那个鞋呢，不管它取个什么名字，都是卖不了好价钱的，这是消费品的特点。再一个呢就是说你真的有没有根基，尤其是像汽车这种东西啊，它有那么多的零件，过去还只是机械零件，现在是机械和电子零件，差不多是一半对一半的这样一个数量，而且“机、电”这两种零部件之间的这种衔接也非常重要，所以呢它这里头是需要很长的这个积累的，这个传统的积累的，从产品的性能、功能这方来说呢，有一些功课你是免不了的。同时消费者的那种品牌偏见也是很难改变的。以汽车为例，我们现在选汽车，首先第一步，选的不是某一款车、某一个品牌的车，而是在选国家。首先是德系的？还是日系的？甚至是韩系的？你先是这么一个选择以后，再来具体选某一款车，这里头都是包含品牌诉求的。而当你说法系车，当你说德系车，当你一说到这个名称的时候瞬间联想，是什么？这就是品牌。这个品牌你并没有验证的，你说德国车就是GS的？你看到过统计数据吗？不需要。它就已经瞬间形成了这样一种类似于偏见的东西，当然这种偏见有可能是对的，有可能是错的，这种消费品，你在消费者选择的时候这一关你是很难过去的，在品牌选择上。梁冬：对。吴伯凡：我跟一个汽车厂商的领导聊，他说他现在反对汽车企业的盲目的国际化，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现在有一些企业盲目地想把一些国产品牌的车卖到国外去，其实销量也不大，但是呢他就争了一个名声，啊，我已经开始国际化，我的产品已经打到什么什么市场上去了。但是你很可能是在败坏中国制造的这个名声，如果你的产品质量不合格，这很少量的一些车就把中国制造的汽车的这个品牌一下就毁掉了，毁掉以后你慢慢来改，如果你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不好的印象的话，你要变成一个好的印象那是很难的。但是对比之下，就装备制造业里头，没有太多的品牌偏见这一说，比如说臂长是多少，那个车身宽度是多少，都很容易考量的一些指标，它的价格它的性能很容易验证。这个时候呢我在建一个楼的时候，我作为一个建筑商，我来选哪一个产品的时候，我不像家里头买汽车这样一种观念，我更多地考虑一个成本、效益的问题，所以呢，中国制造的这些产品呢如果在价格上有明显的优势，在某些局部性能上也有一些明显优势的话，它就很容易进入这个市场，不需要去大打广告。梁冬：这个事情说到这里呢，我就想到另外一个反向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聪明勤劳的中国人能够生产出这么好的电信设备？能够生产出这么好的重型机械？却不能生产出这么好的手机或者那么好的汽车呢？很可能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说其实一个东西的品牌来它源于两个东西：一个是品质、一个是品格。就是你有品质你会很强大，人家会需要你。但是当你有品格的时候呢，人家会爱你。那在终端消费品里面呢，我们现在很多的公司由于自身缺乏足够深厚的文化内涵，以及缺乏足够的自己内在的品格，所以它很难外化成一个在终端的To C的消费者品牌。比如说你讲起“同仁堂”的时候，就想起“再贵不能减人工”啊什么，对吧？这说明什么呢？就中国本来一些老企业，它本来是有一些和儒家思想也好啊，和仁义礼智信这种基本的中国人性的里面的东西结合起来的品牌内涵，而我们今天看的许多中国的那些强的企业，有钱的企业，甚至是创造了市场奇迹的企业，却不能够引发广泛的尊重和喜爱或者是热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需要你，但我不爱你。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吴伯凡：哇，这个跟用人是一样的，就像过去说的叛徒的下场都不好的，我需要这个叛徒，因为……梁冬：我需要他。吴伯凡：我需要他，他对我有用。但是最后可能我会把他给杀掉，或者是无情的抛弃吧。就是品牌里头它暗含着一种你暗中对他的那种尊敬，你跟之间的那种精神气质（的契合）。梁冬：契合。吴伯凡：气质的契合。这一点呢，在好多消费品里头他很难做到，尤其是一些产品他从一开始他就是靠……梁冬：山寨啊。吴伯凡：偷工、减料、模仿、抄袭这样来的。梁冬：是以在唯利是图的心态下做出来的东西。吴伯凡：它没有实力。没有像“三一重工”，它还有一些积累的东西，它有浦沅机器厂啊。像这个华为它在某些技术上的那种突破，它是硬指标，那是没有办法的，那个你能达得到就能达到，达不到就达不到。这个东西是国际同行它是有很简单的标准在那儿的。我们那些消费品，比如说一把菜刀，你能做到像那个双立人那种，卖那么高的价格的话，很简单啊，就是这个产品是非常简单的，但是你背后的品质和品格有没有？梁冬：对，所以我们今天的话题就是从“三一重工”开始讲起，最后的落脚点在哪里呢？就是我们要反思：如果中国有朝一日要想发展出真正的伟大的消费者品牌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有一群真正的有品格的企业家，他们真正的是用自己的文化内涵，以及把他的所有的内涵，外化成为他的产品和服务，这个过程要达成它就不是说靠一些技术的累积来达成了，它必须要让我们这些文化能够续上整个中国优秀文化的法脉，你才能够传递出来。你看国外那些酒、包包，这种奢侈品或者消费品品牌，它无一例外的都是真正意义上尊重他的传统的，对吧？吴伯凡：反过来讲，为什么这些提供设备的制造商，像华为和三一这样的公司，他能够赢得竞争力？是因为有一个比较便利的东西，它不是针对单个的消费者，它是针对一些硬指标的。一个好的消费品要有硬实力，首先你有没有很好的技术、工艺上的那种积累和功底。第二，你有没有那种硬实力之外的软实力，那种文化内涵，那种就是从品质到品格的这种积累。啊，没有的话，你要成为一个世界级的企业，一个在国际市场上真正有国际竞争力的品牌，那，你比生产设备的制造商要困难的多。梁冬：对，所以呢在节目结束之前呢，仍然让我们复习一句我们在其他期节目里面讲到的一句话题：懂解题呀，还得解风情。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期再见！冬吴相对论第229讲——本期主题：“中国式地主”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梁某人，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吴伯凡：大家好！梁冬：诶，话说最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说有一个文学青年，当年的文学青年黄怒波在冰岛买了300平方公里的地，引起了国际性的轩然人波。吴伯凡：《金融时报》、CNN一百多家媒体，国外的媒体都争相报道这件事情，而且不是一次，《金融时报》它是今天发；明天发各种各样的评论和猜想。片花：中国房地产商黄怒波到冰岛购买3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为什么会引发西方媒体的广泛关注和强力反谈？国际舆论对中国人到海外买地有哪里版本的猜测？把私人行为放到国际地缘政治中考量，为什么大多都会引发误解？黄怒波到冰岛当地主具有怎样的象征意义？这是曾经被迫割地赔款开商铺的中国人转而开始海外圈地的标志吗？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中国式地主”。梁冬：说起来这个黄怒波，我发现了一个过去中国经济的一个现象，曾几何时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中国有一票文学青年，这票文学青年有些是诗人，后来都消失了，然后你发现他在房地产界出现了。吴伯凡：对。梁冬：比如说我认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潘石屹和冯仑也是诗人的本质，王石本质上也是一个诗人，为什么呢？我以前想过这个事情，我后来发现原来做房地产很能代表这种文学青年的一种梦想，就是他们自己是最敏感的，感受到了生活或者是说周遭居住环境的那种难堪，所以这个行业是聚集了最多文人的一个行业。吴伯凡：一般的诗写得好一点的人，就跑去给房地产策划公司写楼书、写文案，写得不怎么样的，想写诗，写过几首诗，甚至都没有发表过的，或者是羞于给人看。梁冬：就变成房地产开发商了，是吧。吴伯凡：对对对。梁冬：这话只是个玩笑啊，各位咱们是……吴伯凡：但是黄怒波有点例外，他是发表了很多诗的一个人，他可不是说是个爱好者。他跟我讲他说他中学时候就开始写诗，他本名叫黄玉平，他在中学时候学的诗是马雅可夫斯基的那种阶梯诗。梁冬：你在哪——在不在——我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吴伯凡：这个也像盖房子似的，很有结构感的，这个“容积率”其实也是很高的，写一部长篇小说的“容积率”太费事了嘛。梁冬：想当年我曾经高中的时候我也没有钱，后来发现在报纸上发个小豆腐块文章是个名利双收的事情，基本上来说在1995年的时候，我在一个广州的青年报社发表一首诗作还有50块钱到80块钱的稿费。吴伯凡：你太厉害了。梁冬：还可以了，那个时候……吴伯凡：你比方兴东厉害多了，方兴东说他总共发表了五首诗得过35元稿费。梁冬：他找专业诗刊的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投稿率比较高，所以录取率比较低，所以给的稿费也比较少。像我们那个地方，我后来钻窍门，那个时候没有零花钱，主要靠写诗在报纸上发。之所以你会发现，其实古龙为什么他的书是可以“久仰久仰”然后翻篇，一页然后句号，马上又是“谁不醉呢”，又句号，“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不会说谎：一种是哑巴，另外一种就是死人”，他为什么这样做呢？实际上都是为稿费而言，这样的话新起一行的时候，就像你说的“容积率”比较低，写个一两百个字就挺大一版了。吴伯凡：一不留神我发现好多人就泄露出年轻时候写过诗，今天我又发现一个。梁冬：哎呀，丢脸呢。说回黄怒波，诗人黄怒波就是这一次在冰岛买下300公里的大房地产开发商。吴伯凡：他买下这300平方公里的土地，得到了一个副产品，就是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有一个房地产商人叫黄怒波，什么王石、冯仑人外国人都不知道，王石还要去哈佛留学，搞半天国外也不知道。因为他作为一个符号，放到这样一个特定的坐标系里边，他一下子就显出非同寻常的一个意义，这就是黄怒波他本身引发的这种反应吧，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有人跟他算了一下，说现在目前在各大全世界这种顶级媒体上的，按版面、时间那么一算下来，远远超过他买地的那点钱了，就是他那个广告价值，至少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他要到那个地方买了一块地，搞一个旅游地产，全世界都知道了。梁冬：300平方公里，如果你开一直升飞机还得且转一会呢！吴伯凡：对呀！长20公里，宽15公里，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从三元桥到首都机场长度，宽相当于从三元桥到潘家园那么远吧，应该比潘家园还要远一点，就这么大一块地。梁冬：很多外地朋友未必有这个概念，总而言之，差不多挺不小的了。那说回来，说到这个黄怒波，黄怒波在冰岛买了一块300平方公里的地之后，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人物，但是他总共花了多少钱呢？吴伯凡：他其实只花了880万美元。梁冬：虽然你这口气很大——“只花了”，但是你一对比这个地的面积来说真不贵。吴伯凡：880万美元相当于5000万人民币。梁冬：我昨天经过开车的时候，看见有人举着一块牌子在那里做房地产中介，星城国际，也就是在北京国贸附近的一个住宅房子，100多平米要1000多万人民币。就是5000多万人民币就880万美元，才4套半100多平米的房子在北京，在冰岛买了300平方公里。吴伯凡：所以这个钱就看你花在哪儿了，关键是你花在那么一个地方，首先地大；第二是它的国际影响，它所代表的那个含义，它是一个转折点，从某种程度上说。梁冬：为什么呢？吴伯凡：中国人到国外去买这么大的一块地，这个以前我们都是招商引资我们中国，改革开放嘛。梁冬：对，别人来圈我们的地。吴伯凡：对，圈我们的地。诶，现在倒过来了，我们去圈别人的地。梁冬：听起来好像很解恨，但实际上这个事可远远不是那么简单。据说在国际媒体上引发的种种揣测——“阴谋论者”、“间谍论者”，是吧？很多，甚至我听说有些媒体就揣测这是不是中国政府下的一盘很大的国际棋呢？吴伯凡：一旦你把一个很私人的行为放到一个国际地缘政治的那种背景当中，那可以就无限解读了，有人说中国买这么大一块地。梁冬：而且在寒带，在北极圈里面。吴伯凡：对，冰岛好多土地它是在北极圈里头的，有一个深水港，那个深水港就特别适合于停泊军舰什么的，所以有的媒体说怀疑中国指使黄怒波去那买这块地，准备在那建立军事基地，而300平方公里的确是可以建一个军事基地，可以驻扎不少军队；有人说中国是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暖以后。就那一块地……梁冬：过两天解冻了，解冻完了之后变成“塞上江南”。吴伯凡：冰岛有一个特点，它那个海拔还是挺高的，它是火山形成的，所以到现在它还有火山嘛，所以它不像马尔代夫那种海拔只有1.5米，如果全球气候变暖以后，一下子那个国土就没了。它这个全球气候变暖以后，海平面上升个二、三十米的话没关系，而且以前大家就听说了，说有两个国家是不太怕全球气候变暖的，一个是俄罗斯，一旦变暖的话，它西伯利亚那就变成了“江南”了。大片的……梁冬：都可以开发各种高尔夫球场什么的。吴伯凡：北冰洋也可以变成度假胜地了，这个冰岛也是不太怕气候变暖的，一下子气候环境反而改善了。而且冰岛它有几个特点：第一个，它是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你别看那个国家很小，你的印象当中那个地方很寒冷、黑暗、极昼极夜的那种感觉，很多地方是荒漠，但是冰岛人是世界上幸福指数最高的人。梁冬：吃深海鱼油比较多，不太容易得高血压、心肌梗塞。吴伯凡：他们吃的那种鲸鱼、海豹，还有它的矿产资源也很丰富，最重要的它只有32万人口。梁冬：你把北京海淀区旁边的大学区框一框都不止那么点儿人。吴伯凡：对。梁冬：所以就是说这个形式就引发了很多国际上的揣测，黄怒波不再代表个人，不再代表一个像文人、诗人一样的房地产开发商，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显现出来一个诗人的气魄和想象力。但是国际媒体完全不这样看，认为他是一个中国“扩张论”的一个看法。吴伯凡：中国“威胁论”，因为大家不太适应，中国过去是招商引资的，现在去圈别人的地。过去中国总是希望别人来圈自己的地在那盖楼，结果他是第一个买这么大地去那盖楼。梁冬：这么大规模。吴伯凡：他买地的钱倒真不多，相当于5000万人民币，但是他要后续开发的资金还是很大的，起码得5个亿到10个亿人民币，也不算特别大，但也是一大笔钱了。梁冬：对。吴伯凡：第二就是欧洲尤其是英国，我早就注意到英国的媒体对中国是最不友好的。梁冬：还比较刻薄一点。吴伯凡：比较刻薄，我揣摩那个心理，比如说德国、法国它对中国的敌意比较少，因为过去它在中国的殖民地很少，德国就是在青岛，青岛就那么一点点，严格地说还不能算，说实话；法国就没有，顶多有点租界什么的。但英国我们中国所谓的“半殖民地”在某种程度谁来殖民？主要是英国人来殖民，香港是它占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它不太习惯于中国强大，不太习惯于中国已经是跟它过去以为的那个样子，已经很不一样了，所以英国对中国一直是比较苛刻的，比较刻薄也应该说，所以他们这次反谈也非常厉害。梁冬：也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英国相对比德国和法国而言离冰岛更近一点。吴伯凡：是。梁冬：所以它心理上也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事情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想象力了，你说真的是300平方公里的话，甚至有人揣测有一天万一中国人要搞点移民过去，搞点领导干部，或者是有钱人在那边移民盖个房子什么的，那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当然这都是国际上的无端的揣测了。吴伯凡：对。梁冬：不过这个事情引发了我们另外一个想象，就是中国人现在出境游之后，突然有一种全新的世界观，那就是认为原来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贵，反倒是很多东西在中国很贵，以前你没对比过。稍事休息一下，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片花：是怎样的因缘际会促成了诗人兼房地产商黄怒波到冰岛买地？为什么说一个国家幸福指数的高低，可以用那里诗人的数量来衡量？诗人的情怀和想象力对黄怒波选择房地产开发项目有什么影响？当下中国人海外购物投资的思维和领域发生了哪些变化？为什么说掠夺性、报复性的购买会影响国人的海外形象？中国政府应该对国人的海外投资新动向进行哪些准备和引导？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中国式地主”。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我们讲到一个事情，中国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商黄怒波先生在冰岛买了300平方公里的土地，准备搞一个旅游开发项目，其实类似的事情我以前想过，你知道吗？伯凡。上一次我去参加巴菲特的股东大会，我就看到巴菲特他们家门口那个房子，别墅，20万美元，折合6.5（汇率）的话才130万人民币。吴伯凡：那个时候还不是最低谷的，有一阵就5万美元的首付（就可以买）house，像联排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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