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的长着四条腿,有的两条腿,有的没腿。”当哈尔兄弟领着两位地质学家观看那些“钻石”的时候,他们几乎要忘记自己寻找的“钻石”了:“木马”,“平足”;树蛇很有风度地表演了它的节目,将身体树起一米多高,赢得善人萨马利亚美誉的黑猩猩;三只活泼的长尾黑颚猴。当他们来到喷毒眼镜蛇笼子跟前时,哈尔说:“不要靠近,站在5米以外!”“怎么了?”西姆斯问道,“关在笼子里它还能对我们怎么样?”“我让你见识一下,”哈尔说。他叫罗杰取来一面镜子,把镜子拴在一根棍子上,伸到离蛇3~4米远的地方,太阳正照在镜子上,反光照着眼镜蛇的眼睛,它的脖子立刻愤怒地膨胀起来,而后一道双股的毒液从两颗毒牙喷出,像两支箭,越过3米多的距离,直射镜子的正中央。“如果刚才是你的眼睛在镜子那地方的话,”哈尔说,“那你现在就难受了。说老实话,要是治疗得不及时,就会当一辈子瞎子。”“太神了!”赖恩说,“我原先还不知道眼镜蛇有这个本领。”“大部分没有。总共有十种眼镜蛇,这一种被称为‘喷毒眼镜蛇’,一般认为这是地球上唯一有这个本领的蛇。”“能抓到它,真不赖!”赖恩说,“相当大的收获——你叫它做钻石,我一点都不奇怪。”“喏,现在我让你们看一块黑色钻石,”哈尔带他们到黑豹笼子前。“又是一大收获,”赖恩说,“一定很稀罕吧?”“很稀罕!”哈尔说,“科学家们说,十万头豹子里有可能出一头黑豹。但隔壁一个笼子里还有一个百万份里挑一的好东西。”当地质学家们看到两头蛇的时候,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由于人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两个头下的脖子都鼓了起来。“啊,我……”赖恩惊叹不已,“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有哪家动物园有这样的标本吗?”“只有一家。曾经有两三家动物园有过两头蛇,但都早早地死了。”“为什么会那样呢?”“因为它有两个脑子,如果一个脑子想朝这边走,另一个脑子朝那边走,这条蛇就会从中被撕成两半。”“所以你就给它套上了一个领圈,”西姆斯评论说,“你虽然年轻,却相当通晓你这一行。”“还不是很通晓,”哈尔说,“不过,我会通晓的,只要我能记得我父亲从世界各地带回长岛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好,现在到我们的寝室看看我们的好朋友。”“你不是跟我们说,你们的寝室里有个动的园吧?”“不光在寝室里,甚至在床上。罗杰与两个崽猩猩睡在一起,我则与一条大蟒共一张床。”他领着他们进了房间。立刻,丛林婴儿、象鼩鼱、疣猴以及两个崽猩猩发出了一阵喧闹,哈尔指着那只大猩猩介绍说:“这位是幸运夫人,——因为我们是行好运才捉到的它。请坐,先生们。”西姆斯在哈尔的床上坐下,有什么东西在屁股下扭动!他跳将起来,只见一个吐着舌头的脑袋从毯子底下钻了出来。“别害怕,”哈尔说,“这位是白雪公主。”白蟒从床上溜到地下,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长长的白色身躯像一束扭动着的白光。“太美了!”赖恩赞叹道,“实在是个美人,我还从未想到蛇也会那么美,是条真正的大蟒蛇吗?”“当然。”“这不危险吗?”“不,”哈尔说,“朋友之间不会存在危险。”当两位客人离开的时候,赖恩说:“你刚才说得不错,你们收集了一批很好的钻石。”24、谜解开了那天晚上罗杰醒了,他发现有一只崽猩猩在拼命地发抖。布布(罗杰给它起个这样的名字)抖得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但它并不冷,相反,似乎比平常还热,它在发烧。罗杰喊醒哈尔,“我们得看护一个病孩子了。”哈尔翻身下床,点亮了油灯,他检查了布布,小家伙皮肤很热,但它又像冷得不得了似的发抖。“受凉发热,”哈尔摸摸它的胳膊,“心跳快得真像在爬山。”他把耳朵凑到布布的胸膛上,“好像呼吸不正常,有点儿喘,肺部有毛病。”罗杰不耐烦了,“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了,快想办法治吧。”他很相信哥哥的技术,一般情况下哈尔能处理。他能进行急救,治疗感冒之类的小毛病,给伤口消毒,甚至还可以做些小手术。所以当哈尔说“恐怕这病我应付不了,很重,我们得把它送医院”时,罗杰感到很吃惊:“医院,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国家里,上哪儿去找医院?”“在去卢特舒鲁的路上有一家,但我不知道它是否已经关闭了。”“为什么要关闭?”“这是一家白人医生开的医院,刚果的大多数白人不是被杀就是回国去了。”“我们还一直没碰上麻烦,啊?”“没碰上麻烦?你忘记了这栋小房差点被烧,还有那个坏蛋,骗我掉下象坑,还推下一头豹子想干掉我。我们远离大路,而且在几千米的高山上,所以还没事。我可不敢说山下公路边的白人也会平安无事,这个时候,医院可能已经被烧掉了,谁说得准呢?而且,即使医院还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兽医。”“那,我们去看看吧!”天还没亮,他们就上路了。哈尔开车,罗杰抱着布布。看到医院还在,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按了门铃,但不见有人来开门。他们只好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大厅里也没有跑来跑去的护士,病房里有些黑人躺在病床上,但医生呢?最后,在远处的一间病房里发现了一位医生,他正俯身查看一位痛苦的病人。“医生,”哈尔说,“我可以打扰你一下,跟你说句话吗?”医生伸直了腰,看了看兄弟俩。他是个年轻人,大概也只30岁出头,面容憔悴,两眼深陷,像是没吃饱的样子,似乎昨晚没睡觉,也可能好几个晚上没睡觉。“请原谅,”哈尔问,“你们这儿有兽医吗?”“对不起,没有。兽呢?”“这儿。”“这不是兽!”医生反驳说,随后他又自我纠正说道,“当然,不从医学上看,它是只兽。但在解剖学上和生理学上,他都跟人相似,它得跟人一样的病,把它放在床上,我来看看它哪儿不对头。”经过诊断之后,医生看上去有点不安,“你们的小朋友病得很重,大叶肺炎,还有胸膜炎,能治好的可能性不大,一只成年猩猩可能挺得过去,但对这么只小猩猩来说,这病太严重了,我们尽力而为吧。”他看上去很累,哈尔说:“好像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工作。”“是的,我们原来还有两位医生,都被杀害了,原先有五个护士,两个被害,我把另外三个送回欧洲去了。”“那你为什么继续留下来?”年轻的医生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笑了笑说:“我想,不过是固执的缘故吧!我们迟早会关闭。这样一个地方,要办下去就得要钱,过去资金来自欧洲,现在来不了。你们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朋友?呵——你是指猩猩,它叫布布。”“我要知道我的每一个病人的名字,我要是用名字称呼他们,他们会好受些,别着急——我会为布布尽我最大的努力的。”他们每天驾车去看望布布,小家伙非常难受,胸部疼痛,阵阵猛烈的干咳折磨得它不能入睡,伯顿医生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给予它精心的治疗。他让它每天喝牛奶和汤,用氯霉素给它消炎,有一天布布高烧发昏,伯顿医生还给它用了吗啡。每天早上哈尔和罗杰到来时,都听见它在呻吟,但它一看到他俩,它就不再哼哼了,而且总要伸出小手让罗杰握着。到了第六天晚上,决定性的时刻来了,这是它生与死决战的最后关头。医生通宵坐在它的床前,天亮时,医生已经看出结果——小猩猩得救了。它的体温已经降下去,脉搏慢了下来,呼吸不再那么困难,身体不再是干烫的了,并且开始出汗。“好迹象,”伯顿医生说。他的眼睛陷得更深,双颊更加瘦削了,但是他很高兴,“它闯过来了,再过几天它就可以下床。”当医生宣布,小猩猩已经痊愈可以出院的时候,哈尔兄弟除了付给他所愿接受的一小笔钱之外,还送给他和他的病人一车食品。“专门给你的!”哈尔说,“如果你垮了,你的病人怎么办?”在回营地的路上,罗杰说,“我真想能实实在在地帮他一点忙,帮个大忙。”“他现在的日子很艰难,”哈尔赞成罗杰的想法,“他的病人除了给他一些香蕉之外,什么也拿不出来。他没钱来维持这个医院,没钱买必须品,也没足够的钱来请医生和护士从欧洲来此地工作,因为他们要冒送命的危险,所以还得付高薪。他只有足够的勇气,不怕困难坚持到底。”布布的归来受到了寝室动物园其他成员的欢迎——布布当晚又睡回罗杰床上的老地方时,高兴得直哼哼。但这个晚上还不是放心睡大觉的晚上。半夜时分,窗户玻璃哗啦一声被砸破了,兄弟俩都坐了起来。哈尔打开手电筒照着窗户,只见一条扭动着的咝咝作响的曼巴蛇(树蛇)被塞了进来,看上去像是火山旁捉到的那种致人死命的曼巴蛇。一时间,房间里喊声震天,从各个角落里传来声声嚎叫、尖叫、嘶叫、啸叫,因为房间里的动物没有一样不惧伯曼巴蛇的。队员们也被吵醒了,哈尔听到有人,像是乔罗在喊:“拿网来。门外肯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兄弟俩朝门口跳去——但立刻想到首先要做的事是对付曼巴蛇。它这时正昂着头在房间里四处游动,头抬得有1米多高,它还没确定该咬谁好。刚才被那样粗暴地塞进窗户,现在又被关在四堵墙里面,再加上那些受惊了的动物到处乱窜,惹得它更是怒气冲冲。哈尔抽出了手枪,罗杰叫道,“不!用口袋!”通常只要口袋套上了它的脑袋,它就会安静下来。“房间里没口袋!”哈尔说,他准备开枪——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动物与蛇头在一条直线上。“等等!”罗杰大叫,他从床上扯下了一条毯子,面向着蛇,蛇脑袋这时抬得比他的个儿还高,曼巴蛇猛的一窜,很明显是想咬他的脸部,但罗杰更快,他一挥毯子,蒙在蛇头上,蛇牙里喷出的毒液都溅在了厚厚的毯子上。哈尔及时用一根绳子把毯子扎住。曼巴蛇不动了。“待会儿再来处理它,”哈尔说,“先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房子外面,队员们正企图用网兜住一个像梯也格那么高的大块头,但不是梯也格。哈尔手电筒的光照出一个硕大的黑猩猩的身影,罗杰认出来了:“戈格!”没有比大猩猩更柔驯的猿类了——然而此时的戈格,由于愤怒和痛苦而变得面目狰狞。现在戈格的身上。99%的成分是个杀手。它比所有这些可怜的小人儿都高,它的力气比这当中任何10个人的力气加在一起都大,它的手臂粗得像船上的桅杆,它的手指头粗得像可口可乐瓶。队员们已经用网把它给罩住了,这是用粗藤编成的网,比绳子结实得多,但还是被它扯开了几个洞。队员们被它拉得东倒西歪,就像玩具娃娃。现在戈格的叫声就像一头愤怒的大象的叫声。很明显,再这样下去,有人——也许不止一个——就会死于它的手。光网不行。哈尔冲回小房拿来了一支麻醉镖,镖扎在戈格的上臂,麻醉药M99流进了它的身体。一支镖内的药液可以麻倒一头斑马,但对付巨人戈格远远不够,哈尔又跑去拿来一支同样药力的镖,射向它的另一条臂膀。这时这头暴怒的野兽已经把网完全撕成了碎片,它完全自由了的双手朝前一伸,抓住了两名队员,把他们的脑袋碰在一起。后来两手朝后一扫,两旁的队员像保龄球的九根小木往全部被打得东倒西歪。它两只手臂伸开来足有2.4米,比它的身高还要超出40厘米。那些还没被打倒的队员慌忙逃出那两只要命的手臂的范围,一条50公斤重的臂膀足以叫一个人丧命。这一会儿,它够不着人,只有以喊叫和捶胸膛来发泄它的怒气。它的胸围足有1.5米以上,多大的一只鼓啊!它深深地吸一口气尽可能地鼓起它的胸膛,拍打起来,实足是在拍打一只巨大的非洲鼓的声音。这是它最后的反抗行动了,它的两手臂垂了下来,眼睛闭上了,接着,山一般的身躯也瘫倒在地。哈尔大喊:“快!用装犀牛的车!”犀牛车开过来了,这是一辆装有又大又结实的铁笼的大卡车,就连最凶猛的犀牛也撞不垮。哈尔指挥人们把它抓住,可是它哪儿都太大太粗,两手很难抓住。后来是连推带拽,嗨哟嗨唷地才把这个庞然大物弄进了车。“别关门。”哈尔说。他爬进笼子跪在大猩猩身旁,伸手在它的臂膀的长毛中摸索,最后他说道:“在这儿!被子弹击中的地方。”一切都清楚了,的确是戈格,是它设法打破装蛇的笼子,抓了一条曼巴蛇,塞进兄弟俩的房间,目的是要咬死他们,肯定是它把豹子推落象坑,也肯定是它两次企图烧掉小屋。这一切全是出于它对它的家庭的爱以及化脓的伤口的疼痛。哈尔从伤口处抽出手,手指上沾了绿色的脓液,“可怜的家伙,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你能处理吗?”“我看我对付不了,子弹卡在肩关节处,如果它刚被射中就被抓获,我可能取得出来。但现在已经引起了严重的感染,我还没见过这么严重的脓肿。而且子弹一定是卡在肱骨和肩胛骨之间,手臂每动一次,它就挤磨一次,我真不愿意去想这有多疼!所以,它变得那么凶野,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这伤我处理不了——还是找伯顿医生吧!”25、好奇的鸵鸟当戈格被抬放在一张病床上时,床立刻被这个300多公斤的病人压垮了。“没关系,”医生说,“它不躺在上面,就让它躺在下面吧,我们没有一张床能承得起它。我先给它打一针麻药,让它一直睡着,我才好给它取子弹。”罗杰摇着头说,“如果它睡着,它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什么?”哈尔问。“不知道是我们救它!”医生感到奇侄,“为什么非要让它知道呢?”罗杰解释道:“它认为是我们杀了它的一家,而且是一个与我们一道的人射伤了它,所以它变得很凶野。它讨厌人,满怀深仇大恨。”医生看着哈尔,哈尔说:“我想,我弟弟说得有点儿道理。它现在的这种情绪太危险,任何动物园或马戏团都不可能展出,因为它完全有可能伤人。说老实话,昨晚它就想杀掉我们,从窗户往我们的房间塞了一条曼巴蛇,还有两次企图放火把我们烧死,由于它的缘故,我不得不在一个象坑里与一头豹子搏斗。这些事是谁干的,过去一直是个谜,现在我们才知道,它就是罪魁祸首。”“你们兄弟俩都有点儿叫人吃惊,”医生说,“我看,要是我处在你们的地位,我就再给这个混蛋一颗子弹,叫它永远完蛋。”哈尔微笑着说:“杀动物刚好不是我们要干的事。我们的事是要捉活的,驯化它们,然后送回国,让其他的人们有机会欣赏它们。驯化动物,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让它知道,你对它好,帮它的忙。”“你认为它有那么聪明,它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挖它的肉,它能明白我在帮助它?”哈尔点头:“我认为,一只聪明到能计划谋杀的动物,当它得到帮助的时候,一定也能明白。不过你最好别冒这个险。”“我想冒这个险,”伯顿医生说,“但我首先要把其他三个病人挪出去。”三个病人被转移到了另外的病房,门上了锁,然后医生开始工作。医生在伤口里寻找子弹的时候,戈格醒了,它慢慢地张开眼,当它看到它的两个死敌就在眼前的时候,它咆哮一声,不过也只是咆哮而已,因为它仍然全身瘫软,动弹不得。哈尔俯身看着它,罗杰坐在地上它的身旁,握住它的一只手,似乎它是个需要人爱怜的婴儿,而不是一巴掌就要他的命的巨兽。还有一个人正在把肩膀里那个疼东西往外取。钳子终于夹住子弹取出来了,医生把它举到猩猩的眼前,戈格寻思地盯着三个人的眼睛,再不咆哮。当医生给它清理伤口的脓液时,它疼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耐心地让医生处理完,然后是敷裹伤口——疼痛减轻了,多舒服啊!当戈格闭上眼睛时,罗杰想抽回手,但戈格握住不放,一直等到它睡熟了,罗杰才能抽出手。哈尔和医生在走廊里等着他。“呵!”医生说,“我刚才看到的是一个奇迹!看来你们真的懂得如何与野兽交朋友。”“这与待人是同样的道理,”哈尔说,“大猩猩对友好的待遇很快就会报答,但不能指望戈格一夜之间就从魔鬼变成天使,那有一点脱离实际。”“别担心,”伯顿说,“我不会冒不必要的风险,不会把其他病人送回那个病房,你们的戈格先生将是本医院唯一享有私人病房的患者。”“它需要在这儿呆多久?”“只需要再多呆一天,以后你们就可以在家里继续给它治疗。”乔罗这时从大厅跑过来说,“先生,快,鸵鸟!”真的是鸵鸟,而且是一只根漂亮的鸵鸟,正在医院的庭院里昂首阔步地闲逛着。哈尔曾经想要捕捉一只鸵鸟,但这只也许是人家喂养的。“是你的吗?”“不,不是。一只野鸵鸟。我们经常见到它,它经常在这一带游逛,也到附近的村子,见什么啄什么。”“你是说它啄食物碎屑吧!”“不仅是食物,还有硬东西,石头啦,妇女耳朵上掉下来的耳环啦,只要是发光发亮的东西。它不管谁的东西部偷,什么东西都偷。但它却不属于任何人,你们想要完全可把它捉走。”哈尔立刻就干。幸好,大部分队员都在这儿,他们是为了接运戈格而进院来的。哈尔叫大家把鸵鸟团团围住,然后逐步收拢包围圈,最后把它擒住。哈尔和罗杰挨近鸵鸟,想仔细看看它的羽毛,是否值得捕捉。鸵鸟不但不跑开,反而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人,进而用嘴啄它们的衣服,罗杰举起左手想挡开它那张好寄的嘴。说时迟,那时快,鸵鸟一口啄住罗杰的手表。竟还拽了下来,吞到了肚里。“我的表!”罗杰大喊,“我的表怎么办?它为什么要吃这些硬东西?”“鸵鸟没有牙齿,”哈尔说,“所以它就不能咀嚼食物,它必须吞下砂砾或其他硬东西来起阻嚼的作用,它们在胃里翻动的时候就可以磨烂食物了。”“看!”罗杰说,“它在啄石子!它要啄那块闪光的石子了,那是块什么石子?”哈尔仅来得及看上一眼,石子就被鸟吞下去了。这石子对着太阳像块钻石般地发光,就像光是从石子里面发出来的一样。他突然想起了地质学家赖恩描述钻石的那些话,赶紧在地上找,再也找不到一块那样的石子,但,判断那一块是否真是钻石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必须看看这只鸵鸟肚子里的东西。”他叫图图:“快把麻醉枪拿来!”麻醉药很快就起了作用,鸵鸟眼睛刚合上倒在地上,哈尔就叫人立刻抬进医院。伯顿医生一看到他的这位新病人,就笑着抗议道:“你一定以为我这儿开办的是一艘诺亚方舟吧!”哈尔说:“如果我没弄错的活,这只鸟的肚子里有一件东西,其价值比你这个方舟上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还要大,”他向医生说了他刚才看到的情景,“你看能弄出来吗?”“一个相当简单的手术。”医生说,“只要在胃部划上一刀,把东西取出来,再把肚子缝上就行了。”医生熟练地给鸵鸟动了手术。第一批取出来的东西中就有罗杰的手表,还在嘀嘀嗒嗒欢快地走着,还有半消化了的苜蓿、莴苣、草、野芹菜以及一些各色各样的“粉碎机”,如砾石、扣子、钥匙、汤匙等,甚至还有一副假牙,这是一个村子的头人几天前丢失的。还有那粒闪光的石头。伯顿医生好奇地看着这粒石子说:“我不懂钻石,可以送到城里去鉴定一下。”“我们有更快捷妥当的办法,”哈尔告诉医生关于威廉森公司地质学家的事,“他们说过今天要到鲁特舒卢,我们马上就可以到那儿去找到他们。”从鸵鸟的肚子里取出了5公斤多的东西。给它把肚子缝好以后,他们把它装到装戈格的笼子里,送回营地。大多数队员都随车返回营地。哈尔和罗杰驾车到鲁特舒卢,在镇上的一家小旅店里找到了两位地质学家。他们仔细地审看了那粒闪闪发先的石头之后宣布说,是颗钻石。“是颗真正的钻石,”赖恩大声地说,“你们能带我们到发现的地方去吗?”半小时不到,他们已经在用铁锹翻撬发现钻石的那一小块地方了。表上下面只几十厘米的地方,他们就发现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钻石矿脉的露头,它可能成漏斗状地向下延伸几十米,也可能好几百米。他们对兄弟俩说:“你们使这儿变富了!我们将请你们先签署一些初步的文件,然后我们再来人做一些实际的开挖工作,待我们对矿脉有一个更准确的估计之后,本公司将预付给你们一部分钱,然后再与你们谈判矿区使用费的问题。”“好极了!”哈尔说,“只是有一点你们弄错了,这儿是医院的土地,你们的谈判应与伯顿医生谈,而不是我们。”赖恩似乎很吃惊:“但是你们发现的矿,你们有权获得一部分利润。”“听我说,”哈尔说道,“这家医院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干着了不起的工作,由于没有资金,马上就要关闭!而这里的人民需要医院,有的人从上百公里远的地方到这儿看病。伯顿医生已经劳累过度,一切都他一个人在干,他的其他医生和护士要么被杀,要么回国了,他需要钱来请医生、护士,请工作人员,还要买设备、物资、仪器——而这里就有他需要的一切,就在他的前院。”“但是,你们的父亲——他是老板,对吗?你们不需要打个电报请示他一下吗?”“我们清楚地知道父亲会怎么说。我们是搞动物这一行的,不是搞矿业的。”地质学家们对于两位年青人的固执和“愚蠢”只能摇摇头,随后他们就进去找伯顿医生去了。26、一船淘气鬼“非洲之星”号轮船装载了34名乘客,但只有12名是人,其余的22名,在名单上写着:雄性大猩猩1只,雌性大猩猩1只,崽猩猩2只,白色蟒蛇1条,鼩鼱1只,疣猴1只,条纹羚羊1头,婴猴1只,黑猩猩1只,平足羚羊1只,树蛇1条,喷毒眼镜蛇1条,双头蛇1条,黑豹1头,长尾黑颚猴3只,鸵鸟1只,蝰蛇1条,臭鼬2只。蝰蛇和臭鼬是最后才抓到的。船长拒绝装载臭鼬,虽然哈尔再三说这是非常稀少的品种。但再稀少也改变不了它们的味儿啊!后来哈尔给臭鼬洒上香水,并保证整个航程中不断给它们洒香水,船长才同意装载它们。这是蒙巴萨很长时间内离港的最值钱的一船野生动物,哈尔和罗杰决定随动物一起离开,以保证动物在船上得到适当的照顾和喂养,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有点儿想家了。“如果出什么事,我们应该在场。”哈尔说。罗杰反问道:“会出什么事?”“事情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哈尔说。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五天来船经过达累斯萨拉姆、德班和开普敦,海上风平浪静。经过好望角的时候,气候变恶劣了。船开始摇晃,处于船的中部的那些笼子里的动物们变得烦躁不安,它们不习惯这种摇晃动荡,有的已经晕船,所有的动物都开始用大自然赋于它们的各种各样的嗓子,先是咕咕哝哝、哼哼叽叽,接着就变成了尖声的大合唱。这一切使得好心的萨马利亚——黑猩猩十分难过。萨姆是人们的好朋友,所以没有被关在笼内。每天它随哈尔和罗杰给动物喂食,为了方便,所有的笼子上用的锁都是同一把钥匙,钥匙就放在一个小盒内,盒子钉在装条纹羚羊的笼子上。萨姆看到它行善的机会来了。它从疣猴开始,因为在火山爆发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是患难之交,现在疣猴在东摇西晃的笼子里可怜巴巴地呜咽着想要出来。仁慈的天使帮它的忙来了。萨姆取来钥匙,打开锁,拉开门,“小主教”立刻跳将出来,呜咽停住了,它快活地在甲板上跳来跳去,白色的长袍在身后飘扬着,接着它高兴地爬上帆缆,从那儿一跃,上了桅杆,这就像在树上,现在它才不在乎摇晃呢,树在暴风雨中不也摇晃吗!乐于助人的萨姆很满意自己的善举带来的结果。它打开了另一个箱子,树蛇立刻窜出来,高高地抬起脑袋,还忘恩负义地扑向萨姆,萨姆及时地跳开了。萨姆感到有点扫兴,它把这看作是这种扭来扭去的东西表示感遍的讨厌方式,呵,算了!你不能指望谁都感激你。树蛇在倾斜的甲板上继续滑行,滑入了进入旅客舱的升降口。由于被船抛来抛去,它已经怒气冲天,要找个人来惩罚一下,谁都行。绕过一个拐角,迎面来了一位女乘客,是来自爱达荷州波卡特罗的一位太太。不用说,这位可怜的太太吓得魂飞胆丧,在波卡特罗的大街上不是能够随便碰得上一条头抬有两米高的大蛇的。树蛇从她身上窜了过去,毒牙扎进了空气,因为太太早已晕倒在地。蛇轻蔑地从她身上爬过之后,发现一扇半掩的门,它钻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它很失望。但它找到了一处藏身的地方,这个房间的乘客是一个管乐队的乐手,他的大号就靠在墙边,这是一把倍低音大号,是所有低音乐器中最大的一种。对于一条受惊扰的蛇来说,这是再理想不过的藏身之地了,它心满意足地钻了进去。在这一段时间里,萨姆已经又打开了十几个笼子。暴怒的黑豹冲出笼子后,见到什么咬什么。它咬开了一个水笼头,水哗哗地冲进了一只装着肥皂粉的桶里,涌出来大量的泡沫,黑豹变成了白豹,甲板上也满是泡沫,滑溜溜的。黑豹在滑溜溜的甲板上,被船的晃动从这边扔到那边,又从那边摔回到这边。三只长尾黑颚猴,一出笼子就高兴得发狂。它们跳上帆缆,又跳上帆杠,从这根杠蹦上另一根杠。这条船为了准备返回故乡的港口,刚刚油漆一新,漆尚未干,这三只猴子现在浑身沾满了白油漆。忽然它们心血来潮,要到下层舱中去走一遭。它们从煤舱的洞口钻了进去,到再钻出来时,身上已全是煤粉了,随后它们随心所欲地将黑色的煤粉涂在刚上过白油漆的栏杆、烟囱、舱壁上,轮船现在看上去白一道黑一道的,活像一头斑马。后来三个小家伙遇到了船上的货物经管员,他想抓住三个小家伙送回笼子,但白费了半天劲儿,手臂上还被咬了几下,一身白色的夏服也染成了黑的。他只好认输,跑去敲哈尔兄弟的舱门。两位无优无虑的先生,昨晚忙了一夜照看他们的那些宝贝,现在的午觉睡得正舒服。经营员大叫:“醒醒。你们的那些野兽把船都要拆了,醒醒,混蛋!”哈尔听出这是货物经管员的声音,睡意朦胧地答道:“我们睡觉的时候,你就不能照看一下吗?这些动物是货物,对不对?不就该你负责吗?”经营员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告诉你们,现在全船都是你们那些家伙啦!”使哈尔清醒过来的不是经管员激动的嗓音,而是他一睁眼就看到从窗口伸进来的喷毒眼镜蛇的脑袋,它已经准备开火,而哈尔正处在它的射线之内。哈尔立刻想到其他乘客。这条自由自在的蛇随时可能弄瞎甚至咬死乘客。最好现在就让它把毒喷掉,让它在攻击别人以前把毒液耗光。但即使这样,他也用不着牺牲自己,那一面对着窗口的墙上悬着一面镜子,说时迟那时快,他跳下床躲到门边的一个角落里。现在蛇看不到他——但可以看到镜子里的他,哈尔抓起一把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镜子里这个明亮的影像正合眼镜蛇的心意。它开火了,像颗子弹,越过镜子和窗口3米多的距离,直射镜子里那双挑衅的眼睛,镜面上流下了白色的毒液。哈尔从角落里走出来,想把蛇抓住,但它已经溜掉了。不过现在它已经跟条草花蛇一样没毒了。兄弟俩冲上甲板,遇到什么先捉什么,但一时间也捉不了那么多。船上是一片喧嚣混乱——有乘客的尖叫,有警铃声,有动物的吼声、咆哮、啸叫和嘶鸣。大号手回到房间后,想吹响大号警告其他乘客,他鼓起胸膛,使劲一吹,不但没有响声,从喇叭口还伸出一个吐着舌头的蛇脑袋。音乐家扔下大号,冲出房门。那只鸵鸟,正与货物经营员纠缠。它的叫声很奇怪,像狮子的咆哮,而且还像驴似的尥蹶子。这位货物经管员自然以为自己对付一只鸟是没有问题的,即使这是只2米高的鸟,他只要跳到它身上,把它压倒就行了。但是他的如意算盘行不通。这只130公斤重的鸟不但没被压倒,反而是这位70公斤重的经管员不得不死死地抓住鸟毛,以免从鸟背上摔下来。当驮着他的鸵鸟飞跑着经过游泳池的时候,猛地一转头改变方向,倒霉的货物经营员抓着一把鸟毛,一头栽进了游泳池里。当他爬上来的时候,他看到鸵鸟正把头伸进一间舱房的窗口,从一个正在刮胡子的乘客手中抢下一把安全剃须刀,并立刻吞进了肚子,然后飞跑而去,嘴巴上还沾着一团团的刮胡子膏。两只臭鼬则窜进了旅客休息室,这里已经成了好些旅客的避难所。服务员想法抓住了两只臭鼬,一只手刚好捉住一条尾巴,两只臭鼬放出一股与身上所喷洒的香水大不相同的气味,把旅客们呛得又涌上了甲板。当那条大蟒——白雪公主的笼子被打开时。它也出来了。但它很快就对这场动乱感到厌倦,而且很理智地退进一个旅客舱房。它看到一张床,便溜上去,心满意足地蜷伏在一位太太的身旁。这位太太喝得烂醉如泥,紧闭双眼,根本没发觉她的毯子已经被另一位更为出众的太太所分享。好心的萨马利亚完成了它的善举之后,心想该自己乐一乐了。它从舰桥走过,跳进驾驶舱,舵手一看见它吓得大叫着跑去找船长去了。萨姆握住了舵轮,它以前早就注意到了上面这个地方的事儿,它完全知道该怎么干。它先狠狠地拉响了一声气笛,然后抓住伡钟手柄,摇了个全速前进,紧跟着又来个全速倒车,几乎伡钟上的每一点都摇到了。机房里的轮机手忙得汗流满面,心想,这艘“非洲之星”号上的舵手一定得了神经病。在这场骚乱中唯一能保持清醒的是戈格。它和哈尔罗杰一道,捉那些到处捣乱的家伙,把它们关进笼子。当罗杰试图从那把大号里拉出树蛇的时候,蛇竟朝他的胸部咬来。但它还没咬着,一只大手就挡住了罗杰的胸部,而蛇的毒牙则深深地扎进了戈格的手臂。罗杰立刻划开它的伤口,并用嘴吸出毒液,哈尔很快给它注射了解毒的血清。哈尔说:“当你想到,猩猩是很怕蛇的这一点时,你就知道,这位满身长毛的朋友的行为是非常勇敢的。而且,一星期以前它还恨不得亲手杀掉你。事情就是这样。”27、潜水历险记回到家真是好,见到爸爸、妈妈,见到拥有世界各地的珍禽异兽、生气勃勃的享特野生动物农场,真是好极了!这些动物将出售给各地的动物园、马戏团或者各科学机构。“这里面一些最好的动物就是你们刚带回来的那些,”约翰·亨特说,“我叫捉一只雄性大猩猩,没想到你们带回一只两米多高的大家伙;我叫捉一条蟒,只要是蟒就行,而你们捉到了一条百万里挑一的蓝眼睛、洁白的美人!还有两头蛇,这在科学研究上是十分难得的标本,还有那只漂亮的疣猴,那条头抬起1米多高的树蛇;不光捉到豹子,还是一头罕见的黑豹;还有那么多我想都没想到的动物。我为你俩而骄傲,因为你们有一个正确的思想——超过别人对你的要求。”“在我看来,你也一样,”哈尔说,“瞧门上那块招牌!”他们离开家的时候,招牌上写的是:约翰·亨特野生动物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