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让你们知道一件事。”哈尔说,“我以前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们情绪很低落,我不想让你们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糟,我们不得不忘了卡格斯,我们最好自己造个木筏。”奥默和罗杰吃惊地看着他,“木筏!”罗杰抗议道,“有汽船要木筏做什么?”“那条船再也不会回来了,”哈尔说,他接着告诉他们,他是怎样改写了航海日志,使卡格斯再也找不到这个岛的。“因此,我觉得我把事情弄糟了。”“那还用说。”弟弟生气他说。“不,不能这么说,”奥默和蔼他说,“你做得很对,这意味着卡格斯无法从这里偷走珍珠,你们挽救了教授的试验,或许这是很宝贵的财富。那是你对雇用你们的人负责,至于我们——我们一点儿也不重要,不论怎样,我们会走出这个岛的,幸运的是,这里有足够的树做木筏。”“但我们不仅需要木材,”罗杰很实际他说,“没有钉子。螺钉。螺丝刀。绳子,我们怎能把木头弄到一起呢?你们忘了我们要为教授做的事了吗?我们得给他捡几个珍珠标本回去,让他好看看它们的生长情况。奥默是唯一能潜得那么深的人,我敢打赌,奥默的腿上的枪伤使他再不能潜水了。”“那么,我们来潜水。”哈尔说。罗杰的脸沉下来,“60英尺!我们潜水从未超过30英尺,你疯了!”哈尔笑笑,什么也没说,他理解弟弟,罗杰说不可能做什么事之后,往往是能将此事做成。说完这番话,罗杰走了出去。一会儿,哈尔跟着出去了。没错,罗杰正在珍珠湖的小海湾里练潜水。罗杰从水里出来,喘着气,当他能说话时,他说:“我只能下潜30英尺,我希望有一双铅做的靴子把我拉下去。”“我可以去商店给你买来一双,但现在,你要用珊瑚石。”“好的,就这么办。”罗杰抓着一块比他的头大两倍的珊瑚石,钻进水中。起初,他下沉的速度很快,后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他到了海底。他将一块石头夹在腋下,用另一只手抓住牡蛎,然后,他扔掉石头,浮到水面上,将棕色的、大大的贝壳放在海边。他在水下呆的时间不超过20秒,水压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太棒了!”他喘过气来大声说,“但如果每次只能抓一个牡螨,我就得干一年了。”“如果我们能做个篮子……”“用什么做呢?”“我不知道。让我们问问奥默。”奥默听了他们的话后,让他们出去在倒下的椰子树顶上看看,他说他们能在那里找到布,他们可以用布做个袋子。“我想他在跟我们开玩笑。”罗杰说。但他们真的发现了“布”。它像一张席子,是棕色纤维状的东西,坚固地缠在叶于底下。兄弟俩用刀子很容易把它们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又用纤维丝连起来,做成了一个袋子。“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它做衬衣呢?”哈尔想。罗杰的衬衣用来接露水了,哈尔的衬衣用来做绷带和止血带了。他们做了衬衫,尽管不是最新款式,但可以用来遮阳了。白色岩石反射的热带阳光对他们的皮肤损害已经很大。“我想要一副墨镜。”罗杰说。两个孩子的眼睛因为强光的刺激都充血了。哈尔也为此担心,漂泊在毫无遮阳处的孤岛上的人有时会成为瞎子。他很赞成弟弟的建议。他们做了面罩,面罩能包住整个头并在脑后系住。透过纤维层,他们可以看到外面,效果跟透过粗布看东西一样,太阳光在很大程度上被遮住了。“感觉好多了。”哈尔叹了口气。“但希望我的样子不像你那么滑稽,”罗杰审视着戴着棕色面罩、穿着像破擦鞋布样衬衫的哥哥,大笑起来。没有剪刀进行修饰,他的脸周围和下巴上长满了黑黑的胡子。“你的样子活像黑胡子海盗。”“我们去吓唬奥默。”两个戴面罩的小土匪轻步走回小屋,悄悄进去,正在睡觉的奥默睁开眼,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他认出这两个陌生客人。他很欣赏他们的衬衣、面罩和袋子。“我想你们一定变成半个波利尼西亚人了,”他说,“你们相当好地利用了这里能找到的东西。”两个孩子情绪高昂地回到珍珠园,奥默的称赞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很高的评价。“我只希望我们能成为具有良好素质的波利尼西亚人,能采些珍珠上来。”哈尔说。但这并不太容易。哈尔脱了衣服,拿着袋子和一块石头,沉入水中。到水底后,他很快将牡蛎装满了袋子。当他想拿着袋子回升到水面上来时,他发现袋子太沉了。他只得把他们又扔掉,最后,勉强带回来三只。“我们需要一条绳子,”他说,“我们得把它系在袋子上,沉入水底的人将袋子装满,在水上的人再将袋子拉上来。不过,我想在我们找到绳子前,最好先停止行动。”“想一想,你是对的,”罗杰赞同他说,“我们也需要绳子做木筏,得把木头捆在一起,但这珊瑚石上哪里能找到绳子呢?”那天,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找绳子了。奥默告诉他们,波利尼西亚人用椰壳做绳子,但他们只找到一只椰子,还不够编一小团绳子。蔓生植物可用做绳子,可是这类结实的藤不生长在珊瑚石上。在去亚马孙河的途中,他们见到丛林中的印地安人用蟒皮和蛇皮做绳子,但这里没有蛇,大的小的都没有,有时,环礁湖中有海蛇,可在这片水域他们没有见到过。然而,他们却找到了更为需要的食物。晚上,他们手里拿着一根“黄瓜”,一棵“白菜”,及一品脱“牛奶”回到营地。“奥默会不会感到奇怪呢?”罗杰说,“谁曾想到在珊瑚礁上,我们能找到菜园和奶牛。”奥默喝了些奶,心里充满喜悦。他知道“奶”来自椰子树,不是从椰子中来,而是从花茎中挤出来的,“白菜”是棕搁菜,椰树芽很像白菜或离苣,但味道更鲜美。“黄瓜”不长在菜园里,它是海黄瓜或称为海参,在中国人的餐桌上,它备受推崇。他们在湖中的珊瑚石上找到了它。它的形状像只巨大的黄瓜,外表光滑,有1英尺长,但从水中拿起后,就缩成原来的一半了。哈尔认出它能叮人的触角及能使人失明的毒素。他没有用手碰它,只是用刀尖挑,在他们寻找其它东西的同时,把它放在太阳下晒死,烤干。带回营地后,在奥默的指导下,他们切开海参,取出五条长长的白色肌肉,在火上烧熟,他们做了一顿丰盛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晚餐。17、十臂巨怪奇妙的晚餐使罗杰做了个噩梦,他蜷缩着身体,辗转翻滚,最后,惊醒了。“海黄瓜,”他喊到,“我的眼睛,我瞎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喂,别嚷了,快睡觉!”哈尔吼道。但罗杰无法人睡,他爬出了小屋。当他发现自己并没瞎时,才放心。周围残留的竖起的树桩,像黑色雕像。星星告诉他已是凌晨3点钟了,南十字星反射在湖水中。他沿着湖边在沙滩上漫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内心仍很害怕。他走到大洋边上,海边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潮已退了。他无聊地想知道网里抓到了什么,他走到网边,向里面张望。这一望,可吃惊不小,有两只大眼睛正望着他。它们像晚餐用的盘子一样大。毫无疑问,没有一种生物有这么大的眼睛,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肯定是个噩梦。眼睛里发出鬼似的绿光,好像眼珠后面有两盏灯,像绿色的交通信号灯,甚至更大,它像在说,“走开!”罗杰很想走开,可他的腿很虚弱,一步也动不了。突然,池水晃动了,是被什么大家伙掀动的,两道圆圆的绿色光芒离罗杰越来越近。他恐怖地大叫一声,仍然跑不起来,他被“粘”在了地上。哈尔慌慌张张地跑到他身边,“你怎么回事?”又生气他说,“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睡觉?”然后,他也看见了罗杰见到的东西,和罗杰一样,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它们看上去像眼睛,”他说,“可它们不可能是眼睛,哪儿有这么大的眼睛,它们肯定是某种罕见的发光浮游生物——漂在海面上的小生物。”“你这个笨蛋!”罗杰吼道,“浮游生物不会沿圆周游动。它们就是眼睛,绝不是别的什么。天啊,它们看上去和下水道检修孔一样大。”说着,他的身体向后倾,好像怕摔在这两潭“绿池”之中。“小心!它过来了!”那家伙向前移动了一二英尺,迫使罗杰他们俩恐怖地向后退了几步,它的移动带动他中水的巨大振荡,巨大的黑色旋转物像只巨蛇升上天空;又落下来。“一只大乌贼。”哈尔喊道,他走近一步,想仔细看看。突然,一只巨臂向他卷来,他向后跳了一步,及时躲开,但他和罗杰都被海水打湿。“它在拍打海水。”罗杰说。“不,它在发射墨汁,我们身上都是那玩意儿。别把它弄进眼睛里去。”他们躲开了乌贼的射程。罗杰说,“难怪人们称它为墨鱼。”“对,那还是上等墨呢,你可以用它写字,它很像印度墨,我记得有一位探险家用这种墨写了一页航海日志呢!”“你看它乱扑腾,它会追我们吗?”“我想它不会上岸的。”“但它也不能逃入海中啊!”“如果他知道怎样逃走,它就能轻而易举的办到。但它的头脑像它的身体一样笨重,我想它从未在这样的网中呆过,它绝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希望我们能把它活着带回去,巴辛先生想要这么个家伙。”“他可得不到这一只,我们只能希望回到我们的帆船以后再碰这么一只,在亨伯特洋流一带有很多乌贼。”“那是流向南美海岸再流到这些岛上的吧?”“对,你还记得我们读过有关六名科学家在救生筏上的那本书吗?他们凭借亨伯特洋流从秘鲁飘到这些岛上。他们看到了不少乌贼。晚上,它们漂浮在海面上,白天则沉人海底深处。”两只巨大的绿眼时而发亮,时而昏暗,就像有人在眼后将电灯时开时关,罗杰不禁打了个寒颤。“天啊!难道它从未眨过眼?”他想起在岩洞中搏斗过的八角巨怪,它的眼也充满邪恶,不过它很小,像人眼那么大,也不像鸟贼,眼睛能发光,“现在我知道章鱼和乌贼的区别了,我以前一直弄不清楚。”“它们的区别还不只在于眼睛的大小,章鱼的身体呈袋状,乌贼则像鱼雷,它的样子像只巨大的钢笔,它的动作也像。它不是有8只触手。而是10只,其中两只特别长,触手上长的不是吸盘,而是锋利的刺,非常危险,它们甚至能切断电线。”“你是不是有点故弄玄虚?”“一点儿也没有,在一次美国博物馆自然史学家的探险中,他们用来做钓杆的轻钢丝缆就被乌贼咬断了。因此,我们得小心点儿,除非你是由比钢缆还硬的东西造成的。”黎明时分,黑暗即逝,天空呈灰色,他们能更清楚地看到这只乌贼了,它占据了整个鱼池。事实上,鱼池已装不下它那强有力的臂膀,它们伸过珊瑚石,放在沙滩上。它那鱼雷状的身体不断改变着颜色,从黑色到棕色,从棕色到黄褐色,从黄褐色到苍白色。眼睛有1英尺多宽,看上去比夜间更为可怕,绿光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黑色,像两个藏着一切恐怖的黑色岩洞。它们盯着哈尔和罗杰,充满了野蛮的愤怒。孩子们在无情地不眨眼的目光下觉得自己很渺小。“太平洋的噩梦!”哈尔吸了口气,“真是名符其实。”潮水还未完全退却,但已很低,鱼池中的海水所剩无己。乌贼在涨潮时能轻易逃生,退潮时,它并没有觉察到潜在的危险。现在,它被困在珊瑚石垒起的鱼池中了。海水被乌贼喷的墨汁染成了墨色,它不时把自己的身体充满水,再如火箭般喷出。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只有用背撞“墙”才有点儿作用。“看它的身体,”罗杰赞叹道,“它有20英尺长。再看那些触手,也有20英尺长。”“和有的乌贼相比,它还算小的。人们找到过42英尺的乌贼标本。另外,在一次科学探险中,人们幸运地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贼和一只抹香鲸之间的战争,乌贼赢了,它有75英尺长。”“但是,”罗杰说,“这个平凡的、小小的、40英尺长的家伙对我赚钱来说已经足够大了,我们用不上它真是太糟了,我想,涨潮时它就会逃走。”“或许,我们能利用它,”哈尔叫道,“我们不是需要绳子吗?”“绳子!乌贼身上哪来的绳子?”“那些触手,我敢打赌,把那些触手切开当绳子用,会和皮子一样结实。”罗杰不太相信。“为什么不能呢?”哈尔继续说,“如果人们能用王蛇或蟒蛇皮,为什么不能用乌贼呢?马来西亚人用蚺蛇皮,它很耐用,他们用它盖在家具上,再运到伦敦的商店去卖,它几乎用不坏。这些触手的任何一只都能和蚺蛇皮或蟒蛇皮一样结实。”“你说得也许有理,”罗杰承认,“可我不愿被一只触手缠住;而你也不能走过去取一只触手下来吧!它的骄傲会反对你的!”太阳升起时,阳光激起巨怪的愤怒,它喜欢北冰洋和南极洲的冷水,它不在乎被亨伯特洋流从南极带到热带,因为这股洋流很冷。白天,它呆在洋流底部的寒冷区域,太阳落山后;它会浮到海面上,当太阳再升起时,它又沉人海底,它极为憎恨阳光。被阳光烤得难受的巨怪开始凶猛地拍水,它的触手拍着珊瑚石,上面锋利的刺在石头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突然,猛一用力,它向前飞跃了6英尺,同时,伸出一只长长的触手,罗杰平安躲开了,哈尔想逃跑却被绊倒了。顷刻间,巨怪的触手绕在他腰问,缠紧了。他感觉到触手上的刺刺透棕榈布做的衬衣,扎进了肉里。罗杰一边用珊瑚石抽打乌贼,一边叫道:“奥默,奥默!”乌贼用触手把哈尔拉向嘴边,鹰似的大嘴张开,露出一排牙齿,哈尔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珊瑚石,但毫无用处,像蛤蛇皮一样有力的触手使他松了手,他又拉住其它石头,可都被拽开了。奥默两手撑地,拖着受伤的腿,一跛一拐地走来。“快点儿!奥默!”罗杰叫道。不知怎的,他深信这位波利尼西亚人知道怎么对付乌贼。罗杰不再扔石头了,他的举动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乌贼的触手,现在,他用双手拉着哥哥的脚,将自己横在一块大石头后边,死不放手。两个男孩再加上块大石头仍不是乌贼的对手,它拖着他们俩,也拖着石头。现在,哈尔离那张开的嘴只有一二英尺了。“小心!”哈尔喊道,另一只触手朝罗杰袭来,罗杰一转身,躲开了。奥默终于赶到了。他捡起一块大石头,然后,站起身,将重心放在那条好腿上,把石头扔了出去。长期的训练使他扔石头如同抛矛,拉弓和放箭一样准确,虽然由于枪伤,他身体很虚弱,但当最需要时,他的身体增添了新的力量。石头打中巨怪的嘴,又紧紧卡在嘴里,使它无法吐出来。由于满嘴都是石头,巨怪不得不放弃将遗弃在岛上的人当成一顿美餐的想法,但它仍在用触手惩罚哈尔。“快点儿!帮我搬起这根圆木。”奥默喊道。罗杰抛开哈尔的脚,帮奥默抬起一根椰木。“现在,朝它的两眼中间撞!”他们抬着木头、向前跑,奥默忘了腿上的剧痛,用木头的一端朝巨怪的脑袋击去。乌贼的触手痉挛地伸向天空,触手松开了,哈尔被抛到10英尺高的空中,又被摔在珊瑚石上。10只触手萎缩着,抽动着,像临近死亡的蛇。然后,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活力。罗杰和奥默转身帮助哈尔,他已站起来了。但站不稳,他躺过地方的珊瑚石上沾有斑斑血迹,身体上也有伤口在流血。“我没事儿,”他说,“我只是划伤了,来,罗杰,我们帮奥默一把。”他们各自支撑着奥默的一只胳膊,像一副拐杖,将奥默架回小屋。在那里,这位波利尼西亚人疼得瘫倒在地上。那天,他一直很疼。哈尔和罗杰回到已死的巨怪那里。奥默扔的那块石头仍在他嘴里,哈尔看到那条缠着他身体的像蛇一样的触手,不由颤抖了一下。他仍被刚才的惊吓和恐怖搞得头晕脑胀。“很遗憾,我们不得不把它杀死,”他说,他有着自然学家对杀生的厌恶。“不是它死就是你亡,”罗杰提醒他,“另外,我们要想活着走出这个岛,就需要它做绳子。”“没错儿,我们得趁涨潮前快点干、否则,潮水上来会把它带进海中的。”乌贼皮的确很厚,他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将10只触手整理好,放在太阳下晒干。“明天我们就把他们割成条。”哈尔说。涨潮了。潮水拖动着乌贼的身体。“跟这尸体告别吧,”罗杰说,“或者你想用它做晚餐?”“我不想吃它,东方人吃小乌贼,认为很鲜,我可不喜欢这条祖母辈的鸟贼,但在海水把它带走之前,我们还需要它身上的一样东西。”他用一块硼瑚石敲打着剪子般锋利的嘴,敲下来一半,它很像斧子头。他又从椰树干上折下一个树枝,最后,用从触手上割下的一条“绳子”,将“斧子头”捆在树枝上。“或许不太好看,”他说着,晃了晃做成的斧头,“但当我们造木筏时就用得上了。”18、找到了教授的珍珠第二天,他们刮掉大乌贼触手上的肉,将触手割成细条,很快,阳光就将这些细条晒于了。“我们要不要将它们鞣软?”罗杰问。“如果我们想让这绳子用上几年,我们就要把它鞣好。现在,我们另有其它目的,只需耐用一二个星期就可以了。”“用乌贼触手做绳子,真滑稽。”“为什么?人们还用其它奇怪的动物呢,像袋鼠、水牛、鸵鸟、鹿、蜥蝎、鳄鱼、鲨鱼、海豹以及海象。”他们从一条20英尺长的触手上割下4条皮子,连接在一起,做成一条能够延伸到海底的绳子。他们又把棕涧布袋系在绳子上,准备潜水了。“让我先下。”罗杰说。他一只胳膊下夹着珊瑚石,另一只手拿着袋子跳进湖中,水面上溅起浪花,哈尔看到弟弟沉入海底时晃动的身影。罗杰很难将脚控制在身体下方,不断向上浮,他用脚夹住了块石头才解决了问题,这样。他的头才在脚的上方。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巨人拥抱着,他能做到的只是防止肺里的气体爆炸。他开始捡起牡蛎放入袋中,牡蛎壳很粗,有的还有刺,他很后悔没有戴上奥默的手套,他的手上被划出一道道血印,如果鲨鱼嗅到这血腥昧——但在环礁湖中是不可能有鲨鱼的,不管怎样,他不希望有。15只牡蛎才装满一袋,他坚持把袋子装满,在这可怕的压力下他呆了多久,好像有半个小时了。他将装满牡蛎的袋子留在湖底,自己先回到水面。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体痛苦地抽搐着。他的脸疼得变了形,手臂和脸上的血管涨出了皮肤。他像得了瘟疫似的在阳光下哆嗦着,他觉得又冷又虚弱。哈尔着急地责备他。“你在下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你呆了两分钟,就连波利尼西亚人也呆不过三分钟。”罗杰努力使自己坐直,“我没事儿,”他迷迷糊糊他说,“把袋子拉上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哈尔拉着绳子,将袋子提出水面,在袋子即将出水时,他用另一只手托住袋底,以防袋子被压破了。他将袋中牡蛎倒在沙滩上,15只巨大的贝壳像15只黑色的乌龟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等不及了,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寻找着珍珠,可一个也没找到。罗杰不高兴地盯着海底。“别跟我说还得下去一次。”“恐怕得下去很多次,现在,轮到我了。”“戴上手套,”罗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劝哈尔,“以防你的手被划破。”哈尔戴上手套,夹着珊瑚石和袋子,潜入海底,他没有花时间使自己的脚朝下竖直站着,而是展成扇子般漂浮着,同时,迅速将袋子装满。然后,他回到水面,尽量放慢上升的速度,可当罗杰将他拉出水面后,他也疲惫不堪地躺在珊瑚石上。鲜血从耳朵、鼻子、嘴里流出,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部一起一伏像个风箱。“恐怕,我不是两栖动物。”他喘着气说。罗杰将袋子拉上来,他们焦急地打开贝壳。他们轮流操作,罗杰打开第一只贝壳,哈尔扫开第二只……,一连打开12只贝壳,都是空的。下一个又轮到罗杰了。“13,”他嘟嚷着,“这可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他将刀子刺入贝壳中,一转,贝壳“嘴”张开了。他的手伸下去下,摸索着。他摸着摸着停下手,看着哈尔,眼睛睁得滚圆,嘴张着,呼吸变得急促。“天啊!我想这里一定有。”他用手指将珍珠取出,有一阵子,谁也没说话。他们坐在那儿,看着珍珠,惊呆了。然后,哈尔悄声说,“我的上帝,它怎么这么大!”他的确大,是孩子们见过的最大珍珠。它很圆,看上去是白色,换个位置再看,它的乳白色中反射着天空和湖水的所有颜色。它好像有生命。罗杰把它放入哈尔手中,哈尔很奇怪,原来它很重,这证明了是颗上等珍珠。他慢慢地在手上转着这颗珍珠,那上面没有一点儿瑕疵,它太不真实了,充满了太多的神秘的光,好像它是太阳或是周围景物的一部分。当他用另一只手遮住阳光,那颗珍珠仍然发光,不过,那更似日光罢了。罗杰脸上充满迷惑的表情,他低声说:“天啊!看教授见了它会怎么说。”“我想他会认为他的实验成功了!”“成功?怎么才能让他看到呢?这里离教授太远了。假如我们把它丢了,或是它被人偷了;假如我们回到旁内浦,如果我们能回到那儿,卡格斯监视着我们,怎么办,……”“别担心!”哈尔笑了,但很明显,他也感到了突然而来的责任,“这就是手中有宝的麻烦,”他说,“一旦你有了宝贝,你就不得不考虑怎么才能保存好它,我们拿去给奥默看。”在黑暗的小屋里,珍珠仍然光彩夺目,就像它自身是一团火。哈尔把它放到奥默眼前,奥默轻声赞叹着。“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珍珠,”他说,“在这片水域中,从未找到过这么大的珍珠。毫无疑问,教授证明了波斯湾牡蛎可以在太平洋安家。递给我那杯水。”他将珍珠扔进装满水的椰壳中,珍珠迅速地沉入水底,“这证明它的重量是无与伦比的。”“帮我们保存它吧,”哈尔说,“我一想到可能会丢了它就怕得要死,放在你那儿会安全些,你保管它吧。”“那可不行,”奥默说,“它会使我睡不着觉的,我想,你该负责到底。”哈尔不情愿地接过珍珠,用棕榈纤维将它包起来,以增加它的体积,不至于掉了注意不到。他把它放入衣袋中,觉得自己好像立刻紧张了起来。现在,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要小心他保存它。“好吧,”他叹了口气,“我们还得继续工作,教授不能根据一颗珍珠就作出结论。”天黑前,他们又找出两颗珍珠,第二颗稍小,第三颗最大。奥默称这三颗珍珠是“令人感到舒服的吉星”。“我要说一点儿也不舒服,”哈尔说,“‘我知道,在我把它们交给斯图文森教授之前,我是不会舒服的。”那天夜里,在不安的睡眠中,他梦见木筏翻了,沉入了海底,鲨鱼扯下了他的上衣。后来,他看清,鲨鱼就是卡格斯,他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手中拿着三颗珍珠。醒来时,浑身都是汗,他摸摸口袋,宝贝还在。19、木筏木筏是在伸向湖面的倾斜沙滩上建造的。罗杰不加思索地开始拉木头,但哈尔很谨慎,他养成了做事前先思考的习惯,他料想到木筏造好后会很沉,他们无法把它搬入水中。他把一根木头放在岸边,又将另一根放得离岸稍远些,与前一根平行放好,这些不是用来做木筏的,而是用来作为滑轮。木筏将建在这两根木头上,造好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入湖中了。7根长15一20英尺的木头一根挨一根地放在滑轮上,最长的一根放在中间当船头,太长的木头要锯戍适当的长度,如果没有用乌贼嘴做的斧头,这项工作是无法进行的。他们用鸟贼皮当绳子将7根木头捆在一起。孩子们退后几步,审视着他们的工作。“它开始有船的形状了,”哈尔说,“但我们还得造个遮阳的舱,还该有个帆。”罗杰看着周围的珊瑚石,凄楚地笑笑,“哪个也造不成,”接着又说,“等一下,能不能用我们的房顶?”他看着小屋,“我们可以用它做舱顶。”“也可以当帆用。”哈尔兴奋他说。然后,他的脸又沉下来,“用什么作桅杆呢?椰树干太粗了。”解决这个问题,意味着更艰苦的劳动。他们用把珊瑚石楔进木头中的方法,将木头劈开,劈开一半后,再劈一次,做成一块18英尺长、4英寸厚的木板,再用刀将它削成圆形。桅杆很粗糙,也不直,任何船厂都会因造出这样的船桅而名声扫地的,孩子们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们又削又砍,又在船首打了个洞,然后,将桅杆插进洞中。舱顶和帆要等他们不可用小屋子时再做。造木筏用去三天中的大部分时间,为航行收集必需品又用去了几天的时间。最重要的必需品是水。他们必须立即储备,否则,就找不到淡水了,因为海底中的淡水在逐渐减少。每天,他们几次到海底取水,每次取回一满椰壳,每次,他们都感到水势在减弱,水越来越咸。哈尔和奥默商量着。“我们在木筏上怎样储存淡水呢?一椰壳水是没有用的,我们也找不到更多的椰壳了。”奥默双眉紧锁,“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原来我们的岛上有山羊,我们可以用山羊皮做袋子。或许,如果你们能捕到一只海豚,就可以利用它的皮。”“但我们不能守株待兔,在淡水完全消失前,我们必须将它储备起来。”奥默继续削木头,他的手很巧,他用椰树干为自己削了一副拐杖,现在,又用从椰树干上削下的薄板,造木筏上用的桨。他看着面前已经完工的桨,“我们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用椰树造的,它给我们食物、房子和衣服,我想你们用其中的一部分也可做制作水桶,但这是个苦差事,你们必须把木头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