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百口莫辩,但是面对这个男人,我也懒得解释。 我看着蒋涛默默收拾他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 小孩子也看着,在蒋涛离开的那一刻,我看见喜宝,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蒋涛奔回来,把儿子抱在怀里,喜宝哭的更大声,喜来也被抱着,没有哭,却也没挣扎。 我的心因为喜宝的哭声,剧烈的疼起来。 这时,蒋涛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蹲下来,对两个孩子说:“乖,听妈妈的话。” 蒋涛走了,喜宝一直追到阳台看,哭的一抽一抽的,我跟过去看,看见蒋涛坐上车去,开车的不是他,是个女人。 离婚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地上乱糟糟的,我看见喜来拣起了一张落在地上的照片,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那还是下雪天拍的,那时候,我,蒋涛,喜来,喜宝,还有那个雪人,都笑的,那么灿烂。 我问喜宝:“谁教你说爸爸坏的?” 喜宝说:“姐姐说的!” 我对喜来说:“谁告诉你的?” 喜来说:“没谁告诉我!我长大了!我懂!” 我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说:“不可以这样说爸爸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们的亲爸爸。” 晚上,我抱了喜宝睡觉。外面很大的一轮月亮挂着。 很多天了,终于,又看见了一轮明月。 我睡着,迷糊着想,小丑喜欢看月亮,现在,月亮出来了,它应该很高兴吧。 晚上,我做了2个梦。 一个梦,是小丑在看月亮。 我教小丑说:“月亮!” 小丑稚嫩的跟着说:“月亮!” 我说:“漂亮吗?我的家,就在上面。” 那不是我,但我知道,那就是我。 另一个梦。 是一只雪白的小动物,忽然跳起来,咬了我一口。 我的手臂很疼。 我却不介意,我说:“咬了我一口,你解气了吗?” 小动物像狗又不像,它说:“他是我的,你别和我抢!” 我叹口气,说:“你又何必执着,你这样,只会毁了你几世的修为。” 小动物说:“为了他,就算毁了我自己,我也乐意!” 我摇头,说:“罢了,这是你的劫。我想救,也救不了。” 那也不是我,但我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我。 这时,电话响了。 把我从梦中吵醒。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 我接起来,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她说:“谢谢你,把他还给我。” 我说:“你是谁?” 电话里,已经是盲音了。 我已经猜出她是谁。 同时,我又觉得,她的声音很熟。 我爬起来,翻箱倒柜。 我找到了蒋涛曾经遗忘在家里的那本电话簿。 我找出了那个我曾经打通过的所谓女同事的电话。 这个电话,在哥哥调出来蒋涛的通话记录上,那么频繁的出现着。 是她! 她就是张红云! 原来,很早以前,我们就心平气和的通过电话,她还和我说:“过年好。” 我觉得,挺滑稽的。 我决定,把家里的电话号码换掉。 ————————————————————————————————————————— 这个星期天,我带着孩子和小丑坐公交车,正在去妈妈家的路上。 这时,喜来忽然说:“妈妈,圆圆!” 我说:“你说什么?” 喜来指着车窗外,说:“圆圆!” 我看着车窗外面来回的车辆行人,笑笑说:“圆圆在家里呢!” 喜来看着我,不说话。 我们才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小区门口围着一圈人,里面,好象有人在哭泣。 喜来拉着我直往那里走,叫着:“妈妈!外婆!” 我分开人群,真的看见妈妈坐下地上哭泣。 我从没看到过,妈妈这么失态过。 我急急的问:“妈!怎么啦?” 妈妈看见我,颤抖着说:“小娜啊!圆圆给人带走了!” 我大吃一惊,把妈妈拉起来,说:“怎么回事?” 爸爸和哥哥都不在家。圆圆给带走了。 强带走他的人,说他得了传染病。 妈妈说:“怎么可能呢?他只是有一点小感冒,而且快要好了啊!” 又说:“都是我不好,被那个医生一唬,还没反应过来,孩子被他一抱就带走了啊!我觉得不对劲,追出去,人已经没影子了啊!” 我着急的说:“这是光天化日抢孩子啊!快报警啊!” 爸爸和哥哥赶回来,妈妈因为自责,已经哭的像个泪人。 爸爸气的骂她:“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老太婆!” 哥哥已经发疯似的开车出去找,妈妈说:“快拦住他啊,别出什么事!” 爸爸说:“你当我拦的住他啊?” 又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 我把爸爸拉到旁边,说:“爸,你看,要不要通知嫂嫂?” 我知道,嫂嫂和爸爸,其实一直还有联系。 爸爸叹口气,说:“这么大的事,要告诉她吧。” 我点点头。 嫂嫂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哥哥也回来了,两个人见了面,哽咽的说不出话。 妈妈看到嫂嫂,哭着说:“琪琪啊,我对不起你啊!” 嫂嫂说:“阿姨,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一声“阿姨,”妈妈哭的更凶了。 嫂嫂瘦了些,我体会过丢失孩子的痛苦,我握着她的手,嫂嫂的手,冰凉的。 警察问不出个所以然,备了案,走了。 我看着焦急的一家人,这时候,我忽然很想很想草猫。 草猫如果还在,就可以闻的出,圆圆的方向。 喜来在旁边拉我的袖子,说:“妈妈,我看到圆圆了。” 我说:“你在哪看到的?” “在来的车子上,我还和你说呢。” 我看着女儿,说:“可是那时候,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喜来说:“妈妈,你如果想看到,就一定能看到。” 嫂嫂看着喜来,说:“喜来,告诉舅妈,你真的看到圆圆了?” 喜来点点头,说:“来的路上,我看到他在一辆黑色的车子里。” 妈妈说:“是啊是啊,是黑色的车子。” 喜来看着我说:“我就说我看到了,妈妈还不相信!” 嫂嫂蹲下来,拉着喜来的手,说:“喜来,你看的到,圆圆现在在哪吗?” 喜来摇摇头。 妈妈叹口气说:“喜来说的黑色车子,也许只是凑巧。” 又说:“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喜来看看妈妈,说:“我真的看到圆圆了,我还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呢!” 喜来看看我说:“车牌号是沪B35***9!” 爸爸看着喜来,对哥哥说:“宁可信其有,你快记下来!” 哥哥记下来,马上打电话让同事帮忙查。 半个小时之后,哥哥的的电话响起来,哥哥拿起来听,然后和我们说:“真奇怪,这个车牌号,居然是研究所的公用车。” “是小娜上班的研究所?”爸爸也很惊讶。 我问喜来:“喜来,你真的看到圆圆在那辆车里面?” 喜来很认真的点头,说:“妈妈,我喜欢圆圆,我没乱说。” 忽然间,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我的心头。 ———————————————————————————————————— 我觉得,自己好象被算计了。 我把小孩子支到外面,坦白了我曾经把圆圆大便拿去化验的事实。 妈妈在旁边说:“圆圆感冒,我在儿童医院,也给他化验过大便!” 我说:“是我们研究所下属的儿童医院?” 我们的思路,逐渐清晰了一些,好象找对了导致圆圆丢失的那扇门。 哥哥沉默不语着。 我对嫂嫂说:“对不起,嫂子,我当时,太担心我哥了。” 嫂嫂看着我,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嫂子了。” 又说:“你这样做,我可以理解,我们这种异类,换做谁,都会害怕的吧。” 她讲的有些凄凉,哥哥走过去,要拉她的手,嫂嫂却躲开了。 爸爸说:“照小娜的意思,圆圆是被研究所的人抱走了?” 妈妈说:“我们去问问吧。” 爸爸说:“他们这样来抢小孩,你去问,你以为他们会承认吗?” 妈妈说:“那圆圆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快和警察说,叫他们去搜!” 哥哥叹口气说:“就凭喜来的一句话,警察是没权进去搜的。” 妈妈叫着:“那怎么办啊?” 嫂嫂在旁边幽幽说:“说不定,他们会把圆圆杀了!” 哥哥说:“琪琪,你瞎说什么?” 嫂嫂漆黑的眼睛抬起来,已经带了泪水,她说:“我们家族的人,十几代下来,被人抓走杀掉的,何止一个两个?” 她摇摇头,又说:“我只是想不到,我的圆圆,也这么命苦!” 我抱住她颤抖的身体,说:“嫂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这时候,喜来在外面拍卧室的门。 我去开门,问她:“怎么啦?” 喜来说:“妈妈,有人找你,哦,不,有东西找你!” 我走到大门口,喜宝正蹲在地上,我说:“喜宝,你在干什么?” 喜宝转过身,指着地上说:“妈妈,你的信!” 我惊讶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四脚蛇,嘴巴上叼着一个信封,身上缠着一根布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字——邮差。 喜宝说:“妈妈,这是什么?它会敲门呢,真好玩!” 我看着四脚蛇,它的眼睛也滴溜溜的看着我,我认出来,这就是老家的那只四脚蛇。 喜来指着信说:“妈妈,你的信!我认识你的名字呢!这个小邮差很好玩,我要拿,它嘴巴咬的可牢呢!” 我蹲下来,想把信拿过来,但我又怕它咬我,爸爸他们走出来,问:“谁啊?” 我回头说:“你们来看啊!” 等我再回过头,地上就只有一封信,那只四脚蛇,已经不见了。 我把信拆开来看,我说:“爸,信是王金贵来的!” 爸爸说:“我猜,也是他。” 王金贵的信上只有一句话,上面写着:美娜妹鉴:家中若有变故,可请杭州狐狸精相助。 狐狸精? 是指楼外楼的那只吗?但是,我又要怎么找到她? 我们看着信,一筹莫展着。 爸爸不停的打王金贵的手机,却一直不在信号区。 我说:“他可能还在灾区。” 爸爸拿着信,看了又看,说:“这没头没尾的,让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这样干等着不行,我要去单位看看,说不定等找到圆圆。” 哥哥说:“如果真是他们把圆圆捉去,哪里会让你这么容易找的到?” 我咬着嘴唇说:“找不到圆圆,但一定找的到秦爱华,这件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第七十七章和第七十八+第七十九章 我去研究所里找了个遍,没有圆圆的影子。 我去找秦爱华,单位的人说,她出国了。 我到周彬的家里去,周彬刚从灾区回来,在家里休息,看到我急冲冲的样子,有点吃惊,说:“王美娜?你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说:“你老婆在家吗?” 周彬说:“她出国了啊。” 我不死心,冲进他家看,真的没有。 周彬在后面跟着我,说:“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周彬说:“这我也吃不准,大概要半个月吧。你有急事找她?” 我点点头。 周彬说:“我帮你打她的电话吧。” 我叹了口气说:“不用了,我打过了,关机了。” 周彬说:“是吗?”试着打了下,说,“真的关机。” 又说:“可能,还在飞机上吧。” 我说:“她去哪个国家了?” 周彬说:“美国。” 哥哥查了,并没有秦爱华的出国记录。 我更加肯定了,圆圆的失踪,肯定与秦爱华有关。 圆圆失踪三天了。 妈妈抱着圆圆的玩具,整夜的睡不着。 爸爸说:“你妈这两天心脏不舒服,整天要含着速效救心丸。” 我点点头,说:“你也别埋怨她了,妈最疼圆圆了。” 爸爸叹了口气,说:“怎么办啊。” 爸爸看起来很累,我知道,这几天,他肯定也寝食难安着。 我说:“这两天,没见嫂嫂来啊?” 爸爸说:“去找圆圆了吧。” 我说:“盲目的找,也不是办法啊。” 爸爸说:“那个秦爱华,还没消息吗?” ———————————————————————————————————————— 我到杭州的时候,下着小雨。 我打了车,就直奔楼外楼。 叫了一壶茶,我从早晨等到傍晚,也没有那只狐狸精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悄悄对小丑说:“看样子,今天是白来了。” 喜来喜宝还在家等着我,我打算回去了。 回去之前,我去了王金贵在杭州的住所,那个,位于宝石山下的老房子。 几个月前,我还在那个房子里,喝过王金贵煮的,热乎乎的白粥。 我知道他不会在,但是,我还是拍了拍门。隔壁一个老太太走出来,说:“那家的人,好久没回来啦!” 我笑了笑,带着小丑下楼。 天暗下来,雨停了。 我抬头看着一片雾气笼罩的宝石山,一轮小小的月亮半躲在云的后面。 我说:“小丑,我们回家吧。” 小丑说:“妈妈,我想上山去。” 我说:“小丑,我们要回家了,要不,赶不上车了。” 小丑看着我,说:“妈妈,我很想上山。” 小丑一向很乖,从来没有这样固执过,我说:“小丑,你为什么一定要上去?” 小丑的眼睛亮晶晶的,说:“那里离月亮近。” 我说:“小丑,这只是座小山。” 小丑说:“妈妈,我真的想上去。”又说:“妈妈,如果你着急回去,就把我放下吧,我自己爬上去。” 小丑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说:“小丑,你要离开妈妈吗?” 小丑说:“不,我舍不得妈妈。” 又说:“我很想上去看看月亮。” 我拗不过它,抱着他,上了宝石山。 我们拾阶而上,这个时候,整座山,大概只有我和小丑2个人。 我应该害怕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不害怕,反而在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石阶上还残留着雨水,越往上走,凉意越明显,但空气,也清明了许多,我舒了口气,呼吸间,尽是青草的腥香。 我说:“小丑,闻到草的香味吗?” 小丑说:“妈妈,我们离月亮越来越近了!” 我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已经从云朵中钻了出来,弯弯的,金灿灿的悬挂。 我带着小丑,一直往山上走,我的心出奇的安静,我觉得,我是喜欢这座山的。 走到半山腰,忽然,我听见了歌声。 很轻柔的歌声,软绵绵的,像从草里面钻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歌声。 我说:“我们去看看。” 小丑说:“妈妈,你不怕吗?” 我说:“我不害怕,还觉得很好听,我也觉得奇怪呢。” 小丑说:“是很好听啊。” 我们寻着歌声走过去,在半山腰的石亭中,我看到了唱歌的人。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弯弯的,很喜气。 她看到我,笑笑说:“这么晚了,还上山吗?” 我说:“哦,我看月亮。” 她看看月亮,说:“是,这山上的月光最干净了。”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月光是干净的,笑了笑。 我说:“小姑娘,你唱的歌真好听。” 她笑了笑,说:“是我的情郎写了,送给我的,他是个有才气的人。” 我说:“哦,是写的挺好!” 她笑起来,露出贝壳般的牙齿,说:“你也觉得吗?”又指给我看,“你看,这还有他提在这的诗,写的好吧!” 借着依稀的光,我看到亭子的柱子上,是刻了一首诗,具体的内容我看不清楚,但我却看清了下面的落款:民国五年六月 我看着面前娇笑着的女孩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 抱着小丑,我掉头就跑。 女孩子在我身后咯咯的娇笑起来,说:“姐姐,你胆子真小,你等了一天,不就是为了等我救你侄子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蓦的刹住了脚步。 我问她:“你就是王金贵说的狐狸精?” 她说:“别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多难听!我叫思思。” 我说:“哦,思思!你知道我侄子的事?” 她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侄子的事,我只知道你心里的事。” 小丑忽然开口了,说:“哦,你会读心术!” 思思看看小丑说:“老乌龟,我还以为你瞧不起我,不屑和我说话呢!” 小丑说:“我看到好看的女孩子,会不好意思!” 思思笑起来,说:“你倒挺有意思的!” 小丑说:“小狐狸,你也挺有意思的!” 我说:“思思,王金贵说,你能帮我的忙。” 思思说:“王金贵是谁,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我姐姐,我姐姐让我帮你一个忙。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找个半仙的小孩子。” 叹了口气,又说:“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神仙,而我们,修炼了几百年,也只不过,是个假假的人型,连个真人都不是。” “挺不公平的,是吧,老乌龟?”思思说。 小丑说:“那要看你怎么想,我没想做人,也不想做神仙,就做只乌龟,我也觉得挺自在。” 思思笑笑说:“你倒想的挺穿的。” 小丑笑了笑,说:“既然你答应帮我妈妈,就抓紧些吧,圆圆丢了,我们全家,都很着急!” 我说:“是啊是啊!” 思思看着我,说:“姐姐,你的命挺好的,这么多神神怪怪都帮你。” 又仔细看了我一眼,忽然哦了一声。 我问:“怎么了?” 她看着我,笑笑,说:“没什么!我这就帮你找侄子去!你在这等着,没事的话,给老乌龟多晒晒月亮,疗疗伤!” 我看着思思化做一道白光,嗖的不见了。 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我问小丑:“你会这个吗?” 小丑说:“我不会,我没修炼。” 忽然,又问我:“妈妈,我什么都不会,你会不会觉得小丑没用?” 我摸摸他裂开的乌龟壳,说:“怎么会,妈妈最喜欢小丑了。” 小丑说:“我也最喜欢妈妈 。”又说:“我不喜欢做人,我只喜欢做妈妈的小乌龟。” 我捏捏它的小爪子,说:“那小丑,就一辈子,都做妈妈的小乌龟。” 我走到宝石山的最高处,把小丑托在手心里晒月亮。 我看着小丑小小的壳,在月光底下,散发柔和的光。 我说:“小丑,你受了伤没好,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小丑在月光下似乎很享受,它的眼睛眯着,说:“我不想妈妈担心啊。” 我说:“如果你喜欢这里的月光,妈妈就经常带你来。” 小丑说:“妈妈,你喜欢这座山吗?” 我看看周围的雾蔼,说:“喜欢,但说不出为什么。” 小丑说:“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我说:“你说的对。” 我说:“这里空气真好,等我老了,我要在这买个房子,住在这山上。” 小丑说:“那喜来喜宝呢?” 我说:“那时候他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了。” 小丑说:“那我陪着妈妈。” 我说:“好,小丑陪着妈妈,说定了,你给我养老。” 小丑开心的说:“好,我给妈妈养老。” 那天的月亮只是月牙,却出奇的明亮着。 第八十章和八十一章 直到接到妈妈打来的手机,我才发现,我和小丑在一起,居然,忘记了时间。 甚至可以说,忘记了一切。 在宝石山的月光底下,我的眼里,和心里,只留了小丑一个。 妈妈说:“你在哪啊?” 我这才想起孩子来,我说:“妈,喜来喜宝吃饭了吧。” 妈妈说:“吃了吃了,都睡了。还等你回来啊!” 又说:“你在哪呢?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 我怕妈妈担心,只好说:“今天单位加班,估计要很晚。” 又说:“妈,你辛苦了。” 妈妈叹口气,说:“没事,你们别嫌我没用就好。” 我说:“妈你说什么呢。” 又说:“你自己也当心点啊。” 妈妈说:“晚上回来,注意安全啊。” 我答应了她,妈妈现在,因为圆圆的事,变的终日惶恐,我想了想,对她说:“妈,圆圆一定会回来的。” 妈妈先是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后来又问:“小乌龟在你那吧。” 我说是。 妈妈说:“我想也是,喜宝一直找呢,我就说肯定在你这。” 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小丑的壳散发着荧荧的白光,我的手覆上去,小小的壳上,一片温暖。 我说:“小丑,好些了吗?” 小丑问:“喜来喜宝有没有找妈妈呢?” 我笑了笑,说:“有外婆在呢。妈妈现在,就陪着小丑。” 小丑把小脑袋靠在我的手心里,说:“我真快活,妈妈。” 我摸摸它的头,小小的,暖暖的。 我问小丑:“那个思思,真能找到圆圆吗?” 小丑说:“她的道行不低,她让我们等着,我们就等着好了。” 我点点头,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小丑问:“妈妈累了吗?” 我摇摇头,把它举的更高一些,我说:“你多晒晒月亮,好的快一些。” 月亮那么明亮,我说:“小丑你看,月亮旁边的那颗星星,又大又亮。” 小丑的眼睛亮晶晶的,说:“那是月亮的伴星啊!” 我说:“什么是伴星?” 小丑说:“就是永远陪伴着月亮的星星。” 我摸摸它,我说:“小丑也永远陪伴着妈妈,好吗?” 小丑看着我,说:“我一直是这样啊。” 我看着它,说:“是啊,只有小丑,一直陪着我啊。” 小丑说:“刚才不是说好了,我给妈妈养老吗?” 我笑了,说:“是啊。”我用自己的小指头勾着小丑的小爪子,说,“我们说好了啊!”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那么匆匆的过去,奇怪的是,我一点不觉得累。 我看着天边渐渐发白,月亮的光淡下去,宝石山上逐渐笼起了一层薄雾。 我看看手机,4点了。 站起来,我说:“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