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政府特许机构(GSE):“第二美联储” “许多金融机构似乎并不理解这些(GSE所发行的短期)债券的风险性质。投资者们误以为他们的投资完全可以避免(GSE)的信用风险,原因是在危机发生的时候,他们认为有足够的预警时间可以等这些短期债券在几个月后到期时从容套现。问题在于,当金融危机出现时,GSE的短期债券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最多几天之内完全丧失流动性。尽管任何一个投资者可以选择退出,但当所有投资者同时逃离时,谁也跑不掉。就像银行挤兑时发生的情况一样,由于这些短期债券所依托的房地产资产无法快速变现,从整体上来说,争相抛售GSE的债券的尝试不会成功。”[9.6] 美联储圣路易斯银行总裁威廉.波尔,2005年 政府特许机构(Government Sponsored Entity)在这里指美国政府特许授权的最大的两家房地产贷款的公司房利美(F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这两家公司负责建立美国房地产贷款的二级市场,其发行的以房地产为抵押品的债券(Mortgage Backed Securities)总额高达4万亿美元。实际上美国银行系统所发放的7万亿美元的房地产贷款中的大部分,都转卖给了这两家公司。他们把这些长期的房地产按揭打成包,做成MBS债券,然后在华尔街出售给美国的金融机构和亚洲的中央银行。在他们所发行的MBS债券和他们从银行手中收购的房地产按揭贷款之间存在着一个利差,这就构成了这两家公司的利润来源。据统计,美国有60%的银行持有这两家公司的债券的资金超过银行资本的50%。[9.7] 作为上市公司,房利美和房地美都是以追求利润为导向,对他们而言,直接持有房地产按揭贷款更加有利可图,在这种情况下,利率波动、按揭提前偿还和信用风险都将由他们自己承担。当美联储从2002年开始漫长的升息过程时,房利美和房地美却开始大量吃进并直接持有房地产按揭贷款,其总额到2003年底已高达1.5万亿美元。 作为承担如此庞大债务的金融机构本该小心谨慎规避风险,其中最重要的策略就是使资产和债务的期限(Duration)吻合,否则利率波动的风险将难以控制。其次,应该避免以短期融资支持长期债务。传统的保守方式就是发行长期可回收债券(Callable Bonds),使得资产和债务时限达到同步,同时锁定利差,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利率波动、按揭提前偿还两大风险。但是,实际上这两家公司却主要使用长期固定债券和短期债券来进行融资,其短期融资的规模高达每周必须滚动(RollOver)300亿美元的短期债券,从而使他们自己暴露在高度风险之下。 为了规避利率波动的风险,他们必须采取复杂的对冲策略,如使用债务和“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Swap)产生一种短期债务+未来固定利息现金流的组合,来“模拟”长期债券的效果。用“掉期期权”(Swaption)来对冲按揭提前偿还风险。除此之外,他们还使用“不完备动态对冲”(Imperfect Dynamic Hedging)策略,对短期可能的利率剧烈波动来个“重点防守”,对长期不太可能的利率振荡则是“疏于设防”。通过这些措施,一切看起来都是固若金汤,成本也颇低廉,似乎是个完美的方式。 在追求利润的强烈欲望之下,在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投资组合中,他们还大量吃进自己发行的MBS债券。乍听起来似乎不合乎常理,哪有自己发行短期债券购买自己长期债券的道理? 怪事自有怪事的道理。房利美和房地美是美国政府授权的房地产贷款二级市场的垄断经营商,美国政府对这两家公司提供着间接的担保。所谓间接,就是美国政府对这两家公司提供一定数量的信用额度(Line of Credit),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动用。另外,美联储可以对房利美和房地美的债券进行贴现,也就是说中央银行可以直接将他们的债券进行货币化,近半个世纪以来,除了美国国债,还没有任何公司的债券有此殊荣。当市场得知房利美和房地美所发行的债券几乎等于美元现金时,其信誉度就仅次于美国国债了。所以他们所发行的短期债券的利息仅比国债略高,既然有如此低廉的融资来源,当然购买自己的长期债券仍然有套利的空间。 可以不算夸张地说,这两家公司的债券在一定程度上发挥着美国财政部债券的角色,他们实际上成为了“第二美联储”,为美国银行系统提供大量的流动性,尤其在政府不方便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在美联储进行了17此连续升息之后,金融市场上仍然呈现出流动性泛滥,原来被美联储吸回来的流动性又通过GSE大举吃进银行房地产贷款而流回了金融市场。这种情形恰似电影《地道战》中鬼子从井里不断抽水然后灌入村里的地道,聪明的游击队通过暗道又把灌进地道的水送回了井里,搞得鬼子直纳闷,不知道地道到底有多深。 GSE的以短期债券购买长期MBS债券的套利行为,再加上国际银行家们从日元市场上以极低成本融资,再以高倍杠杆购买美国国债的期权的行为,人为地造成了美国长期债券(国债和30年MBS债券)异常抢手的“繁荣景象”,从而压低了长期债券的殖利率,经过粉饰之后,看上去市场对长期通货膨胀的忧虑显得杞人忧天了。于是,外国投资者犹豫一阵之后,还会回到美国长期债券市场上来,于是,别国的储蓄可以继续资助美国的“经济永动机试验”,于是,欲望的盛宴上人们继续狂欢着。 只是再美妙的幻觉终究是幻觉。当GSE们继续为狂欢节供应酒精时,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自有资本金已经下降到极度危险的3.5%的水平上。在背负着数万亿美元的沉重债务之下,在剧烈动荡的国际利率市场之中,其资本量是如此之低,已经到了足以让格林斯潘失眠的程度。想起当年“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在世界上号称“最懂经济”的大师指导下和拥有最完备最复杂的风险对冲模型,一个俄罗斯债务危机就使这个国际仰慕的完美对冲基金顷刻之间灰飞烟灭。高度依赖金融衍生工具的GSE对冲策略,究竟能不能抗得住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呢? GSE的软肋在于对短期利率突变防范有严重缺陷。美联储圣路易斯银行总裁威廉.波尔对GSE的抗利率震荡能力忧心忡忡,他在分析了25年来美国国债每日利率波动幅度的情况之后得出的结论是: “在超过1%的国债价格波动中,大约有3/4的情况其绝对值超过了3.5的标准偏差,这比通常的正态分布模式估算的高出16倍。假设一年有250个交易日,发生这种强度的利率波动的概率是一年两次,而不是人们估计的8年1遇。正态分布模式完全误判了利率剧烈波动的风险。超过4.5或更大的标准偏差的超大强度的波动,不是人们预期的百万分之七,而是在6573个交易日中发生了11次,这种级别的波动将足以震垮一个高度依赖金融杠杆的公司。还有一点,剧烈的波动倾向于集中爆发。这一特点是重要的,它意味着一家公司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剧烈震荡好几次。不完备对冲在利率剧烈波动的情况下,会导致这家公司彻底的失败。”[9.8] 如果由于金融黑客突然攻击美元,恐怖分子对美国进行核袭击或生化袭击,黄金价格持续暴涨等突发事件,美国国债市场势必剧烈震撼,GSE要是一旦出了问题,数万亿美元的债券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丧失流动性,美联储甚至来不及出手相救,而这样的规模崩溃即便是美联储也只能是有心而无力救助。最终60%的美国银行可能被拖垮,高度脆弱的370万亿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将会发生雪崩,世界金融市场将会出现恐怖的疯狂逃亡景象。 GSE所折射出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巨大风险仅仅是冰山一角。 《穷爸爸富爸爸》的作者清崎在《债务的奢欲》一文中是这样描述当今世界的“债务经济繁荣”的: “在我看来,问题在于这些被(天价)收购的公司并不是被金钱和资本买下的,它们是被债务买下的。我的常识告诉我,将来一定有人得偿还这些债务。西班牙帝国的最终崩溃是由于对战争与征服的过度贪婪,我担心当今世界会由于对债务的昂贵奢欲而最终重蹈覆辙。所以我的建议是什么呢?对于目前而言,尽兴地在(欲望盛宴的)晚会上狂欢吧,但是,别喝得太多,要站在出口附近。”[9.9] 在一个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巨大的赌场之中,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赌着被清崎称之为“滑稽货币”的美元,此时,尚未喝醉的头脑清醒的人已经看到赌场的角落开始冒烟了,他们此时悄悄地尽可能平静地走向赌场狭窄的出口。这时火苗已经依稀可见,人们都还浑然不觉,只是有更多的人闻到了烟味,他们四下张望,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赌场老板生怕大家发现已经出现的火苗,于是大声吆喝并摆出更加惊险刺激的赌局,大多数人又被重新吸引到赌桌旁。火苗终于渐渐成了火焰,更多人的开始骚动,有人开始奔跑,大多数人则不知所措。赌场老板开始喊话,说有一些火苗和烟雾是正常的,能够刺激赌场生意,而且火苗(通胀)是完全可控的,1971年以来就是如此。喊话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于是人们继续赌钱。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挤向出口方向。此时最怕的就是一声尖叫…… 当灾难发生时,每个人都会寻找自己的出口。对于清崎而言,赌场的出口就是黄金和白银。他在《赌黄金,别赌滑稽货币》一文中指出: “我觉得黄金很便宜,当石油价格上升以及俄罗斯、委内瑞拉、阿拉伯国家和非洲越来越不愿接受我们的美元的时候,黄金就会涨价。目前,我们还可以用我们‘滑稽的货币’来支付其它国家的产品和服务,但是世界已经逐渐厌倦美元了。我多年以来的策略是:投资真钱,它们就是黄金和白银。我同样继续借出滑稽货币来购买房地产。每当金银价格大跌时,我就买进更多的实物。什么样的聪明投资者会不愿意借滑稽货币来购买低廉的真钱呢?”[9.10]货币战争6.黄金:被软禁的货币之王 “黄金拥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几个大国政府一直试图震荡黄金价格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你关注一下过去20年来政府对黄金的政策,就会发现在金价高达 800美元一盎司(1980年)的时候,没有政府出售黄金。那时出售应该是很合算的买卖,而且可以稳定金价。但是政府却在最低价时出售(1999年)黄金,英国政府正是如此。政府的这种在最低价抛售黄金的做法正是造成金价不稳定的因素之一。”[9.11] 1999年罗伯特.蒙代尔 蒙代尔所说的黄金不稳定因素,正是1980年以来国际银行家妖魔化黄金的整体战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对黄金价格的操纵却是一个布置严密,手法高超,令人难以察觉的天才计划,能在20多年的时间段里成功压制黄金价格,在人类历史上还是头一回。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要算英格兰银行在1999年5月7日悍然宣布卖掉一半的黄金储备(415吨)的声明了。这是英国自拿破仑战争以来,最大规模的黄金抛售。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使本已疲软的国际金价狂跌到280美元一盎司。 人们不禁狐疑,英格兰银行究竟要干吗?投资吗?不像。要是投资它应该在1980年以850美元一盎司卖出,再买进当时高达13%回报率的美国30年国债,那早就赚大发了。结果英格兰银行硬要在1999年以280美元的接近历史最低价出售黄金,再去投资当时回报不到5%的美国国债,难怪蒙代尔大呼看不懂。 是英格兰银行不懂做生意吗?当然不是。英格兰银行从1694年成立算起,雄霸国际金融市场近300年,堪称现代金融业的老祖宗,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美联储在它的面前还只是小学生,要说它不懂低买高卖的道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英格兰银行违背基本的商业规律行事,只因为一件事,那就是恐惧!它恐惧的倒不是金价持续下跌而导致黄金储备贬值,恰恰相反,它害怕的是黄金持续上涨!因为在英格兰银行的账目上记录在案的黄金早已不翼而飞,那些被标注成黄金应收帐目下的黄金,可能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瑞士银行家费迪南.利普斯(Ferdinand Lips)曾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如果英国人民得知他们的中央银行是怎样疯狂和轻率地处置人民积累几百年的真正财富-黄金的话,断头台下将是人头滚滚。其实,更为准确地说,要是世界人民最终知道了中央银行家们是如何操纵黄金价格的话,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金融犯罪行为将大白于天下。 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早已被“租借”给了“金锭银行家们”(Bullion Bankers)。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当90年代初,伦敦-华尔街轴心成功地打垮了日本经济,遏制住了欧洲统一货币进程之后,虽然春风得意,辉煌一时,但是,对黄金这一真正的敌人却时刻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欧元与日元对于伦敦-华尔街轴心而言,只是疥癣之疾,黄金才是心腹大患。要是黄金一旦翻盘,所有法币体系都会臣服。黄金虽然已经不是世界货币,可黄金始终是制约国际银行家通过通货膨胀劫掠世界人民财富的最大障碍。它虽然无声无息地被“软禁”在货币体系之外,但它的历史地位和作为真正财富的象征却无时无刻不在辐射出强大的吸引力。国际上稍有风吹草动,人们就不由自主地奔到黄金的周围,接受它坚实的庇护。要想完全废黜这个“货币之王”,即使是一手遮天的国际银行家也是不敢奢望的,他们也只能试图“永远软禁”黄金。 要做到“软禁黄金”,就必须使世人“看到”黄金这个“货币之王”是多么无能与软弱,它既不能保护人民的储蓄,也无法提供稳定的指标,甚至不能吸引投机之徒的兴趣。 所以黄金的价格必须被严格控制。 在吸取了1968年“黄金互助基金”惨败的教训后,国际银行家痛定思痛,决不会再犯用实物黄金对抗庞大的市场需求这样愚蠢的错误了。在1980年采用极端的20%的利率暂时压制住了黄金价格,恢复了美元信心之后,他们开始大量使用金融衍生工具这种新的武器。 兵法上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国际银行家颇得此道。黄金也好,美元也罢,或是股票,债券,房地产,玩到最高境界,都是玩信心!而金融衍生产品则是超级信心武器。在1987年股灾中成功试爆“金融衍生核弹”之后,1990年这一高效能武器又被再次在东京股市上使用,其杀伤力令国际银行家喜出望外。但是,用核爆炸的方式有短期和强烈的效果,对于黄金这种慢性和长期的威胁,则必须使用多种信心武器,并以“鸡尾酒”式的混合方式进行攻击。 被私有银行控制的中央银行“出租”国家的黄金储备就是其中之一。在90年代初,国际银行家开始推销一种说法,黄金放在中央银行的仓库里,没有任何利息收入,除了落满灰尘之外,保存还需要另外一笔开支,不如“出租”给信誉好的“金锭”银行家,利息可以低到1%,但好歹也是一笔稳定的收入,果然此法在欧洲很快蔚然成风。 谁是所谓的“金锭银行家”呢?JP摩根公司为首的国际银行家当仁不让。他们以自己“良好”的信誉从中央银行手中以1%的超低利息“借来”黄金,再到黄金市场上出售,拿到手的钱转手就购买5%回报率的美国国债,稳吃4%的利差,这被称为“黄金套利交易”(Gold Carry Trade)。这样一来,抛售中央银行的黄金既打压了黄金价格,又吃到了利差的美餐,还同时刺激了美国国债的需求,压低了长期利率,真可谓一箭数雕的妙计。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风险。金锭银行家从中央银行借来的黄金大多是6个月左右的短期和约,但投资的很可能是长期债券,如果中央银行到期索要黄金,或金价持续上涨,金锭银行家的处境就危险了。 为了“对冲”这种风险,华尔街的金融天才们把主意打到了黄金生产商身上。他们向黄金生产商反复灌输黄金价格长期必然走低的“历史必然”,只有现在就锁定未来的出售价格,才能避免将来的损失。另外,国际银行家还可以提供4%左右的低息贷款,供黄金生产商继续勘探和开发之用,这样的利息实在是令人难以拒绝,再加上眼看国际金价一年不如一年,与其等到将来减价出售,还不如现在就把未来的尚在地下待开采的黄金产量卖个好价钱。这叫做“黄金远期合约” (Gold Forward Sale)。 于是,金锭银行家手中就有了黄金生产商未来的产量作为偿还中央银行黄金租借的抵押。再加上,中央银行家和金锭银行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所以“租借合约”几乎可以无限延长下去(Loan Roll Over)。于是,金锭银行家就有了双保险。 在这个最初的主意开始运作后不久,天才的华尔街银行家又不断推出新的衍生产品,比如延交现货合同(Spot Defered Sales),条件远期合约(Contingent Forward),变量远期合约(Variable Volume Forward),德尔塔对冲(Delta Hedging),和各种期权合约。 在投资银行的推波助澜之下,黄金生产商纷纷陷入这个前所未有的金融投机活动之中。各国黄金生产商纷纷“透支”未来,将地下可能的储量统统折算成现有产量进行“预售”。澳大利亚的黄金生产商甚至将未来7年的黄金产量卖了出去。西非加纳的重要黄金生产商Ashanti更是在高盛和16家银行的“参谋”之下购买了总量高达2500张金融衍生产品的合约,到1999年6月,其对冲账目上的金融资产高达2亿9千万美元。评论家纷纷指出,当代的黄金生产商,与其说是在开采黄金,还不如说是以开采黄金为噱头进行危险的金融投机。 在黄金生产商掀起的“对冲革命”浪潮中,巴里克黄金(Barrick Gold)公司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大哥大。巴里克的对冲规模早已超越了风险控制的合理范畴,说它的策略是金融豪赌也绝不夸张。在其海量的单向卖空黄金的行动中,巴里克无形之间造成了同行之间竞相杀价的局面,其结果必然是自毁市场。在巴里克的年报上,系统性地误导了投资人,它吹嘘自己复杂的对冲策略使其总能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卖出黄金。其实,巴里克卖到市场上的黄金中有相当部分就是通过“金锭银行家”向各国中央银行低息“借来”的黄金,它在市场上抛售这些“借来”的黄金所得的收入,用于购买美国财政部的债券,其中的利差收益,就是所谓的“复杂的对冲工具”所产生的奇妙效果的真正来源。这构成了典型的财务欺诈。 在几个方面的合力之下,黄金价格不断下跌,这符合所有参加方的利益。黄金生产商由于早已锁定出售价格,在金价下跌时,他们账面上做空黄金的各类“金融资产”,还会升值。于是,黄金生产商就奇怪地成为金价下跌的同谋者。生产商得到的只是短暂的甜头,失去的却是长远的利益。 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Gold Anti-Trust Action Commitee)主席比尔.莫菲将这个蓄谋打击黄金价格的特殊利益集团称之为“黄金卡特尔”(Gold Cartel),它的核心成员包括:JP摩根公司,英格兰银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花旗银行,高盛公司,国际清算银行(BIS),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 当金价被强大的市场需求不断推高时,中央银行就会冲到第一线,公开抛售大量黄金,直到吓退投资者为止。 格林斯潘在1998年7月的众议院银行委员会(House Banking Committee)的听证会上宣称:“黄金是另一种有大量金融衍生产品进行场外交易的商品,投资者无法控制黄金的供应量,如果黄金价格上涨,中央银行们随时准备‘出租’黄金储备来增加供应量。”换句话说,格林斯潘公开承认,如果有必要,黄金价格完全处于中央银行家们的控制之下。 1999年3月科索沃战争爆发,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北约的空袭迟迟未能奏效,黄金价格在强大购买力的支撑下开始积蓄爆发力。如果金价一旦失控而持续走高,“金锭银行家”则必须从市场上高价买回黄金,归还给中央银行家们。如果市场上没有这样多的现货,或者当初以“地下未来”黄金产量做抵押的黄金生产商破产,又或许地下根本没有足够的黄金,不仅国际银行家要承受巨大损失,中央银行家们的黄金储备账目也会出现巨大的亏空,如果事情败露,人民得知实情,只怕真的会有人上断头台。情急之下,英格兰银行终于在1999年5月7日,冲到了第一线。如果能够吓退投资者,金价继续下跌,自然皆大欢喜,即便失手,坏账的黄金索性卖出,到时候也死无对证。正所谓“黄金坏账,一卖了之”。这就是为什么中央银行家们出售黄金时,人们从来不知道谁是买主的原因。 尽管科索沃战争在1999年6月10日结束,惊出一身冷汗的中央银行家们觉得玩得太过火了,再加上国际黄金市场的投资者已经开始声称要告中央银行家们操纵黄金价格,各国政治家们也开始关注黄金价格问题。事情看来要闹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1999年9月欧洲的中央银行家们达成了“华盛顿协议”(Washington Agreement),限制各国在未来5年内出售或出租黄金的总量。消息传来,黄金“租借”利率在几个小时之内从1%跳升到9%。做空黄金的生产商和投机商的金融衍生产品损失惨重。 黄金近20年的熊市终于划上了句号,它预示着商品市场大牛市的到来。 1999年是黄金战场的重要战略转折点,其意义相当于二战中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从此以后,打压金价的企图,再也未能取得黄金战场的战略主动权。以美元为首的法币体系将在黄金的强大攻势面前,不断败退,直至最终崩溃。 在控制黄金价格的主战场之外,国家银行家还开辟了第二战场,那就是舆论战和学术战。国际银行家最成功之处就在于系统性地对经济学界进行洗脑,将学术界的热点引导到与实际世界经济运行严重脱节的数学公式游戏之中。当多数现代经济学家疑惑地问黄金究竟有何用处的时候,国际银行家应该感到非常欣慰,一切尚在控制之下。 人们自然会问,法币制度有何不好?我们不已经在法币体系下生活了30多年了吗?经济不在照样发展吗? 原美联储纽约银行副总裁和花旗集团副总裁约翰.埃克斯特的回答是: “在这样一个系统之下,没有国家需要向另外一个国家支付真正保值的货币。因为他们没有兑换(金币)的纪律约束。我们可以用纸币去购买石油,不管我们印多少这样的纸币。他们(经济学家)选择忽视人民对一种能够储藏财富的坚实货币的渴望。事实上,他们拒绝承认黄金是货币,而武断地认定黄金只是一种普通商品,就像铅和锌一样在货币系统中没有任何位置。他们甚至建议财政部没有必要继续储存黄金,应该逐渐在市场上抛售。拿掉黄金之后,他们任意地定义纸币价值。他们不曾告诉我们这种永远以神奇速度增加的‘IOU’(我欠你)借条如何能够实现货币保值的功能。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以这种神奇速度增发的纸币会有一天造成债务问题。 凯恩斯和弗里德曼只是20世纪的约翰.劳的翻版。他们选择漠视纸币兑换黄金这一铁律,而故意以某些经济学家或政治家的思维定式中的速度来印刷纸币,他们认为这样就能够欺骗自然规律,无中生有地‘创造’财富,消除商业周期,确保全民就业和永远繁荣。这意味着某些经济学家为着特定政治倾向而制定政策,在不用他们自己的金钱在市场中冒险的前提下,以当年约翰.劳一般的智慧,对经济事务无所不知,任意决定货币、财政、税收、贸易、价格、收入等政策,还告诉我们这样对我们最好。于是他们就‘微调’了我们的经济。 当今大多数经济学家们都是凯恩斯的徒子徒孙培养出来的,包括那些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如著名的教材《经济学》的作者保罗.萨缪尔森。他的教材里充满了数学公式和各种彩色图表。但是当读到他对黄金的观点时,才发现他的看法几乎没有任何历史纵深而显得非常肤浅。他是20世纪学术界的一个典型的例子,经济学家们完全忽略了对金钱历史的研究,或者是为了某些理由而选择故意忽略。”[9.12] 萨缪尔森在他著名的对1968年以后的黄金价格双轨制的评论(The Free-markettier)中说: 在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之外,黄金最终被完全去货币化了。它的价格完全由供需关系决定,就像铜、小麦、银或盐一样。 一个中东的酋长如果在55美元一盎司的价位上购买了黄金而在68美元的价位上卖出的话,他一定能挣不少钱。但是,如果他是55美元买进,而38.5美元甚至33美元抛出的话,他就会输掉身上的衬衫。 萨缪尔森坚信一旦黄金被踢出货币系统,那么对黄金的需求就只限于很少的几种工业需求,如首饰业。所以,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关闭黄金窗口,布雷顿体系垮台之后,黄金已不再是货币,谁还会需要黄金呢?到1973年,这位大教授出版这段宏论时,他认定1972年75美元一盎司的金价肯定维持不住,黄金最终可能跌到35美元以下。让教授下巴脱臼的是7年以后,黄金的价格冲到了850美元一盎司。 还好,萨缪尔森不是华尔街的对冲基金经理,否则的话他输掉的就不仅仅是上身的衬衫了。货币战争7.一级警报:2004年罗斯切尔德退出黄金定价 一切霸权的力量源泉和最终形式都体现于定价权。 通过控制价格的过程来实现有利于己而不利于人的财富分配方式。定价权的搏斗恰似帝位争夺一般剧烈,充满权谋和机诈,价格鲜有在平等自由合理的市场运作过程中自然产生,拥有优势的一方从来就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来确保自己的利益,这和战争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讨论价格问题必须用研究战争和战例的思路才能接近事情的本像。制定价格、推翻价格、扭曲价格、操纵价格都是各路当事人反复激烈较量的结果,没有人的因素作为参照背景,就不可能明白价格形成的轨迹。 人们比较容易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座在老板的位置上发号施令,而多数人只能服从,因为一切都有切肤之感。但老板的老板通过控制老板来间接控制众人,就不是那么明了和直观了,顺着这个权力链条越往上人数越少。定价权的取得也是如此,控制一种商品的价格从来就是自上而下的行为。 就黄金而言,谁控制了世界最大的黄金交易商,谁就控制了黄金的价格。所谓控制,就是交易商们为了利益或迫于威势,主动或被动地接受权力上层的安排。 罗斯切尔德家族从1815年拿破仑战争中一举夺取黄金定价权至今已有近200年的历史。现代的黄金定价体制建立于1919年9月12日,当五名各大财团的代表聚集在罗斯切尔德银行时,金价被定在4磅18先令9便士的价位上,约合7.5美元。尽管1968年改为美元报价,但其运作模式基本未变。参加第一次金价制定的代表除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还有Mocatta&Goldsmid,Pixley&Abell,Samuel Montagu&Co.,Sharps Wilkins.。罗斯切尔德家族随后成为固定的主席和召集人。从这一天开始,五位代表每天在罗斯切尔德银行会面两次讨论实物黄金的交割价。由主席建议一个开盘价,这个价格立即通过电话传到交易室,主席然后询问谁想买卖多少400盎司的标准金条,数量是多少,根据双方出价和最终达成交易的价格,主席这时宣布金价被”敲定“(The London Good Fix)了。 这个黄金定价制度一直运作到2004年。 2004年4月14日,罗斯切尔德家族突然宣布退出伦敦黄金定价体系,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立刻震撼了全世界的投资者。戴维.罗斯切尔德解释道:“我们在伦敦商品市场(包括黄金)交易的收入在过去5年中已经下降到不足我们业务总收入的1%,从战略分析的角度看,(黄金交易)已经不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所以我们选择退出这个市场。” 英国《金融时报》立刻在4月16日大声附和这一说法,“正如凯恩斯所说,(黄金)这一‘野蛮的遗迹’正在走进历史的尘封。当我们看到令人尊敬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从黄金市场中退出,连号称最铁杆的‘黄金虫子’的法兰西银行也不得不斟酌它的黄金储备时,黄金作为投资品已经更加接近它的尽头了。” 无独有偶,白银交易市场的大哥大AIG集团于6月1日宣布退出白银市场定价,自愿降级为普通交易商。 这两件事从里到外透着蹊跷。 莫非罗斯切尔德家族真的看淡黄金吗?若是如此,为何不在1999年金价跌到历史最低点退出,反而要在黄金白银气势如虹的2004年金盆洗手呢?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黄金和白银的价格最终将会失控,一旦控制金银价格的阴谋败露,操控价格的人将会成为世界公敌。早早地摘清与黄金之间的任何关系,如果10年以后,金银价格果然出了大问题,谁也怪不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身上。 不要忘记,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仅过去而且现在仍然拥有着世界上组织最严密效率最高的战略情报网络,他们掌握着常人无法窥知的信息资源。深谋远虑加上庞大的金融资源,和对信息高效的收集分析能力,使得他们在过去200年来几乎左右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当他们突然宣布退出苦心经营了200多年的家族核心业务时,这是一件相当不寻常的事。货币战争8.黄金一阳指 最近一段时间里,国际石油价格暴涨,伦敦-华尔街轴心众口一辞,都说是中国经济发展惹的祸,无非是要挑起世人对中国的不满,掩盖石油暴涨是为了刺激美元需求这个事实。结果谣言不攻自破,为了中期选举,硬是放了一颗一夜之间发现了“特大油田”的卫星。这与1973年他们策划让石油涨价400%从而刺激美元需求,同时将油价暴涨的责任嫁祸于中东国家的石油禁运如出一辄。 由于美元泛滥的无法避免的本质,很快,中东核问题又会升温,伊朗战争最终将无法避免,以色列动手也好,美国出手也罢,总之是激惹伊朗用水雷或导弹封锁了霍尔木兹海峡,切断世界2/3的石油通道,于是石油价格会轻易冲上100美元大关,世界对美元的需求又会大增,这次罪魁祸首是伊朗。只要世人不要对美元发行产生“不健康”的联想就好。 从70年代黄金遭到“软禁”开始,世界的证券市场和大宗商品市场呈现出反向关系。大宗商品市场极为火暴的70年代,也正是证券市场表现奇差的10年。从80年代初开始的证券市场18年大牛市,则代表着大宗商品市场熊气弥漫的时代。而从2001年开始,大宗商品市场开始了牛气冲天的征途,与此同时,股市、债市、房地产、金融衍生市场也同步狂长。表面上看是美元资产增值,实际上是债务美元的爆炸性扩张所致,而所有的债务必须支付利息,这种债务以利滚利的方式膨胀的结果必然是,原来只需要大宗商品或证券市场中的一个水缸增加容量,就能够消化过剩的美元,而现在,当所有的水缸都被泛滥成灾的美元装满后,还要往外溢出。 问题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水缸呢?于是华尔街的天才们又开始谈论金融衍生市场的无限容量概念。他们不断地推出成百上千的新的“金融产品”,不仅在货币、债券、商品、股指、信用、利率等方面动脑筋,更是异想天开地创造出像天气赌博这样的新玩意儿,当从理论上讲,他们可以把未来1年中每一天的好坏都贴上美元标签卖到市场上来,他们同样可以将世界未来100年的每一天的每一个小时,甚至每一分钟的地震、火山、水灾、旱灾、虫灾、流行感冒、交通事故、婚丧嫁娶都做成“金融衍生产品”,名码实价的在金融市场上交易。从这个意义上讲,金融衍生市场的确是“无可限量”。只是这种论调听起来多少有点像1999年IT 泡沫登峰造极时,华尔街分析家们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地球上每一粒沙子分配一个IP地址,同样是这些人的祖先在“南海泡沫”时代,还曾发愁世界的金钱太多,没有好的项目来投资,于是有人提出抽干红海的海水看看埃及法老王追摩西和犹太人时,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葬身海底。 当人们已经“高烧”到这种温度时,金融风暴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黄金这个长期和系统地被妖魔化为“野蛮的遗迹”的货币“真龙天子”,如同一个饱经沧桑历尽磨难的智者,他并不急于张扬,他只是冷眼旁观。夫为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诋毁,嘲笑,打压,咒骂,讽刺,当“伪货币皇帝”耍尽一切手段后,黄金仍然金光灿灿,而“强势的美元”则早已成强弩之末。 人民终于看出些门道了。 其实,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从来不乏对真实财富的的直觉。人们称和钱有关的活动为“金”融,储放财富的所在叫“银”行,货真价实的东西为“真金白银”。当世界人民再度认识到债务货币的本质只不过就是一张欠条+许诺,所谓美元财富只是“一个被超级夸大的白条”和“对财富的无限许诺”而已,这些债务白条从来就是永远贬值的,而贬值的快慢取决于印刷它们的人的贪婪程度。完全不懂金融的普罗大众,最终将会用他们的直觉和常识去选择存放他们辛勤汗水所创造的财富的“诺亚方舟”-黄金和白银。用金融衍生工具“武装到牙齿”的国际银行家,最终将遭遇“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倔强而持续上涨的黄金价格将会无情地推高美国长期债务利率,由于国际银行家们向金融市场兜售了数十万亿美元的“利率保险”合同,保证长期利率不会上涨,一旦长期债务利率出现被金价逼着走高的局面,国际银行家们将会被暴露在他们自身的贪婪所营造的极度风险之中。 最先被黄金持续上涨戳破的将是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弄潮儿-“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 Swap)这个74万亿美元(仅仅是美国商业银行所申报的数据)的超级大泡泡。手中资金只有3.5%的GSE们的情势将危如垒卵,黄金价格的猛扑来的如此突然而猛烈,国债利率波动将异常剧烈和集中,GSE脆弱的利率对冲防线将率先被突破,高达4万亿美元的GSE短期债券会在“几个小时最多几天”的时间内完全丧失流动性,同时陷入困境的还有摩根大通,这个金融衍生市场和黄金衍生市场“霸盘生意”的超级玩主,试图压制黄金价格和长期利率的操盘手。 率先崩盘的金融衍生市场将产生前所未有的流动性恐慌,当惊恐万状的世界投资者一起试图将手中的各种“保险合同”抛售变现时,所有这些衍生品的生长基地:货币、债券、商品、石油、股票将同时遭到“电击”,国际金融市场将爆发更大规模的流动性恐慌。为了拯救已不可救药的金融市场废墟,美联储势必如黄河决堤一般地增发美元来“抗洪救灾”,当数十万亿增发的美元如海啸一般冲向世界经济体系时,世界经济将陷入一片混乱。 国际银行家蓄谋废除黄金货币之后仅仅30多年,美国就已经透支了世界80%的储蓄。到今天,美国必须每天继续从世界各国人民的身上“吸血”20亿美元的储蓄才能使美国这部“经济永动机”继续运转,美国的债务和利息增加的速度早已远远超过了世界经济的增长能力。当所有国家真金白银的“过剩储蓄”都被抽光之日,也就是世界金融崩溃之时。这一天的到来,其实已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发生的问题。 貌似庞然大物的美元泡沫体系,其致命的死穴就在信心二字,而黄金则是点中这一命门的“一阳指”。货币战争第十章 谋万世者 “如同自由一样,黄金从来不屈居于低估其价值的地方。” 莫里尔,1878 本章导读 1850年,伦敦毫无疑问的是世界金融体系的太阳,1950年,纽约成为了全球财富的中心,2050年,谁将问鼎国际金融霸主的宝座呢? 人类有史以来的经验表明,崛起中的国家或地区总是以更加旺盛的生产力创造出巨大的财富,为了保护自己的财富在贸易中不被别人稀释的货币所窃取,这些地区有着保持高纯度货币的内在动力,恰如19世纪坚挺的黄金英镑和20世纪傲视全球的黄金白银美元,而世界的财富从来就是自动流向能够保护其价值的地方。坚挺稳定的货币反过来又极大地促进了社会分工和市场资源的合理分布,从而形成更加有效率的经济结构,创造出更多的财富。 反之,当强盛的国家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社会生产力不断萎缩,庞大的政府开销或战争费用逐渐掏空了从前的积蓄,政府总是从贬值货币开始,企图逃避高筑的债台和搜刮人民的财富,此时,财富将不可逆转地外流去寻找其它能够庇护它们的地方。 货币是否坚挺成为一个国家盛衰交替的最早出现的征兆。当1914年英格兰银行宣布停止英镑的黄金兑换时,大英帝国的雄风就一去不复返了。当尼克松1971年单方面关闭黄金窗口时,美利坚的辉煌业已到了盛极而衰的转折点。英国的国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中迅速地消散,而美国幸运的是在一个没有重大战争的世界里,还能够保持一段时期的繁荣。但表面上鲜花著锦烈火烹油的大宅门,里子却已逐渐被巨额债务所掏空了。 从历史上看,凡是操弄货币贬值来试图欺骗财富的国家,最终也必将被财富所抛弃。货币战争1.货币:经济世界的度量衡 货币是整个经济领域最基本最核心的度量衡,货币的作用就相当于物理世界中的千克、米、秒等最重要的尺度一样,一个每天都在剧烈动荡的货币体系,就如同千克、米、秒的定义时时刻刻都不停的变化一样荒谬而危险。 一个工程师手中的尺子每天长短都不一样,他该怎么修建几十层的高楼呢?即便是修起来了,又有谁敢住? 如果体育比赛的秒表计时标准随时都在更改,运动员如何能够比较不同场地进行的比赛成绩? 一个商人在卖东西时,如果称重的千克标准每天都在缩水,就好像不断地调换秤砣,哪个买家愿意从他这买东西? 当今世界经济的根本问题之一就是在于没有一个稳定而合理的货币度量衡标准,从而导致政府无法准确测算经济活动的规模,公司难以正确地判断长期投资的合理性,人民对财富的任何长远规划丧失了安全的参照系。货币对经济的作用在银行家任意和武断的操控下,已经严重扭曲了市场资源的合理分配。 当人们计算投资股票、债券、房地产、生产线、商品贸易的投资回报时,几乎无法核算真正的投资回报率,因为难以估算货币购买力的缩水程度。 美国的美元从1971年完全脱离黄金之后,其购买力已经下降了94.4%,今天的一美元只值70年代初的5.6美分。 中国80年代的“万元户”是富裕的标志,90年代的“万元户”只是城市收入的平均水平,现在家庭年收入1万元可能就接近“贫困线”了。 经济学家只“关心”消费物价的通货膨胀水平,可是高得吓人的资产通货膨胀现象却没有人注意。这样的货币制度是对储蓄者的残酷惩罚,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股票和房地产市场非常危险,但不投资将更加危险。 当人们买房时,向银行申请的贷款只是一张欠条,银行的账户上本没有这样多的钱,但在债务产生的同时,却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了”钱,这张欠条立刻被银行系统“货币化”了,于是货币供应将立刻增加几十万的流通量,这些增发的货币实时地推高了全社会的平均物价水平,尤其是在资产领域。所以在没有房地产贷款时,房价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水平,银行声称是为了帮助人民能够负担得起住房,但结果正好相反。银行房地产贷款相当于一下子透支了人民未来30年的收入,将 “未来”的30年的钱拿到今天一起发放成货币,如此海量的货币暴增,房价、股市、债市岂有不暴涨的道理? 当透支了人民未来30年的财富积累之后,房价已经高到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程度。为了“帮助”人民能够负担更多的债务来支撑更高的房价,银行家们正在英国和美国试点“终身房产债务”的“伟大创新”,英国将推出长达50年的房贷,美国加州准备试点45年的按揭,如果试点获得成功,更大规模的债务货币增发即将决口而出,房地产将迎来一个更加“灿烂的春天”,向银行贷款的人,将终身被债务的锁链紧紧束缚,没有购买房子的人下场则更为不妙,最终他们将贫穷到连银行的债务锁链都不屑于去光顾的程度。当人民50年的债务美餐还不能喂饱银行家的胃口呢?只怕终有一天,“父债子还”、“爷债孙还”的“跨世代按揭贷款”也会被创造出来。 当一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让人们欣喜之时,8万亿的人民币必须增发出来购买这些“沉重的美国白条”,而这些新增的货币如果完全进入银行体系,将有6倍的放大,这要“感谢”从“西天取来”的部分准备金制度这部“圣经”。政府只能选择增发国债来(或央行票据)有限地吸纳这些来势迅猛的货币增发浪潮,问题是,国债需要偿还利息,谁来还呢?还是“光荣的”纳税人。 当教育和医疗也进行“产业化”时,由于这些社会资源原本严重不足,在从全社会共享的公共资源一下子变成了“独占的资产”,在货币泛滥的浪潮中,其利润又怎会不一飞冲天呢? 当公司之间的交易凭据成为这种“欠条”时,银行将对其进行“贴现”,将这些“欠条”以一定折扣收为银行的“资产”,同时“创造出”新的货币。 当人们刷信用卡消费时,每一个签字后的纸片都成为一张欠条,每一个欠条都成为银行的“资产”,每一笔银行的“资产”都成为增发的货币,换句话说,每一次刷卡都“创造”了新货币。 债务,债务,还是债务。人民币正在迅速滑向债务货币的深渊。 与美国情况不同的时,中国没有美国如此“发达”的金融衍生工具市场来吸纳这些增发的货币,这些流动性的泛滥将集中在房地产和股市债市,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能够遏制这些领域的“超级资产通货膨胀”。日本当年的股市神话,房地产狂热将在中国重现。 国际银行家正等着看另一场东亚经济超级泡沫的好戏。当“圈里人”撒切尔夫人不屑地说中国经济难成大器的时候,她决非危言耸听或妒火中烧,他们对这种债务拉动型泡沫经济可谓见多识广。当债务货币泡沫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国际著名经济学家们就会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对中国经济的各种负面消息和高声警告将铺天盖地般堆满世界主流媒体的通栏大标题,在一边磨牙霍霍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金融黑客们将如恶狼一般一拥而上,国际与国内的投资者将惊得四散奔逃。 在部分准备金制度和债务货币这对危险的孪生魔鬼一旦被放出镇魔瓶后,世界的贫富分化就已经注定了,债务货币在部分准备金制度的高倍放大器的作用之下,将会造成向银行借钱购买资产的人“享受”到了资产通货膨胀和被债务套牢的“好处”,笃信无债一身轻的传统观念的人必然承受资产通货膨胀的惨重代价。在这对孪生兄弟垄断了国际银行“惯例”之后,储蓄者失去了保护自己财富的任何其它选择,而银行业注定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债务货币和部分准备金制度毫无悬念地将造成这种“欠条+许诺”货币的贬值,在这样的持续贬值的“度量衡”之下,经济如何能够稳定与和谐地发展? 在一个凡事都要谈“标准化”的时代,货币度量衡却没有任何标准,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当人们彻底了解了债务货币和部分准备金制度的本质,其荒谬、不道德、不可持续的本质就暴露无疑了。 没有稳定的货币度量衡,就不会有均衡发展的经济,就不会有合理分配的市场资源,就必然造成社会的贫富分化,就注定会使社会财富逐渐向金融行业集中,和谐社会也就只能是无法实现的空中楼阁。货币战争2.金银:价格动荡的定海神针 1974年7月13日,《经济学家》杂志发表了一份令人震惊的英国整个工业革命时代的物价统计报告。从1664年到1914年的250年间,在金本位的运作下,英国的物价在长达250年的漫长岁月中保持着平稳而略微下降的趋势。当今世界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国家能够连续不间断地保持了这样长久的物价数据了。英镑的购买力保持了惊人的稳定性。如果1664年的物价指数被设定为100的话,除了在拿破仑战争期间(1813年),物价曾短暂地上涨到180之外,在绝大部分时间里,物价指数都低于1664年的标准。当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英国的物价指数为91。换句话说说,在金本位的体制下,1914年的一英镑比250年前的1664年的等值货币的购买力更强。 在金银本位之下的美国,情况也非常类似。1787年,美国宪法第一章第八节(Article I Section 8)授权国会发行和定义货币。第十节(Article I Section 10)明确规定,任何州不得规定除金银之外的任何货币用以支付债务,从而明确了美国的货币必须是以金银为基础。《1792年铸币法案》(Coinage Act of 1792)确立了一美元是美国货币的基本度量衡,一美元的精确定义为含纯银24.1克,10美元的定义为含纯金16克。白银作为美元货币体系的基石。金银比价为15:1。任何稀释美元纯度,使美元贬值的人都将面临死刑的处罚。 1800年,美国的的物价指数约为102.2,到1913年时,物价下降到80.7。在整个美国工业化的巨变时代,物价波动幅度不超过26%,在1879年到1913年的金本位时代,物价波动幅度小于17%。美国在生产飞速发展,国家全面实现工业化的历史巨变的113年里,平均通货膨胀率几乎为零,年均价格波动不超过1.3%。[10.1] 同样是在金本位之下,欧洲主要国家在从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的经济空前发展的关键时代,它们的货币同样保持了高度的稳定性。 法国法郎,从1814年到1914年,保持了100年的货币稳定。 荷兰盾,从1816年到1914年,保持了98年的货币稳定。 瑞士法郎,从1850年到1936年,保持了86年货币稳定。 比利时法郎,从1832年到1914年,保持了82年货币稳定。 瑞典克朗,从1873年到1931年,保持了58年的货币稳定。 德国马克,从1875年到1914年,保持了39年的货币稳定。 意大利里拉,从1883年到1914年,保持了31年的货币稳定。 [10.2] 难怪奥地利学派的米赛斯将金本位高度评价为整个西方文明在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最高成就。没有一个稳定合理的货币度量衡,西方文明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阶段所展示出来的巨大的财富创造力,将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 黄金与白银在市场的自然进化过程中所形成的高度稳定的价格体系,可以让所有20世纪以来的“天才”经济规划者们汗颜。黄金和白银作为货币是自然进化的产物,是真正市场经济的产物,是人类信赖的诚实的货币。 所谓货币度量衡,就是不以金融寡头的贪婪本性为转移,不以政府的好恶为转移,不以“天才”经济学家的利益投机为转移,历史上只有市场自然进化而来的黄金和白银货币做到了这一点,未来也只有黄金和白银才能担当这一历史重任,只有黄金和白银才能诚实地保护人民的财富和社会资源的合理分布。 当代的经济学家有一种普遍流行的观点,认为黄金和白银增加的速度赶不上财富增加的速度,在黄金和白银货币体系之下,将会导致通货紧缩,而通货紧缩则是所有经济体的大敌。这实际上是一种先入为主为主的错觉。“通货膨胀有理”的歪论完全是国际银行家与凯恩斯们共同炮制出来,用以废除金本位,从而通过通货膨胀的手段向人民“隐蔽征税”,不露痕迹地进行抢劫和偷窃人民财富的理论依据。英美等欧美主要国家从17世纪以来的社会实践,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说明了社会经济的巨大发展并不会必然造成通货膨胀,事实上,英美两国都是在轻度通货紧缩状态下完成了工业革命。 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到底是黄金和白银增加的速度赶不上财富增加的速度呢,还是赶不上债务货币增加的速度?债务货币的滥发真的对社会发展有益处吗?货币战争3.债务货币脂肪与GDP减肥 以GDP增加为导向的经济发展模式,恰如以体重增加为健康核心任务的生活方式。政府以财政赤字拉动经济增长的政策,就好比是靠注射激素来刺激体重增加。而债务货币呢,就是增生出来的脂肪。 一个看起来越来越越臃肿的人,真的非常健康? 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模式无非有两种,一种是由储蓄积累起来真正的财富,然后这些真金白银的资本被用于投资,从而产生更多的实实在在的财富,社会经济由此进步,这种增长带来的是经济肌肉的发达,经济骨骼的强健,经济营养分布的均衡。虽然见效较慢,但增长的质量高,副作用小。另一种模式就是债务拉动型经济增长,国家、企业和个人大量负债,这些债务经过银行系统的货币化之后,巨额债务货币增发产生了泡沫财富感,货币贬值无可避免,市场资源配置被人为扭曲,贫富分化日趋严重,其后果是经济脂肪大量增生。债务驱动型经济犹如依靠注射激素迅速增肥,虽然从短期来看,颇有奇效,但其潜在的副作用终会导致各种并发症丛生,到那时,经济体必须服用越来越多的各种药物,从而进一步恶化经济体自身的内分泌系统,造成体内生态环境的彻底紊乱,最终将无可救药。 债务货币脂肪增生,首先产生的就是经济高血糖-通货膨胀现象,尤其是资产通货膨胀。这种经济高血糖在另一方面,又导致生产领域产能过剩,重复建设严重,极大地浪费了市场资源,制造了生产领域惨烈的价格战,压低了消费品价格,使得资产通货膨胀与消费品通货紧缩同时存在。家庭作为经济体的基本单元,在受到资产通货膨胀挤压的同时,很可能还会受到雇主在生产领域不景气所产生的裁员行动的波及,从而降低了普通家庭的消费能力和欲望,导致了经济体内的大量细胞失去活力。 另一种由债务货币脂肪造成的问题就是经济血液的高血脂。 当债务货币化之后,货币将变得不再稀缺,货币增发所导致的流动性泛滥将堆积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人们会发现“钱”越来越多,但可以投资的机会却越来越少。在金本位之下,股票市场的主要特征是,上市公司财务结构坚实,公司负债情况良好,自有资本充足,公司收益稳定增长,股票分红逐年增加,股票市场虽有风险,但却是一个真正值得投资的市场。 而当今世界的主要股票市场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债务货币所淹没,处于被严重高估的状态,几乎没有投资者指望得上股票分红的收益,而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股票价格上涨的预期上,即所谓“博傻理论”。证券市场日渐失去投资性的一面,而逐渐演变成一个拥挤异常的超级赌场。房地产领域的情况也非常类似。 债务本身造成了经济血管壁变得更脆,拥挤的债务货币增发则使得经济血液黏稠,沉淀在证券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大量资金使得经济血管更加臃塞,经济体的高血压症状将无法避免。 长期处于经济高血压状态之下,将加重经济心脏的负担。 经济心脏就是人民用以创造财富的自然生态环境和社会资源。 沉重的债务货币负担将对整个生态环境造成日趋严重的透支,环境污染、资源枯竭、生态破坏、气候反常、灾害频繁就是债务货币滚雪球般增加的利息支出。贫富分化、经济动荡、社会矛盾、贪污腐化则是债务货币对和谐社会的罚款单。 当债务货币脂肪所诱发的这些经济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压等并发症同时存在时,整个经济体的天然内分泌系统将处于紊乱状态,营养吸收不良,内脏器官严重受损,新陈代谢无法正常运转,自身免疫系统失去抵抗力。如果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将产生更大的药物依赖性,从而更加恶化经济体的内分泌系统。 当我们认清了债务货币的本质及其危害之后,就必须对经济发展的战略做出相应的调整。以GDP增长为导向,以债务货币为基础,以赤字财政为手段的增长旧模式,应该转变为以社会和谐发展为中心,以诚实货币为度量衡,以积累带动增长的新模式。 逐步建立一个以金银为支撑的稳定的中国货币度量衡体系,将债务分步从货币流通中驱逐出去,稳步提高银行储备金比例作为金融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使金融行业的利润率保持在社会各行业的平均利润率水平上。只有根治债务货币和部分准备金制度这两个顽疾,才能最终保证社会公平与和谐。 将债务挤出货币流通的过程势必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这就像减肥一样。减少饮食,调整膳食结构,增加体育运动量,这一切比起赖在债务货币增生的温暖的被窝里,的确要痛苦一些。 随之而来的轻度通货紧缩,就好比早上起来冬泳,是对人意志和耐力的考验。当最初的痛苦逐步被克服之后,经济体的灵活性将明显增强,抵抗各种经济危机冲击的防御系统将更加健全,生态环境压力减轻,市场资源分配趋于合理,经济体中的高血糖,高血脂和高血压症状,将得到有效缓解,经济体的天然内分泌系统将逐步恢复平衡,社会本身将更加和谐与健康。 在中国全面开放金融领域的同时,必须认清西方金融制度的优势和弊端,采取开放的心态,扬弃的态度,要有全面创新的勇气和胆略。 大凡历史上崛起之中的大国,必会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开创性的贡献。中国正处在这一特殊的“战略拐点”之上。货币战争4.金融业:中国经济发展的“战略空军” 世界储备货币地位是所有主权国家发行货币的最高境界,它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权威,它拥有普天之下的信赖。对储备货币国的经济而言,它的泽被将无远弗界。 人们经常困惑于中国在国际市场上为何缺少定价权。沃尔玛可以将中国企业产品的利润率压榨到令人心碎的程度,经济学家解释说因为它是最大的消费者,而且代表着美国这个最大的消费市场,消费者拥有着定价权。也有人解释说沃尔玛掌握着美国市场的销售渠道,渠道权决定了定价权。 那么铁矿石呢?石油呢?药品呢?客机呢?视窗软件呢?中国几乎都是世界最大的市场之一,也完全掌握着中国市场的销售渠道,作为最大的消费者,怎么别人说涨就涨,说多少中国就必须老老实实地掏腰包呢? 实际上,中国缺少定价权的关键问题是没有金融的战略制空权! 中国的经济发展在很长的历史阶段中都是依赖外国资金,没有对外开放引进外资的政策,就不会有中国今天的经济发展。但是外资可以选择中国,也同样可以选择印度,外资可以选择进入,也同样可以选择撤走。控制着资金流动权的一方才是真正的定价权的拥有者。 世界上的企业无论是100强还是500强,也无论是什么汽车工业的霸主,还是电脑业的巨擎,所有的企业必须进行融资,金钱对于企业来说就像空气和水一样,须臾不可或缺。 金融行业对于全社会的各行各业而言,是绝对的主人。谁控制着金钱的流动,谁就可以决定任何一个企业的兴衰存亡。 对于垄断着美元货币发行权的国际银行家而言,如果需要澳大利亚的铁矿公司降价,一个电话就足够了。还要不要融资?如果不答应的话,这家公司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将到处碰壁。更简单一些,就是在国际证券市场上,颠覆其股票债券价格,直到该公司跪地求饶为止。金融行业的杀手锏就是可以随时切断企业的“粮道”,以迫使对手就范。 金融行业就像一个国家的战略空军,没有空中打击的支援,地面的各行各业势必陷入与其他国家惨烈的肉搏战,甚至自相残杀。拼价格低廉、拼资源消耗,拼工作环境恶劣。 一句话,在国际市场中,没有金融的制空权,就没有产品的定价权,也就没有经济发展战略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