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尔默从早春就开始全副投入了股市模型的设计和开发。1989年.. 5月,他和阿瑟弄出了股市模型的初版。按照他们设计的意图,这个模型在开始时,其作用者完全愚昧无知,都是一些随意制定的规则,让它们自己学会如何叫价。他们发现,这些作用者就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学习进展神速。派尔默从早春就开始全副投入了股市模型的设计和开发。1989年.. 5月,他和阿瑟弄出了股市模型的初版。按照他们设计的意图,这个模型在开始时,其作用者完全愚昧无知,都是一些随意制定的规则,让它们自己学会如何叫价。他们发现,这些作用者就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学习进展神速。阿瑟深感懊丧和烦恼。现在唯一可做的似乎是把沙金特从斯坦福大学叫回来,祝贺他的胜利。“但有一天早上我和里查德走进办公室,在我的苹果机上运作这个系统。我们一直在观察其运作,一边讨论着如何改进这个程序。我们注意到,每当价格达到三十四美元时,作用者就会买进。我们可以把这种情况图示化,情况似乎很异常。我们以为是这个模型出了错误。但当我们又苦苦思考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认识到这个模型并没有错误,而是这些作用者发现了技术分析的原始形式。那就是,这些作用者开始相信,如果股价上涨到一定程度,就会继续看涨,那就买进。但当然,这种认识变成了一种自圆其说的预言:如果在股价达到三十四美元时有足够的作用者意欲购买,那就会造成股价继续看涨。”而且,当股价跌到二十五美元时,就会发生正好相反的情况:作用者都会尽力卖出,这样就对股市看跌也形成了一个自圆其说的预言。这正是股市出现泡沫和崩盘的道理!阿瑟为之精神大振,就连平时最小心翼翼的派尔默都受到了他热情的感染。阿瑟说,这个结论在这个模型的最新的、更完整的版本中一再得到确认。但在.. 1989年.. 5月的早晨他们就意识到他们成功了。“我们马上意识到,我们已经从这个系统中窥见了突发特征的一线希望,看到了一线生命的曙光。”第八章等待卡诺特1988年.. 11月底,罗沙拉莫斯非线性研究中心的秘书交给朗顿一个密封的、看上去很像公函的信封,里面是实验室主任塞格福雷德·海克(SiegfriedHecker)的一份备忘录:我们最近注意到,你已经在这里领取了三年的博士后奖学金,但却仍未完成博士论文。根据能源部第40—1130条规定,我们无法继续雇用领取了三年博士后奖学金后仍未获博士学位的人。但由于行政工作上的差错,我们忽略了提前向您提出可能会违背这条规定的警告。为此,我们已从能源部有关部门得到延期的获准,你不必退还1989年度的博士后奖学金,但除非你已得了博士学位,否则我们对你的任命只能顺延至.. 1988年.. 12月.. 1日。一句活,“你被解雇了。”朗顿惊恐万状地跑去找非线性研究中心的副主任加利·多伦(Gary Doolen)。多伦煞有介事地告诉他确有其事,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海克确实有权这么做。直到现在,朗顿一回忆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这些促狭鬼让他整整傻了两个小时后才给了他一个令他惊喜的生日晚会。杜撰了这份备忘录,导演了这场恶作剧的法默说:“能源部规定的号码其实已经泄露了天机。克里斯(朗顿)今年四十岁,他的生日是11月30日。”朗顿这才惊魂落定,兴高采烈地和大家一起尽享生日晚会,毕竟不是每一个博士学位候选人都会过四十岁生日的。法默甚至还在研究中心和理论小组朗顿的同事中发起凑钱给朗顿买了一把新的电吉它作为生日礼物。“但我确实想激朗顿尽快完成他的博士论文,因为我真的担心他迟迟拿不到博士学位,终会成为隐患。我怀疑可能真的有某种对朗顿不利的规定。”法默说。人工生命论文朗顿非常清楚法默的良苦用心,其实他早就对法默的用意心领神会了。没人比他自己更急于早日完成博士论文了。自人工生命研讨会召开后,他的研究有了长足的进展。他已经把原来在密西根大学的计算机上运行的细胞自动机模型移到了罗沙拉莫斯的SUN工作站上,他还为探测混沌边缘的相变做了大量的计算机实验,甚至还深入阅读了物理学方面的资料和文献,对如何用纯粹的统计方法来分析相变做了研究。但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实际动手撰写论文。自人工生命研讨会以来,他把大多数时间都耗费在研讨会之后的工作上。乔治·考温和戴维·潘恩斯都请他以桑塔费研究所的名义将研讨会的学术论文编辑出版,作为研究所准备出版的关于复杂科学的系列丛书中的一本。但潘恩斯和考温都要求,这些论文要经过研究所之外的科学家按在其它科学刊物上发表文章的规矩严格审定。他们对朗顿说,桑塔费研究所决不能有轻薄草率之举。人工生命必须是一门科学,决不是视频游戏。朗顿非常赞同这个观点,他自己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这样做的结果是,他不得不耗费数月时间来编辑这些论文,这意味着把四十五篇论文各读上四遍,把每一篇都分别寄给几个审稿人,再把审稿人的修改和重写意见寄给原著者,还要想办法哄所有作者按时完成任务。然后他又不得不再耗费数月时间来撰写该书的前言和概论。他叹息到:“为此得花费大量的时间。”但另一方面,这整个过程对他来说极有教育意义。“这就像是做博士资格研究,你得学会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使我真正变成了这个领域的专家。”该书的编辑业已完成,其严谨性完全符合考温和潘恩斯的要求。朗顿感到他所创造的远远不止是一系列的论文。他的博士论文或许仍然陷于困境,但研讨会的成果却为将人工生命变成一门严肃科学打下了基础。而且,朗顿在把参加人工生命研讨会的人的思想和洞见提炼成该书的前言和四十七页的概论的同时,也为人工生命的要旨撰写了一份最为清晰的宣言。他在这份“宣言”中写到,人工生命与常规生物学基本上是相反的。人工生命不是用分析的方法——不是用解剖有生命的物种、生物体、器官、肌理、细胞、器官细胞的方法——来理解生命,人工生命是用综合的方法来理解生命。即,在人工系统中将简单的零部件组合在一起,使之产生类似生命的行为。人工生命的信条是,生命的特征并不存在于单个物质之中,而存在于物质的组合之中。其运作原则是,生命的规律一定是其动力形式的规律,这种规律独立于四十亿年前偶然在地球上形成的任何特定的碳化物细节之外。人工生命将用计算机、或也许是机器人等新型媒介来探索生物学领域的其它发展的可能性。人工生命研究人员将能够取得像宇宙空间科学家把宇宙探测船发射到其它星球上那样的成就。也就是,从宇宙的高度来观察发生在其它星球上的事情,从而对我们自己的世界有新的了解。“只有当我们能够从‘可能的生命形式’这个意义上来看待‘已知的生命形式’,才能真正理解野兽的本质。”解野兽的本质。”与此同时,逻辑学家正在把逻辑步骤的程序变成正式概念,从而奠定了计算机一般性理论的基础。二十世纪初,阿龙佐·彻基(Alonzo Church)、科特·高德尔(Kurt Godel)、爱伦·托林和其他一些人都指出,无论机器是用何种材料制造的,机械流程的实质,即导致机器行为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机器本身,而是一种抽象的控制结构,是可以用一组规则来表示的程序。朗顿说,正是这种抽象的东西使你可以从一台计算机里取出一个软件,插入另一台计算机上运作:机器的“机制”在于软件,而不在于硬件。这正是朗顿十八年前在麻省综合医院得到的启示。而一旦你接受了这一点,那就不难理解,生物体的“生命力”同样也在其软件之中,即,存在于分子的组织之中,而不是存在分子本身。但朗顿承认,这种认识的跨越并非像看上去那么轻而易举,特别是当你考虑到生命呈现出怎样的流动性、自发性和有机性,而计算机和其它机器呈现出怎样的受控性,接受这种认识就更难了。初看上去,甚至从机器的角度来谈论有生命的系统都显得非常荒唐。但答案就存在于进一步的伟大洞见之中,这也是人工生命研讨会上一再出现的主题:有生命的系统就像机器,这很对,然而生命体这台机器却具有与一般意义上的机器全然不同的组织形式。有生命的系统似乎总是自下而上地、从大量极其简单的系统群中突现出来,而不是工程师自上而下设计的那种机器。一个细胞包含了许多蛋白、DNA和其它生物分子;一个大脑包含了许多神经元;一个胚胎包含了许多相互作用的细胞;一个蚂蚁王国包含了许多蚂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种经济包含了许多公司和个人。当然,这正是荷兰德和桑塔费研究所的同仁们在复杂的适应性系统一般性理论中所要强调的概念。区别在于,荷兰德把这种群体结构主要看成是一堆建设砖块,它们可以通过各种重组而产生非常有效的进化,而朗顿则主要视其为能够产生丰富多采的、类似生命的动力的机会。朗顿最终用斜体字归纳道:“我们从计算机模拟复杂的物理系统中获得的最为惊人的认识是:复杂的行为并非出自复杂的基本结构。”“确实,极为有趣的复杂行为是从极为简单的元素群中突现出来的。”这是朗顿由衷的认识。这段阐述非常清晰地反应了他发现自我复制的分子自动机的经验。这一阐述也同样强调了人工生命研讨会上的一场最为生动的演示:克内基·雷诺尔兹的“柏德”群。雷诺尔兹在这个计算机模型中只用了三条仅限于局部的和“柏德”之间相互作用的简单规则,而并没有编写全面的、自上而下的详尽规则,来告诉“柏德”群如何采取行动,也没有编写任何规则来告诉“柏德”群如何马首是瞻地听从头领“柏德”的指挥。但正是这些局部的规则使得“柏德”群对不同的情况产生了有机的应变能力。这些规则总是趋于将“柏德”拉向集中,在某些方面有些像亚当·斯密的那只看不见的手,总是要使供与求趋于均衡。但正如经济领域中的情形一样,聚集的趋向只不过是一种趋向而已,其结果却是,所有的“柏德”都根据近邻的行为作出反应,所以,当一群“柏德”碰到像柱子这样的障碍物时,每一个“柏德”就会各行其是,整个群体就这样毫不困难地兵分两路,从障碍物的两侧流绕而过。子自动机的经验。这一阐述也同样强调了人工生命研讨会上的一场最为生动的演示:克内基·雷诺尔兹的“柏德”群。雷诺尔兹在这个计算机模型中只用了三条仅限于局部的和“柏德”之间相互作用的简单规则,而并没有编写全面的、自上而下的详尽规则,来告诉“柏德”群如何采取行动,也没有编写任何规则来告诉“柏德”群如何马首是瞻地听从头领“柏德”的指挥。但正是这些局部的规则使得“柏德”群对不同的情况产生了有机的应变能力。这些规则总是趋于将“柏德”拉向集中,在某些方面有些像亚当·斯密的那只看不见的手,总是要使供与求趋于均衡。但正如经济领域中的情形一样,聚集的趋向只不过是一种趋向而已,其结果却是,所有的“柏德”都根据近邻的行为作出反应,所以,当一群“柏德”碰到像柱子这样的障碍物时,每一个“柏德”就会各行其是,整个群体就这样毫不困难地兵分两路,从障碍物的两侧流绕而过。乌德勒支大学的阿利斯蒂德·林登美尔(Aristid Lindenmeyer)和里基那大学的普莱赞梅斯劳·普鲁辛凯乌泽(Prezemyslaw Prusinkiewcz)的图示植物也同样是这种自下而上的、群体性思考的模式的产物。这些图示植物不是画在计算机屏幕上的,而是“种”到计算机屏幕上去的。它们起初是单个的茎枝,然后有一些简单的规则来告诉每一个茎枝怎样生出叶子、花朵和更多的分枝来。这些规则同样没有包含植物最终的整体形状应该是什么样的这类的信息,只是模拟植物生长过程中众多细胞怎样各自区分开来、怎样相互作用。但这些规则却产生了看上去极逼真的灌木、树木、或花朵。事实上,经过仔细筛选的规则是能够产生非常近似已知物种的计算机植物的。(而如果对那些规则做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改变,都会导致产生完全不同的植物。这说明,对进化来说,发展进程中的微小改变多么轻易就能导致外形上的巨大改观。)朗顿说,人工生命研讨会一再强调这样一个主题:获得类似生命行为的方法,就是模拟简单的单位,而不是去模拟巨大而复杂的单位。是运用局部控制,而不是运用全局控制。让行为从底层突现出来,而不是自上而下地做出规定。做这种实验时,要把重点放在正在产生的行为上,而不是放在最终结果上。正如荷兰德喜欢指出的那样,有生命的系统永远不会安顿下来。朗顿说,确实,当你把这个自下而上的概念当作其逻辑结论来看待时,你就会把它视为一门新型的、纯粹的科学——生机论。这个古远的概念说的是,生命包含着某种能够超越纯物质的能源、力量、或精神。而事实上,生命确实能够超越纯物质。这不是因为有生命的系统是被某种物理和化学之外的某种生命本质所驱动的,而是因为一群遵循简单的互动规则的简单的东西能够产生永远令人吃惊的行为效果。他说,生命也许确实是某种生化机器,但要启动这台机器,“却不是把生命注入这台机器,而是将这台机器的各个部分组织起来,让它们产生互动,从而使其具有‘生命’。”朗顿最后说,从人工生命研讨会的发言中提炼出来的第三个伟大洞见是:从生命的特点在于组织,而不在于分子这一点上来说,生命有可能不仅只是类似计算机,生命根本就是一种计算法。朗顿最后说,从人工生命研讨会的发言中提炼出来的第三个伟大洞见是:从生命的特点在于组织,而不在于分子这一点上来说,生命有可能不仅只是类似计算机,生命根本就是一种计算法。接下来,从以碳为基础的生物学,移到人工生命这个更为一般性的生物学,这一概念也同样适用。为了说明这一事实,朗顿杜撰出泛基因型(generalized genotype)这个词,或缩写为.. GTYPE,来特指任何低层次规则的组合。他又杜撰出泛表现型(generalized phenotype)这个词,或缩写为.. PTYPE,来特指在某种特定环境中这些被激活的规则导致的结构和/或行为。比如,在一个常规的计算机程序中,泛基因型显然就是计算机编码本身,而泛表现型就是这个程序对计算机操作者所输入的数据的反应。在朗顿自己的自我繁衍分子自动机模拟中,泛基因型就是一组专门告诉每一个细胞如何与其邻居相互作用的规则,泛表现型就是这组规则的总体行为模式。在雷诺尔兹的“柏德”程序中,泛基因型就是三条指导每一个“柏德”飞行的规则,而泛表现型则是一群“柏德”聚集成群的行为。更为广泛地说,泛基因型的概念和荷兰德的“内在模型”的概念基本上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朗顿的概念比荷兰德的概念更强调其作为计算机程序的作用。毫不奇怪,泛基因型的概念完全适用于荷兰德的分类者系统,一个特定系统中的泛基因型正是一组分类者规则。这个概念同样适用于生态系统模型。在这个模型中,一个生物的泛基因型包含其进攻和防御两个染色体。这个概念也适用于阿瑟的玻璃房经济的模型。在这个模型中,人工作用者的泛基因型就是通过刻苦努力而学会的一组经济行为规则。从原则上说,这个概念适用于任何复杂的适应性系统,只要其系统的作用者是根据一组规则发生相互作用,这个概念就能适用。这些系统的泛基因型不断发展、呈现为泛表现型,其实就是在进行一种计算。而这个概念的美妙之处在于,一旦你看到了生命和计算之间的关系,你就能够从中推导出大量的理论。比如说,为什么生命总是充满了出其不意的事件?因为总的来说,即使从原则上,我们也无法从某组特定的泛基因型来预测其泛表现型会产生什么样的行为。这就是不可断定性定理,这是计算机科学的最为深刻的研究成果之一:除非计算机程序完全无足轻重,否则,要知道结局的最快途径就是运行这个程序,看它会产生什么结果。没有任何通用性程序能够比这更快地扫描计算机密码、输入数据,然后给你一个结果。老辈人认为计算机只是按程序员的指令运作,这个想法完全正确,但其实又风马牛不相及。任何计算机编码,一旦复杂到让人感兴趣的程度,就总是会产生让程序员都吃惊的行为表现。这就是为什么任何像样的计算机软件包在上市之前都要做反反复复的测试和调试,这也就是为什么用户总是能够很快发现,该软件永远调试不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对人工生命而言,最重要的是,泛基因型和不可断定性概念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有生命的系统可以是一个完全在程序,即泛基因型,控制之下的生化机器,但却仍然会产生令人吃惊的、自发的泛表现型行为。上市之前都要做反反复复的测试和调试,这也就是为什么用户总是能够很快发现,该软件永远调试不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对人工生命而言,最重要的是,泛基因型和不可断定性概念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有生命的系统可以是一个完全在程序,即泛基因型,控制之下的生化机器,但却仍然会产生令人吃惊的、自发的泛表现型行为。在概论的撰写中,朗顿非常谨慎地避免宣称人工生命研究人员所研究的实体“真正”是活的。它们显然并不是活物。计算机中的柏德、植物和自我繁衍分子自动机,所有这些不过是模拟而已,是一种高度简化了的、离开计算机就不存在的生命模型。但尽管如此,既然人工生命研究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探索生命的最根本的法则,那就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人类最终能够创造出真正的人工生命吗?朗顿发现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任何人知道何为“真正的”人工生命。也许是某种基因建构的超极生物体?是一个能够自我繁衍的机器人?或是一种受过过度教育的计算机病毒?准确地说,生命究竟是什么?你怎么能确知你创造了生命或没有创造出生命?毫不奇怪,这个问题在人工生命研讨会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大家不仅在会上,而且在会下的楼道里和餐桌上也在大声而热烈地争辩这个问题。计算机病毒是一个最为热门的话题,许多与会者都感到,计算机病毒已经快要越线了,令人十分沮丧。恼人的计算机病毒几乎涉及到了所有衡量生命的尺度。计算机病毒能够通过自我复制而转移到另一台计算机上、或自我复制到软盘上,并进一步繁衍和扩散。它们能够像DNA一样把自己储存在计算机密码里,可以借主体(即计算机)的功能来实现自己的功能,就像真正的病毒能够借助受感染细胞的分子的新陈代谢功能一样。它们也可以在自己的环境中(计算机中)对刺激做出反馈,甚至可以借助某些计算机玩主扭曲的幽默感来产生变异和进化。计算机病毒确实可以在计算机控制的空间和计算机网络上生存下去。在物质世界之外它们不可能独立存在,但这不等于就能把它们划出生命物体的范筹。朗顿声称,如果生命真的只是组织的问题,那么,应该说,组织完善的实体就是活的,无论它是用什么做成的。但不管计算机病毒是什么身份,朗顿都确信,“真正的”人工生命总有一天会诞生,而且很快就会诞生。它会诞生于生物化学领域、诞生于机器人和先进软件的发展中。而且,不管朗顿和他的同事们是否对它进行研究,它都会因商用的和/或军用的需要而出现,朗顿认为,正因为如此,人工生命研究才变得更为重要:如果我们真的是在向人工生命的美妙的新世界推进的话,那么,至少我们也该是睁着双眼步入这个境界。究才变得更为重要:如果我们真的是在向人工生命的美妙的新世界推进的话,那么,至少我们也该是睁着双眼步入这个境界。这一展望使他觉得,所有卷入人工生命研究的人都应该读一下《科学怪物》这本书:这本书很清晰地说明,制造了科学怪物的博士拒绝对他的创造物承担任何责任。(尽管电影上并没有这样的镜头),我们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他指出,我们现在所导致的变化的后果是不可预测的,即使只从原则上来说也无法预测。但我们必须对后果负责。这反过来又意味着,必须公开辩论人工生命的意义,必须有公众的介入。而且,假如你能够创造生命,那么你就会突然卷入到比对计算机病毒是否是活的这种技术性定义问题要大得多的问题之中。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卷入了某种实证神学中。比如,你创造了一个生命物体之后,你是否有权力要求这个活物对你顶礼膜拜、奉献一切?你是否有权在它面前扮演上帝的角色?是否有权在它不听命于你的时候毁灭它?朗顿说,这些都是很尖锐的问题。“不管我们是否对这些问题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都必须坦诚地、公开地提出这些问题。人工生命不仅是对科学或技术的一个挑战,也是对我们最根本的社会、道德、哲学和宗教信仰的挑战。就像哥白尼的太阳系理论一样,它将迫使我们重新审视我们在宇宙中所处的地位和我们在大自然中扮演的角色。”新的第二定律如果说,朗顿的言辞较之大多数科学性文章显得调门略高,那这在罗沙拉莫斯他的圈子里也绝非罕见之事。法默就因高调先导艰深科学的概念而著称。这方面的一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法默和他的夫人,环境法律师艾莱塔·白林1989年共同执笔的一篇非科学性演说,题目是:“人工生命:即将来临的进化”。这是法默在加州大学庆贺马瑞·盖尔曼六十大寿的研讨会上做的演讲。“随着人工生命的出现,我们也许会成为第一个能够创我们自己的后代的生物..”他这样写到。“作为创造者,我们的失败会诞生冷漠无情、充满敌意的生物,而我们的成功则会创造风采夺人、智慧非凡的生物。这种生物的知识和智慧将远远超过我们。当未来具有意识的生命回顾这个时代时,我们最瞩目的成就很可能不在于我们本身,而在于我们所创造的生命。人工生命是我们人类潜在的最美好的创造。”撇开华丽的词藻不谈,法默是当真把人工生命视为一门新兴科学。(这篇“即将来临的进化”的演说的大部分,是对这门科学的未来做出并非夸大其词的评价。)很自然,他对朗顿的研究也给予了同样当真的支持。毕竟,是法默首先把朗顿带到罗沙拉莫斯来的。尽管他对朗顿延宕已久的博士论文深感焦虑,但却丝毫不后悔把朗顿带到这里来。他说:“克里斯(朗顿)无疑值得我这么做。这儿的人都喜欢他,他有一个真正的梦想,有人生的志向,像他这样的人太少。克里斯还没学会如何提高工作效率。但我认为他很有远见,一种真正的远见。我觉得他为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付出了正非常出色的努力,他不畏惧对付繁琐而具体的问题。”确实,虽然朗顿凑巧还年长他五岁,但法默却是全心全意支持朗顿的良师益友。1987年,当法默还只是少数几个被桑塔费研究所的内部圈子囊括其内的年轻科学家之一时,他就说服考温为朗顿的人工生命研讨会捐资五千美元。在法默的推荐下,朗顿被邀请到桑塔费研究所的研讨会上来做演讲。法默还倡议研究所的科学委员会为人工生命项目招收访问科学家,他还鼓励朗顿在罗沙拉莫斯,偶尔也在桑塔费研究所举办一系列的人工生命讨论会。也许最重要的是,1987年,当法默同意在罗沙拉莫斯的理论研究中心主持新的复杂系统小组时,他把人工生命、机器学习和动力系统理论列为这个小组的三大主要研究方向。确实,虽然朗顿凑巧还年长他五岁,但法默却是全心全意支持朗顿的良师益友。1987年,当法默还只是少数几个被桑塔费研究所的内部圈子囊括其内的年轻科学家之一时,他就说服考温为朗顿的人工生命研讨会捐资五千美元。在法默的推荐下,朗顿被邀请到桑塔费研究所的研讨会上来做演讲。法默还倡议研究所的科学委员会为人工生命项目招收访问科学家,他还鼓励朗顿在罗沙拉莫斯,偶尔也在桑塔费研究所举办一系列的人工生命讨论会。也许最重要的是,1987年,当法默同意在罗沙拉莫斯的理论研究中心主持新的复杂系统小组时,他把人工生命、机器学习和动力系统理论列为这个小组的三大主要研究方向。从长远来看,法默目前所处的情况不如他想象的理想。他确实非常热爱预测研究工作,但陷于预测研究和行政事务,他没有多少富裕时间来从事人工生命的研究。但人工生命比其他任何工作都打动他的心弦。他说,人工生命会领你深入到实现和自组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之中,而这些正是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问题。法默说:“我上中学时就开始思考大自然中的自我组织现象了。虽然起初的想法很模糊,是因为读了科学幻想小说。”他尤其记得艾萨克·阿斯莫夫(Isaac Asimov)写的那本《最后的问题》(The Final Question)。在那个故事中,未来的人类向宇宙超级计算机咨询如何废除热动力学第二定律。即:随着原子的自我随机化,宇宙万物无情地趋于冷却、腐朽和消亡的倾向。他们问,怎样才能扭转不断增强的熵?(熵是物理学家对分子层无序现象的称谓。)后来,在人类消亡、星球冷却很久以后,宇宙超级计算机终于知道了如何完成这项伟绩。它宣告说:“让光芒照耀吧!”然后就诞生了一个崭新而低熵的宇宙。法默读到阿斯莫夫这本书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这个故事那时候就带给他这样一个问题:他问自己,如果熵一直在增强,如果原子层的随机化和无序现象是不可抗拒的,那为什么宇宙仍然能够形成星球、云彩和树木?为什么在一个很大的规模上,物质往往总是趋于越来越有组织,同时又在一个较小的规模上,越来越趋于解体?为什么那么很久了宇宙都没有解体成某种无形的潮气?法默说:“坦率地说,对这些问题的兴趣是驱使我成为一个物理学家的动力之一。比尔·伍特斯(Bill Wootters即物理学家威廉姆·伍特斯,现在麻省威廉姆斯学院)和我在斯坦福大学时,经常在物理课后坐在草地上长时间地谈论这些问题,当时我们的脑海里不断跃出各种思想。好多年以后我才发现,还有其他人也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在这方面已有资料和文献的记载了——从事控制论研究的诺伯特·威纳(Norbert Wiener)、从事自我组织研究的伊尔亚·普利戈金、从事合作反射研究的荷曼·海肯(HermannHaken)。”他说,事实上,在赫伯特·斯宾莎(Herbert Spencer)的著作中也潜在着同样的问题。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英国哲学家斯宾莎提出“适者生存”这句话,推动了达尔文理论的普及。其实斯宾莎只是把达尔文的进化论看作推动宇宙结构自发起源的宏大力量的一个特例。的潮气?法默说:“坦率地说,对这些问题的兴趣是驱使我成为一个物理学家的动力之一。比尔·伍特斯(Bill Wootters即物理学家威廉姆·伍特斯,现在麻省威廉姆斯学院)和我在斯坦福大学时,经常在物理课后坐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