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毛泽东与巾帼英豪-11

第二天早饭后，在一位警卫战士的带领下，曾志来到了杨家岭毛泽东的住地。秘书叶子龙住在他前面的一排窑洞里。警卫员让曾志在叶子龙的窑洞里等候，他便去通报了。不一会儿，毛泽东走了过来，紧握住曾志的手，热情地说：“你终于来了，很好，很好！走，到我那里去！”说完，毛泽东便把曾志带到了他的窑洞。毛泽东住的窑洞虽然比较大，但依旧是那样简朴！窑洞的前半截是石砌的，摆着小书桌，几张木椅凳，一张吃饭用的四方小矮桌，再就是几个木头架子上放满了书，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毛泽东示意曾志坐下后，关切地问：“这么多年，你们在哪里？蔡协民呢？你们还在一起吗？这几年上海那边有人来延安，我一直都注意打听你们的消息。潘汉年从白区来延安时，我也向他问起你和蔡协民，但他同样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今天见到你，好高兴噢！”毛泽东的关怀，使曾志内心的酸甜苦辣一起涌了出来。是啊，这八年来在白区工作是何等的艰难啊！四次无端蒙冤，一度丢失党的关系，而重新寻找党组织的过程又是那么的坎坷漫长；蔡协民的牺牲是那样的悲壮惨烈，而与陶铸的悲欢离合，又是那么的大起大落，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的八年啊！面对兄长般的领袖，曾志将几年来的郁闷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最后，曾志又告诉毛泽东：“这次来延安准备进马列学院学习，因为长期在白区工作，没有条件系统地学习过。”毛泽东一边吸烟一边静静地听曾志讲完，然后点点头说：“很好，很好！你已经有了实际工作经验，把经验好好总结起来才能真正提高自己。实践，经验总结，再上升到理论，这种学习方式很重要。你一直在苏区、游击区和白区工作，经验是有，但缺乏系统的理论学习。”曾志立即兴奋地说：“主席，我打算在马列学院学一年。”不料，毛泽东摆了摆手，说：“不行，要学三年，至少也要两年。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一定要精读，读了还要结合中国国情和自己的实践，去理解它，分析它，将理论变为行动指南。《共产党宣言》我看了不止一百遍了，但遇到实际问题还要去翻，有时只看一两段就会有新的启发。我写《民主主义论》时，不知翻阅了多少遍《共产党宣言》！就是要这样经常读，重复翻阅才行。你现在有时间坐下来读书，读它个两三年，将来对你会有好处的！”接着，毛泽东手指窑洞内的书架，对曾志说：“我这书架上有不少马列主义理论书，你随时可以来拿。”曾志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领袖的教诲，生怕漏过一字一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天色渐黑，已到了开晚饭的时间。毛泽东便留曾志共进晚餐，笑着说：“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吧。”曾志不加思索地说：“那好啊，来吃一顿好的！”话一说出口，曾志立即就后悔了，暗自责备自己：毛泽东在延安马列学院讲课“这么说是多么不应该啊！毛主席与全体将士同甘苦，共患难，军装上打着补丁，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我这么说太不合适了。其实我也不是真想吃香喝辣，只是一到主席面前就不由地变成了大小孩，不由地变得调皮了。”毛泽东一听，愣了愣，立刻又笑了。“哦，吃好的，吃好的。”饭菜端上来了，大米、小米加土豆的三合饭，一碗炒白菜，一碗烧土豆和一盘豆芽，豆芽还带着许多豆壳子，只有那碗烧土豆里有几片薄薄的肉。吃饭时，毛泽东把江青叫了过来。关于毛泽东与江青结婚的事，曾志在上海时就听说了。后来，曾志回忆道：我当时十分疑惑，像主席这样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怎么会与上海滩这位声名狼藉的明星结合呢？她与贺子珍是两路人，而子珍才真正是我们自己的人啊！不理解，怎么又能理解！所以谈话时我不愿听到江青的名字，更不好去问贺子珍的情况。江青走了过来。我在上海时看过她的戏剧广告，几乎有房子一面墙那么巨大。广告上的江青还是蛮漂亮的，但这会儿，我却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漂亮，也许是烛光太暗淡的缘故。她高高的个子，穿着臃肿的灰棉服，样子不显年轻，却在胸前吊着两根姑娘式的长辫子，只是她的一双眼睛还算明媚动人……不知为什么，她整个人显得软绵绵，懒洋洋的，不大多说话，对我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不热情，也就是客客气气的吧！我们三人一起吃饭，延安没什么好东西吃，我至今记得那盘豆芽菜，不去皮也不掐根，白水煮煮就那么端上来了。江青没吃几口就跑出去呕吐，我才明白她为何显得那么无精打采，原来怀孕了！主席赶快举着灯去给她照明，又端水给她漱口，还轻轻地为她捶背，看得出主席很疼她。见此情景，曾志不好久留，于是起身告辞：“天晚了，我该回去了。”毛泽东也没有留客，随口说：“以后每个礼拜天你就上我这里来，在我这儿吃饭。我有很多书，愿看哪本就拿去，看完后再来换。”“那我以后每个星期天都到你这里来会餐！”曾志傻不哩叽的答道。毛泽东收住了微笑，显得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曾志暗自对自己的再次失言后悔莫及。“也真是的，主席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哪里谈得上什么会餐啊！自己不该尽想吃好的，应该努力进取呀！”想到这里，曾志惭愧得脸都红了。“我支持你去敌后”——毛泽东与曾志 毛泽东告诉曾志，他最爱他…1940年春，陶铸也来到延安。曾志和陶铸这对历经磨难的革命夫妻终于在延安筑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小窝。此时，曾志正在马列学院学习。但令曾志遗憾地是：学习不足一年就中断了。原来，参加革命十几年来，曾志东奔西跑惯了，心也野了，一旦坐下来看书，怎么样都适应不了，一听课就走神，一看书就犯睏，那些马列主义的理论词句，根本进不到脑子里去。好不容易苦苦熬过了两个月，学习才有点入门，偏偏曾志又怀孕了，于是就没有再坚持学下去。不久，陶铸与曾志两人爱情的结晶——女儿陶斯亮出生了。那时，曾志夫妇与毛泽东分住上下窑洞，靠得很近。于是，曾志经常抱着女儿去毛泽东那里聊天，谈点家常和以往的事情。曾志在回忆录中深情地写道：主席告诉我，他最爱他的母亲，而不喜欢父亲。母亲善良开通，一生勤俭，坐月子不吃好的，只吃一只咸鸭蛋，还要吃上一天。而父亲是富农思想，自己舂米，然后拿到街上去卖。他也喜欢外婆，常常翻山走几里地去看她。他还说他两个弟弟，二弟会理财，跟着父亲做生意。老三小时候很调皮，常常不听大哥的话，主席气起来就用脚踢他。后来这两个弟弟都参加了革命，并都壮烈捐躯。1959年6月，毛泽东回到阔别32年的故乡韶山，在父母坟前鞠躬致哀主席有时也谈起家乡吃的东西，如湖南的臭豆腐，腊鱼、腊肉……说起辣椒来更是津津乐道。他说：“辣椒好啊！辣椒有很多好处，开胃通便，延安没辣椒吃，老吃那些土豆、白菜，真是没有什么味道！”他还要给我二十元，让我给家里通信时，请我母亲做些腊肉腊鱼捎来。当然这只是一说而已，不过是他思乡情怀的偶然流露罢了。有时他也谈到陶铸，说陶铸很能干，那篇论精兵简政的文章，写得好，别人写不出来。我老惦着贺子珍，可又不敢贸然提她，没想到有一天，主席竟主动地谈起了她。主席感叹道：“我同贺子珍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十年夫妻嘛！”“那为什么要离开呢？”“不是我要离开她，而是她要离开我。她脾气不好，疑心大，常为一些小事吵架。有次一位外国女记者采访我，美国女人开放无拘无束，我也爱开玩笑，我们又说又笑，这就激怒了贺子珍。她不仅骂了人家，俩人还动手打了起来。我批评她不懂事，不顾影响，她不服，为此我们俩人吵得很厉害。一气之下贺子珍说要去http://app.travel.ifeng.com/city_detail_353西安，然后到苏联治病，她身上有十一处弹片。我希望她能回来，写了封信，派警卫员送去西安并接她回来。但贺子珍不回来，却捎回一方白手绢，上面写了诀别信，不久就去了苏联。这封信至今还保存在我的铁箱子里。”沉默稍许，主席又说：“但我还是挂念着她的，她长征吃了不少苦。跟我十年生了十个孩子，年头生一个年尾又生一个。我最怀念的还是在中央苏区生的毛毛，部队出发时，孩子站在路边送行，那时毛毛才四岁，没想到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主席谈起贺子珍，谈起毛毛，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伤感。这伤感，过去我从未在主席身上发现过，看到的都是经天纬地的大丈夫气概。他还告诉我，在中央苏区受到错误路线打击，被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后，名义上是苏维埃主席，但无实职工作，又患了病，连贺子珍也不怎么理他，不去主席那儿照顾他，却强调自己有事情要干。主席说，“我当时就那么想，读书吧！坚持真理，坚持原则，我不怕杀头，不怕坐牢，不怕开除党籍，不怕处分，也不怕老婆离婚，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一心一意地去多读书！”我相信主席讲得都是心里话。在他与贺子珍的分离上，人们总是指责他，连我也认为主席未免太负心。那天听了他的一席肺腑之言，才感觉到他也有难言的苦衷。……主席讲过一件遇险的事。他说1927年秋，中央派他去湘赣边，组织秋收暴动。他化装小学教员，穿长衫，戴草礼帽，一人独行。步行经过一个民团驻地，哨兵问他干什么的？去哪里？他一一回答了，哨兵大概见他是个读书识礼的人，就没有详细盘查，放行了。主席说，我走出几丈远。民团里走出一个当官的，见到我，就大声呼唤：“前面的人，站住，过来！”我装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那个当官的又喊：“快站住！”并追赶上来。那个哨兵也追了上来。看看快要追上，我只好快跑。当官的又喊：“快站住，老子要开枪了！”那时的白色恐怖，民团可以就地“正法”人的。正在危急中，我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银毫子，还有几块大洋，赶快扔一些在地上。追赶的人见了钱便弯腰去拾。我一路跑，一路扔毫子，民团一路追，一路弯腰捡钱。渐渐地我跑得很远了，在一个转弯处，我急转弯，钻进灌木丛中，从另一条毛草丛生的小路逃脱了。那次要是被抓了去，准没了命，真好险呐！“我支持你去敌后”——毛泽东与曾志 面对在“整风运动”中受到迫…1942年初，曾志奉命到党校一部学习。这一次，曾志暗下决心，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系统地学习马列主义，不辜负毛主席对她的殷切期望。但事与愿违，不久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开始了。八路军干部在学习整风文件自全面抗战爆发后，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使中国共产党有了极大的发展。但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特别是王明“左”倾错误遗留下来的一些不正确的思想作风在党内严重存在；同时，大批非无产阶级出身的新党员思想上的不稳定性，也从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这些不良思想作风的蔓延。据此，1942年春从延安开始逐步开展了全党全军的整风运动。这次整风运动是有领导、有准备、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起来的，任务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1942年2月，毛泽东先后发表《整顿党的作风》和《反对党八股》的演说，整风运动随之进入普遍阶段。其后，《改造我们的学习》和《论共产党员修养》等著作，也都成为整风运动的重要学习文件。广大党员干部认真学习文件，遵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随着全党整风运动的普遍开展，全军的整风运动也于1942年夏全面展开。6月16日，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发出《关于军队中整风学习与检查工作的指示》，7月1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关于军队中的整顿三风》，强调军队中的整风是为了反对军事领域中的教条主义、经验主义，提高党性，增强团结，提高战斗力。全军的整风运动一直持续到1945年春。毛泽东发动这场“整风运动”的初衷，是为了整顿党风、学风和文风，但时任中共中央社会部部长的康生却把这场运动，变成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审干运动。一时间，除了没有脱离过红军队伍的干部外，一律要进行审查。凡是在白区工作过的，被捕过的，掉过队或被俘过的，均被列为怀疑对象，审查对象，将他们作为“失足者”进行“抢救”。像曾志这种长期在白区工作，又一度失掉党的关系的人，自然会被作为重点。于是，曾志被隔离审查，看管了一年零四个月。曾志回忆道：我又一次蒙冤，但我很镇静，也很坦然，因为我相信党，相信毛主席，也相信我自己。一年多的审查批斗中，我没说过一句违心的话，没流过一滴泪。我惟一的武器就是“实事求是，知之说知之，不知说不知”，这也是我能做的对党的最大忠诚。我尽量吃好睡好，如果那个晚上停止批斗，我就静静的读书，一年多下来，我不仅没瘦，反而胖了。这期间我给主席写了封长信，尽管没收到回音，但我相信主席最后会主持公道的。果然，主席亲自纠正了这种无辜迫害党的忠诚干部的做法。朱老总、陈老总、钱瑛大姐等了解和熟悉我的老同志，也纷纷站出来为我说话。甄别后，我被补选为七大候补代表。1943年12月，在延安王家坪的一场舞会上，毛泽东一眼就看到了曾志。毛泽东非常高兴地走上前去，邀请曾志跳舞。跳舞时，曾志乘机小心翼翼地问：“主席，收到我的信没有？”毛泽东微微一笑，平静地回答：“收到了，很理解你的心情。”曾志的双眼一下子模糊了，一年多来所受的委屈仿佛全都消失了，在心里暗暗想到：“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呢？领袖的信任足以消溶我一切的幽怨和委屈。”“我支持你去敌后”——毛泽东与曾志 “我支持你去敌后！”1945年4月23日，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延安杨家岭中央大礼堂隆重开幕。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上致闭幕词这次大会是在德、意、日法西斯面临彻底覆灭和中国抗日战争日益接近最后胜利的前夜举行的。会上，毛泽东作了《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朱德作了《论解放区战场》的军事报告，刘少奇作了《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周恩来作了《论统一战线》的重要发言。任弼时、陈云、彭德怀、张闻天、陈毅、叶剑英等也作了发言。这些报告和发言从各个方面论述党的政治路线、军事路线、组织路线的基本精神，总结党的历史经验，并对各条战线的任务和政策提出了具体意见。同时，中央向被错整的干部赔礼道歉。“七大”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以后民主革命时期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大会。它总结了中国民主革命二十多年曲折发展的历史经验，制定了正确的路线和策略，克服了党内的错误思想，从而使全党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础上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同时，军队工作中的军阀主义和教条主义偏向得到了克服，加强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增进了官兵团结和军民团结，大大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早在“七大”开幕前，中央决定大会后要派一批干部并调一支军队到两湖、两广，深入日军占领区去加强武装斗争，并在敌后更大区域内开展党的群众工作。陶铸要求到湘粤桂沦陷区去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中央同意了。由于敌后斗争异常艰苦凶险，中央决定此次深入敌后一律不调女同志，也不准带家属。可曾志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去！许多年后，曾志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想法的：但我想去敌占区。我长期以来被迫背着“逃离闽东”的沉重思想包袱，由于战争环境里一时难以进行调查核实，因此要证明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有主动到最危险的敌后战场去。我要用事实来洗刷别人泼到我身上的污水，用鲜血，甚至生命来证明我政治的坚定和对党的忠诚。于是在另一次舞会上，曾志找到了毛泽东，开口就说：“我要随陶铸去，死也要死在前线，我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清白！”毛泽东有些为难地说：“中央已做出决定，任何女同志都不许去，何以单让你去呢？”曾志倔强地争辩：“不可能一律不准去，个别情况个别对待，我做过那么长的地下工作，怎么就不能去敌后呢？你们不要看不起女同志！”毛泽东见拗不过曾志，同时也被曾志的决心所感动，便宽厚地一笑，挥着手，爽朗地说：“好好！我支持你去敌后！回去我同少奇同志讲讲。”解放战争时期的曾志毛泽东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不久，中央特批了曾志一个女同志随陶铸南下，到沦陷区去打游击。但当陶铸、曾志他们走到半路时，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胜利。曾志与亿万中国人民一样，沉浸在无比的欢庆中。就在这时，中共中央指示陶铸等南下的同志们日夜兼程赶赴东北。1945年9月中旬的一天，曾志又随陶铸风尘仆仆地赶到东北重镇——沈阳。此后，曾志纵横驰骋于白山黑水间，经过四年的浴血奋战，终于迎来了中国革命的胜利。1949年初春，曾志在北平才又见到了毛泽东。“我支持你去敌后”——毛泽东与曾志 在西苑机场的欢迎队伍中，…1949年3月，曾志奉命到北平参加第一次妇女代表大会。几天后，曾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中共中央将从西柏坡迁到北平。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等中央领导人将于3月25日在西苑机场检阅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又能够见到毛主席了！”曾志兴奋地几乎一夜都没合上眼。3月25日一大早，曾志就兴冲冲地赶到了西苑机场。初春的北平阳光明媚，乍暖还寒。在西苑机场，等候迎接毛泽东主席的所有人的脸上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见各民主党派领导人、爱国民主人士和北平各界代表组成了声势浩大的欢迎队伍，翘首以待一睹领袖的风采。受阅部队全副武装，威武雄壮地排列着。各种武器和车辆也整齐地排列着，沿机场围了一个大圈，静静等候着新中国领导人的检阅。曾志不是随集体去的，活动比较自由，便爬到了一辆吉普车顶上，以便在毛主席检阅时看得更清楚。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几辆吉普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人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人人屏息而望，神情凝重。瞬间过后，大家几乎不约而同地呼喊起来：“毛主席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神情。吉普车渐渐驶近，曾志仔细一看，朱德总司令乘坐在前头的车上，毛泽东主席身着崭新的军装，精神焕发地站在第二辆车上，向欢迎的人群频频招手。盛大的阅兵仪式开始了。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在北平西苑机场检阅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部队在嘹亮的军乐声中，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乘车检阅部队。机场上顿时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此情此景，令曾志砰然心动，回想前尘往事，不禁感叹万千。几十年后，当曾志回想起这段往事时，仍是激动不已。当主席乘坐的敞篷吉普车开过来时，群众沸腾了，欢呼声震耳欲聋。我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二十多年的浴血奋斗，牺牲了多少好同志啊！我眼前浮过了夏明震，浮过了蔡协民，浮过了陈佑魁、王海平、柯成贵、毛大嫂、伍若兰……我周围的亲人、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而我却活了下来。无论死去了的还是活下来的，不都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吗！我的双眼湿润了，我随着人群拼命地喊叫：“毛主席！毛主席！”我多么希望主席能够看到我啊！但车缓缓开过去了，车上的巨人终究还是没有看到我。1949年10月1日，古老的北京城阳光灿烂，秋风送爽，披上了节日的盛装。下午，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天安门广场。东西长安街和天安门前汇集成人的海洋。三十万翻身的劳苦大众欢聚在天安门广场上，隆重地庆祝自己亲手创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歌唱自己的翻身解放。曾志站在庄严巍峨的天安门观礼台上，亲眼目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不禁心潮澎湃，这是一个近代史上倍受屈辱的民族扬眉吐气的时刻，是华夏大地新的历史开端……15时整，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林伯渠宣布庆祝典礼开始。天安门城楼上，毛泽东以洪亮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随着毛泽东按动按钮，天安门广场上第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迎风飘扬。此情此景，心潮激荡的曾志眼睛再一次湿润了。盛大的阅兵仪式开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任检阅司令员。华北军区司令员兼京津卫戍区司令员聂荣臻任阅兵总指挥。受阅部队成分列式经天安门前，由东向西阔步前进。受阅部队以海军两个排为前导，接着是一个步兵师、炮兵师、战车师和骑兵师相继跟进。曾志深情地回忆道：我被胜利的喜悦激荡得兴奋无比，我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幸福，哪里能想到，以后还会有那样多的风风雨雨啊！几天后，毛泽东特意派了部车接曾志到中南海。照惯例，毛泽东又留曾志吃了晚饭。“我支持你去敌后”——毛泽东与曾志 毛泽东不满地看了曾志一眼…1954年底，时任广州市委工业书记的曾志到北京参加第一次人代会。借此机会，曾志前往中南海看望毛泽东。曾志与毛泽东亲切交谈没坐一会儿，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请毛主席去怀仁堂观看袁雪芬、傅全香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兴趣颇高的毛泽东，便邀请曾志一同去看戏。毛泽东看得很专注，很入神，显然他非常喜欢这出戏。可曾志却一直是漫不经心的。当戏演到梁祝诀别时，曾志看到他们那种痛苦的样子大不以为然，因为十几岁就参加革命、人称“红姑娘”的她，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缠绵的男女之情。于是，曾志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已经全身心投入剧情的毛泽东，显然受到了笑声的干扰，于是侧过头来，不满地看了曾志一眼：“你都不懂，这是艺术欣赏，现在正是艺术上的最高潮！”曾志脸上一阵发热，急忙止住了笑声，同时也为自己的浅薄感到不好意思。毛泽东非常尊崇艺术家，他和周恩来总理都欣赏红线女，称赞她是真嗓子。有一次，毛泽东到广东视察，曾志就带着红线女去见毛泽东。毛泽东刚好游完泳，坐在游艇上休息，见红线女来了，很是高兴，并请曾志和红线女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毛泽东对红线女谈了一些对艺术的评论，有批评也有赞赏。这时，曾志发现红线女只是认真地聆听着毛泽东的讲话，几乎不怎么吃东西。于是，曾志误以为红线女在毛泽东面前拘束，就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曾志的“殷勤”举动被毛泽东发现了，便笑着对她说：“你都不懂，她晚上要演出，演出前是不能多吃的。”一句话，全桌的人都笑了起来，曾志一下子脸涨得红红的。饭后，曾志拿了个芒果，剥了皮递给毛泽东。不料，毛泽东没有接芒果，反问道：“剥了皮怎么个吃法呢？”曾志一时不知所措，心想：“芒果不剥皮怎么吃？这些年我都是这么吃的！”见曾志不说话，毛泽东就笑着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说完，只见毛泽东拿起一个芒果，用刀从两边剖开，然后划几条小格子，再翻过来吃。直到这时，曾志才第一次知道了吃芒果的方法。